╰●●●●●●●●●●●●●●●●●●●●●●●●●●●●●●●●●●●●●●●●●●●●●●●●●●●●╯ https://www.zxcs.info/ 本书由本站书友从网络收集整理并上传分享,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 ╰●●●●●●●●●●●●●●●●●●●●●●●●●●●●●●●●●●●●●●●●●●●●●●●●●●●●╯ 《种田练武平天下》作者:白雨涵 文案: 原名《种田习武平天下》   世道艰险,池桥松家中唯有三亩薄田,却让他种出个灿烂人世间。 作者自定义标签 轻松 第一章 一亩薄田 墨坎县东面靠山,西面临水。 水是彭蠡大湖,浩渺烟波,奔赴长江不复还。 山是千里翠陇陵,虽然尽是些低矮山头,却也层峦叠嶂,植被茂密而深邃。 呜呜冒着黑烟的绿皮火车缓缓驶来,一排低矮平房窗户里,池桥松凝神看向窗外,目光随着绿皮火车拉近。 这里是讲武堂的宿舍,此刻只剩下池桥松一人。 朱大元帅要去打仗,讲武堂的老师们都被抽调过去,所以学员全员放假回家,开课时间另行等通知。 池桥松也应该回家,食堂已经不供应餐食。 可他在犹豫。 因为。 他并不是原来的池桥松,前身练武的时候摔地上磕了一下脑袋,于是那个十五岁的池桥松就死了。 代替他的是地球上的池桥松。 正在玩种菜偷菜游戏,遇到停电,眼一睁一闭,再看清环境时,就是对着镜子茫然无措看着稚嫩的“自己”,以及整个陌生的世界。 一个上午时间,他都在消化这件事。 惊喜。 惶恐。 忐忑不安。 心生期待。 最终他说服了自己,接受池桥松这个新身份,在这个名为大夏民国的新世界,开启自己另一段人生。 “这里科技发展相当于七八十年代,但竟然是一个军阀割据的乱世?” “只因武道蓬勃发展,个人武力足以凌驾于社会之上,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绿皮火车已经缓缓驶过,池桥松的目光从远处破败的居民楼上收回,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一双粗糙的手。 他是讲武堂的新学员。 三个月前军阀朱大元帅,在治下三市十九县,分别设立讲武堂,广招学员、不限出身,只要交得起学费。 就能在讲武堂里修炼武道,搏一份出头希望。 池桥松的父母虽然种了一辈子田,却也七拼八凑,凑齐学费,送他进讲武堂。 “三个月时间,老师教的入门功夫《疯牛大力拳》,‘我’怕是连皮毛都没学明白……难怪孔老师说我,武道资质稍差……这是好意劝退。” 学武不成。 前身无颜回家,放假都躲在宿舍里练拳脚,以至于磕坏了脑袋。 “如今换了我,脑袋肯定比之前灵光,就是不知道这副身体怎么样,练武尤其是横练功夫,很吃身体素质。” “不过。” 池桥松仰起头,双手握拳,用力一捏:“我有金手指!” 他的脑海中不知名空间,藏着一亩薄田,当中生长一棵摇曳多姿的小树,目前整体处于封印休眠状态。 需要具现化到现实世界,才能进行耕种,并查看信息。 “这一亩薄田,似乎与我玩的游戏有关?” 粗糙的网页种菜游戏中,他刚刚开辟了一块新田,还没种农作物,就被停电带来了这个似是而非的新世界。 游戏中的那块田,似乎也这样,跟着穿越过来。 时空中的异变无法记录和描述,但它确确实实成为自己的金手指。 “我能感应到,只要我在这亩薄田中种庄稼,就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至于是不是,回家实验一下就知道!” 他豁然站起身,收拾行礼,准备回家。 既然已经接受了新身份,那就重头再来,大胆面对。 … … … 背着蛇皮口袋,池桥松走在街道上。 新旧不一的小楼,悬挂着不同的招牌,老字号店铺随处可见,每个分叉路口则是摆摊小贩的天下。 整条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行人。 自从一年前朱大元帅立旗举义,占了墨坎县,虽说把税收到了十年后,但治安慢慢稳定下来,百业也就渐渐欣荣。 人心思定,都是要生活。 嘀嘀! 顶着巨大瓦斯气橡胶袋子的气包车,按着喇叭催促人躲开,本地缺少燃油,所以车子大多烧瓦斯气。 池桥松从口袋里搜刮一番,找出五张一毛面值的毛票。 看了一眼票价要一块的气包车,讪讪的缩回手。 从讲武堂到自己家,有气包车、黄包车、倒骑驴三轮车、牛车马车等好几种交通工具,可惜都要收费。 所以池桥松干脆一路走回去。 走了足足一个小时,出了县城的围墙,便进入一座矮山,在矮山脚下一条水沟蜿蜒流淌。 沟边分布着几户人家。 池桥松路过时,有熟人喊他的名字,他都简单回应。 爬了十分钟的缓坡,终于到了他自己家,是一处山腰平台。盖了三间砖房两间土房,还有一间茅厕。 几只老母鸡悠闲的刨土,没栓链子的大黄狗滴尿迎接。 已经七岁还没上学的二弟池桥武,骑着一根竹马跑过来,大呼小叫:“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五岁的三妹池小芽,抱着一岁的堂弟池桥水,费力奔出房门。 身后还跟着走路歪歪扭扭的两岁小弟池桥东。 “大哥大哥!”池小芽开心的咧嘴笑。 池桥松淡淡点头。 身为大哥,比几个弟弟妹妹大很多,前身表情一向是相当冷酷的,充分营造出长兄为父的威严。 进了家门,父亲已经抽着旱烟,等在门口。 “你咋回来了?” “朱大元帅去打仗了,讲武堂的老师都被抽走,没人上课,让回家等通知。” “咋又打仗,这才安稳没到一年,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池父瞪着眼睛,重重叹一口气。 “应该波及不到墨坎县吧。” “小松小松……”系着围裙的母亲也走出来,拉着池桥松就是一阵嘘寒问暖,随后又匆忙离开,“我还要做饭,跟你爸好好聊聊。” … … … 融入池家,融入池桥松这个身份,比想象中要轻松。 吃完午饭,父母就去田里干农活了,没让池桥松跟着干活,只是叮嘱他勤修武功,千万不要懈怠。 三妹池小芽留在家里,照顾小弟池桥东,和二叔家的池桥水。 池桥松闲不住,准备去后山的山田转一转,找机会把脑海中的一亩薄田具现化,实验自己的金手指。 二弟池桥武非要嚷着跟他去。 被池桥松直接打发给了父母:“你这么爱干农活,就去帮爸妈锄草。” 这座山没有正式的名字,附近农户都称它“一道坎”,是墨坎县城往外的第一道坎,高低不过百多米。 池家在后山地方,偷摸开辟了十几亩山田。 不用登记造册,自然也就不用交税,这也是池家舍得拿出学费,送池桥松去讲武堂习武的底气。 可惜前身资质太差,又没钱买打熬筋骨的药材,三个月下来并没练出什么名堂。 想着心思,已经来到了山田处,因为坡度的问题,这些山田并不连在一起,零星分布在各处缓坡。 他找了最平缓的一块,约莫有一二亩。 深呼吸一口气,心中缓缓呼唤,顿时,脑海中不知名空间的一亩薄田,化作一道光飞入山田中。 第二章 力士境 一亩薄田从脑海飞出,如同一道光投入山田,这景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下一秒钟,山田中的杂草尽皆枯萎,随风消散仿佛不曾出现过,而田中央则快速长出一棵半人高的小树。 是棵月桂树,开一朵淡淡的黄色小花。 踏上具现化到现实世界的一亩薄田,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与这块田地,有着非同寻常的心灵联系。 仿佛绑定一般,只有自己能感受到它的非凡。 走到月桂树边上,凝神看向黄色小花。 顿时就“看”到了这朵小花上的信息:“《疯牛大力拳》凝聚4%……” “这是?” 池桥松讶异一声,便已然了悟。 月桂树上一枚武道外功果实,正在凝聚成熟当中。 月桂树是他的“本灵根”,是他的武道根基所化,只要他学过的武道外功,都能在这棵月桂树上凝聚。 进度条达到100%后成熟。 食用之后便能武功大成——当然仅限于自己食用,对外人来说,这枚果子顶多营养丰富一些。 “根据讲武堂的教学,武道有内功、外功之分。” 池桥松看着小黄花,心中快速思考:“外功就是横练功夫,我正在学的《疯牛大力拳》就是入门外功。” “至于内功,大致相当于气功之类,主要修身养性。讲武堂有教气功的老师,教的什么《紫霞清尘》,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可惜‘我’当时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故此。 一亩薄田中,只长出一棵代表武道外功根基的月桂树,没有代表武道内功根基的灵根。 “等老师们回来,我一定要认真听一听《紫霞清尘》,看看能长出什么本灵根。”池桥松踌躇满志。 金手指非常给力,让他对未来充满期待。 …… 薄田一级:一亩(可种植灵根1棵) 肥料库:一包 本灵根(1):月桂树(《疯牛大力拳》凝聚4%)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暂无 …… “咦。” 池桥松完完整整“看”到了一亩薄田的信息。 这块游戏异变而来的薄田,目前只有一级,一级对应一亩面积,然后每一亩面积可以种植一棵灵根。 种植灵根之外的灵作物——大致就是普通的庄稼蔬菜之类——可以增加经验,让薄田升级。 升级之后,面积增加,可种植灵根数量也会增加。 灵根分为本和外两种。 “本灵根是我自身的根基所化,而外灵根,似乎是从外界移植过来的灵根……这个世界天材地宝可不少!” 因为目前只有一棵月桂树本灵根,所以其它灵根的妙用,无从得知。 明白这些信息后。 他把目光投向肥料上面,迅速领悟了肥料的作用,肥料可以加速灵根果实的生长,一包肥料就能让《疯牛大力拳》成熟。 他只有一包肥料,是金手指自带,相当于新手大礼包。 这不是普通农家肥,往后再想获得肥料,途径只有三条。 薄田自行吞吐天地精华,一个月凝结一包肥料;种植灵作物并收获,一茬结束可获得少许肥料;狩猎灵禽仙兽,采集天材地宝,拿来肥田后,也可获得不少肥料。 “有了肥料,我就能种出所有武道果实,岂不是说,我的武道前途无量?” 一瞬间。 池桥松充满干劲。 此间世界,有火车有飞机,科技发展有地球七八十年代水平。 除此之外颇多神异,类似于灵气复苏。得道老狐,害人女鬼,山精野魅,灵丹妙药,是屡见不鲜。 武道更是昌盛,大天师掌中孕育神雷,大宗师一刀可断江水。 也正是武道的发展,让个体实力不断放大,从而引发了大夏民国建国百年,依然军阀混战不休的局面。 习武,就是掌权。 上武得道,平天下;中武入喆,安身心;下武精技,防侵害。 池桥松不知道上武是什么途径,也没听过真有谁得道,平定这个军阀混战的大夏乱世,开一世太平。 中武的途径是内功,是气功;下武的途径是外功,是横练功夫。 这武道内功、外功,都能从讲武堂获得。 看着月桂树上散发淡淡香味的小黄花,池桥松仿佛看到了未来,他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平复下心情:“开始吧。” 果断选择使用肥料。 仿佛有一道光,直接倾撒在月桂树上,那朵小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凋谢,随即一枚黑色的小果子凝结出。 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目光看上去,信心一目了然:“《疯牛大力拳》成熟。” 摘下果子。 直接丢进嘴里,轻轻咀嚼,味道很清淡,入口即化,吃完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感觉。 但下一秒钟。 一股暖流袭遍全身,玄之又玄的感觉在脑海中喷涌。 那是关于《疯牛大力拳》的一切修炼经验,身体在暖流的带动下,不自觉就开始运转《疯牛大力拳》。 一拳一脚,一招一式。 如若修炼了十年乃至二十年,日积月累之下,对《疯牛大力拳》的掌握炉火纯青,招式变化烂熟于胸。 身体越来越热,拳势越来越厚重。 整个人化身为一头疯牛,不断的冲拳顶撞,一双拳头就是一堆牛角,任何阻挡物都会被牛角顶飞。 到了最后,猛然一个激灵。 他身体颤抖着打出最后一招,似乎有牛头的虚影出现,一闪而过,拳头前方的空气都被炸响。 “呼呼!” 收拳,立定。 池桥松只觉通体舒泰,难以置信的抬起双手。皮肤不复之前的粗糙,已经焕然一新,只是可以感觉到从皮肤表面,到皮下肉膜,全都被千锤百炼过。 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捏,啪嗒,石头就碎裂开。 “舒服,舒服极了!” “我现在明劲滋生,皮膜得到强化,这是进阶力士境了!”前身在讲武堂里,日思夜想都是力士境。 他现在只是吃了一颗武道外功果实,就直接进入。 金手指的效果不可谓不强大。 “不过,《疯牛大力拳》只是入门功法,修炼再精深,也就到此为止,想要靠它继续往前推进,绝无可能。” 武道外功有六大境界。 分别是下士三境,和上师三境。 下士三境是力士、勇士和武士——力士力大如牛,勇士勇冠三军,武士触及武道,这是“士”的力量。 还达不到“师”的资格。 池桥松刚入力士境,属于最低微的级别。 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不再是平民,而是一名拥有战场搏杀之力的战士。朱大元帅招兵买马,力士已然达到参军标准。 握拳。 池桥松将激荡的情绪抚平。 才十五岁的身体,已经有一米七五个头,瘦瘦高高的,离远看像个成年人。靠近了就能从清秀的脸上,看出他稚嫩的年纪。 他转头看向一亩薄田,心中已是另一番滋味。 第三章 开始种田 薄田一级:一亩 肥料库:暂无 本灵根(1):月桂树(《疯牛大力拳》大成)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暂无 月桂树上已经没有果子,但关于《疯牛大力拳》的信息,依然留着,以供瞻仰。 …… “爸,明天开始我就在山田那里盖个茅草屋,以后放假的时候方便我习武。”一亩薄田无疑非常重要。 池桥松要时刻看守。 “也好。”池父对池桥松习武,抱有巨大希冀,自然不会拒绝。 他喊来池桥松在城里打短工的二叔,一起帮着盖茅草屋。池父这一辈有兄妹三人,除了池父和二叔,还有个小姑。 小姑嫁给了县城粮油店的伙计。 到了第二天,小姑父从粮油店请假,也过来帮着盖房子。 “爸,二叔,小姑父,俗话说耕读传家,我往后在这里习武,顺便把这一亩田给种了,麻烦你们再给起一圈篱笆。” “这不要太简单。”二叔乐呵呵的砍着竹子,“以后咱老池家,可就看你桥松了。” 小姑父也笑着说:“我觉得桥松今后有大本事,这才学武几天时间,浑身是劲,比我们几个都劲大了。” 《疯牛大力拳》大成,池桥松现在的力气,比父辈们大得多。 不过他有所藏拙,并未高调行事。 “明天开始,不如让桥武、墨山每天过来一趟,跟着我练练拳脚。”他现在对《疯牛大力拳》的掌握,堪称登峰造极。 充当老师,绰绰有余。 想要在大夏民国有所作为,光靠武道并不够,培养一些帮手很有必要。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宗族势力用得好了,会是他未来的巨大助力。 小姑父当即表示:“那感情好,我明天就让雅丽把墨山送过来,桥松你只管操练他,不听话你就打,腿打断了都没事。” 二叔有点遗憾:“可惜,桥水还小。” 他结婚太晚,儿子池桥水刚满一岁,还练不了武。 池父安慰道:“过几年桥松壮实了,会教得更好,你放心呢。” 对于二叔,池父心中有愧疚。 当初生下老大池桥松,池父和池母就被军阀拉了壮丁,干了足足六年苦役,这六年里回家不过两趟。 池桥松一直丢给二叔和小姑照顾。 等小姑嫁人后,更是二叔独自一人带着池桥松生活。 有这么一个拖油瓶存在,十里八乡根本找不到对象,拖着拖着就成了老光棍,直到大前年经人介绍个老姑娘,这才结了婚。 池家这一辈。 池父有四个孩子,池桥松是老大,今年十五岁;后面还有二弟池桥武,七岁;三妹池小芽,五岁;小弟池桥东,两岁。 二叔只有一个孩子,一岁的池桥水。 小姑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温墨山,也是七岁;女儿温婷,四岁;小儿子温墨水,三岁。中间似乎还夭折过一个女孩儿。 … … … 老辈人干活就是麻利、仔细。 茅草屋盖成了竹瓦房,篱笆将一亩薄田圈成院子,还搬来大水缸,可以从山上引一道泉水,供夏天洗澡。 啪嗒,啪嗒。 用砍刀砍了一块长条木板,池桥松在上面雕刻出“田舍”两个字,悬挂在门头上面,作为竹瓦房的名字。 “大哥,锄头拿来了!”池桥武拖着锄头过来。 “好,翻土吧。” “啊!” “啊什么啊,想不想跟大哥学武功了?”池桥松背负着双手,一派高人风范。 池桥武磨磨唧唧,想学武功,又不想干活。 池桥松对此很不满意,直接踹了他屁股一脚:“跟我来。” 他走到附近的一棵大树旁,这是一棵小腿粗的槐树,对池桥武招了招手:“仔细看好。” “嗯?”池桥武不明所以。 下一刻。 但见池桥松握拳,身体仿佛一张弓舒展开,再狠狠抡起拳头,如若弓弦拉满月,松开弓弦,拳头飞驰。 轰隆! 一拳打在树干上。 这棵老槐树,当时就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只把池桥武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回过神来,看向池桥松的眼神,已经满是小星星:“大哥,我要学!我要学!” “去翻土。” “是!” 作为农家娃,翻土这种小事,自然不陌生。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小姑池雅丽,早早把表弟温墨山送过来:“你小姑父跟我说了,你好好教一教你弟。” “放心,小姑。” 池雅丽送了儿子过来,说了几句家常就离开。 “大哥,你教我什么武功啊?”温墨山瞪大眼珠子,对山上显得很好奇。 “想学武功,先得翻土,去跟桥武一起翻土,锄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池桥松准备在薄田种植灵作物。 但是他自己懒得动手,正好指使两个弟弟。 “我是来学武功的,又不是来干活的,我才不翻土。”温墨山在县城里长大,有些莫名其妙的傲气,对他这个大表哥,有点不放眼里的感觉。 拿着锄头的池桥武,见状叫道:“大哥,给他露一手!” 池桥松瞄了他一眼:“干你的活。” 话虽如此。 他还是给温墨山露了一手单拳断树的本事,随后薄田里就多了两个挥锄头的小孩子……倒也没让他们干太久。 四月天的太阳已经火辣辣的。 一个小时后池桥武就把晒得脸通红的两人,喊进了田舍。 “武道有内外功,我教你们外功,也就是横练功夫《疯牛大力拳》,学好这门横练功夫,可保你们进入力士境。” “大哥,什么是力士境啊?” “武道六大境界,力士境是第一个大境界。” “大哥你是啥境界啊?” 小孩子问题就是多,池桥松并未满足两人的好奇心,只是自顾自说道:“大夏官方,制定过一套定级标准,大境界之下,又分九等小级别。 上三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三等,中上、中中、中下;下三等,下上、下中、下下。 每门武功的品级,跟能让人修炼到的等级有关,比如《疯牛大力拳》,只能让你修炼到力士境下三等。” “大哥你是啥等级啊?”池桥武追问。 温墨山跟着点头,他也很好奇。 池桥松抬了一下眼皮,虚空握了一下拳头,这才缓缓说道:“力士境下上等!” 讲武堂的孔老师,教授学员们《疯牛大力拳》的时候说过,练成此套拳法,就能入门力士境,但也仅仅是入门。 战斗力仅有力士境下下等。 他如今却是《疯牛大力拳》大成,招式、力道炉火纯青,绝非刚入门可比,定为力士境下上等很合适。 第四章 扁豆 “大哥是下上等,那我要练到力士境上上等!”池桥武发表自己的豪言壮语,然后卖力挥舞锄头翻土。 温墨山在一旁,累得够呛。 但是为了一拳断树的武功,两人都没有偷懒,眼看着几天时间过去,一亩薄田快要被翻个遍。 “进度不错,再加快一点速度,翻完这片土地,学武的筑基也就立起来。明天我来教你们《疯牛大力拳》。”池桥松翻着报纸,喝着凉茶,十分惬意。 报纸是旧报纸。 他抽空上县城里,花了一块钱,买下二十斤旧报纸。 新报纸一份最少五毛,他没舍得买,看旧报纸一样可以了解大夏民国,乃至于了解这个似是而非的星球。 手中是一份《狐报》,最爱刊登各种野狐参禅、红袖添香之类的奇闻异事。 他津津有味看着首页新闻,大标题黑体字特意加粗:“赵将军吞服朱果洗筋伐髓,今日迈入宗师之境。” 说的是江南省督理赵新师,一番奇遇得到一株天材地宝朱果,吞服之后直接换髓成功,修炼出罡劲,晋级上师三境中的宗师境。 上师三境,大师、宗师、大宗师。 宗师虽然比不上至高无敌的大宗师,但战斗力,依然算得上人形核武器。 “这是前年的报纸,赵新师我听说过,占据江南省的大军阀,如今已经得到中央承认,升职江南省督军了。” 督军是省里的一把手。 全称是“X将军督理X省军务”,正所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督军都是加将军衔,然后军政一把抓。 督理则是二三把手,全称是“督理X省军务善后事宜”。如果加了将军衔,就是二把手;如果没加将军衔,那就是三把手,要次于民政长。 “说起来,咱们的朱大元帅,职务是彭蠡地区行署专员,顶多算市里一把手……不对,朱大元帅占了三个市。” 朱大元帅是宗师之下的大师。 麾下兵马巨肥,奈何没有修成宗师,很难统一整个江右省。 池桥松听过一种说法,宗师肉身能抗大炮、导弹,所以一个人就能吊打一支部队,身为宗师便能镇压一省。 大师抗不了大炮,自然主导不了战争走向。 所以想要成为独占一省乃至数省的大军阀,非宗师修为不可。 他所在的江右省历来混乱,好几个督军走马上任,又败走麦城,留下一堆烂摊子,被一群小军阀争来争去。 “不管怎样,希望朱大元帅能赢。”于情于理,他都希望朱大元帅能获胜——能进讲武堂是情,治下安稳是理。 最好朱大元帅能多庇护墨坎县几年。 让他在一道坎山上安安稳稳种田习武,争取多培养几棵灵根,武道一鸣惊人。 … … … 一亩薄田翻完土,池桥松就开始教授池桥武、温墨山《疯牛大力拳》,不过两人毕竟年少,一天练上一个小时足以。 剩下的时间,他除了自己打熬筋骨,便是种植扁豆。 这个季节,种扁豆最合时宜。 从家里运来草木灰和鸡屎粪,给一亩薄田上了一层肥,然后扁豆一一刨坑埋下去,再浇点山泉水。 “希望我这样种扁豆,符合灵作物的标准。”他也是在摸索。 种好了扁豆。 他就进入习武、看报、教拳的重复生活,偶尔也会下山,进墨坎县城转一转。可惜兜里没有毛票子,啥事都干不成。 本以为扁豆发芽,需要五到七天时间。 没想到种下去的第三天,就看到扁豆发芽,与此同时,一亩薄田的信息也有了变化。 …… 薄田一级:一亩 肥料库:暂无 本灵根(1):月桂树(《疯牛大力拳》大成)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扁豆 …… “妥了!” 扁豆成了灵作物,成熟收割后,不仅薄田可以加经验升级,还能收获数量不等的肥料,这让他无比期待。 当然。 他也很期待朱大元帅得胜回师,让讲武堂重新复课。 复课之后,他要用心学习气功《紫霞清尘》,再找机会修炼另外几门横练功夫——讲武堂的老师,懂的横练功夫可不止《疯牛大力拳》一门。 “大哥,大哥,扁豆发芽了!”早晨过来练武的池桥武,又开始大呼小叫。 “今天我们学什么?”结伴而来的温墨山,问道。 池桥松严肃说道:“今天继续练前三式拳法,一定要练出牛的发力形态……这个阶段,你们至少要打熬三五个月。” “为什么这么久,大哥你三个月就晋级了呀。” “因为你们愚笨,还不听话。”池桥松淡淡说道,一点没有脸红。 前身练拳三个月,狗屁都没练出来,武学资质很差劲。如今有了一亩薄田金手指,池桥松远胜任何天才。 “我听话,大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池桥武用力点头,开始像模像样的打拳。 温墨山也跟着打拳,只是动作有气无力。 池桥松看出来了。 大夏民国武道虽然昌盛,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资质,池桥武、温墨山的武学资质,跟前身似乎差别不大。 将来没有机缘的话,难成大器。 其中池桥武多少还有点毅力,算是个难得优点;温墨水连毅力都欠缺,这辈子怕是进不了力士境。 摇摇头。 池桥松不再去想未来。 他继续埋首于旧报纸之中,了解整个大夏民国方方面面的消息。 不觉三天时间过去。 一亩薄田中的扁豆芽,已经长成小苗,速度似乎比想象中要快很多。他没多少农活经验,便喊来池父。 池父见状,啧啧惊叹:“这几天天气确实很好,但扁豆芽长得太快了点,而且一株苗都没死,长势还旺相。” “我上肥料多。” “山田本来就瘦,上再多肥料,也比不上山下的肥田。”池父对此很不理解。 不过好奇一阵后,就不再多想,只盼着这茬扁豆能有个好收成,好贴补贴补家用——为了池桥松的学费,家里欠了不少外债。 另外。 他在中午吃饭时,与池母商议道:“桥松种的扁豆长得旺相,估计今年气候适合,我看回头我们把后山的山田,都种上扁豆。” 池桥松想开口说点什么——他大致明白,不是山田适合种扁豆,而是一亩薄田自有神异。 不过这事暂时不方便透露,只能默然。 种扁豆就种扁豆吧,都是庄稼。 第五章 野猪 扁豆苗一天窜一截,长势喜人极了。 池桥松还是每天安稳的练拳、教拳,然后看报、逛街,时不时打听朱大元帅仗打得如何了,老师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天报亭的喇叭里,传来老板沙哑的叫喊声:“号外,号外,申系南扩,瓯阀不日将退兵,朱大元帅又打胜仗啦!” 报亭已经围了一圈人。 池桥松暗自鼓劲,挤进了人群中,抢到一张带着油墨香味的《江右晨报》。 他不买,他只看看。 《江右晨报》首页头版头条,就是老板所说的申系南扩、瓯阀退兵之事。 江右省是内陆省份,一共十一个地级市,被四家军阀瓜分。 其中浮梁、广信、弋阳三个市,被朱大元帅占着,于是设立了彭蠡地区,自领彭蠡地区行署专员一职。 世人便称朱大元帅为彭阀。 墨坎县就隶属于浮梁市。 彭阀与隔壁省的瓯阀,势力范围挨在一起,所以经常起争端。这一次彭瓯之争,意外引起了大军阀申系的觊觎,趁机南下扩张,捅了瓯阀的屁股。 瓯阀的陈大元帅,不得不退兵抵挡申系入侵。 朱大元帅捡了个大便宜。 乘胜追击,想要一举拿下瓯阀的一个市。 看完新闻,池桥松便放下报纸,挤出人群之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希望讲武堂的老师早点回来。” 随后。 池桥松去了一趟墨坎电视塔,电视塔是整个墨坎县的最高建筑物,足有一百五十米高度,而且步行梯对外开放。 没多少人愿意爬这么高的台阶,就为看看风景。 力士境下上等的池桥松,身体明劲滋生,力气源源不断,自然不畏惧爬楼梯,咚咚咚一鼓作气就爬到顶上。 撑着铁栏杆,放眼西望。 整个彭蠡大湖尽收眼底,渔船密密麻麻。 不过这还不是彭蠡大湖的丰水期,等到五月梅雨来袭,彭蠡大湖的水位几乎能淹没到墨坎县的城墙脚下。 那时候可以称得上是烟涛微茫信难求。 … … … “大哥,大哥,你可回来了!”池桥武在一道坎山脚下等着。 “怎么了?” “野猪,野猪进山了,把田舍的扁豆苗给嚯嚯了好多。” “野猪?” 池桥松快速赶去后山田舍。 便见竹篱笆被拱开一个缺口,池父砍来新的竹子,准备修补这个缺口。一亩薄田中的不少扁豆苗被吃掉。 损失倒也不算大。 “我回头给你做几个夹子,吓吓野猪。”池父说道。 “野猪哪去了?” “惊跑了,我估计还在山上,你要小心。” “小心的是野猪,爸,砍刀借我。” “你要干啥?”池父问道。 “找野猪。” “你别逞能!” “放心。” 拿过砍刀,池桥松就往山林里钻去,如今他已是力士境修士,一拳能把槐树打断,早就手痒想要打打猎。 家里没有猎枪,也没有弓弩,只能用砍刀。 “大哥,带上我。”池桥武骑着竹马,追过来。 “回去!” “哼!” 进了山林,池桥松胡乱逛起来,他没有猎人经验,并不知道怎么追寻猎物。不过一道坎并不大,来回转上一圈,能找到野猪最好。 一个小时后。 没找到野猪的池桥松,在山顶的一口泉水边,弯腰抄水喝。 一道坎一点也不秀丽,更没有险峻之处。树木也比较单调,松柏、竹子、栎树、杏树居多,倒是有不少攀缘的藤条。 斑鸠、画眉、喜鹊,漫山遍野。 动物也都是些黄狼子、刺猬、狐狸等小兽。 唯独山上泉水很多,各个方向都有小溪往山脚下蜿蜒流淌,潺潺的流水声,配合画眉鸟的叫声,别有风味。 蓦然。 他听到身后有哼哧哼哧的声音。 当即握住腰间的砍刀,转过头去看,在树木掩映之间,看见一头黑黢黢的肥硕野兽,正对着一棵树蹭来蹭去。 “野猪!”池桥松视力很好,立刻认出这头野兽。 目测得有三百斤。 是一头成年野猪,但还算不上大野猪。 墨坎县的千里翠陇陵,野猪数量很多,群山中有一些年老成精的野猪,叫做“游山鼓”,超过一千斤重,乃是实打实的灵兽。 老猎人都说,吃了游山鼓,至少增寿一年。 可惜想猎到游山鼓,不是一件容易事。 “今天我就拿你开刀。”池桥松小心翼翼的靠近野猪,他对《疯牛大力拳》烂熟于胸,可只有果实提供的多年练拳经验。 对于野外实战,与兽与人交手的经验,依然为零。 沙沙。 脚下踩着树叶,发出了一点儿声响,这迅速惊动野猪。野猪蹭树皮蹭得正舒服,但警觉性依然很强烈。 一人一猪,隔着一棵老松树,互相对视。 当是时,池桥松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拎起砍刀冲过去,一记牛角冲撞的拳法招式,融入砍刀之中,兜头劈下。 野猪似乎瞧见池桥松脸嫩,竟然不逃,而是低着头冲向池桥松。 猪嘴张合,猪鼻子下面两颗獠牙,闪烁寒光。 哐当一声。 砍刀笔直砍在野猪脑袋上,巨大的力道,当场就把野猪脑袋开了瓢,脑浆子都洒出来。野猪瞬间暴毙。 池桥松轻轻闪身,躲开野猪去势不减的冲撞。 砰咚。 暴毙的野猪,头顶嵌着砍刀,一路冲撞上那棵老松树,才顺势倒地。肥硕的尸体上,四肢还在不停抽搐。 “呼。”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池桥松轻轻吹了口气。 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没想到只一刀,就把三百斤的野猪砍死,这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让他顿觉飘飘然。 “比想象中简单得多,就算不用砍刀,我赤手空拳也能打死它。”池桥松已经清晰的定位出,自己现在的实力。 他之前就明白,自己大约是力士境下上等。 但力士境下上等,究竟实战定位如何,多少有些朦胧。 今天这一番狩猎,便彻底明白。 明劲滋生,全身仿佛用不完的力气,这远超普通成年人,即便拳王泰森巅峰期,也不一定有力士境的拳力。 拖着野猪后腿,池桥松轻松下山。 池父还在修补田舍的篱笆,池桥武则在一旁递工具,见到池桥松拖着野猪过来,父子两人都目瞪口呆。 “哇!” 池桥武飞一般奔过来,绕着池桥松转圈子:“野猪,野猪,大哥你把野猪打死了!大哥你真的太厉害了!” 池父也惊叹问道:“你打的?” “爸,我如今学了武,打一只野猪轻轻松松。”池桥松淡淡说道,野猪而已,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第六章 游山鼓 一头野猪,三百一十五斤,算不上很大。 池家却欢天喜地,仿佛中了大奖。 “我去城里给农机店送竹编,顺便喊你二叔、小姑他们过来吃饭。”池父抽着旱烟,将手工编织的竹篮、斗笠等工具扛起。 池家当初选择在半山腰盖房子,就是冲着池父有这一手竹编手艺,方便从山中砍竹子。 不过这年头竹编卖不上价格。 想靠竹编发家,难。 “路上小心点。”正在处理野猪内脏的池母,叮嘱一句。 池父点点头,交待池桥松:“你等一会,去山脚,把村长跟你二爷爷、三爷爷,都请过来吃晚饭。” 本地宗族氛围比较重。 谁家杀猪、宰牛,都会请村长和村里辈分高的长辈。 “嗯。”池桥松点头。 … … … “小松是真有出息了。”村长笑呵呵的嗑着瓜子。 山脚下的村庄是池家村,村长自然姓池,算起来也是池桥松的爷爷辈。 “一个人就把野猪打死了,小松是练出来了,还是修田你当初有远见,送小松去讲武堂,这不就练出来了。” 三爷爷啧啧惊叹。 心里有点后悔,没送自己家孙子进讲武堂。 虽然都知道学武是个出路,可就像考大学一样,谁敢保证自己家孩子就能学有所成。而且穷文富武,练武对穷人来说,十分残酷。 没钱买辅药养身,练出来也是一身伤病。 大夏民国混战的军阀,实际上都是出身高门大户。 比如朱大元帅朱光闪,祖上担任过封建旧朝的礼部尚书还是侍郎,到大夏民国成立后,一直都有族人担任地方官员。 这才有了朱光闪立旗举义,一战而定三市十九县,开创彭阀的壮举。 “你家孙子年纪不大,你现在也可以送他去讲武堂,朱大元帅一直都在招兵,练出来直接就能参军。”二爷爷挤兑道。 三爷爷哼了一声:“没那个天赋啊,不如小松。” 等到晚饭开席,野猪肉端上来,两位老人就顾不得斗心眼了,捡大块的野猪肉往碗里夹。 “小松,三个月讲武堂练下来,你现在能排第几?”村长问道,对于朱大元帅办的讲武堂,很多人还在观望。 池桥松平静说道:“我在讲武堂,天赋不算好,放假前我的排名应该是倒数吧。” “嚯,你排倒数?” “是。” 这话一点不假,他当时属于被劝退的序列,只是有了金手指,才有了如今的力士境下上等的实力。 再回讲武堂,妥妥的第一名。 毕竟三个月时间,再有天赋的学员,也没法依靠《疯牛大力拳》,练出明劲,进阶力士境,遑论下上等的战斗力。 “看来这讲武堂,还真有本事。”村长嘀咕。 一餐晚饭吃完,村长和二爷爷、三爷爷,都带着心事离开。 第二天一早,池父就把切割好的野猪肉,拿去了县城里卖,补贴家用。至于池桥松,依然在田舍练拳、教拳。 昨天扁豆苗被野猪吃掉不少,今天他重新拿来扁豆种,把空地补种上。 池桥武和温墨山,又被他抓了壮丁。 不过昨天杀的野猪,让两个小子对池桥松的崇拜值刷满,让种扁豆就老老实实种扁豆,一点抱怨都没有。 “大哥,今天我们练新招式吗?” “不练,还是打基础。” 他对《疯牛大力拳》的理解达到顶级,自然明白池桥武、温墨山的年纪太小,练的狠了容易把身体练废。 得循序渐进。 “得打到什么时候基础才好啊。”温墨山练着基础招式,架子就慢慢的散乱掉。 啪嗒,啪嗒,池桥松手捏脚踹,帮他把架子重新端起来:“架子不要散,小屁孩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温墨山不敢反抗,只能干嚎:“哎哟,哎哟。” 池桥武就在一旁嘿嘿直笑。 嬉闹片刻。 忽地几声熟悉的哼哧声音传来,池桥松眉头一挑走出田舍。循声望去,一头远比他打死的野猪大得多的巨型野猪,一边嗅着地面,一边向田舍方向走来。 “哇!” 池桥武咋呼起来:“好大的野猪!” “回去,你们两,进田舍。”池桥松反手就从屋檐下,抽出一把砍刀,这是他为了进山打猎特意准备。 野猪走近,看到池桥松挡在面前,它有些迟疑的停下脚步。 如此近距离的对峙,让池桥松看得清清楚楚,这头野猪比昨天的野猪,大了好几倍,肌肉虬结、獠牙突出,连猪鬃毛都根根直立,仿佛披了一层钢针。 “这体型!” “这姿态!” “该不会是游山鼓吧?” 池桥松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千里翠陇陵年老成精的野猪不少。 一旦像人类修炼武道一样,突破了自身物种的局限,那就不再是平常野兽,而是拥有灵性的灵兽。 灵兽野猪,本地都叫它游山鼓,叫声如打鼓一样响彻山野。 大野猪见到池桥松还不让路,便主动转身走开,想从另一个方向往篱笆墙走去。池桥松自然不会让它来祸害一亩薄田,也跟过去继续挡路。 可以猜测。 这头大野猪,就是被一亩薄田所吸引。 “昂!” 两次被挡路,大野猪顿时烦躁起来,张嘴就是一声吼,仿佛平空一个霹雳打下,震得池桥松两只耳朵都疼。 他完完全全肯定,这头大野猪,就是游山鼓。 “灵兽,我打得过吗?”心头微微发憷,手上用力攥紧砍刀,池桥松并未退后半步,他依然准备称量一下大野猪。 毕竟。 这可是游山鼓,是灵兽。 拉过去肥田,说不定就能凝结一包肥料。 吼声没有吓退池桥松,游山鼓不再犹豫,直接向池桥松冲过来。并未完全起速,更像是一种逼迫,逼迫池桥松退开。 池桥松见机,直接挥舞砍刀,兜头就劈。 啪嗒! 砍刀准确劈中游山鼓的脑袋,砍出一道血痕,似乎砍到了骨头上,但骨头坚硬如钢铁,让砍刀再不能砍入半分。 “昂驰!”游山鼓怒吼。 小山般的身躯,倒退两步,轰然冲向池桥松。 那一刻池桥松仿佛见到一辆坦克,向自己碾压过来,气势之磅礴,简直无法形容。 他心生胆怯,但背后就是一亩薄田,是他飞黄腾达的依仗所在,不容他往后退,只能鼓起心头一股戾气。 提刀迎上游山鼓。 啪嗒。 砍刀拍在游山鼓的肩胛部位。 他本人往左挪移两步,堪堪避开游山鼓的冲撞。趁着游山鼓掉头的间隙,又挥舞砍刀,狠狠两刀剁在游山鼓结实的后背。 划拉出两道浅浅的血痕。 第七章 獠牙 皮糙肉厚。 这是池桥松交手游山鼓后的感想,他已经使出十成力气,还是用砍刀,结果仅仅给游山鼓造成一点皮外伤。 背上两道血痕,没有影响游山鼓的战斗力,反而激发它的凶性。 “昂驰!昂驰!” 吼声如雷,声震一道坎。 躲在田舍里的两个小家伙,被叫声吓得瑟瑟发抖。 游山鼓倒退两步,前蹄在地上不断扒土,调整自己的方向,试图正对着不停游走的池桥松,好来一个满怀冲撞。 池桥松自然不会傻站着等它进攻。 《疯牛大力拳》是一门拳法,却也有结合少量步法、身法,让他可以从容面对游山鼓的进攻。紧握住手中砍刀,这是他击杀游山鼓的最大依仗。 一双拳头再犀利,又如何比得上一身猪毛钢针。 游山鼓勉强锁定池桥松,如山的身躯践踏着地面奔来,动静之大,让人骇然。 池桥松不得不躲。 咔嚓! 身后一棵大腿粗的榆树,直接被游山鼓撞断,猪嘴上的獠牙一拱,甚至将半截榆树连根拔了起来。 “昂驰!” 游山鼓甩掉半截榆树,继续向池桥松冲去。 池桥松再躲。 几次三番之后,他已经大致熟悉了游山鼓的进攻方式,这头灵兽确实凶猛,但智力十分有限,招式来来回回就是冲撞、甩身、拱嘴。 “喝哈!” 趁着游山鼓冲过来的时候,他这一次没有再闪躲,而是错身扭开的瞬间,手中砍刀精确砍中游山鼓的眼眶。 啪嗒一声,仿佛有骨头裂开。 游山鼓的左眼瞬间血涌如泉,将它的一半视野模糊,也让它陷入狂躁,力量、气势凭空暴涨一截。 低头、俯冲。 轰隆一声撞击,腰杆粗的一棵老树,应声而断,树冠扑簌簌砸在地上。在游山鼓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如同一棵野草。 游山鼓冲势不减,狂奔向躲在树后的池桥松。 “来得好!”池桥松握着砍刀,心中紧张而又亢奋。 与这等凶兽搏击,让他整个人热血沸腾,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领域,拳法招式破碎重组,《疯牛大力拳》融会贯通。 他吃了武道外功果实,《疯牛大力拳》已然大成。 唯独欠缺一些实战经验。 如今补全,《疯牛大力拳》似乎又进入另一层境界,不过暂时来不及感悟,他得先解决掉灵兽游山鼓。 一米。 零点五米。 当游山鼓即将撞上自己时,池桥松动了,手中砍刀猛然往前一送。无需施展多少力道,只需迎着游山鼓的冲击力,砍刀就笔直刺入游山鼓的另一只眼眶。 噗嗤。 血液混合脑浆,四下溅射。 “昂驰昂驰昂驰……”游山鼓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身体不断的扭动、蹦跳,想要把眼眶上的砍刀甩掉。 周围大树遭了秧,被它碰到不是断掉就是歪倒。 池桥松站在原地,本可静静等待游山鼓力竭血尽而死,但他并未等待,而是缓缓走向狂暴挣扎的游山鼓。 《疯牛大力拳》种种招式在心间流过。 最终凝聚为一招。 福至心灵。 他身体骤然向前,冲入游山鼓身旁,侧身下腰,双拳抱对,形成一个牛角姿态,再重重往前一顶。 哞! 有一头牛的虚影闪过。 双拳狠狠打在游山鼓的脑袋上,沛然之力灌入,配合插在眼眶上的砍刀,直把暴跳的游山鼓瞬间打得静止。 下一秒钟。 游山鼓上吨重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微微抽搐两下,彻底气绝。 收拳。 吐气。 池桥松亢奋的情绪,如潮水般退下,又恢复到战斗之前的平静。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终于将《疯牛大力拳》吃透,真正有了力士境下上等的实力。 … … … “大哥!” “桥松!” 闭目体悟自身武道的池桥松,转过头看去。 池父不知何时已经闻声赶来,池桥武、温墨山,还有五岁的池小芽,都站在田舍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他微微点头。 池父顿时带着几个小孩跑过来,检查倒毙的巨大野猪。 站在游山鼓旁边,池父觉得自己对着一头大象,惊骇说道:“这野猪得有上千斤,莫不是游山鼓?” “差不离。” “你连游山鼓都能打死啊。”池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本以为自己儿子学武三个月,能打死一头三百斤野猪,就是顶天的表现了。 现在。 一千多斤的游山鼓,都能击毙。 “爸,我有武道天赋,不过做人得低调,你帮我遮掩一二。”池桥松说道 池父忙不迭点头:“晓得晓得。” 然后对身后的三个小孩严肃说道:“刚才这事,谁都不许在外面乱说,包括你,墨山,对你爸你妈都不能说。” 池桥松在一旁补充:“说了,我就不教你练武了。” 温墨山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大舅,大哥,我不说,我绝对不说!” 将几个小孩糊弄住。 池桥松问道:“爸,游山鼓怎么处理?” 池父看了一眼小山般的大野猪,再欣慰的看着池桥松,说道:“你说怎么处理。”在他心中,能打死游山鼓的大儿子,已经是可以当家。 池桥松有些犹豫。 他有心将游山鼓剁碎了肥田,看看能凝结多少肥料,但又有些舍不得。 一来没有借口,拿灵兽肥田这事,根本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二来月桂树没有开新的小花,有肥料也用不上;三来他口袋不富裕,游山鼓卖了不仅能还家里的欠债,还能让腰包鼓起来。 所以综合考虑。 放弃了肥田方案:“爸,你喊二叔回来,你们找个渠道,把游山鼓卖了还债吧。如果有多余的钱,给我一部分,我有用。” 等讲武堂开课,想学别的武功,难免要花点钱打点——在不暴露自己《疯牛大力拳》大成的情况下。 池父点头:“好。” “对了,我要留一根獠牙。”池桥松补充。 他发现砍刀对灵兽的作用,着实太小,如果不是游山鼓太笨拙,还真不容易刺中眼眶。以后想要对付灵兽,得打一把更趁手、锋锐的武器。 游山鼓的两根獠牙,就比较适合打造武器。 这獠牙足有二十公分长度,可以打造匕首或者短刀,日后再去打猎时,近身一刀,绝对能有奇效。 第八章 掰弯铁棍 哐当,哐当。 特意磨洗了一遍的菜刀,几乎把刀刃都剁卷了,才把游山鼓的一颗獠牙从根部完整卸下来。 清洗干净,拿在手中把玩,池桥松十分满意。 池父已经骑了自行车,去城里找二叔了,他还打算从城里借一辆手扶拖拉机,不然没法运走游山鼓。 池母笑呵呵的蹲在地上,将游山鼓流出来的血液混合泥土,一一铲走。 这些浸了猪血的土壤,营养丰富,可以拿去小菜园肥田。 其实池桥松也想肥田,不过这些浸血的土不多,也就没有争取。他坐在田舍门旁,看着一亩薄田里摇曳的扁豆苗,心情大好。 …… 薄田一级:一亩 肥料库:暂无 本灵根(1):月桂树(《疯牛大力拳》圆满)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扁豆 …… 信息又一次更新,以供瞻仰的《疯牛大力拳》,从大成属性提升为圆满属性,代表着池桥松完美掌握这门武功。 下次再有变化,大约就是扁豆成熟,或者讲武堂开课,他重新学一门横练功夫。 到了傍晚时分。 嘟嘟嘟的拖拉机声音,从一道坎山脚缓缓靠近,二叔驾驶着拖拉机,兴高采烈的开到池家房子附近。 往田舍没有大路,拖拉机进不来。 几个人合力将游山鼓拖起来,一路拖上拖拉机,全都累出了一身汗。 “爸,二叔,买家找到了吗?” “墨坎大饭店,说只要是游山鼓,给三块钱一斤!”二叔兴奋的说道。 大夏民国的物价很低,猪肉一块钱一斤,野猪肉一块五左右,游山鼓的肉给到三块钱一斤,确实高价。 池桥松的小姑父,在粮油店当伙计,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块钱。 “我跟着去。” “嗯,你跟着,防止人家讹我们。”池父对儿子的本事,已然信服。 盖上厚重的塑料皮,把游山鼓遮挡严严实实,池桥松跳上车斗,坐在塑料皮上。由二叔驾驶拖拉机,赶夜路往城里开去。 “修园,啥事啊,开拖拉机?”山脚的村民,听到动静后端着饭碗出门。 池修园是二叔的名字。 二叔笑着回道:“我哥要卖陈粮呢。” 卖陈粮是池家想的借口,遮掩池桥松能打死游山鼓的事实。 一路顺遂开进了墨坎县城,直奔墨坎大饭店而去,这是本县最高档的饭店,唯一的三星级酒店。县里权贵请客吃饭,基本都在这里。 拖拉机开进后院,饭店经理带人过来,掀开塑料皮,对着游山鼓的尸体啧啧惊叹:“确实是个大家伙,这得长了三四十年!” “陶经理,你看……”池父搓了搓手。 “称称吧。” “哎好。” 众人合力,把游山鼓抬到地磅上,一称总共有一千一百二十五斤。一斤三块钱的价格,合计三千三百七十五块钱。 “多少?”陶经理转头问身后的会计。 会计报数:“去皮一千一百斤,三千三百块钱。” 陶经理点头:“给两千三。” 池父和二叔一听,顿时急了:“陶经理,说错了吧,是三千三,不是两千三。” “没说错,本来是得给三千三,但你这不缺了一根牙吗,游山鼓的牙没了,影响卖相,肯定要找补差价。”陶经理一本正经的说道。 二叔急道:“牙也不能吃,又不影响猪肉。” 陶经理却咬死了,缺了一颗牙,就得扣一千块钱。 眼见池父和二叔还要分辨,池桥松直接打断双方的拉扯,说道:“既然缺颗牙就要找补,那我们不卖了。” 陶经理斜乜一眼池桥松:“拉都拉来了,你们还能往哪送。” 随着陶经理的话音落下,周边的饭店伙计,若有若无的围了过来,军阀混战的乱世,可不讲究什么公平合法买卖。 但这点场面,吓不倒池桥松。 连游山鼓他都敢一个人放倒,胆气无与伦比,不过他也不想随便动手,毕竟能在墨坎县开这么大的饭店,肯定有后台。 后台他暂时招惹不起。 他看了一眼先前抬游山鼓的铁棍,直接抄在手里面,在陶经理莫名其妙的注视中,缓缓加大力量,将婴儿手臂粗的铁棍,硬生生掰弯。 啪嗒。 扔掉铁棍,池桥松淡淡说道:“陶经理,强买强卖不合适吧。” 陶经理眼中的神色好一阵变化,忽地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池桥松:“什么强买强卖,开玩笑的,三千三,一分不少。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大货了,尽管往我们饭店送。” 见状,池桥松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后装进口袋里:“好说。” 陶经理招手:“谭会计,掏钱。” 数了三十三张一百的蓝票子,全数交给池父拿着,陶经理客气的送走池桥松一行人。 眼见拖拉机驶出后院,有个伙计问道:“经理,是不是买贵了?” 陶经理眯了眯眼:“什么贵不贵的,交个朋友。” … … … “呼,还好有小松你在,不然这个亏我们吃定了。”二叔将拖拉机还给了人家,回家路上唏嘘不已。 没有池桥松掰弯铁棍,露了一手实力,陶经理肯定两千三强买了游山鼓。 池父有些担忧:“桥松你这样,会不会被盯上?” “不妨事。” 池桥松倒也不至于过分担忧。 他低调遮掩只是出于谨慎的缘故,害怕万一暴露金手指,不过一亩薄田随时可以收回脑海中,也不怕别人抢夺。 等熬上几年,武道大成,就再不用担心。 池父、二叔这才放心回家,到家的时候,池母和二婶正焦急等着,晚饭已经做好,饭菜都在草锅里闷着保温。 “回来啦,顺利吗?”池母忙问。 “很顺利,先吃饭,饿了。” 吃完饭池父就开始分钱:“桥松进讲武堂,学费一千五,家里面借了一千二,这一千二得先还上。二子你两口子还贴了两百,这二百你们拿着。” “我……”二叔不好意思。 池父直接塞到他手里:“别墨迹。” 随后他又把剩下的一千九,拿出九百,递给池桥松:“你不是说要钱用吗,你现在是老池家的顶梁柱,是得留一笔钱在手上。” 池桥松没有客气,直接揣进兜里。 最后的一千块钱,池父一分为二,一半自己拿着,一半塞进二叔手中。 “五百块钱,我们两家分了。我做生意不行,就守着一道坎的山竹和山田了,五百补贴补贴家用。你跟玉萍拿这钱,看不能找点小生意做,总是打短工也不是个事。” 二婶喜笑颜开:“大哥说的是咧,做生意,我们早就想做个小生意呢。” 第九章 梅雨季 卖掉游山鼓的钱,让池家骤然从外债压力缠身状态,步入了无债一身轻的放松,而且手头还存余五百块钱。 池母每天都洋溢不住笑容。 池父也无需天不亮就起床下地,只为能从地里多刨一点庄稼。 不过老两口还是闲不住,紧赶慢赶,在五月之前,将后山开荒的山田,全都种上扁豆。只是这些山田的扁豆,并未能三天发芽。 一晃时间就到了五月。 天空阴沉沉的,第一场梅雨似乎要来。 池父扛着锄头,静静站在竹篱笆墙边,瞅着一亩薄田里已经爬满架子的扁豆秧,心头愈发的不解起来。 一亩薄田的扁豆,种下去才半个月。 已经爬满架子,准备开花结果了,生长速度提升四五倍不止。 “爸。” 池桥松拎着一包中药,从山下回来。 口袋里有九百块钱之后,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时常溜达去城里,买点好吃的好喝的。最常买的是中药材,打熬筋骨所用。 不过这九百块钱,并未花掉多少。 因为他总是能在一道坎及周边几个山头,猎到一些野味,拿去城里换钱,足够自己买药钱。就是类似游山鼓这样的灵兽,没再碰到,所以发不了财。 “你这块地咋这么肥了,去年也没见有啥啊。”池父不解的说道。 “我这块田有点东西的。”池桥松没法明说,金手指这种事对谁都不能暴露,否则难免会惹上麻烦事。 “那你好好照看。” “嗯,等扁豆开花结果成熟了,爸你拿去城里卖,说不定能卖上个好价钱。” “确实,这一田的扁豆,品质绝对不差,你看这扁豆秧子,翠绿翠绿的喜人……我来摘点老叶子。” “摘老叶子干嘛?”池桥松疑惑。 “晒干了泡水喝,能消暑还能解毒呢,以前老人进山给蛇咬了,或者长火疖子了,就煮扁豆叶子喝水。” 池父当即撇下锄头,开始摘叶子。 把一亩薄田的扁豆秧,全部老叶子都摘掉,足足摘了一大箩筐。 池桥松对此不置可否,他只在意扁豆收获后的经验,以及肥料奖励,对于扁豆本身兴趣不大。他现在很想快点让一亩薄田升级。 升级之后,就能多出一亩薄田,再长一棵内功根基所化的灵根。 前天的《江右晨报》报道,朱大元帅虽然没打下瓯阀的一个市,却也夺了三个县,等肃清反抗势力后,就能凯旋。 讲武堂也会在不日后复课。 … … … 这一等,又是一周时间过去,一场细雨润遍一道坎,等雨停了,一亩薄田里的扁豆全都开出紫色小花。 勤劳的小蜜蜂,在花朵上不停忙碌。 叮铃铃。 二叔骑着半新的自行车,来到田舍,大声喊道:“小松,小松,好消息,讲武堂复课时间定了!” “定什么时候了?” “十五号,讲武堂门口贴了告示,这个月的十五号复课。” 池桥松皱眉:“这还得再等一周……二叔进来喝口水。” “不喝了,我篮子里有凉开水。”二叔通知完消息,推车就准备走人,“我还得去底下几个村子收干货,晚上二叔打一斤散酒,咱叔侄两喝点。” 二叔和二婶,最终选定的小生意,就是贩卖干货。 墨坎县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会晾晒一些木耳、香菇、花生、花椒等干货,二叔收购后往县城里的饭店、餐馆送。 特意花七十块钱,买了一辆半新的二八大杠。 二婶就在家里简单加工,把干货的品相什么的分类,这样能多卖点利润。 二叔潇洒来去。 池桥松站在田舍门前,凝神望着一亩薄田。 …… 薄田一级:一亩 肥料库:一包 本灵根(1):月桂树(《疯牛大力拳》圆满)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扁豆 …… 种田已有一个月时间,靠着薄田自行吞吐天地精华,仓库里多了一包肥料。 可惜没有学到新的横练功夫,肥料无处使用。 之前他在城里闲逛,有心打听了几家武馆,武馆里教授不少武功,但是收费太贵,动辄几百块钱学一门。 而且学的都还是下等功夫。 真正的上等功夫,只有在大城市里的国术馆,才能花钱学到。国术馆类似于大学,全称是“国术馆体育传习所”,专供武道精英潜修。 整个江右省,有五家国术馆。 省会柴桑市有一家省立国术馆,建馆二百余年;彭蠡大湖对岸的洪都市,也有一家省立国术馆;此外就是三家市立国术馆,其中墨坎县的上级浮梁市,就有一家。 朱大元帅建立讲武堂。 明确表示,在讲武堂出类拔萃,下士三境佼佼者,就能进入浮梁市立国术馆进修,修习上等武功,钻研上师三境。 甚至朱大元帅还把家传的《魁斗枪》,都送去了浮梁市立国术馆。 《魁斗枪》乃是大师级武功,修炼精深后,进阶大师易如反掌,并且枪法威力雄厚,戳人戳铁如同戳豆腐。 摇摇头。 池桥松不再去想有的没的。 他看了一眼放晴的天空,骄阳似火,果断揣上灵牙匕首,再拎一把长柄开山刀,向一道坎深处探索去。 自从狩猎游山鼓之后,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再猎杀一头灵兽,拉去一亩薄田实验肥田效果。 平时也用普通猎物,剁碎了肥田实验,发现并不能凝结肥料。 故此。 只能找寻灵兽。 一道坎找不到,他就去二道坎、三道坎,甚至跑去几十里之外的其它山头、山谷。 “听老人说,千里翠陇陵里面,不仅有野猪,还有灰狼、花豹、熊瞎子,甚至还有老虎……这么多天了,连第三头野猪都没碰见。” 五个小时后。 池桥松叹着气回田舍。 游山鼓獠牙打磨而成的灵牙匕首,没能派上用场。 轰隆隆! 梅雨季节天气多变,上一刻还红霞照晚,下一刻已经乌云席卷。等他将田舍锁上门,赶回家中吃晚饭,大雨瓢泼而下。 “幸好我回来得早,不然得淋成落汤鸡。”二叔将散酒拎出来。 池父和二叔关系好,所以两家人吃饭基本都在一起,池母和二婶一起做饭、洗碗,孩子也是带互相帮带。 倒上酒。 二叔直接端起酒杯,对池桥松举起:“来,搞干。” 池父并不反对池桥松喝酒,不过端菜上桌的池母,叮嘱一句:“让小松少喝一点,喝酒又没有好处。” 二婶将调料往碟子里的凉拌黄瓜上浇,附和道:“搞不懂这些男的,整天烂酒,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池父和二叔,恍若未闻。 池桥武忙着把一只鸡腿往碗里夹,池小芽则懂事的给堂弟池桥水喂饭,两岁的池桥东,趴在地上数蚂蚁。 池桥松笑了笑,感受到家的温暖。 第十章 搪瓷茶缸 大雨下了一夜,翌日清早,整个一道坎变了一番模样。 山路被雨水持续冲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树木杂草东倒西歪,嫩叶上含着水珠,羞答答欲滴。 啪嗒。 啪嗒。 穿着胶鞋,池桥松来到田舍,查看一亩薄田的情况。 “还好,扁豆架子都没倒。”检查过后他就放下心来,对一亩薄田的保护还是很完善的,排水沟挖得很深。 每根架子都被他插进地里至少十五公分,确保稳稳当当。 扁豆秧子没事,田舍却出了问题,砖瓦屋顶的一块石瓦裂了,导致屋里漏水,把旧报纸全部打湿了。 这些旧报纸,还有不少池桥松都没看过。 他不得不把旧报纸拿出来,挂在竹篱笆上晾晒,熬药的小炉子也沾了水,必须拿出来晒一晒。随后还有一些兽皮,也需要挂出来晾晒风干。 没有猎到大物。 兽皮只是些黄狼皮子、草兔皮子,很小一张,需要攒很久才能凑齐一张皮大衣——是他给池母准备的,记忆中江右省的冬天又湿又冷,池母最怕冬天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池桥武、温墨山都没有过来练拳。 池桥松收拾好田舍,把碎裂的石瓦替换掉,就开始练拳脚,每天不练上一练,浑身痒痒。而且武道也要长期维持,否则身体气血会缓慢衰败。 一个武道高手,三年不锻炼,气血就会衰败成正常人范畴。 但是如果每日勤勉不断,哪怕活到七八十岁,乃至活到一百岁,依然能维持住武道境界和实力,顶多持久力变差。 此外。 最令池桥松遗憾的是,武道并不能延年益寿,哪怕至高无敌的外功大宗师、内功大天师,依然逃不过百年后冢中枯骨的结局。 但也有好消息,天材地宝之中,有一些是可以延年益寿的。 游山鼓不在此列——关于吃了游山鼓的肉可以延寿一年的说法,只是老猎人戏谑的说法,渲染游山鼓的威力。 真要能延寿,就不是三块钱一斤能打住。 … … …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一周过去。 这一天池桥松穿戴一新,背着蛇皮袋子,坐上去城里的倒骑驴。倒骑驴就是车斗在前面的三轮车,速度缓慢,胜在安稳。 一趟车只要五毛钱。 但坐的人并不多,有钱人喜欢坐气包车,或者黄包车;穷人不舍得坐车。 放在以前,池桥松肯定也舍不得坐倒骑驴,现在口袋里的九百块,就是底气——穿越前的消费观念,享受为主。 穿过拥挤混乱的街道,来到火车站旁的讲武堂。 果然大门已开,有认识的同学已经带着行李赶过来。 “池桥松!” 远远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池桥松拎着蛇皮口袋下车,顺着声音走过去,是一名同岁的少年,梳着一丝不苟的二分头,脸上青春痘颗颗闪耀。 “你怎么才来,我昨天就来了。”少年叫李维维,家里开米店的。 “老师们都回来了吗?” “昨天就回来了,一个不缺,昨晚还在墨坎大饭店聚餐呢。听说老师们跟着大帅上战场,仗都没怎么打,就占了三个县!” 李维维的武学资质,与前身有的一拼,但是为人活泼,消息灵通:“哦对了,咱们的首席讲师没回来。” “嗯?”池桥松讶异,“罗首席怎么了?” “调去市立国术馆了,还升教授了,听说是临阵突破,进阶大师了,乖乖,大帅麾下又多一位大师啊。” 下士三境力士、勇士、武士;上师三境大师、宗师、大宗师。 从武士到大师,虽然只有一个境界的差距,却是一道天堑鸿沟。纵览武道一途,无数人卡在武士境界。 只有少数人才能突破关窍,摸到“师”的资质。 “那现在谁当首席?” “周老师吧,周老师是老牌武士,之前罗首席不管日常,都是周老师在管。”李维维耸了耸肩膀,“不过谁当首席讲师,跟我们没关系……我怀疑下一轮劝退的学员,就有我啊……还好,有你陪我。” 讲武堂不是混日子的地方,不是交了学费就能长期混下去。 得学有所成,才能继续学习。 池桥松当然不会再被劝退,他摇摇头:“我先去宿舍。” “嗯,你去,我等人,嘿嘿。”李维维露出淫荡的笑容,他一直在追求讲武堂的一名女学员,想着武道、爱情总要收获一项。 … … … 宿舍里,池桥松不是第一个来。 四人间已经有两个人先来了,两人正嘻嘻哈哈的聊着天,见到了池桥松并不打招呼,全当没有池桥松存在。 池桥松也不在意。 这两人都是县城里有钱人家小孩,傲气的很,只跟同样有家世背景的人玩耍。 所以他放好行礼,就去了讲武堂里的阅览室,阅览室平日有订报纸和杂志,前身不爱看书,他却十分喜爱。 翻书看报,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回到宿舍时,第三个室友也回来了,穿着皱巴巴的补丁衣服,正拿扫把扫地:“池桥松,你去哪了,我没找到你。” 他的个子高高大大,但是说话声音软绵绵的,为人性格也老实忠厚,乃至软弱,一如他的名字——王民忠。 “我去阅览室看会报纸,你吃了没,一起?” “好,等我扫完地。” 另外两名室友,直接吩咐道:“王民忠,打饭之前,把我们这边地也扫了,搞干净一点,下午老师要查宿舍。” 态度颐指气使。 王民忠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哦好。” 池桥松微一皱眉,直接抢过王民忠手中的扫把,先胡乱把自己床边的地扫掉,再把扫把扔到两人脚边:“自己的地盘自己扫,或者安排值日表,每天轮流打扫。” “你他妈,池桥松,你什么意思!”两人中的方脸,直接从床上爬起来,瞪着池桥松。 另一个圆脸,也跟着站起来,一起盯着池桥松。 以往宿舍里,池桥松虽然不至于懦弱,却也不敢大声说话。 池桥松平静的看过去:“陈海、毛三建,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 方脸的叫陈海,圆脸的叫毛三建。 王民忠小心翼翼的拉了池桥松的胳膊一下:“没事的,我来扫。” 池桥松不理会,自顾自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住在这个宿舍,就要定下章程,以往我也懒得说了,今后就按照我定的规矩来。” “呵呵,你吃错药了吧,搞笑!” “你又算个勾巴东西,还你定规矩!” 陈海、毛三建嗤笑。 但下一刻,他俩就笑不出来了。 池桥松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拿起陈海桌子上的搪瓷茶缸,用手这么一捏,锤都锤不坏的搪瓷茶缸,便立刻瘪了下去。 接着,池桥松再用手往外拉,又把瘪了的搪瓷茶缸给掰回来。 啪嗒一下放桌上。 茶缸没烂,只留下两道折痕,代表这个搪瓷茶缸,刚才经历过一番拉扯。 场面安静下来。 池桥松拍了拍王民忠的肩膀,喊道:“走吧,打饭。” 留下陈海、毛三建,看着搪瓷茶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偶尔露一手,当真十分有效。 第十一章 气感 “你不会突破了吧?” 食堂打饭的时候,王民忠不敢置信的问道。 整个讲武堂开课三个月时间,有天赋的学员都还在打熬筋骨,苦练皮膜,这是滴水穿石的水磨工夫。 像池桥松、李维维这样的学员,武学资质差劲,乃是被劝退对象。 结果一个月不见,池桥松已经可以单手捏扁搪瓷茶缸,这份力道绝非普通人能办得到,毕竟搪瓷制品有不锈钢的硬度。 “偶有所得,但还差点。”池桥松说得谦虚。 突破力士境的信息,暂时还要隐藏一段时间,等把自己武学资质差劲的印象刷掉,再宣布突破更妥当。 否则过于突兀。 他转而问道:“你呢,你放假前就练得不错,回家这一个月,又有精益了吧?” 王民忠有些懊恼:“家里安静不下来,我……只顾着干活了,不过,我晚上有偷偷练拳,只是进步不大。” 他家比较复杂,父母离婚后,母亲改嫁,父亲再娶,都不愿意管他。 他爷爷气恼儿子、儿媳的行为,便把孙子的抚养费全要过来,一股脑投进讲武堂,希望王民忠能不吃馒头争口气。 这事被他父母知道,大闹一场,认为这钱打水漂了。 往后老爷子肯定还要问他们要抚养费。 总之闹得不安生。 “回讲武堂就好,你只管安心练拳,突破力士境之后你爸妈再不敢干涉你。”池桥松安慰道。 “谢谢。” 两人吃完饭回到宿舍。 没多久陈海、毛三建也吃完饭回来。陈海磨磨蹭蹭的走到池桥松床边,问躺在床上看杂志的池桥松:“你……是力士境了?” “没有,但快了。”池桥松放下杂志。 陈海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哦”就回自己床上,随后一整个下午,尽管还是不跟池桥松说话,却也不敢仗势欺人。 毛三建同样如此。 半大小子虽然脑子有点浑,却不是傻,知道这时候的池桥松,还是不要招惹为妙。但让他们放下架子,过来拍池桥松的马屁,也是万万不可能。 … … … 第二天才如愿开课。 池桥武见到了教授自己《疯牛大力拳》的孔宏才老师,孔宏才身材矮胖,实力却十分不俗,勇士境上中等。 《疯牛大力拳》在他手中使出来,虎虎生风,牛影随形。 不说圆满,也是大成。 课前学员先合练一遍,孔宏才在人群中踱步,时不时盯着一名学员观察,等走到池桥松跟前,眉头不断挑动。 池桥松一拳一脚,有种独特的韵味。 让孔宏才越来越心惊,这赫然有了《疯牛大力拳》的行云流水质感。 等一趟拳打完,他不禁开口询问:“你回家干什么了,怎么拳法进步这么快?” 快到从倒数直接飙升前列。 能把《疯牛大力拳》打出行云流水质感的熟练度,跟他习武的这群学员,只有三五人可以做到。 池桥松沉稳应道:“我家住在山上,遇到一头大野猪,生死搏杀,我忽然领悟《疯牛大力拳》中生涩的部分,然后把大野猪打死了。” “啧啧,看来你悟性不错。” 孔宏才不疑有他,他没有扫描眼,看不出池桥松到底什么境界。 转过身,他对一众学员说道:“武者,生来就要战天斗地,与人斗与兽斗都一样,真正实战中才能更好地磨练武功。 不过……” 他顿了一下,语气严肃:“池桥松的做法我不提倡,你们还在打根基,根本没有实战能力,贸然搏斗,吃亏的是自己。” 整整一个上午,孔宏才都带着学员,修炼《疯牛大力拳》。 他教学生秉持一个道理,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拳练百遍一样自见。 中午休息。 去食堂打饭的间隙,有好几个之前没怎么说话的学员,都过来跟池桥松套起了近乎,还凑到一张桌子上吃饭。 池桥松并不鄙视这种见风使舵的行为,但也没有多少交际的兴趣。 这些十三到十八岁的少年,与他的实际年龄有代沟;而且未来真能修成武道的,似乎也没有几个人。 下午不再练拳,学员自修。 会有气功老师上课,池桥松带着一张皮垫子,赶去了气功课教室。来学气功的学员并不多,空旷教室里稀稀拉拉不到二十人。 池桥松找个角落,放下皮垫子坐上去,学其他学员一样,双腿盘膝。 上课铃响了有五分钟,讲课的老师才端着茶杯走进来,穿着一身道袍,本名刘春,真的是县城道观的道士。 学员们私底下,都戏称刘春老师为春春子——道士大多有道号。 实际上刘春并未取道号。 “老师好。”学员们有气无力的起立。 刘春挥挥手:“坐下吧,今天照常,跟我念一段《紫霞清尘》经文,随后各自修炼导引术,寻找气感。” 《紫霞清尘》的经文,池桥松有,刚进讲武堂的时候就人手发了一本。 不过光有经文没意义,必须有老师教授导引术,才能找到所谓的气感,导引天地灵气入体,温养一口属于自己的“炁”。 炁到高深处,可掌中降雷,威力不可阻挡。 但。 下士三境的内功境界,炁藏于体内勃而不发,跟普通人没啥区别,顶多画画符,做做法事。只有进阶上师三境,才能以御炁战斗。 “武道外功的六大境界,是力士、勇士、武士、大师、宗师、大宗师。 武道内功也划分六大境界,但好像下士三境是居士、道士、羽士,上师三境是法师、天师、大天师…… 名字多少沾点不同。” 正因为武道内功的下士三境,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本事,所以跟着刘春学习气功《紫霞清尘》的学员,才这么稀少。 还都以女学员居多。 几位男学员,可能还是冲着女学员才过来。 众人跟着刘春老师摇头摆尾念完经文,又说了一些导引术的要点,接下来就是自习,个人独自摸索气感。 池桥松也在按照导引术的方法,呼吸,吞吐。 仿佛从游离的空气中,过滤某种特殊的气态物质,但实际上他呼气吸气,一点特殊的感觉都找不到。 没有气感,鼻尖倒是传来淡淡的清香味道。 这些来上气功课的女学员当中,肯定有人擦了香粉之类,这让他微微恼怒:“真影响我找气感!” 第十二章 十二路弹腿 下午的气功课,没学到任何实质内容。 池桥松有些理解前身,为什么学了几堂《紫霞清尘》气功课,就不再来学气功了,这实在太虚无缥缈。 就算找到气感,养出一口炁。 下士三境半点战斗力都没,学了等于没学。 至于进阶上师三境,御炁战斗,确实实力飙升,可难度好比考清华北大,谁能有这个信心。 再者气功课老师刘春,懒散温吞,学生背后都喊他春春子,一点尊重没有,这也间接影响对气功有兴趣的学员。 不过再飘渺,池桥松也要学这门气功,因为这是讲武堂唯一教授的气功。 当天晚上住在宿舍,第二天大清早,他就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礼品,找到了刚从教师宿舍起床的孔宏才。 “孔老师。” “这是干什么?”孔宏才把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肉干、烟酒,口中客气,手上却没有把袋子推开。 “我学《疯牛大力拳》感觉已经到了瓶颈,练下去丝毫没有新进展,所以我想再学一门其它武功。” “再学一门?”孔宏才沉吟,“不是老师说你,池桥松,你的武学资质很一般,靠着生死间的悟性勉强有所突破,正该稳扎稳打,而不是冒冒失失的练新武功。”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武道就像盖房子,根基不牢,上面怎么可能垒砌房屋。 池桥松摇头:“老师,我只是学一门新的入门功夫,孔老师您不是还会一门《弹腿》吗,我想试着学一学。” “是《十二路弹腿》……你这样练武,我怕你身体练坏了。” “我多花点钱买药材。” 见池桥松坚持,看在礼物的份上,孔宏才不再多说:“好吧,以后下午我有空,你就跟我学《十二路弹腿》。” “多谢老师!” … … … 上午池桥松不再修炼《疯牛大力拳》,改到下午练习《十二路弹腿》,这是一门入门的腿法,练到老死,也就力士境下三等的模样。 孔宏才没空的时候,他就去上气功课,跟着刘春念《紫霞清尘》经文。 啪嗒。 啪嗒! 池桥松抬腿高踢,后院杂草丛中立着的木桩,被他踢得梆梆作响。 一趟腿法下来,身体微热,如今他是力士境,学入门功夫没有以往那么难。但是苦练几日之后,愈发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武学资质有多差劲。 那种肌肉协调频率,那种关节扭曲幅度,还有节奏的变化,都让他深感别扭。 “如果没有一亩薄田金手指,我打熬一辈子,都进不去力士境。”池桥松叹息,肢体不协调的感觉很难受。 但他施展《疯牛大力拳》的时候,却毫无凝滞之感。 仿佛自己就是个武道天才,指哪打哪,想怎么控制身体就怎么控制身体。 “这进一步证明了,一亩薄田的强大,一枚果实就让我脱胎换骨!”他没有丝毫气馁,即便不是武学天才又如何。 他靠种田,也迟早种成大宗师。 … … … 一周时间匆匆而过。 周末的时候池桥松没有选择留在讲武堂,直接坐上倒骑驴回家。 家门口稍有变化,池父和池母低价从城里拉来一批旧砖块,铺在在门前草坪,修了个小广场,这样下雨也有个走路的地方。 “大哥!” 池小芽乐呵呵的迎出来。 “吃的在袋子里,你自己找。”将蛇皮袋子随手一扔,池桥松就赶去自己的田舍。 一亩薄田有池父代为照看,目前安然无恙,满田的扁豆秧子,已经挂满了翠绿翠绿的扁豆角,一串挤着一串。 毫无疑问,接下来扁豆会丰收。 不过他无心关注扁豆,直接走到一亩薄田中央,看向随风摇曳的月桂树。树丛之中,一朵淡淡的小黄花盛开。 “《十二路弹腿》凝聚1%……” 见状,池桥松大喜:“妙哉!” 材料库里就有一包现成的肥料,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施肥。一道光从天而降,洒落在月桂树上。 小黄花枯萎、凋谢,黑色的小果子快速成熟。 香味扑鼻,沁人心脾。 摘下果子,放进嘴里轻轻咀嚼,淡淡的几乎没有味道,化作一股清气进入肚子里。下一刻熟悉的暖流升起,向四肢百骸扩散。 脑海中玄之又玄的信息不断闪烁,那是《十二路弹腿》的万般变化。 身体不由自主跟着运转,一双长腿在扁豆田里上下翻飞,再猛地翻个跟头,跃出篱笆墙,来到一颗大树旁边。 抬腿,啪嗒,树干断裂。 连踢上中下三处位置,树干也连续上中下三处断裂。 树干倾倒,池桥松却不放过,长腿仿佛镰刀,对着树枝就是一顿踹,将树枝一一踢断,最后对着半截树桩,脚背狠狠击打。 砰咚! 树桩当即碎裂成一堆烂柴。 “呼呼。” 保持着用腿击打的姿势,等待身体的燥热消退,池桥松才缓缓收腿,身体重新站定:“力量上的增幅并不大,看来入门功夫对身体的强化,也就我现在这样了。” “不过。” “《十二路弹腿》,我完全掌握!” 他不确定自己的战斗力,是不是从下三等跃进中三等,但绝对比之前的自己强不少。如果再与游山鼓战斗,击杀绝对不难。 擦擦额头的汗。 重新看向一亩薄田。 …… 薄田一级:一亩 肥料库:暂无 本灵根(1):月桂树(《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大成)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扁豆 …… 肥料用完。 《十二路弹腿》的信息保留,以供瞻仰。 “和《疯牛大力拳》一样,《十二路弹腿》也需要一个契机,才能从大成提升到圆满。”池桥松心中想到。 不过有一点。 他觉得自己得找时间,把突破力士境的消息放出去,再去学习更高级的武功。 这次的入门横练功夫,对他的实力提升并不大,就算学会再多,也难以帮助他提升境界,属实浪费肥料。 “进山打猎去,最好让我碰到一头老虎。” 大成的《十二路弹腿》,让他走路的时候,整个人有种云端漂浮的感觉,如果有一阵风吹来,他怀疑自己会不会飞起来。 以往爬山的那种疲劳感,一点都感觉不到。 跟腱处的筋肉皮膜,被强化不少,奔跑跳跃能力大幅度提升,这一点着实令他高兴。 第十三章 文明新装 “一道坎真贫瘠啊!” 从一道坎转到五道坎,池桥松心中不禁感慨。 这些矮山的树木千篇一律,小动物也大差不差,猴、狼、豹、虎、熊一个遇不到,连野猪都不再能遇到。 不过他也理解。 墨坎县城就在千里翠陇陵边上,本地猎人多年开发,山中的大货早就被赶尽杀绝。 他能碰到一头游山鼓,属实运气。 “灵根也找不到。”他蹲在一处山谷的地上,用小铲子挖土。 这是一棵药材何首乌,顺着岩石泥土挖过去,不多时就把何首乌的根给挖出来,可惜瘦小、干瘪不成型。 只能拿回家晒干,丢给二叔拿去冲量。 掂量一下手中没什么重量的何首乌,池桥松摇头畅想:“要是挖到一颗人形何首乌,岂不是发达了?” 他在旧报纸上看过不少大人物的奇遇故事。 其中有一篇,记载的是大夏民国一位隐士宗师的故事,据说这位隐士宗师乃是建国前出生,如今已有一百五十岁。 他年轻时武道稀松平常,活到老年依然浑浑噩噩。 谁想到一次野外探险中,挖到一根长成人形的何首乌,吃了之后满头白发立刻变得乌黑,武道也锐意精进,一举冲破大师、宗师境界。 因他并未娶妻生子,所以即便突破宗师境界,也没有出山争斗的心思,最终选择在深山中隐世不出。 至今无人知晓他是不是死了。 这故事发表在《狐报》,真假难辨,但人形何首乌确实存在,大夏民国官方出版的《药典》中,记载它为十大仙药之一。 不过仙药大多藏于深山老林,千里翠陇陵全是低矮山头,不知道多少猎人来回奔波,估计藏不住什么仙药。 无奈返程。 回家将顺路采的几味中药材,丢到屋前的竹匾上晾晒。 池小芽正带着堂弟池桥水,帮池母摘菜叶子;二婶则倒出一堆干货,拉住池桥武帮忙挑挑捡捡;池父也才刚回来,去院中洗澡去了。 “中午也不回来吃饭,饿了吧,锅灶上给你留着呢。”池母嗔怪的说道。 “好。” 池桥松真饿了,雪白的大米饭连吃两海碗。 如今他是力士境,食量大增,无肉不欢,平常打猎的小动物,都进了他自个儿的肚子里。 “二婶,最近跟二叔贩卖干货,收益怎么样?”吃完饭,他搬来小板凳,帮着二婶分类归纳收来的干货。 二婶抱怨:“还没见到几个回头钱呢,这几天连着天下雨,山货坏了好些。” “权当交学费了,以后看季节收货,梅雨季就收不容易受潮的干货,等天气好了,再收那些不经放的干货。” “可不是咧,还是小松你脑子灵活,你二叔笨呢。” “二叔胸中有沟壑,只是缺少一个平台。”池桥松说道。 二婶听完很高兴,但嘴上却一个劲的埋怨:“有个屁沟壑,大文盲一个,算个账都能给人糊弄。前几天去卖山货,八毛一斤的铁拐枣,给他算成五毛一斤,亏了两块多钱呢!” “找补回来没?” “哪有,人家不承认,哼,以后县城前街那家炒货店,再不往他家送货了。小松,你可不能去他家买炒货。” “好。” … … … 往后的时间里,池桥松在家与讲武堂两地跑。 因为《十二路弹腿》已经大成,他也就没心思再跟着孔宏才加练腿法,琢磨着等几天就宣布自己突破力士境。 然后再学更高级的武功。 他看中了另一位教横练功夫的老师宋翔宇,宋翔宇乃是武士境高手,掌握的武功当中,有一门《泼风快刀》煞是威风。 力士境能修炼《泼风快刀》,练到高深处,能一路破境到武士境。 所以他找到机会,给宋翔宇送了点礼,先留点印象,回头方便求教。 当然孔宏才这边也不落下,时常带一点干货当礼物,毕竟孔宏才也有几门不错的武功,比如《六合螳螂手》、《白虹剑》。 有灵根月桂树,只要肥料足够,再多武功也能修炼。 “你最近懈怠了。” 孔宏才收下干货,叮嘱道:“《十二路弹腿》也好,《疯牛大力拳》也好,就是一个字,练,一天十遍、百遍的练,不然靠你的资质,想进力士境难!” “我在山中练武,偶尔打猎,感觉比在讲武堂有效果。” “是这样吗?” “是。” “好吧,你自己把握,武道修炼,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孔宏才完全是看在礼物的面上提点几句。 见池桥松不以为然,他也不再多话。 下午时间,池桥松继续去上气功课,学员又跑掉几个,只剩下十个女学员和三个男学院,其中还包括他在内。 一身道袍的刘春对此并不在意,他道观、讲武堂两头拿钱,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每天茶杯里都泡满枸杞,补得红光满面。 乍一看,真像是得道大贤。 “天上的霞光,就像一块抹布,你想着它攥在你手中,你拉着它不断擦拭天边,天上抹得干干净净,心中自然干干净净。” 偶尔兴起,刘春就会讲一段自己对《紫霞清尘》的领悟。 武道内功,温养内炁,相当玄乎。 能不能领悟,全凭个人机缘、悟性。 池桥松在台下盘膝打坐,把刘春的话反复咀嚼,似乎领悟到什么,但想要抓住的时候,又发现脑子混沌一片。 啥都没领悟。 “天边的霞光……抹布……天擦干净,心自然干净……” 他在脑海中联想到一大堆,什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什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什么观自在菩萨,什么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越想越远。 然后。 叮铃铃的铃声炸响。 刘春仿佛屁股下安装了弹簧,将茶杯一提,就站起身来,留下一声“下课”回荡,便消失在教室门口。 坐在垫子上没动,池桥松意犹未尽,他刚才感觉自己找到一点状态,却被铃声破坏。 “喂。” 一位女学员,走过来,悄悄拍了一下池桥松的肩膀。 池桥松转过头,看清楚来人。 天蓝色的大襟袄,斜岔开襟到腋下,露腕喇叭袖口,圆弧形的下摆点缀小花;黑色的及膝长裙下面,两截小腿笔直白皙;白袜子帆布鞋,乌黑齐耳短发上别了个素净发卡。 这是大夏民国近几年推出的文明新装。 传统又典雅。 “有事?”池桥松淡然问道。 “你晚上有没有空啊,我收到两张电影票,一起去看呗?”女学员带着一抹娇羞,眼神往旁边闪躲。 第十四章 留种 气质源于自信。 穿越过来的池桥松,有了一亩薄田金手指,又进阶力士境,整个人的气质可以说大幅度上涨,让他本就清秀的脸,都显得更帅了。 “不能找别人看吗?”池桥松认真的问道。 女学员脸一下子就通红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出教室。 “唉。” 池桥松叹息。 不是他不懂少女情丝,只是对方长得欠缺美,而且,自己才十五岁,还不是考虑男女之情的年纪。 武道修行,元阳之身十分重要。 身体发育不成熟时,泄了元阳,日后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如此几天时间,他都在找寻《紫霞清尘》的灵感,可惜在内功方面真的没天赋,始终找不到气感气机。 “靠我自己怕是不行了,希望一亩薄田赶紧升级。” 等他周末再回家的时候,一亩薄田里的扁豆陆续成熟,满打满算两个月时间,一茬扁豆就种好了。 而隔壁几块山田里,池父池母播种的扁豆,还只是稀稀拉拉的豆苗,发芽率、生长速度都远低于一亩薄田。 “正常要长六个月呢。”池父赞叹。 扁豆苗从发芽到成熟,大约需要六个月时间,一亩薄田缩短到两个月,生长速度是普通田地的三倍。 池桥松说道:“爸,这是咱家的秘密。” 池父看了一眼薄田当中的月桂树,郑重点头:“我晓得,这后山田舍,我连你小姑父都不给他随便过来,别说外人了。” 先前池桥松扯了一个幌子。 说一亩薄田之所以有此神异,是因为他从山中找到一棵灵根,就是这棵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月桂树。 正是有月桂树散发能量,才让扁豆苗两个月成熟。 池父对此深信不疑。 “等咱家发家致富了,爸你去跑跑关系,把一道坎直接承包过来,到时候这片山地都是咱家的,外人就进不来了。” “承包一道坎?”池父讶然,他从未想过,“这得多少钱?” “你还怕我赚不到钱吗。”池桥松淡然道。 池父顿时欣然:“我回头就去镇里打听一下。”一道坎坐落在县城边上,但行政上隶属于城关镇管辖。 “那我先摘点扁豆,让妈炒个菜尝尝味道。” 池桥松把成熟的扁豆摘下来,中午的时候池母做了三个扁豆的菜,扁豆炒肉、清炒扁豆、扁豆炖土豆。 “好吃,真好吃!”一向不爱吃蔬菜的池桥武,一个劲的夹扁豆。 二婶也夸赞道:“又嫩又香又脆,这是咱家种的扁豆吗,怎么这样好吃?” 池小芽笑嘻嘻的说:“小芽爱吃扁豆。” 池桥松自己也尝了。 一亩薄田种出来的扁豆,不管是口感还是品相,都远超普通的扁豆。现在这个季节已经有扁豆上市,但与自家扁豆一比,云泥之别。 毫无疑问,这是一亩薄田的效果。 他当即说道:“爸妈,街上的扁豆几钱一斤?” “三毛。” “咱家的扁豆,卖个三块钱一斤,没问题吧。” “三块一斤?”二婶咋舌,“哪有扁豆卖这样贵的。” “县城里大户人家不少,别说三块钱一斤的扁豆,就是三十一斤的扁豆,他们也吃得起。”池桥松感叹。 大夏民国的贫富差距,是难以想象的巨大。 少数人攫取了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正应了那句老话——穷的穷死,富的富死。 “卖点试试?”池父犹豫。 池桥松刚想答应,又想到什么,摇头:“算了,卖一点两点也成不了气候,等我做点实验看能不能再种出来,货源稳定了再卖吧。” 一亩薄田的扁豆,撑死了一千多斤。 量还是太少。 他想着先留种,实验这些扁豆种是不是离开一亩薄田,就会跌落回普通扁豆。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自家吃呢。 想花钱买到这样好的蔬菜,可不容易,卖给别人吃太可惜。 尽管才十五岁,池桥松却渐渐成为池家一锤定音之人,池父池母都没意见,二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扁豆不卖,自家也不吃,全部留种。 … … … 快到六月的时候,朱大元帅的副官,莅临讲武堂。 副官个子高高大大,穿着簇新的军服,腰间悬一把长穗剑,皮带上挂着一把蟒蛇左轮手枪——武道高手,手接子弹轻轻松松,配枪属于荣誉。 “兹任命刘文涛同志,为墨坎县讲武堂首席讲师,统筹讲武堂一应事务,教导学员习武向上,忠诚于朱光闪同志。” 副官宣读了一份任命书。 罗首席升职去了市立国术馆,他留下的位子经过一番抢夺,被之前不声不响的刘文涛接任,叫不少人惊掉眼珠。 哗啦啦。 礼堂里掌声一片,台上老师,台下学员,全都卖力鼓掌。 从副官手中接过委任书,刘文涛满面春风,笑容灿烂:“感谢署座厚爱,辛苦李副官亲跑一趟。鄙人刘文涛才疏学浅,却也要抖擞精神,兴盛讲武堂,回馈署座,为署座培养武道人才!” 哗啦啦啦。 又是掌声一片。 刘文涛感觉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李副官在此见证,我担任首席讲师,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着手……” 领导讲话,总是冗长。 池桥松等几百名学员,很快就集中不起来精神,一个一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李维维在池桥松耳边说道:“老周气死喽,稳稳的首席被刘老师抢了,嘿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真有意思!” 周向贤是罗首席的副手,在讲武堂的资历最老,武道境界也有武士境。 罗首席不在的这两周时间,都是他管理日常,屁股至少有一半坐上了首席讲师之位。结果最终赢家却是刘文涛。 刘文涛同样是武士境,比较默默无闻,谁也想不到他能上位。 “刘首席的后台是谁?”池桥松好奇问询。 “不知道。” 谁当首席讲师,对学员们无甚影响,毕竟学员们都在跟随勇士境老师,苦练入门横练功夫。还没有人能崭露头角,引起武士境老师的注意。 不过讲武堂就是个小江湖。 第二天就有小道消息流传开,周向贤被刘文涛打了突袭。一直以来周向贤都是走市立国术馆那边的路子,结果刘文涛却靠向了县知事。 县知事就是县里一把手。 墨坎县讲武堂设在本县,县知事自然有权干涉任命,这才有了刘文涛的突袭。 “这事没完,你信我,老周的脾气可不是面团捏的。”李维维一心想着看热闹,天天去打听周向贤的反应。 第十五章 日子有盼头 讲武堂老师们的恩怨,池桥松并没有多少兴趣。 他已经过了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现在一心向武,惟愿武道昌隆,自乱世中脱颖而出,从此成为人上人。 “这些豆种真漂亮啊。” 池母一边晒着新收的扁豆,一边称赞。 淡淡的黄色扁豆粒,有种晶莹剔透的质感,煞是喜人。 一亩薄田的扁豆熟得很快,六月还没过去,扁豆已经熟透。所以七月刚刚到来,最后一茬扁豆已然采摘结束。 满田的扁豆秧,已经枯死在架子上。 池母采下豆荚,池父铲掉豆秧。 当最后一棵扁豆秧子扯掉,蹲在田埂上的池桥松,分明看到一道光从一亩薄田飞出,飞入自己脑海中。 随即一亩薄田的信息有了更新。 …… 薄田二级:一亩/二亩(可具现化二亩,目前已具现化一亩,田亩需要相连) 肥料库:两包 本灵根(1):月桂树(《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大成)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暂无 …… “升级了!” 种了一茬扁豆,一亩薄田升级为二亩薄田,升级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 就是种一茬灵作物,才收获一包肥料,有点让池桥松不满,这肥料收集速度太慢,往后那么多武功等待自己去学。 肥料不够怎么办? 好在一个月能凝结一包,让肥料库暂时有了两包肥料库存。 另外,他已经可以种植两棵灵根,但目前仅有月桂树一棵灵根,武道内功根基所化的灵根,并未长出。 “似乎是因为我,还没领悟《紫霞清尘》的气感,内功尚无根基。” “小松,帮我抻一下口袋。”池母呼喊。 池桥松收起遐思,开始抻口袋。 一袋漂亮的扁豆种,进了蛇皮袋子里,算上之前陆续收获的扁豆,一共从一亩薄田收获了六百斤干豆种。 产量颇高。 “下一茬种扁豆,还往这块田里种吗?”池父铲完豆秧,过来询问,“要是还继续种,我现在就翻翻土,还能赶上一茬。” “不用了爸,这些扁豆种,往其它田里面种,这块地我再想想种什么。” “豇豆、洋柿、大白菜、胡萝卜、菜薹……”池母嘀咕。 这都是本地七月份,最常种植的蔬菜——洋柿就是西红柿,是从海外流传过来的蔬菜瓜果,长得像柿子,因此叫洋柿。 大夏民国之外,洋人也有国家,发展出的武道毫不逊色。 “除了蔬菜,还能种什么庄稼?”池桥松问道。 池父回答:“种秋玉米,种秋西瓜,种绿豆,都可以,这山上最好种玉米,玉米好养活,就是收的不一定多。” … … … 说实话种什么,池桥松也没有头绪。 一亩薄田,不,二亩薄田不管种什么,只要是农作物,都能算作灵作物,收获之后都能获得“经验”和肥料。 哪怕并非同时收获,一样可以积攒。 所以种什么并不重要,完全可以多种一些蔬菜瓜果。 他考虑一晚上,就决定把二亩薄田,开垦为自家的口粮基地:“爸妈,我打算把田舍的一亩地,扩展到两亩。” “两亩能行?”池父疑惑。 池桥松肯定:“能行。” “那成。” “另外,我想是不是把两亩地都建成大棚,这样不管什么季节,种什么都行?”这是他思考的结果。 大棚蔬菜可以逆反季节,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要费不少钱哦。”池母心疼。 二婶说道:“小松是有大本事的,建个大棚以后想吃什么就种什么,还能种药材呢,小松练武不得吃药啊。” 自从腰包鼓起来,池桥松每天都会坚持药浴。 武道修行,最基础的道理,就是对身体破坏重组,让身体不断适应更高的强度。这种破坏重组,营养、滋补跟不上,很容易把根基损坏。 所以哪怕有金手指,帮助他武道速成,日常中池桥松依然要用药浴来修补身体。 一说到池桥松练武的事。 池母就再不迟疑:“那就建吧,他爸,你多操累些。” 池父敲了敲旱烟杆子,点头应道:“晓得,我回头就找人来建大棚,正好手面前还有钱,再从外面借点,应该够盖两亩大棚。” “爸,我这还有三百。”池桥松掏出钱。 他的九百块钱,送送礼、买买药,再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已经花掉了六百多。 两下凑在一起,又从外面借了一笔钱,池父开始张罗大棚的事情。池桥松和池母,以及二婶得闲时,就去田舍周围开垦荒地。 这片地不算太平整,需要大修。 池桥松也就专门请了几天假,每天都在整改二亩薄田。 他现在力气巨大,耐久力也非常好,可以从早干到晚不停歇。当然,个人的力量,比起挖掘机来说还是太小。 要不是池母拦着,他都想去县城里,雇一辆挖掘机过来。 … … … 一个星期时间。 眨眼而过。 田舍周围变了一番模样。 一大片山体被池桥松刨掉,然后填到另一侧的土坡上,让整个田舍周边成为一块大约有四亩地的平地平台。 二亩薄田就具现化在平台上。 然后专门平整了一条土路,通向半山腰的砖瓦房。 他打算等以后慢慢的铺上砖石,这样就有一条下雨也能进山的路,不用每次下雨都弄得一脚烂稀泥。 嘟嘟嘟。 拖拉机的声音从山脚拉近。 池父开着拖拉机,将一捆一捆的塑料皮运上来,到了田舍,大棚施工工人一起将塑料皮抬下来,搬进田舍。 田舍已经被征辟为仓库。 “钱还够吗?”池桥松问道。 “够呢,可能还花不掉,自己买材料就是省钱。”池父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光着的膀子上都是精壮肌肉。 胳膊晒得黢黑,背上晒得通红。 这是一个跟黄土地打交道半辈子的普通农民,没有念过什么书,却舍得借钱送儿子进讲武堂,搏一份出头机会。 “歇一会,喝口茶。” “不了,我把拖拉机开下山,等会再上来……你妈还在种那个翠、翠啥扁,我回头直接去帮她,这边你仔细看着。” 池母在种新收的扁豆。 池桥松给经过一亩薄田改良的扁豆,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翠玉扁。 “是翠玉扁,爸,真种出来,咱家就拿这个名字去卖。”池桥松纠正一下,随即又说道,“你跟妈不要着急,活是干不完的。” 池父将拖拉机摇起来,在嘟嘟嘟的嘈杂声中,大声说道:“日子有盼头呢!” 第十六章 禹剑 “池桥松,你最近天天请假,还练不练武了!”庚申七班的班长胡航宇,走到池桥松面前,严肃质问道。 讲武堂有点学术自由那味道,学员想上什么课程自选。 但是学员会被分班,每个班级有班长配合老师管理,全体班长组成纪律委员会,狠抓讲武堂的学员秩序。 “我有老师的假条。”池桥松满脸晦气。 他才从家里忙完大棚的事,回讲武堂露个脸,就被班长给盯上了。 胡航宇一脸正义表情:“老师的假条确实可以让你请假,但武道一途容不得你半点松懈。你平时就资质差劲,难得有机缘领悟,难道不该勤能补拙,再接再厉吗。” 十八岁的胡宇航,人品不坏。 就是权威主义思想灌顶,总想着操控班里每位学员,仿佛七班都是他在秀操作。 “武道修行在内不在外,机械化的训练并不一定对武道有进益,这是我总结出来的一点经验,免费分享与你。” 池桥松懒得理会对方的正义感爆棚。 他最近打听到,教授《苍鹰开碑手》的徐景阳老师,还会一门入门剑法《禹剑》,属于少见的以兵器横练入门的功夫。 武者修炼最开始的时候,要把全身筋肉皮膜都夯实,才能滋生明劲,而拳脚类型的功夫,最能打熬身体。 故此很多入门功法,都是拳法、腿法、掌法、硬气功之类。 只有明劲勃发之后,才能从容运使兵器,否则容易伤身。因此剑法、刀法之类的武功,都有品级限制,需要进阶力士境才能学习。 《禹剑》无品级限制,非常罕见。 “胡言乱语!” 胡航宇见到池桥松敷衍自己,顿时皱眉呵斥:“难道你比老师还懂武道,老师让你勤学苦练,你却偷懒狡辩!” “我还有事。”池桥松想走。 胡航宇身体往前一横,直接拦住他的去路:“我是班长,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谈武道? 池桥松已经力士境,两门横练功夫大成,自然不会在此浪费时间。 他伸手去拨开胡航宇,胡航宇见状,脚下用力便打算来个“岿然不动”,让池桥松明白,自己的《疯牛大力拳》同样练得行云流水。 但下一秒钟,一股沛然巨力传来,直接拨开小鸡似的将他拨到一边,差点就脚下拌蒜栽倒。 等池桥松头也不回走掉。 站稳身体的胡航宇,靠在门框上,心头还残留着莫名的震撼:“怎么他这么大力气,他凭什么这么大力气!” … … … “你要跟我学《禹剑》?”徐景阳好整以暇的看着桌上礼物。 一条可以类比地球上硬玉溪的金圣香,两瓶可类比海之蓝的婺朦胧,这份礼物已经算得上很有档次。 池桥松基本掏空了家底,才以小姑父的名义,从批发部半买半赊过来。 家里为了修大棚,又一次负债累累。 当然。 都知道池桥松学武有成,将来有大出息,所以借钱远比上一次要容易。 “是的,徐老师,我武学资质很差,机缘巧合才练会《疯牛大力拳》,现在再难往上推,所以想触类旁通。” 池桥松言辞恳切。 原本他打算等有学员快要突破力士境,就把自己突破的消息公布,既能拔个头筹,又不显得过分突兀。 这样便不会引起有心人关注。 谁知道等了几个星期,这届讲武堂学员,拔尖资质的一个都没有,都还在蒙头练武,苦苦打熬筋骨皮膜。 没有挡箭牌,本着低调的原则,他也就暂缓公布消息。 但又想学新的武功,于是打起《禹剑》的主意,这是难得以兵器入门的武功,学到手绝对不会亏。 “想学可以,但这点礼不够。”徐景阳拿起金圣香,整条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烟倒是没买假。” 真是贪心! 池桥松假装心疼咬牙:“我回去再赊一条过来。” “两条,去吧。” “好。” 池桥松匆匆来去,从孔宏才那里又领到一张假条,随即在胡航宇怨愤、羞怕的眼神中,骑上二叔的二八大杠离开。 梅雨季节,干货容易受潮,二叔索性暂停收购,留在家帮着盖大棚。 他的自行车就暂时给池桥松骑。 叮铃铃,叮铃铃。 这辆二手自行车,骑着十分顺畅,就是铃铛一路上响个不停,片刻后来到一条街上的粮油店。小姑父温一祥正在榨菜籽油,他是粮油店的伙计。 “小松,你咋这么快回来了?”小姑父诧异。 “小姑父,您再帮我个忙,再去赊两条金圣香。”池桥松也不废话。 “还要再赊两条,咋回事?” “送的礼不够。” “一条金圣香,两瓶婺朦胧,送给知事大老爷都够了,送给你们老师还不够?”小姑父听了,无语到极点,“进讲武堂的时候,就收了一大笔学费,现在学个武功,还要另外送礼,这是哪里的道理咧!” 抱怨归抱怨,小姑父还是又给赊了两条金圣香:“你早点拿钱过来,批发部老板限我一个月内销账。” “放心吧,小姑父。” … … … 两条新的金圣香,摆上桌子,徐景阳终于满意点头:“一三五下午,你过来找我,去后院三号场地教学。” “谢谢徐老师。” “客气了,收礼办事应该的。” 徐景阳贪是贪了点,但教学还算认真,自此一三五的下午,他都认真教授池桥松《禹剑》。 《禹剑》演化自《禹步》,《禹步》相传为古时夏禹所创,乃是高深的内外兼修功夫,修炼很难,渐渐失传。 倒是《禹步》在流传中,演化出不少新武功,《禹剑》就是其中之一。 “天有北斗七星,《禹剑》练时要脚踏北斗,以身法带动剑法,这就是《禹剑》可以横练入门的缘故。 当然。 既然兼具了入门效果,那么实战威力也就大大下滑,更重养身,有《禹步》内外兼修的那股子韵味。 你且看我走位,看我剑招,你先把这一套表面东西学会。” 徐景阳单手持剑,单手并指,在草地上不断踏步,不断变换方位。长剑与身体之间,呈现出特殊的气质,仿佛一位舞剑的谪仙人。 仙气飘飘。 池桥松拿着木剑,跟随对方,不断来回比划,短时间走不出对方的节奏感——身体还是欠缺一点和谐。 哪怕《疯牛大力拳》、《十二路弹腿》接连大成,凝滞的地方依然存在。 第十七章 武士搏击 资质太差,武道一途若无外挂,前路渺茫。 连续一个星期回家,池桥松仔细盯着月桂树,没有第三朵小花盛开的迹象。 也就是说。 《禹剑》他还没有摸到门窍,凝聚不出代表《禹剑》的武道外功果实——这就很尴尬了,连门窍都摸不到,自然也无谈使用外挂。 好在池桥松心态放得很平,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只需要练出皮毛即可。 “嚯哈!” 模样大变的田舍,一处砖石垒砌的平台,池桥武和温墨山正在一拳一脚的演练基础。 池父、小姑父、二叔等人,都在大棚里面种浇水、种菜。大棚已经完工,现在塑料皮掀开放在一边,天气够热无需保温。 不远处的山顶上,池桥松也在练剑,脚踏北斗七星,手持三尺宝剑。 树叶婆娑,清风徐来。 阳光被遮挡,留下斑驳阴影。 木剑陡然直刺,啪嗒,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浅浅小坑。池桥松费力的转动手肘,让自己的剑招更贴合《禹剑》所描述。 一门功夫,想要摸着门窍,至少要形神兼备。 他现在还在练外形,让一招一式都能潜移默化使出正确姿势,这一段时间对他来说,是最吃力的阶段。 还好。 有《十二路弹腿》打底,他可以感受到剑招配合的身法上面,自己驾驭起来要游刃有余。等日后练得武功多起来,大约就能融会贯通,让身体再无凝滞。 “清风剑在手……” 铎铎两声,剑尖在树干上连点。 “双刀就看走……” 持剑翻滚一圈半,帅气的劈叉姿势落地,再后背绕地半圈,仿佛托马斯回旋一般站起来,继续向前刺剑。 “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一边练剑,一边哼几声也不知跑调没跑调的歌曲,池桥松渐渐找到了《禹剑》的感觉,那是一种模糊的体会。 他有过两次。 一次是前身修炼《疯牛大力拳》,忽然有一天就记住了所有招式,能连贯打出。一次是《十二路弹腿》修炼中,双腿不停侧踢,再顺势一招高难度动作。 门窍说不清道不明。 可能困顿许久,也可能一秒顿开。 “有了!” 他收回木剑,匆匆下山。 来到田舍面前,望着大棚里的二亩薄田,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景象。特意留在大棚外面的月桂树,周边用篱笆和铁丝网围了一圈。 打开小门近前,可以看到月桂树的另一根枝桠上,一朵淡淡的小黄花盛开。 “《禹剑》凝聚1%……” 毫无疑问,这棵武道外功根基所化的灵根上,每一朵小黄花,都代表一门武功。耗时一个半星期,《禹剑》摸着门窍,正式凝聚在月桂树上。 “果不其然!” 池桥松嘴角微微翘起。 当即选择使用肥料,一包肥料化作一道光,洒落在月桂树上,小黄花迅速绽放到极致,然后开始凋谢,结出一枚青涩的果实。 “嗯?” 池桥松诧异的看着尚未成熟的果实,发现果实上的信息显示:“《禹剑》凝聚34%……” 一包肥料,才让《禹剑》多了三分之一的成熟度。 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是没想过,品级越高的武功,需要施撒的肥料越多,没想到入门品级的《禹剑》也要三包肥料。 看着仓库中所剩的孤零零一包肥料,他无奈选择撒上。 “《禹剑》凝聚67%……” “没有意外的话,等到八月初才能成熟了。”每个月的月初,薄田都会吞吐天地精华,凝聚一包肥料。 这是目前肥料最大来源。 “爸妈,这枚果子你们帮我看好,很重要。”池桥松不能整夜守在这里,好在至亲的父母可以信任。 “放心,月桂树我们宝贵着呢。” … … … 七月中旬的天气,已然酷热难耐。 讲武堂还没放假,按照普通学校的制度来说,七八两月都会放假。不过朱大元帅都还没放假,讲武堂怎好先放假。 剑法已经摸到门窍,剩下就靠肥料,池桥松不再跟随徐景阳练剑。 “学了《禹剑》,似乎略有所感,徐老师,容我回家休整几天。”他如此解释道。 徐景阳微微抬眉,觉得池桥松在捆风。 但不用再费心教学,这就很舒服:“回头还继续学吗?” “若有疑惑,还想向徐老师请教。” “我有时间,会为你解答。” “好。” 等池桥松离开,抽着金圣香,徐景阳一脸惬意:“送这么多礼,就学了一个半星期的《禹剑》,嘿,真不知道是说你傻,还是有财力。” 当然。 时长时短,礼物概不回退。 池桥松到宿舍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先搬回家住。高温天气,宿舍连个风扇都没按,在这里睡觉能把他热死。 行礼还没收拾好,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王民忠从门外匆匆跑来:“池桥松,老师打起来了,快去抢位置。” “什么情况?”池桥松表示不理解。 “周老师跟刘首席切磋,就在后院大广场,所有学员都去围观了。” “是吗,那还等什么,走。” 周向贤和刘文涛都是武士境的高手,这种切磋场面可不常有,他跟王民忠迅速向后院大广场跑过去。 说是大广场,就是泥巴地。 果然讲武堂所有的学员、老师,都围在墙头跟下。 池桥松仗着自己力气大,很快挤到前排,见泥巴地中央有两人对峙。首席讲师刘文涛脸色铁青,周向贤老师则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周向贤,大帅明文规定,禁止街头斗殴行为,你这是知法犯法!”刘文涛厉声喝道。 周向贤轻哂:“刘首席,切磋而已,何必较真。” “我定要向大帅告你一状!” 刘文涛还要说话。 “啰嗦!”周向贤见讲武堂师生基本都到齐,开始不耐烦起来,“让你先手你不干,那就别怪我先手!” 说罢。 一双铁拳横扫千军,刹那间便打出道道虚影。 刘文涛一肚子的话憋下去,仓促应对,同样打出招式的残影。 两人对战速度飞快,肉眼几乎难以看清他们的身法,只听砰咚、噼啪的交手声音,和衣服摩擦、鞋子拖地的声音。 骤然,周向贤高高跃起,双手展开,做出大鹏展翅的动作。 身后真的出现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唳!” 有嘹亮的鹤鸣声从仙鹤虚影上发出,衬托周向贤仿佛战神,狠狠冲向地面的刘文涛。 刘文涛不敢有任何分心,双手交叉横在胸前,把身体所有部位锁死。然后侧身用肩膀迎击,一刹那也有熊罴的虚影绽放,只是没有声音发出。 “都退后!” 观战的老师们,将学员往墙根推挤,给泥巴地留出足够的面积。 砰咚! 仙鹤与熊罴的虚影交错。 地面狠狠一震,灰尘向四周扩散,不等灰尘散开,刘文涛就惨叫一声,吐血往后连退。 周向贤得势不饶人,也没有什么章法了,拳头、巴掌、脚底板轮流上阵,对着刘文涛就是一顿猛揍。 “我认输,我认输!”刘文涛大吼。 周向贤不管不顾,继续暴揍刘文涛,仿佛要把刘文涛活活打死。 第十八章 蜂蜜和黑熊 “老周,过分了!” 眼见刘文涛快要被打死,几位老师赶忙冲过去,七手八脚拉住周向贤。 周向贤也不敢真打死刘文涛,大夏民国虽然军阀混战,但各地依然要遵守中央制定的法律,不能祸乱地方。 “别拉我,我有分寸,不至于打死他。” 周向贤挣开别人的拉扯,停止殴打刘文涛。 但是却向刘文涛脸上啐了一口吐沫,喘着气讥笑道:“刘文涛,今天我就是告诉你,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乱碰是要出问题的。” 说完。 不再看死狗一样的刘文涛。 而是转身抱拳,对十几位老师说道:“我老周已经把关系调去卫戍部队,怕是没机会回墨坎了,各位,后会无期。” 潇洒走人。 学员和老师们,赶紧让开缺口,目送周向贤离开。 池桥松看着对方挺拔的背影,忽然间有种心向往之的感触。这才是武道强人的风格,勾心斗角或许能暂时凑效,但拳头大才是永恒硬道理。 刘文涛靠着巴结县知事,突袭上位讲武堂首席讲师。 才得意了没几天。 周向贤直接将他揍成死狗。 这就是武道的魅力。 “还围着看什么,都散了散了。”有老师开始驱赶学员。 不一会呜哇呜哇的救护车赶来,两位老师带着刘文涛赶去医院,其他老师授课的授课,喝茶的喝茶。 讲武堂又恢复到之前的秩序。 “乖乖,真带劲啊,老周这脾气果然给力!”李维维几个人,凑到池桥松的宿舍,激烈的讨论之前的战况。 “可不是吗,老周可是武士境上三等,练出真假雷音的高手,嘿嘿,刘首席惨咯,怕是没脸在讲武堂待下去。”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大家都默认老周当首席了,你非要招惹他干嘛,又打不过他。” “对了,老周去卫戍部队,你们觉得还能回来吗?” “这就难说了,要么战死,要么高升,反正难回咱墨坎县。” 卫戍部队是朱大元帅手下的正规主力部队,专职战斗,死伤率非常高,当然在卫戍部队升职也最快。 可以说为了出一口恶气,周向贤也是拼了。 “中午出去喝酒吗,松哥?”掰扯一会,李维维忽然问向池桥松,“我请客,下午没事,正好可以去唱歌。” 他在学员中属于劝退边缘,来这里不是为了练武,而是为了交际关系。池桥松现在实力大增,他态度跟着转变,开始喊“松哥”。 “不了,你们去玩吧,我得回家干活。”池桥松摆手。 一帮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跟他们玩不到一块。 还是回去种田来得快乐。 … … … 考虑到债务缠身,池桥松决定先去打猎挣钱,把赊欠批发部的烟酒钱还上。 背上小号采药箩筐,里面塞了好几卷麻绳,换上橡胶底子的耐穿布鞋,裤腿也牢牢扎紧防止被虫咬。 放一小瓶花露水和一卷绷带在口袋里。 配一大壶茶叶水,几个肉馅大饼。 再把灵牙匕首别在腰间,特意打造的精钢开路刀随手拿着,进山的行头就整理好了。 “在山里,小心点!”池母忍不住叮咛,儿行千里母担忧,池桥松每进山一次,她都要仔细叮嘱一次。 “晓得,晓得。” 池桥松挥手,快速消失在树林间。 从一道坎直接冲到五道坎,再继续往前,前方的山头就不再叫六道坎了,而是有当地自行命名,官方并无称谓。 当然,在池桥松心里,这就是六道坎、七道坎,乃至一百道坎。 进山次数多了,可以明显看到很多老猎人留下的痕迹,尤其是一些树枝上的刻痕,乃至不起眼的小布条。 遇到这些痕迹,可以多往周围瞧瞧。 说不定就有正在生长的老山参,或者灵芝松茸之类的珍贵菌菇,亦或者周围有土蜜蜂的巢穴,随时可以采集蜂蜜。 不多时。 一条颜色稍微鲜艳的布条,引起了池桥松的注意,他简单往周围看一眼,就发现老猎人布置布条的原因。 是一个藏在大树根下的土蜜蜂窝。 看窝旁边的泥土,显然还没被采过蜜。 仗着力士境皮糙肉厚,池桥松嘴角一咧,便拿出采药的小铲子,对着土蜜蜂窝挖起来。土蜜蜂围在四周嗡嗡乱叫,并没有攻击池桥松。 这种土蜂,性情很温顺,甚少攻击人。 “我只割你们一点蜜,放心。”池桥松扒开掩口,瞬间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老蜂巢,而且绝对被人割过,只不过是很早之前割过,所以巢穴被扒得很大。 里面的空间被土蜜蜂筑了接近十层巢脾,两边偏白,应该是新巢脾,中间又大又黑,是老巢脾,蜂蜜味道清香四溢。 “可以的,可以的。” 池桥松欣然笑纳,将老巢脾和新巢脾各自割了一半,粘稠的蜂蜜顺着手指流淌。 他带有方便袋子,原本是拿来装药材的,现在正好装蜂蜜,直把方便袋子撑得满满登登,可谓大获丰收。 至少割了有十斤蜜。 随后,他又把蜂巢扩大一点,再把剩下的巢脾放回去。 这个季节蜜源丰富,割点蜂蜜不成问题,只要留够土蜜蜂吃喝的巢脾和子蜂,蜂群很快又会壮大起来。 而且蜜蜂喜新厌旧,割掉老巢脾,反而更利于蜜蜂筑巢扩张。 巢土回填。 手抓泥土搓一搓,把粘黏在手上的蜂蜜去掉。 袋子封口,塞进箩筐里,背着十斤野生蜂蜜,池桥松满意离去。 墨坎县市场上,纯正野生蜂蜜,能卖到五块钱一斤,而且有价无市,并不是每天都能采到野生蜂蜜。 走没出十几米距离。 忽地旁边树林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双耳微动,主动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摸去,透过光影斑驳的树丛,看到一头胸口有白色条纹的黑熊。 体型并不大,三四百斤左右。 大夏民国野生动植物资源丰富,大部分野生动物都允许狩猎。 这样一头三四百斤的黑熊,霎时令池桥松兴奋起来:“许久没遇到大物了,今天又采蜂蜜,又遇黑熊,双喜临门了这是!” 他看到了黑熊。 黑熊也迅速看到池桥松,本能促使它想要转身走开——黑熊并不是攻击欲望强烈的野兽,除非饥饿、护崽,大部分情况下遇到人它会躲。 但是下一秒钟,它鼻子抽动,又迅速把身体扭转回来。 它嗅到了蜂蜜的味道。 咕嘟嘟。 黑熊肚子里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这让它瞬间压下躲避的念头,肥硕的身体有着惊人的灵敏,开始向池桥松发起攻击。 第十九章 镇殿侯 一千斤的游山鼓都被池桥松宰了,三四百斤的黑熊,又如何能扛得住。 所以三刀之后。 黑熊便被割断脖子,血流一地,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将黑熊的四肢捆绑扎实,背在背上,再把箩筐挂在胸口前,池桥松满载而归。只这一趟收获,至少能卖个一千块。 尤其是黑熊的熊胆,可是入了《药典》的珍贵药物。 他从“七道坎”的山腰往下,准备进入山谷,山谷的路更好走一些,不用爬上爬下。虽然会绕一点路,却可以节省大量体力。 三四百斤的黑熊,压在背上还真有点吃力。 本以为这一路会很顺遂。 但准备跨过一条山溪的时候,池桥松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风吹来,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危险感应,让他直接往石头上一滚。 箩筐啪嗒摔地上,蜂蜜袋子没破。 背上背着的黑熊尸体,已经滚落到小溪里,把小溪水给堵住。 身上被水浸湿,池桥松眼睛余光,瞥见了袭向自己的腥风,原来是一头人立的巨大黑熊,胸前一道白纹仿佛新月。 与他之前猎杀的黑熊相比,这头黑熊大的不像话,直立起来至少有三米。 体重保底有一千两百斤往上。 这在黑熊当中,简直不可思议——深山老林里四五百斤的黑熊就已经顶天,毕竟与动辄上千斤的棕熊没法比。 “灵兽!” “肯定是灵兽!” 池桥松刹那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遇到灵兽黑熊,喜的也是遇到灵兽黑熊,这样的黑熊得多少运气才能遇到。 “吼!” 灵兽黑熊一击不中,并未追击池桥松,而是跑到黑熊尸体旁边,深情的嗅了嗅黑熊尸体,然后仰头发出咆哮。 再看向池桥松时,双眼已经通红,怒火择人而噬。 显然。 池桥松杀死的黑熊,是这头灵兽黑熊的孩子——他检查过,猎杀的黑熊是雄性,显然不可能是灵兽黑熊的伴侣。 哐哐。 池桥松手握精钢开路刀,顺手演练了两招《禹剑》中的剑招。 刀也好,剑也好,并不拘泥于本身的形态,《禹剑》的招式可以用剑比划,可以用刀比划,甚至用树枝也能比划。 “吼。” 灵兽黑熊再度人立起来,足足三米高度,看上去并不肥硕,反而皮毛松松垮垮,像是穿大了一号衣服。 可是那股子气势,压迫力十足。 比游山鼓更甚一筹。 而且灵活程度,更是远胜游山鼓,只见它一双后腿支撑着身体,半跳半跑越过小溪,来到池桥松面前,巨大的熊掌掀起一阵风,向池桥松的脑袋猛拍。 这样的姿态,与人类打架几乎没差别。 矮身。 池桥松躲过熊掌拍击,握住精钢开路刀,直奔灵兽黑熊大开的中门,刀尖上挑,对准胸口月牙纹路就是一戳。 噗嗤。 戳开皮毛,溅了点血。 灵兽黑熊陡然跳起,后腿凌空飞踢,当真宛如一位武林高手。 然而它终究不是真正的人,没见识过人心的险恶,就在它跳起飞踹的瞬间,池桥松已经完成变招。 仗着自己腰马合一,一个弯腰俯身,便躲开灵兽黑熊的飞踹。 形成黑熊在上空飞,自己在下面看的姿势。 然后看到了一朵掩藏在皮毛下的菊花。 他眼神微微眯起,反手拔出腰间的灵牙匕首,往菊花位置这么一下挺刺,二十公分长的灵牙匕首连着十五公分的刀把,完全没入。 刺啦一声,血水喷溅。 “吼哦……” 灵兽黑熊再也无法保持飞踹姿势,半空中就蜷缩起身体,然后重重摔下,把地上的石块砸得四分五裂。 它在地上使劲的扭屁股,想要缓解疼痛。 池桥松心头闪过一丝不忍,但手上动作丝毫不停,趁它病要它命,对准菊花位置又快速捅刺一刀。 可以看到一些腌臜之物,顺着菊花流出。 腥臭的味道向四周弥漫开来。 灵兽黑熊勉力爬起来,转身想要逃——能活成灵兽的黑熊,不知道历经多少场猎杀战斗,最是知道惜命。 “能让你跑了?” 池桥松发狠,双腿地上蹬踏,纵身一跃竟然骑到灵兽黑熊背上,抓住脖颈上的一撮毛,灵牙匕首再度举起。 灵兽黑熊使劲甩动身体。 池桥松双腿如同焊在上面,跟随着灵兽黑熊的节奏,把身体一点一点控制住。举起的灵牙匕首,也霎时间瞄准好位置,对准灵兽黑熊脑后脊椎位置,猛地大力戳下去,直直将二十公分的刀刃全部没入。 噗嗤。 血浆喷溅。 灵兽黑熊当场四肢僵直,身体往地上笔直翻滚,嘴巴歪掉,只能发出呜呜的低沉声响。 啪嗒。 落地一个翻身,池桥松稳稳站起来。确定灵兽黑熊是真的被重击,而不是装的,他才小心上前,一脚踢在灵牙匕首的刀把上。 把灵牙匕首往里面再插深一些,彻底切断灵兽黑熊的神经、动脉。 灵兽黑熊自此彻底咽气。 “一身汗!” 池桥松坐在灵兽黑熊的尸体上,咧嘴大笑,如果他手中有手机,绝对要来一张自拍照,再发个朋友圈显摆。 可惜智能手机还没诞生,这年代大家还在用有线电话。 封住伤口挡住气血腥味,用麻绳仔细捆绑,池桥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蜂蜜箩筐套在胸口前,背上小黑熊的尸体,再把麻绳往肩膀一勒。 腰胯发力。 拖着灵兽黑熊的尸体就往家的方向赶去。 一路穿过山谷,在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抵达一道坎山脚。饶是力士境有用不完的力气,池桥松依然被累得一屁股坐地上直喘气。 休息足足五分钟,才恢复一点力气,迅速上山,回到半山腰的家里。 “爸……二叔也在呢,正好,带上扁担和绳子,跟我去山脚那边搬运大货。妈和二婶也去,我那边还有一筐蜂蜜,正好你们拿着。” 全家立刻出动。 “又猎到什么大货了?”二叔扛着扁担,好奇问道。 “一千几百斤的黑熊,二叔见过吗?” “嚯,真的假的,一千几百斤的黑熊,那不得是镇殿侯吗!”二叔惊叹,随即为池桥松讲述,何为镇殿侯。 黑熊成精了,成了灵兽,就叫镇殿侯。 说是旧朝时候有位皇帝养了两头灵兽黑熊,还让灵兽黑熊充当侍卫守大门,结果皇帝遇刺,两头黑熊直接把刺客扑倒,救了皇帝一命。 皇帝于是封灵兽黑熊为镇殿侯,从此镇殿侯就成为灵兽黑熊的代称。 听完故事,山脚也到了。 池桥松掀开枯枝树叶遮挡物,指着灵兽黑熊的巨大尸体,淡淡笑道:“二叔,那我还真猎了一头镇殿侯。” 第二十章 肥田 池父、池母、二叔、二婶,都见过一千多斤的游山鼓,知道灵兽长成啥样。 然而见到地上的镇殿侯,他们还是震惊的合不拢嘴,等消化掉这个事实,再看向池桥松的眼神,已经难把池桥松当少年人了。 而是带上一种淡淡的,面对大人物的局促。 “小松……你咋练的武啊,怎么跟二叔听说的不一样?”二叔搓着手,不敢相信自己的大侄儿,有这大本事。 练武满打满算六个月不到。 单独猎杀游山鼓,单独猎杀镇殿侯,这是多少老猎人依靠陷阱都做不到的事——寻常刀枪,真不一定能刺破灵兽的皮毛。 “二叔你怎么听说的?” “他们不都说武道境界啥的,说要成为力士,才能跟灵兽战斗呢。” “那他们说的没错。” “哦……好像也对呢,小松你早进阶力士了,现在小松应该是大力士了吧?”二叔呵呵笑起来,觉得大力士比力士要厉害。 当然,武道境界并无大力士这个称谓。 至于池桥松进阶力士境这个消息,家里人都已知晓,只是为了低调,并不敢对外说。 “二子,搭把手。” 池父打断二叔的闲聊,他保密意识比池桥松还重,不愿意别人聊池桥松的事情:“马上天就黑透了,我们赶紧把镇殿侯拖回去。 他妈,你背着蜂蜜,二子媳妇,你把扁担、开路刀带着,你们先回家去。” … … … 黑熊尸体,送去了家里。 镇殿侯的尸体,则在池桥松的要求下,送到了田舍去。 因为没有拉电线过来,所以后山的田舍只能点油灯,池母和二婶在家里伺候几个孩子吃完饭,又把剩菜剩饭,端来后山田舍。 就着煤油灯,几个人边吃边聊。 “镇殿侯不能卖。”池父严肃说道,“上次卖游山鼓,回来后我都心惊肉跳的,小松才多大,就能猎灵兽,说不定就给抓壮丁了。” 二叔琢磨道:“小松长大了,不也是要去朱大元帅手底下当兵吗?” “不敢咬死,我捉摸着朱大元帅未必能在彭蠡地区稳当下去,这十多年时间,咱江右省的大帅换了好几茬。” “爸,二叔,不必操心我的事,我心里有数。” 池桥松轻松说道。 薄田傍身,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只期待朱大元帅能多庇护几年墨坎县。等他武道大成,天下皆可去得,自然无拘无束。 二叔询问:“那这个镇殿侯,到底卖不卖啊?” 池桥松敲定:“不卖。” 二婶咋舌:“不卖咋弄,这要吃得吃多久,大夏天的,咱家又没有冰箱,放久了肯定放坏呢。” 池母反驳说道:“肯定不能放坏,腌起来就是了,多买几包盐,两天时间肯定能把这些肉都腌完。” 池桥松打断父母叔婶的讨论,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家里的黑熊和蜂蜜,卖了足够还账,可能大棚的钱还差一点,但我会继续捕猎。 至于镇殿侯,我打算切一点肉、熊掌家里吃,熊胆也留着入药。其它部分全部剁碎了肥田,养我的月桂树。” “啊,肥田?”二婶惊呼,差点把碗打翻,“哪能这么奢侈!” 二叔呵斥一句:“你个疯婆子,坐好了吃饭,别一惊一乍的吓唬人。” 二婶立马不客气的瞪了一眼二叔。 池父见状,将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听小松把话说完。” 这个家,池桥松渐渐做主。 他也不废话:“月桂树是咱家的基础,二亩大棚的肥力,关系到月桂树的生长好坏。想要种出比翠玉扁还要好的蔬菜瓜果,就得用上等肥料肥田。” 二婶没忍住,又抢着说道:“可也不用镇殿侯当肥料吧,大不了,大不了去外面多挑点大粪过来呗。” 池桥松闻言,手里的饭都不香了:“大粪不行,吃饭时还是别说这个了……就听我的,爸妈、二叔二婶,你们信我就对了,我不会胡乱做事。” “信,我信我大侄子的。”二叔响应。 池父池母也点头。 二婶扭捏一下,还是点了头。 既然说定了,说干就干。 吃完晚饭后,二婶去收拾碗筷刷锅,池父池母、二叔带着池桥松,处理镇殿侯的尸体。 四个熊掌切下来,一只得有三四十斤重;熊胆挖出来,小心保存好,这是名贵药材;熊肝也切了一部分,用来尝尝鲜。 剩下就是剥熊皮了,这是上等的皮料,什么貂皮、鳄鱼皮根本没法比,因为这是灵兽的皮。 就算是之前池桥松猎杀的游山鼓,一身猪皮都要胜过貂皮之流。 “嚯,这么大一张皮,鞣制好之后,每人做一件皮大衣都成。”二叔摸着熊皮上的毛发,满心欢喜的感慨。 池桥松刚才说了,熊皮留着也是留着,不如做大衣。 “我不要,你们几个做。”池母推辞。 “大嫂,是小松的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吧,这可是灵兽镇殿侯的皮衣,一般人再有钱都穿不上身呢!”二婶赶忙劝慰,“咱们多大的福气,才能穿上镇殿侯熊皮大衣!” … … … 忙碌到凌晨两点钟。 剁碎的镇殿侯肉块,被均匀埋进了二亩薄田之中。 大棚里已经种上不少蔬菜,生长速度极快,西瓜、白菜、黄瓜、豇豆、韭菜……能搜罗到种子的菜蔬瓜果,都分陇种了些。 “你们赶紧回去睡觉,今晚我来守着大棚。”池父点上旱烟,准备在田舍中安歇。 “要不我来吧,大哥,你去睡觉。” “不用不用,你明天还得早起去收干货,趁着天气好,多收一点放家里晒着。” “我这……” 二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纠结一下,又没说出口。 跟着池桥松一道,回家睡觉。 翌日一早。 鸡叫天下白,池桥松便睡醒了——夏天的晚上是真的难熬。 “等攒点钱,一定要买空调……还是先买电扇吧,不说商场里面没卖空调,就算买到了,电线也负荷不起。” 池桥松苦恼想到。 大夏民国科技发展不错,空调、彩电、冰箱都有,但是普及率非常低。整个墨坎县,顶多县知事署、彭泽商场等少数几处有空调。 其它地方,即便有钱买空调,也没法用空调。 因为老化严重的电线,根本承担不起空调用电负荷,用了立马短路,然后一条街都停电——几任军阀,只顾着争地盘,从未想过改善基础设施。 倒是有小道消息。 朱大元帅整改了彭蠡地区的煤矿厂、电力局,可能要大力发展煤电,说不定哪天墨坎县就用上稳定电了。 想了一会有的没的,已经来到田舍。 池桥松向大棚看过去。 第二十一章 剑生气 薄田二级:二亩。 肥料库:一包 本灵根(1):月桂树(…)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 …… 月桂树的信息,需要展开“…”这三个小点,才能看到详细内容:“《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大成、《禹剑》凝聚67%……” 灵作物同样如此。 展开“…”之后,就出现了大棚中种植的所有蔬菜瓜果名录。 总体没什么变化。 仅仅肥料库多了一包肥料。 “用一头灵兽肥田,才给我一包肥料吗?”池桥松有点不满,辛苦猎杀的镇殿侯,拿出去卖,不说上万,至少也能卖出七八千块钱。 结果肥田就收获一包肥料。 收益有点低。 光靠薄田自身,一个月都能凝结一包肥料——薄田一级时,一个月凝结一包肥料;薄田二级了,一个月还是凝结一包肥料,并未因为田亩扩大而增加。 转念一想。 只要猎杀一头灵兽,肥田就得一包肥料,倒也是个划算买卖。 毕竟日后修炼高深武功,说不定一门武功需要几包乃至几十包肥料,那时候靠每月凝结一包,根本不够用。 肥料必须大量积攒。 “不过这包攒不住,用了。”池桥松果断选择使用。 一道光洒落在月桂树上,已经长出的青涩小果子,迅速变黑,撒发出诱人的香味。 放入口中,入口即化。 和之前一样,没品出什么味道。 下一刻。 关于《禹剑》的种种变化,在池桥松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情不自禁拿起木剑,跃出大棚区域,在篱笆桩外的大树下舞剑。 一招一式。 一板一眼。 起初极慢,一式剑招用很长时间来完成。 随后渐渐加速,加到最快时,剑招能够带出一阵阵残影。 T恤衫、松紧裤,丝毫不影响他此刻气质飘然出尘,一如当初徐景阳舞剑时,飘飘乎仿若天上谪仙人。 脚下解放鞋,富有节奏的踩踏不同方位,带动整个身体运转,与手上剑招呼应出特殊韵律。 那一刻。 身体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蠢蠢欲动。 只是沉浸在武道外功果实带来的状态中,池桥松并未发现这一点,他顺着心中的灵感,快慢结合演练《禹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从特殊状态解脱出来,睁开眼睛,发现手中的木剑已经化作齑粉,只剩下半截剑柄还握在手心中。 “舒坦!” 《禹剑》大成,并未轰轰烈烈改造身体,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细微地方,都经过了一次修缮。 关节灵敏度、肢体协调性,有不同程度的增幅。 如果说依靠《疯牛大力拳》、《十二路弹腿》大成,带给他的是身体的“刚”,那么这一次《禹剑》大成,带给他的就是身体的“柔”。 刚中带柔。 刚柔并济。 “力士境下三等,无我这般人!”池桥松嘴角上翘,对于此刻自己的状态分外满意,三门入门横练功夫大成,世所罕见。 入门级横练功夫,只能让人止步力士境下三等。 至于无限堆叠下去,能不能冲向力士境中三等,这个不好说。至少此刻的池桥松,感觉自己的实力并未有什么质变。 “大哥!” “大哥!” 两声童声,将池桥松拉回现实。 是池桥武和温墨山吃完早饭,结伴而来:“大哥,今天要干什么活?” “今天没活干,你们热热身就直接练拳脚去。”池桥松板起脸,打发两人去站桩练拳,对这两个弟弟,他熄了培养的心思。 实在是资质差劲,甚至还不如他前身。 可见老池家的血脉,并不契合武道,也就是他靠着金手指才能不断攀登。 “还要练拳脚啊,大哥,能不能教我们……吸溜……几招杀敌的功夫?”池桥武睁着大眼睛,将鼻涕用力吸回去。 这么大个小孩,竟然还流鼻涕,真是丢人。 想了想。 池桥松说道:“你们先站桩练拳,我去削几支木剑,以后大哥教你们《禹剑》,用《禹剑》给你们打基础。” 《疯牛大力拳》太刚猛,身体素质不行,真的难练。 反而是《禹剑》比较温和,正如徐景阳所说,这门剑法适合修身养性。 “好耶,好耶!” 两个小屁孩,大喜过望。 练剑啥的,肯定要比练拳更帅。 … … … 山上苦桃树,又被砍下两根枝丫。 似乎是对桃木剑心有独钟,池桥松给自己做的木剑,都是用苦桃树的树枝。苦桃树长得丑,挂的果子也长不熟,吃下去青涩生硬。 咔咔一顿削。 三把桃木剑做好,分发给两个小孩一人一把,池桥松开始认真教学。 教学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总结,大成《禹剑》塞给他太多内容,一时间难以全部消化。等把几个简单剑招教会,他就让池桥武、温墨山慢慢练。 自己找了块属下大石头,盘腿坐上去,开始梳理《禹剑》知识。 上午的阳光,从八点开始就晒人了,现在时间九点,坐在树荫下都会闷热,脸上的汗会不自觉流下来。 “我记得刚才练剑状态时,似乎有什么其它动静,是什么呢?” 他想到刚才没注意的点。 闭着眼睛细细回味,蓦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是气感!” 刚才那种状态下,他分明感受到了气感气机,一种玄之又玄的反应,似乎在身体和精神上同步产生。 桃木剑横放在双腿。 他不再思考《禹剑》的问题,转而默念《紫霞清尘》,为了能修炼出内容,这门内功的经文,他已经倒背如流。 “……天地一清,万物蒙尘……夫登高者必观日出,霞光万丈,照彻寰宇……噫吁嚱,尘埃静矣!” 一段经文默诵一遍。 气机并未出现,池桥松没有心急,继续默念第二遍。同时刘春老师所传授的导引术,不断运转,试图温养内气。 两遍,三遍。 当默念经文第四遍,几次无功而返的导引术,终于有了一丝丝变化。 那是身体在导引术的作用下,从五脏六腑,或者从四肢百骸,说不清从哪里,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然后就仿佛有一丝气体,抽离出来,寄放在身体的无名之地。 “炁!” 池桥松闭着的眼睛上,眉头飞扬。 他终于感受到了炁的存在,从身体无名之处抽离,在身体无名之处游弋,依仗导引术的牵扯,就能让它运转。 只是若隐若现,还未真正成炁。 这是气感。 片刻后。 等待气感在身体中稳定,他豁然睁开眼睛,无声笑起:“双喜临门,《紫霞清尘》竟然也生出了气感!” 第二十二章 蟠桃树 “大哥,大哥,不好呢!”池桥武开始大呼小叫。 刚刚稳定气感,就听到弟弟的叫喊声,池桥松心情很好,所以没有呵斥他,只是问道:“什么情况?” 温墨山抢着说道:“大棚、大棚,大棚长一棵树,哇塞,长一棵树啊大哥!” 两个小屁孩,指着大棚的一角,哇哇乱叫。 池桥松快步走过去,便见一棵与月桂树差不多大的小树,凭空显现在二亩薄田的西北角,树叶婆娑中,一朵小红花独自盛开。 “噤声!” 池桥松已经明白,立刻喝止两小孩乱叫。 他仔细盯着这棵小树,一瞬间信息浮现在脑海中,这是一棵蟠桃树,乃是他武道内功根基所化,一如之前的月桂树。 武道外功根基,对应月桂树。 武道内功根基,对应蟠桃树。 那朵小红花,也显现出信息:“《紫霞清尘》凝聚1%……” 一切都很美好。 自此他就能内外兼修。 外功大成,拳脚可开山断河,内功大成,掌心可孕育神雷,若内功、外功一并大成,岂不是要上天。 “守口如瓶,懂吗?” 池桥松对两小孩灌输保密意识。 随后又找到池父、二叔:“我又得到一棵灵根,爸、二叔,你们千万保密。” “又找到了灵根!”二叔惊呼。 池父震惊之后,连连点头:“晓得了,这消息传不出咱老池家半步!” 对于池父的保密意识,池桥松是信赖的。 … … … 如此一来,池桥松只需要隔两天去讲武堂点个卯。 打听一下有无学员即将突破,确定没有,他就简单转一圈,然后立刻回家。 《紫霞清尘》已经领悟气感,无需再跟着刘春老师念经,耐心等待肥料凝结,就能一步到位,直接大成。 那时候,他的武道内功境界,也将步入居士境。 居士、道士、羽士,力士、勇士、武士,虽然分内功、外功,但都属于下士三境。 七月底一晃而至。 闷热的讲武堂中,学员们各自找阴凉角落,或躺或卧,全然打不起精神来。江右省的夏天,可不是那么容易挨过去。 地处江南之地,只有冬夏,无有春秋。 叮铃铃。 铃声响起。 随即大喇叭也响了:“请全体师生,前往礼堂集合观礼!” 池桥松正准备跟王民忠、李维维等人聊几句就走,听到大喇叭后便不着急,跟随大部队进了礼堂,找位置坐下。 半个小时后。 一群老师簇拥着见过一次的李副官,走进礼堂,走上讲台。 “兹任命郝伯昭同志,为墨坎县讲武堂首席讲师,统筹讲武堂一应事务,教导学员习武向上,忠诚于朱光闪同志。” 面容温和的郝伯昭,是讲武堂内比较低调的武士境老师,已经年过五旬。 他从李副官手中接过委任书,精气神都显得温吞,微笑着谦逊自己能力有限,没有管理经验,不周到地方希望在座老师能多担待一二。 与当初意气风发的刘文涛,形成截然相反的态度。 不过考虑到刘文涛还在住院。 郝伯昭如此低调,也是情有可原——万一再来一位看他不爽的老师,直接肉搏切磋,把他也送去医院那就搞笑了。 当然。 讲武堂的武士境老师中,罗教授高升,周向贤调离,刘文涛住院,也没剩下几位了。 “啧啧,老刘是真惨啊,被老周打个半死,现在连首席讲师也丢了。松哥,你说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维维小声调侃。 池桥松淡然回道:“武道争强,技不如人就得低调。” 文斗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手段,然而武斗,必须有真本事支撑,半点也容不得造假。 “下午还回去?” “回去。” “留下来吧,松哥,一起唱歌啊。”李维维继续拉拢关系,他觉得池桥松这人有前途,在一众学员中最成熟。 尤其是给老师送礼这事,让他印象深刻。 这般年纪的少年,脸皮特别薄,而又十分自傲,让他们去送礼属实难为人——要送礼也是父母来送。 讲武堂这批学员,举行过几次对练,池桥松是佼佼者之一。 如果说有希望进阶力士境,池桥松绝对算一个。 所以郝伯昭在台上讲话,李维维就在台下不断拉拢,说得烦了,池桥松终于点头答应,晚上一起去唱歌。 “人不要多,安静点。” “好嘞!” … … … 墨坎县城西马门桥,从一条灌溉渠上穿过,又叫灯红酒绿一条街。 李维维娴熟的叫了一辆倒骑驴三轮车,喊上池桥松和另外三个学员,一路直奔马门桥的绿芒果卡拉OK厅。 卡拉OK是半舶来品,近几年才兴起。 与同样刚兴起的酒吧一道,在大夏民国蓬勃发展,挤占了很多老式歌舞厅的生存空间。 年轻人夜晚,要么去酒吧蹦迪,要么就去卡拉OK唱歌。 不过歌舞厅也在升级。 池桥松从倒骑驴上下来,就看到隔壁一家店,经理模样的人正指挥工人,把“夜来香歌舞厅”的老旧招牌摘下来,挂上“极昼夜总会”的新招牌。 当然。 池桥松对蹦迪、跳舞没兴趣,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跟着李维维走进绿芒果卡拉OK厅。 “老板,开个包厢,先订……五个小时吧。” “几个人,五个是吧,去307正好。” 进了包厢,叫上酒水瓜子,李维维开始点歌。 大夏民国战乱不休,但娱乐业却很繁华,大歌星、大明星一样可以名满天下。只是歌星、明星名气再大,也是低人一等的戏子。 年轻时风光无限,年老一点后,要么退居幕后,要么就嫁人为妾。 武道昌盛的时代,武者才是人上人。 “松哥想唱什么歌?” “来一首《长江两岸》吧。”不爱唱歌的池桥松,勉为其难点了一首民歌,这首歌他在讲武堂的广播里,听过几次。 歌词很好,旋律也好。 “我的家在长江两岸……”握着麦克风,池桥松跟随前奏酝酿片刻,便开口唱出来,声线一般般但没跑调。 啪嗒! 包厢门被猛地踹开。 一队穿着宪兵制服的士兵,荷枪实弹冲进来,大声呵斥:“风纪队临检,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一边!” 池桥松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李维维已经拉着他从沙发上起来:“松哥,没事,是临检,抱头蹲一会就行了。” 包厢外面,隐约传来老板的喊声:“别吓着我的客人,我会告你们扰民!” 第二十三章 一张女人脸 风纪队临检,来得快走得也快,但是池桥松没了继续唱歌的兴趣。 或许背景三观的不同,他非常抵触这种被迫抱头蹲地上的行为,他没有干坏事,只是正常唱唱歌而已。 李维维几个,倒是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嗨皮唱歌。 “武道,出头……”池桥松并未想过改变世界,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努力练武,练到宗师、大宗师,超脱世间所有约束。 唱歌到结束。 吃完一餐晚饭,谢绝李维维去夜总会逛逛的提议,池桥松直接回家,他的希望完全寄托于家中薄田。 “爸,你回去吧,今晚我来守夜。” “晚上睡觉别睡太死。” 池父已经把蟠桃树外围扎上铁丝网,和月桂树一样细心呵护。 这两棵灵根来源不明,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儿子的奇遇才有了这一切,说书故事里写过类似的桥段。 “明白,快回去吧,一会得下雨了。” “嗯。” 池父咬着旱烟,提着一盏生锈的气死风灯,离开田舍下山去。 轰隆隆。 天空有雷鸣,大雨不一会儿便滂沱而至。 躺在床上,没有掌灯,池桥松就这样看着窗户。时不时的闪电划下,外面的景象便短暂照亮,哗啦啦的雨滴打在大棚塑料皮上。 他胸中有一口气郁结着,始终无法散开。 是对这个世道的愤懑。 也是对那个地球的思念。 他喜欢秩序井然的社会,尽管大夏民国也算乱中有序,但他依然有抵触情节。唯独让他欣然的是这个世界有武道,能不断变强大。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篱笆桩头上,有张模糊的人脸一闪而过。 池桥松当场一个激灵,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床头放着的手电筒,迅速向外面照去。 一张人脸就放在篱笆的桩头上,看模样惨白惨白,似乎是张女人的脸。被手电的光照射,这惨白模糊的女人脸,竟然张开嘴,做出一个笑的表情。 吓得池桥松心砰砰跳。 他武道已经力士境,可还是很怕鬼的,这大雨滂沱的夜晚,一个人遇到如此景象,着实心下瘆得慌。 “是人是鬼?” 手电的光不是很强,女人的脸仅仅模糊辨认。 池桥松想到这个世界,是有诸多神异,山精鬼魅并非只是传说。而他自己,都已经打死两头非同寻常的灵兽。 光笔直照着,女人脸无声惨笑。 足足对峙一分钟,又是一道闪电在天空横贯。 池桥松咬咬牙,灵牙匕首揣腰带上,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提着开路刀。猛地推开房门,冲入大雨之中——他躺床上时,鞋袜都没脱,所以不需要另行穿衣穿鞋。 大雨冰凉,扫去他全身的闷热。 手电光扫射,又一次把女人的脸照出来,就在前方的篱笆桩上。见到池桥松出门并走来,这张女人脸似乎笑得嘴巴更大了。 “何方宵……” 池桥松准备拽一句电影中的台词。 但大雨太大,哗啦啦的敲打大棚塑料皮,让他说的话根本听不清楚。 他谨慎没有立刻靠近女人脸,而是从另一侧探头伸出篱笆桩,想要看清楚女人脸的下面部分是什么东西。 总不能只有一张脸,单独出现在篱笆桩头上。 就在他探出头的一瞬间,心头弥漫起剧烈的危机感,让他毫不犹豫把头缩回来。与此同时一张血盆大口,从篱笆外面张开,对准他伸头的位置就是猛然咬合。 手电灯光转过去。 池桥松骇然看到,那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蛇头,上下两排细密的獠牙,看上去狰狞可怖。 砰咚! 蟒蛇偷袭未中,反而暴露自己。 索性再也不伪装,篱笆桩上的模糊女人脸升起来,竟然是它的尾巴。它的上半身直立起来,然后狠狠撞击篱笆桩,想要冲进院子里面。 院子里就是大棚。 两亩薄田种着一大堆蔬菜瓜果。 “不是鬼就好,一头畜生,直接宰了!”池桥松不等大蛇冲进来,直接纵身一跃,跳出篱笆桩外。 手电光照射。 照出大蛇的整个身体,因为蜷曲的缘故,不知道多长,但是最粗的身躯至少有成年人的腰粗。红黑相间的鳞片,密密麻麻分布全身,尾巴尖上,顶着一个球,大概就是那张女人脸。 此时它的尾巴正在一下一下敲打地面。 模糊的女人脸,大概也跟着一下一下亲吻烂泥巴。 狰狞的蛇头酝酿一刻,果断发起攻击,张口就扑过来撕咬。但那不是杀招,真正的杀招是它忽然甩动的尾巴。 被烂泥糊了一脸的女人脸,狠狠砸向池桥松。 手电光不是很亮堂,池桥松抬起双手格挡,蛇尾抽中他的双臂,巨力传导,将他直接打飞半米距离,在地上滚了一圈半。 浑身被泥水湿透。 并未受伤。 手电因为进了水,闪两下便熄灭。 彻底无光了。 他凭借本能,往后退了两步,而在他原来的位置,巨大的蛇头咬了一口空气,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等双眼微微适应,池桥松就能看到大蛇的模糊身影。 不等大蛇进一步展开攻击,他提着开山刀,反向大蛇冲去。 大蛇张嘴扑咬,他提刀就砍,大成的《禹剑》杀伤力并不足。但招式精妙,运用起来得心应手,总能攻其不备砍在蛇头上。 又被坚硬的鳞片格挡,反把刀刃反弹卷起。 闪电划破夜空。 随即轰隆隆的雷鸣滚落。 池桥松越打越带劲,仿佛陷入了当初与游山鼓初战时的状态,虽然泥水让他身形狼狈,却更能烘托气氛。 雨夜与蟒蛇搏杀。 想想就刺激。 啪嗒,抬腿快速出脚,脚背与蛇头亲密接触,将大蛇的脑袋踹向一侧。关于《十二路弹腿》有什么思路裂开,然后就是一路通透。 蛇尾扫来,他仅仅只是余光瞥见,双腿就自觉蹬踏跳跃,然后躲开蛇尾鞭打。 开山刀舞动,《禹剑》招式一一也在心田流淌。 身法、步法、剑法,乃至拳法,都在与大蛇的激烈战斗中,开始融会贯通,冲破最后的束缚,来到新的境界。 他心中清醒,三门功夫,今夜彻底圆满。 不过此时不是思考这事的时机,在不知道第几次踹飞蛇头并躲开蛇尾鞭扫的时候,大蛇紧固的蛇盘出现一丝空隙。 就这一刹那失守,池桥松敏锐捕捉到。纵身跃起,再抓住大蛇脖颈,顺势往下一滑,就找到瞄准许久的七寸位置。 打蛇打七寸,七寸不是固定的位置,而是蛇心脏的位置。 每条蛇的心脏位置不同,七寸自然也不同,但是只要细心找寻蛇紧密保护的那个位置,就能判断出七寸所在。 开路刀已经丢掉。 反手拔出腰间的灵牙匕首,池桥松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对准七寸鳞片刺下去。 第二十四章 美女蛇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不知怎的。 池桥松脑海中就浮现这句诗句,来形容此刻的情形。 他在快速追击,被灵牙匕首戳中七寸的大蛇在快速奔逃,一追一逃,眨眼就双双遁入漆黑的山林之中。 大雨不能止住他此刻满腔豪情,任尔山精还是蛇怪,我只武道横推、乱拳打死。 啪嗒、啪嗒、啪嗒。 解放鞋在泥水中啪嗒作响,大蛇在前方不知道撞断几棵小树,有些慌不择路的意思,浓郁的血腥气连雨水都冲刷不掉。 越追越近。 池桥松豪情已经达到顶峰,忍不住放声呼啸:“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给我定!” 身体往前飞扑。 一把抓住大蛇的尾巴,有些滑腻,但正好被尾巴尖上的女人脸卡住,使得大蛇无法挣脱池桥松的拉扯。 看到前方一棵大树,他双腿快速挂上去,用力勾住勾紧。 这一下借助到力,直接把滑行的大蛇拉住,大蛇还想用最后的力气往前滑,却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 下一刻。 它被一股力量甩动,往旁边的树干上狠狠砸去。 一时间被砸得晕头转向,这时候池桥松赶紧爬起来,扯住大蛇尾巴,硬生生将大蛇提起来,再狠狠甩鞭子一般摔过头顶。 大蛇不停扭动身体,难以再滑行逃跑。 他借助微光,往大蛇身体前端走去,找到卡在七寸上的灵牙匕首,用脚猛地一踩,灵牙匕首完全没入。 脚下又继续碾压,让灵牙匕首在七寸中不断晃动,以造成更大的破坏力。 轰隆隆。 雷声渐渐远去。 滂沱的大雨忽地变小,很快就只有淅沥沥的小雨还在淋着。池桥松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再把头发甩甩。 抓起大蛇的尾巴,定神看清楚方向,拖着大蛇大踏步离开。 … … … 煤油灯点上。 脱得只剩四角裤的池桥松,借着煤油灯的光,仔细观察被自己打死的大蛇。 这条大蛇足足有十几米长,最粗的地方接近一米的腰围,浑身红白相间的鳞片,有些类似农村常见的赤练蛇。 最奇特的是它的尾部,尖端上长着个巨大肉瘤,色泽惨白。 池桥松疑惑的看着肉瘤,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张女人脸,分明就是这条大蛇的尾巴肉瘤,但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这是人脸。” 他记得很清楚。 当时确确实实是一张模糊的女人脸,有眼耳口鼻,还在咧嘴大笑。但眼前的尾巴肉瘤,根本看不出任何人脸的轮廓。 蓦然。 他想到一个传说,那是前身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故事。 说从前有读书人在深山古庙里读书,听到有人喊自己,他答应了,然后就看到一个美女脸露在墙头上对他笑。 随后隐去。 他很高兴,以为有一场艳遇,结果前来夜谈的老道识破机关,说他脸上有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 这怪物人首蛇身,谁答应它,它晚上就吃谁的肉。 读书人吓得要死,老道说无妨,给他一个小盒子,放在枕边,可高枕无忧。到了晚上,果然听到沙沙声音,这时候枕边盒子飞出一道金光,外面便什么声音都没了。 “盒子里藏着飞蜈蚣呢!”讲故事的老人,在小孩子们又怕又期待的眼神中,揭露谜底,“这个飞蜈蚣啊,专门吃蛇的脑髓,美女蛇被它治死了!” “哇!” 小孩子们一阵吵闹,都想要一条飞蜈蚣。 前身也念念不忘好久。 “所以……” 池桥松戳了戳蛇尾上的肉瘤:“这就是美女蛇么,它的女人脸,像是一种魅惑手段?” 传说并不能尽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只是,它是算灵兽呢,还是算邪魅一类的妖邪之物?”他疑惑不解,但很快释然,“其实也不用纠结,是灵兽、是邪魅又有何差别。 美女蛇要吃人,游山鼓、镇殿侯找到机会,未必不会吃人。 所以但凡有神异的动物,乃至植物,都剁碎了肥田才是正解。一切天材地宝,拿过来种田才能收益最大化!” 他已然决定把这条美女蛇肥田。 不过美女蛇太大,肢解得老半天,他只是简单找到蛇胆,把蛇胆割下来仔细收好,就把大蛇尸体丢在大棚旁边。 洗洗澡,一切等明天再说。 … … … 吧嗒一口旱烟。 池父将烟入肺再吐出,很是严肃的说道:“山里面少人住的原因,就是有这些肮脏东西……我年轻时不信邪,才把家安在半山腰。” “别说大哥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啊,住了这么久,除了黄狼子遇到不少,别的脏东西我也没见过。” 二叔拿刀仔细顺着蛇皮鳞甲纹路,剥开一条口子。 准备将美女蛇的蛇皮完整剥出来。 蛇皮太结实,不能拿来肥田,倒是可以做一批软甲,保证寻常刀枪都戳不烂。一件软甲卖个几百块不成问题。 即便不卖,也可以留着传家。 抬起头,他接着说道:“但现在不得不信,小松昨晚遇到的情况,太凶险了,这要真跟故事里说的一样,小松真能被美女蛇迷住!” “迷怕是迷不住我,二叔你是没看到那张脸……怎么形容呢,比女鬼还要丑。”池桥松吐槽。 心想美女蛇要迷人,好歹换一张好看的美女脸。 这丑了吧唧的脸,能吸引什么风流鬼,就是监狱里关了十年以上的劳改犯,也起不来感觉。 “脸我没看到,这么大肉瘤我看着呢,这玩意确实……确实迷不住人,但就怕它有妖法,直接把你魇进去。” 池父点头应和:“人一旦给魇住了,什么都不知道,想怎么摆布你就怎么摆布你。” 听池父和二叔这么一说。 池桥松也有点犯怵,他想到昨晚的情景,觉得当时真有可能被美女蛇的妖气,给魇了一下,不然不会把肉瘤看成女人脸。 大概是大蛇的功力不够深厚。 虽然把肉瘤看成女人脸,但并未看出“美女”的感觉。 忽地。 他灵光一闪,心中又想到:“或许也未必是美女蛇的功力不够,而是被我学会的《紫霞清尘》内功抵挡住了!” 内功注重养一口炁,这炁神乎其神,自然能抵挡邪魅梦魇。 “呼!” 这时候他才后怕,如果自己没有领悟气感,当时说不定是什么凶险场景,这让他对《紫霞清尘》愈发重视起来。 一天忙碌。 父子叔侄三人,快速剥完蛇皮,将蛇肉剁碎,踩着烂泥逐一埋进田里。 第二十五章 五年七万五 夏天的雨来的凶,去得也快。 昨晚接天蔽日的大雨,今天已经放晴,骄阳重新笼罩大地。 美女蛇的尸体已经被剁碎,埋进了二亩薄田中,等待成为肥料的那一刻。 二叔埋尸体的时候,还在不停念叨:“这地里的镇殿侯肉呢,咋一点也看不见了?” 距离上次镇殿侯的肉肥田,才过去一个星期时间,但地里是一点儿肉渣都找不到,全被二亩薄田吸收。 “我找人问过了。” 池父蹲在地上,抽着旱烟,他基本上旱烟不离手。 池桥松问道:“啥?” “承包一道坎的事,城关镇的林业所说了,一道坎占地有五千亩呢,都算荒山也得一亩出三块钱一年。” “一亩地三块钱一年?”池桥松默算,“这么说一年一万五就能拿下?” 二叔说道:“一万五可不少呢,种什么能种出一万五的粮食,就是山下的水田,三块钱一亩我都嫌贵。” 江右省不缺耕地,缺人口,所以土地承包价格非常低。 池桥松没接二叔的吐槽,只是说道:“如果一万五一年,可以跟林业所先签个五年。” “五年?五年就得……”二叔扳手指计算,“五年得七万五啊,家里的饥荒还没还上呢,咋搞怎么多钱?” 之前卖黑熊和蜂蜜,钱全部拿来还账,还不够,大棚的材料钱还差三百没还。 池桥松决定道:“等这一茬的翠玉扁种出来,看看效果,如果效果不错,我们就卖了换钱,承包一道坎。” 之前一亩薄田留种的翠玉扁,已经被池父池母种到田里,目前业已出芽。 池桥松特意安排了对照组,对照组有两组。一组种的是普通扁豆,一组种在大棚里。三处相互比对,得出了结论。 翠玉扁比普通的扁豆出芽要快一点,而且芽苗也要壮一点。 但比大棚里的扁豆,又要各方面都差一点。 所以。 只要到时候品相不算太差,就能包装“翠玉扁”这个品牌,然后再趁势把大棚里其它蔬菜瓜果,都留种耕种。 这样就能打造一项优质生态农业。 等他武道有所成就,可以庇护自家产业后,完全可以开放农家乐,专门做有钱人的生意。说不定到时候朱大元帅,都想着来一道坎吃农家菜。 当然。 成不成全看翠玉扁成功与否,万一不成,一切规划都得重来。 “真要承包?”二叔认真询问。 “是。” “好,小松你是有大志气的,二叔相信你。” 说着,二叔忽地又感慨:“大哥,你说小松学武这么厉害,是不是我们老池家有学武的种?” 池父比较谨慎:“是不是学武的种,得看桥武、桥东、桥水以后的成绩,还有墨山、墨水,看桥松能不能把他们教出来。” “墨山那小子估计难了,我看他比桥武差得远,桥武那娃打拳练剑有鼻子有眼,墨山就不行,手忙脚乱的。” “唉,墨山像他爸,一祥就是这个毛躁性子。” “不管怎样,桥武要是练出来了,那就说明咱老池家是这方面的材料。啧啧,也就是我们当初家穷,练不起武,连学武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要不然啊……” 二叔抽了一口池父的旱烟,吐出一个烟圈,幽幽说道:“说不定我们也能练出来,跟着朱大元帅闹革命,占山为王呢!” 池桥松在一旁心想,这是想多了,老池家练武真没啥资质。 当然。 他并不会打击二叔的畅想。 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说不定二叔遗憾过往,便更加展望未来,努力培养自己的儿子,将池桥水培养成才。 所以他笑着说道:“爸、二叔,要不然你们也跟我练练《禹剑》,这门功夫修身养性很不错,真能锻炼身体。” 跟自己儿子学武,这辈分不就颠倒了吗。 池父抹不开这个面子,直接摇头:“我多大年纪了,不劳你费神,让你二叔跟着学。” 二叔倒是跃跃欲试:“可以有,可以有。” 池桥松又说道:“《禹剑》最适合打基础,以后不光桥武、墨山跟我学《禹剑》,小芽、温婷也要跟着我学。” “女娃也要学武?”二叔不解。 “男娃女娃都一样,二叔,咱们池家不要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一视同仁。”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二叔,那是古董思想了,总之,我认为咱家的女孩子也得学武。学不学成无所谓,一定要有这个态度。将来结婚成家,她们有习武的思想,自然而然熏陶下一代。” 二叔老观念深重,嘀咕道:“还不是便宜外人?” “墨山、温婷、墨水算外人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额……”二叔说不出话来。 他们三兄妹从小没了爹娘,一起相依为命长大,所以从不把小姑当外人,自然也把小姑父接纳进来。 几个子侄辈,都看得一样亲。 … … … 池桥松一整天都在看着大棚。 因为美女蛇的缘故,他觉得可能二亩薄田对一些灵兽、异物有着吸引力,所以守夜这种事他也打算亲自执行。 不再让池父和二叔来守夜。 田舍没电,这不重要,反正有电没电没差别——家里没电视、没收音机、没冰箱、没空调,啥电器都没有。 有旧报纸就足够了。 他喜欢看报纸,从报纸上了解大夏民国天南地北的事情,还有海外一切大事件——实际上大夏民国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央王国,真正的超级大国。 行政区划四十八省七直辖市。 东起日出之地扶桑、虾夷;南到热带雨林交趾之国,更南还有婆罗洲等飞地;西接沙漠大湖夷播海;北至极寒之地北大洋。 疆域面积两千万平方公里,人口十万万之数。 不管是从南到北还是从东到西,坐火车都得跑上十天半月,即便坐飞机也要七八个小时。 地域太宽广,中央约束力有限,这也是导致军阀割据的一大因素。天高皇帝远,都想割据一方当土皇帝。 到了傍晚,天边火烧云连绵一片,整个一道坎都被染红。 池桥松期待中的变化终于发生。 …… 薄田二级:二亩 肥料库:五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 “咦!” 池桥松惊喜。 最大的变化就是肥料库,从无到有,直接凝聚了五包肥料,让他兴奋难耐,美女蛇的肥力竟然是镇殿侯的五倍。 第二十六章 中武入喆 “五包肥料,从没这么阔过。” 池桥松满心欢喜,想也不想,就使用一包肥料,洒在蟠桃树上。 然后。 蟠桃树上的小红花开得更艳丽一些。 “这……效果这么差?”他凝神看向小红花,发现《紫霞清尘》的凝聚进度,从1%提升到26%,也就是说,一包肥料提升四分之一进度。 还得撒三包肥料。 心下郁闷。 但不撒不行,他果断使用三包肥料,终于在目光注视中,小红花凋谢,小桃子缓缓长出,长到拳头大小。 白里透红,再到红得发紫。 代表《紫霞清尘》的蟠桃果实,终于彻底熟透。 咔嚓一大口咬下去,满嘴都是蜜甜的桃汁,同样入口即化,却比月桂树结的果子好吃无数倍。他三两下就把蟠桃啃光,只剩下一枚桃核。 “嗯?” 看着手中的桃核,池桥松开始思索,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不过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玄之又玄的信息就在脑海中涌现,冥冥中有洪钟大吕的声音,在他耳边念动《紫霞清尘》的经文。 “……天地一清,万物蒙尘……” 他不自觉就盘腿坐下来,导引术自发运转,随着经文不断念动,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游离出来一丝丝的气体。 这气体慢慢汇聚,又从外界抽离更多的气体。 “……登高者必观日出,霞光万丈,照彻寰宇……” 恢弘的声音持续念动经文,池桥松体内的气体很快盈满,随即交融在一起,缓缓生出另一股特殊的气体。 这是一口炁。 是气又不是气,无可名状,无形可辨。 它一生出,就在身体中四处乱窜,为池桥松梳理各个部位的暗伤。但是想要控制它又非常难,只能简单温养它。 “……噫吁嚱,尘埃静矣!” 经文结束,冥冥中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池桥松从闭目打坐中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世界格外清晰,天边的火烧云仿佛真的是一团火在燃烧。 他微微沉思。 体会新的感受。 “《紫霞清尘》……不愧是紫霞清尘,现在我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还有身体感受到的世界,都好像被擦拭过一边。” 当然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他感受世界的意识,被擦拭了一遍,变得更加敏锐。 武道上中下三条路。 上武得道,平天下;中武入喆,安身心;下武精技,防侵害。 现在池桥松彻底明白,为何中武能入喆安身心。中武就是内功,与强身健体的下武外功不同,中武内功强健的是精神、精力。 此刻。 池桥松内外兼修,是力士,也是居士。 … … … 五包肥料用掉四包,现在还剩两包。 因为八月到了,薄田吞吐天地精华,又凝结一包肥料。 池桥松花五毛钱坐倒骑驴,来讲武堂点个卯,听了几桩趣事。 其中一桩是有学员练武时候中暑,老师把他拖到阴凉处简单处置,谁想到竟然中暑加重,差点就没抢救过来。 于是学员纷纷请求放假。 但首席讲师郝伯昭,并未允许,反而在大喇叭里训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点苦都吃不了,趁早回家别练武了。” 另外一桩,有关刘春老师。 因为教了几个月,没有一个学员引发气感,渐渐的连女学员都不愿意来了,于是从前两天开始,他上课时教室里一位学员都没来。 但刘春也不知是脸皮厚,还是特立独行。 有没有学员,都不妨碍他上课,照例是先摇头晃脑念一遍《紫霞清尘》,然后捧着枸杞泡茶,自顾自看报纸。 也是奇葩景象。 … … … “唉,别的县都有学员突破力士,甚至市里面还有突破居士的,怎么咱墨坎县讲武堂,一个优秀学员没有?” 孔宏才在办公室里抱怨。 另一位老师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墨坎县历年出的人才,不说拔尖,至少不会是垫底。难道是咱们教学水平不行?” “教个基础而已,能有什么教学水平差距。” “再等不到学员突破,考核的时候,我们讲武堂怕是要吃挂落。” “嘿嘿,郝首席连续好几天巡视教学现场了,看样子他比我们都着急。” “听说郝首席要招新一批学员?” “这不会吧,一个学期都没过,就要招新了?” “这批练废了,可不得重开吗。” “也对哦。” 老师们有人抱怨,有人幸灾乐祸,总之都对讲武堂第一届学员不抱期望了。不说那种天才学员,就连稍微拔尖的都没见一个。 与老师们一样心急的,还有池桥松。 他在讲武堂各个宿舍转悠一圈,发现竟然还没有人摸到突破的门槛,这让他深表无语。思考片刻后,他决定不再隐瞒。 鹤立鸡群就鹤立鸡群吧,抓紧学高深武功才是硬道理。 于是他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是公用的,勇士境的老师,基本都在这里喝茶、聊天、打屁。之前请假时,没少往办公室跑,熟门熟路。 “池桥松啊,又请假?”孔宏才拉开抽屉,就要拿笔签名。 “这次不请假。” “啥?” “老师,我进阶力士境了。” 瞬间,周围几张桌子坐着的老师,全都转过头来。 目光汇聚于一身,池桥松依然淡定,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内:“昨天在山上遇到一头黑熊,搏杀之后发现,我已经滋生明劲。” 孔宏才又惊又喜,当即伸手:“来,对我打一拳。” “老师小心!” 池桥松猛然用力,拳力无保留爆发出来,明劲勃发,狠狠击打中孔宏才的手掌。 砰咚。 孔宏才稳稳接住这一拳,感受到掌心的力道,他再不怀疑,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池桥松,老师没看错你,果然生出明劲,进了力士境!” 随即,又对周围几位老师抱拳拱手:“各位,不好意思,我带的徒弟先拔头筹。” 不远处桌子上,徐景阳一阵讶然,好一会才消化这个事实,出言调侃道:“老孔,说不定你还要谢我。” “我谢你什么?”孔宏才不解。 徐景阳嘿嘿一笑:“我可是教过池桥松《禹剑》,《禹剑》内外兼修,功效我不用我多说吧。” 讲武堂没规定学员不可以选择其它武功。 孔宏才也知道池桥松送礼徐景阳,学过几天《禹剑》。 他鄙视道:“《禹剑》那软绵绵的招式,能有什么用,也就你徐景阳拿它当宝贝。池桥松跟我学的《疯牛大力拳》、《十二路弹腿》才是硬功夫。” 不管怎样,他都是池桥松的管教老师。 池桥松突破,自然让他面上有光。 他转回头,温和地对池桥松说道:“你先回去,进阶力士境是一个新的开始,到时候再安排你后续练武事宜。” 第二十七章 大门槛功夫 “咳咳,讲武堂所有学员注意,播报一则喜讯!” 池桥松离开办公室没多久,就听到讲武堂的大喇叭里,传来孔宏才的声音。 顿住脚步。 他猜得出来,应该是关于自己的。 果不其然,孔宏才继续说道:“庚申七班学员池桥松,于近日突破力士境,成为我墨坎县讲武堂第一届学员中,首位突破力士境之人。 望其他学员们,能力争上游,向池桥松学员学习,争取尽快突破。” 消息一出。 练武的、休息的、睡觉的学员,全都哗然。 “松哥突破力士境了?”李维维直接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底保险箱拿出一叠毛票子,“今晚要给松哥庆祝!” 带上钱,他直奔池桥松的宿舍。 四人间宿舍里,王民忠在大院练武没回来,陈海和毛三建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头大。他们平时跟池桥松关系不好,基本不说话。 甚至一开始还有些龌龊。 现在池桥松突破力士境,一下子就把身份差距拉开,接下来怎么面对池桥松? 两人一时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只是半大小子,没学会大丈夫能屈能伸那一套。 但他们想多了。 池桥松压根就没在意这两人,他回了宿舍,拿上一把扇子,转身就去大院乘凉。因为还要等后续的练武安排,所以今天不打算回家。 片刻后,李维维等学员,纷纷赶来大院。 “松哥!” “池桥松,厉害啊!” “晚上喝酒去。” “请客啦,桥松。” “高手兄!” “恭喜池桥松同学,成为咱们这届讲武堂学员的牌面。” 讲武堂是个小江湖,见到池桥松突破,很多学员都来道贺。 尤其是几位拔尖的学员,觉得自己迟早能突破,以后跟池桥松就是一个阶层的人,自然要来亲近亲近。 池桥松敷衍一阵子,答应了李维维提议的吃饭庆祝。 … … … 喝! 哈! 小操场上,池桥松一拳一脚演练《疯牛大力拳》。 郝伯昭、孔宏才、徐景阳等几位老师,一边看他练拳,一边喝茶抽烟,时不时的还互相讨论一二句。 这是在考察池桥松的武道根基。 本来不需要多此一举,实在是墨坎县讲武堂没有学员拿得出手,好不容易出一个苗子,大家伙挺稀罕。 甚至首席讲师郝伯昭,亲自下场考验池桥松武功。 轰然一拳。 牛影一闪而过。 池桥松收拳站立,向周围老师拱手施礼。 “不错不错,基本功相当扎实,没有一丝不稳当的地方。而且能够看出来,你是有融入腿法、步法,大概是《十二路弹腿》和《禹剑》的效果。” 郝伯昭乃是武士境高手,很快就看出来池桥松的武功路数。 他和蔼微笑道:“武道并非争一时长短,打牢基础对未来更有好处,你很不错,小池。” “谢首席夸奖。” “年轻人不骄不躁是好事,现在横练入门功夫你已经跨过,接下来就是修炼大门槛功夫,夯实力士境。” 横练入门,是打熬筋骨皮膜,让身体滋生出明劲的功夫。 这一类功夫,力士境下三等就是极限。 想要继续修炼,就得修炼大门槛功夫。顾名思义,力士境就是武道的大门槛,门槛外面是普通人,里面是武者。 练好大门槛功夫,就能夯实力士境,向勇士境进发。 “我对武道所知甚少,全凭首席做主。”池桥松开始藏拙。 但郝伯昭很满意这个态度,年轻哪需要那么多想法,听老一辈安排就是:“我最近也闲着无事,就由我亲自教导你。” “是,老师。” “我有三门大门槛功夫,《猛虎大力拳》是《疯牛大力拳》的进阶,往上还有《大力神拳》可定武士境。 《泼风快刀》比较复杂,需要浸淫时间很长,且学起来难,精起来更难,但练到高深处,一样可定武士境。 《一字手飞蝗石》乃是我独门绝技,整个墨坎县找不出三个会这门功夫的,当然暗器是小道,全看你愿不愿学。” 三门功夫,各有优缺。 池桥松请教:“老师,我最适合哪一门?” 郝伯昭沉吟片刻,说道:“《猛虎大力拳》吧,在这三门功夫中最好学,而且往后还能继续学《大力神拳》,潜力也足够。 你是农家出身,等你大一些了,大概就要找工作。 先把武道境界练上去,对你帮助很大。”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如果池桥松家里有钱,能支持他常年浸淫武道,自然是学最上等的大门槛功夫,夯实武道基础。可池桥松是农民之子,学更容易练成的武功,才能尽快赚到收益,养家糊口。 “那我就学《猛虎大力拳》。”池桥松干脆点头。 实际上他根本没必要选择,有月桂树灵根存在,只要肥料够,三门大门槛功夫全学了又如何。 别人走质量。 他完全可以走数量。 “我不是每天都在讲武堂,一三五上午开课,其它时间你可以自己安排。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去我家里询问。” 郝伯昭写下地址,递给池桥松,便起身离开。 学员进阶力士境,已经很难再上大集体课,都是老师单独教授。 所以形成了类似学徒的风格。 现在池桥松,就是郝伯昭的半个学徒、半个徒弟,以后学有所成,与郝伯昭之间也会有一段师生情谊。 当然。 肯定没法跟正式拜师的关系相比较。 “可能还要去帮忙干点活吧。”看着手上写着地址的纸条,池桥松心中想到。不过成为首席讲师的学生,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结果。 … … … “松哥,这边。” 李维维已经喊好了一辆黄包车。 池桥松坐上黄包车,对他说道:“谢了。” 李维维赶紧摆手:“哎呀,松哥客气了,有事尽管招呼我。” 又掏钱塞给黄包车师傅:“先去国考办,来回两趟,在那等着,回来直接把我松哥拉到马门桥的大桥饭店。” 黄包车师傅应道:“好嘞!” 池桥松想要拒绝别人付钱,但又没张开嘴,他不喜欢争着买单的行为,感觉比较庸俗。 不过李维维这人还行,以后可以多关照他。 黄包车十分稳当。 片刻后来到墨坎县国术考试办,简称国考办,负责历年武试考核,和武者境界勘定,以及相关证件发放。 武道境界,就像是四六级考试。 大家都有证。 第二十八章 彭蠡会 武道境界测试,并不复杂。 力士境测量明劲,勇士境测量暗劲,武士境测量化劲。 层次非常明确,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空间。而且并不需要考核上中下九等,故此连实战都无需展开。 “力士境武者,是武道的开端,恭喜你,池桥松同志。” 国考办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简易卡片。 池桥松接过:“多谢。” 卡是硬塑料蒙皮卡片,背面一个硕大的拳头图案,代表力士境界。 正面贴上一张两寸免冠照片,旁边简单记录了池桥松的信息。姓名、性别、民族、出生、住址,以及力士编号。 “220804-46620316-17527。” “22”是江右省代号,“08”是浮梁市代号,“04”是墨坎县代号,“4662-03-16”是池桥松出生年份,黄帝纪元四六六二年三月十六日。 至于“17527”。 代表他在墨坎县历年武者中,第17527位进阶力士境。 大夏民国建国已有112年,不算建国前晋阶的武者,也不算跨境登记的武者,墨坎县大约一年晋升一百五十位力士境武者。 作为仅有三十万人口的小县,每年能培养一百五十位力士境武者,已经很不错。 这些武者,大部分都出自本地宗族,族人代代习武相传。 少部分源自于武馆,收费贵成材率还低——有真本事的武者,也不屑于开武馆挣钱,大多是混不了官场、商场的落魄武者,会开馆收徒。 其实早些年时,中央政府推广过武校,宣称文武并进,只是没能成功。 武道被门阀垄断,轻易不得外传。 朱大元帅在彭蠡地区广设讲武堂,甚至把家传《魁斗枪》拿送去市立国术馆,属于是相当大胆的举措。 至少。 池桥松因此而得益。 还没出门,就被一名中年男子抱拳拦住:“同志,恭喜。” “你是?” “在下彭蠡会驻国考办引导员,陶永华,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名片,池桥松有些不解:“找我有事?”他未曾听过什么彭蠡会,也不知道彭蠡会是什么个组织。 陶永华说道:“彭蠡会是彭蠡大湖附近的商业结社,我们在省府注册过,是正规结社。现阶段广招武者加入,待遇优厚,同志可有时间听我详细说说?” 大夏民国允许结社。 比如说朱大元帅统辖浮梁、广信、弋阳三市,就组建了自己的结社——新右会。 新右会是政治结社,是高级、紧密的社会组织团体,可以参与大夏民国的政治活动。 而彭蠡会是商业结社,组织架构会很松散,主要用于商业抱团。类似的还有各行各业的结社,文学结社、武道结社、运输业结社等等。 按照约定成俗的规矩。 一个人只能加入一个政治结社,但是可以同时加入多个行业结社。 “我暂时没时间,等有空闲我们再聊。”池桥松拒绝道,他还没做生意,不着急加入什么商业结社。 “有兴趣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发传真也行,彭蠡会随时欢迎。” … … … “帅啊!” 看着池桥松领到的力士证,李维维等人露出羡慕眼神。 这个证材质相当粗糙,但是代表的含义,却是非同一般——武者与普通人之间,有着明确的鸿沟差距。 相当于大学生和文盲的区别。 文盲未必不能混很好,普通人也未必不能走上高位,但大学生的前途、武者的前途,要普遍光明很多。 “加把劲,你们也可以拿到手。”池桥松将力士证,揣进口袋里。 随后一行人进了大桥饭店,喝酒吃肉庆祝,推杯换盏之间,心情不错的池桥松也难免多喝了两杯酒。 但他依然保持清醒头脑,拒绝接下来的项目安排,打车回了宿舍休息。 第二天刚睡醒,就被孔宏才喊过去。 “唉,我原本打算继续带你修炼,我的《六合螳螂手》、《白虹剑》都适合你接下来修炼,是不错的大门槛功夫。” 大约是感慨自己看走眼,以往竟然觉得池桥松武道资质差劲。 孔宏才今天说话,难免有些絮絮叨叨:“你能跟着郝首席修炼,也是一份机遇,毕竟郝首席是武士境高手 不过郝首席事多人忙,未必能尽心教导你。 我算是你的武道启蒙老师,你私底下也可以继续跟我学习,你的悟性不错,多学两门功夫傍身,说不定比死磕一门还要好。” “老师请放心,我以后少不了要来叨扰老师。” “那敢情好。” “对了老师,你会《猛虎大力拳》吗?” 孔宏才闻言,打个哈哈:“年轻时倒是练过一段时间。”言外之意就是不会。 “哪位老师擅长《猛虎大力拳》呢,郝首席准备教我《猛虎大力拳》,难免需要多请教这方面的内容。” 孔宏才沉吟一下,说道:“徐景阳。” “多谢老师提点。” “《猛虎大力拳》虽然是《疯牛大力拳》的进阶武功,但修炼方法和拳势风格,有很大偏差,你要注意。” “我晓得了。” “还有,多备点礼,这人贪。”末了,孔宏才又补充一句。 池桥松深以为然的点头。 当初跟随徐景阳学《禹剑》,就见识到对方的贪,要了他两瓶婺朦胧和三条金圣香,这可是大几百块钱的礼。 他在讲武堂的学费,一年也才一千五百块。 辞别孔宏才。 池桥松又去了刘春老师的办公室,没人,再去临时宿舍,还是没人,一打听才知道,刘春这个时间都在道观里。 墨坎县有三个道观,两个在深山,一个在县城。 县城道观名为星子观,香火非常旺盛,因为大族富户家庭,会把子女送来星子观学习内功,难免要捐钱捐物。 星子观是由浮梁市直接管理。 里面的羽士、道士、居士都是在册公务员,一边拿工资一边修炼。 这与地球上的道教大大不同,宗教色彩早已经消退,属于武道的一门分支体系。反而有点像是九叔林正英那个路数,降妖除魔捉鬼镇邪。 为了养一口炁,才在道观里清净无为,做一名清修客。 星子观的一项职责,就是处理墨坎县境内,一应邪法作祟事务。 留在讲武堂也没事可做。 池桥松索性借着请教刘春老师的名义,去星子观逛一逛,给三清祖师进一炷香——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居士境的清修客。 第二十九章 猛虎 城东南有座土山,叫星子山,所以山上盖的道观就叫星子观。 八月酷暑,阳光曝晒。 山道上行人稀少。 但周围绿树成荫,很有仙家的气派。 “我买一炷香。”池桥松进了正殿大门,便看到卖香的道人——道观里有修行的分为居士、道士、羽士,没修行的都叫道人。 道人服装和居士、道士、羽士服装,有明显区别。 正在看报纸的道人,头也不抬问道:“从左到右,一块、五块、十块、五十块、一百块。” “我买一块的。” 池桥松掏出两张五毛的票子,买了最便宜的一炷香。 从香桌上拿打火机点燃,拜一拜,插进烟雾缭绕的香炉中。星子观的香火就是旺盛,差点没被熏出眼泪来。 “打听一下,刘春道士在不在?” “你找刘师兄?”道人把报纸放低,稍稍露出一点眼睛。 “我是刘春老师的学生,有事找刘老师。” “唔。”道人含糊应了一声,又把报纸抬起来,“我不知道。” 星子观作为市里直辖的单位,随便一位道人,都有公务员身份,家里没关系很难进来,对待普通人自然态度恶劣。 池桥松皱了皱眉头,径直去大殿里找寻。 几经打听,才在符箓殿里见到刘春,刘春此刻正在画符。道士体内有一口炁,无法直接外放,但可以借助制符,将炁的威力加持上去。 居士画的符,功效可保三五天。 道士画的符,功效可保十天半月。 羽士画的符,功效可保小半年。 “你是哪位来找我?”刘春专心致志的画符,心不在焉的问道。 “学生池桥松,近日进阶力士境,修炼《禹剑》时感受到一丝气机,已经修出气感了。”池桥松说道。 刘春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池桥松:“哦,你感受到气感?” 神色十分诧异。 他之所以去讲武堂上课,一来朱大元帅设立讲武堂,星子观不好拒绝派人当老师;二来也是养了外室,想多挣一份工资补贴家用。 至于教《紫霞清尘》,压根就没想过有人能学会。 县里大族、富户,每年送来那么多人学内功,真能学成的就没几个。内功对武道资质的要求,远比外功更高。 现在一个他没什么印象的学员,忽然跑来说自己有了气感,这怎么不让他惊讶。 “老师,我确实感受到气感。” “莫要骗我。”刘春放下符笔,一贯温和的脸上,表情严肃,“虽然一口炁不能离体,但是查出你生没生气感,不是难事。” “我不至于骗人,老师。”池桥松将口袋里的力士证掏出来,“我已经是一名力士,略略有一些武道资质。” 刘春兀自有些不信:“那你告诉我,气感是什么感觉?” 于是池桥松将自己感受到气感的方式,以及气感带来的感受,详细说了出来。 “看来你的确生出气感,气感是炁的第一步,接下来循着气感的感觉,慢慢温养,迟早可以养出一口炁。” “是。” 池桥松已经养出一口炁,进阶居士境,但这没必要提起。 刘春复又说道:“你外功有成,已经是力士,我也不劝你放弃。但你外功受阻时,可以来找我,等你养出一口炁,来星子观落籍。” … … … 与刘春聊了许久,关于内功的事宜。 可惜没有找到学习第二门内功的借口,刘春让他专注于《紫霞清尘》——内功不比外功,可以随意乱修。 毕竟导引术的路线,只有一条,胡乱导引会引发炁的冲突。 最后很可能走火入魔。 “等你养出一口炁,方可学习上等内功。”刘春叮嘱道,“现在你可以在道观内买一本《云笈七签》,临摹学习所有符箓制作和斋醮科仪,为将来登坛做法、画符祈福做准备。” “好。” 回了正殿,找到卖书的地方。 一本《云笈七签》需要二十五块八毛钱,池桥松咬咬牙,掏钱买了。 等离开星子观下山,他正准备打车,看到路边有一家新夏书店,走进去不多时便找到一本同样的《云笈七签》,同一家出版社出版。 上面定价,只要六块五。 他一页一页比对,发现内容完全没差,质量也一模一样。 当时气得他就冲上星子观,找到卖书的道人:“退书!” “本观卖书,概不回退!” “六块五的《云笈七签》,你卖我二十五块八,还不给退?” 道人好整以暇的回道:“你只瞧见我们的道书,比山下书店卖的贵,但你岂会知道,我们的道书都是得道高真亲自开光,常常诵读,家宅安宁。” 他说着,将《云笈七签》翻到第一页,上面有一页鬼画符一样的图案:“这就是我们星子观住持亲赐安宅符,你得了大便宜!” 看着鬼画符图案,池桥松微微讶异。 他可以感受到这副图案上,有炁的存在,尽管十分微弱。 似乎真的是一道符箓。 但。 一张安宅符,就多收了十九块三毛钱,怎么想都感觉亏到家。 “先给我老师一个面子,等我学会了符箓,再来与你们计较。”池桥松不再强行退书,临走时放了一句场面话,表达自己的愤慨。 道人望着池桥松离去的背影,嘴边歪斜,小声嘲讽道:“还等你学会,你学得会吗!” … … … “《疯牛大力拳》是从牛的身上找武道的影子,《猛虎大力拳》自然从老虎身上去找,所以两种拳法演练方式不同。” 到了周三时候。 郝伯昭终于抽出时间,给池桥松上一节课,讲解《猛虎大力拳》。 他作为武士境高手,一拳一脚都能打出猛虎的虚影,感觉像是一头老虎融入在双拳之中,虎虎生风,威风凛凛。 只来得及把招式一一记下,下课时间就到了。 郝伯昭抬腕看手表,说道:“周五我要去市里开个会,你先自学,把《猛虎大力拳》的架子练好,我回来要检查你功课。” “是。” 停顿一下,池桥松又问道:“老师,我能向徐景阳老师请教吗?” 郝伯昭闻言,皱了一下眉头:“怕我不认真教你?” “没有,老师事务繁忙,要统筹整个讲武堂,我不忍心过多叨扰。”池桥松说得真诚,他并不喜欢太依赖老师,“一些基础的招式演练,我私下里可以自学,遇到难题,再向老师请教。” 他只是想要摸到门窍。 而不是跟随老师日练夜练。 郝伯昭略一思考,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要负责讲武堂全局工作,一个月时间有半数分配给开会了……我会给徐景阳打个招呼,让他多费心。” “多谢老师。” “你是我的学生,不谢。” 第三十章 扁豆苗退化 “对了,小池,你回去之后写一份申请材料。”郝伯昭像是想起什么,在临走时交代道。 “写什么,老师?” “新右会入社申请书,你今年十五对吧,早点入社对你将来进步大有好处。” 池桥松有些迟疑:“我这么小,合适吗?” 他对新右会并不是很看好,朱大元帅现在确实红红火火,但江右省的军阀更新频率太快。可能过几年朱大元帅一倒,新右会就成过眼云烟。 似乎是看出来池桥松的顾虑是什么。 郝伯昭停下脚步,笑道:“政治结社的资历,可是共享的,假设有一天你离开新右会,去哪里都是老活动家。” 这样一说,池桥松立刻领悟:“我懂了。” “去项老师那边领一份范文,回去好好琢磨着写,下个星期交给我,我帮你推荐。另外行业结社不必关注,谁来找你都拒绝,现在就签卖身契亏的很。” “我明白,谢谢老师指导。” 政治结社早点加入,就能早点获得资历。 行业结社却得看准时机,否则待遇差别很大。 告别郝伯昭,池桥松心下有些感慨,有讲武堂首席讲师当老师,隐形好处着实不少,现在就能入社新右会,提前混资历。 但郝伯昭人忙事多,留给他习武教学的时间太少。 “学《猛虎大力拳》还得去找徐景阳……得,回去赚钱买金圣香和婺朦胧吧。”池桥松做好了被敲竹杠的准备。 不过,他复又想到:“或许,我可以多准备一份礼,同时跟孔老师学《白虹剑》?” 横练入门,他可以兼修。 大门槛功夫,同样可以兼修。 “说起来大门槛功夫比较笼统。” “只能夯实力士境根基的《猛虎大力拳》,算大门槛功夫,可以突破武士境的《泼风快刀》,也算大门槛功夫。” 离开讲武堂,坐上倒骑驴三轮车。 在回家的路上,池桥松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思索自己的武道之路。 力士境是个门槛,门槛外面修炼的武功,属于横练入门,门槛里面修炼的诸多武功,就叫大门槛功夫。 所以按照可以冲击的境界来划分,大门槛功夫同样要分三六九等。 力士大门槛,一辈子在力士境打转,比如《猛虎大力拳》。 勇士大门槛,能往勇士境突破的功夫。 武士大门槛,能往武士境突破的功夫。 “当然……” 池桥松暗暗摇头,这个分类很少被人提及,是因为武功并非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 “武道根基始终是人本身,有些人修炼《猛虎大力拳》年深日久,也能突破勇士境,而不是在力士境老死。 《猛虎大力拳》到底是力士大门槛,还是勇士大门槛? 有的人一辈子修炼《猛虎大力拳》,说不定连门窍都摸不到,别说力士境上三等,就是力士境中三等都达不到。 而且不同武功,起点也不同。 有的武功只需要明劲即可修炼,有的则需要暗劲才能修炼,甚至还有的必须化劲才能修炼……诸般不同。” 叮铃铃。 车把式按响铃铛,已经出了墨坎县城,往一道坎方向骑去。 夕阳西下,千里翠陇陵仿佛笼罩上一层金边,煞是好看,绝对适合开发生态旅游。可惜大夏民国地大物博又地广人稀,深山老林太多,处处都有美景。 “我想这么多干什么?” “我有薄田金手指,肥料足够,千万种武功一并学了又如何!” 下车,付钱。 池桥松拎着装零食的袋子,向一道坎走去。 … … … “是大棚里产的青菜?” 吃晚饭的时候,池桥松看着青翠的小白菜,不由得问道。 “是呢,小青菜已经长大了,马上黄瓜、茄子、洋柿都能吃,大棚里的蔬菜长得可快了。”二婶高兴地说。 池桥松问道:“两亩大棚蔬菜,够咱家吃了吧?” “大棚里的菜长得快,口嚼肯定够了,就是……”池父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爸?” “唉。”池父叹一口气。 二叔替他说道:“你爸在叹气翠玉扁呢。” “翠玉扁怎么了?” “前阵子还长得好好的,苗子又粗又壮,但是这几天不知怎的就不见长了,马上都被你那个什么组来着?” “对照组。” “对,马上就被对照组的扁豆苗赶上了。”二叔也学着池父叹口气,“翠玉扁估摸着是指望不上了,离开大棚豆种就不行了。” “吃完饭,我打手电筒去看一看。” “明早再去看吧,不急这一晚。”池母劝道。 “没事,我反正也要去田舍守夜。” “对呢,我去陪小松看豆苗,大嫂你不用担心。”二叔说道。 吃过了晚饭,二叔就拿着手电筒,陪池桥松去了后山——猎杀美女蛇那晚手电筒掉进了泥巴里,第二天才找出来,洗一洗晒一晒竟然还能用。 借着手电光,池桥松反复比对了田里翠玉扁和对照组的豆苗,发现大棚里的对照组,豆苗已经快要开花。 但普通豆种的对照组豆苗,和田里的翠玉扁豆苗,基本上长得差不多大小。 显然。 最初几天翠玉扁豆种,还有一丝丝优势,现在已经彻底退化,与普通豆苗没有差别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二叔带着期待询问。 池桥松摇头:“没戏了,二叔,离了两亩大棚,这些豆种直接退化,咱们想要靠翠玉扁发家致富的想法泡汤了。” “啊!”二叔哀嚎一声。 尽管他之前就猜到豆种退化,可还保留一丝丝希望,现在被池桥松捅破,整个人都仿佛霜打的茄子,蔫了。 池桥松内心里同样失望,但也只是损失一条来钱的途径而已,他安慰道:“没事的二叔,你侄儿我已经是力士,力士证都到手了,还怕发不了家吗。” “我知道,小松你是有大本事的……就是我……唉,算了。” “咋啦二叔,有心事吗,跟我说说。” 在池桥松的一再追问下,二叔才袒露心事:“我原本想等着翠玉扁种出来,就在家里跟着大哥和你一起承包一道坎的,不想再往外跑了。” “确实收山货、干货很辛苦。”池桥松点头。 二叔摇头:“不是辛苦的事,是收不回本钱。小松你不知道,二叔这段时间起早贪黑去收干货,再卖到城里,说实话没少挣差价,可是挣来挣去,快把那几百块钱本钱都给挣没了。” “怎么回事?” “收货我给的都是毛票子,卖货人家店里给的都是欠条,都说生意不好做,缓缓再结账。可是我哪有那个资本,放出去票子往回收欠条,要账可把我难死了!” 第三十一章 申请 “这欠条得尽快要回来,不能让他们随意赊欠,我陪你去要。”池桥松说道。 二叔挣钱不容易,他不允许别人欺负二叔人老实,就拖欠小本生意的钱款,让二叔起早贪黑反而赔本。 “小松,这……” “二叔不用担心什么,我已经是力士境武者,整个墨坎县比我能打的也就几千人罢了。再说了我老师是讲武堂首席讲师郝伯昭,武士境高手。” 二叔一想也是。 自己大侄儿乃是力士境高手,哪家干货店,会因为几块钱、几十块钱的欠条,得罪一名力士境高手。 更别说大侄儿才十五岁就力士境。 “哎,小松你陪我去,肯定能把钱要回来。” “等钱要回来,二叔你也别再收干货当二道贩子了,你就在家里跟我爸一起,把大棚的瓜果蔬菜看好。” “不是,家里的田,也不够我跟你爸两家种。”二叔摇头。 家里的几亩田都在池父名下,当初二叔不想缴纳农业税,加上种田收益太少,干脆就不留田,专门去县城里打短工。 “承包一道坎啊。” “还要承包啊,翠玉扁不是种失败了吗?” “没事,一道坎肯定要承包,这里是我们老池家的底蕴,至于赚钱的事情交给我来想办法。”都已经是力士境高手,池桥松不觉得赚钱很难。 所以一道坎必须承包,未来二亩薄田升级,就会有三亩薄田、四亩薄田,乃至于上百亩薄田。 他的灵根也会越来越多,这都需要严密保护,与外界进行隔绝。 “可这五年得七万五呢,到哪搞这些钱哦。” “慢慢来嘛。” … … …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池桥松都在陪同二叔,去县城各家干货店、药材店进行收账。 只要他拿出自己的力士证,店铺老板都会立刻变脸。 陪着笑拿出毛票子,麻溜结清欠条,并说上一句:“池老板,你侄儿武道天才呢,以后常来照顾生意。保证一手货一手钱,当面交接,绝不拖延。” 这让二叔又开始动摇:“小松,要不,我还是继续收干货吧?” “不用,这生意太累人。” “要回去种田,我总觉得不踏实,山里面开荒田,真种不出啥玩意。你看那些山田里的豆苗,稀稀拉拉的,浇大粪都不顶用呢。” “二叔你担心啥呢!”池桥松劝慰道,“你说,我们当初要是卖了镇殿侯、美女蛇,是不是比种几年田还要赚?” “额,这倒也是。” “等我再进山猎上几头,这钱不就来了,我现在进阶力士,也该显露显露手段。” 想象十分美好。 可是接下来池桥松一连跑了几趟山,都跑出十道坎以外,竟然没遇到任何灵兽。而且每天在田舍里守夜,也不见第二条美女蛇上门。 这让他多少有点上火,摇着蒲扇使劲扇风,扇不下心头的焦躁。 “是大棚里的灵作物,吸引力不够吗?” 他认为当时那条美女蛇,以及之前的游山鼓,都是被二亩薄田吸引过来,所以守着二亩薄田,迟早还能遇到灵兽。 结果一个星期过去,连普通野兽也没见吸引过来。 “这碰不到灵兽,光靠我打猎普通猎物,猴年马月才能攒到承包一道坎的钱?”池桥松有些烦恼。 他有心从地球上搬运一些创新发明来发家致富。 可是该有的科技产品,大夏民国都有了,没有的那些,比如手机、电脑、新能源汽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造出来。 而且可能电脑、手机早就诞生,只是没普及民用而已。 毕竟工业水平有限。 他又想着写点小说,搞搞文创,可是又记不住内容,仅仅记得一个大概。 准备提笔创作金庸武侠,才一个开篇就把他难住,总感觉一千字就能把整个《射雕英雄传》都讲完了。 可人家金庸老爷子,分明写了一百万字! “真难为我了,别人穿越抄书,明明一个字都能不落的记下来……” 最终。 他还是得靠一身武力挣钱。 好在每次进山打猎,灵兽碰不到,偶尔还是能碰到野猪、熊瞎子、猪獾狗獾之类,拿去县城的集市售卖,也能换点钱。 至少把给徐景阳送礼的钱凑出来。 … … … “猛虎搏击时,全身肌肉紧绷,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套拳法同样如此……”徐景阳耐心的指导《猛虎大力拳》的发力技巧。 两条金圣香加两瓶婺朦胧。 送礼只要到位,他教习还是很认真的。 池桥松一板一眼的跟着修炼,身体经过三种横练入门功夫的洗礼,已经彻底打通所有关节,因此各种招式,都能轻易学会。 但武道资质差劲这一点,还是逐渐表现出来。 “得形不得神,这不应该啊!”徐景阳停下来,看着池桥松演练招式,一个劲的摇头,“你可是本届讲武堂学员第一,怎么看上去比我带的那批学员还要差劲?” “可能我的武道,先难后易吧。”池桥松应付一句。 “也许吧,反正你跟席龙龙差远了,席龙龙算不上天才,但他才跟我学了几天《猛虎大力拳》就胜过你不少。” 徐景阳口中的席龙龙,是在池桥松之后,第二位突破力士境的学员。 第二比起第一就差远了,首席讲师郝伯昭压根就没关注过他,是被另一位武士境老师收下,那位老师也不怎么尽心教导。 毕竟,都这么久才突破,武道天赋也就那样。 所以席龙龙也经常来请教徐景阳。 身为少年,气血方刚,池桥松也难免展露锐气,当下回应以淡淡一笑:“我打席龙龙,只要一只手。” “呵,口气不小。”徐景阳鄙视,但并不否认。 席龙龙进阶力士境后,并不服气池桥松这个“讲武堂大师兄”,心高气傲想要挑战池桥松,觉得彼可取而代之。 结果。 就在后院泥巴地广场,当着数百名学员的面,池桥松仅出一拳就把又蹦又跳上下翻飞的席龙龙打晕过去。 同是力士境,刚进阶的席龙龙不过下下等战斗力,如何能跟下上等乃至更强的池桥松相比。 从那之后。 池桥松的地位就彻底稳了。 前来巴结他的学员越来越多,外面不少行业结社,也打听到他的消息,慕名前来招人,希望池桥松苦能加入。 不过听从老师郝伯昭的建议,池桥松一概拒绝。 他只是抓耳捞腮构思,又送礼请教分管新右会社员的项充老师,终于写出一份一千五百字的《新右会入社申请书》。 现在申请书已经被郝伯昭推荐上去,就等市里的新右会分社批准了。 第三十二章 云笈七签 跟着徐景阳练了一下午《猛虎大力拳》,当晚池桥松继续回家。 他已经成为讲武堂的走读学员,不在讲武堂住宿了。 回到田舍。 看着黑黢黢的大棚,很快就看到了二亩薄田的信息。 …… 薄田二级:二亩 肥料库:两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 …… 九月还没到,也没灵兽肥田,肥料依然只有两包。 点开月桂树后面的“…”,看到里面依然只有《疯牛大力拳》、《十二路弹腿》和《禹剑》这三门横练入门功夫。 并未出现《猛虎大力拳》的信息。 显然,学了快两个星期,他还是没有摸到《猛虎大力拳》的门窍——大门槛功夫的修炼,要比横练入门难多了。 毕竟这已经不是靠着苦练招式能成功,而是得娴熟掌握其中的明劲变化。 繁芜而深奥。 需要时间不断浸淫。 移开目光,他重新回到田舍中。 前几天从自家的老房子里,牵了一根电线引来这间砖瓦房,再从插排上带起一盏三十瓦的白炽灯,将屋子里照亮。 起初他是想要在电灯下,创作文娱作品。 等创作宣布失败后,便改为挑灯夜读《云笈七签》。 二十五块八买来的符箓道书,可不能荒废。 《云笈七签》前半部分,至少有百分之四十的内容,是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这部分记录的是符箓样式,也就是书写符箓的字体和图案。 复文、云篆、灵符宝符、符图,一共有四大类样式,对应符箓中的各种字符。 不把这些知识理解,就很难画出真正有威力的符箓。 翻开书页,先看一会复文。 在池桥松理解中,复文是一种把两个、三个乃至十几个文字笔画叠加到一起的书写方式,两两组合、三两组合……能一直延伸出无数种组合。 再加上各种笔画相连方式、减笔画规则、代替符号选择、空白位置留存,可以说一套复文详细整出来,比《新华字典》还繁琐。 学了一会儿。 池桥松就感觉到头晕脑胀,不禁将书本合上:“我明白为什么内功难学了,这些符箓绘制,跟天书没区别!” 从小到大,数学课都没让他这么头疼过。 想要完整啃完这本《云笈七签》,恐怕遥遥无期。 “不过。”池桥松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大棚,心中闪过一丝期待,“不知道《云笈七签》这种道书,算不算内功?” 如果算作内功,那就能长在蟠桃树上,然后施肥结果。 想着,他走出门,看向二亩薄田,并点开蟠桃树的“…”,发现里面只有《紫霞清尘》的信息,并无《云笈七签》。 要么《云笈七签》不算内功,要么《云笈七签》还没入门。 “等等吧,至少先把这本书通读一遍再说。”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克服脑壳发晕的痛苦,继续翻开书本阅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蝉鸣声渐渐开始衰弱,大约昼伏夜出的蝉,也叫得累了。 昏黄的电灯挂在墙壁上,灯丝的热量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散发不出去,就像是在池桥松的头顶悬了一盏小火炉。 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 他光着膀子,仅穿一条四角裤,一下一下翻着书页。汗水顺着脸颊,时不时往下滴落,纱门帘外面的蚊子嗅到汗气,嗡嗡嗡的想要往里钻。 桌角处放着一盘蚊香,已经燃烧一半,带着菊花香味的烟雾,散入屋里屋外。 不知不觉。 池桥松打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 … … “快点来,快点来。” 一只小松鼠,对另外一只小松鼠招手,叽叽喳喳的叫着。 池桥松朦朦胧胧跟在后面,他听着小松鼠的叫声,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来了,来了。”另一只小松鼠应答。 两只小松鼠一前一后,在树林中快速奔跑,时不时上树上盘桓一会,观察附近左右有没有危险存在。 确定没有危险了,两只小松鼠才继续奔跑。 不一会儿,它们就来到一面篱笆墙面前。篱笆用竹子细密扎起,上面还缠了铁丝网。但这对于小松鼠没有任何阻碍,它两直接爬过竹篱笆。 池桥松也恍恍惚惚,跟着两只小松鼠,一起翻过竹篱笆。 看到前面是一个大棚地。 似曾相识。 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松鼠已经不客气的钻进大棚里,对着里面的蔬菜瓜果大快朵颐,池桥松就这样呆呆傻傻的看着它们偷吃。 等两只小松鼠把肚子撑圆。 其中一只说道:“吃饱了,吃饱了,你呢?” 另一只答道:“吃饱了,吃饱了,走吧?” “走吧,走吧。” “走吧,走吧。” 两只小松鼠商议好,又快速爬过竹篱笆,向树林里跑去。跑了好一会,其中一只小松鼠忽然停下说道:“我想去看小葫芦,小葫芦。” 另一只小松鼠点头:“去看小葫芦,小葫芦。” 于是两只小松鼠换个方向,继续跑一会停一会,看看四周有没有危险。池桥松一路上全都昏昏沉沉的,只顾跟着两只小松鼠跑来跑去。 所以小松鼠去看小葫芦,他也跟着去看小葫芦。 片刻后。 似乎从山上跑到了山谷,终于见到小葫芦,是一棵不算太大的葫芦藤,傍着一棵枯树攀爬。在藤上开着些颜色淡淡的,但是能分出五颜六色的小花。 其中一朵小花早已凋谢,长出了一个浅绿色的小葫芦,只有橡皮擦大小,挂在藤上随风晃动。 “小葫芦,真漂亮。”小松鼠爬到枯树枝桠上,近距离看着小葫芦。 另一只小松鼠伸爪摸了摸,也跟着说道:“小葫芦,真漂亮。” 这时候。 忽然传来一声咕咕咕的叫声。 其中一只小松鼠,当时就浑身僵直,颤抖着叫道:“是猫头鹰,猫头鹰。” 另一只也不遑多让,瑟瑟发抖:“猫头鹰,猫头鹰。” “快跑,快跑!” “快跑,快跑!” 两只小松树快速逃窜,池桥松也迷迷糊糊跟着逃跑,跑着跑着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他睁开眼睛。 电灯还在散发炙热。 菊花味的蚊香,有些呛鼻子。 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池桥松好一会才回过神:“原来我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还挺真实,两只小松鼠来我大棚偷吃。” 第三十三章 葫芦藤 “小松!” 来大棚里采摘蔬菜的池母,忽然喊了起来:“昨晚大棚是不是遭小贼了,怎么这么多菜都被霍霍了?” 小贼不是贼,是指偷吃的小动物。 刚刚赤着臂膀练完一趟《猛虎大力拳》的池桥松,从水缸里舀水擦擦身子,披了件宽松T恤走过来:“什么情况?” “你看这里,莴笋叶子被啃得乱七八糟,没熟的萝卜都被拔了,还有这里,白菜叶子东啃一块西啃一块……” 池母站在田垄边上,又气又心疼。 大棚蔬菜非常宝贵,是老池家的心头之物,平常采摘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太粗糙伤了这些小苗苗。 结果却被不知道什么小动物祸害一大片。 “昨晚没有东西来吧,都有篱笆墙围着。”池桥松看着被祸害的蔬菜,直皱眉头,他没察觉到昨晚有什么动静。 按理说大体型的动物,根本进不来。 而且这附近的野生动物,都被他天天打猎给猎干净了,连兔子都没剩几只。 蓦然。 他心中一道灵光乍现,想起了昨晚做的梦,梦中两只小松鼠来大棚偷吃,而他就跟在小松鼠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被祸害的蔬菜,他默默对照记忆,惊讶的发现,这些蔬菜和小松鼠偷吃的蔬菜,竟然隐隐约约重合在一起。 莴笋、萝卜、白菜…… 小松鼠偷吃了什么,大棚里就被祸害了什么蔬菜。 “这不可能吧?”池桥松心中惊骇起来,他昨晚分明是在做梦,怎么做梦中发生的事情,竟然会真实发生。 池母兀自在一旁碎碎念:“唉,早该知道你这孩子睡觉死,发生什么都听不到,就该让你爸或者你二叔来守夜。” 没有理会母亲的念叨。 池桥松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仔细回忆昨晚趴桌子上做的梦,发现梦境格外真实,甚至清晰记得两只小松鼠跑过多少路。 “对了!” 他猛一激灵。 想到了梦中还有另外一件事:“两只小松鼠去看了一根葫芦藤,那葫芦藤上开的花五颜六色……乖乖,这该不会是结葫芦娃的葫芦藤吧!”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站得住。 这个世界可是有山精鬼魅存在,要是多几个葫芦娃,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妈,你忙,我出去一趟。” “你又去打猎?” “不是,就是转转。” 带上灵牙匕首,拿着开路刀,池桥松走到篱笆墙外。循着记忆找到小松鼠翻墙的位置,然后再根据记忆,一步一步向山中走去。 记忆虽然清晰,还是有许多错误的景象,这让池桥松走了不少弯路。 但大致的路线,依然能够寻找出来。 反反复复找寻、比对。 一个小时后,他成功沿着梦中小松鼠的轨迹,进入了一道坎北面的山谷。这处山谷有一条小溪,最终会汇入彭蠡大湖。 “应该是这个方向。”他站在小溪边辨别片刻,果断折向西方。 杂草丛生,树木稀疏。 走出没多久,便进入一片小树林,他彻底记起来,小松鼠们就是在这片小树林,看到的依靠枯树的小葫芦。 “先找到枯树!”池桥松慢慢寻找。 太阳越来越高,晒得小树林都焦躁起来,就在此时,一棵枯树映入眼帘,一起映入的还有攀附在枯枝上的葫芦藤。 池桥松大喜。 近距离检查,发现这根葫芦藤就是梦中那一根,藤上开了不少小花,都是白色打底,但是又微微闪烁着一点不一样的炫彩光泽。 在靠近主藤的位置,悬挂着一枚小小的青皮葫芦。 葫芦浑身毛茸茸,煞是可爱。 “妙哉!”他忍不住用手触摸一下葫芦藤的叶片,当是时就感觉到,这根葫芦藤有着非同寻常而又十分熟悉的气息。 跟月桂树、蟠桃树的气息差不多。 所以他迅速做出判断:“结不结葫芦娃不知道,但这绝对是一棵灵根!” 薄田金手指,可以种植本灵根和外灵根,本灵根是他自身根基所化,外灵根则是从野外移植的灵根。 此前他进山打猎,没少关注老树、奇花,但总也没寻着灵根。 没想到一场梦,竟然为他带来一棵灵根。 “不,不是梦!” 站在葫芦藤边上,池桥松清醒的认识到,昨晚自己可能并不是简单做梦,而是一种类似于阴神出游的体验。 他在《狐报》中见过类似的报道。 说是有修炼邪法的武者,以飞降之术害人,直接将人的魂魄拉出斩掉,这人就会没有任何伤口而亡。 还有说是女子梦中与老鼠成亲,往后夜夜与老鼠洞房,本以为只是稀奇古怪的梦,谁知道这女子后来竟然生出一个半人半鼠的怪物。 此外。 武道内功修炼到天师、大天师境界,不仅可以掌中孕育神雷,同样可以元神出窍,一夜游遍千山万水。 “但是我怎么会阴神出游?” 他只是小小的居士境界而已。 池桥松皱眉思索:“是被小松鼠吸引吗,所以这两只小松鼠,是松鼠精?还是被这灵根葫芦藤吸引,故意引我过来?” 都有一丝丝道理,但又都不太像是。 他忽地想到二亩薄田:“会不会是我金手指的缘故,因为薄田从小松鼠身上,感受到了灵根的气息,所以才有了我的阴神出游,找到这根葫芦藤?” 暂时没有答案。 但有一点池桥松很肯定,那就是尽快将葫芦藤移植到薄田里:“只是薄田还没升级,暂时只有两亩地,只能栽种两棵灵根。” 他已经有了月桂树、蟠桃树,这是代表他的武道内功、外功根基,绝不能动。 所以想要移植葫芦藤,得等一等,等薄田升级。 … … … 这一等就等到了九月初。 当肥料库出现第三包肥料时,大棚里的灵作物反复收割后,终于积攒足够经验,帮助薄田升级到三级。 …… 薄田三级:二亩/三亩(可具现化三亩,目前已具现化二亩,田亩需要相连) 肥料库:三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0):暂无 灵作物:… …… 升级的变化不多,也就是面积从两亩扩大到三亩。 田舍这里修整出来的平台,本来就有三四亩地面积,只要把篱笆墙挪一挪,就能空出一亩地的面积来具现化。 不过当务之急是移栽灵根。 池桥松领着池父、二叔,带上铁锹、扁担、袋子、细绳,迅速奔赴葫芦藤的所在地。 第三十四章 灵宝 “小心挖,二子,继续往深里挖,别伤了葫芦藤的根!” “晓得咧哥,你扶稳了,可不能叫小葫芦晃动,晃动多了是要掉的。” 枯树旁边,池桥松父子叔侄三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挖掘葫芦藤的根部。为了最大限度保护好葫芦藤的生命,他们准备把根部连土一起挖出来。 因为葫芦藤攀缘在枯树枝上,还得把枯树枝锯下来,一起带走,不然会损伤藤蔓。 那上面的一朵朵小花,在池桥松看来,都是一个个葫芦娃。尤其是靠近主藤的青皮小葫芦,说不定就藏着大娃呢。 大娃力大无穷,真把他给种出来,以后家里卖力种田的人选就妥了。 折腾了许久。 终于把葫芦藤连着大土块挖出来,放进袋子里,池父和二叔用扁担挑着。池桥松则举着枯树枝,跟在一旁保护葫芦藤。 走走歇歇。 来回足足三个小时,才把葫芦藤完整的抬到二亩大棚。 “得给藤条浇浇水,别干死了。”池父累得喘气,又用水瓢舀水,淋在葫芦藤上,防止葫芦藤因为暴晒而死。 就这一段路,葫芦藤已经萎靡很多。 “先喝点水,小松、他爸、二子。”池母早早就准备好凉茶,端给池父、二叔和池桥松,“树坑我跟玉萍都挖好了,你看够不够大?” “我再挖几锹。”二叔喝了口凉茶,从二婶手中接过铁锹,把树坑扩大一些,“现在差不多了,小松,那我种了?” 葫芦藤的位置,是池桥松提前选好的。 他早早就把第三亩薄田具现化,就在两亩大棚的旁边,闻言点头:“种吧。” 三人合力,再加上池母、二婶搭手,很快把葫芦藤种下去。埋了土之后,池父和二叔又把准备好的四根杉木埋下去,再用松条搭在上面,编出葫芦架子。 接着又小心翼翼的抽掉枯枝,把葫芦藤的各支藤条,都仔细缠在松条上。 等一切大功告成。 望着随风轻轻摇曳的青皮小葫芦,池桥松嘴角渐渐露出笑容,这一次,他成功的看到了葫芦藤的所有信息。 …… 薄田三级:三亩 肥料库:三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1):七彩葫芦藤(…) 灵作物:… …… 这棵葫芦藤叫做七彩葫芦藤,展开“…”便清楚的看到两行信息。 一行是七彩葫芦藤的介绍:“上古葫芦灵根遗种,夺天地一丝契机而破土,可孕育七色葫芦,皆属灵宝。” 另一行就是七色葫芦的孕育进度:“红葫芦孕育12%,橙葫芦孕育3%,黄葫芦孕育1%,绿葫芦孕育1%,青葫芦孕育1%,蓝葫芦孕育1%,紫葫芦孕育1%。” “七色葫芦?” “灵宝?” 池桥松讶然。 这方世界的演化,的确不同凡响。 植物中的灵根,似乎是从古繁衍至今,而不是普通植物修炼成灵根。当然仅仅一根葫芦藤,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小松,这葫芦藤种下去,是不是又能多种一亩大棚蔬菜了?”二叔笑呵呵的问道。 池桥松回过神来,点头道:“是的。” 二叔顿时大喜:“那感情好,大哥,咱们再去买点材料,自家把大棚搭起来,上次盖大棚技术我都偷学会呢。” 自从他听侄儿的劝,不再出门收干货,总感觉守着一道坎几亩田,会坐吃山空。 现在可以多种一亩大棚,让他喜出望外,觉得长此以往下去,漫山遍野都能盖上大棚,再也不会坐吃山空。 他跟池父,还有二婶、池母,立刻开始商议采买大棚材料。 前阵子池桥松帮着收回欠款,现在二叔手里面有钱,正好拿这笔钱盖大棚,算是二叔一家的“入股”钱。 对于这些俗务,池桥松不甚关心。 有父母叔婶操劳,他也就乐得清闲,站在葫芦架子下数开了多少朵花。这一数顿时数出了盲点,竟然有十三朵花。 “明明只能孕育七个葫芦,却开十三朵花……算上已经凋谢结出葫芦的第一朵花,就是开了十四朵花。” “也就是说,剩下七朵花,要么结不出葫芦,要么结出的葫芦只是普通品种?” 这种事他没经历过。 所以暂时也弄不清楚。 他想了想,决定给七彩葫芦藤施一包肥料,加速葫芦的生长。谁知道肥料竟然不能用在外灵根上,只能给本灵根使用。 “还有这等限制!” 池桥松摇头叹了叹气,不能施肥加速,那就只能等七彩葫芦藤自行孕育了。而且七色葫芦已经明说是灵宝,恐怕大娃、二娃这些个葫芦娃,也是没戏了。 不管怎样。 找到一棵外灵根,总归是大喜事一桩。 “妈,镇殿侯的熊掌回头切小半只,整一桌菜庆祝一下。”他笑着说道,镇殿侯的四只熊掌,已经吃掉不少了。 味道勉强比普通熊掌要好一点,但也好得有限。 事实证明,灵兽没有想象中那么精华,什么游山鼓的肉吃一口能长寿,都是虚假宣传。灵兽肉大约也就营养丰富一些,再多些滋补的药用价值。 家有喜事,池母没有抠搜:“行,妈回头就跟你二婶去张罗。” 二叔洗洗手,一边甩手一边说道:“那我下山去打点散酒回来,小松,你不爱喝白的,给你带一箱啤的?” “好。” 池父补充道:“二子,你直接去城里买酒,让雅丽和一祥带孩子过来,一起吃顿晚饭。” “哎好。”二叔擦擦手就走。 … … … 晚饭在老池家的砖瓦房里进行。 长辈们坐一桌,池桥松也坐在这一桌。池桥武、温墨山,并池小芽、温婷、温墨水、池桥东、池桥水这几个小娃,趴在旁边的矮桌吃饭。 “真想不到,池桥松都已经是力士了。”小姑父温一祥,满是感慨,“来,小姑父跟我大侄儿喝一个。” 池桥松端起啤酒杯,回敬小姑父。 小姑池雅丽与有荣焉的说道:“送小松进讲武堂这事,大哥大嫂你们做的真对!” 二婶接口道:“可不是咋地,等以后家里小孩都要学武,学武能有大出息。你看小武、小山越来越听话了,小芽和小婷才跟着练几天,精神头都不一样呢。” 一家人喝酒吃菜。 气氛非常和乐。 池桥松觉得如此时光,别有一番温馨。 第三十五章 灵根升级 “步伐跟上,提剑环绕自身,转半圈身子转半圈剑。” 田舍门前老槐树下。 池桥松泡上一壶苦茶,一边看书一边抬眼斜乜,指导几个小孩子修炼《禹剑》,振兴老池家的武道。 不过几个小孩都还太小,练不出什么名堂,暂且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武道的黄金时期,是从十三岁到十八岁,这一阶段身体快速发育,武道印记能够牢牢打入身体的根基之中。 那些自有武学传承的大户人家,都是从小打基础。 不求修炼有成,一定要把拳脚招式都练得娴熟,再把身体底子补起来。 到了年纪就开始勤学苦练,这样就能更快夯实武道印记,尽早突破力士境,改变身体素质,攀登更高峰。 尤其是那些从小就展现出武道天赋的苗子,家长都是掐着点,察觉到子女第二性征开始发育,就立刻打熬筋骨——武道被科学家剖析,认为与天地灵气有关,但也与自身激素水平有关,雌雄激素水平高时更容易修炼。 但目前尚未证实这一点。 十几年前刚确定雌雄激素能影响武道时,还有武者给自己注射激素,结果武道没怎么提升,反而搞得男不男女不女。 后来大夏政府不断宣传,才把这股注射激素歪风压下去。 据说仍旧有些武者不死心,偷偷给自己注射激素,为此还形成了不少邪功流派——大夏政府对邪修严厉打击,可惜屡禁不止。 红日在天边缓缓上升,酷热的气温也随之到来。 老槐树下的池桥松,抬头呵斥:“温婷,你发什么呆!” 才四岁的温婷,站在练剑队伍里,动也不动,听到池桥松的呵斥,顿时哇一声哭出来:“婷婷不要练剑,婷婷不要练剑……” 翻了个白眼。 池桥松很是无语,他一点也不善于带小孩,只能喊道:“墨山,还不哄哄你妹妹。” 温墨山一脸的嫌弃,扯了扯温婷的衣服领子:“你可能不要哭了,真喜欢哭,你看别人都不哭,就你爱哭!” 越是这样,温婷哭得越大声。 池小芽轻轻抱着她,安慰道:“别哭了,婷婷,大哥教我们武功哎,你不是最喜欢学武功吗。” 池桥武转动手中的桃木剑,小大人一般的摇头:“女孩子就是爱哭,真没劲,大哥,要不然不要教她们了!” 搁在之前,池桥武敢轻视女娃,池桥松是要敲他脑袋的。 但是被温婷几次哭闹所困惑,现在的池桥松,竟然隐约生出一丝认同。不过也只是一丝,他很清楚不是女孩子爱哭,而是温婷太小了。 才四岁。 他之前跟小姑、小姑父说起,女孩子也要一起练武,本意是等几年家里女孩子长大了再练。结果小姑直接把温婷给丢过来,丢在老池家吃喝住,让跟着一起练武。 “好了!” 池桥松板着脸,以兄长的严肃口吻说道:“我现在宣布,七岁之前,不用跟我练武,七岁之后不管男女都要跟我练武。小芽,你带妹妹回家去吧。” “大哥,我,我还想练武。”池小芽委屈巴巴的说道。 “听话,你们现在太小了,练武没用,等你七岁了大哥再教你。”池桥松把池小芽和温婷两个小女娃哄走。 剩下池桥武和温墨山,已经操练出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烦心。 两个小子继续修炼《禹剑》。 池桥松则继续埋头阅读《云笈七签》,他现在要把《云笈七签》通读一遍,然后稍作理解,看能不能在蟠桃树上盛开一朵小红花。 嘟嘟嘟。 拖拉机声音从山下传来。 是二叔和池父,拉了一车大棚材料回来,他们打算把第三亩地的大棚盖好。现在虽然正是酷暑,但时间已经九月份,即将天气转凉。 “二子,先搞篱笆墙。”池父从拖斗里卸货。 二叔应道:“晓得。” 池桥松准备上前。 却被二叔一把拦住:“你看你的书,这些活我跟你爸干就行了。” “没事,二叔,我不忙。”池桥松看久了书,感觉头晕眼胀,想要干点活放松一下。 但最终拗不过二叔,又被按到桌子前,继续看《云笈七签》。等篱笆墙修好,开始修大棚时,他同样被拒绝。 现在家中什么活,基本他都被排除在外。 用二婶的话说:“小松是力士呢,力士在过去都是大老爷,让人伺候的,哪有让力士大老爷干活的。” 也就是家里没钱,要是有钱,说不定还得给池桥松整个丫鬟啥的。 … … … 三天一晃过去。 《云笈七签》终于通读一遍,时间已经是傍晚。第三亩地的大棚已经完工,土也翻过,准备开始种蔬菜。 池桥松走到蟠桃树跟前,仔细找寻,发现并无小红花。 说明《云笈七签》还没理解,或者这本道书,压根就不算是内功之一。 “但蟠桃树好像大了一点?”他仔细盯着蟠桃树看,觉得比之前要大一些。再去看月桂树,似乎也大了一些。 早前时候。 月桂树、蟠桃树就像是假树,不发新芽不长新叶。 因为是他自身武道根基所化,所以池桥松并没在意,觉得这两棵灵根就该这样。未曾想到,这两棵灵根竟然长大了一些。 “不对。” 他蓦然想到:“这不是自然生长,我基本上天天都要看一遍灵根,没有发现它们发新芽、抽新枝的过程,而是突如其来的长大一截。” 至于为何突然长大。 他隐约知晓原因:“应该是薄田升级了,现在的月桂树,比我第一次具现化薄田时,明显大了很多。” 薄田升级,这些灵根自然也跟着升级。 只不过灵根升级后,会不会有什么好处,他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想来薄田里的灵根,升级了肯定是好事。 “真期待月桂树、蟠桃树上,长满密密麻麻武道内功、外功时的景象。”微微一笑,池桥松忽然福至心灵。 盘腿打坐,默念《紫霞清尘》导引体内一口炁,当炁活跃到极致时。 他猛然站起身。 手指并拢成一把剑的姿态。 单手挥剑,脚下迈步,上应北斗七星,下应东南西北。踩在田垄上潇洒提纵,将一套《禹剑》完整挥舞出来。 最后一招指剑上挑时,分明感觉到清风徐来,吹走身体上积落的灰尘。 有什么重物被一并扫除,全身轻松。 此时再看月桂树、蟠桃树。 月桂树上面关于《禹剑》的信息,依然是圆满,但蟠桃树上面关于《紫霞清尘》的信息,也从大成提升到圆满。 一次忽如其来的顿悟,让他将《紫霞清尘》领悟圆满,这让他惊喜倍至:“或许,这就是灵根升级带来的好处?” 第三十六章 动物园 啪嗒,啪嗒。 双腿不断踹在大树上,池桥松正在卖力修炼《十二路弹腿》,此前他已经打了好几遍《疯牛大力拳》和《禹剑》。 还多次导引《紫霞清尘》,调理体内一口炁。 他总觉得这些横练入门功夫,圆满未必是极限,想要借助灵根升级的福利,内功外功结合,往前推波助澜,冲刺极限。 可惜练得浑身冒汗,也没感受到极限。 要么圆满就是极限,要么悟道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天彻底黑下来,池桥武打着手电,过来喊他去家里吃饭——田舍只是练武、睡觉的地方,没有锅灶也不开火。 “走吧。” 池桥松一边赶路,一边心中还在思索。 此方世界有三种武道,上武得道平天下,中武入喆安身心,下武精技防侵害。 下武对应武道外功,在薄田中长出月桂树;中武对应武道内功,在薄田中长出蟠桃树。却不知道上武对应什么,又能在薄田中长出什么灵根。 而且。 除了三种武道根基所对应的本灵根之外,是否还有其它本灵根等待着开辟? 此外他已经有一棵外灵根,七彩葫芦藤,可以结出灵宝葫芦,这灵宝又有什么妙用?如果找到了其它外灵根,又会有什么作用? 这一切的一切。 都让他心生期待。 … … … “还是那个问题,池桥松,我觉得你可能并不适合《猛虎大力拳》,得其形而不得其神。你不如跟郝首席说说,换一门功夫修炼吧。” 下去在讲武堂里,跟着徐景阳修炼《猛虎大力拳》,池桥松不免听到否定的言辞。 实在是他练了一个月,《猛虎大力拳》还没有摸着门窍,尽管演练招式时,已经虎虎生风,可惜就是练不出神采。 “徐老师,席龙龙呢?” “比你好。”徐景阳说完,又嫌弃的补充一句,“好得也有限……这一届学员,当真是没啥好苗子,比隔壁县差得远了。” 自己的武道天资确实差劲,池桥松不否认。 不过他并不放弃:“徐老师,耐心点,我觉得《猛虎大力拳》很适合我,我只是卡在一个关口,还没找到破开的途径罢了。” “小伙子还挺有自信,不过老师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有时候一个关口卡着,可能会卡你一辈子。” “不会,我预感很快我就能破开它。” 他不相信,自己连《猛虎大力拳》的门窍都摸不到。 只要练出一点点神采,就能用肥料堆上去,堆出《猛虎大力拳》大成之境。 “随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那点礼少了,我顶多再教你一个星期。时间一到,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吧?” “一个星期吗,我感觉足够了。” “嘿嘿,真没发现,你小子挺能吹的。”徐景阳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再挥挥手,“下课。” 下了课,擦擦汗。 李维维已经等在外面:“松哥!” “车票你买好了?” “妥当。” “票钱我给你。” “松哥不用。” “拿着,不然没得做朋友。”池桥松将钱递过去。 李维维只好接过钱,咧嘴笑道:“松哥当我是朋友,成,车票钱我拿着。”他这么努力巴结,就是为了这一声“朋友”。 当天下午两人就坐上气包车,直奔浮梁市动物园。 等到天都黑透了才抵达车站。 “这气包车又晃又晕,真差劲,听说平京市和淞沪市,都有地铁,就是地下铁路呢,在城市大楼底下跑火车,乖乖,又快又稳呢。”李维维一脸的艳羡,“松哥你说,咱浮梁市,啥时候能有地下铁路?” 地铁这玩意,池桥松非常熟悉。 上辈子上学上班没少坐。 他淡淡说道:“省会柴桑说不定十几年后有机会,浮梁市就算了,人口、经济都不达标,修地铁纯属劳民伤财。” 李维维小声附和:“也是,咱们朱大元帅最爱的是挖矿,对修路没兴趣。” 在报纸上,朱大元帅最近得了一个新外号——矿帅。 劳师动众勘探彭蠡地区的矿产,还真给勘探到不少资源,有煤矿,有铁矿,有钨矿,有气矿,还有稀土矿。 于是出台好几项开矿计划。 正在准备拉壮丁,征调民工前去挖矿。 放在以前,老池家恐怕又得提心吊胆,生怕再有人被拉壮丁——当初池父池母被强行拉壮丁,足足干了六年苦役。 如今池桥松晋升力士,家人就有了免除苦役的资格,再不用被拉壮丁。 “挖矿也是好事,说明朱大元帅准备扎扎实实扎根彭蠡地区,应该会大力建设而不是只顾着招兵买马敛财。” 两人说话都很小声,防止被旁人听了去。 大夏民国的政治态度比较高压,讲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以尽管民众很热衷讨论时政,却得小心翼翼。 … … … 从车站直接坐上黄包车,去了浮梁市唯一的动物园。 到地已经快十点钟,动物园早就关了门,李维维哐当哐当敲响门卫的大门,走出个骂骂咧咧的老头子:“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园子早关门了,看个屁的大马猴!” “大爷,是我,还记得我吗,之前说好的,钱我带来了!”李维维掏出一捆毛票子,得有三十多块钱。 “原来是你小崽子。”门卫老头手疾眼快,一把拽过毛票子,又狐疑的打量起两人,“你别告诉我,你身边的毛小子就是你说的力士?” 李维维昂首:“当然是了,我松哥可是天才。” 池桥松配合的掏出力士证。 门卫老头仔细看过,这才开门:“是力士就好,老虎笼子我给你们开,但是被咬死了我不负责,另外,把老虎打死、打伤,你们都要赔钱。” “明白,抓紧时间吧。” 池桥松来动物园,就是为了亲自感受老虎。 他修炼《猛虎大力拳》,总是得形不得神,于是就想着亲自感受老虎。可是从一道坎到十道坎跑遍了,都没见到老虎,豹子也没见着。 村里倒是有养猫的,可看那玩意也看不出啥,只好来动物园碰碰运气。 笼子里的老虎也是老虎,说不定直面一番后,就能悟出《猛虎大力拳》的神采。 门卫老头把笼子门打开,又不放心的叮嘱一遍:“说好了啊,我要锁门的,你在里面被咬死了我不负责,伤了老虎你们要赔钱。” 池桥松点点头。 大踏步走进老虎笼子。 也不能说是笼子,是一个小型老虎园,里面只有一头养得骨瘦的老虎。此刻老虎正在水泥房子里睡觉,周围一股尿骚味。 啪嗒。 门卫老头迅速落锁,和李维维等在笼子外。 池桥松掩了掩鼻子,直接走进水泥房子,昏黄的灯光照亮之下,可以看到正在呼呼大睡的骨瘦老虎,鼾声四起。 长期养在笼子里,这头老虎的警觉性已经丧失。 等待池桥松稍一跺脚,骨瘦老虎就猛地醒来,并迅速爬起来,跳着脚步躲到墙角,目光浑浊的注视着池桥松。 它似乎还有些迷茫,不明白这么大个人,怎么来到自己面前。 这也没到饭点啊! 第三十七章 腰马合一 一人一虎。 在尿骚味中互相对视。 老虎躲在墙角,身体转来转去,似乎有进攻的欲望,但又不敢进攻。 最终是池桥松受不了这股尿骚味,主动上前一步,老虎才应激反应,直接人立起上半身,双掌轮流拍击。 身体骨瘦,虎掌却巨大,爪子明晃晃。 砰咚! 池桥松一双铁拳递出,迎着虎掌就是快速两拳格挡,稳稳接住老虎的拍击。这头骨瘦老虎的力量很大,可惜比游山鼓、镇殿侯、美女蛇还要差一大截。 拍击无果。 老虎果断后退,跑出了水泥房子。 池桥松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仔细观察老虎的每一个动作,见到老虎往后退,他就直接冲过去逼迫老虎进攻。 两道身影在园子里翻飞。 外面门卫老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屁股,看到里面的景象,浑浊的眼眸中有一丝丝追忆闪过,幽幽叹道:“武道……就是强啊。” 李维维也叼着一根烟,与有荣焉的接道:“那可不,力士力士,力有千斤,打一头老虎轻轻松松,也就是山里找不到老虎,我松哥才来动物园打虎。” 这时门卫老头扯嗓子喊一声:“小伙子,别把老虎打伤了。” 他完全看出来,老虎是没能力伤害到池桥松的,就怕池桥松发力过猛,直接把老虎打死,到时候会很麻烦。 哪怕池桥松赔了钱,动物园这边,也会开除门卫老头。 笼子里。 池桥松忽地抓住老虎尾巴,再一脚踹中老虎屁股,直接刺激起老虎的凶性。被几次三番戏耍,饶是这头老虎被关得麻木,也难免找回一丝丝怒意勃发的野性。 “吼!” 虎吼一声,纵身扑击。 那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它虎啸山林的时代,整座山头全都是它的猎物。被人类捕捉回来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舒展身体。 “好!”池桥松双眼一亮,总算看到一丝丝猛虎雄风。 他不慌不忙应对,双脚飞踢,将骨瘦老虎的所有攻击化解,然后试着打出《猛虎大力拳》中的招式。 一拳一脚。 依然徒有其型。 但力士境的明劲勃发,攻击力浩浩荡荡,砸得骨瘦老虎嗷嗷乱叫。 刚聚起的那点雄风,迅速萎靡,开始在笼子里左突右窜,不敢与池桥松正面扑击。池桥松才找到一丝丝感觉,不想放弃,便追着老虎揍。 不伤它,但皮肉摩擦难免。 直把笼子外面的门卫老头,看得猛吸烟屁股:“轻点,轻点,你再打老虎就打死了!” “哪有打死老虎,我松哥力道掌握的刚刚好。”李维维将他拉住,“老头你别打扰我松哥,老虎死了我们赔钱!” 门卫老头长叹一声,抽着烟屁股默不作声。 半个小时后。 池桥松气喘吁吁,骨瘦老虎更是趴在地上动都懒得动,它算是明白了,在这个人类面前,自己跟一只小猫没区别。 “呼。” 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池桥松稍作休息,上前一步提溜着老虎后颈脖子,将它直接提起来:“再跑两步,我就差一丝丝感觉了。” 老虎有气无力的反击。 虎掌胡乱扑击。 动作神态都软弱无力,其中属于老虎的神韵却是真实存在。 池桥松一边观察一边模仿,不觉之间打出一拳,是《猛虎大力拳》中最平常的一招黑虎掏心。拳头直奔骨瘦老虎的顶门而去。 腰马合一。 拳风呼啸。 骨瘦老虎只觉得恶风扑面,仿佛间回忆起当年,它与另一只老虎争夺配偶时的战斗。它当时就激发起一股凶性,但是浑身无力,难以做出任何抵挡。 只能虎目圆睁,看着拳头临近。 要是砸实了,绝对能把头骨打裂开。 但是。 拳风压倒顶上毛发时,却被池桥松硬生生的止住,他看着骨瘦老虎,微微一笑,直接收拳站定,再转身走到笼子门口。 门卫老头扔掉又一根烟屁股,眼巴巴的看着他。 “大爷,把门打开吧。” “哎,好。” “松哥,妥了没?” “妥了。” “哈哈,厉害厉害!”李维维马屁奉上。 池桥松转身看了一眼笼子里直喘气的骨瘦老虎,示意李维维拿点钱出来,递给门卫老头:“大爷,劳烦买点上好的水牛肉,给这头老虎加个餐。” … … … 翌日清早。 两人在浮梁市转了转,这座城市最高的是鼓楼,有十几层高度。 比起地球上的林立高楼,大夏民国显得有些破败萧条,属实是年年军阀混战,让各地经济没法做大做强。 气包车是最常见的汽车,精致的小轿车偶尔可见。 但是没有牛车马车,牛马车被禁止驶入浮梁市区,所以黄包车和倒骑驴泛滥,走街串巷的都是黄包车夫和倒骑驴师傅。 “市立国术馆,大门可真壮观啊!”李维维感慨。 现在两人来到浮梁市立国术馆大门前,可以说这里就是整个彭蠡地区的武道圣地,只有这里才有教授大师级武功的资格。 当初墨坎县讲武堂的罗首席,就是因为突破大师境,才调入市立国术馆当教授。 朱大元帅家传的《魁斗枪》,也是送来这里收藏、教学。 “确实壮观。” 池桥松远远看着。 市立国术馆的大门前,有警卫员站岗,闲杂人等不允许靠近。 “松哥,你准备考市立国术馆吗?”李维维忽然问道,“还是说郝首席,会直接推荐你过来进修?” “不清楚。” “你应该多往郝首席家里跑,郝首席手里可是有直接推荐名额啊。” “或许吧。”池桥松淡淡敷衍。 他并不是那种喜欢跑关系走后门的性格,郝伯昭虽然给了他家的地址,可他并不常去,总觉得去了别扭。 去了他家。 郝伯昭的老婆,把他当短工一样,随便安排干活。 说是请教武学上的问题,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干活,剩下一点时间,也被郝伯昭的女儿占去。年满十七的郝苏妍,人长得马马虎虎。 不是让他帮忙带奶茶,就是帮忙买蛋糕。 关键还不给钱! 李维维对此并不知情,自顾自说道:“我要是能拜郝首席为师,我就住在他家,天天端茶倒水伺候着,迟早郝首席会给我推荐名额……松哥,这可是市立国术馆啊!” 朱大元帅曾经允诺,讲武堂出类拔萃的下士三境学员,可以推荐进入市立国术馆进修。 这个推荐名额,就掌握在首席讲师手中。 不过。 郝伯昭从未在池桥松面前,提过这个名额。 第三十八章 白虹剑 浮梁市立国术馆,谢绝参观,哪怕池桥松有力士证也不行。 所以中午吃完饭,两人就坐上气包车返回墨坎县。 李维维继续回讲武堂厮混。 池桥松则赶回家里。 “大哥。” “大哥。” 池桥武和池小芽,都来迎接他,两岁的池桥东也跌跌撞撞往外走。 弟弟妹妹都亲近他,当然更多是为了池桥松带回来的零食。尽管池桥松已经换人,但对于弟弟妹妹他依然很关心,每次外出都会买点零食。 “去玩吧。” 散了零食,也把弟弟妹妹打发走。 他心理年龄都二十四五了,自然不愿意跟小屁孩一起玩。 “还去田舍吗,马上就吃晚饭了。”二婶系着围裙,见到池桥松出门,不由得喊道。 “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 “那你跟你二叔一起,他在田舍呢。” “好。” 后山田舍,已经有三亩大棚,是老池家的重要投资产业。所以不管池桥松在不在家,池父和二叔都要留一个守着田舍。 “小松,你回来了。” “是的,二叔。” “那个月桂树,开了一朵小黄花,真有意思呢。”二叔说着他的发现。 池桥松闻言,顿时心中有底。 浮梁市动物园一行,还真给他从骨瘦老虎身上,摸到了《猛虎大力拳》门窍,把拳法的一丝神韵练出来。 “二叔你坐着,我过去看看。” “好嘞。” 独自走到月桂树面前。 枝叶之间果然隐约露出一朵小黄花,目光集中上去,就能看到整个月桂树的信息:“《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猛虎大力拳》凝聚1%……” 一如期待。 《猛虎大力拳》果然开花。 没说的,池桥松立刻洒下一包肥料。 小黄花迅速盛开到极致,然后开始凋谢,但果子却只长出米粒大小就停下来,再看信息,《猛虎大力拳》从1%进度凝聚到26%进度。 “和《紫霞清尘》一样,需要四包才能成熟。”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内功比外功难度大,所以需要肥料多。同理,大门槛功夫比横练入门功夫难度大,自然所需肥料也更多。 将肥料库剩下两包全部洒下去。 《猛虎大力拳》立刻凝聚到76%进度,果子也渐渐长大、发黑,再有一包就能成熟。 “我日常练习,应该也能增加进度,不过这样增速恐怕非常缓慢,不如直接使用肥料来得干脆利落。” 所以对《猛虎大力拳》的苦练,止于今日。 接下来只需日常维系,以及寻找新的大门槛功夫修炼,等待十月份凝结新的肥料,就能《猛虎大力拳》大成。 “届时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借机突破力士境,进阶勇士境?”他默默思忖。 在修炼《猛虎大力拳》相关的记录中,有的武者直接依靠《猛虎大力拳》进阶勇士境,但非常罕见。 他自忖武道天资有限,恐怕难成百里挑一的幸运儿。 “二叔。”回到田舍。 “咋了?” “我用秘法催熟,月桂树的小黄花,已经结果。你跟我爸别忘了照看好,别给桥武、墨山他们摘了,也别给小动物偷吃了。” “这我晓得,这三棵灵根可是咱家的大宝贝,小松你尽管放心。”二叔拍着胸脯保证。 至于池桥松所说的秘法,他没有探寻。 池桥松有奇遇。 这是池父常对他念叨的事情。 所以照顾好三亩地大棚,其它什么事都听池桥松安排就对了——大夏民国山精鬼魅之事常发生,民众对此都习以为常。 尤其是《狐报》之类的花边小报,最喜欢写武道强者的奇遇故事。 今儿个这位大帅吞服天材地宝境界飙升,明儿个那位将军收留狐狸精红袖添香,后儿个又有富公子被邪修用法术暗害。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实际上普通人很难遇到这些事,只是因为幸存者偏差的缘故,导致类似故事泛滥成灾,仿佛每天都在上演。 临吃晚饭时。 池桥松拎着水桶,给七彩葫芦藤浇点水。 顺便看看七色葫芦的生长情况:“红葫芦孕育13%,橙葫芦孕育4%,黄葫芦孕育1%,绿葫芦孕育1%,青葫芦孕育1%,蓝葫芦孕育1%,紫葫芦孕育1%。” 距离移植那天,过去一个多星期时间。 七个葫芦灵宝当中。 仅仅只有红葫芦、橙葫芦各自涨了一点进度,剩下五个葫芦都没有增长。按照这样的进度,别说秋天过去,就算是冬天过去,也不一定能成熟。 “算一个星期涨一点进度,一年五十二个星期,也才勉强过半进度。” “换句话说,这些个葫芦,每个都要两年时间成熟?” “不对。” 池桥松看着七彩葫芦藤上的小花,皱眉思索:“这些小花,保持1%的状态已经很久了,两年时间未必足够它生长。” 想要葫芦灵宝成熟,得等更多时间。 可惜外灵根不能用肥料加速。 只能慢慢等。 … … … 九月底的夜晚,风吹起时会感觉到一丝丝凉意。 池桥松一边研究《云笈七签》,一边等待十月份的到来。在这期间,他依然时不时跟着郝伯昭学习《猛虎大力拳》。 但却不再去请教徐景阳。 而是找到庚申七班的管教老师孔宏才,送了一点礼后,开始学习《白虹剑》。 孔宏才想要教他《六合螳螂手》:“我从徐景阳处知晓,你现在学《猛虎大力拳》遇到阻碍,所以想换武功。 老师我年轻时也遇到过一样问题,《猛虎大力拳》虽是《疯牛大力拳》进阶,但风格迥异并不兼容。 所以我苦练《六合螳螂手》,果然让我顺利进阶勇士境。 现在我推荐你也学这门功夫。” “老师,我还是想学《白虹剑》,我有《禹剑》基础,想学一点兵器功夫傍身。”池桥松有自己的坚持。 《六合螳螂手》与《猛虎大力拳》有太多重合,没必要浪费时间、浪费肥料。 他又不是真的练不成《猛虎大力拳》。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耐不住寂寞,社会上的亏吃得少啊。”孔宏才叹气,不过他对池桥松还是很不错的。 毕竟这是他带出来的优秀学员。 又没少送礼,所以点头答应下来:“行吧,我教你《白虹剑》。这门功夫修炼高深可定武士境,杀伤力十足……可惜难度太大,我练了快十年,还没破开屏障。” 池桥松眼神坚定:“我就学这个!” 第三十九章 难成大器 噌啷。 剑刃从剑鞘中拔出,池桥松手握铁剑,神情严肃。 与当初修炼《禹剑》不同,孔宏才教学《白虹剑》直接使用铁剑,用他的话说:“《禹剑》那是孩子玩的,《白虹剑》是杀人技,杀人技哪有用木剑去练的。” 他先舞一套剑法招式。 随即将暗劲导入铁剑,顿时剑刃上金铁声自吟:“你现在只掌握明劲,力量刚猛而不知收敛,学起来只怕更困难。” “我有时间,不怕困难。” “也对,你毕竟还年轻。”看着池桥松稚嫩的脸,孔宏才不由得心下感慨。 他教了池桥松很久,见多了池桥松当初笨拙的练习,似乎内心里一直没把池桥松当做天才,甚至连优秀都算不上。 然而考虑到池桥松十五岁的年纪,怎么说都是武道天才一流。 因此他教学更加认真起来:“武道最重自信,这一点你做得很好,保持下去。” “我会的。” “今天我们先学《白虹剑》第一式,白虹贯日……这招剑法照应古时典故,讲究刺客报恩搏命一击,安排在第一式,就是注重这股有去无回的气势。” 剑招姿势平平,唯独在劲力上的运用,精妙繁芜。 孔宏才自身武道或许一般般,但教学时思路比较清晰,解说非常到位:“你只会明劲,这第一式正合你味。基本上前几式都重一往无前的气势,往后慢慢有来有回,演变为以退为进,那时候不懂暗劲将会加倍困难。” 这反而正合池桥松之意。 他有月桂树,肥料到位直接大成,这种明劲、暗劲节奏清晰的武功,反而更适合用来突破:“老师我学得慢,第一式您慢慢教如何?” “不怕你学得慢,只要你学得进去,迟早能学到精髓。” “我练武别无所长,唯有勤奋二字牢记于心!” … … … “你跟孔宏才学《白虹剑》了?” 首席讲师办公室里,郝伯昭板着脸看着池桥松。 才学了《白虹剑》没几天,池桥松就被郝伯昭发现,虽然讲武堂并不禁止学员修炼其它武功,可是也不鼓励学员乱改武功。 “老师,我并未放弃《猛虎大力拳》,只是学一学《白虹剑》借鉴一二。” “荒唐!” 郝伯昭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呵斥道:“你懂什么叫借鉴,没学会走路就想学跑步,你以为武道是过家家吗。 连这点恒心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走得更远。 《猛虎大力拳》你不练上三五年,凭什么觉得这门功夫不适合自己。 你能几个月就进阶力士境,是不是就以为,再过几个月你就能进阶勇士境。然后三五年后武士境,甚至大师、大宗师都向你招手? 简直痴人做梦。 比那些大家族的子弟,你差得远了你可知道,池桥松,你在墨坎县讲武堂算个人物,去了外面你狗屁都不是! 狗屁你可知道!”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池桥松脸上难免有些尴尬,他倒不是恼羞成怒或者畏惧退缩,毕竟他清楚郝伯昭骂自己,才是尽了老师的职责。 但被这么骂,终究有些不忿。 他深呼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淡然回道:“老师,我会坚持《猛虎大力拳》苦练不缀,但《白虹剑》我也依然会借鉴。” “你!” 郝伯昭大怒:“脑子不灵光是吧,我跟你说了半天,你屁都没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也明白老师是为我好,但我的武道,我自己很清楚。”池桥松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资质其实差劲,但胜在悟性不错,多学多练才是出路。” 很少见到有学生或者徒弟,敢顶撞自己。 甚至还坚持己见。 郝伯昭有些被噎住,半晌才说道:“本以为你灵活的很,能听人劝,没想到你也是一根筋…… 支部会议上,已经原则通过你的入社申请,接下来会把你列入观察社员名单,对你进行观察考核。 你这样三心二意练武,是武道禁忌,考核组很有可能对你打叉,知道吗?” “考核组?” 池桥松对结社一事并不清楚,也不是很关注,考核组是他第一次听说。 不过他对此并不紧张,轻松说道:“老师,十月份就能见分晓,或许那时候我会给您交一份满意答卷呢。” “我满意不满意无所谓,我教你武功也不求你回报什么,考核组满意,才是对你人生的负责。” 挥了挥手,郝伯昭有些意兴阑珊:“行了,讲武堂收学费教武功,你也不是我徒弟,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大家意见不合。 没必要再多聊,十月份就能见分晓,所以池桥松不着急:“我回去了,老师。” 等池桥松离开办公室,郝伯昭长叹一声,也起身离开。 他等来讲武堂首席讲师职位,怎么说也想要有一番作为。池桥松以农民之子身份,十五岁进阶力士境,是一棵值得栽培的苗子。 所以他从内心里,希望池桥松能有所成就。 眼见池桥松武道上三心二意,他难免受到影响,总有口气不顺畅——要是换成是他徒弟,早铁棍子挨在身上了。 一路气闷回到家中。 老婆刚刚打完麻将回来,见他气呼呼便问道:“怎么了,又跟县里面的人吵起来?” “吵什么吵,大家再心不合面上也和和气气。” “那你气什么?” “气讲武堂,半个好学员都没有,去市里开会都丢脸。”郝伯昭没好气回道。 他老婆好奇问道:“不是有池桥松吗,你都让他来家里了,我还以为你要收他当徒弟呢……这小子性格还好,就是干活磨磨唧唧的,感觉老大不愿意一样。” 郝伯昭并不愿多说。 只是敷衍一句:“难成大器。” … … … 与老师郝伯昭发生了不愉快的争执,并不耽误池桥松的生活节奏,依然是抽空去讲武堂学习《白虹剑》,其它时间都在一道坎呆着。 打猎,看书,练武,教拳。 一晃十月终于到来。 肥料库中盼来了新的一包肥料,当时池桥松就把肥料洒在月桂树上,看着代表《猛虎大力拳》的果子成熟。 摘下,吃掉。 随后身体四肢百骸涌出一股股暖流,无数练拳的经验塞进脑子里,在他眼前化作一幅幅画卷,深刻进记忆。 身体不由自主跟着运动起来。 第四十章 力士境上上等 挥拳,扑身。 池桥松跃出大棚外面,在空地上化身一头猛虎,拳脚招式都蕴含着老虎搏击的韵味。 一套《猛虎大力拳》行云流水施展开,浑身热气腾腾,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钻来钻去,此等难受感觉,更刺激他狠狠挥拳击打。 砰咚。 又是一棵老槐树遭了秧,被他乱拳打断,断成一截一截。 “喝哈!”池桥松打断一棵大树,再寻另一棵大树,双臂骤然化作猛虎前肢,虚影显现后又绽放开来。 他此刻不仅带上了猛虎的韵味,更是显现出猛虎的虚影。 拳脚身法依然在提升,蚂蚁钻身的感觉也依然在持续,四肢百骸不断涌出沛然之力,化作勃发的明劲。 明劲不是普通的力道,而是一种增幅之力。 激发明劲,力道倍增。 所以一名力士境武者,可以单挑几十名、上百名普通壮汉,并轻易胜出。拥有明劲的武者,与普通人在力量上,有着本质的差距。 力量飞涨。 池桥松已经全然陶醉于练武打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焕然一新,悄然攀登到高峰。 黑虎掏心,白虎献爪,猛虎回头,怒虎穿林,恶虎出洞,狂虎打滚,伏虎待食,幼虎苏醒,虎仔伸腰,虎王显威…… 一套结束,新一套又开始。 足足三套《猛虎大力拳》施展开来,当最后一招“纵虎归山”打出,池桥松的背后一头猛虎虚影显现。 这头猛虎虚影,并未立刻隐去。 而是回头看了一眼池桥松,接着才缓缓散去。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在猛虎虚影消失这几十秒钟,池桥松的身体发出阵阵脆响,身量竟然硬生生拔高几分,从一米七五长到了一米八。 还是很瘦,但衣服下面都是肌肉,放松时微微起伏,用力时虬结盘龙。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池桥松闭着眼睛。 静静体会。 《猛虎大力拳》从摸着门窍到大成,带给他太多的冲击,那些年深日久的修炼,深深刻在记忆之中。 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神妙无比。 仿佛自己真的已经修炼《猛虎大力拳》一辈子,点点滴滴的细枝末节都那么清晰。力量完全灌注身体中,却无半点不适。 良久。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可惜。” 一朝《猛虎大力拳》大成,将他的境界根基夯实,却依然止步于力士境,距离勇士境还要差上一段距离。 算起来应该是力士境上上等。 “果然我不是什么万里挑一的天选,修炼《猛虎大力拳》并不能破入勇士境。” 没能破境让人可惜,但池桥松并未因此受到多少打击,他本就不是天才,这副身体的武道资质很差。 拥有薄田金手指,肥料到位什么武功练不成,大宗师迟早的事。 不必急于一时。 淡淡一笑。 他复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不如趁热去见见老师,两个月时间练成《猛虎大力拳》,这下不会再埋怨我另修《白虹剑》了吧。” … … … “妈,摘点新鲜蔬菜,我去趟老师家里。”池桥松回到家里,“不过我得先去买套衣服,旧衣服都不能穿了。” “旧衣服咋了?” “你看。”池桥松把手脚伸着,给池母看。 身高骤然拔高到一米八,之前的衣服袖口、裤管都短了,把手腕和脚腕露外面。 池母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啊,早上穿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武道有所成就,身体得到了强化,就长高一些。” “哎呀,这是好事,好事。”池母非常高兴,“赶紧去买一身新衣服,多买几套,我儿子长成大人了……手里面钱够吗?” “够的。” 这阵子没少打猎,攒了不少钱。 去县城里随便找个成衣店,T恤、衬衫、裤子见样选了两套。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新衣服,配上一米八的个头,池桥松更显帅气。 他本就长得清秀,好吸引女孩子。 这一次走在路上,回头看他的女性更多,甚至有大妈路过,还会故意小声其实声音并不小的评头论足:“这小伙子长得俊,真招人稀罕。” 若是再拾掇个精神的发型,那就更吸引眼球了。 不过这多少有违池桥松低调做人的风格。 “哎,小兄弟。” 有人喊了一声。 池桥松刚回过头。 来人便顺势递过来一张名片:“鄙人浮梁市大发影视公司星探,小兄弟气质不错,我公司最近新开一部戏,需要年轻帅气男演员,有无兴趣来面个试?” “你觉得我合适?” “当然,我这双招子毒得很,《米饭一家亲》看过没,里面女主角刘莹就是我发掘的,她现在很红,江右电视台综艺常客。” “不认识。” “啊呀,刘莹你都不认识啊?” “我家没电视。”池桥松实话实说,电视这种奢侈品,农村人还真看不起。 现在老池家处于创业阶段,生活拮据,还没到享受的时候。所以家中一件大点的电器都没置办,最贵的电器大概就是电饭锅了。 “没电视不要紧,来我们公司面试,成了选你当男主角,一部戏的钱够你买十台大电视,还是彩电!” 池桥松将名片揣进兜里:“我会考虑的。” 来人劝道:“考虑时间短一点,戏可不等人,一旦选别人你就没机会了。小兄弟要把握住,尽快来找我,我只在墨坎县住一个星期。” “好的。” 被星探看中。 这让池桥松心中略显得意,上辈子他曾幻想过,自己成了明星该何等风光。大夏民国也有影视产业,明星自然不少,但地位要低下很多,属于被人鄙视的戏子范畴。 当然在哪里都是笑贫不笑娼。 戏子地位再低,只要出了名赚了钱,一样受到追捧。 文人墨客、军阀巨头,最喜欢追逐戏子中的名角,一掷千金搏美人一笑,然后想尽办法娶回家当姨太太。 男明星也一样,会有名媛小姐贵夫人,疯狂应援捧场。 不过需要注意不要越线,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套上麻袋,扔长江里喂鳄鱼去了——武道强人的手段向来粗暴。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池桥松回到家就忘了。 他带上一袋子新鲜蔬菜瓜果,骑着二叔的二八大杠,直接去了老师郝伯昭的家里。 第四十一章 浇水 郝伯昭家住在滨溪庄园,这个小区沿着一条小河分布,都是独栋别墅。 原本别墅外面是草坪,但现在基本都被住户开辟为菜园子,自家种菜吃。郝伯昭家也不例外,圈了好大一片菜园子。 叮咚。 池桥松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个老佣人,见到池桥松客客气气的招呼:“池少爷来了。” “许妈。” “快进来吧,我给您泡茶。” 时间是上午,郝夫人还没去打麻将,就在客厅里织毛衣。见到池桥松来了,也只是看在一袋子新鲜果蔬上,才淡淡的招呼一声。 随即又说道:“对了,小池,菜园子里新种的麻薯干得很,你去打水浇浇。” 一来就让干活。 池桥松淡淡说道:“师母,我找老师有事,老师在家吧?” “你老师在书房写文件,别打扰他,先去菜地浇水,浇完水你再过来。”郝夫人又强调一遍去干活。 池桥松嘴上答应一声:“好。” 实际上却径直上楼去了书房,只听见郝夫人在楼下叫喊:“哎、哎、哎,我说话你没听到是吧!” 他不理会,敲响书房的门。 好一会,才传来郝伯昭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 郝伯昭站在桌子前,正拿着毛笔在旧报纸上练字,尽管他是一名武士境武者,读书不多,但一手毛笔字写得不错。 基本上大夏民国的武者,并不是纯粹只会练武,琴棋书画诗酒花都会沾一沾。 “老师。” 池桥松出声。 郝伯昭继续练字,慢吞吞的应道:“没去讲武堂学武?” “下午我再去练练剑。” 听到练剑二字,郝伯昭不由得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想清楚了。” 说完。 他将毛笔搁起来,看向池桥松,想着能救还是要救一救,便严厉说道:“《猛虎大力拳》不难练,你现在觉得难练,是因为你练的时间短。 也不要觉得《白虹剑》会好练,好练的话,没见他孔宏才破入武士境。 如此轻易动摇,是你心性不稳的表现,现在也许你不明白,但你要记住老师不是在害你。 我当初也是练了半年,才找到一点感觉,几年下来彻底练成。你做好一年时间苦练的准备,《猛虎大力拳》肯定能练会。 三年之后再看,是不是能夯实力士境的基础。 不行你也才十八岁,再换武功不迟。” “老师,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池桥松诚恳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郝伯昭直接打断,呵斥道,“我都跟你说了,《猛虎大力拳》要练几年,老师我也是练了几年才练成,你怎么就不听!” “额……” 池桥松等书房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我是说,我已经练成《猛虎大力拳》了。” 郝伯昭明显一愣,似乎没听清:“讲什么?” “我已经练成《猛虎大力拳》。” “你练成了?”郝伯昭脸上表情,快速闪过诧异、怀疑、不理解等诸多神色,半晌才说道,“你莫不是想忽悠我吧?” “怎么会,我确实练成。” “你打一趟……这地方不行,你跟我来。”郝伯昭半信半疑,直接走出书房。 池桥松也跟着下楼。 楼下沙发上织毛衣的郝夫人,见到自己丈夫,立刻告状:“老郝你看看你是怎么教学生的,我让小池去帮忙菜地浇个水,他当耳旁风。” 池桥松闻言,面色平静。 郝伯昭则摆着手说道:“你先歇歇吧,我跟小池有事。” 郝夫人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忙完了,别忘了让小池去浇水。”学生、徒弟帮老师干活,属于当下的风气。 很多学徒住在老师家里,就是个不拿工钱的长工。 来到菜园子里。 郝伯昭说道:“就在这里打一趟拳,我看看。” “好。” 千言万语不如行动,池桥松直接练起《猛虎大力拳》,当双拳打出猛虎前肢的虚影时,郝伯昭已然震惊。 等到最后一招纵虎归山,打出停顿好几秒种的猛虎回头虚影时,郝伯昭更是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收拳立定,平复气息。 池桥松淡淡说道:“老师。” 郝伯昭努力压下自己的惊骇情绪,放松脸上的神经,让自己显得淡定一些:“不错,确实已经练会《猛虎大力拳》。” “我可以接着练《白虹剑》了吗?” 搁在之前,郝伯昭估计要暴怒,但此刻他平静的回道:“可以练,不过,跟着老师我练《泼风快刀》不是更好,当初我就是靠着《泼风快刀》定级武士境。” 池桥松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那我可以一起练吗?” “额……”郝伯昭有些语结,想了想池桥松此刻的表现,最终还是点头,“你有你的武道坚持,老师不会干预。” “谢谢老师。” “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学生,想学什么武功老师都会教你。走吧,回家喝茶,我们再聊聊《猛虎大力拳》的细节。” 震惊、尴尬的气氛已经散去,温和的氛围开始传递。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别墅。 郝夫人见到后,没好气说道:“怎么小池还不去浇水?” 郝伯昭将脸一板,纠正道:“你说的什么话,小池是过来向我请教武功的,又不是来家里帮干活的,以后不要什么事都让小池干,自己没长手脚吗。” “我……”郝夫人有点发蒙。 睁大眼睛,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前面两个月,池桥松过来也没少被指使干活,甚至有些还是郝伯昭亲自使唤。 郝伯昭不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好了,你别织毛衣了,赶紧上街去买点菜。中午下厨房帮许大姐打下手,整一桌好菜,我要跟小池喝一杯。” 看到旁边姿态轻松的池桥松,郝夫人有些抹不开面子:“我没时间,要去接丫头放学。” “她都多大人了,比小池都大两岁,还要你去接。别磨蹭了,赶紧去买菜。” 打发走郝夫人,郝伯昭把池桥松带去书房,详细聊起《猛虎大力拳》的修炼。郝伯昭武学经验丰富,说起修炼上的要点,鞭辟入里。 两相比对,让池桥松更快消化塞进脑海中的信息。 对《猛虎大力拳》的理解,彻底完成。 郝伯昭指点道:“你练成《猛虎大力拳》之后,不要停缀,仅需修炼,争取把境界层次提上来。差不了多久,应该能稳在力士境上三等。” “我明白。” 实际上池桥松已经有力士境上上等实力,毕竟他是吃果子修炼,武功一步到位,无需打熬身体的时间。 但这不必多言。 第四十二章 得罪人 “难怪刚入门我就发现,你长高了不少,武道对人的改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都是老师您教得好,我才有机会突破。” “也是你自己的努力。”郝伯昭高兴的眯起眼睛,语气愈发的温和,“在讲武堂里,你是最争气的学员,我没看错你。” 一顿饭,带小酒。 师生两人聊得尽兴。 郝夫人也渐渐回过味来,明白郝伯昭对池桥松态度前后翻转的原因。原来是池桥松两个月时间练会《猛虎大力拳》,将郝伯昭惊到了。 她不由得跟着转变态度,笑着夹菜给池桥松:“小池尝尝这个青椒炒蛋,师母亲自抄的呢。” 不一会又骂起女儿郝苏妍:“这丫头,就知道贪吃,也不知道陪你小池师弟喝杯酒……小池,跟你师姐喝一杯。” 郝苏妍偷眼看了看池桥松的脸。 害羞的神色一闪而过,端起酒杯与池桥松碰了碰杯子,不好意思说话,抿了老大一口白酒,差点呛着。 以往就觉得池桥松有些小帅,今天竟然帅到她都不敢直视了。 … … … “听说你被郝首席骂了狗血淋头?”孔宏才坐在椅子上,一边抠脚丫,一边嘿嘿笑道。 与池桥松相处久了,习惯了池桥松的成熟,他已经不摆什么老师架子,加上经常吃池桥松送来的果蔬、野味,说话愈发随意。 “没有啊。” “别装了,郝首席办公室里面发火,外面都能听得见。” “只是当时有一点小分歧。” “是跟我练《白虹剑》的原因吧?”孔宏才一副了然的表情,“武者门户之见,看来当了首席讲师也免不了啊。” “这倒也没有,郝老师要教我《泼风快刀》,也没限制我学《白虹剑》,只是交代我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风大,别闪了舌头。” 池桥松微微一笑,并不多说,只是说道:“孔老师,赶紧教学《白虹剑》吧。” 跟着孔宏才学《白虹剑》,跟着郝伯昭学《泼风快刀》,池桥松接下来在讲武堂的习武生活,十分惬意。 … … … 十月中旬,天气转凉。 一道坎的早晚都有露水开始凝结,三亩大棚也将塑料皮蒙起来,大棚里的温度暖暖和和,蔬菜生长一点不受影响。 大棚外面,池父和二叔正在开垦新田,为将来盖第四亩地大棚做准备。 池母和二婶,则在大棚里忙碌,把一些老菜叶子摘掉。这些老菜叶子、烂菜叶子虽然人不能吃,但可以喂鸡喂鸭喂鹅。 今年老池家只喂了十几只鸡,明年家里准备鸡鸭鹅都喂起来,而且还准备养几头猪。 “汪汪!” 山路上传来狗叫声。 是池桥武牵着大黄狗,来后山玩耍,斗鸡遛狗是农村娃的标配。温墨山跟在后面,用铁棍推着一个铁圈子滚动。 因为要学武,小姑来回接送不方便,加上老池家的饭菜好吃,小姑干脆就把温墨山寄养在这边。 两个一般大的小屁孩,山上山下乱逛,身体比城里小孩结实很多,加上有《疯牛大力拳》、《禹剑》打底,从没生过病。 “爸,爸!”池桥武到了篱笆墙外,就开始大喊。 温墨山也跟着喊:“大舅!” 池父放下锄头:“啥事?” “二爷爷过来了,找爸你呢。” “你二爷爷来了?”池父说着将锄头放下来,“二子,我回去一趟,看是啥事。” 二叔头也不抬的说道:“能有啥事,肯定是拉壮丁的事,知道咱家小松是力士,都把歪主意打来咱家了。” 大棚里的二婶听见了,伸头出来喊道:“大哥,可不能胡乱应承,平日里也没见他们献殷勤,咱家人自己都不够托庇的。” 实际上二婶心里有气。 朱大元帅在彭蠡地区开矿山,需要众多壮丁,几乎整个治下三市二十二县——原本十九县,今年又占了瓯阀三个县——都因为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 二婶有个表亲哥哥,也被拉壮丁。 便想要托庇过来,借助池桥松的力士之名,逃掉分担的苦役。 但是池父和二叔没同意,觉得池桥松能庇护老池家自家,就已经很不容易,托庇人数多了,迟早要挨挂落。 因此二婶有些挂不住面子。 听了二婶的气话。 池父不好说什么,二叔却不客气:“就你话多,干活都堵不住你嘴,菜叶子摘够了就去喂鸡!” 二婶瞪眼回骂:“我不能说话,就你能说话,你看把你能的!” 两人斗嘴时间,池父已经下了山。 见到二爷爷后,果然没有意外,二爷爷就是来找关系托庇壮丁名额:“修田,二伯也是没办法,小玉刚怀上孩子,真离不开修山。 现在上面点了修山的壮丁,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了。 修田,你家小松是有大出息的孩子,他是力士,家人能免除苦役,你就帮帮二伯,把修山的名字添上去吧。” 说着,二爷爷将一袋水果递过来。 池父一边推辞水果,一边诉苦:“不是不帮,二伯哎,你不知道这一次上面有多严,实在是不敢乱来啊。” “修田,你跟修山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就帮个忙吧。” “真不行的大伯,要是修山名字填上去,就得把修园名字划掉……我要划掉修园名字,玉萍得跟我拼命的。前两天玉萍的哥哥亲自找过来,我们都没同意,是真的不行。”池父立场很坚定,坚决不能同意。 倒不是不念亲情,而是万事以池桥松为重,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影响到池桥松的进步。 他知道池桥松正在申请加入新右会结社,现在是考察期,万一这种事被捅上去,真的会影响考核结果。 好说歹说,总算把生了气的二爷爷劝回去。 晚上一家人吃饭,池父吧嗒吧嗒抽烟,有些吃不下饭:“你二爷爷也给得罪了,唉,反正老天就是不让你过几天安稳日子。” “大哥你别操这个心,得罪就得罪了,当年你被拉壮丁,也没见他们伸伸手。”二叔满不在乎的说道。 之前的斗嘴并不影响二婶夫唱妇随:“就是,凭什么帮他们,拉壮丁又不是上战场,不照样给工资吗。” 池母则有些担心:“这几天得罪不少人了,他们会不会举报咱家的山田?” 二叔闻言警觉起来:“小人难防,这还真有可能,尤其是修山那几个,别看平时称兄道弟,背后捅刀的事情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池桥松提议道:“回头去城关镇跑个手续,在后山承包二十亩地,先承包五年。三块钱一亩地,五年也不过才三百块钱。” “嗯,这个得抓紧,明早我就去。”池父点头。 第四十三章 五道眉 后山二十亩荒田,全都登记造册,然后再以五块钱一亩承包——原本三块一亩是针对承包一整座山,这样零散承包便涨到五块一亩。 总共承包五年,花去五百块钱。 而且以后每年还得征收农业税,并不是一次性就能付清。 钱给出去确实有些肉疼,但后山开荒田都成了合法农田,倒也让老池家人心安下来,更有底气拒绝别人托庇。 这些事情,池父、二叔他们,直接出面承担,并不需要池桥松来烦恼。 他的任务就是练武。 这是振兴老池家,让家人过好生活的关键。 … … … 清风徐来。 池桥松在乌桕树下练剑,《白虹剑》学了一段时间,门窍目前还没摸着。 一片树叶摇摇晃晃落下,正好被他用手中铁剑接住:“已经入秋好久了,从春天穿越过来,不知不觉历经三季。” 春夏秋三季,四五六七八九十,一共七个月。 种种田,练练武,回首这段时间的生活,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融入进来,融入在这个大夏民国,当一名武者。 练完《白虹剑》,再接着练《泼风快刀》。 出一身汗后洗个澡,然后点上电灯,挑灯夜读《云笈七签》。 尽管《云笈七签》迟迟未能在蟠桃树上化作一朵小红花,但他还是坚持阅读、研究,毕竟这是武道内功的战斗手段。 连符箓都不会画,将来就算晋级大天师,也是菜鸡一枚。 须知掌中神雷的复杂程度,远超画符——用温养的一口炁,直接在掌心画上引雷的符箓,瞬息功夫,一气呵成。 没有符法根基,如何引降神雷。 知了,知了。 虽然入秋,但还有几只蝉在夜晚鸣叫,显然还没找到对象,属于大龄单身青年序列。 等蝉停下歇息的时候,就能听到风吹过树林,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 以及,一声“叽叽”的叫声。 “嗯?” 池桥松从书本上抬起头,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一只披着条纹毛发的小松鼠。 他在一道坎周边山里,不知道猎了多少只松鼠,自然认得这只小松鼠的品种:“五道眉,胆子这么肥的吗?” 这种小松鼠,学名花栗鼠,因为背上有五条明显的黑色条纹,本地人都叫它们五道眉。 不过五道眉不值钱。 池桥松也就懒得抓住这只送上门的五道眉,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这只五道眉在田舍门外蹲着,似乎是在打量他。 眼神里充满了人性化。 并且它的体型也比一般五道眉大一些,哪怕电灯昏黄的光线,依然能照耀出它光亮的皮毛,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 “这只五道眉,不寻常啊。” 池桥松动了一下身子,想靠近看一看。 五道眉顿时飞奔逃走。 见到池桥松没有追来,它跳到篱笆墙上等待一会,又跑来门口,打量着池桥松。 “看我干什么?”池桥松好奇心升起,他陡然想到前阵子的梦境,梦里自己跟着两只小松鼠去偷菜,意外找到七彩葫芦藤。 这让他产生一阵恍惚,觉得这只五道眉,与梦中的小松鼠似乎有点儿相似。 能与他阴神出游产生交集。 当时他就觉得那两只小松鼠,未必真实存在,但如果真的存在,说不定就是灵兽一类的神异小动物。 “所以我们是不是见过?” 池桥松与五道眉对视,有些恶趣味的轻声说道:“当初就是你带我找到的七彩葫芦藤?然后你是灵兽五道眉?” 没听说过松鼠成为灵兽,有什么特殊的称呼。 倒是饭店里有道菜叫松鼠鳜鱼,他尝过一次,味道着实不错。 面前疑似灵兽的五道眉,显然并不知道池桥松在说什么,它静静打量片刻后,似乎觉得池桥松没有威胁。 于是向纱门帘靠近一点。 池桥松也向它靠近一点。 五道眉没躲。 就这样池桥松一点一点试探,成功来到五道眉面前,两者之间只隔着一道纱门帘。随后更是连纱门帘都掀开。 池桥松伸手,五道眉将头靠近。 但并不是给池桥松摸,而是对着池桥松的手,张嘴吐出两枚橡实、两颗核桃,还有一小堆松子。 这情形属实把池桥松给逗乐了,他竟然收到五道眉送来的礼物,一个猎人收到猎物的礼物,太稀罕了。 不过。 他已经判断出这只五道眉,绝对是灵兽,灵兽有非凡灵性,不能等闲视之——送来这么多礼物,必然是有所求。 “你要做什么?”池桥松把橡实、核桃、松子,放到桌子上,蹲在地上询问。 五道眉歪了歪脑袋。 随即向大棚的位置蹦蹦跳跳,时不时回头看池桥松跟上来没有。等到了大棚门口,它便停下脚步蹲在地上。 “让我给你开门?” “叽叽。” 也不知道五道眉是否能听懂人话,总之池桥松打开了大棚的门。 随后五道眉迅速冲进大棚里,然后开始偷吃,不,明吃大棚里种着的蔬菜瓜果。 到这池桥松全然明白,五道眉的礼物原来是开门礼,就像当初他在动物园贿赂看门老大爷一样,性质半点没差。 “还真是活久见!”池桥松站在大棚田垄上,觉得人生阅历又丰富一层。 等五道眉半吃半糟蹋,祸害掉不少果蔬,他一个箭步冲刺,抓住五道眉脖颈后的皮毛,将它扔出了大棚外面:“行了啊,你那点礼物可不够在我家大棚里胡吃海喝一顿。” “叽叽!” 被扔出来的五道眉,明显有点不满,冲着池桥松龇牙咧嘴叫唤两声。 池桥松觉得有趣,所以暂时没有生出狩猎这只灵兽的想法,他只是蹲下来,顺手递过去一根胡萝卜:“别觉得我小气,要不是七彩葫芦藤的缘分,我早把你宰了。” “叽叽。” 小松鼠似乎被池桥松的语气吓住,往后倒退两步,但又没能抵挡住胡萝卜的诱惑——主要是大棚蔬菜瓜果太好吃了。 所以又靠近过来,快速抓住胡萝卜,往嘴巴里塞。 “好吃吧,大棚里还很多。”池桥松指了指身后三亩地大棚,也不管五道眉听不听得懂自己说话,自顾自说道,“只要你再给我找来一棵灵根,就像七彩葫芦藤那样的灵根,大棚蔬菜我管你吃个够。” 说着,又把它拎起来,来到葫芦架子下面,让它仔细看清楚七彩葫芦藤,以及上面的青皮小葫芦。 再让它看一看大棚里的蔬菜。 最后重复叮嘱一遍:“想吃大棚蔬菜,拿灵根来换,去吧。” 啪嗒。 直接把五道眉扔出篱笆墙外。 第四十四章 预备社员 “我现在可以确定,《狐报》中记载的山精鬼魅故事,未必都是胡编乱造,绝对有真实故事作为原型。” 灵兽五道眉的造访,让池桥松感慨万千。 连各种传说戏份中基本没有出场的松鼠,都能产生如此通人性的灵性。那些本就带点神秘色彩的黄狼子、耗子、狐狸一旦生出灵性,又该如何通人性? 人可以修炼武道,外功强化身体,内功养一口炁,从而超凡入圣。 动物未尝不能。 那些修炼到高深处的动物,又该是什么样子? “所以,狐狸精幻化成美女这种事,我说不定也能遇到?”五道眉已经走掉,池桥松却再难静心阅读《云笈七签》。 便靠在椅子上,一边赏月一边遐思。 穿越到大夏民国这个有着志异存在的世界,他当然想要领略一番瑰丽莫测的奇怪事物。武道他要攀登绝顶,天材地宝、妖魔鬼怪他也要收入囊中。 … … … 十月底的时候,喜事接踵而至。 第一个大喜事,是大夏民国普天同庆的大事件,神龙五号洲际火箭成功发射,将千里眼一号卫星送入星球轨道。 电视机里,广播里,全都是关于千里眼一号的重大意义。 这是人类首次,开始探索几千年来一直踩在脚下,却不曾真正了解过的星球。这标志着人类即将走出星球,走向太空。 这一套操作,地球经历过。 所以池桥松很清楚,想要走向太空,以大夏民国乃至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早得很呢。 卫星喜事之外,就是池桥松的个人喜事了。 “池桥松同志,我现在以墨坎县讲武堂新右会支部秘书的身份,代表新右会墨坎县团部,与你进行谈话。” 项充老师,将池桥松喊来支部办公室。 池桥松已经知晓什么事,所以表现得相当轻松:“是。” “经上级会议讨论,审批通过了你的新右会入社申请,并请你参加定于11月3日上午9点,在墨景山饭店六楼举行的墨坎县团部社员大会。” “我一定准时参加。” “好。”项充说完了通知,微微笑道,“欢迎你啊,池桥松,欢迎加入新右会。” “深感荣幸。” 从支部办公室出来,池桥松直接去了郝伯昭的办公室。现在郝伯昭已经完全把池桥松当徒弟看待,因此对他的事十分关心。 “社员大会上,会宣布你加入结社,暂时你是预备社员,预备期为一年,一年之内不犯原则性错误,将会转正为正式社员。” “老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把宣誓词背好,日后争取不犯错误,平静度过预备期就行了。实际上政治结社也没你想象中严格,比如老师我,都已经换过四次结社了。”郝伯昭说道。 他现年五十岁。 成长时期江右省军阀频繁动荡,加入过好几次政治结社,三年前朱大元帅暗中筹备新右会,他便趁机跳槽过来。 如今已是三年社龄的新右会老社员。 跟随着新右会,经历过立旗举义、豪夺三市、成立彭蠡、洪彭对峙、击退瓯阀等全部硬仗,资历方面拿捏非常稳。 当然。 他们这一批武者,基本上都是新右会的骨干,毕竟新右会成立时间很短,暂时还没有新人能脱颖而出。 “听老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嗯,没什么不放心的,年轻的武道天才,是各大结社争抢对象,你尽管大胆放心去闯荡,有我给你撑腰。” “谢谢老师。” “哦对了,等你成为预备社员,我准备放你从讲武堂毕业。你可以继续来这边习武,也可以参加工作。” 说着,郝伯昭似乎有了决定,补充道:“另外我手里面有个浮梁市立国术馆的进修名额,县里面几家大户争的厉害,你好好表现,我先给你留着。” 这个名额,他此前未曾提过。 现在见证了池桥松的天资,终于舍得拿出来投资。 池桥松道谢。 不过对此并不是很热衷,他的武道不是靠苦练能走远,靠的是薄田金手指,守着薄田三亩,早晚登顶巅峰。 当然。 能有机会去进修,他也不会放弃。 万一把朱大元帅家传的《魁斗枪》学到手,攒一波肥料养成,岂不是一步到位大师境。那样的话,人生就能少奋斗几十年。 … … … “我志愿加入新右会结社,拥护结社纲领,遵守结社章程,履行社员义务,执行结社决定,严守结社纪律,保守结社秘密,对结社忠诚,积极工作,为省和国家建设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结社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社。” 景山饭店六楼大礼堂。 池桥松对着新右会的社旗,掷地有声的进行入社宣誓。 不过宣誓之人并非他一人,近期有好几位预备社员,都在一起宣誓。 随后是上级组织代表讲话,讲完后再轮到新晋社员代表讲话。能在社员大会讲话,是一项资历与荣誉,可惜池桥松身份背景不硬,没得到机会。 只能在下面默默听别人昂首挺胸作报告。 “我们一定会团结在朱光闪同志麾下,为江右省,为大夏民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贡献无悔青春的汗水……” 新晋社员代表,豪气干云。 大会开完,就在景山饭店用餐,新晋社员一桌。 这一桌里面池桥松还不是最年轻的,最年轻的是另一位十五岁少年。生日比池桥松晚,出身于县城大族,从小培养武道根基,所以也能轻松晋级力士境。 少年名叫景永。 景山饭店就是他家的产业,所以他脸上带着傲气,一副地主派头张罗道:“哥哥们尝尝这道踏雪寻梅,用灵兽蛇乌黑的肉片,搭配彭蠡特产小红豆,经过国家级大厨烹制,绝对好吃到爆炸。” 听到有灵兽肉片,池桥松自然不客气的夹了一大筷子。 顺便问道:“景永,蛇乌黑是什么灵兽?” 景永呵呵一笑,优越感十足的解释道:“蛇乌黑就是黑鱼中的灵兽,长得像大蛇,乌漆嘛黑,就叫蛇乌黑。” “那是得多吃点,啧啧,真香啊。”一名快三十的预备社员,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肉片,生怕慢了会吃亏。 一席大餐。 吃得众人尽兴。 下午又由墨坎县团部,组织社员们活动,租了一艘轮渡船,畅游彭蠡大湖。这个季节已经快到彭蠡大湖的枯水期,水位有所下降,但湖面依然广袤。 一位老社员,忍不住诗兴大发。 但砸吧嘴半天,却吟不出一个字,好一番磨磨唧唧后终于咏诗一首:“秋高水初落,鳞介满沙脊。浩如太仓粟,宁复数以粒。” 但很快就被人戳穿:“这是古人写的!” 因此被众人哄闹取笑。 第四十五章 猪婆龙 第一次参加新右会团建,池桥松觉得还行,尽管他在轮渡船上就是个小透明。 十五岁的力士境代表天赋不错,但能加入新右会的,基本都是武道强人,没有谁天资差劲,自然不会在意池桥松。 他们更愿意提携景永这样的新人,因为这位新人是真的有资源。 不过这正合池桥松的意,他本就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更喜欢低调行事,默默站在船舷上欣赏彭蠡大湖的风景。 因为枯水期即将到来,渔民赶着好天气来打渔,水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渔船。 偶尔会有冒着滚滚黑烟的货轮路过,沿着彭蠡大湖逆行而上,向汇入彭蠡大湖的长江支流贡水行去。 “是去赣南市的货轮,应该是运煤炭的。”一名预备社员,在旁边找话说。 他叫赵庭芳,二十多岁年纪,也是平民出身,在团建当中和池桥松一样,都属于小透明级别存在。 池桥松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船上的标志,是潮阀的标志,咱们江右的赣南市,一直被潮阀占着呢。”赵庭芳说话的语气里有些愤愤不平。 潮阀和瓯阀一样,都是外省军阀。 瓯阀想要侵占江右省的广信市,潮阀则直接占去了江右省的赣南市,本地人排外情绪高涨,对这两个军阀深恶痛绝。 赵庭芳说着,又不免语气泛酸:“听说潮阀全世界做生意,赣南人跟着沾了点光,现在一心想要脱离江右,加入海西呢……真是一群二五仔,有奶就是娘!” 池桥松说道:“脱洪入闽,怕不容易。” 洪是江右省简称,闽是海西省简称。 赵庭芳摇头:“那可不一定,潮阀在中央有人,背后有大宗师支持,没他们办不到的事。 三五年内可能吵吵闹闹,三五年后,大家还真不一定记得,赣南是我们江右的,老百姓不是最好哄的嘛。 小池哎,我跟你讲,这就叫既定事实。” 正聊着天,忽地船头位置,有人惊呼起来:“是猪婆龙,快快,哪位出手给它捕上来。” “猪婆龙?”赵庭芳赶紧往船头赶,“这等稀罕灵兽,走,小池,我们也去瞅一瞅,说不定还能分口汤喝。” 轮渡船上的新右会社员,全都往船头挤去。 池桥松没抢到好位置,只能从船舷侧面伸头往湖面看过去,猪婆龙没看到,倒是看到不少渔船往这边靠拢。 “有没水性好的武士,下去搂它!”有社员起哄,“千万别让渔船捕去,搂回来晚上还能喝顿猪婆龙汤!” 这时候。 湖面忽地水花四溅,一头大物在水面上翻滚一圈,似乎正在捕猎。 池桥松模模糊糊的看到,这头大物分明就是巨型鳄鱼,而猪婆龙也正是鳄鱼之中灵兽的称呼——相传这种动物有龙的血脉,但生的太丑,故名猪婆龙。 周围渔船逐渐靠近,已经有渔民拿起鱼叉和渔网,准备捕捉猪婆龙。 猪婆龙还茫然无知,继续在水面上打滚捕猎,它猎到一头江豚之类的大鱼,所以准备用绞杀的方式粉碎江豚,好吞咽下去。 “我来!” 一名武士境社员,将外套脱掉,只留下一条大裤衩,然后找准时机,纵身飞跃跳进彭蠡大湖之中。 仿佛一条白鱼,双臂游动,快速接近猪婆龙。 这时候猪婆龙终于反应过来,丢掉绞杀到一半的江豚,尾巴甩动,准备击打武士境社员。 “是钱博文,老钱这性子还是这么急,平常钓鱼钓到一半见鱼不上钩,他也是这样直接跳水捉鱼,从不惯着鱼。”有人在调侃。 钱博文武道根基深厚,在水中如履平地,直接抱住猪婆龙的大尾巴,然后翻身甩动,将猪婆龙整个甩出水面。 接着大吼:“接住了!” 哗啦一下水花四溅,至少一吨重的猪婆龙,被他以霸王举鼎的姿态,直接从湖面扔向轮渡船。 船首几名社员已经挽好袖子,猪婆龙甩过来后,他们一起接住,再狠狠用力将猪婆龙压在甲板上。 船工拿来绳索,社员们合力将猪婆龙绑起来。 “哈哈,今晚加餐!” “渔船干瞪眼喽。” “这玩意真带劲!” “怕不是有一吨重,乖乖,晚上能吃得完吗。” “其实肉太糙,不好吃。” “但是大补,这可是灵兽,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众人兴奋欢呼,一头灵兽对于社员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出游时候遇到这么一件事,显然给枯燥的游湖增加无数快感。 … … … 猪婆龙的肉果然粗糙,吃起来还不如土猪肉。 不过看在灵兽的份上,池桥松还是吃了个肚子滚圆。晚上部分社员准备继续团建,约好去卡拉OK唱歌,唯独预备社员被赶回去。 团部负责人给出正当理由:“你们还在预备期,享受的事情就不要参与了。” 赵庭芳有些舍不得,他也想去唱歌。 池桥松则辞别郝伯昭等熟人,直接叫了一个黄包车,回一道坎去了。他对唱歌这种社交并无兴趣,自己唱不好,更不想听别人唱。 家里亮着灯,指引道路。 池父抽着旱烟,等在家门口:“喝了酒啊?” “团建聚餐,不好意思推脱。”池桥松说道。 “喝酒没事,别喝醉耽误事就行,要不然你今晚就在家里睡吧,田舍那边我去替换你二叔守夜。” “不用。” 池桥松去了后山田舍,把二叔换回来。 他挺享受一个人在深山中离群索居的感觉,要是有一条狗陪着,那就更好了。 家里倒是有一条大黄狗,胆子非常小,而且见到家人动不动就激动滴尿,着实没有逗它玩的乐趣。 他已经托了二叔,去附近村民家里找一找,看有没有谁家大狼狗下崽子,可以买一条回来养着。 墨坎县本地有不少土狗,适合打猎、看家,不过池桥松始终青睐狼狗。 “叽叽。” 池桥松刚拿出《云笈七签》准备阅读,就听到了熟悉的叫声,抬头一看,果然又是那只会送礼的灵兽五道眉。 掀开帘子,五道眉直接跳到桌子上,然后吐出嘴巴里面的果子。 有一枚橡实和一堆松子,夹杂其中的还有一枚玻璃弹珠大小的红色小果子,圆滚滚的富有光泽,还沾着五道眉的口水。 “这是?”池桥松将红色小果子捡起来,擦掉上面的口水,“该不会是朱果吧?” 第四十六章 广信虎斑犬 小果子是不是朱果,暂且未知。 不过五道眉又来送礼,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池桥松还是为它开了大棚门,让它进去吃点蔬菜瓜果。 没给多吃,吃了一点后就提脖子上的毛扔出去,重复一遍那晚的操作。 让它盯着七彩葫芦藤看:“灵根,灵根知道吗,找来灵根我给你吃个够。你嘴巴里送来的那点山货不值钱,下次再来,我顶多赏你一根胡萝卜。” “叽叽,叽叽!” 五道眉显然不满,这一次比上次吃得少了。 可惜不满也没用,还是被池桥松直接扔出篱笆墙外。 白天尝了蛇乌黑,晚上又吃了猪婆龙,对于灵兽他已经不稀罕,反倒是期待五道眉能带给自己惊喜。 万一,真找到一棵新的灵根呢。 … … … “这不是富贵籽吗,专治痨病,晒干后大几十块钱一斤呢。” 大清早池桥松将五道眉带来的红色小果子拿回家,二叔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他之前收干货没少收。 “哦。” 池桥松有点失望。 他还以为这真的是朱果呢。 记得《狐报》有刊登,江南省督军赵新师将军,就是奇遇获得朱果,吞服之后从大师境进阶宗师境,从而一统江南省。 不过想想也对,真要是朱果,五道眉自己不会吃么。 动物对天材地宝比人类要敏感。 “对了小松。” “什么?” “你要的小狗,我给你跑了一圈,县城周边有不少人养狼狗,但是我找了找要么品相不好,要么没下崽。”二叔说道。 “没有就算了,等以后再找机会。” “狼狗没合适的,但是有虎斑,你要不要?是隔壁村的老猎户养的,他说是纯正的广信虎斑,一身毛跟老虎一样,而且凶得很呢,我都不敢靠近。” “广信虎斑吗,也行,老猎户舍得吗?” “他怎么舍不得,过小崽子就是留着卖的,不然让他一个绝户头养一大窝虎斑,迟早要饿死。那虎斑我看了,长得好大,干饭好猛。” “是吗,我想去看看。” “走。” 二叔不由分说,骑上二八大杠载着池桥松,去往老猎户家里。 广信虎斑犬是江右省非常出名的本地猎犬。浮梁市紧挨着广信市,养广信虎斑的人不少,但是农村土狗走街串巷的,纯种血脉渐渐稀少。 现在大多都是串串,会把猎犬基因稀释。 骑车半个小时,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一处无名山脚下,那位老猎户就住在这。 两间开裂的土坯瓦房,门口挂着干辣椒和大蒜头,左右都是荒地属于独一户。老猎户就坐在门口摇椅上晒太阳,嘴里惬意的叼着烟斗。 他是绝户头,就是农村常说的没儿子。 不过这位老猎户,不仅无儿无女,连老婆都没有娶过。 “老枪头,晒太阳呢。”二叔打招呼。 “收干货还是来买狗?” “是我侄儿要来看看你家的虎斑。” “狗就在屋后面,你们自己去看,别挨太近,小心它咬人。”老枪头没有起身,继续在摇椅上抽烟晒太阳。 池桥松走到屋后,拴着链子的虎斑狗立刻狂吠起来,不断向前扑,把链子绷得笔直。 声音洪亮,一听就凶得很。 它的肚子鼓起,怀着一窝小狗崽。 皮毛黑黄相间、油光锃亮,当真有老虎皮的风采,甚至比动物园那只骨瘦老虎的皮毛还威风。从头到尾再到爪子,都是这个虎斑颜色。 头尖耳大身子瘦,四肢细长又紧绷,品相相当完美。 池桥松稍作打量,对这条广信虎斑十分满意:“二叔,看样子真的是纯血广信虎斑,很漂亮,就是不知道跟什么狗配的种?” 二叔说道:“我来问问老枪头。” 老枪头对此,自信满满的回道:“你们放心,我家的虎斑,发情期是我亲自带它跑了五十公里,找到的纯种虎斑公狗配的种。 产下的虎斑崽子,你们放心买。 买到杂种串串了,我把这条老狗剁了给你们烧狗肉火锅吃!” “小狗崽子多少钱一只?” “看你要公的母的。” “公的。” 看家护院公母无所谓,但是带出去打猎,还是公狗比较好,身体强壮跑得快,而且养起来也好打理一些。 “公的你给八十吧。” “老枪头你这也太贵了吧。”二叔开始讨价还价,“有八十我还不如去找狗贩子,买专门的大猎犬了。” 老枪头摇头:“就是八十这个价,进山打猎不是狗越大越好,咱家的虎斑就是好狗,绝不便宜卖。我这边已经有人定了一条,给的就是八十这个价。” 好说歹说。 最终从八十还到七十五,老枪头打死也不降价了。 “七十五就七十五了,二叔。”池桥松懒得再计较,直接掏出二十块钱,“我先给二十块钱定钱,下狗崽子的时候,我亲自来挑。” “嗯。” 老枪头笑着接过钱。 二叔临走时,忽地补充一句:“老枪头,我侄儿已经是力士,现在还是新右会社员,你可不敢随便糊弄,把好崽子留着!” “你放心,我老枪头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老猎户哼道,“顶多再有两个星期就下崽子了,你们只管过来先挑。” … … … 加入新右会之后,没过几天,郝伯昭就给池桥松办了毕业手续,成为墨坎县讲武堂第一位毕业的学员。 “你读书认字怎么样?” “高中文化水平吧。” “是吗,还挺不错的,没看你档案上有写你上高中啊,而且你这不是初中肄业吗?”郝伯昭有些好奇,觉得池桥松在捆风。 穷文富武。 武道是大夏民国年轻人的第一出路,其次才是上学念书学文化课。 但很多农村孩子,连读书都读不起,池桥松原本念了一年初中,学不进去就干脆不念了。后来讲武堂成立,池父咬咬牙,将他送进去学武。 但那是前身。 穿越此间的池桥松,还是读过本科的,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所以报个高中文化水平,一点毛病没有:“我有在家自学,老师,我还会说西洋语呢。您听,早上好是good-morning,谢谢是thank-you,你好是hello,正式一点的你好是how-do-you-do……” “哎哟!” 郝伯昭是真给惊到了,大夏民国号称世界中心,讲究四方来朝,所以义务教育阶段从不学外语,学外语都是一些专业对口的学生。 池桥松简单几句西洋语,已经超过全国99%的民众了。 他笑着说道:“小池,能说西洋语说明你私底下是真有自学,要不这样吧,你先在讲武堂档案室工作。” “听老师安排,这个阶段我重心在武道上面。” “你能这样想非常好,那就先去档案室工作,偶尔抽时间整理一下资料即可,花费不了你多少时间。” 第四十七章 剑意难 讲武堂面积不大,而且建成一年都没到。 故此档案室没什么需要做的,并且有勤工俭学的学员在里面整理资料,池桥松只需过来露个面,点个卯即可。 这样的工作正合他意。 “池师兄。”两名勤工俭学的学员,见到池桥松,赶忙打招呼。 “嗯。” 池桥松淡淡回应。 实际上这两人都比池桥松年纪大,但池桥松作为本届唯一毕业学员,身份上就是所有学员的大师兄。 而且往后不管墨坎县讲武堂,出了多少天才,池桥松都是大师兄。 除非。 朱大元帅倒台,讲武堂被裁撤。 “一个月啥活不要干,白拿八十块钱工资,节假日有福利补贴,而且还将计入正式工龄……可惜不是公务员。” 讲武堂里只有老师属于公务员,其他人都是临时工。 公务员隶属于大夏民国的正式编制,不管是开除还是提拔,都要经过正规程序进行。至于讲武堂的临时工,就是首席讲师郝伯昭一句话的事。 池桥松入了新右会,挤进公务员序列是迟早的事,只是暂时没合适他的岗位。 十五岁的少年,着实年轻了一些。 … … … “才半年时间,你都参加工作,我都带出一位毕业生了。”孔宏才感慨。 后院小广场上,池桥松一板一眼的练着《白虹剑》,并未回应孔宏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语。 不过片刻后。 孔宏才又看着池桥松摇头:“说实话,我真的看不明白,你到底是天才还是庸才。跟我练一个月《白虹剑》,连个皮毛都学不会呢?” 池桥松很想翻白眼。 他自己也苦恼。 《猛虎大力拳》的大成,让他达到力士境上上等,对身体的掌控已经得心应手,击发明劲随心所欲,毫无凝滞。 按理说身体调教如此透彻,悟性又自认为绝对不差。 练武不该如此晦涩。 一个月连《白虹剑》的皮毛都练不透。 可武道这种事情,本就是知易行难,种种无形桎梏套在身上,很难将它挣脱掉。一百个力士境武者,也未必能有十个成功进阶勇士。 若非如此,满大街都是大宗师了。 当然。 事实虽然艰难,可嘴巴上却不能服输,池桥松一边挥剑,一边回应:“说过多少次了,老师,我的武道先难后易。” “是是是,你练武先难后易,可我真看不出来你后劲在哪。” “说明老师你的眼力劲还不到位。” “你就吹吧,哪天把《白虹剑》练成,我就服你说的。”孔宏才鄙视道。 “应该快了。”池桥松狠狠挥剑,劈砍在木桩上,木桩应声裂开。但他却在摇头,这裂口纯靠蛮力切开,并无《白虹剑》的剑意。 剑意剑意,顾名思义,就是剑上带着武者的意念。 可以理解为武者与手中的剑合二为一,剑就像是身体的延长。明劲在剑上如臂使指,指哪打哪,说打什么样就打什么样。 练出一缕剑意,就代表摸到《白虹剑》的门窍。 “快个毛线,你的招式确实滚瓜烂熟,可惜剑意基本为零。” “老师你知道吗,我当初跟随徐景阳老师学《猛虎大力拳》,他告诉我,席龙龙练拳三天等于我练拳三月。” 池桥松收剑回鞘,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和孔宏才一并坐在长椅上。 咕咚咕咚喝下半杯凉茶,继续说道:“结果席龙龙现在还在练《猛虎大力拳》基础招式,我却已经拳出虎影随行。” “席龙龙那小子,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你跟他比个什么劲。”孔宏才不屑说道,“孙乾、马忠军都比他强。” 十月份讲武堂又有两位学员突破力士境,就是孙乾和马忠军。 池桥松闻言笑道:“确实,平白拉低了我的身价。” 现在讲武堂学员里,他已经是独一档人物,早前还有人把席龙龙跟他作对比,现在都承认池桥松是天才。 至于其他学员,突破的、没突破的,都是平庸之辈。 “对了,老师,现在还有多少学员留在讲武堂?” “还剩两百多,其实要我说,手段还要再严厉些,那些练不成的武道的,直接赶回家去就行了,不要给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讲武堂有劝退机制,对武道天资差劲的学员,修炼一段时间没有精进后,直接劝退回家。 所以从一开始招收四百多名学员,劝着劝着,就只剩下两百多了。 而且这剩下的两百多人,能进阶力士境的,恐怕也没几个。 孔宏才翘着二郎腿,说道:“讲武堂的生源还是太杂了,给钱就能进,这能挑出什么好苗子,至少也要入学考核筛掉一批吧? 当然这不现实,筛掉人多了,得少收多少学费,怕是连我们的工资都发不起。” 池桥松莫名有些感慨:“讲武堂不论出身,给大家一个希望,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我就从讲武堂搏出机会了。” 大夏民国武道昌盛,但真正练得起武,还是少数大家族子弟。 普通人有天赋也难寻门路。 最多花钱在武馆里学几样横练入门功夫,万一学不对口,突破不了力士境,可能一辈子就蹉跎掉了。 孔宏才也是过来人,明白池桥松的感受,说道:“你是有天赋的,不来讲武堂,就是去武馆,也能练出头……时代在开放,越来越不埋没人才,这年头的武道强人,那些个宗师、大宗师,平民百姓出身的也不少。” 池桥松哈哈一笑:“确实。” 他情况特殊,有薄田金手指,武道一途肯定顺风顺水。 … … … 眼看着十月翻篇,十一月到来。 《白虹剑》没练出剑意,跟随郝伯昭修炼的《泼风快刀》,更没有练出刀意——郝伯昭太忙,教学时间太少。 然而。 武道上面,还是有惊喜发生。 这一天他将《云笈七签》看完,从县城里买来黄纸、朱砂、毛笔,准备亲自画符。 画最简单的安宅符。 选在早上八点半,这个时辰紫气氤氲即将收敛,画符时会少许吸收一点,可保家宅安宁、六畜兴旺。 立身田舍当中,左手端一碗清水,右手并指成剑,在水中行运安宅符的复文内容,反复三遍,屏息静气。 然后把水倒掉,右脚踏地三遍。 完成制符的热身运动。 铺开黄纸,毛笔上醮朱砂,心中默念咒语:“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闻我关名……土公土母土子土孙土家眷,香水落地,诸神归位!” 导引术运转,一口炁在体内异常活跃,然后握紧毛笔,开始画符。 第四十八章 桃花欲开 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 池桥松手持毛笔,朱砂点在黄纸上,勾出三道勾。这是在踏符头,三勾代表三清祖师爷,请祖师爷注入法力,上达天听,中调人和,下通阴阳。 符头写完。 池桥松觉得冥冥中有股畅通无阻的感觉,支持他继续下笔:“敕令庚申年戊子月乙卯日戌时三刻安宅镇邪护救……” 一大段复文展开,都是关于请神安宅的内容。 分成两段,一段是天柱,一段是地柱。具体天地柱如何书写,《云笈七签》中有详细介绍,繁琐又驳杂。 天地柱外围。 还要画一堆无穷尽的符号,代表捆仙绳;再画一堆三个一组的小圈圈,代表风火轮。 随后还要勾勒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呼应上界星辰、漫天仙神。总之把一张符上写写画画涂满内容,让人看得满头雾水。 这就是俗语所谓的鬼画符,凡人难懂。 天地柱的结尾,必然要带上笔锋,笔锋可以是一个框,将全部鬼画符内容圈进去,这叫剑秋。如果天地柱是一把斩邪的宝剑,剑秋就是宝剑的锋刃。 剑秋底部。 要写上符胆,符无胆则无法发威。 池桥松选择以“罡”字作为符胆,此符胆又叫“四正公符胆”,落笔有十画,代表十个天干,是一道与天地灵气沟通的桥梁。 画符胆时,还要默念对应的咒语:“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辟人路,杀鬼卒,破鬼肚!” 符胆画好,咒语要恰到好处念完,这样才能炁与意合,将炁的威力导入并留存在符箓上,否则就是废纸一张。 池桥松整个画符过程中,都保持着一股酣畅淋漓的通透感。 此刻他依然下笔不停。 符胆之后,再来叉符脚,就是在符胆的下方,画一个神秘符号,代表一道符的脚。 就好像说天地柱请来了上界天神,那么符脚引来天兵天将。这样有了主事神,再带上大部队,一道符的战斗力才能爆表。 “请了代表天干的四公正符胆,那么自然配上十二星君符脚。”池桥松顺风顺水,直接书写一个复杂的符脚。 十二星君就是十二个地支。 天干配地支,四公正配十二星君,稳妥。 至此一切符箓内容都已经书写完成,池桥松再看桌上平铺的黄纸,只觉得黄纸似乎被灌注了什么气息,变得非同寻常起来。 “是炁!” 他福至心灵,明白自己已经完成制符的最重要工作,接下来只需要盖上印章,就能完成制符最后一道工序。 印章早就买来了,是一枚桃木雕刻的六面法印,像骰子一样有六个面。 每个面都有一个神明印章,他这枚六面法印是最普通款,六个面分别印刻有“三清宝印”、“道经师宝”、“雷霆都司”、“文昌帝君”、“太上老君”和“灵宝大法司”,基本都是通用所有符箓的印章。 神仙也讲究师出有名,没有印章就没有法律效应。 啪嗒! 池桥松分别选了“太上老君”、“道经师宝”和“灵宝大法司”三种印章,粘好印泥,印在符纸上面,完成最后步骤。 下一刻,符纸无风自动,氤氲的光泽一闪而过。 “成了!” 池桥松将安宅符拿起来,能够轻微的感应到上面存留的炁。有了这一丝丝炁,这道符就能与天地灵气相融,从而发挥效应。 … … … 米饭和水捣成浆糊,把安宅符贴在砖瓦房的门头上。 “三五天之内,咱们家绝对合家安宁,无病无灾。”池桥松满意的看着门头上安宅符,一种成就感油然升起。 他只是居士境,所制符箓持续时间较短。 但普通人从道观里请这样一道符,至少也得掏大几块钱。他若是落籍道观,凭借这么一手画符本事,怕是能挣不少钱。 当然。 这年头道观里的竞争也大,连道士境的刘春,都被卷得不得不来讲武堂兼职——主要还是他要养外室,负担比较重。 “真的假的,小松,你画符跟道观里的道爷们画符,能一样吗?”二婶有些不相信。 二叔跟着点头:“是哦,画符这东西,不专业的没效果。” “放心吧二叔二婶,我画的符斩妖除魔可能不行,但保护家宅安全,还是没问题的。我跟星子观的刘春道士,学到了精髓。” 二叔闻言竖起大拇指:“小松就是厉害,内外兼修呢!” 离开老宅。 池桥松又回到田舍用功。 他觉得自己手热,想要趁机多画几张符。 安宅符已经制成一张,后面还有财神符、和合符、文昌符、护身符、百解符、平安符、荡秽符、化食符等等无数种符箓等着他。 不过画第二张财神符的时候,他却感觉到气息凝滞。画到一半时笔画没错,但一口炁的感觉错乱,直接废掉一张黄纸。 深呼吸一口气,又拿出一张黄纸。 结果还是失败。 “彻底没感觉了……”他无奈叹气,放下了毛笔。 画符最讲究感觉,天时、地利、人和都要齐备,否则强行画符只是浪费时间——除非修炼到上师三境,可以御炁画符,才能无拘无束、随时随地。 忽地。 灵光一闪,他快步走出田舍,向蟠桃树走去。 随后就看到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藏在树叶深处,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哈哈,果然成功了!”池桥松大喜过望,“《云笈七签》当真被归类为内功,而我今天制符成功,代表着我已经摸到门窍!” 蟠桃树上,出现新的信息:“《紫霞清尘》圆满,《云笈七签》凝聚1%……”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 肥料库又凝结出一包肥料。 池桥松没有多想,直接把这包肥料洒在蟠桃树上,一道光华闪过,蟠桃树上的桃花花苞,慢慢张开一丝缝隙。 随即又停下来。 “嗯?” 池桥松有种不祥的预感,凝神看过去:“《紫霞清尘》圆满,《云笈七签》凝聚6%……” 噗嗤一口。 差点当场吐血。 一包肥料才让《云笈七签》凝聚5%进度,也就是说,想要《云笈七签》大成,至少需要二十包肥料。 池桥松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忽然对《云笈七签》累觉不爱。 一本面对大众出售的道书,只是讲解符箓内容,丝毫不涉及修炼方法。竟然需要二十包肥料才能养成,换成武道外功,都能养成好几门了。 “养不起,溜了溜了。” “我还是抓紧修炼我的《白虹剑》和《泼风快刀》吧。” 第四十九章 买消息 桃花难开,葫芦难长。 望着三亩薄田里三棵灵根,池桥松也是一言难尽。 一个月一包的肥料凝结速度,实在是让他觉得缓慢,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一道坎周边,没有猎到灵兽。 游山鼓、镇殿侯这样的灵兽,一头就是一包肥料。 而美女蛇这样带着一丝妖异的灵兽,更是给了五包肥料。 可见灵兽肥田才是挣肥料的主要途径。 “要不然等五道眉过来,把它宰了肥田?”池桥松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五道眉虽然小,但的确是灵兽。” 他认为灵兽肥田,肥力并非源自灵兽的肉多少,而是灵兽蕴含灵性的多少。 否则镇殿侯那么大个头,就不该只给一包肥料。 “算了,五道眉也算难得通人性的灵兽,还要靠它继续寻找灵根,我还是从其它地方想办法猎杀灵兽。” … … … 十一月中旬,秋高气爽。 骑着二八大杠,池桥松与二叔一道,再次来到老猎户老枪头的家里。 那头凶猛的广信虎斑母犬,已经顺利生产,一窝就下了九只小崽子,三公六母全都是虎斑花纹。 “你们看这小崽子纯不纯,我跑五十公里路,才找到一家不比我家狗差的,配出来的种个顶个厉害!”老枪头叼着烟斗,得意说道。 随即又压住大狗,让池桥松挑选小狗。 公崽子只有三只,所以选择范围比较小,而且都是刚产下来的崽子,没法比较出哪一只比较优秀,只能盲选。 但池桥松调动身体里的一口炁。 仔细感受之下,选出了其中一只:“这只吧,我觉得它精神旺一点。”他抱起一只吃奶的小狗崽子。 小狗崽子虽然小,眼睛都没睁开,但力气大得很,呜哇叫着挣扎不停。 “行,就这只。”老枪头说道,“你是抱家自己养,还是放在这养一个月?” 小狗太小,离开母亲成活率不高,最好是养到一个月大,能断奶的时候抱走。只是老枪头的意思很明显,在他这里养一个月,要给“抚养费”。 池桥松说道:“放在你这里养一个月。” “那给十块钱。” “五块还不够啊,你给大狗吃山珍海味啊!”二叔习惯性开始讨价还价,最终从十块还到了八块九毛,聊胜于无。 … … … 选定了小虎斑,池桥松委托二叔经常过来看看狗崽子,别给别人抱走了。 至于他自己。 先去讲武堂请了一个星期假,跟郝伯昭、孔宏才都打过招呼,甚至还去星子观跟刘春聊了一会《紫霞清尘》。 他本意是想学新的内功,但刘春比较执拗,规定必须进阶居士境才能学。 池桥松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内外兼修的事实,只能空手而归。 不过。 也不算太遗憾,毕竟他现在没有肥料,兼修太多武功也无用。 “爸妈,我要去千里翠陇陵捕猎,往更深的老山头寻找灵兽,暂定一个星期后再回来。”吃晚饭时池桥松说道。 池母当即表示担心:“干嘛这么拼,山里面多危险,家里又不缺吃喝。” 池父磕了磕旱烟袋,也说道:“你不如就在一道坎到十道坎,来回转悠,碰到灵兽就杀,碰不到就回家。” 二叔二婶同样劝他。 池桥松摇头:“我要赚钱……我有个认识的预备社员,他家开景山饭店的,我问过了,高价收灵兽肉,比墨坎大饭店价格高多了。” 墨坎大饭店当初收购游山鼓,出三块钱一斤,甚至还想赖账。 景山饭店,游山鼓能给到五块钱一斤。 他准备猎到普通灵兽,比如游山鼓、镇殿侯这种肉多的,就拉去景山饭店卖了换钱。猎到美女蛇、五道眉这种灵兽,就拿来肥田。 见劝不住,池父只好同意:“那你要小心,遇到危险不要逞能,只管跑。” “这我晓得,我又不傻,打不过肯定跑,我练了《十二路弹腿》,跑路最擅长。”池桥松笑着回答。 池母也忍不住千叮咛万嘱咐。 这时二叔忽然说道:“小松,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冒险,我想了个法子,说不定能行。” “二叔请说。” “我收干货的时候,认识不少跑山的药农、猎户,他们经常进山,肯定能碰到一些灵兽。他们又没本事打猎,我可以从他们手里买消息,确定是真的,给他们一点钱,他们肯定愿意。” 灵兽战斗力强大,普通猎人哪怕弄到猎枪,都没法猎杀。 陷阱更是困不住灵兽。 哪怕力士境的武者中,没有经验的生手,都很难猎到灵兽。池桥松当初要不是武功直接大成,经验直接刻进脑海里,想要与灵兽搏杀也难。 而市面上,大多数练功有成的武者,又不屑于当猎人。 导致灵兽往往有价无市。 听二叔这么一说。 池桥松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二叔,那我就拜托给你了。” “行,你放心吧,这点小事二叔给你办妥妥的,周边一道坎跑到一百道坎,所有猎户、药农、山民,我都给联系一遍。” 二叔拍胸脯保证。 池父皱了皱眉头:“别盲目乐观,二子,这些猎户、药农,未必肯把消息卖给你。” “为啥?” “你能想到的办法,景山饭店、墨坎大饭店肯定也能想到,他们常年收购灵兽肉。要是他们也买灵兽的消息,然后请武者出手猎杀呢?”池父是见过世面的,在外干了六年苦役,知晓一些行业的门道。 二叔开始举棋不定:“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不给钱。” “人家说不定都是长期客户。” “那我加钱!” “你加钱,人家也能加钱……我也就是这么猜测,你去试一试,不管怎样都是个机会。”池父没再继续说丧气话。 “好吧。”二叔答应下来,但气势已经不如先前。 池桥松温言劝慰:“二叔,能买到消息就买,买不到也没什么,相信我的本事,狩猎灵兽小菜一碟。” 二叔咧嘴大笑:“那是,我能不相信我大侄儿吗。” 翌日一早。 二叔就骑着二八大杠,开始向奔走于周边猎户、药农、山民家里。 池桥松则收拾好行囊,带上充足的水和干粮,以及睡袋、指南针、手电、绳索、开路刀、灵牙匕首等等狩猎工具。 准备向一道坎外面的山头开拔。 “哦对了,爸,如果晚上有五道眉过来,你就打开大棚,让它进去吃点蔬菜。但别给它多吃,我要引它给我找灵根。” “晓得,我只给它吃一点点。” 大棚里的灵作物,需要小心呵护,移植过来的外灵根,也要小心呵护。至于月桂树、蟠桃树这样的本灵根,无需太在意。 它们是池桥松自身根基所化,受到威胁会迅速收回脑海中,等合适时机再具现化。 故此。 他可以放心外出狩猎。 第五十章 夜半当路君 武道对人体强化,是时时刻刻增幅。 身为力士境上上等的池桥松,不说刀枪不入,至少也是皮糙肉厚。蛇鼠虫蚁叮咬,都不一定能咬破皮。 所以他一路奔波,从一个山头寻向另一个山头,不知不觉就进入千里翠陇陵的深处。 没有卫星定位,在大山里极容易迷路。 好在迷路池桥松也不怕,一路横推过去,哪个方向都能走出千里翠陇陵。 “这棵大树不错,可惜并不是灵根。”第三天傍晚时分,他寻到一棵参天古树,至少五百年树龄的一棵老樟树。 树干歪歪扭扭,树枝蜿蜒曲折。 非常适合晚上露宿。 他砍来一些细木杆子,在一根粗壮的分叉枝桠上搭个架子,然后把睡袋放上去,这样就形成一个安全睡觉地方。 而且樟树驱虫,睡在上面当真惬意。 在树下生起一堆火,将中午猎到的野兔简单剥皮处理,又去附近小溪清洗干净,他就在篝火旁烧烤。 烤熟之后,撒上胡椒和盐,还有孜然粉。 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吃饱喝足,躺进睡袋里,老樟树的树冠茂密,一点星星都看不到。 他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念叨几句:“连着三天瞎转悠,希望后面几天运气好,能猎到灵兽……要是碰到狐狸精,那就更美了。” 不一会儿,就进入甜美梦乡。 梦中他化身牛郎,猎杀灵兽老牛,用牛皮做成超人衣服,一飞冲天,去跟织女相会。正准备相拥而眠时,屋外狼群呼啸,干扰他干好事。 “烦人!” 池桥松直接从梦中被烦躁醒来。 下一刻,他猛地一个激灵,发现这狼叫声并非梦中出现,而是从老樟树下传来。探头往下看,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十几条野狼或蹲或卧,在树下徘徊。 其中一头野狼,体型堪比小牛犊子,蹲在一截枯木上,目光灼灼的仰望树枝桠上睡觉的池桥松。 视野对上,能清晰看到它绿油油的眼珠子,闪烁着嗜血的神采。 “灵兽!” “当路君!” 池桥松现在对于灵兽已经非常敏感。 直觉告诉他,枯木上的野狼就是一头灵兽。 因为狼群最好在半路中劫掠,古代行脚商没少被野狼祸害,越是害怕就越是敬畏,所以把野狼中的灵兽称作当路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池桥松凛然不惧。 只有区区一头灵兽当路君,剩下都是普通野狼,这点战斗力,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紧一紧裤腰带。 握住开路刀,别上灵牙匕首,池桥松直接从树枝桠上跳下来。 砰咚落地。 周围或坐或卧的野狼,纷纷被他吓一跳,赶紧从地上爬起。等确定只有池桥松一个人,它们立刻低沉咆哮着靠近过来。 灵兽当路君稳坐在枯木上,并未动弹。 “嘿哟,轻视我?” 池桥松没有半点犹豫,开路刀舞动,直接奔向一头野狼。《猛虎大力拳》的招式融入刀刃中,瞬间砍爆一头野狼。 噗嗤。 脑浆混合血液飞溅。 这头野狼连哼唧一声都没发出,直接倒毙在地上。 其它野狼迅速四散逃开一截距离,当路君一下子站起来,仰头长啸,招呼群狼上前围攻,它也加入战场。 啪嗒! 刀法纵横,舞动之间,还有猛虎前肢的虚影,偶尔一闪而过。 池桥松整个人仿佛化身百兽之王,在老樟树下凶猛迎敌,开路刀大开大合,野狼磕着碰着非死即伤,眨眼就倒下五头。 此时当路君也寻找到一丝破绽,从池桥松身后飞扑,张开血盆大口,直奔他的颈脖子而去。 “来得好!” 池桥松看似虐杀群狼,实际上注意力有一大半都集中在当路君身上,见到当路君出手,当即转身变招。 开路刀横扫千军,与当路君前扑的双爪碰撞。 两道凶猛力道撞击,一人一狼齐齐往后倒退,但池桥松很快稳住倒退之势,并拔出灵牙匕首。腰马合一,再接进步冲拳,灵牙匕首在拳头顶端延伸,直刺当路君的腰窝子。 噗嗤。 血花飞溅。 当路君反应飞快,迅速扭身躲闪,没让灵牙匕首扎实,只破了点外皮。 两下交手可谓兔起鹘落,当路君小吃点亏,然而它躲开攻击后,并未再度反击,而是长啸一声,直接飞身奔向周围山林。 这是要跑。 “好怂的畜生!”池桥松见状,顾不得身后狼群干扰,提着灵牙匕首就跟上去,难得遇到灵兽他可不愿意放弃。 当路君前面跑,池桥松后面追。 一追一逃片刻后就飞奔出几公里,从半山腰跑到山谷里,后面狼群已经跟不上,只剩下池桥松和当路君。 眼看着距离始终拉不近,池桥松心中长叹一声,脚步放缓准备放弃。 就在此时,当路君忽然转身,冲着他龇牙咧嘴,似乎在炫耀池桥松拿它没有办法。 被一头灵兽赤果果嘲讽,池桥松脑子一热,圆满《十二路弹腿》被他发挥到极致,提着灵牙匕首就是一招燕子穿林。 如同小燕子在树梢上疾驰而过。 池桥松的身体飞跃而起,腾空至少三米高度,再做抛物线运动,下坠点就是当路君的身后位置——这是预判,预判当路君会转身逃跑。 然而预判失败,当路君并未转身,而是向他扑过来。 “嗯?” 池桥松惊诧。 忽地身侧一道腥风扑来,借着微微月光,他眼角余光瞥见,竟然还有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狼冲出,与当路君一前一后夹击他。 “这是!” 电光火石之间,他豁然想到,狼群一般都是由一公一母两只头狼领导,也就是说狼王通常是有两只的。 先前一只是雄性当路君,那么肯定还有一只雌性当路君隐藏着。 想清楚这一点,他心下不由得微微自嘲,终日打雁,竟叫雁啄了眼。自己竟然被两头畜生摆了一道。 嘶啦。 身体被一股大力冲撞,把池桥松撞得半空中翻滚一圈,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直接摔在地上。然后腰眼位置一痛,被半路偷袭的雌性当路君张口咬住。 疼痛让他抛开所有杂念。 也立刻激发出他的熊熊战意,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战斗上面,反手一刀,砍在雌性当路君的肩胛上,逼迫这只当路君松嘴。 雄性当路君刚好扑来,趁机就往他脖子位置扑咬。 池桥松赶忙蜷缩身体,以《禹剑》中的守势剑招,保全自己,然后借机鲤鱼打挺站起来。腰部衣服已经破烂,有血在往外流淌,但他可以感受到伤口并不深。 一来自己皮糙肉厚,二来雌性当路君并未咬实。 “嘿!” 池桥松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左边雄性当路君,右边雌性当路君,保持左右夹击之势,只要池桥松露出破绽,它们立刻就会疯狂扑上。 但是。 池桥松根本不怕。 柿子挑软的捏,偷袭他的雌性当路君体形稍小一点,他直接冲向雌性当路君,借助灵牙匕首施展《猛虎大力拳》,大开大合进攻。 第五十一章 担肉而归 当路君有狼的敏捷,更兼备狼的狡黠。 眼见池桥松化身猛虎一般扑来,雌性当路君当即胆怯退缩,想要采取风筝战术,与池桥松进行拉扯。 但是池桥松已经战意勃发,根本不与它拉扯,《十二路弹腿》中记载的步伐被他踏到极致,好似山谷树木都成了他的助力,绕过一棵大树,就堵住了雌性当路君。 身体前扑,将当路君按住。 背后腥风袭来,是雄性当路君前来攻击。 他当即抓住雌性当路君,就地翻滚半圈,把雌性当路君撅起来挡住雄性当路君,再快速握紧灵牙匕首,对准雌性当路君的肚子就胡乱捅刺。 噗嗤。 噗嗤。 噗嗤。 又快又急,连续三刀,捅出三个窟窿眼。 雌性当路君哀嚎,四肢疯狂抓挠,雄性当路君见状,更是对着池桥松胳膊疯狂啃咬。獠牙划擦,将池桥松手臂割破。 池桥松不管不顾,继续撅着雌性当路君翻滚,不顾雄性当路君的撕咬,持续用灵牙匕首捅刺雌性当路君。 从肚子到肩胛,再摸准脖颈,狠狠捅刺一刀。 血水喷了他一头一脸,温热而且腥膻。 “呜……呜……” 雌性当路君哀嚎的声音,因为脖子的破裂变得漏风,再无穿透力。 不过池桥松也不好过,背上、胳膊上,都被雄性当路君抓挠、撕咬出伤口。痛感一阵一阵跳动,刺激着他的神经。 让他变得更加亢奋。 一把推开气息衰弱的雌性当路君,翻身就与雄性当路君扭打在一起。 力士境上上等的实力,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疯牛大力拳》、《十二路弹腿》、《禹剑》、《猛虎大力拳》,乃至没摸到门窍的《白虹剑》、《泼风快刀》等等招式,都熔融为一体。 信手拈来,不再拘泥与招式本身。 他顶住雄性当路君的巨力,找到机会,直接掐住雄性当路君的脖子,双手仿佛老虎钳一般死死箍住。 “嗷呜!” “嗷呜!” 被甩掉的狼群,姗姗来迟。 只是见到池桥松与雄性当路君搏杀在一起,又看到雌性当路君脖子插着灵牙匕首,倒在地上没多少进出气。 这些普通的野兽,瞬间心生胆颤,竟然不敢上前撕咬池桥松。只是各自低沉咆哮,畏畏缩缩举步不前。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池桥松状若疯虎,将挣扎不休的雄性当路君活活掐死。 确定雄性当路君再无一点挣扎的动静,池桥松继续掐了足足三分钟,然后才松开手,慢慢站起来。 他一转头,外围的狼群便轰然散开,各自遁入黑夜中。 跑得个干干净净。 “畜生就是畜生,有点小计量却也不过如此。”池桥松心生感慨,抬手擦了擦脸,脸上的狼血都快凝固。 雌雄两头当路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月光洒落大地,树影婆娑,为它们镀上点点斑驳。 池桥松喘着气,为自己检查伤口,发现胳膊受伤最多,都是被雄性当路君咬出来的,最深的地方都快见到骨头。 他鼓荡明劲,肌肉发力,直接将伤口压住,防止继续流血。 然后就是腰眼一处咬伤,背后几处抓伤,都不算太严重,但断断续续的流了不少血,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 直接把T恤衫撕成布条,横竖裹了两道,草草包扎住伤口。 他忍着伤痛,拖住两头当路君的尾巴,循着模糊的记忆,往老樟树的位置赶去。一路顺利,并无其它野兽袭击。 到了老樟树下,重新点着篝火。 用绳索将两头当路君的尸体悬挂在树枝上,再去小溪装了一壶水,借着篝火的光线,仔细清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力士境武者,造血、生肉能力都很强,抗感染能力也强。 撒点金疮药,贴上止血膏,再用绷带仔细裹缠,尽管痛感还在持续散发,但至少虚脱感觉已经舒缓很多。 他摸出一点压缩干粮补充体力,随即盘膝坐在睡袋上修炼《紫霞清尘》。 导引术运转,调动体内一口炁,一遍又一遍浸润身体细微处,来调理所受的伤——内功在温养身体这一块,尤为突出。 他很庆幸自己养出一口炁,方便加速伤口愈合。 “可惜我没有趁手武器,要是有一把特制长刀,根本不用受伤,就能把两头当路君宰了。”力士境上上等的实力,足以一挑二猎杀两头灵兽。 只不过赤手空拳战斗,难免要磕磕碰碰,多点摩擦。 灵牙匕首攻击力不弱,毕竟是灵兽游山鼓的獠牙制作,奈何太短了,刀刃、刀把加一起才四十公分不到。 更长的开路刀,却又伤不到灵兽。 “回头花点钱,一定要淘一把好刀,这样猎杀灵兽分分钟的事。”等把一口炁运转到极致,身体重新舒服起来,他这才停下睡觉。 今晚虽有插曲发生。 但结果终究是好的,两头当路君的尸体,足够让这趟狩猎之行结果圆满。 … … … 翌日清早。 池桥松从睡袋中醒来,感觉绷带下的伤口,已经酥酥麻麻开始结痂长肉了,不得不说武者的恢复力真强。 两头当路君的尸体还好好的悬挂在树枝上。 他仔细看过去,当路君的皮毛灰黄色闪烁光泽,属于江右省常见的南方灰狼。 普通的南方灰狼,比如大樟树下死掉的五头灰狼,体重大约一百斤上下,体长也就一米左右。但两头当路君格外庞大。 雄性当路君至少四百五十斤往上,雌性也有三四百斤。 “两头加起来,小一千斤了,还行。”池桥松很满意这次的收获,尤其是雄性当路君一身皮毛几乎完好。 这样一张灵兽皮毛,卖个几千上万不算难。 当初那头镇殿侯的皮毛,因为不敢乱卖,给家里人做成了皮大衣。现在的当路君皮毛,可以放心售卖。 剩下的狼肉,卖的话也能卖出不少钱,但池桥松不想卖。 他准备拿去肥田。 肥料必须趁早攒,往后一门高深武功动辄几十包肥料,根本负担不起。 “回家!” 砍了一根铁桦树当作扁担,池桥松把两头当路君和五头野狼,都仔细捆绑在铁桦树扁担上,赤膊挑起来。 一吨多的重量,对于他来说,在承受范围之内。 直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回到熟悉的一道坎,不由得加快脚步,将野狼尸体全部挑回家中。 “哎哟,小松你回来了,身上怎么搞的?”池母正在大门口捡菜叶子,看到池桥松回来,立刻心疼的惊呼出声。 第五十二章 灵皮子 T恤衫已经被撕烂,所以池桥松是光着膀子回来的。 “我没事的妈,不小心被野狼抓挠两下,都是皮外伤,现在都开始结痂了。”他安慰担惊受怕的池母。 池母依然在唠叨:“就不该答应你进山打猎,深山里多危险,遇到灵兽还好说,要是遇到那种勾人的妖怪,我看你怎么办。” “打不过就跑,放心,我的命可宝贵着呢。” 很快池父、二婶,还有池桥武、温墨山、池小芽、池桥东、池桥水都跑过来,围着当路君的尸体转圈。 “哇塞,大哥你太厉害了,好大的狼!”池桥武无限崇拜。 温墨山瞪大眼睛,都快惊呆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山打猎啊,我也想杀当路君,还有游山鼓,还有镇殿侯!” 以温墨山的资质,这辈子怕是没希望。 毅力不错的池桥武,练成武功的希望也不大。 当然池桥松并不会打击两个弟弟:“勤学《紫霞清尘》,苦练《禹剑》,五到十年后你们长大,就能猎杀灵兽了。” 池桥武吸了一下鼻子:“还要这么久啊,大哥你学武半年就能杀灵兽,我学一年还不行吗?” 池父直接用旱烟枪杆子,敲一下池桥武的脑袋:“你就是眼高手低,没学会走就想学跑,练武是这么容易吗。” 尽管大儿子练武,看起来真的很容易,半年不到就晋升力士境。 但池父毕竟在外闯荡过,知道武道艰难,不是一般人能练成,否则人人都是武者,这武功也就不值钱了。 当初送池桥松进讲武堂,他内心里天人交战很久。 怕池桥松没这个练武的命,又怕一旦错失机会后悔一辈子,最终咬咬牙做出决定,东挪西借凑齐学费。 好在结果非常美妙,池桥松武道天资卓绝。 乃是一等一的武学天才。 狼尸有池父安排处理,池桥松赶忙洗个澡。 几天野外生活,身上又是汗臭又是血腥,简直不能闻。洗完澡擦擦头发,池母已经端来一大碗鸡丝面。 鸡丝肉份量十足,还卧了七八个荷包蛋——池桥松是力士境武者,饭量很大。 “饿坏了吧,赶紧吃,妈给你换绷带……都这么大伤口,你还说只是皮外伤,唉,真不知道你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没事的妈,前晚伤的,今早都结痂了,你觉得能严重吗?”池桥松宽慰道,“而且我是武者,只要没有伤筋动骨,一概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彻底恢复,连伤疤都看不很见。” 二婶拿着红花油进来。 见到揭开绷带后,池桥松满背的伤疤,也是心惊肉跳:“怎么伤这么狠。” “没事,对了二婶,我二叔呢?” “他还在外面跑,帮你跟猎户们张罗买卖灵兽的消息呢。你爸说的一点不假,好多猎户都跟县城饭店签了合同呢,不敢卖消息给咱们。” 池桥松心态放松:“不卖就不卖吧,我自己找寻也是一样。” 二婶忙道:“也不是没收获,还有一些猎户、药农、山民没有签合同,你二叔跟他们保证,猎到一次给一次钱,他们同意的。” “那挺好的。” “可不是吗,你二叔把你的事,看得比什么事都要紧。” … … … “正宗当路君皮毛,一公一母,母的稍微烂了点,公的几乎完好。” “确实是好料子,小兄弟亲自猎的?” “自然。” “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小兄弟还没成年吧?”县城最大皮料铺的老板,将信将疑的看着池桥松。 池桥松知道自己吃亏在太年轻,但他并不在意:“我是讲武堂助教,新右会社员,力士境上三等,猎杀两头灵兽不在话下。” 他掏出力士证,以及新右会社员证。 社员证没有翻开,因为里面写的是预备社员,而不是正式社员。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三个身份足够撑起台面。 “失敬失敬!”老板肃然起敬。 这位老板气质斐然,显然早年也是武道中人,明白池桥松的份量——年轻就是资本。 考虑一下便说道:“这样吧,就当交个朋友,我高价收你手中两张灵皮子。母的差点,给八千五,公的很不错,又大又完整,给你一万四。” 两张皮加起来,足足有两万两千五百块。 比池桥松预期中高出很多,显然老板并非说说,而是真的想交朋友。 “可以,以后我有猎到灵皮子,还来老板这里。” “那这个朋友我们就定了啊。”老板笑道,“鄙人周四开,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小兄弟姓什么?” “池桥松。” “池桥松?”老板迟疑了一下,“我好像听过,你说你是讲武堂助教对吧……哦,我想起来了,讲武堂大师兄对吧!” 小县城就这么巴掌点大,什么消息都瞒不住。 池桥松并不意外,只是微笑道:“侥幸提前毕业,讲武堂有潜力的学员还很多,迟早要超过我的。” “你这就说错了,我当时听几个武道朋友说起你,都说讲武堂唯一有潜力的学员就是你。要不然郝首席也不可能亲自教你对吧。” 套了几句近乎。 老板的老婆也拿来了两扎老人头——大夏民国一百元钞票上,印有首任大总统的头像,俗称老人头。 清点完毕,两万两千五,一分不少。 “小池兄弟慢走。” “周老板不用送。” 离开皮料铺,揣着两扎老人头,还有二十五张三票子,池桥松不由得生出一股“富可敌国”的豪情壮志。 穿越这方世界,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多钱。 想要第一时间送回家,但想到什么,又打个黄包车去了县城中心的百货商店。挑选了一款精钢碎肉机。 灵兽太大只,想要剁碎肥田,着实不容易。 所以干脆买一台精钢碎肉机,下次再需要剁肉肥田就简单多了。 … … … 回到家中。 两头当路君,只剩下几颗牙齿、几根爪子——皮子卖了,肉和骨头剁碎肥田了——牙齿爪子准备留个纪念。 “爸,都忙好了?” “忙好了。” “我买了一台碎肉机,以后能省点力气。” “浪费钱,又不是剁不动肉……皮子卖掉了?” “嗯。”池桥松将两扎老人头递给池父,“一共两万两千五,这两万爸你存着,回头凑齐七万五我们就承包一道坎,还有两千多我留着花。” 交了钱。 池桥松径直回到田舍,目光注视三亩薄田,片刻后露出微笑。 …… 薄田三级:三亩 肥料库:三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1):七彩葫芦藤(…) 灵作物:… 第五十三章 好 两头当路君的尸体肥田后,不是意料中的两包肥料,而是给了三包肥料。 为何多给一包,池桥松也不知道。 只能归结于这两头当路君的灵性比较充足,毕竟当时一头美女蛇,还给了足足五包肥料呢。灵兽肥田所产生的肥料多寡,只与灵兽自身有关。 “三包肥料,我干点啥呢?” 外灵根七彩葫芦藤最需要肥料,可惜不能施肥。 本灵根中月桂树没有开新的小黄花,蟠桃树上倒是有一朵小红花,却是《云笈七签》的小红花,还需要十九包肥料才能成熟。 池桥松武道内功目前居士境,暂时没有给别人做法事的打算,也不打算落籍星子观,去帮人画符祈求平安。 所以《云笈七签》完全可以等。 “那就先留着吧,等我《白虹剑》、《泼风快刀》摸着门窍,再来施肥。”他已然深知肥料的重要性。 不敢再胡乱施肥。 回到房屋里,墙上挂着的月历,已经撕到只剩下薄薄一层:“快到十二月,冬天也该来了。” 大夏民国只有一种历法,就是黄帝纪元,以传说中大夏人文祖先黄帝的生日为纪元元年,一路往后推导。 黄帝纪元简称帝元。 今年已经是帝元四六七七年。 每一年中十二月、一月、二月是最冷天气,属于冬季;三、四、五为春季,六、七、八为夏季,九、十、十一为秋季。 现在十一月即将结束,饶是池桥松武道有成,能抗冻,也不敢再穿单件T恤衫了。 所以往后两天,他就给自己添上一件外套,生活也再次恢复一道坎、讲武堂两点一线的轨迹,练武兼种田。 不过。 手里钱多了,难免有些躁动。 “二叔,回来了?” 推着快成土灰色的二八大杠,二叔有些羞赧的叹道:“今儿个空跑一趟,附近十里八乡上山的人我都联系一遍,也才找到三十个,比想象中少太多了。” “没关系,猎杀灵兽讲究运气,而我运气一向很好,外出一趟就能猎到灵兽。” “总不能让你天天进山,你又不是猎户,将来你是要跟着大帅干革命的,我跟你爸还指望你能当大官呢。” 武道是官场最佳敲门砖。 但凡武道有成,都能捞到一官半职,且远比文科生、理科生有晋升优势。毕竟这是一个武道昌盛的世界,肉身能抗飞弹。 哪怕是核弹,也并非不可挡。 宗师就号称人形核武了,还有更强大的大宗师,恐怕真的可以扛着核武到处浪。 “我现在已经入了新右会,革命工作开始计算工龄,等我成年后,当官轻轻松松。只是咱家的大棚,同样重要。” 池父、二叔等人并不知道,大棚里的灵根,是池桥松武道根基。 只当那些灵根是天材地宝之类,可以帮助家里改善生活条件,或者为池桥松提供练武所需要的营养。 不过。 池桥松自己清楚就行了。 反正薄田随时可以收回脑海中未知空间,不怕被人抢了夺了占了。 二叔听到池桥松已经开始计算革命工作的工龄,顿时咧嘴笑开:“这我晓得咧。” “走吧二叔,陪我去城里百货店逛一逛。” “你要买啥?” “随便看看,家里啥家伙什儿也没有,我这不是卖狼皮赚了点钱,准备给家里添置几件。” “你费这个钱干嘛,我觉得家里好好的没啥需要的,你钱留着,将来承包一道坎呢。”二叔赶忙劝道。 老一辈苦惯了,对物质上的需求非常低。 池桥松笑道:“那就先去看看,看个新鲜。” 二八大杠上路,路上叔侄两人说些八卦琐事,倒也不闷。 期间二叔还说了养在老枪头家的小虎斑崽子:“那小崽子带劲得很呢,吃奶时候就属它抢奶抢得最烈,其它小崽子都抢不过它。” “过几天就一个月了吧,到时候把它抱回来。” “好好养,好好训练,绝对是一条好狗,说不定能养成守山犬呢!” 老猎人常说,山中最厉害的是老虎,但老虎最忌惮的不是熊瞎子也不是大野猪,而是上了山的守山犬。 守山犬不是狗的品种,是指狩猎经验丰富、性格百折不挠的猎犬。 这种守山犬,遇到老虎照样敢上,而且拼狠斗勇的劲连老虎都害怕,若是几条守山犬群殴,老虎都得饮恨当场。 “不指望它成什么守山犬,能帮我追寻猎物,能看家护院就好。”池桥松笑着回道。 普通的狗成了守山犬,能对付的也只是普通野兽,在灵兽面前不够看。别说什么灵兽老虎,就是比较弱的灵兽游山鼓,都能一头撞死、踩死十几只守山犬。 … … … 百货商店三楼,全都是家电。 “看这电冰箱,可真漂亮啊。” 二叔土包子进城一般,流连在诸多电器之间。 面前这台冰箱,整体淡绿色,上下两扇门,上面冷冻下面冷藏,看上去样式就十分老旧。 这是池桥松的感受,他见过地球上的先进智能冰箱,自然瞧不上傻瓜式冰箱。对于二叔这样的原住民,这却是高大上的代名词。 “就是太贵了,要一千块钱,怎么不去抢钱啊。”瞄了一眼价格,二叔果断闪人。 换到一台乳白色的洗衣间面前:“小松你看这台洗衣机,两个桶哎,你看这按钮,密密麻麻的,洗个衣服跟造炮弹一样复杂。” 这是那种老式双缸洗衣机,两个桶,一个桶漂洗,一个桶甩干。 “先生,你们需要洗衣机吗,我们这里卖的是小天鹅洗衣机,大品牌。外围包裹着金属外壳,内胆和上盖是聚乙烯材料……” 穿着制服的售货员走过来。 年纪二十四五,语气挺热情。 二叔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们就是看看,就是看看。”稍显窘迫。 售货员的语气立刻变淡,眼神也开始斜乜:“看可以,不能乱摸,这些都是高档电器,价格非常贵,你赔不起。” “不摸,不摸。”二叔忙不迭点头。 不得不说,这年头还没有兴起微笑服务,也没有什么“顾客就是上帝”的标语,售货员脸上依然是嫌贫爱富的表情。 二叔被鄙视,也不敢有任何不满,这是源自于贫穷的自卑。 池桥松有心改变二叔这一点,便上前一步,打开洗衣机的翻开,淡淡说道:“看一看不妨事吧,摆出来的东西,不就是给消费者上手体验的吗。” 他等着售货员来呵斥自己。 可是售货员瞄了一眼池桥松,竟然没反驳,而是带着一点小娇羞的说道:“小帅哥,你尽管看就是了,没关系的。” 池桥松眨了眨眼睛。 酝酿好的台词憋回去,半晌才回一声:“好。” 第五十四章 四级 期待中的桥段没有上演。 年轻的女售货员,口中一声“小帅哥”道尽了所有。长得帅果然是太高调,没法先抑后扬、扮猪吃虎。 当然,他卓尔不群的气质,也有巨大功劳。 武道对人的改善不仅是体质,更体现在气质上面,任谁看了此时的池桥松,都会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句俊俏。 “这台小天鹅双缸,多少钱?”他干脆把售货员当导购。 “小天鹅是大品牌,可能会有点贵,售价是428元一台,但是送一个公羊双排插。” 随后池桥松又逐一询问了其它家电的价格。 三档电风扇120元一台,全波段半导体收音机220元一台,十八寸黑白电视机300元一台,十八寸彩色电视机1580元一台。 还有更高档的电器,傻瓜式胶片相机,2180元一台;家用录像机,3700元一台;刚推出的传呼机,2100元一台。 甚至还看到一张宣传海报,上面是一台大哥大手机。 仅有图片没有实物,也没宣布推出日期。 “电风扇明年再买……现在给我一台收音机,一台彩色电视机。”池桥松在逛完家电楼层时,忽然说道。 女售货员本来以为,自己只是陪小帅哥逛一逛,没想到还能做成生意,顿时喜出望外。 二叔却惊住了:“你说啥子,你要买啥?” “彩电、收音机,剩下一点钱,我还要给妈和二婶买台缝纫机和电熨斗。” “莫要吓人,你知道这些多贵!” “二叔,听我的,钱花了咱再挣。” 二叔一向是以池桥松意见为主,但今天,不管池桥松怎么说,他都不同意买彩电:“顶多黑白,彩电不行,电费真耗不起。” 女售货员心系提成,从旁劝说:“二叔,彩电和黑白耗电差不多的。”连称呼都改了。 “不行,不行,小松,绝对不行。”二叔坚决摇头,“你爸知道买彩电了,我没劝住你,绝对要跟我拼命。” 懒得在商场里上演你辞我让的情景,池桥松只好妥协:“那就收音机、十八寸黑白电视机,你再帮我选一台缝纫机和电熨斗。” “好,请跟我来。” 挑挑捡捡,全部买定,一共花了接近七百块钱。 二叔自然是一脸的肉疼。 女售货员热情的抛着媚眼,将叔侄两人送上车:“我叫张红艳,小帅哥,回头再要来买东西,我请你吃饭。” 这四件东西没法扛着,只能喊了一辆倒骑驴三轮车,过来运输。 等回到家里,池桥松又免不了被父母一顿念叨,说他不懂得节俭、大手大脚,嚷嚷着要把这些东西都退掉。 倒是二婶很兴奋,在一旁不断敲边鼓,表示这些东西都能用得上,又说家里不是赚不到钱,留着也不碍事。 然后被二叔瞪了好几眼。 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闹腾了好一阵子,总算把电视机、缝纫机都安装好,电熨斗也放在桌子上。 至于那台全波段半导体收音机,是池桥松买给自己的,他在田舍无聊时,可以听收音机,了解外面信息。 啪嗒。 将黑白电视上的天线抽出来,池桥松简单扭了两下开关,很快就有黑白图像在圆弧弯曲的显示屏上点亮。 并伴随着讲话声音。 电视上放着的是省台,一部名为《天刀历险记》的武道剧——武道剧就是讲述武道传奇故事的电视剧。 “哇哦!”看着电视机画面,池桥武、温墨山、池小芽乐得欢呼万岁,连两岁的池桥东和一岁的池桥水,也跟着又笑又拍手。 晚上时候。 池父去把小姑、小姑父喊来吃饭,一家人吃完饭乐呵呵的看着电视,别提多惬意。 … … … 深秋的一道坎,树叶扑簌簌往下落叶。 但是三个大棚里,蔬菜瓜果依然长势旺盛,每天都能供应大量果蔬。 “预计未来三天,夏东地区将遭受南下寒流的影响,部分地区会出现强对流天气,雨雪冰雹可能性大增。” 中央台七点半,准时播《天气预报》节目。 池父、二叔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听播音员介绍:“尤其是淮海省南部、江南省、江右省北部、吴越省北部,以及淞沪市,将面临暴风雪来袭,温度可能骤降到零下五度。” “降温了不?”池母系着围裙,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她刚刚洗完碗,就匆忙赶过来看《天气预报》了。 “大降温,可能要下雪。” “这么早就下雪啊?” “不早,都十二月了,往年这个时间,差不多也会下一两场小雪。” 等待一会,具体省会城市播报,江右省省会柴桑市,明天中到大雪,气温骤降到3-7度,后天更低,零下4-零下1度。 “大雪啊,不知道会不会把大棚压倒。”池母担忧道。 二叔笑道:“怎么会呢,我跟大哥,还有小松,时刻看着大棚,有一点积雪我们就把它扫掉,保证大棚安全。” 呼呼,呼呼。 房门打开,外面呼啸的北风,立刻将屋子里的暖气卷走。 池桥松快速关门,他身上裹着熊皮大衣,很是威风:“爸,家里面的干电池放哪了,我手电筒没电了。” “在抽屉里。” 拿了电池,池桥松就准备走,他对看电视没兴趣。 “带床被子和垫絮过去,今明两天大降温,要到零下,还要下大雪呢。”池母喊住他,并抱出一床今年新弹的棉被、垫絮。 “好。” 回到田舍。 铺上厚厚的垫絮、棉被,晚上睡觉别提多么舒服。 等到第二天醒来,窗户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他看到池父和二叔正拿着扫把、铁锹,给三亩大棚扫雪。 漫天的鹅毛大雪,把两人染成雪人,显然来了好一会。 只是没打扰池桥松睡觉。 伸个懒腰,穿上熊皮大衣,镇殿侯的皮毛就是暖和,这么大风雪吹过来,除了脸上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爸,二叔。” “醒了,赶紧刷刷牙洗洗脸,去家里吃饭。”池父喊道,风雪太大,不喊听不见。 “我先看看田里情况。”池桥松穿上熊皮靴子,这靴子是池母为他一针一线缝的,保暖效果不比熊皮大衣差。 目光依次在月桂树、蟠桃树、七彩葫芦藤上看过去。 三棵灵根状态良好,并未因为降雪而受伤,不过真正令池桥松意外的是,整个薄田的信息,却悄然发生改变。 …… 薄田四级:三亩/四亩 肥料库:四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1):七彩葫芦藤(…) 灵作物:… 随着十二月的到来,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一包肥料。 而薄田也通过不断采摘大棚里的果蔬灵作物,从而升级到四级,又多出一亩地可以种田,以及一棵灵根的名额。 第五十五章 大胆五与小怂五 “四级薄田了,我记得六月、九月分别升级一次,现在十二月又升级一次,貌似三个月就能完成一次升级?” 每次大棚种植、采摘的果蔬份量不同,一次比一次多。 但是升级间隔却保持一致,可见每次升级的经验也增加了,只是灵作物种植数量也相对增多,升级时间才保持了一致。 “这么说来,明年三月又能升级,三、六、九、十二,一年升四级,速度很可以啊。” “就是灵根反而落后,第四棵灵根我还不知道往哪找呢。” 他倒是寄希望于五道眉,可惜五道眉始终不理解,他要的不是它嘴巴里的橡实、松子、富贵籽,而是它去找到灵根。 现在大雪封山,估计五道眉也不会再来。 呼呼! 呼啸的北风狂乱卷起鹅毛般雪花,用力砸在大棚塑料皮上。 池桥松和池父、二叔一道,不断将积雪从塑料皮上扫落,防止积压过多,将大棚压塌了。 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眼见大雪渐渐变小,只剩下细碎的雪花还在飞扬,池父和二叔才回家休息。 池桥松来到七彩葫芦藤下。 葫芦架子上堆着厚厚一层积雪,没有人清扫它,这些积雪反而可以替它保暖。 透过积雪,可以看到七彩葫芦藤的信息:“红葫芦孕育23%,橙葫芦孕育14%,黄葫芦孕育5%,绿葫芦孕育3%,青葫芦孕育1%,蓝葫芦孕育1%,紫葫芦孕育1%……” 红葫芦在两个半月时间里,增加了10%进度。 橙葫芦也增加了10%进度。 黄葫芦增加了4%进度。 绿葫芦增加了2%进度。 青葫芦、蓝葫芦、紫葫芦并未有动静。 并且原本七彩葫芦藤开有十四朵小花,后来其余七朵直接凋谢,并未结出小葫芦。 想要成熟,这些小葫芦还需要很久。 “等吧,反正时间大把。”池桥松摇摇头。 走回田舍,准备继续挑灯夜读《云笈七签》。 二十包肥料全部用在这本道书上,他觉得有些不值,所以闲暇之余,他会继续研读本书,希望能增加一点两点进度。 只要增加五点进度,就能省出一包肥料。 何乐而不为。 况且。 “这玩意助眠效果,比安眠药还来劲。”池桥松挤了挤眼睛,不出片刻就感觉到困意来临,打个哈欠准备去睡觉。 这时候。 外面呼呼风声中,竟然夹杂着熟悉的“叽叽”叫声。 “是五道眉!”池桥松的睡意消散,迅速打开房门,果然,一只五道眉蹲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身上已经批了一层雪。 在它身后,还有一只五道眉,离得稍远。 两只五道眉的嘴巴都是鼓鼓囊囊,显然都装满了贿赂池桥松的礼物。 “两只?” 池桥松对石头上的五道眉招招手,这只五道眉他熟,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交易。 五道眉一点也不再怕他,大大方方跳过来,将嘴巴张开,抖出一点橡实、松子之类的坚果,随即又对背后的五道眉叽叽乱叫。 背后的五道眉,似乎也是花栗鼠灵兽。 听到前面五道眉的叫声,它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好一会才靠近池桥松,张嘴吐出一堆坚果。 借着机会,池桥松看得清清楚楚,这只五道眉同样有神异之处,显然是一只灵兽:“两只灵兽五道眉,对上了,完全对上了!” 当初他梦中遇到两只小松鼠,带他找到七彩葫芦藤。 总觉得那两只小松鼠,未必是虚幻。 只是先前只有一只五道眉造访,让他没法对号入座,故此始终半信半疑。现在两只五道眉齐聚,再无疑惑。 他阴神出游,碰到的就是这两只五道眉。 “叽叽!” 见到池桥松走神,领头的五道眉直接叫喊起来,显然等不及要吃大棚蔬菜。 池桥松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走吧,给你们吃点……真是贪吃的小东西,大雪封山了还往外面跑,不怕冻死吗。”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灵兽。 区区大雪应该冻不死。 进了大棚,领头五道眉直接开吃,一点不客气,后来的五道眉有些畏缩,但很快也投入进去,吃得不亦乐乎。 “这只熟悉的五道眉,你胆子大,我就叫你大胆五。不熟悉的五道眉,看上去胆子小,叫你小怂五好了。” 池桥松在一旁自言自语。 给两只五道眉,分别取名大胆五和小怂五。 一晃。 大胆五和小怂五,吃了足足二十分钟,严重超出平时标准。这是池桥松看在小怂五初次见面的份上,给它个优惠。 二十分钟一过,他直接将两只五道眉提起来,继续走流程:“看,这是七彩葫芦藤……拿来灵根,大棚蔬菜尽管吃。” 说完。 将两只五道眉往外一扔,就准备回去睡觉。 谁知道大胆五却迅速爬回篱笆墙,站在篱笆墙上冲着池桥松叽叽乱叫。 “咋了?”池桥松顿住脚步,有些疑惑大胆五的行为,“扔你出去,让你在好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他检查过,这两只五道眉,都是公的,显然不是夫妻。 当然。 也可能是他太肤浅。 “叽叽!”大胆五继续叫唤,一边叫,还一边转头。 显然不是骂池桥松,而是示意池桥松跟上它。 池桥松疑惑几秒钟,忽地一个激灵,飞身越过篱笆墙:“大胆五,你是要干什么,带我去找灵根吗?” “叽叽!”大胆五跳下篱笆墙,跳到前方一棵大树上。 小怂五正趴在这棵树上。 随即两只五道眉在前面不断从一棵树往另一棵树跳跃,池桥松则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厚厚积雪,打着手电筒跟着。 积雪并不能阻挡他的脚步,况且《十二路弹腿》圆满,脚程飞快。 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小时,从一道坎走到了七道坎,饶是池桥松身为力士境武者,一路飞奔下来也是气喘吁吁。 “到了没,大胆五?” “叽叽!” 大胆五继续带路,又顺着山谷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处陡坡。 一整天的暴风雪,将整个千里翠陇陵都笼罩,这里也不例外,手电光照过去,白茫茫一片。 然而跟着大胆五转一个方向,就看到陡坡之下,竟然有一处潺潺流水的无雪之地,像是个大圆坑,直径足有三米。 “叽叽!” 大胆五蹦蹦跳跳来到无雪之地当中,跳到一截焦黑枯木上,小怂五也跟着跳上去。 池桥松用手电筒仔细照过去,发现这截枯木上,竟然长出一根细小的枝条。 枝条不足一米高,斜斜向上生长,中间又分出两根细杈。 稀疏的叶片,有种黄色偏红的晶莹质感。其中有几片叶子形状和颜色不一样,而且叶片边缘竟然长着绿色的球状突起。 像是果子,但又不像是果子。 第五十六章 凤栖梧桐木 丑陋的半截焦黑枯木,仿佛被火烧过。 奇特的小球长在叶片上,分不清是果实还是虫瘿。 池桥松无法判断出这到底是什么树种,但有一点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棵灵根,一棵十分特殊的灵根。 大雪覆盖了整个千里翠陇陵,却唯独在它周围一两米之内,一点积雪都没有。 “叽叽。” 大胆五蹲坐在枯木上,神态瞧上去挺得意。 小怂五则躲在它身后,还是很畏惧池桥松,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被池桥松拎脖子毛扔过。 “你们很棒,大胆五、小怂五,只要它是灵根,从明天,不,从今晚开始,大棚蔬菜瓜果,对你们敞开了供应!” 池桥松伸手摸了摸大胆五的脑袋,大胆五也不躲,任由池桥松抚摸。 随即。 池桥松开始研究枯木灵根,他慢慢的掀起这半截枯木,想看到底下是不是有树根,结果很是奇怪,枯木没有长出树根。 也就是说,上面不足一米高的枝条,完全靠着枯木自身的养分长大。 枯木大概有两米长,三十公分粗,有些歪歪扭扭,表面也坑坑洼洼,枯黄底色上布满焦黑烧痕。 他将枯木抱起来,发现枯木非常重,扛在肩头上就像是扛了一根铁柱,至少有一吨重,而且硬度也惊人。 “走了,大胆五、小怂五,坐稳了!” 池桥松阔步离开这片无雪之地,重新踏入没过小腿肚的积雪。 大胆五和小怂五,蹲坐在枯木上,时不时叽叽喳喳叫唤两声,仿佛是在催促池桥松赶紧走快一点,不要磨磨蹭蹭耽误吃饭。 来时步伐飞快,走了一个多小时。 回去时步伐沉重,走了足足三个小时,把两只小松鼠都等得快要眯眼睡着。 终于田舍昏黄的白炽灯光,出现在眼帘之中,加快脚步,片刻后抵达被积雪覆盖的田舍。 将枯木放在墙边,池桥松先是打开大棚的门,把两只五道眉放进去:“允诺你们的,想吃就尽情吃吧。” “叽叽!”两只五道眉,飞快冲向蔬菜瓜果。 池桥松不再管它们。 他重新扛起枯木,来到三亩大棚旁边紧挨的第四亩地上,将枯木放在大棚和荒地之间的位置。 枯木刚刚放下,就看到荒地上的积雪开始缓缓消融,仿佛枯木有热量一样。事实上枯木的确在散发温热,非常恒定的热量。 一路上池桥松被枯木散热,再加上运动出汗,熊皮大衣里面已经湿透。 “第四亩地,终于种上了灵根,可惜,一场大雪把建大棚的时间又得往后推一阵子。”池桥松略微遗憾。 在薄田升级到四级之后,他就果断把先前平整好的土地,具现化成第四亩薄田。 只不过来不及建大棚,也来不及种植灵作物。 等积雪被枯木消融。 他找来铁锹,铲了一点泥土,把枯木下半截埋上一点,目的是为了帮它生根——上面的枝条不可能只吸收枯木自身的养分。 做好这一切。 他拄着铁锹,精神集中,看向整个四亩薄田。 …… 薄田四级:四亩 肥料库:四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2):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 灵作物:… …… 果不其然。 外灵根出现了他期待中的第二棵,池桥松讶然:“原来这棵灵根,叫做凤栖梧桐木,听上去神奇的很!” 展开凤栖梧桐木后面的“…”,便能清晰看到这棵灵根的属性。 和七彩葫芦藤一样,也是两行信息。 一行介绍凤栖梧桐木本身:“上古凤栖梧桐树灵根枯枝,夺天地一丝契机而重生,可孕育梧桐子,属于奇珍灵果。” 一行介绍梧桐子的孕育进度:“第一心皮孕育17%,第二心皮孕育13%,第三心皮孕育9%,第四心皮孕育5%,第五心皮孕育1%。” “上古凤栖梧桐树的枯枝?” “果然灵根似乎都是上古遗种,不是植物进化。” 池桥松最关注的点,是凤栖梧桐木的果实:“这个梧桐子,应该就是这些奇怪叶片上的小球……但是心皮是什么?” 一共有五片心皮。 他简单观察就明白,心皮是什么,就是枝条上那几片奇怪的叶子,一共有五片。每片心皮边缘上,长着数量不等的梧桐子。 数一数。 第一心皮三枚,第二心皮五枚,第三心皮四枚,第四心皮两枚,第五心皮四枚,合共十八枚梧桐子。 “有十八枚,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效果。” 想知道效果只能等待。 就像七彩葫芦藤的七色葫芦一样,在没成熟之前,池桥松猜不到它会是什么灵宝。 而且还有一点池桥松很好奇:“如果七彩葫芦藤这一茬的七色葫芦我都摘下来,下一茬它还会继续结七色葫芦吗?” 同理。 这一茬十八枚梧桐子成熟,会不会还有下一茬梧桐子? 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池桥松确定凤栖梧桐木状态良好,便转身走进大棚里。 两只五道眉已经吃得肚子滚圆,不过它们并不知道节制,依然在祸害蔬菜瓜果,这情形池桥松可不惯着。 直接提着后颈毛,将大胆五和小怂五都拎起来:“虽然管你们吃够,但不能浪费,今晚就吃到这里了。” “叽叽!”大胆五龇牙咧嘴。 仿佛在说池桥松不守信用,说好一棵灵根换来大棚菜吃个够的。 小怂五也放开了性子,学着大胆五,冲池桥松龇牙咧嘴:“叽叽!” “明天再来吃,懂吗?”池桥松将它俩放在地上,然后果断给大棚关门落锁,“我就不扔走你们了,田舍院子你们自由来去。” 果真得到一棵灵根凤栖梧桐木,他对两只五道眉的态度,再不同于往日。 没有呵斥,没有粗暴,只有温和。 与灵根相比,区区大棚蔬菜而已,全都送给五道眉吃也没关系,反正吃了还能再种。而且五道眉毕竟是小兽,吃不了多少。 两只五道眉加起来,还不如一个人的饭量大。 似乎明白了什么,大胆五和小怂五,看了看走回田舍的池桥松,又看了看落了锁的大棚,不情不愿的跳到凤栖梧桐木上。 齐齐打个哈欠,然后趴在凤栖梧桐木上睡起了觉。 它们不走了! 第五十七章 斧头 大雪封山。 挡不住池父、二叔往田舍来往,两人都裹着熊皮大衣,里面只穿几件单薄衬衣即可,风吹不冷还透气。 “还好,还好,昨晚没怎么下雪,大棚上面没有再积雪。”池父进了田舍,看一眼大棚,放下心来。 二叔眼睛尖,一眼就扫到篱笆墙那里,有一处没有积雪的地方:“那是什么?” “爸,二叔,正好给你们说说我昨晚的奇遇……先前那只五道眉……大胆五和小怂五……凤栖梧桐木……” 长话短说。 池桥松简单复述一下昨晚经历。 却把池父、二叔惊得呼声连连:“这样稀奇吗,两只五道眉都是灵兽,还捡到一棵灵根!” 池桥松带着两人去看凤栖梧桐木,趴在枯木上睡觉的两只小兽,见到有生人靠近,立刻麻溜的爬起来,跳上篱笆墙跑走。 “果然是两只五道眉!”二叔讶然。 “这就是凤栖梧桐木?”池父仔细打量起枯木,“是挺像梧桐树的,梧桐子都结在心皮上,这个叶片就是心皮,是梧桐子的柄。” 普通的梧桐子,是一味中药。 不过凤栖梧桐木的梧桐子,显然不普通。 “我准备把两只五道眉养起来,大棚菜随便它们吃,只要能为我找到灵根。” “应该的,我们不吃菜都该给它们吃。”池父点头,对于有功于老池家的五道眉,他相当看重,“回头我给它们弄个窝,是一窝的吗?” “两个公的,分窝吧,就是不知道它们住不住。” “那就先做两个窝再说,我也好久没有做木工活了。”池父是个篾匠,就是做竹编手艺活,但是木匠活同样拿手。 二叔笑道:“大哥你先给五道眉弄窝,我准备去老枪头家里一趟。” 池桥松说道:“二叔,不着急去抱小狗,这大雪封山的,你出门太危险了。” “这有啥危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大雪封山的时候,二叔还带你去山里逮老跑子呢。”二叔自信满满说道。 老跑子就是土话里说的野兔。 冬天野兔没吃的,不得不出窝找食。 但是雪太厚的话,野兔跑不动,一抓一个准。 池父也说道:“这点雪还难不倒你二叔,让他出去跑一趟。” … … … 池父做松鼠窝,二叔去抱小狗,池桥松则穿戴整齐,去了县城讲武堂。 他现在是讲武堂的档案室管理员,属于助教身份,虽然不需要做什么工作,但每天得去点个卯——缺勤多了总归是不好。 到了讲武堂才发现,好多老师都不在。 “池师兄你不知道,昨天下大雪,所以今天老师们都去县里开会了,说是要组织抗寒救灾,确保全县民众安然过冬。” 说话的是王民忠,池桥松之前的室友。 “原来如此,难怪郝首席和孔老师都不在,对了,民忠,你武道进展如何了?”对于忠厚的王民忠,池桥松还是有好感的。 王民忠闻言,苦涩一笑:“老师说我到了瓶颈,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打破瓶颈,天天练拳也没效果。” 怎么打破瓶颈,池桥松没有捷径可以传授。 他习武都是靠薄田金手指灌输,然后灌输的习武记忆,全都是勤学苦练、日夜不缀,最终才臻至大成。 所以他只是安慰道:“练,继续练,我认为孔老师说得很对,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拳练百遍其义同样自见。” “嗯,我知道了。” “对了,你家父母没找你麻烦吧?” 王民忠的父母离婚又各自再嫁娶,把他丢给了爷爷带,他摇头:“他们不管我了,我感觉还挺自在的,就是……” 他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池桥松问道:“怎么了?” “那个,池师兄,我能不能求你帮个忙,我想勤工俭学,在讲武堂里面兼个职……去食堂打杂就行了。” “你生活费不够?” “是、是的。” “那正好,图书馆有勤工俭学名额,最近才劝退一名学员,正好空出这个名额,你过去吧,回头我跟郝首席说一声。” 举手之劳,池桥松不介意帮王民忠一把。 别过道谢不停的王民忠,池桥松在讲武堂转一圈,因为郝伯昭、孔宏才都不在,没机会教学,所以他很快就离开。 回到家时。 池父已经把两个松鼠窝做好,这东西没有技术含量,非常好做。 把松鼠窝钉在田舍的墙壁上,还特意加了一根木棍连到篱笆墙上,方便两只五道眉进出,不必落地。 “你不在家的时候,两小东西来过一趟,但看到是我就跑了。”池父说道。 “嗯,不用管它们,有大棚蔬菜在这里,它们跑不掉的。” “对了,你这个新田怎么扩?” 池桥松回道:“就按照原来方案,篱笆墙向外迁移,把第四亩地圈进来,等雪融化之后我们就买材料盖大棚。” 池父默默打量几亩地,摇头道:“一亩一亩外扩,这样太费事了……你说以后还会扩张对吧?” “是,灵根越多,种的地就越多,这也是我主张承包一道坎的原因。” “暂时没钱承包整个山头,不如这样,把咱家新承包的二十亩地连到一起,全部圈进篱笆墙里面。” “怎么圈,这地方不平整啊。”池桥松皱眉。 “搞成梯田,反正家里就守着一道坎过活了,我跟你二叔,你妈还有你二婶,一起刨土,争取把这边刨出三个平台,搞成二十亩的梯田大棚。” 比起种田经验,池桥松可差了池父太多。 上辈子池桥松是个大学生,除了读书、上班之外,连小菜园都没种过,更别说种田了。 对于池父的安排,他从善如流:“那就这样搞,回头我来砍树、挖树根,你们专门平整土地就行了。” 挖树根最难,池桥松留给自己,他力气大,适合攻坚。 父子两人站在雪地里,对着田舍周围指点江山,勾勒未来生活的美好蓝图。 等到下午的时候,二叔终于回来——因为大雪封路不能骑车,他是步行到老枪头家里,将那只虎斑犬狗崽子带回来。 小狗崽子第一次离开母亲出远门,一路上哼唧个不停。 二叔把它放在田舍地上,它还哼唧个不停,并且不给人碰。谁碰它,它就用奶牙咬谁,性子跟大狗一样凶。 “才一个月就有五六斤了,这狗肯长,以后绝对比它妈还大。”二叔赞道。 “挺漂亮的是吧。”池桥松抓住小狗崽子,仔细检查它身上,看有没有寄生虫之类,准备给它做个卫生。 “大哥,你给狗狗起个名字呀。”前来围观的妹妹池小芽,脆生生说道。 “好。” 池桥松想了想:“这崽子长得虎头虎脑,就叫虎……斧头吧。” 第五十八章 松鼠为邻狗看门 斧头的抗拒性很强,哪怕池桥松泡了米浆喂它吃饭,它依然一边喝米浆,一边对池桥松呜呜咆哮。 凶性十足。 池桥松却对此很满意,如果斧头没啥性子,那以后也难培养成合格猎犬。 不过必要的服从性必须从小抓起,他打算这个无聊的冬天,就专门用来训练斧头,等到明年,就带斧头进山转悠。 “斧头有守山犬的相。”二叔如是说道。 池父拿来一个旧的纸盒,里面铺上棉花,当成斧头的小窝。还给它拿来一个旧的小铁盆当作日后的饭盆。 “汪汪!” 斧头吃完一餐米浆饭,就开始冲着众人叫唤。 甚至还追出房门驱赶人,不过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它就呜呜呀呀的往回跑,钻进池父为它准备的纸盒子里。 不一会便呼呼大睡起来。 “大哥,以后我能喂斧头吗?”池小芽渴望的问道。 这个才五岁的妹妹非常懂事,池桥松十分喜欢,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那我以后天天来喂斧头,我给斧头准备好多好多的饭。” “嗯。”池桥松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看完新鲜就先回家去吧,我这里比较冷,你们回家去烤火桶去。” “大哥你不烤火桶吗?” “我不用。” 火桶是烧木炭和炉灰的木桶,里面有架子可以踩。 底下烧炭,上面烤脚。江右省没有炕,更不供暖,这就是本地冬天最舒服的取暖方式。 池桥松已经力士境上上等,武者火力旺盛,不需要烤火。 等家人都回家里去,田舍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纸箱子里睡觉的虎斑犬狗崽子斧头,一人一狗倒也惬意。 闲着也是闲着。 池桥松脱掉熊皮大衣,在雪地里练习《白虹剑》和《泼风快刀》,这两门大门槛功夫,他已经练了许久。 却总入不了门,摸不到门窍,一度让他自我怀疑。 连武士大门槛功夫,都练得如此艰难,往后还有大师级、宗师级乃至大宗师级的武学,又得多少艰难。 但不管怎样,为了武道之路,他都必须日夜勤修苦练。 … … … 喝! 哈! 铁剑上下翻飞,卷起地上积雪,洋洋洒洒仿佛又开始落雪。 “叽叽!” 篱笆墙上,大胆五再一次露头。 “叽叽!” 另一只小怂五,也跟着露头。 两只五道眉,在篱笆墙头蹲着,看池桥松认真的练剑。 等到一套《白虹剑》结束,池桥松将铁剑还鞘,对着篱笆墙上的大胆五、小怂五招手。 大胆五立刻跳下来,在雪地上飞奔几步,再快速的跳到池桥松手上,然后叽叽乱叫,头不断往大棚瞅去。 显然。 它又想吃大棚蔬菜了。 “去吃吧。”池桥松将大棚门打开,把两只五道眉送进去,“二十分钟后,我过来锁门。” 他不准备食言,依然会让五道眉每天吃饱,但该有的限制必须有,否则五道眉边吃边糟蹋,多少蔬菜都顶不住。 随后。 他回到田舍房屋中,洗洗手擦擦脸,再拿出一叠空白的稿纸——是从讲武堂顺回家的,算是公器私用。 铺开稿纸,毛笔蘸墨,开始练习书法。 或许是这段时间一边研习《云笈七签》,一边练习鬼画符,他忽然就爱上了书法,想要写一手帅气的毛笔字。 当然,也有可能是见到其他武者,琴棋书画各有涉猎,便打算给也自己增加点文化底蕴。 总不能当个纯粹的武夫吧。 将来以武道进官场,没点文化底蕴岂不是掉架子。 等写了三百个歪歪扭扭的墨水字,时间也过去了二十分钟,他抬眼皮看眼墙上的挂钟,便立刻搁下毛笔。 走进大棚,将贪吃的两只五道眉抓起来。 没扔。 而是放到田舍墙壁上的两个松鼠窝里:“大胆五,你住左边的窝,小怂五,你住右边的窝,里面都垫了棉花和碎皮毛,舒服得很。” 木头做的松鼠窝,迅速吸引住两只五道眉的注意。 它俩没跑,而是在新窝里进进出出,然后果断选择在这里住下,显然对池父的手艺非常满意。 “舒服吧。” 池桥松站在窝前面,面带微笑:“以后住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但是你们也不要忘了去寻找灵根。” 他指了指田里的七彩葫芦藤和凤栖梧桐木:“灵根越多,你们吃得就越好。” 大胆五仿佛听懂了,探头出来,叽叽回应两声。 忽地。 奶声奶气的叫声从地上传来:“汪汪!” 却是斧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顶着寒风走出屋子,冲墙壁上的松鼠窝吠叫:“汪汪,汪汪,汪汪汪!” “叽叽!”大胆五冲出窝里,趴在墙壁上,对着斧头叫。 小怂五也冲出来。 两只五道眉一齐叫唤,试图驱逐斧头。 池桥松哈哈一笑,捏着斧头的后颈皮,将它提起来,递到两只五道眉面前:“以后你们就是邻居了,要友好。” … … … 时间一晃。 一个星期过去。 北下的寒流过去,温度开始回升,已经过了零上的线。 一道坎的积雪化作潺潺流水,汇入山脚下的小溪,再奔赴彭蠡大湖之中。 老池家开始购买材料,建造第四亩地的大棚,与此同时平整土地、兴修道路也在进行之中,全家老少齐上阵。 连小姑、小姑父都赶了过来。 池父心里面有些想法,中午吃饭时聊起:“一祥,你在粮油店上班,累死累活一个月五十块钱。雅丽打散工,更是挣不到钱。” 小姑池雅丽心态不错,笑着说道:“这几个月还行吧,朱大帅元拉了好些壮丁去开矿山,县城里各个行当都缺人,我打散工都可以挑着选呢。” 她又看着小姑父说道:“连一祥他们店里,老板都给涨了十块钱工资,不涨的话,外面店就过来挖人了。” 因为朱大元帅拉壮丁的缘故。 墨坎县现在人力短缺,反而让小姑、小姑父收益。 这有点出乎池父的意料,不过池父还是继续说道:“给人家打工,始终不是个事,我这样想的,你们两听听。” “你说咧,大哥。” “现在呢,小松涨了点本事,武道出了成绩。家里越来越宽裕,这不是我跟你二哥商量一下,决定今后把一道坎承包下来。” 小姑父温一祥惊讶道:“承包一道坎,大哥、二哥,你们好大手笔!” 二叔得意笑道:“是小松有出息,我们就是帮他支棱支棱……不管承包下来好还是坏,肯定比打工赚钱。” 小姑疑惑道:“你们准备种啥?” “种果树,种药材,种反季节菜,反正肯定有搞头呢,你们不是经常吃咱家种的菜吗。”二叔意有所指的说道。 大棚蔬菜瓜果的秘密还没对小姑、小姑父明说。 但是没少给他们送菜吃。 小姑有些不明所以,小姑父却若有所思:“要都是这样的菜,那是肯定能挣钱,但……这一道坎土壤不肥吧?” 第五十九章 一家人 “一道坎的土壤肥,肥得很!” 二叔咧嘴笑:“不肥的话,你们吃的蔬菜咋那么漂亮,承包一道坎肯定挣钱就是了。” 小姑和小姑父点头,表示认可。 池父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一祥你跟雅丽在外面打工,还租房子住,又要照顾墨山、温婷和墨水,不如回一道坎。” “回一道坎能干啥?”小姑意动,但又拿不定主意,便看向小姑父,“一祥上班一个月还能拿六十块钱呢。” 池父说道:“帮着家里种田,一道坎这么大地方,还怕不够种田吗。” 小姑父有些迟疑:“我跟雅丽,种田都是生手。” 他是县城里人,从小就没种过田,跟小姑结婚后,也只是偶尔农忙时过来一道坎,帮着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这时已经干饱饭的池桥松,舀了一碗青菜蛋汤下下饭。 然后说道:“小姑、小姑父,我爸的意思是你们过来家里住,然后我们一大家人一起承包一道坎。 不一定非要是种田,一道坎能做的事很多,种树、修路、开荒田、盖房子,都是活。 至于赚钱的问题,我给你们说个保证,一年三五千块轻轻松松。 你们总该相信我吧?” 小姑、小姑父一起笑道:“谁能不相信我大侄儿,现在我在粮油店里,老板都要给我三分面子,知道我大侄儿是力士呢。” “相信我,你们就回来。”池桥松说道,“先在一道坎干几年,等我武道精进之后,家里肯定要做生意,到时候有小姑、小姑父你们发光发热的时候。” 自古官不离商、商不离官。 大夏民国的武道强人,尤其是那些手握大权之人,背后都有大生意支撑。 当初池桥松刚刚晋升力士境,就有彭蠡会的人邀请他加入结社,可见武道与生意本就是相辅相成之事。 得了池桥松的保证,小姑父一家再无顾虑。 爽快答应辞职搬回来。 … … … 年关将近,天气愈发寒冷,时不时零下结冰。 所以老池家也没法在这个季节,大动干戈,只是抓紧将第四亩地的大棚建好。 同时也把暴露在外面的四棵灵根,月桂树、蟠桃树、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统统挪到大棚里面。 这是池父发现的问题。 春夏秋还不觉得什么,到了冬天四棵灵根依然苍翠,在雪地里显得过于突兀。 虽说后山田舍这里不怎么会来人,但万一被路过的外人发现,把灵根暴露出去,终归是有一定风险存在。 “还是要改。”池父站在斜坡上面,俯瞰田舍大棚。 池桥松问道:“怎么改?” “把地平整好之后,田舍的地还得再整整,把几亩地整成方块田,再把大棚对齐。现在大棚高的高、矮的矮,长的长、短的短,太乱了。” “爸,我发现你有个问题。” “啥子?” “你有强迫症。” “啥病?” “不是病,就是一种行为,做什么都要做的整整齐齐的行为。”池桥松笑着说道,对他来说大棚能种菜就行了。 但是对池父来说,光种菜不行,还要兼具美观。 池父抽两口旱烟,说道:“那这不是好事吗,做什么东西我都要整整齐齐,像我做竹编,有一点毛病都不行。” 只要强迫症不影响生活,没有什么不好,池桥松点头:“爸你说得对。” 忽然他又想起来什么:“回头爸你给我弄个木桌,再配上几把竹椅,放到大棚里,就放在凤栖梧桐木边上。” “这是要做什么?” “凤栖梧桐木时时刻刻散热,我想冬天的时候,你们没事可以过来暖和暖和,打打牌、嗑嗑瓜子都很好啊。” “那行啊。”池父没有拒绝,“回头这边温度高,我就把这边种上豇豆、青椒、茄子,这些菜要温度高才肯长呢。” “回头爸再给我做四个木牌,给四亩地大棚各自起个名。” “大棚还起名字?” “无聊起着玩,一个大棚一棵灵根,就叫月桂大棚、蟠桃大棚、葫芦大棚和梧桐大棚,将来大棚多了,有名字不容易乱。” 池父听完,表示赞同:“唔,不错。” 这时候小姑拎着菜篮子从下面路过,抬头看着这对父子,笑问道:“你们爷俩说啥悄悄话咧?” “我爸要在山里作画,把大棚改个造型,说现在的大棚不美。”池桥松对小姑挥了挥手,“小姑,你跟小姑父住着还习惯吗?” “有啥不习惯的,你小姑我本来就是农村人。” “小姑父呢?” “他习不习惯不重要,让他住猪圈都没事。” 这属于调侃,现在小姑、小姑父住在池桥松以前的房间,挤是挤了一点,但不透风不漏雨。等到开春冰化,老池家还得再盖房子。 … … … “斧头,给你骨头。” 池小芽拿着一根鸡翅膀骨头,递给虎斑犬狗崽子。 池桥松忙的时候,都是由妹妹池小芽负责喂养斧头。 现在的斧头太小,还属于奶狗,吃不了骨头,但是啃一啃,吮吸一下味道还行。 斧头立刻叼着骨头趴在地上,默默的玩起骨头来,它已经熟悉了田舍的环境,也熟悉了老池家这一大家人。 但是它只亲近两个人。 一个是池桥松,一个是池小芽。 池小芽等于说是它的铲屎官,自然亲近;而池桥松则是它的主人,不敢不亲近——池桥松可不惯着斧头。 只要斧头犯错,池桥松真动手削它。 这也是培养合格猎犬的必经之路,一味纵容,只能养出看门犬,养不出守山犬。 “叽叽,叽叽!” 门口传来五道眉的叫声。 池小芽丢下玩骨头的斧头,推门出来,寒风扑面,将她的小脸都吹白了三分。 大胆五与小怂五,正趴在门槛上望着她。 池小芽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你们可真贪吃,大哥有交代,一天只给你们吃一顿,一顿不超过二十分钟。” “叽叽!” “叽叽!” 两只五道眉听不懂池小芽的嘀咕,但是看得见钥匙,已经蹦蹦跳跳来到大棚门前。 等池小芽开门,它们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去胡吃海喝——别的松鼠大概都去冬眠了,就它两死皮赖脸不去冬眠。 当然。 别的松鼠已经储备好过冬粮食,缩洞里吃喝睡就行了。它俩不行,从老窝来回倒腾几趟粮食,也没见倒腾过来多少坚果。 然而就在池小芽也跟着进大棚时,忽地一阵扑簌簌的声音,随即一只老猫般大小的怪鸟冲进大棚里。 绕着大棚飞一圈,便开始啄食里面的青菜。 第六十章 老家贼 “呀!”池小芽大惊。 这怪鸟像是麻雀,但是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麻雀,两只五道眉也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巨大麻雀偷吃蔬菜。 池小芽心疼自家的菜被偷吃,鼓起勇气拿起一根棍子,对着巨大麻雀挥舞:“臭鸟,走开!” 巨大麻雀换个位置,继续吃菜。 任凭池小芽怎么驱赶,都赶不走它,甚至不耐烦起来,还冲向池小芽,往池小芽身上撞击,直接把池小芽撞倒在地。 两只五道眉见势不妙,冲过来对着巨大麻雀龇牙咧嘴的叽叽叫唤。 可惜它俩的威慑力还不如池小芽。 巨大麻雀抬头看一眼它俩,就自顾自的吃起青菜。它吃青菜只吃青菜心,不吃青菜叶,看到豆荚之类的果子,更是只吃嫩稍。 祸害的程度,远超五道眉。 “走开,走开,呜呜,不要吃我家的菜!”池小芽爬起来,带着哭腔,使劲挥舞棍子,想把巨型麻雀赶走。 … … … 哐当,哐当。 寒风料峭,阻挡不住池桥松干活的热量。他穿着三根筋背心,爬上一棵老树,不断用砍刀切削枝干,把老树切得光秃秃。 二叔、小姑父在下面忙着整理树枝,这些树枝有些能当木料,剩下的也能当柴火。 砰咚。 池桥松从树干上跳下来,拿起锯子,又开始呼啦呼啦的锯树。 要把田舍周边土地平整,这些老树必须清理掉,不然树根盘根错节,没法种庄稼、蔬菜。 “二叔、小姑父小心,树要倒了。” 随着池桥松一声喊,半人怀抱粗的老树,吱呀两声,重重砸在地面上。 二叔和小姑父合力拖着树干,往山下拖去。 池桥松没有跟上去,他拿起铁锹,开始挖土,把树根起出来。 池母、二婶、小姑则拿着镐子,将所有泥土都刨一遍,一来是平整土地,二来是拾捡石头——毕竟是山地,石头比较多。 另一边,池父拿着卷尺,仔细丈量脚下的土方,他负责总体规划。 这时候田舍方向传来池小芽的哭声,一路哭着跑上来,跑到池桥松身边:“大哥,有大鸟,大鸟吃咱家的菜。” “大鸟?”池桥松诧异。 “嗯,是大鸟,不但吃咱家的菜,还欺负小芽。” “走!”池桥松一把抱住妹妹,匆匆奔走回田舍,走到门开的大棚里。 恰好见到一只巨大的麻雀模样大鸟,从大棚里飞出去,一溜烟便飞得没了影。不过池桥松还是瞧清楚了。 这赫然就是一只麻雀。 只是体型巨大,足足有猫头鹰大小。 他目光一闪,便有灵感在脑海中酝酿:“像是麻雀中的灵兽,老家贼!” 大夏民国灵兽巨多,一旦成为灵兽,为了与普通野兽作区分,就会重新起一个名字。老家贼就是灵兽麻雀的称呼。 “大哥,什么是老家贼呀?”池小芽眨着大眼睛问道。 “不是说了吗,是麻雀中的灵兽,普通小麻雀也会修炼,然后就能修炼成灵兽,长得比猫还大,最擅长偷抢食物。” “嗯,老家贼特别坏,糟蹋了咱家好多菜。”池小芽说着,又指向还在大棚里吃菜的两只五道眉,“大胆五和小怂五帮我呢,只是老家贼不怕它们。” “废柴。” 池桥松直接将两只五道眉拎起来,扔出大棚外:“两个打一个都打不过,还有脸吃菜,滚蛋去求。” “叽叽!叽叽!”两只五道眉抗议。 池桥松不理会。 老家贼前来偷吃大棚菜,让他心生思量。 现在山里很多动物都冬眠了,打猎越来越难,碰到灵兽的几率更是大跌,所以他打起老家贼的主意。 毫无疑问。 老家贼冬天里也艰难,不然绝不会轻易跑到大棚里抢菜吃。 池桥松想了想,果断去城里买了最结实的尼龙线网兜,然后绑上铁桦木杆,制作成专门的捕鸟网兜。 接下来就是静等老家贼再度造访。 老家贼这种麻雀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见惯了各种人,池桥松怕它畏惧自己不敢来,就专门让池小芽负责开关大棚门。 “小芽,你怕不怕?” “小芽才不怕老家贼呢,老家贼怕大哥。”池小芽握着小拳头。 “很好,我家小芽将来绝对巾帼不让须眉。”池桥松笑道,比起池桥武、温墨水,他反而更看好池小芽。 只是不知道池小芽的武道天资如何。 不过就算武道天资不行也没关系,将来可以供池小芽读书,考大学,走文理科路线,也是一条出路。 … … … 一连三天。 池桥松都心心念念在老家贼身上,不过总有事情缠身。 县里面终于组织好抗寒救灾行动,讲武堂师生也有安排,分配到城关镇边上的石口乡。 石口乡下面有十九个村,讲武堂便再分成十九组人马,每组人马一位老师和十名学员,负责对口救灾。 “你也去历练历练,我给你安排带个组,救灾石口村。”郝伯昭吩咐池桥松。 石口乡的乡署驻地就在石口村,等于是乡镇中心,基本上没有怎么受灾。让池桥松带队去救灾石口村,等于白送历练经验。 “多谢老师。” “嗯,去到地方,吃喝方面谨慎一点。” “我晓得。” 第一次下基层工作,池桥松觉得挺有意思。 大夏民国疆域两千万平方公里,划分四十八省七市,军阀混战许久依然凝聚成一体,靠的就是基层凝聚力。 没有军阀敢忽视对基层的安抚,否则中央的大宗师、宗师,会教这些地方军阀如何做人。 “小芽,等老家贼再来,你就让它吃,装模作样赶一赶就行。等把它养熟了,大哥也该回来了,正好抓它。” 因为要下乡,捕捉老家贼的计划,只能往后顺延。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至少一个星期,不过中间也可以回家。” “嗯。” 随后跟父母交代一声,池桥松拎着一包行礼,赶往讲武堂。 “池师兄,这边!”李维维招手,他和王民忠等十位学员,被分配过来,跟着池桥松救灾石口村。 说来他早就属于被劝退序列,只是一直厚脸皮留在讲武堂,现在甚至连拳脚功夫都不练了,四处晃荡。 经常帮池桥松跑腿,算是池桥松手下第一号马仔。 池桥松只是助教,还没授课资格,所以称呼上不能喊老师。恰好他是第一位毕业学员,所以大家都喊他池师兄。 “都准备好了?” “全员到齐。” “车呢?” “我雇来了,在外面停着呢,倒骑驴。”李维维一边汇报,一边抱怨,“上面可真抠门,这大冷天只给雇倒骑驴,要把人冻死啊。” 第六十一章 下乡 从城关镇到石口乡,道路颠簸不堪,已经很久没有修补过。 与城关镇一样,石口乡也是背靠千里翠陇陵,同时还滨临彭蠡大湖,这里的乡民一半向山中讨食,一半向湖中讨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民众生活水平相对还行。 讲武堂十九组人马乘坐倒骑驴,浩浩荡荡奔赴石口村,这边的乡署官员早早就等待在寒风中,准备接洽。 “郝首席,欢迎欢迎,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乡长是个胖子,穿着单薄衣衫,气度不凡,显然武道成就不低,“讲武堂的诸位师生,乡里已经准备好简餐,我们先去乡署取取暖。” 郝伯昭一把握住乡长的手:“刘乡长,叨扰了。” “哪里哪里。” 如此一番客套,讲武堂算上郝伯昭在内十九位老师,以及两百名学员,全都被请进乡署大院。 石口乡不是财政富裕的乡镇,但是乡署修建颇为豪华,大院前后两栋楼都有五层。虽然房间里没有供暖和空调,但是有暖气片。 轰轰轰的烤着,把屋子里烤得热乎乎。 “讲武堂的诸位同仁,我代表石口乡父老乡亲,向你们表示感谢,有了你们的到来,民众终于可以过上一个安稳年。” 现在距离过年,只剩下两个星期。 刘乡长把调子定的老高,言辞更是恳切,高度赞扬讲武堂的仁心。 郝伯昭自然谦逊推辞,并表示:“我们这一次来,刘乡长你尽管安排,一定要踏踏实实为受灾群众做点实事。” 另一位姓褚的副乡长,忙个不停的散烟点火。 年轻的乡长助理跟在身后端茶倒水。 “小兄弟怎么称呼?”褚副乡长很快散烟到池桥松面前,看他结实的身板,应当也是一位武道高手。 可惜现在身材开始臃肿发福。 池桥松淡淡笑着摆手拒绝:“谢谢,我不抽烟……鄙人池桥松,讲武堂助教,跟着诸位老师过来帮帮忙。” “原来是池助教,年轻有为啊。”褚副乡长收回香烟,对乡长助理说道,“小魏,赶紧倒茶,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乡长助理也是一位武者,年纪大约二十一二岁。 基本上能在地方当个一官半职的,都是武者,或者背后有武者撑腰。 烟点上,茶敬上。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因为乡署要招待一顿午宴,所以暂时不着急安排工作,大家先联络感情。 池桥松没怎么说话,只是在旁听。 大致弄清楚石口乡的乡署建制,和人员构成。 乡长刘武军是武士境高手,整个石口乡的一把手。 四位副乡长中褚为民、陶锦绣、殷登都是勇士境高手;唯一的女性副乡长贾彩云没有练过武,但她是正经大学生,还是刘武军的小姨子。 最后就是乡长助理魏鼎,力士境武者,同时他也是刘武军的外甥。 基本来说,石口乡就是这六位当家做主。 除此之外石口乡还有几位武者,担任着巡捕房、民兵营、电力所、水利站、卫生院以及林场的负责人。 … … … 本以为下午会安排救灾工作。 谁知道吃完午宴之后,把几个村分配下去,刘乡长就以天气不好为由,把讲武堂师生留在了乡署大院。 以郝伯昭为首的老师们,假意推辞几句,随后欣然同意。 到第二天众人才分组离开,各自去村里落脚。池桥松这一组不用动,因为乡署所在地就位于石口村。 “石口村基本没有受灾群众,小池你不用跑,跟我去林场打猎怎么样?”乡长助理魏鼎,拉着他去潇洒。 “不了魏哥,我老师在呢。”池桥松推辞。 他是真的想要做点实事,带着十名学员,沿着乡镇街道四处转悠,关怀困难户。不过一天跑下来,才发现自己能做的有限。 大部分石口村民,并未受灾,无需帮助。 少部分穷困村民,要么有伤病,要么没收入,都不是一次抗寒救灾行动能解决,顶多送点米面油资助一二。 这一次讲武堂带来一批米面油,用于救灾。 但杯水车薪。 尤其是一些村民家里,竟然连一床棉被都没有,床上垫着破旧的稻草,被罩里塞的也是稻草。还有的养了鸡鸭,鸡鸭和人竟然住一张床上。 “我男人被大帅拉去干苦役了,说过年时会寄钱回来,还没收到。”一名面黄肌瘦的妇女,对池桥松说道。 她家里家徒四壁,墙壁还开裂漏风。 “以往没有存钱吗?” “没呢,我男人给人家当长工,干了三年工,工钱一分没要到。” “给什么人当长工?”池桥松皱眉。 “市里面的大官呢。” “大官都不给钱?” “见不到大官,只有大官的副官,副官说大官也没钱呢。” 能有副官的官员,至少也是县知事这个级别,也就是县处级往上。能担任县处级的,基本都是武道强人中大师境高手。 池桥松无奈感慨:“大师也会拖欠工资……”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无力帮扶,只能去找魏鼎:“魏哥,乡署能拿出一批棉被吗,不少家庭连一床棉被都没。” 魏鼎难为情道:“这个……乡署也困难,现在财政上还欠一屁股账。” 怕池桥松不相信,魏鼎又补充道:“连昨天中午的宴会,都是赊欠人家饭店,打了白条的,乡署可拿不出摆酒钱。” 话已至此。 池桥松没再纠缠。 他深深感觉到,大夏民国当今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局面下,依然有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残酷。 他很想说,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改变这个世道。 但他现在只是一介力士境武者,别说治理一国,就是治理一个乡镇都没资格。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积蓄实力。 终有一天,这大夏民国,会迎来开天辟地。 … … … 池桥松不是纠结的性格,有些事情放在心底即可。 在石口村跑了几圈,送出去一批米面油,他的抗寒救灾任务就算完成。 郝伯昭听了他的汇报,表示满意:“你能感受到民间疾苦,这次就没白跑,记住这种感觉,今后你从政当官,记得做个好官。” 随即又说道:“好了,也不要老想这些麻烦事,魏鼎不是几次邀请你去林场打猎吗,去吧,带学员玩玩去。” 石口乡的林场,是标准的深山老林,比一道坎深邃,里面常有熊、虎、狼、猪、豹出没。 池桥松放下思想包袱后,在林场好好的猎了一场,可惜没猎到什么大货,就猎到两头野猪和几只獐子。 一半分给学员,一半自己带回家。 结束了这次下乡之行。 第六十二章 十六点六六六 从石口乡抗寒救灾回来,池桥松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丝愤懑,这让他在练剑时的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 北风的风声,在四周围呼啸。 剑刃擦过流动的空气,发出更大的呼啸声音,以及金属自有的金铁之音。 “白虹贯日!” 池桥松全身明劲勃发,毫无保留灌注到铁剑之中,将自己一腔愤懑情绪也灌注其中,然后一往无前向前捅刺。 铎! 铁剑刺中面前大树,入木三分。 实际上明劲已经透过剑刃,全部轰入树干之中,等他拔出剑刃,树干内堆积的明劲陡然有了宣泄口。 顺着刺痕轰一声爆开。 整棵大树应声而倒,树冠积雪纷纷扬扬洒落,仿佛下起了一场大雾。 池桥松目光一闪,眉头挑起,他看着面前的大树,又看一看自己手上的铁剑。感觉豁然通透,一下子明悟了《白虹剑》中白虹贯日的剑意。 蹲下身来。 看着树干上爆裂的断口,伸手摸了摸,顿时有针扎一般的刺痛感传来,这是残留在断口上的剑意在散发。 “剑意!” “我终于使出剑意,摸到《白虹剑》的门窍了!” 剑法与情绪相融合,人与剑之间架起情感桥梁,剑意便自然使出。当然还要有前期无数次明劲驾驭的尝试,才能恰好满足一切条件。 站在原地,回味一遍又一遍,将之前的感觉牢牢记住。 池桥松这才迈步准备离开:“是时候去看看月桂树了……希望养熟《白虹剑》要不了太多的肥料吧。” 他已经确定,月桂树上肯定盛开一朵小黄花。 等待他用肥料浇灌。 若是一般武者。 摸到这一丝剑意门窍,再打熬十数年,必然能将《白虹剑》大成。 然后在修炼过程中,剑法不断反馈,强化他的身体素质,帮他冲击关窍,进阶勇士境,乃至武士境。 理论上《白虹剑》是能定武士级的大门槛功夫,可现实并非如此,孔宏才练了十几年的《白虹剑》,还停留在勇士境。 能不能突破武士境,与个人天赋、悟性,息息相关。 “我又会如何呢?” “会直接冲击到武士境吗?” 现在还没过年,过完年也要到三月十六才满十六周岁,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成为十五岁的武士境高手。 这绝对骇人听闻。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快就回到田舍,池小芽正在门口逗弄斧头,斧头被养得肥嘟嘟的。有事没事就去松鼠窝下面吠叫,试图吓退两只五道眉。 五道眉不怕它,但被它吵得烦了,白天都不怎么回窝,常去外面避风头。 “大哥。” “嗯,你玩你的。” 池桥松快步走进大棚,来到月桂树旁边。 果不其然,月桂树上悄然盛开一朵小黄花,但盛开的幅度并不大,这让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他选择使用一包肥料。 肥料库中四包肥料,其中一包化作一道光,落在月桂树上,小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盛开,花瓣完全张开。 然后,停了下来。 “我就知道!”池桥松心头一阵呜呼哀哉,“武功越高深,需要肥料越多!” 再看月桂树,上面的信息更新:“《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猛虎大力拳》大成,《白虹剑》凝聚7%……” 一包肥料,让《白虹剑》增加6%的进度。 他默默计算一番:“一包肥料6%进度,一百除以六等于……十六点六六六六六,约等于十七,也就是十七包肥料?” 《云笈七签》二十包肥料,现在还有十九包缺口。 《白虹剑》十七包肥料,现在又多出十六包缺口。 而肥料库只剩三包肥料。 远远不够修炼所需。 “打猎,大雪封山也阻止不了我去打猎!”他咬咬牙,准备过完年立刻进山打猎,为自己的武道事业奋斗不息。 … … … 即将过年,寒暑不休的讲武堂终于放假。 顺便还给老师们发放了过年的福利,胶东大豆油、嫩江五常米、吴越乌伤火腿,还有瓜子小糖一大堆。 身为助教的池桥松,也领到一份。 并且结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八十块钱,又发了五十块钱的过年钱,福利待遇当真优厚。 “哎哟,公家单位就是好呀,胶东大豆油、嫩江五常米还有乌伤火腿,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呀。” 二婶拎着半条火腿,看了又看,喜不自禁。 小姑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要不还得说大哥有远见,送小松去了讲武堂,这才一年时间就大出息了。” 她又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家丈夫:“你小姑父还在粮油店上班呢,往年过年时候,老板连半瓶油都舍不得发。” 小姑父苦笑:“私人老板不都这样。” 二叔将嫩江五常米扛进厨房,出来后说道:“所以一祥辞职跟我们合伙干是对的,城里的确什么都方便,但是挣不到钱你也只能干瞪眼。” 说着,又一把从二婶手中拿走火腿:“还在瞅还在瞅,火腿马上都要长针眼了。” 被二叔调侃,二婶又气又好笑:“你要是有本事给我买火腿,我至于盯着大侄儿的火腿看个不停吗。” 正嬉闹着。 池小芽喘着粗气推门进来,直接跑到池桥松身边:“大哥,老家贼来了。” 池桥松眼睛一亮,迅速出门:“我去去就回!” 他脚下仿佛踩着风火轮,一溜烟就跑到后山田舍,抄起靠在墙上的捕鸟网兜,便冲进开着门的月桂大棚。 再将门关上。 此时棚内一道黑影扑扇翅膀飞过来,一头撞在大棚门上,直接把大棚塑料皮撞破。不过大棚门里面有木架支撑,黑影并没能冲出去。 池桥松没有丝毫迟疑,网兜挥舞,对准再次起飞的黑影兜头罩下。 黑影扇动翅膀,险之又险避开,向另一个方向飞跃。 不过私底下池桥松练过,捕鸟网兜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把长剑,后发先至,挡住黑影的前进方向。 轻轻一抖,便将黑影网住。 再猛然旋转半圈,将尼龙线网兜的口封住,黑影在里面网个结实,露出老家贼的样子,兀自扇动翅膀挣扎不停。 力气十分巨大。 怕它撑破网兜,池桥松快速收回网兜,然后双手直接箍住老家贼,彻底束缚住这只麻雀中的灵兽。 虽然老家贼属于灵兽,可是过于娇小的身形,让它并不具备什么战斗力。 也就是飞的快点、力气大点、动作敏捷一点,这些在力士境上上等的池桥松面前,全然不够看,何况还在大棚这样的狭小环境中。 “还是你不够聪明,非要往大棚门上撞,随便往大棚什么位置撞,你都能撞破塑料皮逃跑……命中合该你有此一劫。” 第六十三章 一年又一年 体长八十厘米,体重接近两斤。 老家贼单看体型并不是很大,但在麻雀当中绝对是巨物,羽毛黄里透黑根根抖擞,灰顶脑门圆滚滚,一双小黑眼珠光彩夺人。 凶得很,养不熟。 只能宰掉肥田。 池桥松将它拔掉几根尾羽,作为纪念留着,剩下的部分全都打算用精钢绞肉机绞碎,然后埋进土里肥田。 “大哥!” “大哥!” “大……哥……” 三个小娃屁颠屁颠跑过来,是池桥武、温墨山,以及累得直喘气的池小芽。 他们过来想看看老家贼长什么样子。 “汪汪!” 斧头见到人多,不甘寂寞的叫唤两声,等确定都是认识的人,它又默默躺回自己的纸箱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没什么好看的,一人一根羽毛,给温婷也带一根,去吧。”池桥松忙着肥田,赶紧用老家贼的尾羽打发走几人。 每次猎杀灵兽,他都留点纪念品。 游山鼓的獠牙,镇殿侯的熊皮,美女蛇的毒牙,还有当路君的犬齿,以及老家贼的尾羽。 他还有一块猪婆龙的鳞片,是上一次新右会团建,特意留下的。因为知道他收集灵兽纪念品,景永又送了他几枚蛇乌黑的鳞片。 片刻后。 老家贼化作一团碎肉,埋进四亩薄田里。 很快池桥松就见到老家贼的效果,肥料库从三包肥料增长到四包。区区一只小型灵兽,依然提供一包肥料。 可见他之前的判断正确,灵兽肥田,靠的是本身具备的灵性,而不是肉质多寡。 “四包了,要不要用掉?”他看着肥料库手痒,总想把肥料都用掉,提升武功的凝聚进度——增加一点是一点。 不过很快又忍住。 还有《泼风快刀》没有摸到门窍,到时候得用一包,看看两门武士大门槛功夫,谁用的肥料少,那么就主攻谁。 最快提升到武士境,才是王道。 此外,万一又学了其它武功,也好有肥料拿来应急。 … … … 当当当。 除夕夜的钟声从墨坎县鼓楼上响起。 随后噼里啪啦的烟花四起,将这座大湖之滨小县城,点缀成了烟花的海洋。 老池家也在门前空地上,燃放起烟花。 小孩们玩小烟花,大人则放礼花弹,一整箱礼花弹点燃后,一枚接一枚的礼花弹升空,然后砰咚一声炸开。 炸出五颜六色的烟花。 呼呼吹的寒风,阻挡不了烟花的热情,也阻挡不了过年的快乐。 二叔提议道:“老娘们带小孩在家看电视,我们去大棚雅座打牌,去不去?” 小姑父笑问道:“来真钱的?” “当然来真钱。” “把二嫂给你的零花钱输光了,二哥你别哭啊。” “嘿,还不知道谁赢谁的钱呢。”二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示意钱包里面有好几张百元的老人头,“大哥、一祥、小松,走,打牌去。” 池父不置可否。 池母系着围裙,准备去洗碗,说道:“他爸,你们去玩牌,等我刷好锅我也过去看看。” 小姑、二婶也跟着说待会过去看牌。 在农村打牌是最常见的娱乐消遣,男女老少都挺爱的。 池桥松是个另类,他这人性子比较安静,喜欢一个人默默看书,并不喜欢过于喧嚣的热闹。不过大过年的,没必要扫兴,便欣然答应。 “大哥,把骨头带给斧头。”池小芽不知何时,已经捡了一小包吃剩的骨头。 “好。” 带上“狗粮”,四个人打手电筒,摸去了田舍。 “汪汪!”斧头听到动静,立刻叫唤。 随后又夹杂着几声“叽叽”的叫声,是两只五道眉,对于斧头的不满,觉得斧头乱叫吵了它们睡眠。 “斧头,来食。”池桥松把骨头放到饭盆里,摸了摸斧头的脑袋。 “这狗好养活,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将来肯定能成守山犬。”二叔又习惯性的夸耀斧头,觉得自己找狗的眼光很高。 当初池桥松要选狼狗,他给找来广信虎斑犬。 “别看狗了,打牌。”小姑父喊道。 打开梧桐大棚门,可以看到一根电线从外面柱子上拉过来,拉在门口附近的顶棚上,然后带着一盏拉绳电灯。 因为大棚里二氧化碳浓度比较高,所以凤栖梧桐木就种在门口,所谓的“雅座”自然也靠着大棚门。 把门开一点透气,就能确保人不闷了。 池父、二叔、小姑父和池桥松四个人,围着木桌打牌。 才打了半个小时,就见外面池母、小姑慌慌张张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坏事了,坏事了,玉萍丢了!” “什么!”二叔一听,顿时惊得站起来。 丢下扑克就冲出大棚:“怎么回事,大嫂、雅丽,玉萍怎么了,怎么丢了?” 小姑赶忙说道:“我们把孩子安顿好,三个人一起打手电筒过来,路上二嫂说要解个手,就去小路边的树后面。 我跟大嫂聊会天的功夫,就听不到二嫂动静了。 然后赶紧找,却怎么也找不见二嫂,喊她也没有答应,一开始还以为她跟我们开玩笑,谁知道真不见了。” 池桥松眉头一皱,问道:“去家里找过没?” “还没呢。” “爸,你跟妈、小姑去家里找找二婶。”池桥松当机立断,“二叔、小姑父,我们去二婶解手的地方找!” 二叔慌得很:“小松,你说你二婶会不会出事……这山上有过美女蛇呢!” “二叔别着急,万事有我!”池桥松脸上的厉色一闪而过,一道坎是他的地盘,不管什么东西,敢在一道坎闹事。 他必然除之而后快。 几分钟后,众人来到一处洼地,小姑指着一棵老樟树说道:“就是这里,二嫂就是在这里解手的。” 说完就跟着池父、池母,匆匆往家里赶去。 池桥松等人来到树下,手电光照过去,可以看到边上还有一滩湿痕。 二叔见到湿痕,就颤抖着说道:“这娘们,解手不能去家理茅坑解吗,非要在外面,这下好了、这下好了,丢了!” 小姑父赶紧安慰他。 池桥松仔细观察,发现了一点痕迹。 在湿痕旁边有两个脚印,似乎是二婶蹲坑时踩出来的。而脚印旁边,还有一个浅浅的印子,像是鸡爪印子,但比鸡爪印子大得多。 第六十四章 腥臭 老池家住在一道坎半山腰。 田舍在后山山腰,中间有一条蜿蜒向上的小路。为了方便走路,零星布上碎石子和石块,仔细点走,不容易把鞋弄脏。 冬雪过去没多久,山路还有一些湿滑。 “这是什么脚印,二叔、小姑父,你们认得吗?”池桥松指着浅浅的鸡爪状脚印,询问道。 二叔摇头,小姑父也摇头。 都认不出来。 池桥松也认不出来,但不妨碍他循着脚印跟上去,三个人的手电筒分散寻找,很快就找到脚印延续的方向。 是向山顶位置延伸。 “二叔、小姑父,跟紧我,不要离开我超过两米。” “晓得,小松你不必管我们,找到你二婶要紧。” 很快一行三人就到了山顶,脚印也断在山顶,几个人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新的脚印。而且神奇的是,之前的脚印正在慢慢变淡。 只有他们自己的脚印,还依然清晰。 “小松,这是……”小姑父想到什么,顿时紧张起来。 二叔也瞪大眼睛:“啊,你二婶该不会撞……撞鬼了吧!” 池桥松眉头紧锁。 没有立刻回答。 大夏民国并非国泰民安一派和谐,山精鬼魅颇多,自然会发生撞鬼、食人之类的恐怖事件。通常这类案件,会由道观出面处理。 墨坎县城的星子观,就负责全县邪祟作乱之事。 池桥松与刘春老师聊过,听对方说起过几件稀奇古怪之事。 比如某户人家,房檐上的蝙蝠成了精魅,每夜都要吸食人畜之血,直到把那家人吸死了三口,最终被星子观的羽士开坛做法除掉。 至于刘春本人,虽然是道士境,比拟武道外功的勇士境,可真没有什么杀敌手段。 只能画画符、念念经,把精魅赶走,保佑家宅平安。 降妖除魔这种事,他还不够格。 “横练高手,光靠自身的旺盛气血,就自带炁的强效,一拳打死精魅都是有可能的。但精魅善于藏匿,横练高手未必找得出来。” 这是刘春当时的感慨。 池桥松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当下他就吩咐道:“二叔、小姑父,噤声。” 随即闭起眼睛,手掐法印。 默念《紫霞清尘》,导引术悄然运转,体内的炁也渐渐开始活跃。他不断观想鼻子,让炁更多往鼻尖引导。 终于,活跃的炁汇聚于鼻尖。 此时忽然一股恶臭味道钻入鼻尖,他强忍恶臭,闭着眼睛跟随恶臭向前摸索。 “小松……”小姑父小声呼唤。 “帮我躲避障碍。”池桥松吩咐一句。 继续保持着高度集中精神,不断往前摸索,循着恶臭的味道前行。遇到树木、山石之类的障碍,小姑父就拉他一把,让他避开。 就这样跌跌撞撞往前,不一会就远离了山头。 来到一道坎西边的一处山沟,溪水早就干涸,只剩下一块块碎石,组成蜿蜒的水道。 忽地,鼻尖的恶臭味断开,池桥松从凝神中挣脱。他看向面前的地方,但见一簇干枯的灌木丛下方,有个黑黢黢的大洞。 眉角扬起。 他轻声说道:“二婶应该被抓进洞里了,一道坎我摸了个遍,上上下下每个角落我都摸索过,以前没有这个洞。” “那这,进去?”二叔蹲下身,用手电光往里面照射。 但是洞是弯曲的,没法照见里面。 洞口有一人高。 池桥松摸了摸腰间的灵牙匕首,果断吩咐道:“你们守在洞口,我进去!” “小心啊,小松!” “放心!” 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池桥松,仗着自己力士境上上等本事,并不惧怕这些山精鬼魅。毕竟只敢欺负普通人的山精鬼魅,也就那回事。 诸如什么美女蛇,凶残得很,还不是被他弄死。 握紧手电。 他大步迈进洞穴中,这洞穴明显是刚刚挖出来,洞壁的土壤还是湿的。往前几步便是一个拐弯,无需调动体内的炁,他都能闻到与先前一模一样的恶臭味道。 走过三个弯道。 臭味愈发浓厚。 此时手电光照过去,清楚看到洞里躺着一个人,看衣服穿着,就是池桥松的二婶刘玉萍。而她身旁,两只古怪的东西,正捧着二婶的脸,仿佛吸着什么。 被手电光一照。 两只东西猛然转头。 左边一只顶着狗头、狗脸,眼睛闪着绿光,但是浑身无毛,乍一看像是加拿大无毛猫,当真丑到极致。 右边一只丑陋程度不遑多让,但更像是大头娃娃,四肢短小,皮肤墨绿色。 “嘶!” 两只丑东西,被池桥松堵在洞穴尽头,立刻放弃继续“吸”二婶,似乎想要向池桥松冲来。但它们又有些胆怯,畏缩不前。 见状。 池桥松虽然对它们的长相犯怵,但心底胆气大增:“这两个垃圾鬼魅,连美女蛇的一半威风都不足!” 美女蛇不仅体型巨大,而且主动向他发起进攻。 面前的丑东西,只敢偷袭妇女。 高下立判。 “嘶嘶!”左边的无毛猫,忍不住冲过来,但它冲的方向并非池桥松,而是池桥松边上,它想要跑路。 池桥松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握着灵牙匕首。 当即身体往洞穴墙壁一靠,堵住无毛猫的冲击方向,挥舞灵牙匕首就猛地扎下去。无毛猫动作敏捷,赶紧回退,躲过池桥松的攻击。 另一边的大头娃娃见机,竟然也开始冲刺,想要从另一侧逃走。 可是洞穴通道就这么点大,池桥松只要往左边再靠一靠,就把大头娃娃挡住,挥舞灵牙匕首,划破大头娃娃的皮。 “啊啊!”大头娃娃尖叫,流出腥臭扑鼻的黑色血液。 然后赶紧退回去,与无毛猫躲在一起,畏惧的看着池桥松。 一个照面两下攻击,池桥松再无半点忌惮,快速向前逼近,把两只丑东西逼迫得团团乱转,在洞穴里嘶嘶啊啊乱叫。 时不时踩过二婶身体,二婶始终昏迷不醒。 如果不是二婶的身体还有弹性,池桥松真要以为二婶已经遇害。 不忍二婶继续被踩,池桥松再不犹豫,直接冲到跟前,堵住洞穴通道,灵牙匕首就是一阵迅猛挥舞。 洞穴尽头太小,两只丑东西根本躲不开。 被灵牙匕首刺的嗷嗷乱叫,想要反扑,却被池桥松一脚一个爆踢,然后抓住无毛猫,对准脑袋就是一刀。 再接着抓住大头娃娃,同样对脑袋就是一刀。 两刀下去,两只丑东西彻底暴毙,流出的脑浆都带有刺鼻腥臭味道。 第六十五章 鬼上身 “二哥,你别担心,有小松在呢,二嫂没事的。” 洞口外面,小姑父安慰着浑身抖个不停的二叔,此时的二叔已经六神无主,完全没有平时跟老婆吵嘴斗架的威风。 这时洞口一束亮光闪过。 小姑父赶忙用手电去照,并说道:“是小松出来了!” 二叔瞪着眼睛,期待又害怕。 几秒钟过后,便见池桥松抱着浑身污血的二婶走出来,二婶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垂着四肢,身上的污血还不停往下滴。 二叔见了。 霎时双眼翻白,身体就要往后摔倒。 小姑父赶忙将他顶住:“二哥,二哥!” 池桥松立刻出声:“二叔别慌,二婶没事,血是妖怪的!” “妖……妖怪的?”二叔在即将昏迷的顶点,被池桥松一番话救回,摊在小姑父怀里,不住看向二婶。 “是两只不成气候的小妖,已经被我打杀,二婶受了惊,暂时昏迷而已。” “啊!”二叔只觉喜从天降,整个人一下子就从瘫软状态,变得亢奋抖擞,“玉萍没事,你二婶没事!” 他身体重新恢复力气,将二婶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小松,你二婶啥时候能醒?” “不知道,先把她送回家,你们等一下,我去把妖怪尸体捡着。”池桥松说着,又钻回洞穴里捡拾战利品。 虽然不知道两只丑东西是什么,但拿去肥田绝对不会错。 很快他就提着半人高的无毛猫和大头娃娃脚腕,将两只说不上名字的怪物拎出来,腥臭的味道让人想吐又吐不出。 二叔和小姑父也不认识,只觉得瘆得慌。 下了山,不一会便回到家里,池父、池母、小姑拿着气死风灯,在附近已经转悠好几趟,都在着急找二婶。 “爸、妈、小姑,二婶没事。”池桥松快步赶来。 “玉萍,玉萍怎么了?”池母看到二叔怀中的二婶,慌忙与小姑一道,将二婶抬进房间里,“这咋浑身是血啊?” “是妖怪的,小松杀妖怪落上去的。”二叔恢复镇定,只是一心守在二婶床边。 外面池父、小姑父与池桥松,一道研究无毛猫和大头娃娃,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这两只奇形怪状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底细。 “既然想不出来,干脆就别想了,等回头我去城里打听打听,先拿去肥田。” “这玩意这么臭,能肥田吗?” “应该能。” 邪异的美女蛇能肥田,这两更诡异的东西,显然也能肥田。 因为二婶还在昏迷,暂时也帮不上忙,所以池桥松等人便去了田舍,用精钢绞肉机把两只怪物绞碎。 分别埋进四个大棚里,也不用太讲究,隔一段挖个坑埋一点肉渣即可。 等全部埋好,小姑父把口罩一摘,就趴在地上吐了起来:“呕……真臭死我了……呕……快快快,小松,给我拿杯水……” 池父也不遑多让,但他可以抽旱烟压惊,才没小姑父这么大反应。 随后三人将大棚锁好,准备回家看望二婶。 路上池父忽然问道:“小松,你说……这一道坎还能住人吗?” 当初一头美女蛇,虽然属于池桥松单独搏杀,其他人并未受到威胁,但已经证明一道坎不安全。现在二婶又出事,被两只怪物拖走,可见一道坎很容易招惹邪祟。 老池家在半山腰住了几十年,没出过事。 结果这短短大半年时间,连续出了两件邪异之事,让池父内心十分不安,他不是头铁之人,遇到危险就该躲避。 池桥松有些默然无语。 他不怕这些邪异东西,甚至还期待邪异东西自动上门,可是他的家人不行,父母、叔婶、姑父还有弟弟妹妹们,都是普通人。 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爸,明年开春盖房子,咱家搬到山脚马路边去吧,田舍这边我一个人居住。” 小姑父说道:“你一个人在这,也太危险了。” “我是力士,而且我武道精进很快,实力会快速上升,没有妖邪能伤害到我。” 池桥松安慰道:“你们听过有哪个武道高手,被邪异东西害过吗?山精鬼魅只敢谋害普通人,敢来害我正好,咱家大棚缺肥料呢。” “别说大话,高手被害也不是没有,只是少罢了。”池父严肃说道。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多养几条狗吧,狗这东西有灵性,养得多了就没东西敢来了。” “我养一条就够了,家里面可以抱点狼狗崽子养着。”池桥松并不爱养宠物,抱养斧头也是为了今后打猎。 现在田舍有两只五道眉为伴,又有斧头看门,已经安逸的很,没必要再多养狗。 … … … 将池父、小姑父送回家,又去看望依然昏睡不醒的二婶。 这个除夕夜本该是快快乐乐的,可惜出了这档子事,一大家都没有过年的兴致。尤其是二叔,守在二婶床边寸步不离。 宽慰二叔两句,池桥松便独自回到田舍休息。 翌日一早。 洗漱之后再看四亩大棚,顿时心情好起来。 薄田别的没变化,唯独肥料库从原本四包,一下子飙升到十一包,足足多了七包肥料。 其中有一包是每月一次薄田自行凝聚,剩下六包则属于两只怪物肥田所提供,平均一只怪物提供三包肥料。 “算起来,猎杀怪物比猎杀灵兽挣肥料快得多。” 他大战两头当路君,身上都快被抓咬稀巴烂,才给了三包肥料;轻松解决两只小妖怪,连血都没溅上几滴,就得到六包肥料。 劳动与成果,根本不成比例。 “这不是逼我今后去降妖除魔吗?”他摸了摸下巴,快十六岁的身体,已经长出几根稀疏且柔软的胡须。 正幻想着,便听到二叔的呼喊声:“小松,小松!” 池桥松迎过去:“怎么了?” “快救救你二婶,你二婶鬼上身了,在家里发神经说胡话!” 跟随二叔奔回家,一家老小都围在二婶床边,池母、小姑两人一左一右把二婶按在床上。 二婶闭着眼睛,但是手脚胡乱抽搐,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叫喊,喊一些听不懂的词汇,一刻也不停歇。 这情况池桥松没遇见过,更不知道如何解决。 不过他并不慌,镇定说道:“爸,你去借个拖拉机来。妈、小姑,你们把二婶用杯子裹起来,最好绑住。等拖拉机到了,我们送二婶去城里找我老师刘春。” 第六十六章 夕狗与年童 刘春是星子观道士。 大年初一,星子观放假,只能去刘春家里找他。 二婶被棉被裹着绑起来,嘴巴里也塞了棉布,防止她发疯咬到自己的舌头。 啪啪啪啪啪啪啪…… 砰! 砰! 鞭炮声响彻整个墨坎县,还有开门炮的轰响。 大年初一要早起放炮仗,所以街道上烟雾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好在池父驾驶技术还行,一路顺利开到望湖居小区。 刘春家就住在望湖居小区,都是六层小楼。 好在他家住在一楼,免去了爬楼的麻烦,池桥松敲门的时候,刘春家里正好有客人。 “池桥松?” “刘老师,情况十万火急,才来打扰你。”池桥松先道个歉,接着将自己二婶的遭遇说出来,请刘春出手帮助。 刘春没有拒绝,示意将二婶抬进家里。 翻眼皮,掰嘴巴,刘春仔细检查一遍,便缓缓点头:“被一口浊气魇住了,王莹,去拿一炷香过来,再帮我倒一碗清水,烧一张治邪押煞符进去。” 王莹是刘春的老婆,把香和水拿来,嘴里兀自抱怨个不停:“大年初一就送个瘟人过来,晦气晦气。” 池桥松只当没听到。 池父、二叔更是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打扰到刘春做法。 刘春对于王莹的抱怨,也是视而不见,他点燃一炷香,对着二婶的脸上绕圈圈,再把香燃烧的烟往二婶脸上吹。 二婶被烟呛住,咳个不停。 刘春等她咳完,将烧了治邪押煞符的符水,直接灌进二婶嘴里。然后将剩下的半炷香,继续往二婶脸上吹气。 “咳咳……”二婶又咳个不停。 忽然,一团黑气被她咳出来,刘春赶紧用半炷香的烟气去灼烧这些黑气,把黑气灼烧干净,这才放下香把子。 拍拍手,说道:“好了,浊气逼出来,回去应该就能醒。不过得静养几天,别让她下床,很容易再招邪祟。” 二叔看着平复下来的二婶,千恩万谢。 池父直接掏出钱包,拿出几张老人头:“谢谢刘道爷,来的仓促,什么拜年礼都没带,这点钱刘道爷您一定要收下。” 粗略一看,至少五百块钱。 星子观的修士做法,一向收费奇贵无比,六块五的道书敢卖二十五块八,画符做法救人,自然以百元起步。 池父来之前就问过池桥松价格。 刘春看了一眼老人头,淡然摆手:“池桥松是我学生,区区小事,不用这么客套。” 但是他老婆王莹却迅速接过池父手里的钱,抱怨的表情也变成了微笑:“随点给点就行,老刘累点辛苦点没事,给个符水成本就行。” 刘春回看自己老婆一眼,忍不住叹气:“你……” 池桥松对池父、二叔、小姑父说道:“你们先送二婶回去,我跟老师说会话。” 有了五张老人头做报酬。 接下来王莹挺客气,还给池桥松倒了一杯茶。 随后不再打扰两人聊天,自去其他房间接待亲戚。 “老师,您知道那两只怪物,到底是什么吗?”池桥松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不觉得无毛猫和大头娃娃是灵兽。 肯定是邪祟之类,但究竟属于什么邪祟,却搞不清楚。 刘春沉吟几秒钟,回道:“如果我猜测不错,那只光着皮的老狗应该是夕狗,而另外一个大头娃娃就是年童。” “夕狗?年童?” “属于比较罕见的邪祟,邪祟奇奇怪怪,没人能彻底搞清楚,我也只能给你讲个大概。” “老师请讲。” 刘春温吞说道:“你知道啊,很多人家里老狗下了狗崽子,要么送人要么扔掉,不可能都养着。 这些扔掉的狗崽子,很大概率会死掉,但有一些侥幸没死,吃别的狗崽子尸体长大,渐渐就染上邪祟。 久而久之,这种狗崽子,它就变成一类怪异存在。 年童也是一样道理,有些家里面生了娃养不起,就往外一扔,久而久之也变成怪异存在。 我还听一些老法师讲过,夕狗、年童可能是死尸诈尸变的,并不是活物……总之这玩意来源说不清楚。 过年时候人间的烟火气最旺盛,夕狗、年童本身就对人有怨气,被这烟火气一引,就出来作祟了。” “难怪,这两邪祟的血,臭不可闻。” “不过你能闻见夕狗、年童的臭味,这令我很好奇,不见污血,一般人不可能闻得见它们的味道。”刘春发现了盲点。 池桥松想了想,决定抖露一点干货:“刘老师,我每次念经《紫霞清尘》,体内都有躁动,我感觉我快养出一口炁了。” 他先做个铺垫,合适时机就宣布自己进阶居士境,然后修炼新的武道内功。 但刘春却摇头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武道内功与外功可不一样,一口炁不养三五年,根本出不来,你慢慢熬吧。” … … … 池桥松回到家时,二婶已经幽幽醒来。 昨晚被夕狗、年童吸食精气,今早又发了一场疯,整个人精神极度萎靡,吃不进干饭只能喝点稀粥。 “你二婶没事了,不用你惦念,你赶紧去送礼吧。”池父把准备好的拜年礼品拎出来。 今天是大年初一。 别人且不说,郝伯昭与孔宏才那边,肯定要去拜个早年。 “二爷爷、三爷爷那边,用不用我跟着去?” “不用,你二爷爷还在恼呢,我过去送个礼就走,不管他。”池父有些无奈。 他是希望亲戚都和和睦睦的,可惜二爷爷家的儿子被拉壮丁,迁怒于池父不愿意帮忙,导致关系闹僵。 基本上山脚下池家村的亲戚,都对池父不满意。 这一次朱大元帅开矿山,拉壮丁拉太多,家家户户都被拉去劳动力。进山开矿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出事故人就回不来。 池桥松安慰道:“爸你不用气闷,咱们过好自己家就行。” “我晓得咧,他们就是嫌咱家开始过得好了……我想过的,小松你愈发有出息,到时候他们还会上门的。” 池父对人情世故很懂,继续说道:“不过,到时候能帮忙还是要帮一帮。一来都是亲戚,太生疏会被人戳脊梁骨;二来你成气候,总要有亲戚帮衬……你莫管这些,你爸还没老,这些都应付的过来。” 第六十七章 宅基地 帝元四六七八年的开局,老池家比较沉闷。 因为二婶修养在床上,大家都不好意思过春节,只有孩子们依然跑上跑下,穿上新衣服开心得不得了。 聚在二叔二婶的房间里,池父召开了家庭会议。 他摸到腰间的烟枪,但考虑到二婶身体虚弱,不好抽烟,又把烟枪放下:“老房子不够住,今年肯定要盖新房,我的意思是下山去盖房,就不在山上住着了。” 二婶躺在床上,整个人有气无力,但还是快速的抢答:“我同意……我同意呢。” 她是怕了。 夕狗、年童趁她解手,直接把她迷晕带走,要不是池桥松及时找到,说不定就被吸干了精气死在洞穴里。 每每想到这一点,她就害怕,恨不得立刻下山。 二叔见状,也是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也支持,还是去山下住着吧,山下人多,老娘们和孩子们安全。” 随后小姑、小姑父全都同意。 池父又看向池桥松:“小松,你呢?” 一家人都看向他,现在老池家真正的决策人,明面上是池父,实际上是池桥松。 池桥松点头说道:“我同意啊,安全第一。不过我比爸你想得多,我觉得真要图安全,干脆我们在城里买房子。” “城里买房?”二婶眼睛亮起。 “我妈、二婶、小姑,你们完全可以带孩子在城里面住着……或者说,除了我,你们都可以去城里住。” 一听这话,二叔就急了:“那怎么行,我肯定要陪你住在一道坎。” 池父也说道:“你莫要逞强。” 池桥松笑道:“要不然这样,我们在城里买房,再买一辆小车,不管是气三轮还是倒骑驴,只要能载人就行。 这样白天就方便往来城里和一道坎,晚上你们都回城,我爸、二叔、小姑父留一个陪我就行。” 池母不愿意:“我养的鸡鸭鹅咋办,我还准备养几头猪呢!” 小姑则从实际出发:“不说这个安全问题,就说城里买房,不管去哪边买,一套房也得大几万块钱,咱家连承包一道坎的钱都没攒够呢。” 二婶闻言,唉声叹气:“是啊,没钱买房,搞空。” “那就山下盖房,说定了。”池父最终拍板,决定在山下盖房,与其他人家挨在一块,人气旺一点邪祟不敢乱来。 … … … 家里盖房的事,自有池父等人操心,池桥松的重心依然在田舍。 练拳练腿练剑与刀。 读书画符养一口炁。 经过夕狗与年童肥田所得,肥料库足足有十一包肥料,这可以说是大丰收。 “但是肥料还不够,《白虹剑》缺口十六包,《云笈七签》缺口十九包……我还是留着肥料吧,等攒够了一起撒。” 现在撒下去,不上不下没意义。 “汪汪!”斧头没事就在院子里溜达,驱赶想要飞进来的鸟雀,它的领地意识超强,哪怕一只虫子飞来,都要赶走。 倒是一段时间相处,对于大胆五和小怂五,算是默认下来。 不再冲这两只五道眉吠叫。 所以两只五道眉渐渐胆子壮起来,敢在四周围乱跑了,有时候池桥松在屋子里读书画符,它们还过来参观。 跳到桌子上,捣捣乱。 只要不打扰自己画符,池桥松并不驱赶它们。 他这几天硬着头皮苦读《云笈七签》,每天规定自己运炁临摹十张符箓,要把斋醮科仪的本事学扎实。 看到刘春随手治好二婶的魇病,他当真羡慕,觉得自己日后少不了遇到这种邪祟闹事,得学会保命手段。 他还花了不少钱,买来许多本讲述民间邪祟之类的书籍,有事没事就翻翻看。 夕狗、年童的存在,还有以前猎杀的美女蛇,都明确告诉他,大夏民国鬼祟绝对不在少数。况且还有邪修的存在。 这些邪修都是正派武道修炼不成,便琢磨起了歪门邪道。 修炼一些魇镇、巫蛊、扶乩之术,弄出不少打小人、下降头、养小鬼、跳大神的祸端故事,《狐报》上记录不少案例。 对付这些邪祟、邪修,纯靠横练功夫可不够,必须内功外功结合,才能沉底灭杀。 “大哥,大哥!”池桥武在院子外面叫喊,“吃午饭了!” 池桥松放下毛笔。 跟着池桥武、温墨山回家——现在老池家晚上不允许小孩外出,白天倒是无所谓,毕竟邪祟不敢青天白日出来害人。 … … … “上午跟村长说了搬家盖房子的事。”池父习惯在饭桌上聊正事。 “村长怎么说?” “盖房要宅基地,现在水沟两边的地都分完了,我家的宅基地除非盖在更远的地方,想靠马路就只能买别人的地。” 二叔问道:“他们的地,都有承包证?” 池父摇头:“不管有没有,既然他们占了去改成田,那就是当是他们的地,咱家不要耍强横手段,把人都得罪光。” 二叔不同意:“大哥你就是太老好,要我直接去占地,管他呢,都是公家的地凭什么不能给我们盖房子。” 池桥松想到了一处地方:“东边沟头的地方不是有荒地吗,我们家可以盖在那里,门前水沟修个小桥,就能跟马路连在一块。” “那样的话,跟村子离了不少米距离。” “离一点距离也好,回头可以慢慢扩张,盖猪圈、鸡笼、牛圈,沟也能挖个小池塘,养养鱼虾不是挺好。” “小松说的对,我觉得行。”小姑父赞同,“马路边人来人往,人气够了,没必要非要挨着村里人。” “那我就选择那里了?” “选吧。” “嗯,回头小松跟我一起,去镇署跑个手续,把宅基地证书办下来。等两天等个大晴天,就把那块荒地平整一下。” 吃过午饭,父子两人骑车去镇署。 知道池桥松是力士,镇署的工作人员麻溜给办了宅基地证书——武道在大夏民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随后一家人合力动手,开始平整一道坎东南边山脚的荒地。 又去城里买来水泥板,用水泥板在水沟上搭了一座石板桥,疏通出一条路通往荒地,方便以后进出马路。 “池师兄,你家盖房子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李维维等学员,知晓消息后立刻赶来,挖土的挖土,刨坑的刨坑。 都有心跟着池桥松混。 所以池桥松家里盖房子,他们肯定要来帮忙。 池桥松见了,没有拒绝:“那行,开春就要盖房了,正好你们帮着平整宅基地。” 第六十八章 将军 正如师傅通常会让学徒帮着干活,讲武堂的老师们,也会偶尔拉一批学员去帮自己干点私活,大夏民国自有风气。 “是我先前太着相了。” 池桥松坐在凳子上,看着学员们忙碌,心中想到了先前的自己。 当初他去老师郝伯昭家里求教,师母也是如此待他,动辄吩咐他做这做那,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 现在看来,的确是理所当然,只是自己适应不了。 “刚煮了锅肉汤,来,你们都来喝一碗。”池母拎着一个大铁壶,里面满满的香浓肉汤。 肉是过年前池桥松在石口乡林场,猎到的獐子肉,都是天生天养的纯野兽,大骨头拿来熬汤,味道特别纯正。 “谢谢婶子。”李维维等人连连道谢。 趁着休息时,池桥松询问王民忠:“民忠,你《疯牛大力拳》练怎么样了?” 王民忠苦笑:“没头绪呢。” 李维维又是嫉妒又是泛酸的说道:“你已经不错了,小胳膊都练这么粗,不像我们,这辈子没希望练武。” “早点突破,也好让我们喊你王师兄。”有学员调侃。 池桥松则给出建议:“死磕下去是一条路,不过,如果你有条件,不妨给徐景阳老师送个礼,练练《禹剑》,可能会触类旁通。” 池桥松本身也会《禹剑》,但他没打算跟徐景阳抢饭碗。 主要是教学生太累,太浪费时间。 王民忠重重点头:“我再等等看,如果能突破最好,不能突破我就去找徐老师。” 李维维搂着他,问道:“徐老师收费可不便宜,你从哪搞钱送礼?” “我去找我爸妈,不管怎样,礼钱我会凑出来。”王民忠咬咬牙说道,他父母都已经再婚,抚养费也给过,基本不再管他。 但是。 为了自己的武道,他打算再去厚脸皮要点钱,日后加倍补偿便是。 随后池桥松又对其他几名学员,一人提点一两句,指导他们的武道修炼——可能这些学员中,大部分都练不成力士境,但总要给他们一些希望。 人多力量大。 很快就把荒地平整好。 晚上留学员们在家里吃了一顿饭,池桥松再把学员们送下山。 “二子、一祥,你们回头联系瓦匠,把买材料什么都买好,我这边把家整理一下。”池父蹲在门口,随意的逗弄两下大黄狗,“回头把老房子的砖扒出来,拿去盖房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老房子扒了,我们住哪?” “不是还有两间土房吗。” “哪够住,我们这么多人。”二叔摇头。 “土房挤一挤,妇女小孩能住下吧,我们去后山田舍跟小松挤一挤。再说三间砖瓦房也不是一块扒了,先扒一间把砖挪出来。” 池父为了省钱,想尽办法。 不过池桥松回来后,直接否了这个决定:“买新砖盖房子,省那两个钱干嘛,我多打两次猎就挣回来了。” 池父说道:“盖房要不少钱呢,光盖好还不够,还要粉墙、装修、置办家具,样样都要钱,老房子留着也是浪费。” “钱花了再赚,你还怕我挣不到钱?” “挣再多钱,也不能浪费。” 池父的节俭观念,是多年熏陶出来,一时间难以改变。 池桥松另辟蹊径劝道:“哪里会浪费,我的后山田舍回头也要翻新,老房子的砖干脆给我翻新房子用。还有修路也要砖块,这不都能用到吗。” 二叔、小姑父也跟着劝道:“是啊,大哥,小松说得对呢!” 池父这才熄灭扒了老房子的想法。 … … … 回到田舍,给斧头喂过饭,池桥松就洗洗脸、洗洗屁股、洗洗脚,躺到床上去了。 这天还冷,尽管武者可以抗冻,但谁不喜欢温暖的被窝呢。 他打开床头的收音机。 准时收听《央广新闻》节目。 自从有了这台收音机,他就喜欢上《央广新闻》,可以通过这档节目,了解大夏民国天南海北的诸多新闻。 特别是其中有个环节,叫做《将军》,字面上是说下棋的“将军”,实际上是邀请各路将军前来访谈。 请将军们畅谈天下纷争,舒展胸中抱负。 挂在将军们口中,有个频率非常高的词——进京。 大夏民国的首都是平京市,进京的意思就是进入权力中枢,成为最顶级的决策层,是个将军都希望有一天能进京。 主持国家大局。 有意思的是,这些将军大多为地方军阀,但他们理想中的施政方案,很多都包含了“削藩”政策。 “我认为当前中央暗弱,几位大宗师、大天师面和心不和,使得国家运转迟钝,是我们迟迟无法整顿吏治的主要弊因。” 奉天省督军,宗师境巨擘,张天琪将军,正在广播里侃侃而谈。 他在报纸上有个外号,叫张大炮,接受采访时经常放一些大胆言辞。正如此时,张天琪将军,上骂中央巨头,下骂地方军阀,甚至连自己也骂。 “地方军阀抗衡中央,我也算其中一员,奉天省与中央年年矛盾,财政转移几乎不存在,民众生活愈发水生火热,首罪在我!” “我张大炮给奉天的老百姓,在这里作揖赔罪!” 随后主持人对张天琪将军的所作所为,一顿夸赞,赞他是真汉子,是真心为百姓着想,诸多溢美之词云云。 池桥松听着不免想笑。 他相信张天琪将军这些话,至少有三分出自真心,但剩下七分恐怕都在作秀。 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看来持续多年的军阀混战,连军阀本身都苦不堪言……大家都有完成统一的梦想。” 听完了《将军》,池桥松感慨几下,便换了台。 换到了墨坎县地方广播,听一听本县有什么故事发生。 “据悉今天中午时分,水文局职员在彭蠡大湖考察枯水期水位时,发现了大水虺爬行的痕迹,判断这条大水虺可能有五百年修行。” 随后男女两位主持人,就针对大水虺一番闲扯。 女主持人说:“虺就是蛇中得了灵性成为灵兽的大蛇,在水里的灵兽大蛇就叫大水虺,在土里的灵兽大蛇就叫大土虺。” 男主持人则说:“是的,这个虺,不管大水虺还是大土虺,修炼到五百年它就厉害了。” “哦,怎么个厉害法子?” “你要知道虺的寿命极限就是五百年,到了五百年它就要渡劫,就是老天赋予它一场生死劫难,渡过去它就要成为蛟……” 第六十九章 大水虺 “那要是渡不过去呢?” “渡不过去,那就化为灰灰了呀,异类修行总是充满了艰难。它们不像我们人类,先天生下来就充满了灵性与智慧。” “这倒也是,我们人类可是世界的统治者。” “是的,所以如果你遇到一只渡劫灵兽,向你讨口封,你不妨从了它。一来免得被灵兽伤害,二来也行个方便。” “黄大仙讨口封,我倒是知道。” “大水虺也会讨口封呢。” “它也会?”女主持人浮夸的接梗捧梗。 “当然啦,所以见到大水虺向你讨口封,你就回它……” “回它什么?” “回它……老龙王呀,吃饭了么您内?” “啊,这大水虺是夏北来得呗。” “可不咋地。” “有用吗?” “有啊,蛇类的梦想都是化龙……蛇大成虺,虺五百年化蛟,蛟五百年化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应龙游景云,驭六气,乘万变,朱衣戴缨……先祖黄帝大战蚩尤,应龙连斩蚩尤、夸父,还送黄帝升天成仙!” “哇塞!” “所以说咱们彭蠡大湖,如果真有一条大水虺,是不是可以化作真龙呢……” 这档节目报道本地新闻,实际上就是个故事会,主要听男女主持瞎掰扯。池桥松微笑着听完,时间也不早了。 早睡早起,是他养成的习惯。 … … … 翌日是个阴天,池桥松吃完早饭就去了讲武堂点卯。 因为《白虹剑》已经入门,他便不再跟随孔宏才修炼,只是偶尔去向郝伯昭讨教《泼风快刀》,希冀尽快入门。 档案室日常无事,他点完卯就准备回家,却被李维维拉住。 “池师兄,赶紧的。” “怎么?” “上车,去老洼坝看大水虺渡劫啊!” “嗯?”池桥松讶然。 昨晚才听广播,彭蠡大湖可能有五百年的大水虺,今天大水虺就被人发现。 等上了黄包车,李维维解释道:“今早的消息,彭蠡大湖枯水期忽然涨潮,老洼坝的石头桥都被淹了,有经验的渔民就猜测是大水虺渡劫。” 池桥松好奇问道:“这怎么说,凭什么猜测是大水虺渡劫?” 老洼坝是彭蠡大湖中的一处位置,在枯水期老洼坝就会裸露出来,上面有个隆起,天然一段石头桥。 属于彭蠡大湖的景点之一。 “彭蠡大湖又没下雨,忽然涨潮肯定是大水虺干的呀,不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人都在往老洼坝赶。” 黄包车到了湖边没法再走。 两人需要步行,踩着龟裂的湖底往前走。彭蠡大湖枯水期,有一大半面积都干涸,全都是这种龟裂地面。 一路上很多人都涌向老洼坝,等到跟前,果然发现老洼坝附近被水淹掉,只剩下石桥还露出浅浅一层。 轰隆! 阴沉的天空,忽然雷鸣。 “春天还没到,这是雷打冬啊!” “可不是好兆头。” 旁边有年纪大的人,听到雷声后窃窃私语。秋冬很少打雷,发生打雷都会伴随极端天气,属于异常天象。 “忘了带伞,池师兄。”李维维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的云层愈发厚实,阴沉沉的好似一床棉被盖下来。 池桥松摇头:“无妨,这天气不会下雨,顶多下雪。”气温零度以下,正是三九天气,冷风似刀子。 没等下雪。 呜呜的警笛声传来,几辆涂着巡捕局字样的越野车,快速驶来。下来几十位警衣巡捕,全都荷枪实弹。 “接到县知事署通知,老洼坝有危险,请广大民众立刻离开。”一名巡捕拿着大喇叭,带人开始驱赶人群。 另外几名巡捕,则迅速拉上警戒线,不允许有人越过。 李维维不忿的小声骂道:“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肯定是县知事听到大水虺,想要贪了去……听说这东西大补,吃一口长命百岁。” 池桥松心态平和:“离远点看吧,五百年的大水虺,挨上一尾巴,你我都得凉凉。” 他的确时常进山狩猎灵兽,但灵兽也分三六九等,寻常镇殿侯、游山鼓、当路君,那都是普通到极点的灵兽。 五百年的大水虺,是即将化蛟的存在,称得上仙兽一流了。 估计只有上师三境的武道巨擘才能降服,而墨坎县唯一的上师三境巨擘,就是县知事刘树民。 刘树民是大师境,在墨坎县几无敌手——先前讲武堂的罗首席,也晋升了大师,不过早早调去市立国术馆当教授。 轰隆! 雷声愈发急促,天色更加暗沉。 又是几辆越野车驶来,下车的人当中有一位,池桥松看得分明,是他的老师,讲武堂首席郝伯昭。 “郝首席也来了。”李维维同样看见。 “嗯。” “嘿嘿,咱们今天开眼福了,肯定真有大水虺渡劫!” “应该是如此。”池桥松也这么认为。 如果只是一头普通灵兽,不可能引起这么大阵仗,又是县里派人封锁现场,又是诸多武道高手齐聚。 没过一会,再来一辆越野车。 郝首席等武道高手,都来迎接这辆越野车,迎下来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穿着很像中山装的四袋正装。 李维维消息灵通,一眼认出:“是刘知事。” 光看这位的派头,池桥松也能猜出,他就是县知事刘树民,武道外功的大师境巨擘。 当然,这位只是下三等大师。 与朱大元帅这样的上三等大师,实力天壤之别。 下士三境之间的九等分并不太明确,但是上师三境之间的九等分,每一等都是巨大鸿沟,甚至堪比下士三境中每个大境界的差距。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阴沉的天际,随即雷声如同打鼓。 天空中寒风吹过,有雪花零零散散往下飘落,落地不化,将枯黄的龟裂大地渲染出一点白色。 有人惊呼:“看老洼坝的石桥,被浪头打过去了!” 池桥松点着脚尖,往前观望,看到原本露出浅浅一层的石桥,正被浪花不断拍击。先前老洼坝的水面还很平静,现在却生起大浪。 即便寒风吹拂,也不该有如此大的浪头。 往时彭蠡大湖丰水期,浪头都没有这么大。可见今天天气十分反常,必然与众人兴奋期待的大水虺渡劫有关。 “刘知事、郝首席他们下水了!”李维维提醒道。 几位武道高手,已经脱掉鞋袜,卷起裤管,开始往老洼坝的湖水中趟去,连县知事刘树民也是如此。 忽地。 高手们齐齐止步。 警戒线外围观民众,也摈住呼吸。 池桥松瞧得清晰,在石桥水面上,不知何时伸出一个巨大的蛇头,头上狰狞鼓包,仿佛有准备膨胀而出的角。 第七十章 化蛟 “大水虺!” 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露出的蛇头,似乎向水边围绕的众人望了一眼,随即蛇头昂起,蛇目向天空睁大,似乎在看天上乌云。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下,劈在老洼坝的水面上,随后整个水面都冒出电火花。 这些电火花向四周蔓延,有一些直接蔓延到大水虺的蛇头上,大水虺张开嘴,吐了吐蛇信子,眼神中流露出畏惧与跃跃欲试。 它回过头,又一次看向岸边众人。 哗啦水声大响,是大水虺甩出自己的尾巴,在水面上狠狠拍击,拍击出的浪头不断冲刷石头桥。 仅从它露出的蛇尾与蛇头大小,以及两者之间的距离,就能判断出这条大水虺,至少有三十米长。 这样的体长,那么粗度至少两米,甚至于三四米都有可能。 体重绝对超过二十吨重。 当初池桥松猎杀一头美女蛇,就觉得自己见到了什么叫做巨物。现在才发现,什么美女蛇在大水虺面前,都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哂。 嘶! 大水虺吞吐蛇信子,似乎想要向岸边游动,这举动顿时将警戒线外的民众吓了一跳,忍不住齐齐往后倒退。 蓦然。 县知事刘树民大声喊道:“老龙王,墨坎县民众无辜,请您高抬贵手!” 大水虺闻言,歪了一下蛇头,果然停止游动,继续趴在石头桥上,昂首望天,等待着天上再度降下雷霆。 岸上民众哗然,有人出声感谢刘知事。 池桥松也是心头激荡,他想到昨晚听广播,两位主持人在那侃大山,说什么大水虺讨口封,一定要喊老龙王。 没想到真听到刘知事喊这头大水虺为老龙王。 毫无疑问,这也属于讨口封。 而且还有一点。 他发现刘知事等人,似乎并非是前来猎杀这头大水虺,更像是为大水虺渡劫化蛟保驾护航,否则早该动手猎杀了。 “回头问问老师,这是为什么。”池桥松默默想到。 风愈发强烈,雪花也越下越大,大水虺时不时露出一截半截身体,尾巴不断拍击,将老洼坝的浪头鼓荡更大。 石头桥已经被完全淹没。 轰隆一道雷霆落下,又落在附近的水面,电火花一路蜿蜒,最后缠上大水虺的身体。每一次大水虺似乎都对电火花流露出一丝丝的畏惧。 但这畏惧之情,随着三五道雷霆的电火花缠身,渐渐开始消失。 当第六道雷霆降下,大水虺剧烈扭动身体。 主动迎向蜿蜒过来的电火花。 刘知事、郝首席等武道高手,就这样站在冰冷湖水中,静静注视大水虺渡劫。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只是并未有拔出的想法。 “要渡劫了吗?”李维维紧张的冒汗。 警戒线附近,已经来了好几家媒体记者,扛着照相机对准大水虺就是一顿咔嚓。 外围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警衣巡捕不得不将警戒线往外扩张,将人群往更远处驱赶,防止被渡劫时误伤。 池桥松紧盯着大水虺,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轰隆! 第七道雷霆降下。 大水虺猛地钻入水面之下,整个身体都被湖水淹没。 围观民众见到大水虺消失,好一会都没有再出现,忍不住焦躁起来,开始窃窃私语。刘知事等人也互相小声说着什么。 忽然。 水面哗啦一声,大水虺蛇头冲出,并且势头不减整个身体都跟随着蛇头向天空冲击。它的身体布满紫青色鳞片,最粗地方绝对有四米之多。 当蛇尾也冲出湖面时,大水虺的全貌完全展示出来——这是一头三十米长、四米粗的巨蛇。 视觉冲击力震撼人心。 咔嚓! 咔嚓! 记者们疯掉一样,恨不得把照相机的快门都按冒烟。 不远处一台货车改装的直播车,陷入了淤泥中,车上工作人员赶忙雇人过来推车,试图把直播车推到渡劫现场。 向全县人民直播。 可是轮胎陷进去,越陷越深,根本推不出来。 “哪位是武者,哪位是武者,请帮帮忙,帮我们把直播车推出来!”女主持人大声呼喊,希冀有武者出手。 可惜武者们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放在大水虺身上,哪有这个闲工夫帮忙推车。 比如池桥松,压根就没在意女主持人喊什么。 他的目光随着大水虺冲天而起的身影而抬升,当大水虺冲出水面足足有十米高度时,猛然乌压压的云层降下第八道雷霆。 轰隆! 雷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冲天而起的大水虺身上,闪电的光芒照耀,仿佛半空中升起一轮烈阳。 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大水虺并未发出声音,但此刻所有人心头,似乎都听到一声凄厉的“嘶”鸣,那是大水虺撕心裂肺的疼痛。 砰! 砰! 伴随着痛苦嘶鸣的,是记者们手中照相机忽然炸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照相机一瞬间全都爆裂损坏。 燃烧的白烟袅袅升起。 “啊!” 记者们哀嚎。 疯狂拍了那么多照片,结果照相机直接烧掉,等于白费功夫。 哗啦! 光芒消失,池桥松又能视物,恰好看到浑身焦糊的大水虺,坠入湖中,重重砸在石头桥上。巨大的身体并未沉下去,就这样静静漂浮着。 仿佛死了。 轰隆。 随后第九道雷霆劈下,劈在旁边的水面上。这道雷霆过后大雪渐渐停下,寒风衰减,乌压压的云层也在四散。 一切都似乎在预示着,大水虺渡劫失败。 刘知事忍不住往前趟出一步。 猛地,大水虺的身体裂开一道缝隙,再接着全部身体都开始扭动、破裂,一条体型稍小的青色大蛇慢慢挣扎出自己的身体。 “啊!” 池桥松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头大水虺竟然渡劫成功,开始蜕皮新生。此时此刻不仅仅是他,所有围观民众都在为新生的大水虺欢呼。 不对。 这已经不是大水虺,五百年修行的大水虺渡劫成功,它已经化作蛟。 但见那新生的青色大蛇,躯干上分明不对称分布着四根粗壮的短肢,前端爪子如同鹰爪一样锐利。 虺五百年化蛟。 在无数围观民众的见证下,这头大水虺成功化作传说中的蛟。 似这等传说之物,灵兽已经不足以形容,得用仙兽来称呼。 新生的蛟,似乎还没从被雷劈中恢复过来,它挣脱大水虺的旧蛇蜕,躺在石头桥上不断喘气,积蓄力量。 刘知事等人正在向它拱手:“老龙王,恭喜!” 围观民众,也有学有样,纷纷拱手祝贺:“老龙王,恭喜!” 池桥松真心真意的为这头蛟感到喜悦,他同样拱手道贺:“老龙王,恭喜!” 就在万民同庆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微不可查的响声。 噗嗤。 噗嗤。 噗嗤。 随后就是呼呼放气声音,大团大团的烟雾向四周蔓延,这些烟雾很快就将周围都笼罩起来,民众慌乱叫喊。 警衣巡捕则大声呼喊:“都趴下,有袭击!” 第七十一章 道影雷音 “是烟雾弹!” “怎么回事啊这?” “别慌别慌,大家都别慌!” “咳咳,咳咳!” “如茵,抓紧我的手,跟我走!” “趴下,立刻趴下!” “咳咳咳!” 围观群众在烟雾中四散,有人原地趴下,有人向外奔逃,咳嗽声此起彼伏。 “池师兄!”李维维惊慌失措的呼喊。 池桥松直接拽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他往外面拖去:“好像是烟雾弹,应该是有人要对渡劫的蛟出手!” 身为武者,面对这种情景,他表现从容镇定,袭击并非冲着自己而来。 能出动烟雾弹制造混乱,这样的袭击手段已经属于大手笔,除了渡劫蛟龙之外,也就刺杀县知事刘树民需要这样做。 不过在哪都能刺杀刘树民,没人会傻到一群武道高手围着他的时候来刺杀他。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头蛟。 “咳咳!” 饶是捂着鼻子,池桥松还是被烟雾弹呛了一下,但总算是奔出烟雾弹的笼罩范围。看看周围,有好几位武者,带着自己的亲朋跑出来。 那辆陷入泥坑中的直播货车,依然陷在泥坑中,女主持人站在车边,背对着烟雾笼罩的老洼坝,正在直播:“观众朋友们,现场忽然被一阵烟雾笼罩……咳咳……” 有烟雾飘来,女主持人也被呛着了。 嗒嗒嗒! 忽然间烟雾里传来开枪射击的声音。 混乱的围观群众尖声惊叫,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而这诸多嘈杂的声音当中,很快又传来虎啸鹤鸣等诸多吼声。 “是武道高手在战斗!”李维维坐在地上,害怕又兴奋。 “看到了。” 池桥松瞪着眼睛,仔细注视着烟雾缭绕的老洼坝,可以看到有各种猛兽的虚影透过烟雾,绽放出属于武道强者的光芒。 这是道影。 凡是将武功练到极致,就能引发武道与天地之间的共鸣,从而产生各种类型的虚影。 池桥松也能做到,他全力施展《疯牛大力拳》时,偶尔能召唤出牛的虚影相伴;全力施展《十二路弹腿》和《禹剑》时,也会有腿和剑的残影闪过。 尤其是他施展《猛虎大力拳》,召唤出的猛虎残影,甚至能停留一两秒钟时间。 让道影残存几秒钟,属于力士境能做到的极限。 若是境界更高。 勇士境时,道影能不断在身后闪烁;武士境时,道影能覆盖全身。 练到武士境高深处,比如当时把刘文涛打个半死的周向贤,他的道影不仅覆盖全身,更是能发出类似兽吼的真假雷音。 道影与雷音,就是武道外功下士三境的重要标志。 不仅好看,更兼实用。 道影笼罩时,武者身体刀枪不入。 特别是武士这个境界,召唤出道影之后,连机枪扫射都不怕——这也是武道外功,被称为横练功夫的原因。 外功大成之后,当真是人形坦克。 至于真假雷音,则属于精神层面的攻击,对武道有着巨大的加持效果。 此时烟雾中猛兽道影不断闪烁,时不时就有虎豹雷音响起,一群武道高手在其中混战。 蓦然。 一道人影冲天而起。 池桥松手搭凉棚,看向这道人影,赫然发现此人正是县知事刘树民。 只见刘树民手持一把宝剑,在半空中哼了一声,随即抖动宝剑,顿时几十道剑影倾泄而出。剑影迎风见涨,轰入烟雾当中时,已经变成几米长的一道道巨型剑影。 这样的武道攻击方式,严重超出池桥松的见识。 是属于上师三境的力量。 但下一刻,烟雾当中迅速升起无数道黑色烟团,这些烟团顶着巨型剑影,不断上冲,直至冲到刘树民面前。 轰然一下。 刘树民被从半空中击落。 不过他临危不乱,宝剑横在身前,剑影化作一面盾牌,将所有黑色烟团都挡在身外。 随即跌回烟雾之中。 “两名大师!”李维维已经看傻了,“池师兄,是两名大师在战斗哇!” 战斗还在持续。 时不时迸射出巨型剑影和黑色烟团。 但是随着烟雾弹的效果开始消散,剑影、烟团不再出现,道影和雷音也渐渐销声匿迹,只剩下人群还在哭喊。 片刻后烟雾彻底消散,警衣巡捕们开始驱赶人群。 几位警衣巡捕,直接来到直播货车面前,将直播镜头掐断:“谁允许你们电视台乱播的!” 女主持人叫喊:“民众有知情权!” “知你马戈壁!” 当先一名警衣巡捕,一把扯住女主持人的头发,托着女主持人的屁股,将她硬生生塞回了直播货车箱里。 又拿机枪托把敲打车门:“赶紧开走,再不走我就请你去局子里喝茶。” 货车司机欲哭无泪:“长官,走不掉,车陷住了啊!” 警衣巡捕看了一眼陷入泥坑的车轮胎,示意手下:“把车推出来,让他们赶紧滚蛋。” 随即拿起大喇叭,继续驱赶人群。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立刻离开老洼坝!” “池师兄,老洼坝什么都没了,我们也走吧。”李维维说道。 池桥松不舍的盯着老洼坝,蛟没了身影,两名大师境巨擘没了身影,连郝伯昭等武道高手,也没了身影。 看样子都已经进入彭蠡大湖深处。 很有可能是潜水走掉的。 大冬天的,湖水冰冷刺骨,但对武道高手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有些遗憾没看到结局谁胜谁负,以及蛟是安全离开还是危险逃命,只能等过后问一下老师郝伯昭了。 警衣巡捕拿着枪驱赶,他跟着人群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他:“小池,你也在呢?” “徐老师?” 喊他的人是徐景阳,之前教授《禹剑》的老师。 “大水虺渡劫,这样的场面,不说千年难遇也是百年难遇,而且还真看到大水虺渡劫成蛟,福气啊!”徐景阳感慨。 “徐老师,您说是谁弄出的袭击?” “邪修呗。” “邪修?” “邪修专门走邪门歪道,用各种阴损手段弥补自身,这样一头新生的蛟,他们肯定眼馋,不偷袭才怪了。” 池桥松皱眉:“当着县知事的面偷袭,这些邪修也太胆大了吧?” “邪修都是亡命徒,别说当刘知事的面,就是当着朱大元帅的面,他们也敢偷袭。”徐景阳摇头叹气,“我只盼着蛟没事,蛇成了蛟,就有了一丝龙性,是祥瑞之兽啊。” 顿了顿。 他又补充道:“墨坎县出了一头蛟,今年一整年说不定都能风调雨顺,可这要是死了……怕是日子又要艰难!” “这是为何?”池桥松不太理解。 尽管渡劫之后的蛟已经不是凡物,但再怎么神奇,又怎么可能跟墨坎县一整年的天气挂钩。 第七十二章 托蛋 “你知道内功的一口炁吗?” “知道。” “我跟你说……”徐景阳语气神神叨叨的,末了忽地话锋一转,“所谓祥瑞之兽,跟这一口炁没啥关系。” “额。”池桥松无语。 徐景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开个玩笑,主要是看你小子平时总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逗一逗你。” 身为穿越者的池桥松,心理年龄远大于实际年龄,所以日常表现得过于成熟。 这才引起了徐景阳的调侃之情。 “徐老师,我这个人就是比较沉闷。” “沉闷算不上,沉稳吧,不过年轻人就该有一股锐气,我像你这么大……不对,我二十来岁时候刚晋升力士境,那时相当意气风发的。”徐景阳说着,就有些意兴阑珊了——自己二十来岁才晋升力士境。 而池桥松,十五岁就晋升力士境。 回到大路上,李维维熟练的叫了一辆气三轮——烧瓦斯气的三轮车。 坐上三轮车,徐景阳缓缓解释道:“我们大夏人信仰龙,认为脚下大地分布着龙脉,龙脉就像这天地之间无形无质的灵气,无声滋养万物。 若是灵兽得了一分龙脉之气,便能向龙靠近。 所以才有了蛇大化蛟、蛟大化龙的说法,还有什么鲤鱼跃龙门,都是一样的道理。 眼下这头大水虺渡劫成功,显然得了墨坎县一亩三分地的龙脉之气,它成了祥瑞之兽,便与墨坎县息息相关。 所以你看,刘知事他们,不仅不猎杀这头蛟,还在旁边护法。” 李维维在一旁焦急插话:“那蛟被邪修杀了,咱们墨坎县不得跟着遭殃吗?” “所以说邪修可恨,自私自利,不仅是央严厉打击,地方军阀同样严厉打击……可惜总有人为了力量不择手段。” 大夏民国的邪修,政府也无力杜绝。 池桥松等人更是无能为力,唯有默默祈祷道:“希望这头蛟没事。” … … … 下午池桥松一直在讲武堂等待。 没等到郝伯昭,几经打听,也没打听出邪修偷袭事件的后续。 刘知事带着一群武道高手,与偷袭的邪修,不知道是追去了哪里。 “我先回家了,你有收到什么紧急消息,别忘了通知我。”池桥松交待一句,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往外走。 李维维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池师兄,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去一道坎跟你通风报信。” 回到一道坎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吃完晚饭。 一个人守在田舍。 两只五道眉已经在窝里睡觉,只有斧头浑身精力无处发泄,在墙角处对着一只破胶鞋,疯狂的拉扯撕咬。 铺开黄纸,凝神静气。 池桥松准备完成今天的十张符箓功课,可是屏息许久,都无法静下心来,总是会想到白天见到大水虺渡劫的画面。 对这头新生蛟的担忧,让他心绪纷杂。 既然静不下心。 他就干脆脱掉外套,走到院子里,顶着夜晚的霜冻,开始修炼《白虹剑》。自从摸到门窍之后,练了许久,进度依然只有1%,可见身体的天赋有多差。 当然。 或许也是他太急功近利。 别人修炼一门武功,动辄几年十几年,他却总想着短时间里速成——太依仗月桂树、蟠桃树这样的神奇灵根。 练着练着,心中躁意渐渐平复。 他不停歇,将铁剑换成铁刀,转而修炼《泼风快刀》。这门刀法讲究一个字快,快到刀法化成一阵风,快到挥刀时水泼不进。 想要练得套路娴熟,一点不难,但凡一位武者,苦练之后都能施展自如。 可是想要练出刀意,就得看个人武道天资了。 “喝!” “哈!” 池桥松手中铁刀上下翻飞,然后快速扎在立起的练功柱子上,发出铎铎的打击声。坚硬如钢的铁桦木,被铁刀轻松劈出裂痕。 然而并没有刀意残留。 他当初在石桥乡淤积一腔愤懑之情,回家后成功施展出《白虹剑》的剑意。 但此后再难找到可以宣泄《泼风快刀》刀意的情绪,便停留在刀法娴熟这一步,始终摸不到门窍。 今夜想要借助大水虺渡劫,给自己带来的情绪影响,趁势施展出刀意。 可惜还是失败。 “唉,武道艰难!”他握着刀,仰头四十五度角望着黑黢黢天空,体会武道对于普通人的艰难之处。 若无薄田金手指,他也将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蓦然。 院子外面传来沙沙的摩擦声音。 屋子里撕咬破胶鞋的斧头,还没站立的耳朵,迅速抖动一下,然后猛冲出屋子,对着院墙外面吠叫连连:“汪汪汪!” “噤声!” 池桥松快速安抚斧头,随即回屋拿出手电筒,再把灵牙匕首别在裤腰带上。 打开院墙大门,用手电筒往沙沙声传来的方向照射,斧头则警惕的跟着池桥松,狗眼里全是戒备神色。 下一秒钟。 手电光扫过不远处的树木,一个狰狞鼓包的蛇头,陡然映入眼帘。 斧头瞬间浑身颤栗,张着嘴巴,想要吠叫却吠叫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盯着手电光照处,浑身僵直着抖动。 池桥松同样心头猛震,身体一动不敢动,一颗心狂跳不止。 那个依靠在树干上的蛇头,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白天渡劫之后的蛟头。不过此时它头上青色的鳞片,却布满了斑斑血迹。 一人一蛟,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无声对视。 也许十秒钟,也许十分钟。 这头蛟缓缓从树干后游出,它的身体保留着蛇类爬行的方式,但同时四根粗壮短肢,也会在地上支撑身体。 所以姿势稍显别扭。 它显露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鳞片完好。 这头蛟慢慢靠近过来,池桥松想要转身逃跑,却不敢乱动,生怕一转过身,这头蛟就向他扑咬过来。 这可是渡过劫的蛟,战斗力堪比上师三境武道巨擘。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头蛟对人无害。 “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 “快,说点什么吉利话!” 池桥松不断对自己加油鼓劲。 他想到大水虺渡劫前,向人群游动时,刘知事对大水虺说过一句话:“老龙王,墨坎县民众无辜,请您高抬贵手!” 后来又带着围观民众,高喊:“老龙王,恭喜!” 可见这头蛟能够听得懂人话,并且对人类并无恶意存在。 只是现在却难说了,毕竟邪修偷袭在前,蛟身上的伤口估计都是邪修造成,这头蛟可能对人类充满怨恨。 然而不等池桥松开口说话。 蛟忽然在五米开外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亮着灯光的田舍,再转回来,对着池桥松低下头,并缓缓张开嘴。 脖颈涌动,一枚白色大蛋,被它吐出来。 蛟眼中有依依不舍的情感流转,默默看了眼白色大蛋,然后轻轻用脑袋将白色大蛋往池桥松的方向拱了一下。 随即。 它不再犹豫,不再留念,拖着残破身体转身游走,消失在漆黑的树林中。 第七十三章 锅底黑 夜色茫茫。 池桥松看着地上的白色大蛋,整个人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斧头却抖了抖身体,确定前方树林中再无大蛟的身影,然后它开始张嘴,准备冲寂静无一物的树林吠叫。 啪嗒。 脑袋不防被猛拍一下,斧头转头龇牙,见到拍自己的是池桥松,果断装作若无其事,抬起后腿搔了搔痒。 池桥松在阻止斧头吠叫后,小心翼翼的走到白色大蛋旁边,将这枚已经冰凉的大蛋抱起来。 足足有脸盆大小,入手非常沉重。 而且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枚白色大蛋不是死物,里面有一道非常微弱的生命气息,像是呼吸一般跟着节奏起伏。 “蛟蛋吗?” 他快速抱着白色大蛋返回院墙,将院门锁上,再把房门锁上。 白色大蛋被他用棉被包起来,放在床尾的地方。 随后他坐在床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再仔细的捋一捋:“这头蛟,对我吐出一枚蛋,代表什么意思呢?” 这枚蛋到底是大蛟自己的,还是它偷别人的? 如果是大蛟自己的,那为什么从大蛟的嘴巴里吐出来,而不是从腹部生出来? “或者,它是在其它地方生出来的蛋,然后吞到肚子里保存?”池桥松不明所以,他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 “而且大蛟别人不找,为何偏偏找我?” “我记得它看了一眼院子,莫非……”一道灵感在他脑海中闪过,随即默然无语,将所有细节整理一遍。 渐渐理清一道思绪。 大水虺渡劫,化蛟力竭之时,被邪修偷袭。 在刘知事等武道高手的保护下,它拼着重伤逃跑,意外产下一枚蛋,又意外跑到一道坎这里……也许是主动跑到这里,因为这里池桥松的薄田。 徐景阳说过,大水虺得一分龙脉之气从而成功渡劫,这才成为祥瑞之兽蛟,冥冥中与墨坎县气运相连。 那么很有可能,蛟凭借对气运的敏感,误打误撞来到一道坎。 毕竟真有气运之说的话,薄田的气运绝对浓郁到极致。 “所以大蛟来到这里,见到了我,并发现我的非凡之处,这才生出临终托孤,额,临终托蛋的戏码?” “它被邪修追杀,自知命不久矣,让我帮它抚养孩子?” “那么,大蛟下的蛋,孵出来是小蛟还是小蛇?” 池桥松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软胡须,若有所思猜测:“都已经渡劫成功,生命形态改变,应该是小蛟吧?” 事实真相如何,暂时无从得知。 他准备先把蛟蛋收着,顺便替大蛟孵一下蛋,万一真的孵出一只小蛟。 岂不是…… “明早先回讲武堂,如果老师回来,我就向老师打听消息,确定大蛟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决定到底怎么处理蛟蛋。” 若是邪修败退,大蛟活着,那么这枚蛋迟早还得还给大蛟。 一头已成祥瑞之兽的大蛟,他暂时可惹不起。 若是大蛟死了。 而外界又不知道有蛟蛋的存在,那蛟蛋就完全归他所有,不管孵出小蛟还是小蛇,都将成为他的灵宠——这等祥瑞之兽的血脉后代,肯定不能拿来肥田。 “呜呜。” 斧头躺在纸箱子里,无意识的呜呜两声,已经睡得香甜。 池桥松想到精彩处,嘴角不由得往上翘起,斜乜一眼纸箱子:“别人养狗我养蛟,呵呵,呵呵呵……” … … … 紧张一夜。 并没有什么邪修追来自己小院。 东方亮起鱼肚白,池母养的大公鸡已经喔喔打鸣,池桥松总算总了口气,大蛟的到来并未把邪修引过来。 若是邪修当真赶来,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四亩薄田收回脑海中。 暂时自己还很弱小,薄田金手指绝对不能暴露出去。 “还好,还好,大蛟也知道厉害,不会把我暴露出去。”池桥松检查一下床尾棉被里的蛟蛋,生命气息依然旺盛。 他找来一个箱子,把里面垫上棉絮,再把蛟蛋放进去。 然后拿进梧桐大棚,放在凤栖梧桐木附近。 这里的温度很高,非常适合蛋类孵化。地上还有好几个箱子,里面是池母收来的受精鸡蛋、鸭蛋和鹅蛋,专门放在这里孵化。 吃早饭的时候。 池桥松单独对池父池母交代:“爸妈,大棚里放着一枚很大的蛋,你们不要管它是什么蛋,我放在里面孵化,你们帮我盯着。 最好小心一点,别给家里其他人发现,我怕嘴碎传出去。 如果有武道高手过来找寻,指名道姓要找一枚蛋,你们就把这枚蛋交出去,千万不要抵抗。” 蛟蛋很珍贵。 但是与父母家人的命相比,又算不了什么,只要人能保住,一切就安好——未来池桥松什么宝贝寻不到。 池母有些慌,池父却严肃点头:“我晓得了,我自会应对。” 他反而不放心池桥松:“家里你安心,倒是你,去外面小心一点。不管怎样都要记住,做人做事要低调,别飘。” “我知道。” 池桥松这才放心骑车去了讲武堂。 不出所料,讲武堂里老师、学员,全都在热切讨论大水虺渡劫化蛟之事,以及随后的邪修袭击事件。 李维维见到池桥松,便摇头说道:“池师兄,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嗯,没事。” 他又去办公室里,找孔宏才等老师问询。 孔宏才直接丢给他一份报纸:“我知道的也不多,还没报纸上写的多,你自己看吧。” 这是一份《狐报》,作为喜欢刊登稀奇古怪事情的街边小报,《狐报》销量巨大,不管穷富老少,全都爱看。 今天的头版头条,刊登的就是相关新闻。 “江右省墨坎县水虺化蛟,遭到邪修偷袭生死难卜。”标题平平,内容倒是跌宕起伏,详细描绘了大水虺渡劫景象,以及邪修袭击场面。 文章末尾《狐报》推断。 袭击的邪修首脑,很可能是“彭蠡四鬼”中的“锅底黑”。 并介绍了彭蠡四鬼的资料,这是一批活跃在彭蠡大湖周边的邪修,以四名大师境邪修为首,号为四鬼。 其中锅底黑本名郭万全,出身大族,从小性格激进,武道受挫后堕入邪修,动辄杀人炼丹,为祸一方。 江右省历任督军,都签署过围剿彭蠡四鬼的命令。 可惜始终未能剿除。 顶多让彭蠡四鬼收敛,不敢轻易现身。 未曾想因为一头新生蛟,把锅底黑引出来。 除此之外,袭击的后续内容,《狐报》也没打听出来。只是预言出了如此大事,彭阀大帅朱光闪,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第七十四章 打鬼行动 千里翠陇陵某处山头。 刘知事正躬身向一员矮胖中年人汇报:“属下不敌锅底黑,虽然竭尽全力援助墨坎蛟逃跑,但最终被锅底黑找到墨坎蛟藏身之处,斩去上半截身逃走,只留下这下半截身。” 矮胖中年人默然听完。 并不言语。 只是看着面前地上,血肉模糊的半截蛟身,大约十多米长、几米粗,哪怕只剩下半截,依然有着巨大压迫感。 片刻后另一名中年人出声道:“大帅,事已至此,唯有尽力补救。” “我明白。”矮胖中年人,转过身来,赫然是报纸上经常刊登的朱大元帅朱光闪,“刘树民、邢文广,你们立刻护送墨坎蛟半截尸身,去嗣汉天师府寻找费法师。请费法师开坛做法,超度墨坎蛟,再来墨坎县祭祀山川土地。” “是,大帅!”刘树民与另一位邢文广,抱拳领命。 朱大元帅说完,又对身旁的中年人说道:“郑生,你回去之后,立刻以彭蠡地区行署名义,起草一份动员令,调遣卫戍部队,进山搜寻彭蠡四鬼,找到一个就地格杀一个!” 郑生迟疑:“会不会把彭蠡四鬼逼急了,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跳墙?他们也配!” 朱大元帅不屑冷笑:“杀我墨坎蛟,掘我彭蠡地区龙脉根基,我朱光闪就是住山上三个月,也要把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然后挫骨扬灰!” 明白了朱大元帅的决心,郑生立刻抱拳:“属下领命。” … … … 直到第二天下午,郝伯昭才赶回家中。 得了消息的池桥松,便匆匆前往滨溪庄园,准备打听袭击事件的后续情况。 “小池你来了,正好,你几个师兄也来了。”郝伯昭将池桥松介绍给几名三十来岁的武者,这几位都是他的徒弟。 早年并还没设立讲武堂时,郝伯昭私底下收过几名徒弟,正式拜师的那种。 比起亲近关系来说,这些个徒弟,远比池桥松这种学徒要亲。 知道池桥松是郝伯昭在讲武堂的学生,几名武者不咸不淡的打了招呼,他们都已经在各地参加工作。 不过几人基本上都是勇士境和力士境,在乡镇地方当官。 不需要池桥松开口询问。 郝伯昭就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我知道你们都关心墨坎蛟的事,这头蛟在墨坎县渡劫,与本县休戚相关,可惜死了。” “死了吗,师父,墨坎蛟真被锅底黑杀了?” “是的,我们跟着刘知事,已经尽力拖住锅底黑了,但是锅底黑手底下太硬,刘知事也挡不住,还是被他斩去墨坎蛟半截身子。” 袭击事件并不复杂。 锅底黑带着几名邪修袭击渡劫现场,随后追杀墨坎蛟进入千里翠陇陵,硬是在刘知事等人的阻挠下,找到墨坎蛟,斩掉半截身子逃走。 “大帅已经发布动员令,调遣卫戍部队进山搜寻彭蠡四鬼,见一个杀一个,这段时间邪修应该不敢冒头。” 郝伯昭说着,重重叹息一声:“就是可惜这么一条墨坎蛟,被硬生生斩断,等于把墨坎县的三分气运斩掉了!” “师父,气运斩掉了,有什么影响吗?”一名武者问道。 “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今年别想风调雨顺……大帅已经请费法师出手调理,希望对墨坎县的影响降到最低,否则今年出生的小孩,怕是没几个武道苗子了。” 池桥松默默听着。 没听到关于蛟蛋的消息,似乎邪修一路追杀,并不知道墨坎蛟产蛋,以及临终托蛋。 这让他长松了一口气,随即提问道:“老师,墨坎蛟死了,连今年出生的小孩,武道资质都能被影响?” 如此说法,属实过于玄幻。 郝伯昭摇摇头:“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但是墨坎蛟关乎墨坎县龙脉,龙脉受损,自然会波及到所有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有费法师出手,问题应该不大。” 费法师是法师境内功高手,乃是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整个彭蠡地区降妖除魔之事,都由嗣汉天师府主管。 他的大名,比朱大元帅还要响亮。 毕竟军阀头子年年有,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可只有这么一位。民众年年拜不同山头的军阀,上山烧香却只认费法师。 … … … 在郝伯昭家里吃了顿晚饭。 池桥松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回到家中,墨坎蛟被杀令人遗憾,但这也意味着家中藏匿的蛟蛋完全属于他一人。 没有人怀疑过墨坎蛟,会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产蛋,这枚蛟蛋绝对安全。 “爸妈,你们不要再为这颗蛋提心吊胆,它的来路已经解决,不会有人发现的。”池桥松将墨坎蛟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自从《狐报》头条刊登,再加上县城人传人,墨坎蛟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尽知。 连外县都有人过来老洼坝凑热闹,想要见一见大水虺渡劫的地方,沾一沾所谓的“龙气”,再配合着骂几句邪修。 池父池母显然也听过这消息,猜到蛟蛋的来历,正为此惴惴不安。 “没人发现就好,没人发现就好,我们家小松运气多好,这可是墨坎蛟的蛋呀,将来要孵出蛟龙的!”池母喜不自禁。 池父吧唧一口旱烟,同样喜滋滋的吐出一道烟圈。 只觉得自己送池桥松进讲武堂,是无比英明的决定,这不,池桥松愈发有出息,先是得到四棵灵根,现在又得到一枚蛟蛋。 奇遇连连。 这都是因为池桥松修炼武道,有了实力,才有了诸多的机缘。 想着,他说道:“我回头打个上锁箱子,把蛟蛋放进去,开几个气孔,每天都瞧上几遍,如果孵化了再开锁开箱。” “也好。” 对于蛟蛋,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池桥松甚至想过,墨坎蛟虽然死掉,但它产下蛟蛋,或许关于整个墨坎县的气运,都会转移到这枚蛟蛋上。 小蛟一旦孵出来,就是妥妥的祥瑞之兽。 自己养只祥瑞之兽作为灵宠,怕是今后老池家都会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晚上回到田舍,蛟蛋已经锁进箱子里。 透过气孔可以看到白色蛋壳,他忽地想到一个奇怪的点:“墨坎蛟是大水虺渡劫所化,大水虺生活在水中,那么小蛟以后也是生活在水里?” 若是如此。 怕是要在院子里挖一口水塘,不然没地方养小蛟。 第七十五章 时间 蛟蛋静静孵化。 大水虺渡劫化蛟的新闻,也渐渐从茶余饭后淡去,终究只是一头灵兽而已,故事本身并无多少吸睛内容。 若是人与狐乱搞、夜半女鬼敲门之类的新闻,再有《狐报》添油加醋,牵强附会到到明星、将军身上。 老百姓绝对能津津有味聊个十天半月。 尽管墨坎蛟已成旧闻,但彭蠡地区却掀起轩然大波。 关于彭蠡四鬼为首的邪修团伙,所有照片、画像,已经贴遍每个县城、乡镇的角落,地区行署重金悬赏线索。 卫戍部队进驻千里翠陇陵,开始地毯式横扫。 朱大元帅接受《江右晨报》采访,斩钉截铁表示,将在彭蠡地区展开打鬼行动,势必将彭蠡四鬼连根拔起。 同时也将与周边地区行署进行合作,防止彭蠡四鬼流窜到外地。 如此动作,得到了广信、浮梁、弋阳三市二十二县的高度赞扬,民众不知道军阀头头们如何下大棋,但围剿邪修绝对高举双手赞成。 对于朱大元帅强拉壮丁的怨言,也变淡了不少。 朱大元帅趁热打铁,亲自穿上军装,背上一杆长枪,接受江右省台的电视专访。在专访中再度重申自己的打鬼行动。 抑扬顿挫的语气,大师境巨擘的气度,让他矮胖的身材都变得帅气起来。 形象分节节攀升。 “朱大元帅可以哦,要是能把彭蠡四鬼除掉,以后出远门都安全很多。”池父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表示欣慰。 小姑父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吗,以前出门路霸山匪太多,尤其是跑长途的大货车,一趟货能被劫三五次。” 池母说道:“我跟你大哥以前去柴桑做苦役,过年都不敢回来,那时候路霸才厉害呢!小松丢给二子照看,我们想死了都不敢回家。” “那几年江右省太乱,地方上斗个不停,所以什么妖魔鬼怪都跳出来。”池父感慨,“这几年朱大元帅治理彭蠡地区,至少不会再乱了。” 二叔看着电视上的内容,问道:“这个打鬼行动,怎么在千里翠陇陵进行?” 池桥松解释道:“彭蠡四鬼这群邪修的大本营,就在千里翠陇陵,不过具体分布在哪里还不清楚。” “唔,那你进山打猎,不是危险?” “一道坎这边离县城太近,应该不至于有邪修,没听过附近有人出事。” “那还是要小心,你别忙着进山打猎,万一碰到邪修就坏事了。”池母赶紧说道,她最担忧的就是池桥松要进山打猎。 不过对于池桥松来说,来钱最快的手段就是打猎。 而且也只有打猎,不断狩猎灵兽肥田,才能壮大自己的武道。 … … … 一月下旬。 又是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而下,池桥松进山打猎的计划,不得不再度延后。 等到雪化之后,时间已经进入二月,最寒冷的时间过去。山上溪水潺潺,冲刷出一条条蜿蜒水道,不断向春天流淌。 “十二包肥料了。” 池桥松看着肥料库新增的肥料。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气,这个增长速度,完全跟不上自己修炼武道的需求。 若无灵兽进账肥田,他还需要等四个月,凑齐十六包肥料的缺口,才能将月桂树上《白虹剑》果实养成。 “我的身体武道天资太差,练了几个月《白虹剑》,竟然一点进度没增长。” “若无薄田金手指,我这辈子都别想练成武功。” 武道讲究天赋。 大夏民国虽然武道昌盛,但真正练成武功的人数,相对于十万万人口基数来说,实在是百分之一概率都不到。 力士境武者都如此稀缺。 就更别说勇士境、武士境,乃至于上师三境了。 “所以我也没必要抱怨天赋差,比我差的人太多太多,而且,我有薄田金手指,哪怕再差都能堆到大宗师!” 练剑,练刀,练拳,练脚。 池桥松明白自己天赋太差,不靠金手指难以寸进,但他依然每日勤修不缀。 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天赋差,就更要努力,才能不辜负薄田金手指,不辜负穿越这方世界的机缘——他还有很多抱负想要实现。 “唯有努力!” 池桥松猛地击出一拳。 拳风吹拂,面前大树都被拳风吹得枯枝摇晃。 老虎的虚影在背后停留两秒钟,才随着出拳的明劲消散,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叽叽!” 篱笆墙上,大胆五和小怂五,正抱着胡萝卜啃。 因为它俩进大棚吃菜时,总会时不时祸害菜根,叶子吃不到一半便丢掉。所以池母下了规定,不许放五道眉进大棚吃菜,改为每天拔一点菜喂它们。 起初两只五道眉不甚满意,叽叽叫着抗议,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 现在的大胆五和小怂五,体型比原本要肥一大圈,皮毛也更加闪亮,就是动作不如之前那么敏捷了。 “看来以后要节制你们的伙食。”池桥松扭头看了一眼五道眉,“不然你们外出的话,很容易被捕捉。” 他已经把五道眉当作自己的宠物,不想它们遇到危险。 而且。 还寄希望于五道眉帮他找灵根呢。 “叽叽。”两只五道眉恍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食物缩减的局面,一边啃胡萝卜,一边将不好吃的外皮部分随口吐掉。 这些被吐掉的蔬菜果皮,并不会浪费。 池母养的小鸡、小鸭、小鹅已经孵化出来,可以吃这些剩下的果皮菜叶。 当然为了卫生起见,等小鸡鸭鹅长大了,就会送去山下养殖,不允许出现在大棚附近。 练完武。 池桥松捧着《云笈七签》进了梧桐大棚。 武道修炼上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在最近苦心钻研《云笈七签》后,成功提升蟠桃树上小红花的一点进度。 蟠桃树上信息已经更新:“《紫霞清尘》圆满,《云笈七签》凝聚7%……” 再看大棚里的凤栖梧桐木:“第一心皮孕育22%,第二心皮孕育17%,第三心皮4孕育12%,第四心皮2孕育7%,第五心皮4孕育2%。” 五片心皮,分别提升5%、4%、3%、2%、1%进度。 照此速度,梧桐子的成熟,也需要一两年乃至更多时间。 “真慢!” “但慢工才能出细活,没有时间的积淀,又怎么能孕育出天材地宝。”池桥松很清楚这一点,年头越久价值越大。 像《药典》中记载的十大仙药,有一味人形何首乌。五百年才能长出一个人形胚胎,一千年才勉强成型,一千五百年方能成为仙药。 只有这样,成为仙药的人形何首乌,才能帮助武者冲击宗师境界。 看过凤栖梧桐木。 池桥松又蹲在地上,透过气孔,看向装有蛟蛋的木箱子,这是例行检查。然而这一次,他陡然发现蛟蛋上,裂开一道细缝。 第七十六章 小青 “孵化了?” 池桥松又惊又喜,直接拿来钥匙,将上锁的木箱子打开。 果然看到脸盆大的蛟蛋上,有裂开一道细密的缝隙,他双手贴在上面,引导一口炁运转,仔细感受蛟蛋。 可以感受到蛋壳里面,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忽然。 蛋壳传来滋滋的声音,裂缝变大一些,并且开始向周围蜿蜒。 这是蛋里的小蛟,正在用力向外挤压,它将蛋壳裂缝一下一下往外顶开,裂缝也随之不断增大、增多。 “加油,小家伙。”池桥松没有干涉这个过程,他只是认真观察。 片刻后,裂缝已经大到一指宽,依稀可以透过裂缝看到里面淡青色的鳞片。 小蛟在蛋里继续用力,忽地将一片蛋壳挤破,碎片脱落后,露出了一个小洞,小蛟就这样伸出脑袋。 巴掌大的脑袋上,有着好几处像是角一样的突起鼓包。 眼睛、头型、鳞片,都与墨坎蛟相似,而不是渡劫前的大水虺。这无疑证明,蛋壳里孕育的是小蛟,不是小蛇。 “真漂亮啊。” 池桥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蛟的脑袋。 淡绿色的鳞片,仿佛嫩叶一般青翠欲滴,有种宝石般的通透细腻质感。 小蛟并不惧怕池桥松,被抚摸脑袋,它反而好奇的歪了歪脑袋,透过小洞认真的看着池桥松,俄而张开嘴巴。 舌头细长,但与蛇信子有区别。 这更加佐证了它不是蛇,是蛟,完全是一头新生的墨坎蛟。 “继续加油,自己破壳出来。”池桥松为它加油鼓劲。 “叽叽!” 不知何时,大胆五与小怂五溜了过来,趴在大棚门上,好奇的望着池桥松,以及箱子里正在破壳而出的小墨坎蛟。 见它们只是趴在门口,并未进来,池桥松也就不管了。 他的注意力都在小墨坎蛟身上。 似乎是得到鼓励,小墨坎蛟狠狠地撞击蛋壳,终于将蛋壳撞出大洞,然后整个身体都从大洞中爬出来。 大约有成人年的胳膊粗细,长度接近一米。 并且池桥松欣然发现,它的身体上,长着不对称分布的四条粗短爪子,这是蛟与蛇最大的区别。不过比起传说中张牙舞爪的龙,蛟的四肢太短,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 比如小墨坎蛟,爬出蛋壳后,就如同蛇一般游动。 顺着池桥松的胳膊游上来,盘在他的肩膀上,好奇的望着周围环境。乍看像一条竹叶青,但又比竹叶青短粗,以及颜色更淡一些。 它没有去吃蛋壳。 池桥松似乎在哪本书上读过,鸟类、蛇类破壳之后,都会吃掉自己的蛋壳,据说蛋壳非常有营养,吃了能增加抵抗力。 于是他引导小墨坎蛟:“来,吃掉蛋壳。” 可惜把蛋壳递到小墨坎蛟嘴边,小墨坎蛟也无动于衷,对自己的蛋壳丝毫没有兴趣。 “蛋壳不吃,青菜吃吗?”池桥松放下蛋壳,又去拔了一颗青菜,可惜小墨坎蛟对于青菜,同样毫无兴趣。 反倒是打量着大棚门上的五道眉,舌头在嘴边舔了又舔。 “额……” 池桥松自然舍不得给它吃五道眉。 但是因为准备不足,并没有准备小蛟的吃食,他左右看了看,看到田舍墙上挂着腊肉,便取来一条喂养小墨坎蛟。 可惜。 小墨坎蛟嗅了嗅,便将头扭开。 “素菜不吃,荤菜也不吃,你吃什么?”池桥松挑起眉头,看到箩筐里新生的小鸡小鸭小鹅,果断抓出一只小鸡仔。 小墨坎蛟这一次再没拒绝,张嘴就将小鸡仔活吞下肚,然后心满意足的盘身躺下。 池桥松见状,叹了叹气:“这是只吃活食吗?” 现在小墨坎蛟还小,一顿吃不了多少活食,一只小鸡仔就足够。 等到小墨坎蛟长大,不用说长到它妈三十米那么长,就是长到十米长,以它的食量,池桥松也养不起了。 “以后打猎,得给它带一份。” 不管怎样。 小墨坎蛟已经出壳,池桥松无论如何都要将它养大。 他看了看箱子里的蛋壳,忽然突发奇想:“这玩意算不算灵兽材料,要不然把它埋到土里面试一试?” 可以用于肥田的材料,不仅包括灵禽仙兽,也包括天材地宝。 墨坎蛟的蛋壳,总归是有些神异之处。 想到就做,池桥松直接将蛋壳敲碎,然后埋进大棚泥土里,静等肥田效果。干这些活时,小墨坎蛟就静静盘在他肩膀上。 四只爪子,抓着衣服,将自己固定住。 不过它并不是很缠人,池桥松将它拽下来时,并不费力。 然后带它来到之前挖出一点的水坑边上,这是从山溪引来一条水道,形成的一个小水坑。池桥松准备将它挖成池塘。 水坑里蓄了一半的水,清澈见底。 他将小墨坎蛟放下来,示意小墨坎蛟进水里,谁知道小墨坎蛟一碰到水就吓得乱跳,重新游回池桥松肩膀上。 “你不喜欢水?”池桥松好奇,“你妈不是大水虺渡劫吗?” 当初大水虺在水中渡劫。 他就想当然认为,小墨坎蛟也会喜欢水。但似乎并非如此,小墨坎蛟对水不仅不喜欢,反而很畏惧。 可能它还小,无法在水中生存,也可能先前的大水虺,并非真正的水中虺——蛇类很少真正生活在水中,只能算是半水生动物。 “不喜欢水也好,以后进山打猎,还能把你带着。”池桥松返回田舍。 正在门口打盹的斧头,一看到小墨坎蛟,就狂吠起来。 啪嗒。 一巴掌扇脑袋上,池桥松制止了它的吠叫:“这是……”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小墨坎蛟起名字:“看你浑身翠绿,就叫你小青吧。”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无所谓。 “斧头,这是小青,以后你们要和平共处。” “哼哧!”斧头有点不情愿。 不过在池桥松的巴掌威胁下,不敢再冲着小青吠叫。 至于小青,看了几眼斧头,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池桥松见状,按下小青的脑袋:“以后得好好教育小青,不然伤到家里人还有斧头、大胆五、小怂五就不好了。 不过。 小青是祥瑞之兽,比灵兽更通人性,应该能听得懂人话吧。”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阳光均匀散落在一道坎山上,将大棚镀上一层闪烁金光。 忽然从心里生出一股成就感。 四棵灵根四亩大棚,两只五道眉一条墨坎蛟,薄田已经从当初孤零零一棵月桂树,发展到如今规模。 未来可期! 第七十七章 勇士境 薄田四级:四亩 肥料库:十七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2):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 灵作物:… …… 肥料库多了五包肥料。 从先前的十二包,直接暴涨到十七包。 池桥松检查薄田信息时,发现这个重大更新,让他整个人喜出望外:“五包肥料,蛟蛋的蛋壳竟然增加五包肥料!” 只是蛋壳,就凝结五包肥料。 池桥松不敢想象,若是把小青埋了,会增加多少包肥料。 乃至于换成大墨坎蛟的完整尸身,埋下去又能获得多少包肥料,但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肥料库绝对爆仓。 “呼!” “呼!” 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激荡的心情。 十七包肥料,已经足够他干一件大事了。 他将院门锁好,再把小青放到凤栖梧桐木上:“这里很暖和,你就在这消化食物,别乱跑。” 随即走进月桂大棚,来到月桂树旁边。 象征《白虹剑》的小黄花,正微微绽放,等待着他浇水施肥。 “《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猛虎大力拳》大成、《白虹剑》凝聚7%……” 这是月桂树上的信息。 池桥松立刻从肥料库中,播撒一包肥料下去。 下一刻小黄花张开花瓣,信息也更新为“《白虹剑》凝聚14%……”,看上去和平时施肥时没有区别。 但池桥松却扬起眉头:“不对呀,这一次涨了7%的进度!” 他记得第一次施肥时,只增加6%进度。为此他断定,一百除以六等于十六点六六六,一共需要十七包肥料。 “再来一包试试。” 他继续施肥,这一次进度从14%提升到20%,又只涨了6%的进度。 “奇怪了,一会7%一会6%,竟然不是固定进度。”池桥松默默思忖一会,没想出结果,干脆继续施肥。 等到十四包肥料撒下去,进度终于达到100%,小黄花也长成了一枚成熟小果子。 一门《白虹剑》,前后总共十五包肥料养成。 摘下果子,池桥松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一包肥料提供的进度,并非整值,后面还有小数点? 一百除以十五等于六点六六六,也就是一包肥料增加6.67%左右进度…… 难怪一会6%进度,一会7%进度,原来是小数点后面没显示出来!” 解开心头疑惑。 池桥松心情大好,离开院子,来到田舍门前的空地,这是他练武的专门场地。 取来一把铁剑。 一口吞下小果子,仿佛一道暖流从喉咙流过,进入胃部,再向四肢百骸扩散,将他整个人都烘烤得燥热起来。 脑海中不知不觉闪过诸多画面,全都是他日复一日苦练剑法的画面。 “来了!” 池桥松顺着感觉,开始舞动手中铁剑,明劲在身体中来回激荡,配合着剑法施展出种种精妙绝伦攻防招式。 蓦然。 身体中明劲齐齐一震,随即从明劲之中生出一股新的力道,这力道刚诞生,就钻入四肢百骸,让他身体更加燥热。 身体素质不自觉提升。 与此同时,剑招在明劲和新生力道两种力的加持下,不断切换运力方式,从而变得愈发诡异、刁钻起来。 每一招剑法,都有明劲、新生力道,以及混合力道三种御力方式。 让《白虹剑》本就纷杂的剑招,推演出更多剑招,生生息息不停施展。渐渐有残缺的剑影开始出现,跟随着他的剑招运转,在虚空中舞动。 身体越来越热,剑招越来越慢。 背后剑影从残缺开始补全,随后在挥剑的范围内,闪烁不停,好似无数把铁剑随着池桥松的舞动而舞动。 铁剑上的力道纠缠不休,明劲与新生力道互相分离、融合,随即达到动态平衡,顺着铁剑的舞动轨迹,轰然喷出。 但见剑尖生出一道微微白光,直射前方三尺距离。 这三尺白光,擦到地面,就是一道焦黑痕迹;擦到枯树树干,枯树便应声断裂,切口光滑平整,比电锯切得还要整齐。 铎铎铎! 池桥松整个人沉浸在《白虹剑》的修炼之中,三尺白光被他挥舞成一道白练,在田舍门前上下翻飞个不停。 斧头听到动静,走出门口,蹲在门槛上歪头看。 墙壁窝里的五道眉,也顺着房檐奔跑,随后蹲坐在瓦片上欣赏。 就连大棚里新生的墨坎蛟小青,也不由自主游了过来,爪子抓住篱笆墙,好奇的看着练剑中的池桥松。 它看着看着,尾巴不由自主跟着挥动起来。 似是在模仿池桥松的剑招。 不过才模仿了一会,就把它累得够呛,吐了吐舌头,不再跟着练。而是安静的趴在墙头上,眼眸中不断倒映池桥松的身影。 足足半个小时。 池桥松才停止练剑,当他收招时,身体周围闪烁的剑影,也霎时间消散。 一切都恢复平静,只有池桥松大口喘气。 他没有立刻回屋。 而是单手拄着铁剑,闭上双眼不断回味刚才练剑的感受,消化这一次服用月桂树果实,所得的《白虹剑》大成经验。 同时也在默默感受新生力道:“这是暗劲!” 力士境获得的力量是明劲。 明劲澎湃而汹涌,加持之下有千万斤之力,故此名为力士境。 当明劲转化成暗劲,就能打破力士境的关窍,从而突破为勇士境。 如果说明劲是刚,那么暗劲就是柔,厚重而又隐匿,仿佛大海能包容万象,看似平静之下,其实惊涛骇浪。 得了明劲,再得暗劲,武者就将勇不可当。 故此名为勇士境。 “可惜,大成《白虹剑》并不能助我突破武士境!”池桥松微微摇头,“理论上《白虹剑》是武士大门槛功夫,但需要长期不断浸淫,才能真正冲击武士境。” 而且再高深的武功,资质差了,练多久都没用。 比如孔宏才,修炼了十几年《白虹剑》,练得滚瓜烂熟、炉火纯青,结果依然停留在勇士境。 池桥松遇到的情况,与孔宏才一样:“归根结底,还是资质差!” 不过。 他的武道雄心并未有丝毫退缩:“一门《白虹剑》不够,我就再来一门《泼风快刀》,如果还不够,我就继续修炼更多武功! 无非是浪费一批肥料。 几门武士大门槛功夫练下来,我就不信还跨不进武士境!” 他还不满十六岁,锋芒需要藏于剑鞘,所以不介意多苟几年。守着几亩薄田,慢慢夯实自身武道底子。 等日后,迟早有那一朝名动天下闻的意气风发。 “对吧,小青。” 他看到篱笆墙上的小青,招招手。 小青顿时从篱笆墙上起跳,仿佛一道利箭射出,缠上他的胳膊。再爬到肩膀上盘起,尾巴一甩一甩,似乎含着一丝丝挥剑的韵味。 第七十八章 未来大计 “汪汪汪!” 斧头仰头吠叫。 提醒池桥松,不要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进阶的喜悦怎能只与小青分享。 然后得到池桥松随意伸出一只脚,在它背上抚了抚。这个动作可能并不让狗舒服,但它还是眯眼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叽叽,叽叽!” 大胆五与小怂五,十分惧怕小青,扭身就跑,躲回自己的窝里。 似乎觉得这样并不安全,于是两只五道眉结伴翻越篱笆墙,跑进了树林里——在饿肚子之前,它们是不会回来了。 小青甩尾巴甩累了,懒洋洋的发出一声类似牛鸣的叫声:“哞。” “咦?” 这还是池桥松第一次听到小青发声,他还以为蛟和蛇一样,都不会发出声音,或者只能发出嘶嘶的吐信声音。 没想到小青可以发声,而且声音还挺粗,像一头老水牛哞哞叫。 不过接下来不管池桥松怎么逗,小青都懒洋洋的趴着,不发一声、眯眼困觉。 太阳已经行到中天。 池桥武和温墨山结伴,过来喊他去吃午饭。 看了一眼被放进大棚里的小青,再看屋子里的斧头,池桥松怕小青偷偷把斧头吃了,所以直接带上斧头,这才出发吃饭。 得到下山机会的斧头,兴奋不得了,从东奔到西,从西跑到东。 不过快乐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牵挂着小青,总想着小青会不会乱跑,池桥松胡乱吃完午饭,对池父交代一句:“爸,你回头来一下田舍,我有事跟你商量。” 便带着斧头,匆匆赶回田舍。 打开梧桐大棚的门,小青正安静的盘在凤栖梧桐木上,并未乱跑。 … … … 午饭后消食。 一张摇椅摇摇晃晃,这是池父前阵子新打的家具。 不得不说,池父不但篾匠活做得好,木工活同样做得好,摇椅又稳当又舒适。 躺在上面晒太阳,别提多巴适。 很适合思考问题。 “我现在实力如何?” 进阶勇士境,实力暂时未定,但池桥松想来,自己应该有中三等标准。 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他修炼《白虹剑》时,剑影在周围闪烁,仿佛有无数把铁剑一起挥动,这是勇士境中三等才有的道影闪烁。 明劲、暗劲属于特殊力量,可以引动天地共鸣,故此会有道影、雷音之类异象。 前人总结过,不同境界以及不同等级,道影存在方式不同,并根据这一点,对道影进行过详细总结。 并非所有人都能对号入座,但符合大部分人。 力士境下三等,道影一闪而过;中三等,道影骤然绽放;上三等,道影残存数秒。 勇士境下三等,道影残缺跟随;中三等,道影闪烁不停;上三等,道影移形换影。 “大成《白虹剑》,让我定位勇士境中三等,如果《白虹剑》圆满,应该能冲击上三等吧?”他想着。 又想到了孔宏才。 这位启蒙老师,说过自己的定位,定的是勇士境中上等。 中上等属于中三等,也就是说,孔宏才连上三等都没达到。他今年都快奔四了,想要进阶武士境希望渺茫。 “不过我若没有契机,《白虹剑》怕是难以圆满……倒是现如今修成暗劲,可以试着将《猛虎大力拳》圆满,再去兼修《大力神拳》。” 有《疯牛大力拳》、《猛虎大力拳》打下基础,就能修炼《大力神拳》。 这本是一套武学,只是流传过程中,被人拆解成了三套。 《大力神拳》是武士大门槛。 《泼风快刀》也是武士大门槛。 再加上已经大成的《白虹剑》,池桥松就不信了,自己三门武士大门槛功夫兼修,还不能破入武士境。 “别人走质量,我走数量,殊途同归!” 池桥松翘起二郎腿,心情怡然自得。 正臆想着美好未来,池父扛着铁锹推开院门走过来:“你喊我过来,有啥子事?” “爸。”池桥松快速站起来,“你跟我来。” 他把池父带进梧桐大棚里。 随即,池父看到了正盘身睡眠的小墨坎蛟,青翠欲滴的短粗身体,兼具壮硕与美感,一看就知道绝非凡物。 “嘶!”池父一惊,“小蛟孵出来了?” “嗯,早上孵出来的。我给它起名叫小青,它很通人性,就是只吃活食,我上午才喂了它一只小鸡仔。” “这是蛟啊,口味肯定刁!” “现在大棚人来人往,我又时常不在家,小青到底怎么养?”池桥松一直担忧这个,“尤其是桥武、墨山要进学了,到时候……” 小孩子口风不紧,什么都敢往外讲,容易透露秘密。 池父点点头:“是个问题,大棚蔬菜、灵根都没事,我们不说,小孩子只当是普通花草,但这小青不一样。” 小青是蛟,长得像有脚的蛇。 一旦暴露,有心人绝对会注意到这一点,然后过来探秘。 想了一会。 池父有了决断:“等晚上,把你二叔、二婶、小姑、小姑父都喊上,我们开个家庭会议,商讨一下怎么处理。” “小青的事对他们说吗?” “说。”池父生出褶皱的脸上,神情肃穆,“我们是一家人,我把你二叔、你小姑父都喊回来种田,就是相信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他们会保守这个秘密。” 这个时代,家族依然团结。 池桥松笑道:“既然爸你说能说,那就说吧。” 就算暴露又如何,大不了小青被人抢走,等他武道大成之日,再把小青抢回来就是。 他真正的根基是别人抢不走的薄田金手指,是随时可以收回的月桂树、蟠桃树,而不是小青、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 … … … 当天晚上。 等把孩子们都安歇后,老池家大人们齐齐聚在池父池母的房间里。 池桥松把小青背在肩膀上,闪亮登场,成功将二叔、二婶、小姑、小姑父给震住,他们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蛟。 随着池桥松讲述小青的来历,以及阐明一旦小青暴露,会遭受的后果。 一家人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池父在几人脸上扫过,沉声说道:“小青的事情,还有大棚的事情,是我们一家人的未来,你们都明白吧?” “明白!”二叔掷地有声。 小姑父也重重点头:“肯定的。” “那就好,以后就不要让孩子们去后山大棚了。然后小松不在家时,我们几个,轮番照料小青,确保大棚二十四小时有人。” “篱笆墙得拉高,最好拉上电网,来一个电一个!”二叔补充。 “电网就算了。”池桥松劝阻道,“高压电网都拦不住武道高手,说不定还会把五道眉和小青电伤。” 小姑父则提议道:“一道坎平时没什么人来,但我认为,尽快把一道坎承包下来,把山脚下都拉上隔离网,这样才算安全。” “钱不够啊。” “要不……找找门路,先赊欠着?” 第七十九章 受伤老扒子 池父的确是个有魄力的当家人。 一如当初借钱也要送池桥松去讲武堂习武,这一次听了小姑父的赊欠提议,他再度意动并做出决断。 借钱也要把一道坎承包下来。 “小松是力士境武者,承包一道坎很合理,你们说呢?”池父最后问询。 二婶有些担惊受怕,忍不住嘀咕道:“借那么多钱,能还上吗,那些当官的一个比一个土匪,到时候不得把家抄了。” 二叔听了,顿时对她瞪眼:“老娘们知道个屁,别乱插嘴!” 二婶白了一眼二叔,但是没有再说话。上次被夕狗、年童迷走,二叔悉心照料,让她感受到拳拳爱意,再不跟二叔吵嘴了。 随即二叔又说道:“大哥,我支持把一道坎承包下来,就咱家这大棚蔬菜,指定赔不了本。”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赊欠承包款也要把一道坎承包下来。 “小松,能办下来吗?” “我不敢打包票,不过应该差不离,我可以找我老师帮忙。” 赊欠承包款,一般人不一定能办下来。 但是池桥松自己就是力士,还能托老师郝伯昭的关系——郝伯昭的讲武堂首席讲师身份,级别相当于乡镇一把手,待遇上还要高于乡镇一把手。 “是这个道理呢,不要怕麻烦,请郝首席帮帮忙,还能拉进你们的关系。”小姑父赞同,并且传授一点社会经验,“人情这东西,就是要你麻烦我、我麻烦你,你什么都不麻烦别人,怎么能让别人麻烦你。” 池父点头:“一祥的话,话糙理不糙。” 这些道理池桥松都懂,他只是不太喜欢这种人际交往,不过为了承包一道坎,该走的关系还是要走。 准备先自己出面,如果靠着力士境的名头就能办下来,这是最好不过。 若是城关镇林业所不给面子,再去把老师郝伯昭搬出来不迟。 见男人们已经商议妥当,二婶又忍不住泛起嘀咕:“欠钱都要承包一道坎,那开春还盖不盖房子了?” 二叔呵斥道:“房子缓缓再盖又没事。” 二婶小声反驳:“那不是住在这儿,晚上都感觉背上凉飕飕吗。我又不贪图房子孬好,就是不想住山上了。” 二叔还要再呵斥。 池桥松打断说道:“二叔、二婶,一道坎要承包,房子也一样要盖,的确不能再让你们住山上了。” 游山鼓误闯薄田,美女蛇雨夜来袭,夕狗年童结伴迷人,再加上墨坎蛟临终托蛋。 一件件事都表明了,薄田具现化在一道坎,改变了一道坎的风水气运,对邪祟也好、对祥瑞也好,都吸引力大增。 的确不适合普通人再住。 他自己没事,反而期待更多邪祟、祥瑞到来,为薄田增肥。 但他不能拿家人开玩笑。 二叔摊手:“哪里搞钱呢,总不能承包一道坎的钱,全部打白条吧,再少再少也要给一年的承包款吧?” “我争取全打白条,家里的存款,用来盖房和修路,还要把大棚修好看一点。” … … … “哞!” 清晨的田舍,一声老水牛叫。 这是爬到大棚顶上的小青,正在仰头进行恶龙咆哮。 吼了一嗓子,它就呆在大棚顶上,盘着身体,静静看向东方鱼肚白。 当旭日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辉开始照耀大地,它也跟着立起身子,张嘴吞吐缓缓蒸腾的水汽。 “这是小青的修炼方式。” 池桥松已经连续观察几个早晨,发现小青天生就懂得如何修炼。 星子观道士刘春,曾经讲过,天地之间有诸多气。 有花草野兽修炼所需的灵气,有山川地理凝聚的龙脉之气,还有武道内功修炼出的一口炁,此外每日清早还会出现一缕紫气。 紫气乃是大日精华,照耀在大地上,与灵气结合生成的祥瑞之气。 墨坎蛟属于祥瑞之兽,自然要吞吐祥瑞之气修炼,每日清早的一缕紫气,就是小青最重要的修炼时刻。 池桥松不去打扰小青,只是默默将所学武功,全部运行一趟。 无事可做的斧头,从窝里爬起来,来到门槛外趴下,一边伸出后腿瘙痒,一边看池桥松练武。 它看不懂池桥松在做什么,所以转身叼来一块大骨头,无聊的啃着玩,顺便也磨磨牙,练练咬合力。 忽然。 它心有所感,抬起狗头往房顶上看去。 看见小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棚顶跑到瓦房顶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池桥松练剑,尾巴一甩一甩跟着舞动。 “汪汪!”斧头胡乱吠叫两声,跟小青打个招呼。 小青没理会。 它自觉没趣,便又低着头啃起大骨头,咬着咬着没把骨头咬烂,反而崩了一下狗牙,气得它对着大骨头就是一阵呜呜咆哮。 差点没跟大骨头打起来。 噌啷! 铁剑上下环飞,剑影闪烁不停。 池桥松猛然往前一送,三尺白光从剑尖上吞吐而出。这是勇士境明劲暗劲结合,生出的剑芒,锐不可挡。 铎! 三尺剑芒刺入木桩中,切口光滑如镜面。 “帅气得很!”池桥松满意收剑,回头看了一下屋顶,看到尾巴一甩一甩的小青,心中甚是期待,“小青跟我练剑,将来成就绝对比它老妈强得多。” 这是废话。 大墨坎蛟的巅峰,是渡劫化蛟这一刻,然后便身首分离。 小墨坎蛟的起点,就已经是蛟,成年后战斗力绝对爆表,远超大墨坎蛟。 池桥松练完了武,正准备回去洗洗脸,猛地听到急促的叽叽叫声,随即看到大胆五和小怂五向他飞奔而来。 一左一右,各自跳到池桥松的肩膀上,叽叽叫个不停。 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什么情况?”池桥松有些疑惑。 下一刻,树林中窜出一道身影,让他疑惑全然解开。赫然是一头体型巨大的花豹,看吨位比游山鼓小不了多少。 这头花豹停在池桥松面前,虎视眈眈的望着池桥松。 它的皮毛上血迹斑斑,后腿还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这绝对是头灵兽!”池桥松铁剑在手,目光牢牢锁定住这头花豹,“豹子中的灵兽,本地多称呼为老扒子!” 他的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咧开。 自己还没进山打猎,这猎物竟然主动跑来一道坎,简直是守株待兔一般待遇:“那么,来了,就别走了!” 第八十章 骗 一头自投罗网的受伤老扒子,让池桥松惊喜的同时,又伴有疑惑。看老扒子的伤口,明显是切割伤,必然是被人追杀。 当然。 连老扒子都杀不死,对方估计也不是什么强者,池桥松略作思忖,就果断选择将老扒子猎了吃肉。 他武道不断精进,此刻正缺灵肉吃。 所谓穷文富武。 练武就是要大口吃肉、大秤买药,不断堆积营养夯实底子。 尽管月桂树的果子,直接推动武功大成,省去了苦苦打熬的阶段。 但他还是偶尔会想,是不是自己只买药材隔三差五泡一次浴,没钱买灵兽肉吃。导致营养没能跟上,才使得《白虹剑》大成后,止步于勇士境中三等。 不得而知。 但老扒子送上门,没理由拒收。 “小青,难得有机会看我实战,瞧好了!”他将两只五道眉放下,看了一眼瓦房顶上懒洋洋的小青。 铁剑重新提在手中,在老扒子阴沉目光注视中,往前探出一步。 老扒子低着头,张开嘴,发出低沉的警告音:“呼呼。” 池桥松不管不顾,《白虹剑》直接起手就是一招白虹贯日,整个人仿佛与剑融合为一,化作流星奔袭。 剑尖三尺锋芒吞吐,噗嗤一声刺入老扒子的肩胛。 老扒子本就受伤,根本避无可避,只能扭动身体,硬挨了这一击。它见事不可为,放弃捕食五道眉,转身准备逃跑。 可惜。 在勇士境的池桥松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 追击上去,提剑挥砍。 老扒子却灵巧的回身反扑,之前的逃跑只是伪装,不得不说灵兽都很有想法。 但池桥松狩猎多次,连当路君这样狡猾的灵兽都猎杀过,对于老扒子的雕虫小技,丝毫没有惊讶与紧张。 在老扒子反身飞扑时,他就变换剑招,铁剑斜着向上,仿佛将剑刃递过去。 递到老扒子嘴边时,猛然一抖,剑尖便竖着刺入嘴中。 三尺剑芒激射。 直接从嘴巴往里,洞穿老扒子的脑袋。 砰咚。 老扒子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进阶勇士境之后,猎杀这些灵兽再不用费力气。”池桥松抖了抖剑刃上的血水,“而且有了剑芒之后,铁剑也能杀死灵兽。” 他抓住老扒子的尾巴,准备把老扒子先拖回院子里。 这头老扒子估计有七八百斤份量。 池桥松不打算用它肥田,他准备先把皮剥掉,然后拿去皮料店售卖,至于老扒子肉就留下来食用。 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灵兽肉了。 不仅自己要吃,还要给弟弟妹妹们吃,帮助他们打个好基础。 正当此时,树林方向忽然一阵脚步响起,随即冲出一名浑身浴血的大汉。这大汉提着一把长剑,气喘吁吁的看过来。 池桥松也恰好看过去。 两人目光一阵对视,看清楚大汉的面容,池桥松抓着老扒子尾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 大汉微微眯起眼睛,忽地开口大声说道:“小兄弟,这头老扒子被你猎了啊,看来我今儿点子有点背。” 池桥松不由得问道:“你是?” “我是卫戍部队的,进山搜剿彭蠡四鬼,跟小鬼子干了一架,弄一身伤。”大汉笑着说道,“准备回去修养,正巧看到一头老扒子,就准备猎了,结果没注意,叫老扒子跑了。” “原来是卫戍部队的前辈。”池桥松长松了一口气,也笑着回道,“我是讲武堂学员席龙龙,刚刚晋升力士境,才加入新右会呢!” “哈哈,看小席你年纪不大,竟然是力士了,很可以嘛!”壮汉说着,就瘸着脚步走过来,“我新右会三年社龄,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 池桥松用力点头,表情有些忍不住的激动:“嗯嗯……哦对了,这头老扒子我不知道是您的猎物……” “没事,谁猎了就是谁的,一头灵兽而已,不用客气。” “还没请教大哥你贵姓?” “洪……陶克武,你叫我武哥就行。” “武哥你这一身伤,不如进院子清洗一下,我正好有绷带、红花油。”池桥松热情说道。 “也好。”陶克武大咧咧的靠近,与池桥松肩并肩,“正好早饭还没吃,小席,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当然好啊!” 话音未落,池桥松猛然提起铁剑,狠狠捅向陶克武。 剑尖三尺锋芒喷射,直接从陶克武的腰眼戳进去,再从另一边的腰眼戳出来,血呼啦啦喷溅一米开外。 “嘶!”陶克武瞪大眼睛,兀自不敢相信。 他伸手往腰眼捂去,另一只拎着长剑的手,飞快扬起,手中宝剑化作一道寒光,切向池桥松的脑袋。 但池桥松一击中的,早就想好后续。 身体一矮,双腿在地上蹬踏,《十二路弹腿》疯狂运转,整个人仿佛灵猫一般冲出去,远离陶克武。 长剑也被他带着拔出,血水再一次飞溅。 陶克武没砍中池桥松,当即就要迈步追杀。 但才抬脚,就感觉到腰间剧烈疼痛,喷溅的鲜血顷刻间将他两根裤管浸湿。本就浑身浴血,现在更像血做的人儿一般。 他顿住脚步,肌肉紧绷,试图将血止住。 瞪着停在十米开外的池桥松,双目通红,几乎要择人而噬:“你!” “你什么你,鬼头剑洪远明,你还真当我是个愣头青,可以随便被你骗了?”池桥松嘴上嗤笑,实际上心在砰砰跳。 “你怎么、知道……”大汉丢掉手中宝剑,双手捂住自己两个腰眼。 “你猜。” 大汉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告诉、我,让我死、明白。” “等我杀了你,再告诉你。”池桥松双手持剑,猛然向大汉洪远明冲过去。 冲到一半的时候,洪远明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单脚在地上轻轻一碾,掉在地上的宝剑便快速弹起,正好被他一把抄起。 剑光吞吐,直刺池桥松。 刺到一半,他眼睛猛然睁大。 只见气势凶猛的池桥松,裹挟着一击必杀的决心,冲到一半时,却果断掉头,又跑出了十米开外才停下。 “你……”洪远明丢下宝剑,直接一口老血喷出。 就刚才这两下动作,他的腰眼位置,又在狠狠飙血,现在伸手按都按不住,血快速流失,让他有些黝黑的脸彻底煞白。 嘴唇子都跟着煞白了。 “呼!”池桥松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感慨,“你们这些邪修果然诡计多端,各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老手。” 从一见面开始,处处都在算计于他。 洪远明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你他、妈就没、骗老子?” 话未说完,又喷出一口殷红鲜血,整个身体真的摇摇欲坠,眼睛无法保持焦距,仿佛看到无数星星闪耀。 下一秒钟。 砰咚栽倒在地上,腰眼流出的血,很快将地面浸染鲜红一片。 第八十一章 鬼头剑 “死了吗?” 池桥松作势要走过来,走到一半又退回去,反反复复试探,甚至拿起石头往倒地的洪远明脑袋砸去。 洪远明毫无反应,血差不多快流干。 池桥松这才肯定,洪远明已经死了——哪怕对方是武士境的高手,被捅腰窝子捅个对穿,再流出这么多血,也活不下来。 “呼!” 池桥松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怦怦直跳,一阵阵后怕袭上心头。 在看到洪远明从树林冲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危险了,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殒命当场。那种小命不由自己掌握的感觉,简直要让他窒息。 想到这里。 他稍稍恢复一些力气,果断走到洪远明尸体边,用铁剑狠狠将尸体钉在地上:“这下你还扮猪吃老虎不!” 随即又骂道:“真是煞笔一个!” 墨坎县大街小巷,贴满了彭蠡四鬼的画像。 大师境的首领四鬼,活捉可领五百万赏金,击杀可领一百万赏金,提供线索也有五到十万不等的赏金。 武士境的邪修骨干,击杀可领十万赏金;勇士境的邪修主力,击杀可领三万赏金;力士境的邪修成员,击杀可领一万赏金。 其它编外成员,三五千不等。 提供线索也有不等赏金。 这些赏金通告,池桥松差不多都快能背下来:“鬼头剑洪远明,你照片都被人拍出来挂着,还学人家扮猪吃老虎!” 一看清大汉面容。 他就认出这就是悬赏十万的武士境邪修,号称鬼头剑的洪远明。 当时他头皮都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虽然进阶勇士境,但与武士境的差距可谓鸿沟,哪怕对方分明有伤。 谁知道这洪远明,不仅没有立刻出手,反而开始飙演技。 这才给了他将计就计的机会,反手偷袭,一剑戳出腰眼上两个大窟窿。 … … … 没有呕吐,仅仅有些生理不适应。 看着被自己杀死的鬼头剑洪远明,池桥松发泄一通后怕情绪后,便忍着不舒服,开始处理尸体。 “这可是十万块钱!” “承包一道坎的承包款,只要五年七万五,这下还能找零两万五!” “比打猎来钱快得真多!” 想到这些,他心里便舒服不少,杀人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先摸摸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串手链,像是骨头打磨而成,看不出价值,先脱下来。 一串大金链子,纯金材料,收下。 口袋里还有个钱包,除了三百多块现金之外,就是一大堆银行卡。 池桥松略作思考,把现金掏出来装口袋里,然后把钱保连着银行卡,又塞回去——光有银行卡没密码,压根取不了钱。 随后。 池桥松将目光定格在地上的宝剑:“鬼头剑!” 鬼头剑洪远明,之所以有鬼头剑这个外号,就是因为他有一把天外陨铁打造的宝剑,剑柄上雕刻一副骷髅头,所以叫做鬼头剑。 天外陨铁乃是顶级铸材,打造的兵器比灵兽骸骨,更适合劲力传导。 “这价值,拿去交易市场售卖,二十万应该没问题吧?”池桥松将鬼头剑,在洪远明袖口上使劲擦拭。 擦拭掉血迹后,露出白森森的剑刃。 “真是一把好剑!” “现在它归我了。” 池桥松将鬼头剑笑纳,随即找个麻袋,将洪远明尸体装进去。 再去通知池父、二叔、小姑父他们过来。 “啊!” “这是老扒子?” 二叔和小姑父,见到花豹尸体一阵惊诧。 “嗯,受伤的老扒子,被我轻松解决。”池桥松随口提了一下老扒子,随即打开麻袋,“主要是让你们看这个。” 麻袋口打开,洪远明煞白的脸露出来。 池父三人一惊,二叔和小姑父忍不住想要呕吐,池父也干呕了一下,但很快就止住,颤抖着说道:“这是……这是……” “鬼头剑洪远明,他受伤了,追着老扒子过来,被我捅死!”池桥松简明扼要说道。 “谁?”二叔抬头,看到惨白的脸,又忍不住弯腰,“呕!” “洪十万!”池桥松已经淡然,再无任何杀人后的害怕情绪,他是勇士境武者,以后少不了要与人争斗。 杀人这种事,这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洪十万?”二叔别过脸,不再去看麻袋,“通缉榜上的洪十万?那可是武士境的大高手啊,小松!” 闲暇之余,家里人没少谈论彭蠡四鬼这群邪修。 因为每一位成员的赏金都很高,所以渐渐有了郭百万、洪十万这种戏称,可以说现在的彭蠡四鬼邪修,已经家喻户晓。 “一来他受伤,二来我偷袭,所以侥幸杀了。” 池桥松指着麻袋,继续说道:“这十万块钱肯定要领,不过我打算匿名领取,现在彭蠡四鬼还没清剿干净,不宜张扬。” 池父抽着旱烟压惊,说道:“你这样想是对的,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小姑父一向精明:“小松,我的意见是,你先去找你老师,让你老师帮你代领赏金,你再给你老师分一点钱,把麻烦撇开。” 这种事,池桥松也没经验。 穿越前他只是普通大学毕业生,工作也没几年,单身无社交,社会经验太少。 闻言池桥松点头应道:“好,我这就把洪远明的尸体带上,去找我老师。爸,你们先把老扒子皮剥掉,肉留起来自家吃。” “不肥田?” “不了,好久没吃灵兽肉我都馋了。” “那行,让你二叔、小姑父处理老扒子,再把地打扫干净,粘血的土都铲掉。我陪你去找你老师。”池父说道。 “不用,爸,你在家就行。” “我陪你。” 池父不由分说,池桥松只好答应。 父子俩个把麻袋系上,又裹了一层薄被捆紧实,抬到二八大杠后座,就这样推着自行车向县城赶去——人尸不能肥田,干脆连身体一起上交。 一路紧赶慢赶,赶到讲武堂。 今天不休假也不开会,郝伯昭会来讲武堂上课。 “爸你在这等会,我去找老师。” “嗯。” 片刻后。 郝伯昭驾驶讲武堂配的公务用车,一辆墨绿色二手越野车,带着池桥松出来,接上池父和自行车上的麻袋,再把自行车挂在车后。 快速驶向墨坎县巡捕局。 郝伯昭一边开车,一边赞道:“你应对的很好,若不将计就计再偷袭,你必死无疑。洪远明一身实力至少武士境中下等,哪怕受了重伤,杀你也只需要一剑。 不过也是你运气好。 洪远明走横练功夫,杀人放火才入了邪修路子,并没有邪门手段……往后你要小心,邪修手段防不胜防。” 第八十二章 半扇肉 在巡捕局交割,全程都是由郝伯昭代为办理。 因为要仔细核对洪远明的身份,所以程序上有些繁琐,足足浪费三个小时,才盖下通红印章,宣布洪远明身份结案。 “七个工作日内,钱会直接打到郝首席你卡上,报个卡号。” “这个。”郝伯昭将池桥松的银行卡递过去。 “那行,一切搞定了。” “今日事多,改天请张局喝酒。” “哪能让郝首席请客,我请,我请。”巡捕局张局长,客气说道,然后派人将郝伯昭送出巡捕局。 整个过程中,池桥松都默默跟在后面,当一个小跟班。 巡捕局也没有人在意他。 出了巡捕局,上了越野车,郝伯昭将银行卡递过来:“行了,等着打钱吧。” “多谢老师,老师您把卡号给我一下,我回头……” “说的什么话。”郝伯昭打断池桥松的话,“老师还在乎你这点钱吗,别开这个口,杀人的功劳给我就够了。” 领赏金是一方面。 击杀邪修同样有功劳,比不上正规军功,但也不是普通政绩可比。 未来郝伯昭想要更进一步,除了自身武道锐进,突破大师境之外。就只能靠慢慢攒功劳,一步步爬升。 池父在车后排,有些拘束的说道:“麻烦郝老师你辛苦一趟,而且杀人的麻烦也是郝老师你揽去了。” 郝伯昭闻言笑道:“老哥不用这么说,一点小麻烦而已,以后有这种事还来找我,白来的功劳谁不想要。” 池桥松说道:“老师,洪远明还有一把鬼头剑,我想留下。” “那就留下,这是你的战利品。” “多谢老师。” 领取赏金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结束。 郝伯昭将父子两人送到城门口,池桥松与池父骑上自行车回家,郝伯昭也开车返回讲武堂。 二月下旬的风吹在脸上依然寒冷,但父子两人的心里却都热腾腾的,足足十万块钱的赏金,解了家里盖房修路、承包山地的燃眉之急。 “那把剑值不少钱吧?”池父随口问道。 “嗯,我之前去市场上问过,天外陨铁打造的长剑,一二十万打底。” 此方世界的天外陨铁,并非普通的金属合金。 若是通过科学仪器分析,的确只是几种普通元素构成,但它对武道劲力的亲和力度,是仪器无法解释的。 故此价值非常高。 “你老师连鬼头剑都不贪心,是个好老师啊。”池父感慨。 池桥松沉默几秒,说道:“并非如此。” “怎么讲?” “洪远明身上不是有个钱包吗,里面的银行卡没密码,所以我就没动。” “嗯,这我知道。” “我看到郝老师把钱包扣下来了。”池桥松摇摇头。 当时检查尸身的时候,郝伯昭摸出钱包,翻开看到银行卡,就直接把钱包揣进裤兜。 “没密码,他要银行卡干什么?” “改密码又不是难事……” 以郝伯昭的人脉,银行方面肯定有熟人,稍微改一下密码,银行卡里的钱就全出来了——很可能这些银行卡,都是不记名卡。 池父闻言,稍稍有些错愕:“啧……这卡里钱怕是不少。” 洪远明是武士境高手,赚钱能力很强,而且邪修手段狠毒,杀人越货不在话下,银行卡里自然钱不会少。 片刻后。 池父又严肃说道:“小松,这事你就当没看到。” “我懂。” “另外,回家之后,砍半扇老扒子送过去,感谢你老师。不管怎讲,我们领赏金还不沾麻烦,是你老师出力,不能不表示感谢。” 池桥松点头应道:“我懂。” 多大本事赚多大钱,池桥松现在暴露的本事,也就值十万赏金和一把鬼头剑,以及一串骨头手链和金项链。 银行卡的钱,还有击杀邪修的功劳,他不敢赚,那么给别人赚是应该的。 … … … 回到一道坎。 二叔、小姑父已经把田舍周边的血迹、痕迹,全都清扫一空。 老扒子皮也剥了下来,肉都被仔细切割好,准备买盐腌一下。现在已经快开春,家里没有冰箱存放,不腌制怕坏了。 池父说道:“匀一半出来,给小松送给他老师。” “好。” 二叔和小姑父一起动手,将一半的老扒子肉匀出来,用油纸一块一块仔细包好,再放进蛇皮口袋里。 二叔还恶趣味的把一根长长的肉条,反复包扎几层,放在袋口位置:“这玩意大补,你老师肯定喜欢。” 小姑父笑问:“郝首席有五十吗?” “五十四。”池桥松回道。 “那正是吃这个东西的时候。” 池父咳道:“别乱讲话,郝首席是武道高手。” 二叔反驳:“武道高手怎么了,武道高手不一定各方面都强,把这个豹鞭送过去,郝首席绝对高兴。” “小松还小!”池父瞪眼。 二叔嘿嘿一笑,对池桥松说道:“也不算小孩子呢,小松,早点带个对象回家,你爸你妈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想抱孙子呢!” 池父骂道:“池修园你闭嘴,一天到晚胡扯八道。” 池桥松没有二叔想象中的害羞,只是淡淡笑道:“我现在以练武为重心,暂时还不需要考虑对象的事。” 小姑父竖起大拇指:“要不说小松能有出息,这自律就是比一般人强。” … … … 忙忙碌碌,很快到了傍晚。 “我要去给老师送肉,爸、二叔、小姑父,你们在家小心点。”池桥松有些不放心,“洪远明能流窜过来,难保其他邪修也会,所以你们听到动静,就赶紧藏起来。” “你路上也要小心。” “晓得。” 重新回到县城。 街道上依然张贴着一张张通告,悬赏彭蠡四鬼这一帮子邪修,其中也依然存在鬼头剑洪远明的通缉令。 要么是没来得及撕,要么是混乱视听,让邪修摸不到头绪。 毕竟彭蠡四鬼能在彭蠡地区作恶这么多年,周边县市肯定布有眼线。得先把主干一网打尽,再慢慢顺藤摸瓜。 他骑着二八大杠,在天黑前赶到滨溪庄园。 老佣人许妈给他开门:“池少爷来了。” 师母正在沙发上织毛衣,见到池桥松,热情地站起来:“小池来啦,哎哟,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每趟登门,池桥松都会带点新鲜大棚蔬菜。 但是这一次带得最多,足足一大蛇皮口袋,装得满满登登。 “山上猎到的老扒子,我给老师送半扇过来,老师呢?” “在楼上书房……你先去跟你老师聊天,晚上就在这吃饭。”师母笑嘻嘻的接下蛇皮口袋,喊来许妈一起拖着口袋进厨房。 第八十三章 和解 留在郝伯昭家里吃顿晚饭,又被师母拉着与师姐郝苏妍聊了会天。因为记挂家里的安全,池桥松吃完饭聊了没一会就告辞离开。 “妈你要跟池桥松聊天,非要拉着我干嘛!”送完客人,郝苏妍气恼道。 师母翻个白眼:“你懂什么,小池是一般人吗,你爸都经常夸他沉稳懂事,武道天赋也不错,将来会成气候。”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大了不要嫁人是不是,还跟你有什么关系,整天疯疯傻傻,就知道吃喝玩,一点正事不考虑。” “我才多大啊!”郝苏妍低头辩驳。 “十七了都,你说你多大,你妈我像你这么大都已经跟了你爸。”师母训斥道。 郝苏妍小声道:“可他才多大啊。” 师母夸赞道:“小池也有十六了,岁数是小了点,但人长得俊秀,个子也不矮。虽说家里穷得闹饥荒,但他以后有本事挣钱就行。” 郝伯昭端着茶杯溜达过来,闻听此言,呵斥道:“要不说你们妇道人家,整天就知道扯这点拉郎配的破事!” “你还说我,你这个当爸的,有考虑过你女儿吗。苏妍马上就大姑娘了,还不抓紧给她安排对象!” “老大都还没结婚,操心什么丫头的事。” “儿子跟女儿能一样吗,再说了老大在外求学,身边女朋友也没断过啊,想结婚随时能结婚,苏妍能一样吗。” 看到女儿郝苏妍已经红着脸回房间。 师母不由得恨恨道:“到现在没见到一个追她的,怎么就让她继承你的长相了,真是半点好的基因都没捞到!” 郝伯昭瞪眼:“我丫头长得像我,怎么了,碍你屁事了。” 师母大翻白眼:“早知道就给你戴顶帽子!” “你瞧瞧你这张嘴,是不是要我把你嘴撕八瓣你才快活!” … … … 一道坎满天星斗。 关于洪远明的事情,仅在池父、二叔、小姑父以及池桥松四人内部消化,没有对其他家人提及。 随后几天,无事发生。 池桥松按部就班的上班点卯、练武看书。 老池家则在山脚荒地,堆积物料,开始请人盖房。 “修园老兄哦,你跟老嫂子都是有福气的,小松那么有出息。”请来的瓦匠,都是本村或者邻村的熟人。 池父穿着胶鞋,也在帮忙干活:“是他自己的造化。” “以后有你们享不了的福……你家小松可是这个!”有瓦匠说着,竖起大拇指,“送去讲武堂的小孩多得是,能学成的可没几个。” 池父笑问:“你家二小子长得壮实,没想过送去讲武堂吗?” “在考虑呢,怕钱打水漂又怕耽误了孩子……马上讲武堂开春招新,还得找你家小松帮帮忙,关照关照我家那二小子。” “你们放心,都是左邻右舍,有小松在讲武堂,保证不让自家兄弟吃亏。” “修田大哥敞亮人!” 被众人恭维,池父干活时浑身有劲。 嘟嘟嘟。 拖拉机喷着黑烟驶过来,二叔熟练的驾驶着拖拉机,越过水泥板桥,来到地基根脚附近。 小姑父坐在砖头上,等拖拉机停下,直接跳下来,喊道:“来哦,都来哦,大家搭把手,把砖卸了。” 请来的瓦匠们,便纷纷赶过来,将一车砖卸下来堆好。 这年头农村盖房子,基本都是自家买材料,再请些瓦匠帮着盖起来。 原本池桥松是想请专业施工队来盖房,顺便给新家设计一下,但是被池父等人拒绝。一怕盖房多花钱,二怕盖好招人惦记。 小姑从山上下来,带着泡好的凉茶,给众人递过去。 小姑父脱掉手套,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月兔春香烟,拆开给瓦匠们一人散一根。 “喔嚯,小月兔,这烟好。”都是老烟民,乐呵的接过月兔春,再熟练的掏出打火机,将一圈烟都点上。 “请你们来干活,肯定得好酒好烟招待。” “敞亮,敞亮!” 场面热热闹闹。 不多时池家村的村长,背负着双手溜达过来。 池父迎上去:“村长来了?” 村长问道:“嗯啊,我来转转,怎么样,忙得过来吗。忙不过来我给你喊一嗓子,村里面闲人都喊过来抻抻手?” “不用麻烦,盖几间平房,要不了多少人。” “都是一个村一个姓的,修田哎,你千万不要见外啊。” “我哪里有见外。” “没见外就好。”村长轻声说道,“拉壮丁这事,搞得是大家都有点情绪,你们现在下山盖房,还盖这么远。” 池父摸出月兔春,给村长递一根,自己也摸出一根点上。 刚抽一口,就被呛住咳了几下。 “抽惯了旱烟,抽这个带屁股烟还不习惯。” “那你得早点习惯,以后有条件了,到哪带一包香烟,都漂漂亮亮的,别再抽你那旱烟了。”村长潇洒的吐出一口烟气。 “这烟没劲。”池父敷衍一句,又道,“搁这边盖房,不是对村里面有情绪,主要是家里人丁多了。二子两口子、雅丽两口子都回来种田,准备搞点副业养殖鸡鸭鹅,怕盖太近,没地方盖鸡笼、猪圈。” “回来种田做啥,小松那么有出息,以后肯定当官的嘛。” “那还早呢,下月才满十六周岁,谁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安排正式工作。” “小松有大出息,出去当官了,修田,你这个做父亲的可得仔细吩咐,千万别让小松跟家里面疏远。” 池父忙道:“这哪能呢。” 村长叹了口气:“以前小松还经常下山,去村里面找伴玩耍,现在都不来了哦,是不是因为拉壮丁的事,还埋怨村里呢?” “这个你放心,不存在的,他就是大了,稳重了。”池父狠吸一口烟,说道,“说实话不愿意给村里人托庇,这是我的不对,我怕担责任。 这么多年,才有一点点希望,我真不愿意有什么闪失。 村长,你是看着我长大,我池修田不是白眼狼对吧,等小松真出息了,我肯定要他念着咱池家村。” “有你修田这句话,我一万个放心!回头我让你婶子做饭,中你过来吃饭,我把你二爷爷、三爷爷都喊来!” 正说着。 一阵叮铃铃响,是池桥松骑着二八大杠回来。车兜里放了满满一筐大包小包纸袋,里面都是日常习武药浴所需的药材。 村长远远就招手喊道:“小松哎,中午来我家吃饭!” 第八十四章 承包一道坎 三月初,阳光灿烂。 春天到来,万物都已经复苏,一道坎又从枯黄渐渐泛起绿意。 “十万赏金打下来了!”池桥松回到家中,将银行卡交给池父,“爸,我们去承包一道坎,早定早安心。” “好,把你二叔、小姑父……不,让你小姑父陪着就行,让你二叔留在田舍。” 小青正在长身体,吃得多还乱跑,必须有人寸步不离跟着照看,否则溜下山会暴露墨坎蛟的秘密。 大水虺渡劫的影响虽然早过去,但彭蠡四鬼还在继续清剿当中。 远没到安全的时刻。 一行三人进了城关镇林业所,爽快交了七万五的承包费,林业所的员工也爽快给承包证上盖了镇署的红章。 军阀更迭频繁,并未影响到基层运转。 类似土地承包手续,只要盖了政府的章,都是有法定效力的。 哪怕上届军阀盖的章,到了下届军阀,只要交一笔保证金,同样可以换上新章再盖一次——军阀争的是上层利益。 武道昌盛,军阀混战,其实跟老百姓关系不大。 都是小规模的高端武力争斗。 很少发生导弹袭击城市,街头巷尾持枪射击这种战斗。 再怎么说,大夏民国依然是统一体制国家。有中央的大宗师、大天师等巨头镇压,军阀敢对平民出手,就要承受巨头的惩戒。 真正影响老百姓生活的,是军阀治下带来的各种混乱。 吏治混乱、税收混乱、人力混乱、治安混乱等等。 比如朱大元帅已经把彭蠡地区的税收到十年后,又强行摊派名额拉去大量劳动力开矿,这种行为相当影响民生。 现在还没有报告。 等过段时间,矿山坍塌死人的事,怕就要频繁登上新闻头条。 “呼,这就承包下来了?”池父拿着红本本,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苦哈哈半辈子,忽然就做下这么大事。 小姑父说道:“大哥,林业所还要派人去划红线呢,山脚下的田地,估计还有得扯皮。” 一道坎山脚,有很多池家村农户开垦的荒地。 池父虽然恍惚,但头脑依然清醒,抓得住核心:“不去扯皮,山脚的荒地都避开,我们吃点亏没事,保护山上的大棚最重要。” … … … 当天下午,林业所的工作人员,就拿着工具奔赴一道坎。 村长亲自陪同,协调了山脚几户人家的荒田位置,确保老池家能顺顺利利将一道坎承包下来,没有半点纠纷。 池父、二叔、小姑父,给家家户户都散了烟,讲明今后要在山脚拉起隔离网。 意思是没有必要,别随便往一道坎进了。 工作做到位,该让步的也让步了,村民们本身就沾亲带故,故此没有谁跳出来阻拦,都客客气气的表示同意。 “修田人真可以,让了不少地出来。” 村长背负双手,想起前天池父送来的老扒子小腿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继续对村民说道:“你们以后别在背后嚼舌根,犯那个红眼病,有本事的话都把自己家娃送去讲武堂。” 一名村妇笑嘻嘻的说道:“瞧老村长你说的,修田大哥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 “要我说啊,小松这成了力士,修田他们家都要跟着发达呢……这不,才多几天光景,直接承包一道坎了。” “你们问修田了吗,承包这个矮包山头干嘛,养竹子啊?” “建大棚种蔬菜,还有养鸡鸭鹅,养猪养牛,反正他儿子武道练成功了,迟早要当官发财。” 几个妇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起来。 这阵子老池家盖房子,村民们没少讨论。但总也讨论不够,翻来覆去那点内容,每次都能聊几个小时不歇气。 “他家小松说实话,以前还真没看出来有这大出息。” “谁不说呢,几家小孩不都一起长大的吗,一起玩泥巴一起逮鸡撵狗。结果我们家小孩还在逮鸡呢,小松都已经成武者了。” “开春讲武堂要招新,你家小孩送进去吗?” “送呢送呢,他爸去年就说了,一定要把小孩送过去拼一拼。” “学费可不少,要一千五,而且有的小孩三两个月就被劝退,学费是一分不给退的。我问翠兰嫂子,翠兰嫂子说不仅要学费,还要花钱买药材泡浴,不然身体扛不住。” 翠兰嫂子就是池母。 本名李翠兰。 远嫁到墨坎县来,老家是芦溪市。 虽然芦溪市也在江右省,但得转四五趟车才能到,加上父母都过世,有几个兄弟却几乎没有再走动了。 所以池桥松穿越此间世界,还没见过自己的舅舅们。 “花钱都不怕哦,大不了去外面借,只要练成了不怕还不上钱。修田大哥家不也是借钱给小松练武吗。” “他家到底赚了多少钱,又是承包一道坎,又是盖新房子?” “我听修园他婆娘说过,是赊欠的承包款,说小松老师是讲武堂首席,本事大手眼通天,林业所不敢不给承包。” 几个妇人齐齐唾弃:“狗官!” 实际上这内容是假的。 十万赏金款的事,只有池父、二叔、小姑父知道,就是怕人多口杂一不小心就传出去。故此告知二婶的内容,就是赊欠承包款。 二婶润色一下,就成了凭本事赊欠。 … … … 池桥松没有闲着。 山上山下,都有一大堆活要干。 山下除了盖房子,还要拉隔离网,将靠近马路这一面的山脚拉上隔离网,防止有人从小路上山。至于另外三面,都与旁边山连着,就不用拉网了。 一来省点材料。 二来池桥松还想靠着薄田,吸引点灵兽、邪祟乃至祥瑞过来——毕竟肥料难搞。 至于山上的活,是要盖第五亩大棚了。 一如之前的推测薄田三个月升一级,三月初这几天,池桥松时刻关注薄田,终于见到薄田从四级升到五级。 又多出一亩地。 和一棵灵根的配额。 …… 薄田五级:五亩 肥料库:四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2):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 灵作物:… …… 大棚很快就能建好,但是第五棵灵根,怕是短时间里很难寻到。 两只五道眉养得肥肥胖胖,进山不是那么勤快,至于寻找灵根更是毫无动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灵根了。 斧头饭量疯涨,身体也吹气球一般疯涨,转瞬就要长成大狗。 偶尔吃掉灵兽肉和骨头,再加上大棚蔬菜的滋养,让它的皮毛油亮油亮,眼睛也放光,这气质比一般狗类强太多。 小青长势也不慢。 顿顿都要吃活食,小鸡小鸭没少祸害,池母都不得已又孵了一批鸡蛋鸭蛋,否则小青就要断伙食了。 吃这么多鸡鸭鹅,还有老扒子新鲜肉,它已经长到两米长。 这天池桥松忽然观察到,小青总喜欢在石头上磨皮,似乎是要蜕皮了。 第八十五章 蛟蜕 “蜕皮?” 池桥松很是惊讶:“蛟也像蛇一样蜕皮吗?那龙会不会也蜕皮?” 小青的皮肤已经发暗,不像之前那么青翠欲滴,部分鳞片都已经被磨得起皱。不过即便如此,小青也没有立刻蜕皮。 池桥松干脆就守着小青,哪也不去。 “汪汪!” 斧头看着游来游去的小青,很是不耐烦,它明显感觉到自从小青出现,自己的地位就节节下滑,直至谷底。 “不要乱叫,斧头。”池桥松蹲在地上,拍了拍斧头的脑袋。 然后开始训练斧头。 “坐!” 斧头顿时坐在在地上。它已经有半米高,三十多斤重,这个体型距离成年的广信虎斑犬已经不远。 一般狗类十二月成年,斧头这才四个月多几天。 长速飞快。 池桥松总觉得是大棚蔬菜的作用,毕竟是金手指带来的灵作物,肯定要比一般蔬菜瓜果营养丰富许多。 两只五道眉天天吃大棚菜,肥得都快钻不进窝。 老池家大人们,天天吃大棚菜,一个赛一个面色红润、身体健康,气色方面比以往好太多。 小孩子们天天吃大棚菜,个头也在飞窜,并且从来没有生过病——当然飞窜速度,并未超过普通人发育范畴。 “等一道坎隔离网建好,第五亩大棚就专门种植药材。”他看向刚刚翻整好土地的第五亩地,大棚架子已经搭好。 二叔、小姑父亲自上手搭建。 留池父在山脚下照看盖房子的事。 “种出来的药材,绝对比一般草药珍贵,拿出去卖正好可以充作上年份的草药,高价售卖,持续赚钱。” 这是池桥松想出来的赚钱路子。 在不暴露薄田秘密的前提下,尽快将大棚灵作物转化为收益。 有了钱,才能更好地发展一道坎。哪怕是灵兽肥田这种需求,只要有钱,一样可以从外面收购灵兽肉。 远比自己一个人进山打猎来得快。 而且最近朱大元帅带人在千里翠陇陵里搜剿彭蠡四鬼,连鬼头剑洪远明都流窜过来,池桥松真不敢随意进山。 万一撞到一个会邪门手段的邪修,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是得苟啊!” 他微微摇头,收起纷杂思绪,继续训练斧头。 坐、趴、冲刺、撕咬等简单命令,斧头已经可以顺利完成。接下就要用到活物,让斧头训练打猎追捕本事。 一转头,看到小青又跑去磨石头。 他便走过去,问道:“身上不舒服,是吧,小青?” 小青没回应,持续在石头上摩擦身体,把鳞片磨得四处起皮子。显然即将到来的蜕皮,让它很不舒服。 池桥松见状提议道:“你正在蜕皮,一味摩擦并非好事,想要缓解难受,最好的选择是练剑,把难受劲发泄在剑招中。” 小青闻言。 停下磨石头的动作,歪着脑袋思索几秒,然后发出一声牛叫:“哞!” 随即它跑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开始挥动尾巴,仿佛一柄短粗的大剑,时而软绵甩动,时而绷紧刺杀。 这剑招有《禹剑》的影子,也有《白虹剑》的影子。 但是并没有完全跟随两门剑法的招式走动,而是小青自身理解并消化,形成的独属于小青的一套剑法。 它通人性,灵性奇高。 只需要看池桥松练剑,就学会这样一套剑法,不得不说,配得上祥瑞之兽蛟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蛟的生长期是多久。”池桥松忽地心下感慨,“小青现在的战斗力,比普通成年人不差多少。” 但是距离它母亲,那头大水虺,差得就太远了。 虺五百年化蛟,生长期足足有五百年。蛟有说五百年化龙,也有说千年才化龙,具体生长期没人说得清。 大夏民国崇尚龙,但没几人见过真龙。 “希望小青尽快有自保之力,尽快成长,尽快踏入上师三境实力,届时就能依靠小青保护薄田金手指了。” 他养小青,显然不是为了带小青去打猎,而是想要小青成为老池家的守护兽。 到时候他在外面南征北战,家里有小青庇护,才能够安心。 小青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担子有多重。 它一遍一遍挥动尾巴练剑,仿佛一条青色匹炼,在院子里腾飞,直到把自己练得气喘吁吁,躺在地上懒得动弹。 池桥松已经回房,摆好黄纸朱砂,开始每日的画符功课。 他的一口炁,暂时每天只能画十张上好符箓。超过十张,精神下跌厉害,符纸失败率大增,而且效果也不好。 这十张上好符箓中,必定有五张安宅符。 落笔三勾,踏符头恰到好处,随即一气呵成将捆仙绳、风火轮、天地柱画好。念动咒语时,再将四正公符胆画好,最后叉下十二星君符脚。 仿佛有白光一闪而过。 黄纸上已经有生气流淌,望之不再寻常。 捏起六面法印,依次盖上“太上老君”、“道经师宝”和“灵宝大法司”印章,一道可保家宅安宁的安宅符制成。 随后顺着感觉,池桥松又一连画好四张安宅符——他如今安宅符制作成功率高达百分百。 五张安宅符叠一起,等会拿去家里粘贴。 自从夕狗、年童迷晕二婶,池桥松就开始每天画安宅符,将家里大门全都贴上,确保不会再遭受邪祟。 画好安宅符,才会选择其它种类符箓练手。 … … … 等他将十张符箓的功课做完。 恰好看到小青忽然爬动,爬向梧桐大棚,顺着缝隙钻进去。 池桥松快步跟上,见到小青盘卧在凤栖梧桐木的枯木上,嘴巴张开,两侧鳞皮忽然裂开,随即裂口越来越大。 它整个身体开始往前爬,将身体从蜕皮中一点一点爬出来。 过程持续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多少阻碍,大约三分钟后,小青成功从蜕皮中爬出,身体又恢复青翠欲滴的晶莹质感。 “哞!” 完成蜕皮的小青,十分兴奋,仰头大叫。 “干得漂亮,小青,你长大了。”池桥松弯腰拍了拍小青的脑袋,随即将梧桐枯木上的蜕皮捡起来。 蛇有蛇蜕,那么蛟蜕皮就该叫蛟蜕。 “蛇蜕可以入药,好像可以解毒,还能治疗白内障?”池桥松看着手中的蛟蜕,默默思考,“那么蛟蜕,肯定更有价值。” 这绝对是一味珍贵药材。 他忽地又想到之前大水虺渡劫,退下的蛇皮,虽然焦黑,但价值绝不会低。 可惜,应该被警衣巡捕搜走。 摇摇头,池桥松却转而想到之前的蛟蛋壳:“蛋壳可以肥田,蛟蜕可不可以?” 第八十六章 小青牌肥料 想到就做。 池桥松开玩笑的征询一句:“小青,不介意我拿你的蛟蜕肥田吧?” 小青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蛟蜕,歪头发出一声牛叫:“哞。” 于是池桥松便把蛟蜕撕碎,埋进大棚土里。 静静等待。 小青温顺的爬到他的肩头,盘曲起身子,眯着眼睛犯困。 “初时一米不到,现今一米五出头,小青你长了有半米多。”池桥松在心里默默念叨,“半米就蜕一次皮,那么你长到你妈那样三十多米长,岂不是要蜕皮六十次?” 换言之。 他能捡到六十多张蛟蜕。 “若能肥田,小青你当首功,若不能肥田……给二叔泡酒喝吧。” 在农村,经常有人在田沟里捡到蛇蜕,然后拿回家泡酒喝。和蛇胆一样,蛇蜕也有明目的功效,对人视力有好处。 还有小孩子被惊了,甭管是不是邪祟导致,喝一口蛇蜕泡酒就能好。 干等也无聊。 池桥松站起身往外走:“走,小青,带你去干活。” 他不好意思光看着二叔和小姑父盖大棚,自己什么活都不干,所以过去帮帮忙,做点需要力气的活。 “你去看你的书不行吗,非要过来帮忙。”二叔见状,开口埋怨,并不领情。 小姑父也说道:“是啊,我跟你二叔两个忙正好,你就不要来插手了,回去搞你的事情。” “我闲着也是闲着。” “去看书啊,多看点书,你以后当官了,文化低是要吃大亏的。”小姑父说得郑重,“你看电视上那些领导,哪个说话不是之乎者也,别看人家肌肉发达,肚子里一样装得满满墨水。” 干活还被念叨。 池桥松干脆带着小青去外面转一转。 这个季节春笋已经发芽,他打算去挖一点,尝尝美味的春笋。 提上篮子。 顺便看一眼薄田。 下一刻就被薄田更新的信息惊住:“‘肥料库:十包肥料’……十包肥料了,也就是说,小青的一张蛟蜕,给了足足六包肥料?” 先前肥料库只有四包肥料,现在有十包肥料。 这都是蛟蜕肥田所化。 “当初蛋壳给了五包,现在蛟蜕给了六包,小青,你简直就是一台肥料制造机器!”池桥松哈哈大笑。 开始计算未来。 等小青长到三十米长时,差不多要蜕皮六十次,一次六包肥料,这就是三百六十包肥料。 而且小青慢慢长大时,每次蛟蜕都会比上一次更大,这意味着可能有更多的肥料,远超三百六十包这个数字。 当然考虑到小青生长周期太长。 池桥松不可能等到五百年乃至一千年,将小青蛇蜕全部收集。但以小青目前两个月就蜕皮一次的速度,依然有大量蛇蜕可以收集。 意味着大量肥料进账。 本来还怕墨坎蛟吃得太多,养不起。 现在看来,吃那么点鸡鸭鹅算什么,回头猪牛羊都得安排上:“小青,你以后就只管吃,只管长大蜕皮!” “哞!” 小青喜欢这个安排。 … … … 一张蛇蜕,换来六包肥料。 这让池桥松心情很愉悦,不敢进山打猎的遗憾,也烟消云散。 “妈,回头你再去多买点鸡鸭鹅蛋回来孵化,顺便再逮一批兔子回来养殖。”他下山找到池母,提了要求。 池母有些忐忑:“还要逮兔子,这我也不会养啊?” “回头让二婶、小姑陪你一起养,你们慢慢摸索,养死了也无所谓。”现在不差钱,池桥松说话的底气也硬。 “那我试试。” “嗯,另外你们每天上街买菜时,有活鱼、活虾的话可以带一点回来,一定要是活的,供给小青吃的。” 二婶在一旁听到,嘀咕:“小青咋吃这样好呢。” 池母忙说:“小青吃得好,那是应该的,它可是咱家的宝贝。” 随即又对池桥松说道:“市场上的活鱼活虾,买回家差不多都要死了,我回头在村里问问,让他们逮到鱼虾就别往市场上送了,直接送来我家。” “妈你看着办。” “买回来就直接送去喂小青吗?” “给二叔,我让二叔定时投喂。”池桥松自己没时间。 三月第一个星期结束,他就不能再从讲武堂点完卯便回家,得留在讲武堂里,忙碌开春招新的事宜。 墨坎县讲武堂,是去年年初设立。 他是第一届学员,今年开始招收第二届学员,学费还是一千五。办学方针依然是招生不限条件,给学费就教武功。 但也依然会劝退,并且不退学费。 “小松,以后阿才就交给你管了,他不认真练武,你只管打,腿打断都没事。”一名池家村的村民,带着儿子过来交学费。 池桥松态度说不上热情,但也不冷淡:“修湖叔你放心,等阿才分班,我会跟他管带老师说的,严格对待阿才。” 阿才比池桥松还要大一岁,已经快十七了。 站在他爸身边,低着头不去看池桥松,一句话都不说。 之前池桥松还曾跟在他屁股后玩耍呢,结果现在爸妈动辄拿池桥松教训他,还叮嘱他见到池桥松一定要客客气气。 要喊“池师兄”。 这让他心理落差巨大。 “你愣着干嘛,跟池师兄打声招呼。”他爸扯了他胳膊一下。 阿才晃了晃身体,没动弹。 池桥松也不恼,对帮自己干活的一名学员说道:“刘冬,你带这位池桥才学员,去办理宿舍登记。” “好嘞,池师兄。”叫刘冬的老学员,立马拉上池桥才,“跟我来,带你去选宿舍。” 见到儿子被拉走,池修湖又说了几句“回头来家里吃饭”之类的客套话,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讲武堂。 外面有同村的人在等着,见到他就问道:“修湖,手续办好了?” “办好了,小松亲自派人帮阿才跑手续。” “是啊,有小松在讲武堂帮衬,小孩们可以安心练武。” “唉,我家那小子脸皮薄,让他喊小松一声池师兄,他都不愿意。”池修湖摇摇头,假意贬低自己儿子,“我看啊,让他来讲武堂也是白花钱,学不成的。” “年轻人都这样,以前小松还穿开裆裤跟着阿才满地跑呢,等阿才练出来了,他们一起玩到大的还是兄弟。” “但愿如此,走吧,回家去?” “再等等,阿红姐也送他家小孩来讲武堂了。” “阿红姐也送孩子进讲武堂了,她从哪弄的学费?”池修湖诧异。 “还能从哪。”同村人看了眼讲武堂,“修田大哥家借的呗,她跟翠兰嫂子老姐妹了,去哭哭求求,修田大哥怎么可能不借。” 池修湖啧啧叹道:“也对……现在修田大哥苦尽甘来喽,以后小松当官,他家花不完的钱。” 第八十七章 日常 “翠兰,多亏了你跟修田,要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灿军一心想练武,但是他胆子太小了,没小松关照,我真怕他在讲武堂被人欺负死。” 池家老房子里。 阿红姐带来一筐鸡蛋,拉着池母的手不停感谢。 “阿红姐你不用担心,灿军是个好孩子,我会让小松多照顾灿军,你就安心回去吧,鸡蛋也带回去。” “不行不行,鸡蛋是给你们吃的,拿着拿着。” “我要你鸡蛋干什么。”池母坚辞不受。 不过推来推去,还是拗不过阿红姐,无奈之余只能接受。 见池母收了鸡蛋,阿红姐这才说道:“翠兰,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家忙着盖房子,我不耽误你忙事情。” “也没留你在这吃饭。” “讲哪里话,你家正在做事情呢……我走了啊翠兰。” 阿红姐匆匆离去,池母将鸡蛋放进厨房,拎起热水瓶就准备出门。 “妈,我跟婷婷也去帮忙盖房子。”池小芽和温婷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拉着池桥水的手,跟在池母后面。 池母笑着抚了两个女娃的发梢:“小芽、婷婷乖呀,在家照顾弟弟,盖房子这种事情,有你们爸爸看着呢。” 最小的池桥水,咿咿呀呀说着不清晰的话:“大妈,大妈,鸡,鸡蛋,吃。” “要吃鸡蛋是吧。”池母往屋子里喊道,“小武,小武,小武你死哪去了,从碗橱里拿个煮鸡蛋出来!” 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池桥武和温墨山,磨磨蹭蹭走出来。 身后还跟着走路摇摇晃晃的池桥东。 池桥武举着鸡蛋:“谁要?” “剥给你弟弟吃。”池母皱起眉头,“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在偷看电视,等你们爸爸回来,看你们挨不挨打。” 池桥东高兴地拍手:“哥哥打,打哥哥!” 池母见状,又训斥道:“还敢带老四一起看电视,把老四眼睛熬坏,你们就有出息了!” 池父池母四个孩子,池桥松、池桥武、池小芽、池桥东;二叔二婶一个孩子,池桥水;小姑、小姑父三个孩子,温墨山、温婷、温墨水。 从大到小排序。 分别是池桥松、池桥武、温墨山、池小芽、温婷、温墨水、池桥东、池桥水。 池桥武一边给弟弟剥鸡蛋,一边狡辩:“谁看电视了!” 结果温墨山一句话就露馅:“是老四自己要跟着我们,不是我们让他看电视的。” 池母骂道:“还说没看电视!” “又不给我们找大哥,又不给我们去大棚,还不给我们看电视,要我们怎搞啊!” “你哥没给你们买练字本是吧,不知道去抄字练字吗。都八岁了,马上下半年一到,就送你们去学校上学,不让你们待家里祸害。” “妈,我不想上学,我想跟大哥一样练武!” “你问问你大哥答应不答应,你大哥练武之前,也去学校上过学,你们以后不识字,练武都练不明白。” 习武有年龄限制,一般十三岁到十五岁,是最佳开启练武的年纪。 在此之前,大家族都会让孩子先夯实基础,同时送进学校学习文化课——大夏民国基本做到六年义务教育。 也就是小学六年,免费教学,只收少量的课杂费。 示意小孩们在家里好好呆着,池母匆匆赶下山,去给盖房瓦匠们送水。 … … … 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 池桥松骑着二八大杠回家,瓦匠们还在忙碌盖房,太阳不下山,他们不会停。 见到池桥松,都热情的打招呼:“小松回来啦!” 池桥松也会礼貌的一一回应。 晚上吃饭。 一家人都疲惫不堪,这几天事情赶到一块,每个人都连轴转,一刻不得闲。 “小松可搞一点?”小姑父提着酒瓶问道,每晚他跟池父、二叔,都要喝点散白消除一天的疲劳。 “不用。”池桥松对酒没兴趣。 池母问道:“你在讲武堂可见到阿红婶家的灿军?” “丁灿军?” “对。” “见到了。” “多关照关照他,阿红婶不容易呢,男人走得早,这么多年一个人把灿军拉扯大,真是不容易呢。”池母叹道。 二婶好奇问道:“灿军多大了?” “刚满十五,去年就吵着要练武了……今年好不容易卖了头猪,又从我这里借了几百块钱,凑齐讲武堂的学费。” “看到小松出息了,他们都赶着往上去。”小姑摇摇头,“但是都没看到,小松他们这一届学员,总共才毕业四个还是五个来着?” “五个。”池桥松回道,“去年进阶力士境的有席龙龙、孙乾、马忠军,今年又进阶一个潘正侠,都已经办了毕业。” “但你还是大师兄吧?” “这是肯定的。” 不管后续有多少学员进阶力士境,池桥松大师兄的地位都牢不可破。当然大师兄只是一个称号,别人认不认,还得靠实力说话。 “阿红姐可怜哦,但就怕灿军练不出来,不是人人都有小松这样的天赋。”小姑言辞一向犀利。 池父说道:“总要拼一把,我当初也是想拼一把,才把小松送去讲武堂,这拼出来了,家里光景立马就好了。” 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不无自得。 当初借钱送池桥松上学,已经成为池父这大半辈子,最得意的一项决定。 一家人就这样聊着琐事,吃完晚饭,等看过天气预报,池父就跟着池桥松去了田舍——今晚轮到他守夜。 守夜不是晚上不睡,而是睡在田舍,方便处理突发问题。 池桥松并不觉得有这个需要,但是池父认为很有必要,怕池桥松夜里睡太死,看顾不过来五亩地大棚。 “爸,你先洗洗睡。” “嗯,我先睡,明天还得早起去买材料,铁丝网和钢筋都没了,得再买一批……钱真不禁花,跟流水一样,马上就要流干了。” “我这还有一条大金链子,明天爸你拿去找人融化掉,再去银行换点钱,怎么也能换到万把块钱。” “不留着戴?” “戴这玩意干啥。”池桥松笑道。 他不混社会,才不愿意戴什么大金链子。 先去大棚里检查一遍,蔬菜长势正常,小青和五道眉都已经睡下,斧头也趴在窝里啃着一根大骨头玩。 田舍一切正常。 夜晚的风有些冷,但池桥松并未回屋,而是抽出一把铁刀,来到院子外面空地上练刀,修炼《泼风快刀》。 跟随郝伯昭断断续续学了有几个月,目前还没摸到门窍。 刀意迟迟出不来。 但他没有气馁过,依然每日早晚勤修不缀。 噌啷! 刀刃出鞘,寒光在星光下闪烁。 第八十八章 快与慢 《泼风快刀》讲究一个快字。 但是郝伯昭在教导时,又常常说要快慢结合,快到极致时慢自然来。 池桥松刻意放慢招式的速度,慢吞吞往前递招,或者时而快时而慢,并没有练出所谓的快慢结合感觉。 更没有体会过快到极致就是慢的境界。 风吹拂在脸上、身上,带走运动产生的热量——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段,温度不寒不热,恰到好处。 田舍院外。 初月的微光如清水,温柔洒落地面。 三两颗星,陪伴着弯弯月牙,免得夜空太过于孤独。 池桥松身影不断翻飞,偶尔会有刀光闪过,反射出清冷的月光,为整套刀法,为他整个人,增添些许质感。 “清风剑在手!” “双刀就看走!” 他喜欢在练武时,默默念叨一首地球上的老歌:“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歌词已经记不全,就这么几段来来回回重复,却也有种自带BGM的意境,让他挥舞铁刀挥得更加带劲。 “快!” “快!” “快到极致!” 池桥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手中铁刀,挥舞到最快的速度。每一个招式之间的衔接,每一下身法上的兔起鹘落,都要在最短时间里完成。 正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武道高手人人都快。 徒手接子弹不要太容易。 “喝!” “哈!” 身体旋转,铁刀在背部旋转一圈,这一招动作好似直升机的螺旋桨,在《泼风快刀》中有个好听名字——清风落叶。 借助铁刀旋转带起的气浪,身体轻轻提纵,接着就展开另一招——威震雷霆。 只见铁刀在他背后旋转过后,单手持刀,身体借着旋转的力道,翻身一周挥刀劈出,仿佛加长版大风车。 轰轰轰! 刀气切割在泥土上,切出道道犁沟。 这不是刀芒,只是附着在铁刀上的明劲、暗劲,被惯性喷出,溅射而成的痕迹。切口粗糙,仿佛被犁耙犁过一般。 很快。 随着池桥松不断翻飞施展,一套刀法即将练完。 就在他沉浸于刀法之中时,院子里月桂大棚,月桂树忽地抖一抖枝桠,像是微微长大一些,生出些簇新的嫩芽。 下一秒钟。 池桥松向后弯腰搭桥,铁刀快速在头顶掠过,刀刃仿佛一道白练,在眼前展开。 恰巧他仰天而望,目光便看到铁刀所化的白练,与天空中的一轮弯月重叠。那一个霎那间,周围一切仿佛从极快的旋转,转入极慢的定格。 就像电影中的子弹时间。 池桥松感受到自己向后弯着腰,铁刀与月牙光影重叠,揉碎成一团白光缓缓流动,似一把温柔如水的月光之刀。 他握住月光之刀的刀把,在这仿佛被定格的场景中,慢吞吞施展出接下来的刀法招式。 恍惚过了一刻钟,恍惚世界只有一道光,月光之刀从定格场景中挥出,向立在地里的练功木桩轻柔劈去。 铎! 一声清脆炸响。 定格的世界轰然碎裂,池桥松整个人都从慢镜头中退出,目光循着手臂往前看去,哪还有什么月光之刀。 只有半截铁刀,颤巍巍的晃动。 断掉的前半截刀刃,已经透过木桩,扎在三米远外的泥地上。 前后从他弯腰到劈刀,哪有什么一刻钟,实际只是一瞬间,但他嘴角咧出一道弧度,心头尽是酣畅淋漓的畅快。 “刀意!” 他已经施展出《泼风快刀》的刀意:“刚才那一瞬间,就是老师经常提到的‘快到极致时慢自然来’吧!” 这一刻他彻底明白,所谓快慢结合,并非招式有快有慢。 而是现实世界里招式极快,精神世界里招式极慢,两种世界的快与慢结合在一起,就成就了《泼风快刀》的刀意。 “武道!” “功法!” “精彩绝伦!” 捡起半截刀刃,他再看向练功木桩,上面有个狭长的裂缝。 伸手摸上去,顿时有一道微弱的细碎白光,把他的手指切开一道细小裂口。用力挤一下,便滚出一滴血珠。 “果然好烈的刀意!” 池桥松哈哈一笑,转身就向院子里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他忽然顿住脚步,向不远处的树林里望了望,眉头微微皱起,然后果断回屋拿出手电筒。 返回树林前,仔细照了一遍。 什么都没发现。 “看来是我的错觉。”他摇摇头,放下手电筒,转身回屋。 又走到一半时,忽地快速转身,手电筒对着树林照射一圈。树林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扑簌簌声音。 自嘲一笑,池桥松这才真的进屋,把门栓插上。 径直往月桂大棚走去。 毫无疑问,月桂树上,代表《泼风快刀》的小黄花已经鼓起花苞。 “《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猛虎大力拳》圆满、《白虹剑》大成、《泼风快刀》凝聚1%……” 练出暗劲,进阶勇士境后没多久。 池桥松就在一次练拳中,将《猛虎大力拳》练得圆满,准备新学年就向郝伯昭提出,再兼修一门《大力神拳》。 “先试试《泼风快刀》需要多少肥料养熟。” 目前肥料库有十包肥料,池桥松爽快拿出一包,洒在月桂树上,肥料化作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光落下。 花苞壮大一些,但并未张开。 看到这个景象,池桥松心就微微发凉,这一次花开的效果比上一次《白虹剑》幅度还小,再看月桂树信息。 “……《泼风快刀》凝聚6%……” “嘶,一包肥料才涨了5%的进度,这岂不是要二十包肥料,才能把《泼风快刀》养熟?” 考虑到进度可能有小数点,他又默默拿出一包肥料撒上去,等待月桂树信息更新:“……《泼风快刀》凝聚12%……” 涨了6%进度。 “如我所料,一包肥料的进度不止5%,应该有5.5%以上,这也就是说大约……”他算术不太行,算了好一会,“至少十七包,至多十八包肥料,能将《泼风快刀》养熟,比《白虹剑》肯定要多一些。” 《白虹剑》只用了十五包肥料。 现在肥料库还剩八包肥料,池桥松叹了叹气:“还得继续攒肥料。” … … … 就在池桥松对着月桂树叹气时。 院子外面树林,一棵老槐树的枝桠上,月光照射进来,照出一只狐狸人立的身影。 这只狐狸看上去十分苍老,皮毛都已经斑秃,眼眸中的神采也很浑浊,微微流露出一丝复杂情绪。 望着月桂大棚,静静伫立。 等看到池桥松从月桂大棚走出,它的眼中,骤然有一道亮光闪过,随即又恢复浑浊。 老迈狐狸的嘴角似乎有轻微上翘,很快就四脚落地,从老槐树枝桠上跳下,小跑着离开了树林。 第八十九章 百兽大力拳 “小青,加油吃,加油长大,加油蜕皮!”早晨喂过小墨坎蛟吃鸡崽子,池桥松心态轻松的与小青开玩笑。 小青也不知听懂没听懂,轻轻回应一声:“哞。” 有了小青的蛟蜕肥田,大大缓解他不能进山打猎的压力。 乃至于他还跟池父提了一嘴,让池父以后将小青拉的屎,还有两只五道眉拉的屎,都收集起来发酵发酵。 再拿去肥田。 虽说粪便是秽物,但说不定聚少成多,也能抽出一点两点灵性,凝结成肥料。 再者粪便本来就能肥田,真正意义上的肥田,农村经常沤大粪来肥田——正所谓没有屎臭,哪里来得饭香。 有了关于粪便肥田的想法,池桥松的灵感便停不下来:“爸,不如这样,回头你找人设计一个沼气池。” “沼气池?” “嗯,厕所跟沼气池连一起,这样沤大粪的同时还能发沼气。用沼气烧锅做饭挺好,大粪则拿来肥田,在大棚外面也能种点果树什么的。” “盖个沼气池要不少钱吧?”池父有些犹豫。 “暂时没钱盖的话,至少要把地预留一下,等赚到钱了再盖。”池桥松说道,“妈不是说还要养猪吗?” “嗯。” “养猪的猪屎,也能往沼气池里面送,不仅能产沼气,还能兼顾卫生。” 承包一道坎,绝不仅仅只种几亩大棚地,那样就太浪费了。 肯定要漫山遍野种上果树,再养殖一批鸡鸭鹅、猪牛羊、兔子鹌鹑,若是有条件,还能开挖鱼塘养养鱼。 “那我找人问问,你不用操心,去上班吧。” “好。” … … … 点个卯。 池桥松就去了阅览室,阅读今天的最新报纸,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外面一份新报纸最低也要五毛一份,太贵。 《群众报》、《环球文萃》、《每周文摘》、《外洋消息》、《故事集》、《江右晨报》、《彭蠡晚报》…… 讲武堂每天订阅的报刊达到二十多份。 在这个没有电脑阅读,没有手机阅读的时代,报纸和书刊就是最重要的精神娱乐。 若是想,池桥松可以一整天都泡在阅览室,靠报刊打发时间。 当然并没有这个必要。 该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内容,都已经从新旧报纸上看过,接下来只需要像普通人一样,简单关注大众新闻即可。 看完报纸,他在讲武堂简单转了转。 今年行署拨了不少教育经费,讲武堂也分了一笔,再加上学员招新的学费,又截留下一部分。所以郝伯昭大笔一挥,开始修缮讲武堂的宿舍、教室和练武场。 工人站在架子上粉墙,看到教室里习武练拳的学员,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敬重。 不管是学文,还是学武。 在普通人眼里,都是一件高尚的事。 大夏民国的风气,老百姓就是再苦再累,都想要送自己家孩子上学、练武,怀揣着一颗朴素的望子成龙之心。 穿过回廊,池桥松径直去了教师宿舍房。 原本他一直住在学生宿舍,今年开春招新,宿舍重新分配,再加上新入职几位教师,池桥松也得以分配到一间教师宿舍。 不过他并不打算住这里,所以连被褥都没带过来。 还没进门,就看到隔壁宿舍门打开,走出来一位蓬头垢面的女老师。 是新入职的刘雯老师,个子不高,身体粗壮,不细看的话真看不出来她是个女子。池桥松看过她的档案,定了一个勇士境下三等的级别。 这个级别,在老师中比较弱。 不过她是女性武者。 去年有女学员提反应,说男老师教学不方便,有动手动脚的行为。所以今年讲武堂招了几位女老师,实行男女分班。 “刘老师。”池桥松打个招呼。 刘雯老师揉了揉眼睛:“哦,小池你好。” 简单问候,池桥松就回了自己的宿舍,他对刘雯没有兴趣,反而对另一位女老师韩翠芬颇有兴趣。 韩翠芬只在入职时候,递了一份档案,需要到三月底才能赶来上课。 她的档案上记载,她是城外祥云观的女道士,即将教授的武道内功课,叫做《飞瀑登涉》,是与《紫霞清尘》一样的入门内功。 从刘春这边,暂时学不到后续的武道内功,他就想着跟这位韩翠芬老师先学《飞瀑登涉》,为一口炁增点份量。 反正也就几包肥料的事。 有小青的蛟蜕肥田,他现在心里豪横得很——再说也未必真会施肥,完全可以当作一朵小红花,挂在蟠桃树上欣赏。 … … … 十点钟以后,郝伯昭才姗姗来迟。 身为首席讲师,他并不需要按时上下班,时间分配十分自由。 “你最近《泼风快刀》修炼如何了?”郝伯昭一边喝茶,一边问询。 “已经练出刀意。” “唔,进展挺快的,练出刀意之后,就要慢慢打熬刀法,一天早中晚三次操练,让刀法帮你梳理身体。” “老师,我现在还想学《大力神拳》。” “贪多不是好事。” “主要是触类旁通,反正一门武功得打熬几年功夫,不急于一时,我尝试一下别的武功,心里有个对照。” “行吧。”郝伯昭对于池桥松,教学并不严苛。 一来两者只是普通师生关系,不是师徒关系;二来池桥松表现沉稳,不像一般人浮浮躁燥,或者三心二意。 就冲池桥松仨月不到,将《猛虎大力拳》大成,也值得特殊对待。 毕竟对待天才和庸才,要因材施教。 随后郝伯昭又说道:“我以后会很忙,教你的时间不一定多,你可以向其他会《大力神拳》的老师多请教。” “是,我明白。” “对你小池,我还是很放心的,好好努力,把力士境根基夯实,争取三四年内进阶勇士境,未来就很有希望冲击武士境。” “好。” 随后时间里,郝伯昭抽空练了两趟《大力神拳》,算是为池桥武开个头。 如果说《疯牛大力拳》、《猛虎大力拳》是模仿一种动物,从而推演出的武道外功,那么《大力神拳》就是大杂烩。 池桥松在郝伯昭练拳的身影上,看到了虎型、鹤型、蛇形、猴形等等不同动物的神态。 这门横练功夫,称作《百兽大力拳》更合适。 “练吧。” 池桥松开始全身心往这门拳法投入。 他整理档案室,对老师们会的功夫很清晰,足有四位老师会《大力神拳》,他选了其中武士境的宋翔宇老师。 原因无他,宋翔宇也会《泼风快刀》,郝伯昭没时间教学时,他偶尔会向宋翔宇请教。 一事不烦二主。 拎上金圣香和婺朦胧,池桥松再度送礼宋翔宇,请教《大力神拳》。 第九十章 观后感 三月份的生活,充实且惬意。 老池家山上山下都忙个不停,但池桥松并不忙——他想去帮忙,总会被长辈们拒绝,让他去忙自个儿的事。 他自己的事,核心就是练拳,修炼《大力神拳》。 与死要收礼的徐景阳不同,宋翔宇收了一条金圣香和两瓶婺朦胧后,就爽快的指点池桥松练武——哪怕不送礼,宋翔宇也不会拒绝指点。 为了尽快摸到门窍。 池桥松在练拳之余,会带上斧头,去临近几个山头转悠,打打猎。顺便观察山中动物的形态,为《大力神拳》提供理论支持。 斧头几乎完全长成大狗,一身虎斑花色的皮毛,威风凛凛。 几个月时间的训练,它已经完全服从命令,所以进山无需拴狗绳。接下来的训练科目,就是训练斧头如何配合狩猎。 偶尔。 小青也会跟着池桥松进山,见识一番山里的景色。 池桥松现在完全肯定,当初渡劫的那头大水虺,根本就不是什么水蛇类,只是恰巧在老洼坝渡劫而已。 它生下来的小青,就完全不喜欢水,只喜欢在地面爬行。 当然。 更喜欢盘在池桥松肩膀上。 它虽然只是一头幼蛟,初生两月都不到的幼蛟,但作为祥瑞之兽,战斗力相当彪悍,寻常獐子、狗獾,只要被它盯上就再难逃脱。 “汪汪!” 斧头发现前方灌木丛里有东西。 小青直接从池桥松肩膀上飞射出去,落地后便快速向灌木丛游去。 此时灌木丛里躲藏的小兽,见势不妙,一头冲出来,奋力奔逃。看它的身影轮廓,大约是一只麂子。 然而小青仿佛地上一条青色橡皮筋,啪嗒就弹射起飞,化作利箭射在麂子身上。 咬住。 缠上。 绞杀。 一气呵成。 麂子倒地不起,被小青粗壮的身体缠裹得动弹不得,“一哟一哟”乱叫。然后小青越勒越紧,直到把麂子活活勒死。 这才松开身体,回头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池桥松,得意的发出一声牛叫:“哞!” “干得不错。” 池桥松不吝夸奖。 小青低头张口,寻找可以下嘴的地方。 然而试了试吞咽,除了把麂子的脑袋勉强吞下,后面身子实在没法吞入,只能再把麂子脑袋吐出来。 可怜巴巴的望向池桥松。 “麂子你还是别吃了,等回家吃小鸡仔吧。”池桥松摸出绳子,将麂子拴起来,挂在肩扛的木棍上。 “哞!” 小青表达一声不满,但还是乖乖跳到池桥松肩膀上盘着。 它现在两米多长度,重量着实不轻,当然对勇士境的武者来说,这点重量微不足道。 一路逛到五道坎。 站在五道坎山顶,往千里翠陇陵深处张望,池桥松不由得发出感慨:“也不知道打鬼行动进展如何了。” 一个多月时间过去。 彭蠡四鬼落网的消息沸沸扬扬,然而全都是小道消息,报纸上并未爆出任何一则。 街头巷尾的通缉令都还在,广播里也会时不时提一下打鬼行动,但这件事的热度,终究一点一点降下去。 气温渐渐回升,山民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山。 这也是池桥松开始恢复打猎的原因所在,总不能因为畏惧遇到彭蠡四鬼,就一辈子不踏入千里翠陇陵。 眼见天色不早。 他吹一声口哨:“回家。” 闻听哨声,四处溜达,还偶尔撒泡尿的斧头,快速跟上。 一人一蛟一狗,一起回返一道坎。 … … … 三月底的时候,本地新右会搞了一次团建。 池桥松作为预备社员,也应邀参加团建活动,不过这一次团建比较枯燥乏味,是去曙光电影院看宣教片。 宣教片的内容,无非就是“忠君爱国”那一套。 这个君,指的是朱大帅。 看完片子后,又去景山饭店聚餐。 “你们预备社员,看完了这个片子,记得在一周内交一份八百字的观后感,交到你们所在单位的支部。” 团部负责人,对池桥松等预备社员,私底下交代道。 等负责人一走,一名年轻的预备社员,就低着嗓子四处问道:“你们谁会写观后感,能借我抄一下吗?” 另一名预备社员,不住抱怨:“这谁会写啊,我小学都没念完!” 习武与文化课并不冲突,不过很多武者自持武力,瞧不上文化课,没怎么用心念过书,文化水平相当差。 单纯从学历上来说,池桥松也是这样的武者。 他只有初中肄业。 不过。 作为穿越者,池桥松再怎么说上辈子也是本科毕业,文化程度远超大部分武者。 “韩四平,你是大学生对吧,帮我写一份,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的小师妹,我家武馆女学员多得是。” 说话的预备社员叫朱卫,家里开了一个振洪武馆。 据说他家还跟朱大元帅沾亲带故。 面相温文尔雅的韩四平,微笑着摇头:“这种观后感最好不要代笔,会影响预备转正,你还是自己写吧。” 朱卫听了,觉得有点丢面子,骂了一句:“臭老九!” 韩四平收起笑容,转头不再理睬朱卫。 池桥松坐在角落,端着水杯养精神,并不参与这种大小团体的交际,总觉得自己与这种场面格格不入。 忽然耳边传来一句问话:“你念过初中没?” 转头一看,是景山饭店少东家景永,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几个月的预备社员,他回道:“念过一年。” “那你肯定写不出观后感。” “额……”池桥松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但似乎又不太像。 这时景永继续说道:“我爸的秘书,洪大文学系硕士,我让他帮我代笔写一篇,正好也帮你写一篇,要不要?” 现在可以确定。 对方确实没有嘲讽的意思。 池桥松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我两年纪差不多大,肯定能玩到一起,说不定新右会以后是我们做主。”景永认真说道,语气相当自信。 有点莫名被对方的情绪感染。 池桥松微微颔首:“那行吧,帮我写一份。” “嗯,回头写好了,我让人送去讲武堂。对了,你还在讲武堂当助教吗,我爸已经托人给我找门路,我打算去市立国术馆进修。” “力士境就去市立国术馆?” 什么境界,对应什么武功,境界不到,掌握不住对应力量。 所以并非去了市立国术馆,就能立刻修炼高深武功,然后飞天遁地,进阶为上师三境巨擘。 景永却点头道:“对呀,那边能遇到大师,我要是被大师境高手看重收徒,在新右会我能横着走。” 第九十一章 光打雷不下雨 团建回来后,池桥松自己摸出笔,准备写一篇观后感。 不过真写不来,写了几个字后,脑袋就变成空的,这比写作文可难多了——他压根就没记住宣教片上讲了什么。 “算了,还是等景永他爸的秘书代写吧。” 这样想着,池桥松又暗自琢磨:“等我武道大成出山,一定要找几个高材生当秘书,帮我处理杂务。” 大夏民国的武者,通常都能身居高位。 为此也会练一练琴棋书画诗酒花,为自己装点门面,但在政务处理上显然是短板。 所以很多督军、专员,都会任命一批不修武道的文职官员,协助自己处理政务,或者干脆招一批幕僚。 师爷这门职业,是相当吃香的。 轰隆隆! 春雷炸响。 三月份的第一场雨似乎要来。 “得抓紧把种子买回来,大棚空着太可惜了。”小姑父拿着手电筒,在几亩地大棚转悠,回到屋里就与池桥松说话。 “种什么药材,都选好了吗?” “选好咧,哪种贵就种哪种。”小姑父笑道,“咱们家的大棚有灵根庇护,与别处大棚不一样,不用太考虑能不能种。” 池桥松好奇:“选的什么?” “七叶一枝花、大花茉莉、铁皮石斛,暂时选了这三种,看能不能种成功,如果不行,再试试粉防己、海金沙、吴茱萸和蔓荆子。” 这些都是彭蠡本地能出产的药材。 贵的如七叶一枝花,一斤能卖四五十块钱,大花茉莉、铁皮石斛也能卖上三四十一斤。 不过这些药材大多是野生,很难人工种植。 小姑父说着,又有些担忧:“就是这第五亩大棚,没有灵根压着,会不会效果不行啊?” 前面四亩大棚,分别种着月桂树、蟠桃树、七彩葫芦藤和凤栖梧桐木,但是第五棵灵根迟迟找不到。 导致第五亩大棚,连个名字都没起。 “灵根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小姑父,你们就放心吧,没有灵根,这亩大棚一样可以种药材。” “嗯,小松你懂这些,你说能种就能种。” 轰隆隆! 雷声再度响起。 小姑父抬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夜空,摸着自己的胳膊说道:“这气温降得有点多,鸡皮疙瘩都冻出来了。” “应该要下场大雨。” “下雨好啊,春雷一声响,黄金千万两,再不下雨这一道坎都快干裂了。比起往年,今年的春雷算是晚的了。” 往年三月初就会打春雷,然后下春雨,滋养刚刚复苏的万物。 今年到三月底,才打春雷。 不过等到晚上十点多,天上依然在打雷,并没有半点要下雨的样子。 小姑父已经洗洗睡了,池桥松将收音机关上,也躺床上准备睡觉。他和值夜的小姑父各住一间,他的床靠着外间的窗户。 夜里。 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遇到一个背对自己的老头,这老头穿着长马褂,手里还捏着一柄拂尘。无论他怎么转圈,老头都背对自己。 看不到老头长什么样子。 轰隆隆! 雷声震响,将他从梦中惊醒,看了一眼窗外,没有雨声只有风声。 他迷迷糊糊翻个身,背对着窗户继续睡觉。 此时一道闪电的光亮,照亮窗户外面,赫然出现一只人立的老狐,在窗户玻璃前一闪而过。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第二道闪电重新划亮窗户。 只是窗户上,已经没有老狐的身影。 同一时间。 梧桐大棚里。 在枯木上盘身而卧的小青,忽然睁开眼睛,似乎有察觉到什么,鼻子嗅了嗅,却没有嗅到异常的味道。 它眼眸里稍稍有些疑惑。 想不明白。 于是继续闷头大睡。 … … … 翌日清早。 天空竟然放晴。 “真是怪了,昨晚打雷打了一整晚,结果连个雨星子都没往下滴。”小姑父起来刷牙时,十分困惑。 池桥松被雷吵了一夜,没睡踏实,有些犯困却又睡不着。 他也起床舀水刷牙洗脸,回道:“可能不在我们这边下雨。” “这一场雨都下不下来,今年别大旱哦。”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马上都四月份了,滴雨没下,山上的小溪水都快不流了。还好大棚这里有挖水潭蓄水,不然浇水都没地方浇。” 小姑父的抱怨,让池桥松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他记得当初徐景阳说过,大水虺渡劫化蛟,成功后墨坎县一年风调雨顺,但是大水虺被杀,墨坎县天气要跟着遭殃。 或许。 开春时节,光打雷不下雨,就是天气变差的表现。 但他转念一想:“大水虺死了,可是小青还在,怎么说也不能算大水虺完全渡劫失败,至少留下血脉后代,而且后代成蛟了。” 另外。 当时墨坎蛟被杀,朱大帅就请了嗣汉天师府的费法师开坛做法,一边超度大水虺,一边祭祀墨坎县山川。 理论上来说,已经消弭墨坎蛟身陨对墨坎县的影响。 他想不明白,便安慰道:“小姑父,春天的天气就是多变,这次不下雨,或许过几天就下雨了。” “但愿如此。” … … … 惯例去讲武堂点个卯,再与宋翔宇老师讨教一番,池桥松便回返家中。 山脚下的新房已经盖起来,第二层都快封顶。 “小松!”二叔远远招手。 “什么事,二叔?” “你来你来。” 二叔将池桥松领到一处背阴地方。 确定左右无人,才开口说道:“后小郢那边有个山民过来,说烟囱山……就是你说的八道坎,有个小山涧,经常听到蛐蛐叫,声音跟打鼓一样。山民猜这个肯定是灵虫。” “蛐蛐叫?”池桥松讶然。 正如走兽可以成精,植物会有灵根,昆虫也能修炼成灵虫。 蛐蛐修炼出灵性,这边土话称为叫鸡子,意思是比鸡还能叫。 不过在官方一些记录灵物的书籍上,对昆虫修行的称谓,比较杂乱。比如一只蛐蛐,可能延伸出好几种灵虫叫法。 一来昆虫种类太多,近似种类更多。 二来昆虫修行多变,成为灵兽后性质上差距甚远,无法统称。 不过这对池桥松来说,并没有差别,只要灵虫有灵性,能够肥田就好。 “你要不要去找一找?”二叔问道,随即又补充道,“要我说就别去了,现在彭蠡四鬼还没抓住呢。” 池桥松点头:“没事,我可以去看看,千里翠陇陵这么大,撞到邪修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且八道坎也不远,我小心点去去就回。” 二叔叮嘱:“千万小心。” “晓得。” 第九十二章 叫鸡子 说走就走。 池桥松晚上吃完晚饭,就带着斧头进山。 夜晚是蛐蛐活动的时间,捕捉概率最高,他艺高人大胆,不怕走夜路。 从一道坎到十道坎,都是千里翠陇陵的外围,村庄颇多,猎人、药农、山民进进出出,人间烟火气胜过山中雾气。 带着手电筒,但是并没有打开。 池桥松就这样借着星光,在山道上摸索前进。 武者的目力比普通人要强不少,斧头作为一条狗,视力同样不俗。所以一人一狗摸黑一样可以走山路。 整个行进路上寂静无声。 池桥松有《十二路弹腿》这样的腿法、步法,走路连声音很小。 斧头走路也是悄无声息,它被池桥松几经训练,已经学会在野外狩猎时,如非必要绝不开口吠叫。 哼哧哼哧。 虽然不开口吠叫,斧头还是会发出喘息声。 在池桥松周围忽远忽近,但是绝不离开超过五米范围。 走了几个小时,终于来到八道坎,池桥松借助星光,看了看周围,很快就明确了山民所说蛐蛐发声的山涧。 是在八道坎与另外一道山相连的地方。 八道坎本地名叫烟囱山,因为长得就像是一根大烟囱,四周围非常陡峭,故此会形成比较深邃的山涧。 这个季节,还是初春,所以植被并没有非常茂盛。 流水也不多,墨坎县开春并未下雨。 “应该就在这里附近。”池桥松侧耳倾听,想要听到蛐蛐的叫声,不过四周静悄悄的并无虫鸣声音。 斧头也嗅来嗅去。 “继续往前,走,斧头。” 行不多时,池桥松就站定脚步,侧耳倾听一会虫鸣音。 断断续续前行,快把这条山涧走到尽头,终于一声“曲曲”的叫声传入耳中。声音离着很远所以显得不大,但是低沉的音调却充满穿透力。 斧头陡然昂起头,往前看去。 池桥松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示意斧头:“嘘!” 斧头把嘴闭上,连哼哧都不发出了。 一人一狗悄悄循着声音的方向摸过去,距离越近,听到的声音越大,很快就感觉仿佛是有人在敲鼓。 “曲曲”声音震耳朵。 “这肯定是灵虫叫鸡子了!”池桥松心喜,至少一包肥料保底。 等到了近前,声音出现在耳边。 池桥松凝神屏息,想要将这只叫鸡子的具体位置听出来,但是仔细听去,却发现这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难以锁定位置。 他试着在周围走动,调整方位再听,还是无法确定这声音到底从哪里发出。 足足听了一刻钟,都没办法确定位置。 开始学习狩猎的斧头,遇到这种情况,摇头晃脑,一会侧耳听听左边,一会又侧耳听听右边,狗眼里满是困惑。 “和山民形容的一样,只能听到叫鸡子的叫声,找不到叫鸡子的方位。” 池桥松是勇士境武者,连他都听不到叫鸡子的确切方位,足以证明叫鸡子的叫声,有着别样力量在干扰定位。 但这难不倒池桥松,他早有预料。 “斧头,保持安静。” 说完,池桥松闭上眼睛,开始默念《紫霞清尘》施展导引术,激发体内的一口炁。通过导引术的引导,将一口炁往双耳方向集中。 一如当初寻找夕狗、年童那样。 一口炁很快集中到耳朵上,这一刹那,耳中猛然响起一声赛过打鼓的虫鸣:“曲曲!” 池桥松转动脑袋。 又是一声鼓点般“曲曲”虫鸣入耳。 他凝神分辨,借助一口炁的神妙,终于确定虫鸣的真正方向,在西南边,快要干涸的山涧更上游的地方。 睁开眼,池桥松对斧头招招手,向西南方向走了几米。 随即再度闭眼,引导一口炁集中到耳朵中,开始分辨虫鸣的方位。反复三次辨识,明确虫鸣源自何方。 源自一块长满苔藓的石块。 池桥松悄悄接近石块,似乎是脚步声引起了叫鸡子的警惕,叫鸡子不再鸣叫。为了防止扑空,池桥松并未着急掀开石头。 他静静站在一旁等待,足足等了五分钟,终于又一声“蛐蛐”虫鸣炸响。 这一刻池桥松猛然掀开石头,模糊间看到一只赛过拳头大的虫子,在掀开石头的瞬间,向外面蹦跳出去。 脚步蹬踏,池桥松飞身扑上。 双手对着蹦跳中的影子捂去,不过这影子空中轻盈转折,躲开了池桥松的捕捉。池桥松也迅速调整方向,不顾形象,连爬代跑冲过去继续伸手抓。 只是这叫鸡子,实在过于灵活。 它一蹦几米高,落地二连跳,就能跳开十米之外。 池桥松在后面疯狂追击,斧头也撒腿狂奔,想要拦截叫鸡子,都被叫鸡子轻松甩在身后。它跳一会,就停下来歇歇,不慌不忙。 连续几次。 消失在池桥松的视野中——实在是晚上太黑,没法看得仔细。 “有点高估自己了。” 池桥松站在斜坡上,自我反省。 他本以为自己进阶勇士境,实力这么强,抓一只灵虫手到擒来,却忽略了灵虫虽小,灵活程度却更甚。 “应该带一张网,先把叫鸡子连同大石头一起罩住,让它跑不掉。”池桥松想要回去,等明天再来。 但是又有些不甘心。 总觉得自己只要再快一点,再精准一点,就能抓住叫鸡子。 “再试试!”他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带着斧头等待片刻,等待这只叫鸡子继续鸣叫——也不知道这叫鸡子天天叫什么。 片刻后。 觉得安全的叫鸡子,发出了“曲曲”的鼓点般叫声。 池桥松采取之前的方式,利用一口炁加持双耳,再一次确定叫鸡子的位置。 叫鸡子没有跑远,就在十米外的另一块石头下鸣叫。 吸取第一次捕捉时,天太黑看不清的教训,他这次将手电筒打开,拧一下灯头,让灯光会分散一些,照得范围更广。 再将手电筒咬在嘴里。 许是手电光的影响,叫鸡子不再鸣叫。 但池桥松已经锁定位置,不管它叫不叫,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石块。掀开的那一刻,借助手电光,清晰看到一只比拳头还大的蛐蛐。 灵虫叫鸡子无疑! 身体颜色灰青色,背上还有一双黑色的短小翅膀。 石头一动,叫鸡子就扇动短小翅膀,往半空中跳去。有手电光锁定它的身位,池桥松如利箭一般飞扑而上。 然后。 叫鸡子又是轻盈转身,躲开他的飞扑。 哼哧哼哧。 斧头从地上跳起来,想要咬住叫鸡子,可惜准头偏了快一米开外。好在这么一打岔,鸡子被迫变换身位。 于是池桥松守住它的落点,张开双手准备拍打。 之前还想活捉,现在只想先拍死再说。即将拍住叫鸡子的时候,叫鸡子翅膀加快扇动,身体又来了一次转折。 轻松躲开。 往前一蹦一跳,逃离池桥松的追击。 “这都能跑?”池桥松瞪大眼睛,有点怀疑人生,咬着手电筒紧追不舍,准备采取体力战术,跟叫鸡子耗下去。 第九十三章 蟹壳青与白玉宫 叫鸡子动作轻盈,一蹦好几米高。 但是它并不会一直蹦个不停,总是会蹦两下停一会,这给了池桥松追捕的机会——至少在他看来是个机会。 手电光并不强,昏黄昏黄。 已经足够池桥松将周围看得清晰,紧跟住叫鸡子,不让叫鸡子跳出自己的视线之外。 顺着山涧河道,一人一狗紧追不舍,片刻后追出四五里地,追到了山涧下游。下游河道都是石头,只有浅浅一层溪水流淌。 “还真挺能跑!”池桥松心头激恼。 今晚算是被一只蛐蛐给戏耍一番,吃了几个小时的冷风。 斧头跟在身后,已经吐着舌头气喘吁吁,它的体力没法跟池桥松相比,而且它看似是条大狗,实际上只是一条小狗。 不过想要成为守山犬,这样的狩猎场景,是它的必经之路。 仿佛在嘲笑身后追击的一人一狗,前方蹦跳的蛐蛐落地后不再起跳,而是发出一声打鼓般的鸣叫:“曲曲!” 下一秒钟。 另外一声同样堪比打鼓的叫声响起:“咕呱!” “嗯?” 池桥松奔跑到跟前,手电光往前一照,顿时见到让他又惊又喜的一幕。 只见叫鸡子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青灰色的外核配合上黑色翅膀,描绘出它粗壮有力的身躯。 这样的品相,让池桥松不由得记起,是在哪一本书上见过。 把类似品相的灵虫蛐蛐,称作为蟹壳青。铁壳如披甲,蹦跳如横行,故名蟹壳青。是叫鸡子当中,力量最大的一类。 但是让他惊喜的不是这只蟹壳青。 而是蟹壳青对面,距离一米的地方,一块圆滚滚的石头上,以虎踞龙盘姿势趴着一只雪白的癞蛤蟆。 体型仿佛小号磨盘。 不比洗脸盆小。 腮帮子一鼓一鼓,双眼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微红光。 “这是……”池桥松激恼的情绪瞬间被喜悦所代替,这么大、这么白的癞蛤蟆,毫无疑问就是癞蛤蟆中的灵兽。 和灵虫品种繁杂一样,蟾蜍中的灵兽也有多种品类。 眼前这一只,应该叫做白玉宫。 民间流传千古的故事中,月亮上住着一只蟾蜍,浑身雪白、通体如玉。与广寒宫的嫦娥、玉兔为伴,所以月亮又叫蟾宫。 久而久之,白色灵兽蟾蜍,就被叫做白玉宫。 而且在习惯上,古人今人都认为蟾蜍是吉祥之物,灵兽蟾蜍虽然不是祥瑞之兽,却也是见之大吉的好兆头。 “哼哧!” 斧头甩了甩头。 对于面前的情况,有些看不懂。 池桥松弯腰按住它的脑袋,防止它贸然冲过去。 此时白玉宫与蟹壳青正在对峙,白玉宫的脑袋正对着蟹壳青,蟹壳青脑袋也正对着它,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动作。 从灵性上说,两个都是灵兽、灵虫。 但从体型上来说,蟹壳青仅比拳头稍大,白玉宫却像个脸盆大的小坦克。 并且从食谱上面说,毫无疑问蟾蜍是会捕食蛐蛐的,所以白玉宫肯定会捕捉蟹壳青为食。 “看这个样子,白玉宫哪怕成为灵兽,它的视力也没变化?”池桥松记得生物书上说过,青蛙、蟾蜍之类,只能看到会动的东西。 不知道白玉宫是否也是。 但蟹壳青一动不动,白玉宫就便只在那鼓动腮帮,并没有做出捕食的动作。 静静等待三分钟。 蟹壳青与白玉宫还没动作,池桥松却已经等不下去,他在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麻布袋子,看了看大小。 感觉能把白玉宫装下。 再摸出一捆细绳子,瞥一眼蟹壳青,觉得以蟹壳青的本事,大约是挣不脱绳子——大不了多捆几道,或者直接打死。 然后他悄悄往蟹壳青旁边靠近。 蟹壳青没有反应,白玉宫似乎看了他一眼,但同样没有后续反应。就这样任凭池桥松一点一点接近,然后探出手来。 蟹壳青没有一点儿反抗,就被池桥松用手死死捏住。 似乎比起被池桥松抓住,它更害怕面前这只白玉宫——大约源自于血脉压制,刻在基因源头上的恐惧。 “得来全不费工夫。” 把蟹壳青捏在手中,池桥松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先前跑得满头大汗,都抓不住的蟹壳青叫鸡子,此时竟然跟捡石头一样捡起来。 细绳快速缠绕,将蟹壳青捆得结结实实,这个时候蟹壳青才开始挣扎,但肢腿和翅膀都被捆住,绕是它力大惊人,依然动弹不得。 被池桥松胡乱塞进口袋里。 再然后。 池桥松抖了抖手里的麻布袋子,看向白玉宫。 这只白玉宫表现十分怪异,明明看到池桥松抓走蟹壳青,它却选择作壁上观,既不上前攻击,也不转身逃跑。 “感觉挺呆的……你不跑是吧,那我就带你回去肥田了。”池桥松轻手轻脚靠近。 白玉宫依然没有逃跑。 只是转了转身子,用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池桥松靠近自己。 下一刻。 池桥松快速挥动麻布袋子,兜头罩下,将白玉宫囫囵吞枣一般塞进麻布袋子里。 进了麻布袋子,白玉宫伸腿动弹两下,差点就把麻布袋子给撑破。 不过挣扎并不剧烈。 更像是因为不舒服,才动弹动弹。 池桥松赶紧用绳子将袋口扎上,然后再沿着袋子捆几道,把白玉宫隔着袋子捆绑起来,确保能困住它。 至此。 蟹壳青与白玉宫全部入彀。 池桥松一手抱着装白玉宫的麻布袋子,一手摸着口袋里的蟹壳青,快步往一道坎回返。 一边走还一边不踏实的问着斧头:“你说,我今天是撞了什么大运,当真白捡一只灵虫和一头灵兽?” 斧头显然听不懂问话,只是凑近过来,摇摇尾巴。 没有休息。 一口气走回一道坎。 刚靠近院子,就见到值夜的二叔推门出来:“小松,你可回来了,我担心你一晚上!” “二叔你还没睡?” “哪能睡得着,你走之后,我越想越担心哦,真怕你遇到邪修……早就不该把蛐蛐的事情跟你说!” “可别,二叔,要不是你跟我说,我今晚哪有这样的收获。”池桥松快步进门。 从口袋里掏出绑得死死的蟹壳青,递给二叔,笑着说道:“二叔你看,那只叫鸡子让我抓住了,是个蟹壳青。” “蟹壳青?”二叔捧着叫鸡子,不明所以。 “叫鸡子的一种。” “这玩意就是蛐蛐灵虫?” “嗯。” “真大,比拳头都大,还在动弹呢。” “我没弄死它,想着能不能养。” “养这玩意干什么?”二叔小心的把蟹壳青放桌子上,“还不如给小青吃呢……咦,你怀里抱着什么?” “白玉宫。” 第九十四章 梦中起风雷 池桥松一边给二叔讲述晚上的经历,一边抱着麻布袋子来到院中。 寻找有无可以喂养白玉宫的地方。 比起蟹壳青,他更想养这只白色大癞蛤蟆——毕竟蟾蜍在传说中属于吉祥之物,能见到灵兽蟾蜍更是个好兆头。 今夜要不是有白玉宫出现,他也抓不住蟹壳青。 拿去肥田的话,顶多换来一包肥料,但是饲养起来,说不定从此就能吉运缠身、财源滚滚——很多商人,都会在家里摆上金蟾招财。 白玉宫不是金色,但和金蟾一样都属于蟾蜍。 还是灵兽。 未必没有招财的属性。 自从见识到蛟这等祥瑞之兽,能与一县之地气运挂钩,他就明白,这方世界冥冥中自有神异,不能等闲视之。 蟾蜍作为吉祥之物,必然有几分道理。 “嚯,好大、好漂亮的癞蛤蟆!”二叔透过打开的袋口,看到里面的白玉宫,当即惊呼,“这玩意吃天鹅肉长大的吧?” 虽然是一只癞蛤蟆。 白玉宫通体雪白并且圆滚滚的身体,看上去丝毫不见丑陋,连身上的癞子都显得很顺眼,总体就像一块玉雕。 “二叔,你说这白玉宫该怎么养?” “不好说呢,谁也没养过癞蛤蟆……给点吃的倒是简单,就怕它往外跑,除非把它关在笼子里面。” “早知道应该焊几个铁笼子放家里,以后捕捉到灵兽直接关进笼子里喂养。” 二叔纳闷:“你非要养这些灵兽干嘛,直接肥田多好,或者卖了换钱,你爸天天抱怨这阵子花钱如流水。” 这倒也是。 似乎是养了小青之后,让池桥松捡到什么都想养一养。 他笑了笑:“那就把蟹壳青肥田吧,养蛐蛐玩物丧志。至于白玉宫还是要养的,这是吉祥之物,不如小青那么祥瑞,但也不好杀掉。” “嗯,那你养癞蛤蟆吧。” “我把它放在梧桐大棚,跟小青住一起,让小青帮着看管。”池桥松忽然想到一个好方法,小青在家无所事事,不如给它找点活。 二叔一听,顿时乐了:“你就不怕小青把它吃了,外面蛇都吃青蛙的。” “小青不是蛇,它听得懂我的话。” “是咧是咧。” … … … 梧桐大棚里,大眼瞪小眼。 墨坎蛟小青看着面前的白色大癞蛤蟆,口水都快滴下来,不过牢记池桥松交待的它,还是默默将口水咽回去。 “咕呱!” 被小青盯着的白玉宫,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壮胆,发出一声堪比打鼓的叫声。 这叫声,比小青平时的牛叫大多了。 “哞!” 小青毫不客气的回敬一声。 在门口提着小鸡仔,准备进大棚的二叔,被这两家伙的叫声给吓一激灵,差点就手抖把小鸡仔扔掉。 “咦哟,小松,这两叫起来真吓人,晚上还咋睡觉。” “先看看情况再说。” 叔侄两人拿着小鸡仔进去,一只小鸡仔喂给小青,一只小鸡仔则喂给白玉宫。 这只白玉宫很奇怪,放在梧桐大棚里时,并不慌张逃走,而是就地盘卧,好像连动弹都懒得动弹一般。 如果不是有小青瞪着它,它可能连叫唤都懒得叫。 “哞。”见到池桥松进来,小青立刻撒娇一般,发出轻微的牛叫。 “给你吃。” 小鸡仔递上去。 小青一口吞下,连个味道都没尝出来。 二叔则小心翼翼的把小鸡仔递到白玉宫嘴边,晃了两下,这时白玉宫舌头一伸,就将小鸡仔整个吞下肚子。 吞完之后,还在嘴唇上舔了两圈。 发出一声打鼓叫声:“咕呱!” 二叔捂着耳朵:“真吵人啊。” 看到小青不甘示弱的张开嘴巴,池桥松赶忙按住它的脑袋:“小青,你就别叫了。” 小青扭头,有点不爽。 凭什么蛤蟆可以叫,它不可以叫。 大棚门口悉悉索索一阵声音,是大胆五和小怂五结伴跑过来,它们也被白玉宫这叫声给吵醒,过来看看热闹。 不知不觉。 半个小时过去,已经是下半夜。 白玉宫并未乱跑,仅仅走几步,来到凤栖梧桐木的下方角落,把身体蹲伏起来,一动不动的消化食物。 小青瞪了一会眼睛,见到白玉宫不理自己,它也觉得无聊。 于是盘在枯木上睡起觉来。 两只五道眉自然也回去睡觉了。 “二叔,走吧。” “癞蛤蟆不会跑吧?” “感觉不会……真跑了也无所谓。”对于吉祥之物,池桥松没有杀了肥田的想法,所以能养就养着,不能养就放走。 至于不是吉祥之物,比如那只蟹壳青,已经化作一包肥料进账。 … … … 夜深人静。 原本稀稀落落的星光,被乌云遮掩,天气由晴转阴。 风开始呼呼往南吹,极远处似乎有雷声霹雳,在云层中摩擦生电。 院子不远处的老槐树上,掉毛的老狐人立在枝桠上,抬头看天。前肢的爪子微微点动,狐狸脸上人性化的露出一抹愁容。 片刻后。 它放下前肢爪子,将目光从阴沉的夜空,转向田舍院子。 池桥松和二叔早就熟睡,斧头趴在房门口的纸箱子里,半睡半醒保持着基本警觉性。五道眉在窝里呼呼大睡,围笼里的小鸡小鸭小鹅,也在睡觉。 似乎想到什么。 掉毛老狐脸上的愁容稍减,它像人一样盘膝而坐,两只前爪搭在后爪上,仿佛是在打坐,微闭上眼睛。 口中念念有词,听不真切。 与此同时。 睡梦中的池桥松,翻了个身体。 他又梦到一个穿着长马褂,背对自己的老头,当他想要绕到前面,看清老头长相时,老头就转一个方向,始终背对他。 池桥松无可奈何。 但是这次老头忽然将手中的拂尘一扬,身体慢慢的转过来。 随即,池桥松看清了老头的脸,哪里是人脸,分明是一张尖尖长长的狐狸脸。细长的眼睛眯着,嘴边白胡须倒垂,看上去已经垂垂老矣。 因为是梦中,池桥松并未惊讶。 这时狐狸老头张嘴叹息一口气:“唉。” 有些像是人类叹气,但又夹杂着狐狸的声音。 语气幽然,使人听闻之后,不觉勾起伤心事,悲从心头来。 它竟然从怀中掏出一只雪白色的小蟾蜍,递给池桥松。 池桥松茫然接过白色小蟾蜍,却并未言语,他整个人此刻有点超然物外,似乎明白自己在做梦,又似乎不明白。 静静与狐狸老头对视。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狐狸老头对池桥松微微颔首,随即踉跄转身,消失在梦境之中。 第九十五章 狐狸精 “哞!” “咕呱!”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小青和白玉宫的叫声,将池桥松和二叔从梦中吵醒。 “有这癞蛤蟆在,比闹钟都管用。”二叔起来洗脸刷牙,笑着调侃,“回头过年都不用放开门炮,让癞蛤蟆叫几声就行。” “回头我想办法让白玉宫别乱叫。” “这能行吗?” “应该能行,怎么说也是一只灵兽,能通人性,训练一下应该可以。”池桥松也不确定,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蟾蜍太低级。 但有灵性的存在,灵兽白玉宫未必不能通人性。 他刷完牙就去梧桐大棚里检查,发现小青又和白玉宫大眼瞪小眼,一个在梧桐枯木上盘着,一个在梧桐枯木下趴着。 似乎都想占据梧桐枯木。 呆呆傻傻的白玉宫,胆子不小,面对祥瑞之兽蛟,一点也没有退后。 这让池桥松猛地想起昨晚的梦境,他摩挲着下巴思考:“奇怪了,我连续几晚上梦到有个老头背对我。 昨晚老头转过来竟然是一只狐狸。 更奇怪的是,这狐狸竟然掏出一只白色小蟾蜍给我。 难道……跟眼前这只白玉宫有联系?” 如果只是偶尔这样做梦,他不会起什么怀疑之心,但几次梦到同样内容,就值得警惕,是否被邪祟盯上。 “这梦绝对不一般!” 他又想到当初遇到大胆五和小怂五,也是源自于一次梦境般的阴神出游,甚至还借助阴神出游,找到七彩葫芦藤。 “所以。” 他伸手点了点白玉宫的脑袋,白玉宫没有躲,表现相当温顺。 如此行为,不符合常理。 哪怕是只小蚂蚁,也会闪躲。 但是与梦境中的内容相结合,似乎就有点能理解了:“如果我的梦不是假的,是真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 他回忆起狐狸老头的一张脸,以及梦中那一声闻者泣泪的叹息。 眼睛渐渐眯起来:“看样子,这梦中的狐狸老头,绝对不是虚幻,说不定就是一只狐狸精在暗中算计!” 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也愈发谨慎。 被一只狐狸精盯上,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狐报》上关于狐狸精的记载,不胜枚举,甚至连报名都以狐狸为名。 那些事涉狐狸的报道中,狐狸时好时坏,既有红袖添香的佳话,也有谋财害命的犯案——如人一样,狐狸也有百种性格。 “我遇到这只,是好是坏?” 蹲在地上,与小青、白玉宫成三足鼎立,池桥松继续沉思。 如果仅从面前的情况来看,这只狐狸精似乎并非携带恶意而来,甚至送出一只白玉宫当礼物,挺讲礼节。 他把梦中的小白蟾蜍,和面前这只白玉宫,认为是同一只。 只有这样才能理解,为什么捕捉它时,它动也不动任凭摆布,抓回家放开绳子,白玉宫依然不跑不跳。 仿佛认准了这里是新家一般。 “话虽如此,依然不能掉以轻心,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这狐狸精要做什么,还好它只敢暗中兴风作浪。” 池桥松倒也没有过于担心。 从目前的线索判断,这只狐狸精手段有限,也就只敢玩一玩托梦之类的法术,不成气候。 不过。 很快池桥松就幽幽一叹:“别人遇到狐狸精,都能上演一番红袖添香、剪烛西窗的佳话,为何我遇不到?” 想到梦中狐狸老头的脸,他关于狐狸精的幻想,就全盘破碎。 “不管怎样。” “礼我先收下,坐看这只狐狸精,想要生什么幺蛾子!” 若是交个朋友,池桥松欢迎,若是糖衣炮弹,糖衣吃下炮弹送回。 他看着通体雪白的白玉宫,轻声说道:“看你一身白,以后,你就叫小白,好好留在这里,替我招财进宝。” 白玉宫不明所以,还在瞪着小青。 池桥松又摸了摸小青的脑袋:“它叫小白,以后就交给你罩着,别欺负它……喂,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快滴下来了。” … … … 时间一晃,已经四月。 一道坎渐渐变得花团锦簇,毛竹的笋子遍山遍野冒出。 池桥松几乎天天吃竹笋小炒肉、竹笋豆腐汤、油焖笋、竹笋粥、香辣脆笋,池母厨艺很高,怎么做都好吃。 “今天的功课就到这里,回头记得泡浴。”池桥松拍了拍手。 池桥武和温墨山,立刻乖巧的喊道:“大哥再见!” 每天池桥松都会教他们练练拳脚,还要为他们准备泡浴所需的药材,为他们今后习武打下夯实基础。 “大哥再见。” 旁边跟着练拳的池小芽,也甜甜笑着挥手。 她还太小,池桥松不让她跟着练,但她还是会偷偷观看,然后跟在后面学习。无可奈何,池桥松也就顺便教教她。 不过没让她泡浴。 年纪太小,身体适应性不强,强行泡浴属于揠苗助长,会损坏身子。 “大锅、买糖、糖……”已经长到两岁的池桥水,踉踉跄跄跑过来——他是二叔近三十岁时老来得子,宠的没边,整天就是吃吃吃。 正好二婶在门外洗菜。 池桥松便说道:“二婶,让小水少吃点糖,牙齿都吃坏了。” 二婶满口答应:“一定咧,不让他吃。” 但是看到二婶不假思索的应答,池桥松就知道白说了,每次二婶都说不给儿子吃糖,结果儿子一哭她就塞糖。 和二叔一样,她也太宠儿子。 摇摇头。 池桥松骑上二八大杠往山下赶去,这是一辆新的二八大杠,为了方便上下班,他特意买的——之前那辆二手二八大杠,还归二叔骑。 来到讲武堂,去档案室签字点卯,过后他就直奔教师宿舍房。 敲门。 “谁呀?” “是我,韩老师。” 穿着道袍的韩翠芬推开门,大约三十岁光景,长相中等,不过保养很好,皮肤如婴儿般白润有光泽。 道袍太宽松,身材看不出来,但胸口十分挺拔。 “是池桥松呀,怎么又送这么多蔬菜,太让你破费,上次送的还没吃完。”韩翠芬淡淡说道。 她是城外祥云观的道士,三月底才赶来讲武堂教授内功课,主讲《飞瀑登涉》这门基础内功。 建在深山中的祥云观,与刘春所在的星子观不同,以隐修为主,不怎么理会俗务,很少降妖除魔卫道。 恰逢她丈夫重病,需要花大钱吃药。 不得已才谋了讲武堂老师的兼职。 “韩老师可以带回去吃,都是自家大棚种的,不值几个钱。”池桥松笑道,他捡的都是大棚里最差一等蔬菜。 可依然相当于市面上能买到的优质蔬菜。 韩翠芬收下蔬菜,谢道:“那你等我收拾一下,就给你讲解《飞瀑登涉》。” “好嘞!” 池桥松笑起、 这么着急拜访韩翠芬,就是为了学习《飞瀑登涉》,想着能早日壮大一口炁,也好等狐狸精发难时,增加反杀的实力。 第九十六章 飞瀑登涉 武道内功,大约都是那么一回事,修炼一口炁,又叫气功。 《紫霞清尘》是取朝阳东升时紫气清扫天下尘埃之意,《飞瀑登涉》则取飞流直下瀑布冲刷人间污秽之意。 “你有《紫霞清尘》的基础,所以这段时间里,必须先把上一门导引术清除,再根据《飞瀑登涉》的导引术进行修炼。” 区区蔬菜,就换来韩翠芬的认真讲解。 令池桥松满心感慨,还是女老师更平易近人,不像某位徐姓老师,非要送一堆金圣香和婺朦胧才愿意教学。 “我明白,实际上我已经忘了《紫霞清尘》的导引术。” 池桥松顺着韩翠芬的话往下说,他的《紫霞清尘》圆满,导引术已经不会行功混乱,所以不妨碍再学习一门新内功。 韩翠芬坐在椅子上,表情始终淡然:“其实你跟我学习《飞瀑登涉》,未必就能取得效果,气功法门万万千,殊途同归,终究都要练出一口炁。 这一口炁,若不能从《紫霞清尘》获得。 也未必能从《飞瀑登涉》获得。 你已经通过《紫霞清尘》寻得气机,获得气感,坚持下去必有所获,又何必更换法门。” “道理我都懂,韩老师,但我就是贪心。”池桥松回道。 “也罢……你认真听,经文和导引术都要下苦功夫,做好三五年的苦熬功夫,那是才有希望养出这一口炁。” “老师您说,我用心记着呢。” 一个愿教一个愿学,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已经到中午。 池桥松感觉自己收获很丰富,告辞离开。 还没走两步,就碰到一位勇士境老师,名叫马胜,教学横练入门功夫。 马胜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流露出一抹不高兴,语气也稍显冷淡:“小池,你怎么从韩老师房间出来?” “我找韩老师请教气功。” “刘春那边不能请教?” “触类旁通,借鉴一二。”池桥松站定脚步,问道,“马老师有事?” “没事就不能问你两句吗。” “那我先走了。” 池桥松懒得跟对方多说,讲武堂老师这么多,脾气秉性各不相同,并不是对每位老师,他都选择尊师重道。 马胜瞪着眼睛,望着池桥松的背影,嘀咕两声:“小兔崽子!” 因为池桥松的老师是郝伯昭,虽然没有正式拜师收徒,但平时关系摆在那里,马胜也不敢随意找茬。 等池桥松离开。 他踱着步子来到韩翠芬的房间门口,左看右看,见到四下无人,便敲响房门:“韩老师在吗?” 好一会,房间里才传来韩翠芬淡淡的回应:“有事?” “韩老师吃了没,宿舍没锅灶开不了火,我去食堂给韩老师带一份饭菜回来?” “不用。” “别见外啊韩老师。” 里面没有了回应。 马胜趴在窗户上,想往里张望,但被窗帘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死心,又来敲门:“韩老师,韩老师,你开开门……韩老师,开门呗,我们聊聊天,中午挺无聊的不是。” 没等里面韩翠芬回答。 他耳边就响起一声呵斥:“马胜,你搞什么!” 马胜一惊。 转回头就看到面带怒色的郝伯昭,他讪讪一笑:“那个,我……我找韩老师有点事。” “有事在办公室不能问,非要敲韩老师的宿舍门?”郝伯昭皱着眉头,继续呵斥,“还愣着干什么,不走?” “哦,那我走了,郝首席。”马胜无奈,只能离开。 郝伯昭看着紧闭的宿舍门,没有要找韩翠芬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开——刚才是池桥松向他打个小报告,说马胜骚扰新来的韩老师,他才过来看看。 … … … 整个三月没下雨,到了四月,还是光打雷不下雨。 一道坎虽然葱葱郁郁,但山里的小溪水明显只剩涓涓细流,山脚下的水沟更是只剩下浅浅一层,村里水井都掉了一半水位。 墨坎县城背靠的彭蠡大湖,更是达到近十年来最低水位枯水期。 “杀千刀的彭蠡四鬼,杀了蛟龙,让我墨坎县大旱哟!”村长背负双手,骂骂咧咧的来到老池家新房这里。 新房已经快要封顶——这里叫做上梁,到时候要撒馒头、小糖给别人抢。 “再这样下去,开春庄稼都干死掉了。” “大帅赶紧抓人,把彭蠡四鬼都抓起来枪毙掉!” “墙上通缉令贴不少,没见到抓住一个小鬼子,我感觉都是搞空,就没有人关心我们老百姓死活。” “不是说抓住不少,连四鬼都抓了两个,只是没对外宣传。” “你要抓住四鬼里面一个,你不宣传吗?” “你没听新闻里面讲吗,故意不宣传的,就是怕政府里面有内奸,现在人都坏得很呢!” 瓦匠们一边干活,一边与村长闲聊。 虽然墨坎蛟和彭蠡四鬼的新闻,渐渐从日常里淡去,但只要有人提起来,依然可以畅聊几个小时不歇气。 池桥松骑着二八大杠回来。 “小松下班了。” “是的,村长。” “真长成大人喽。”村长笑呵呵的说道。 一米八个头的池桥松,虽然脸依然稚嫩,但整个人沉稳的气质,往往会让人忽略他的实际年龄只有十六岁。 距离十八周岁成年,还有两年时间。 本地不流行小孩过生日,所以两个星期前,池桥松就悄然度过自己十六周岁生日。 打过招呼,他就径直上山。 现在的后山已经变一番模样,一条砂石路呈之字形往上蜿蜒,一直通往田舍院子。竹篱笆墙将二十多亩山地,全都围了进去。 这些山地,被平整为四个平台,其中田舍和大棚所在位置为第三个平台。 经过池父之手改良,五亩大棚已经勉强对齐,并且高矮都一致。里面种着整整齐齐的蔬菜瓜果,红花绿叶青翠欲滴。 进了院门。 便看到第五亩大棚塑料皮已经揭开一道缝。 池母、二婶、小姑三个人,正在大棚里种植药材幼苗。 “妈,发芽率怎么样?”池桥松换了身宽松衣服,也走进大棚,准备帮着种小苗。 “大花茉莉的种子发芽还好,七叶一枝花和铁皮石斛不行呢,只有三两棵发芽……你不要干这个泥巴活,去看书去。” “对哦,小松,你去看书,这些事我们几个随便就干了。” “快去快去。” 和池父、二叔、小姑父不让池桥松干活一样。 池母、二婶、小姑也不让池桥松下地。 他在家里除了习武看书之外,任何活都不需要干,家里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期待着他将来当大官。 想干点活都干不了。 池桥松只能无奈的在院子里闲逛,一会逗逗大胆五和小怂五,一会摸摸小青和小白,再然后训练斧头如何捕猎。 惬意的与小动物们为伴。 第九十七章 红葫芦 五亩薄田不是万能的。 平常种一些蔬菜瓜果,确实长势很旺、品质很高。 但是种植一些对环境条件苛刻的药材,就显得力不从心,种子发芽率很低。不过只要能种出来,就是好事。 “回头买点吴茱萸种子,补种下去。”池父看着还空着一大片的土地,说道。 二叔有些遗憾:“七叶一枝花和铁皮石斛咋发不了芽呢。” 池父挺知足:“种药材哪有这样简单容易,药农都是从深山老林里找,大花茉莉能发芽,我觉得非常可以了。” “种出来就好啊,不管孬好,补贴一下家用。”小姑父笑道,“这日子花钱如流水,看得我都心惊胆战。” 二叔接口道:“谁说不是呢,从来没打过这大手笔阵仗。” 以往老池家,连一千五百块钱都要东拼西凑,现在包山、盖房、修路,动辄成千上万的成本,的确今非昔比。 聊了一会琐事。 二叔、小姑父起身离开:“大哥,你在这照看,我们下山了。” “去吧。” 等两人下山,田舍这里只有池父一人照看。 他先进了月桂大棚里,扯一根狗尾巴草,逗弄一会白玉宫。 这只雪白大癞蛤蟆,简直可以说懒到极致。只要一天喂它一只小鸡仔,它就能呆在凤栖梧桐木下一整天。 连眨眼不愿意多眨几次。 所以任凭池父如何逗弄,除非把它身上弄痒了,否则它压根就不理睬。偶尔有小虫子飞过,它也无动于衷。 “小白好好呆着,给咱家招点财进来。”池父说了一声。 随即开始在五个大棚之间来回,拔一拔冒头的杂草,拾掇一下菜架子,或者给瓜苗掐个头。再拎着水桶,给缺水的地方浇点水。 做完这一切。 他又走进葫芦大棚,走到葫芦架子下面,看一看上面挂着的青皮小葫芦。 “叽叽。” “叽叽。” 两只五道眉,从葫芦架子上探出头。 见到是池父,五道眉各自叫唤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趴在架子上眯眼养神。 自从养成了定时投喂习惯后,大胆五和小怂五便不再随意吃大棚菜,所以大棚对它两开放,不再约束。 月桂树、蟠桃树是本灵根,只对池桥松有效。 凤栖梧桐木又被小青和小白盘踞。 所以大胆五和小怂五,经常在葫芦架子这里玩耍,与七彩葫芦藤为伴。 “咦。” 池父看了一眼青皮小葫芦,顿时惊讶起来:“这葫芦皮怎么泛红了?” 原本青色的小葫芦,已经变成微微红色。 他转头看向另一个刚成型不久的青皮葫芦,发现这只葫芦还是青色。 吧唧一口旱烟,池父陷入沉思。 不多时。 带着小青、斧头外出采药的池桥松,背着一筐野生草药回来——他从野外采集七叶一枝花、铁皮石斛幼苗,试一试能不能种的活。 “小松,你回了。” “嗯,爸。” “你过来看看这个葫芦,大的葫芦泛红了,是不是生病了?”池父急忙说道。 池桥松走近葫芦架子,果然见到大的葫芦微微泛红。 他笑着解释道:“哪里是生病,爸,你忘了这株灵根叫七彩葫芦藤吗,它结的葫芦自然是七彩葫芦。 这个是红葫芦,泛红代表它快要成熟。 后面这个小的是橙葫芦,以后要变成橙色。”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以为它生病了。”池父松了口气,他对这些灵根,比池桥松还要宝贝,生怕出问题。 池桥松看着泛红的红葫芦,集中精神,查看一番七彩葫芦藤的信息。 很快。 信息便映入眼帘:“红葫芦孕育50%,可施肥催熟,橙葫芦孕育16%,黄葫芦孕育4%,绿葫芦孕育1%,青葫芦孕育1%,蓝葫芦孕育1%,紫葫芦孕育1%。” 除了红橙两个小葫芦已经成型,黄绿青蓝紫五个小葫芦还是花朵。 看到信息。 他猛然一震:“嗯?” 本来不可施肥的外灵根,竟然出现了可以施肥催熟的选择。 他前几天看时,红葫芦还只有49%进度,后面并未出现可施肥催熟的选择.也就是说,一旦进度超过一半,就能施肥催熟。 看着泛红的红葫芦。 仿佛灵宝正在向他招手。 不过他并未立刻施肥,而是跑去隔壁梧桐大棚。 看一下凤栖梧桐木的信息:“第一心皮孕育37%,第二心皮孕育23%,第三心皮孕育15%,第四心皮孕育9%,第五心皮孕育5%。” 每片心皮上的梧桐子,都有不同程度的进度增长,但距离50%还有一段距离。 “看样子,果实进度超过一半,就意味着品质基本稳定,所以能用肥料催熟。”他一边思考,一边回到葫芦架子下。 再看肥料库,九包肥料安静躺着。 这些肥料,本来是为《泼风快刀》积攒,他想要早点进阶武士境。 但此刻。 一枚灵宝红葫芦,就这样摆在面前。 饶是他心中极力取舍,还是无法抗拒将灵宝红葫芦种出来的诱惑:“先《泼风快刀》还是先红葫芦?” 《泼风快刀》需要十七八包肥料,暂时不够。 而且《泼风快刀》大成,未必就真能推他进入武士境。 他如今才十六岁,还没成年。那些武道天才,这个岁数撑死了也就勇士境,几乎没有成年前能练到武士境的。 所以。 即便他真的借助《泼风快刀》进阶武士境,也不敢展露出来——这样太引人注目。 别说大帅朱光闪,就是外地军阀,都会关注他这样的天才,然后暗中调查、争夺。这样一来,再无法苟着种田。 薄田秘密,极有可能暴露。 与其这样隐藏,还不如先看看灵宝的效果,池桥松想到这里,已经说服了自己:“那就先种灵宝!” 于是。 肥料库飞出一包肥料,化作只有池桥松看得见的光,洒落在微微泛红的红葫芦上面。 红葫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一些,颜色也愈发向红色过度。 他再看七彩葫芦藤的信息:“红葫芦孕育60%,可施肥催熟……” 一包肥料,十点进度。 “肥料够用,那就继续!” 他继续施肥。 当五包肥料全部撒下去,红葫芦彻底长开,成为鲜艳的淡红色晶莹欲滴的巴掌大葫芦:“红葫芦成熟……” 池桥松用手轻轻一摘,红葫芦便从根蒂部位脱落。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信息,进入他的脑海中:“红葫芦,七彩葫芦藤所结灵宝,大小随心,内藏天圆地方,可储物。” 第九十八章 随身玉佩 “大小随心?内藏天圆地方?” 池桥松内心惊喜,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红葫芦的效果,刚才那道飞入脑海的信息中,还包含着如何操控红葫芦。 需要用到一口炁。 他运转导引术,一口炁开始活跃,随即握着红葫芦,默默念道:“大大大……” 红葫芦没有动静。 随即他又念道:“小小小……” 红葫芦开始一点点缩小,最后缩小到一根大拇指般大小,放在手心,就像是晶莹剔透的红色玉雕小葫芦。 美不胜收。 “叽叽,叽叽。”大胆五跳到他肩头上,好奇的盯着红葫芦。 “来,大胆五、小怂五,给你们变个魔术……大大大……”池桥松念念有词,随即手中的小葫芦慢慢放大。 最后涨到巴掌大时,便再也无法放大。 所以灵宝红葫芦的大小随心,就是从巴掌大到拇指大这个范围,意义并不是很大,可能会便于携带。 “叽叽!” “叽叽!” 见到红葫芦一会变大,一会变小,两只五道眉都惊呆了,叽叽叫个不停。 “哞!”小青不知何时溜了过来。 两只五道眉顿时从池桥松肩膀上,重新跳进葫芦架子,然后躲在葫芦叶子后面缩起来。 小青便顺势跳到肩头,身体盘起来,占了池桥松的肩膀——这里是它的专属地盘,它最喜欢呆在这里。 池桥松继续摸索红葫芦。 继大小随心后,他开始试验内藏天圆地方的功能。很快发现,在红葫芦缩小的状态下,这个功能无法启用。 只有红葫芦恢复巴掌大时,才能用一口炁激发天圆地方。 瞬息之间。 他感觉自己的一道意识,似乎随着一口炁,进入了红葫芦内部。在红葫芦内部,是一个雾蒙蒙的空间。 上方是个圆罩,下方是个平面。 果真有天圆地方那种感觉。 “唔,得有十平方吧,但是怎么装东西呢?”他的意识退出红葫芦内部,然后捡了一块石子,意念闪动。 体内的一口炁似乎与红葫芦呼应了一下。 下一刻。 石子从手中消失,出现在红葫芦内部的地平面上。 意念再一闪动,石子又出现在手中。 经过他反复试验,发现只要自己用手或者身体任何部位接触物体,然后一口炁与红葫芦呼应,就能将物体收进红葫芦内部空间。 但是物体必须小于红葫芦内部空间,否则送不进去。 而且但凡是个活物,都没法送进去,哪怕只是一条蚯蚓。但是将蚯蚓弄死,就能送进红葫芦内部空间。 此外。 他还发现,没受精或者刚刚生下的鸡蛋、鸭蛋、鹅蛋,很容易收进红葫芦里。正在孵化中的鸡蛋、鸭蛋、鹅蛋,却怎么也收不进去。 “似乎活物,自有生命气息,非常抗拒我的一口炁。” 摸清楚红葫芦的功效。 池桥松去了趟老房子,找来一根红绳,将红葫芦缩小成拇指大小,用红绳子绑住葫芦腰,当一枚玉佩挂在胸口上。 低头看一眼,甚是满意:“虽然操作麻烦了点,需要摘下来放大,才能收纳物品。但总体来说,甚合我心……跟小说中的空间戒指有一拼。” 返回田舍。 他将自己房间中值钱的东西,比如那把鬼头剑,以及那串不知名的骨头手链,还有灵牙匕首,都放进红葫芦里。 顺便放点疗伤药品和打猎工具。 以及一点水和干粮。 “当真方便!” “以后外出连行礼都不用拿了。” “红葫芦是个储物灵宝,那么接下来的橙葫芦呢,还有黄绿青蓝紫葫芦呢?” 暂时不得而知。 但是这枚灵宝红葫芦,让池桥松感觉自己花费五包肥料催熟,实在太值了。这种随身储物类型的灵宝,好处无需多言。 … … … “红葫芦呢?” “我摘了。” “没熟你咋给摘了?”池父大惊。 “熟了,爸,这棵七彩葫芦藤是灵根,结出来的葫芦是灵宝,已经放我身上了。”池桥松把胸口的葫芦玉雕掏出来。 池父见了,很是不解:“咋成这样了?” “这就是灵宝的妙处……爸,以后家里重要的宝贝,可以放到红葫芦里。”池桥松将红葫芦的作用说给池父听。 池父听完,神色肃穆说道:“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以后你谁都不准告诉,你妈都不准告诉……葫芦我替你遮掩!” “我明白。” 池父的大局观和保密意识,池桥松是认可的。 “咱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你这东西你自己保管好,我就当你没这样的东西。”池父摆了摆手,自去忙他的事了。 池桥松也继续摸索红葫芦。 得到如此灵宝,刷新了他对此方世界的认知,大夏民国可能比他想象中水更深。 “下士三境,力士、勇士、武士,所能窥探到的内容还是太少……等我踏足上师三境,成为大师、宗师乃至大宗师,或许能够看到更多不一样的风景。” 摇摇头。 他放下对未来的幻想,专注于眼下。 “那只暗中觊觎我的狐狸精,还没将它找出来,我得尽快壮大一口炁……正好,开启红葫芦也需要一口炁。” 修炼《飞瀑登涉》,成为摆在案头的迫切选项。 … … … 翌日是四月初九。 喜鹊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叫唤,老池家选择今天上梁。 中午时候,山脚下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池家村老少都聚集在新房子周围,甚至还有隔壁村的妇女小孩跑过来。 一筐一筐的馒头,一袋一袋的小糖运到楼顶。 “快扔,快扔!” 小孩子已经在楼下鼓噪。 一名活跃的瓦匠大声喊道:“要扔了,都准备好抢啊!”说着,他抓了一把小糖,往自己口袋里塞。 随即再抓一把,往下面撒去。 另外几个瓦匠,也是一边往自己口袋里塞,一边往楼下扔。 馒头,小糖,雨点一般洒落。 “哇哦!” “抢啊!” “哈哈!” 楼下的大人小孩,乱糟糟的哄抢,你推我挤,不放过落下的任何一个馒头一粒糖。 池桥武、温墨山也混在人群中,卖力开抢:“小山,抢小糖,抢小糖!” “我抢不到……” “你真笨!” “但我捡到馒头了。” 两个小孩跟着池桥松练了不短时间的《禹剑》,以及《疯牛大力拳》,可在成年人面前,力气依然不够看。 被村里的妇女屁股一歪,就撞到一边去了。 “大哥,我去不去抢呀。”门廊下面,池小芽问道。 衬衫、休闲裤、白球鞋,一身休闲打扮的池桥松,只是看着热闹的场面,并不参与:“不用,你跟婷婷就在这看,馒头、小糖家里多着呢。” 池小芽乖巧点头:“嗯嗯,家里好多吃的。” 池桥松从不在吃的方面亏待自己。 尽管他并不太爱吃零食,但还是经常掏钱买零食放家里,给弟弟妹妹们补充营养,希望他们健康快乐成长。 第九十九章 妙法 哄哄闹闹的上梁礼,不一会就随着馒头、小糖撒光而落幕。 村里村外的熟人,都过来跟池父、池母等人闲聊几句。语气或羡慕或嫉妒或祝福,夸赞老池家走上光明大道。 毫无疑问,被提及最多的就是池桥松。 “你家小松真有本事,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力士,以后肯定能当大官。” “以后池家村,就属你修田最风光。” “小松多大了,十六对吧,翠兰大妹子,可有考虑给小松找对象呢。我认识一个县城里的高中老师,他家丫头十五岁,长得那叫一个好看。” “承包一道坎,这得多大的胆子呀,要说还是修田哥有魄力。” “小松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我也有个亲戚,年纪是比小松大两岁,但是人家在右大读书。我回头找她要个照片,翠兰你看看,不仅漂亮、知书达理,还特别好生养!” 池父、池母听到这种情况,都会礼貌笑一笑。 敷衍过去。 … … … 山脚下的闲聊还在继续。 至于焦点人物池桥松,在上梁礼结束后,就返回了后山田舍。 最近他发现一个修行上的妙法。 是关于内功《飞瀑登涉》的修炼。 只要他不断使用红葫芦,将东西放进去再取出来,持续调动体内一口炁,直到把自己弄得精神疲惫。 再去修炼《飞瀑登涉》,就仿佛如有神助。 经文在脑海中自动播放,导引术已经可以引动一口炁。 也就在这一天,他盘腿坐在梧桐大棚里的一块大石头上,怀里捧着吉祥之物白玉宫,肩上盘着祥瑞之兽墨坎蛟。 默默修炼《飞瀑登涉》。 不多时便感觉到眼前出现一道银河般飞落的瀑布,将他满身疲惫一扫而空,重新变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一口炁顺着导引术,在体内汹涌。 感受到此刻的状态,他不由得凝神屏息,继续默念经文,施展导引术一遍又一遍催动一口炁运转。 哗啦! 耳边开始有瀑布飞溅的响声。 响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虚无缥缈,渐渐化作洪钟大吕,印刻在脑海之中。 “咕呱!”白玉宫似乎嗅到不同寻常气息,在怀中叫了一声,仿佛有人在打鼓。 “哞!”小青不甘示弱,藐视白玉宫的同时,也发出一声不弱多少的牛叫,而且就在池桥松耳边叫响。 那一刹那。 既有瀑布的轰响,又有白玉宫的鼓鸣,和墨坎蛟的牛叫。 三种声音在耳边交织,汇成一道奇异旋律,直接将池桥松身体中某处凝滞击碎。 他瞬间睁开眼睛,然后抠了抠被震碎的耳屎,说道:“小青、小白,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没事不要乱叫。” “哞!”小青小声呼唤一声,似是在认错。 至于白玉宫,一贯呆呆傻傻,压根没有半点儿反应。 “行了,你们自个儿去玩吧……小青,我还要再叮嘱你一遍,就在院子里玩耍,不要跑出去。” “哞。” 放下小青和小白。 池桥松迅速来到蟠桃大棚,靠近蟠桃树,目光聚集在树枝桠间。 随即露出欣慰笑容,原本枝叶掩映中,只有一朵代表《云笈七签》的小红花,现在又盛开另一朵小红花。 “《紫霞清尘》圆满,《云笈七签》凝聚9%,《飞瀑登涉》凝聚1%……” 毫无疑问。 《飞瀑登涉》已经摸到门窍,成功凝聚入门,这个修炼进度比《紫霞清尘》快得多。 此外《云笈七签》从7%提升到9%,增加两点进度。等于说纯靠他自学,已经涨了足足三点进度,再涨两点,就能省一包肥料。 “《云笈七签》是符箓斋醮一类道书,不涉及降妖除魔的道法,可以慢慢自学。” “现在狐狸精时刻威胁我,先把《飞瀑登涉》养熟,壮大我的一口炁再说!” 想到这里。 他果断将一包肥料洒在蟠桃树上,并意念引动肥料往《飞瀑登涉》集中,然后再看蟠桃树上信息:“《紫霞清尘》圆满,《飞瀑登涉》凝聚26%,《云笈七签》凝聚9%……” 一包肥料涨四分之一进度。 与《紫霞清尘》一样。 于是池桥松果断将仅剩的三包肥料全部洒下,小红花结成一枚大蟠桃。摘下蟠桃,大口吃完,汁水香甜。 吃到只剩一枚桃核时。 冥冥中响起恢弘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诵经《飞瀑登涉》,他原地盘膝而坐,跟随经文开始运转体内一口炁。 这一口炁向四肢百骸涌去,再从四肢百骸抽出。 每一次运转,都会随之壮大一丝,反复几次之后,已经比原本壮大足有一倍之多。 睁开眼睛,世界变得更清晰:“很舒服……如果《紫霞清尘》是擦拭灰尘,《飞瀑登涉》就是水洗一遍。” 武道三条路。 中武入喆,安身心。 喆就是哲,意味着智慧。 武道内功修的不仅是一口炁,更是对自身,对世界的认知,让人能拨开遮眼的迷雾,将世界本质看得更透彻。 现在池桥松依然只是居士境——武道内功下士三境,居士、道士、羽士。 体内一口炁并无质变,但量上面壮大很多,感觉一口炁能画二三十张符箓不停歇。激发导引术调动一口炁时,眼耳口鼻对邪祟的感知,会更加灵敏。 “呼。” “很值。” 一口炁充盈的感觉,甚是美妙。 但看到肥料库里空空如也,他很快就肉疼起来,原本还想攒肥料养熟《泼风快刀》,尽快冲击武士境。 现在又要往后拖延。 不过,并不后悔使用肥料,毕竟当务之急是对付暗中的狐狸精。 闭上眼睛,导引术运转,他将一口炁汇聚到鼻尖,随即开始四处嗅,试图嗅到一丝丝的狐狸精味道。 田舍院子里,并无邪祟的味道。 他很快又换了一个方式,抱起白玉宫使劲嗅,这个时候,终于从白玉宫身上,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骚气。 “这绝对不是小白的味道!” 这丝骚气与白玉宫的气味,有着明显的区别:“可以明确了,小白就是狐狸精丢给我的……它这么呆傻,说不定是被狐狸精魇住。” 狐狸精连托梦的手段都会,那么会点魇镇之术也属平常。 当然。 小白身上的狐狸骚气已经非常淡薄,即便有魇镇之术的痕迹,也早该解开了——但它依然这么呆呆傻傻,可能是真傻。 第一百章 枳 修成《飞瀑登涉》,体内一口炁翻倍。 池桥松底气更加充足。 是夜入睡。 久违的梦境再现,他迷迷糊糊之间,发现自己又看到了狐狸老头。 这狐狸老头盘膝坐在一枚蒲团上,胳膊肘上架着拂尘,对着他微微颔首:“黄粱一梦,与君相见。” 声音尖尖细细,满腔的狐狸味道。 池桥松此刻的梦境感受很奇怪,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姿态。 没法与梦境互动。 也就不能回应这只假模假样的狐狸老头。 俄而。 狐狸老头起身,再次冲他点点头,随即身影消失在梦境中。 “咕呱!” “哞!” 两只早起的灵兽,各自鸣叫,仿佛闹钟一般准时。 此时东方微微鱼肚白,值夜的二叔已经洗漱好,在院子里似模似样的挥舞一把木剑——这是池桥松教他的《禹剑》。 池父和小姑父都自觉年纪大了,练不成武功,所以不愿意学。 唯独二叔,总觉着自己才三十来岁,还有希望。 他从池桥松锐意进取的武道天资,判断出老池家都是武学天才,所以觉得自己哪怕年纪大些,只要肯学,指不定就能进阶力士境。 完成从普通人到武者的蜕变。 对此。 池桥松不仅没打击他,反而持肯定和鼓励的态度,认真教学二叔修炼《禹剑》,还为二叔准备药浴。 “小松起来了啊。”二叔一边挥剑,一边打招呼, “嗯。”池桥松端着刷牙缸,到水缸边上舀水,顺便说道,“二叔有进步,《禹剑》的把式越来越正宗了。” “有你练武那骨子气势了吧?” “有,必须有。” “哈哈,你就瞧这好了,二叔给你整个大力士回来!”二叔越练越有劲,若是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说不定真能练出门道。 “哞。” 小青已经爬出梧桐大棚,似蛇一般地上爬行,然后短粗的四肢微微用力,身体便如同一道利箭射到瓦房顶上。 它歪头瞧了瞧练剑的二叔,眼神里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然后它就看向东方天际,等待紫气东升的那一刻,开始每日的修炼功课。 今日天上多云,朝阳被云层遮挡,不过这并不妨碍紫气的出现,小青张着嘴吞吐,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雾气被它吐出再收回。 等它完成紫气的吞吐。 池桥松已经拿出铁刀,在院子里上下翻飞,《泼风快刀》娴熟的招式挥动,将他的身影卷成斑驳残影。 小青歪着头,仔细看池桥松练刀。 不过尾巴并未跟着挥动,对于刀法,小青并不那么敏感。 当池桥松练完《泼风快刀》、《大力神拳》,开始练习《白虹剑》时,它才挥动尾巴,跟着池桥松的节奏甩动。 二叔蹲在院中条石上,一会看看池桥松,一会看看小青。 忍不住赞叹道:“小青这家伙都能跟人一样练剑,真稀罕的不得了,我怎么感觉它练得剑,比我练得还好?” 池桥松闻言,手中铁剑一滞,回道:“二叔,你还是别跟小青比吧,小青是剑道天才,对于剑法的领悟,我都比不上。” “哞!” 小青牛叫一声,对此表示赞同。 它快速跳下房檐,来到二叔面前,不屑的瞥了一眼二叔,然后尾巴甩动,瞬间舞出一片残影。青色的翡翠般鳞甲,寒光闪烁,仿佛化身为一名绝世剑客。 二叔又是艳羡,又是气愤:“它跟我赛脸!” 说完,拿起木剑,作势要砍小青。 小青尾巴往上一挑,直接将二叔手中木剑挑飞,然后小青用尾巴拄地,蛟头高高昂起,居高临下的斜乜二叔。 它有两米多长,压迫力还挺强。 池桥松呵斥:“好了小青,别跟二叔赛脸。” 赛脸是本地方言,有蹬鼻子上脸的意思,也有得瑟的意思,主要用于批评别人不知趣——比如小孩子胡搅蛮缠,就可以说他赛脸。 “哞!”小青听话。 不再跟二叔赛脸,而是跳到池桥松肩膀上,得意洋洋的甩着尾巴。 二叔觉得没趣。 竟被一条小蛟鄙视。 干脆去大棚里挑点青菜叶子,喂两只五道眉,又问池桥松:“这两五道眉,越来越像肥猪了,小松,还要养着吗?” “养吧,不过得让它们节食。” 他还指望五道眉帮自己寻找灵根,现在肥的像猪,出门爬树都快爬不动,又如何能寻找到新的灵根。 二叔点头:“也是怪事,吃青菜都能长这么肥。” … … … 讲武堂档案室点个卯。 稍坐一会,转去阅览室看完今天的报纸,再找到宋翔宇老师,讨教一会《大力神拳》,池桥松便提前下班。 回到家之后,忙活着种果树。 四月天正适合种树,池父边去周边的苗圃园,挑选了一批果树苗。 几百株无花果、桃树、柑橘,夹杂几十株梨树、板栗和枣树。当然这些果树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为后山大棚遮掩。 即便如此,池父还是非常重视这些果树,希望真的可以结成果子。 小姑父在山脚监督盖房子,二叔在后山大棚照看小青,池父、池母、二婶、小姑一起种树,甚至连池桥武、温墨山,都在搬运树苗。 池桥松加入其中。 “小松你不去看书啊。”池母嗔怪。 “天天看书也累,我放松放松。”池桥松提着铁锹和斧头,专门负责砍树挖树根,给栽果树腾出空地。 一道坎上长满了各种杂树,需要清理掉才能种果树。 不过野茶树和毛竹可以留下,还有铁桦木等高品质木材,也都会留下。 斧头跟在身后,威风凛凛的昂首环视四周,仿佛下山巡视自己的领地。身旁有只尾巴摇成电风扇的大黄狗。 大黄狗似乎想要讨好斧头。 不过斧头年纪不大,性格却沉稳,根本不搭理大黄狗。 但它越是不搭理大黄狗,大黄狗便将尾巴摇得愈发起劲,恨不得把“舔狗”二字写在脸上——尽管大黄狗也是一条公狗。 啪嗒啪嗒。 仅仅挥了几下斧头,就将一棵海碗粗的树砍断,池桥松将树拖到一旁,忽然指着一棵浑身带刺的小树问道:“爸,这是什么树?” “这是枳,土话讲叫臭橘子树,你二叔收干货的时候,收的那个枳壳,就是这东西结的小果子晒干。”池父见多识广,解释道,“以前经常拿着个东西,嫁接橘子树,长得快、好成活。” 这样一说,池桥松顿时明白。 眼前这棵浑身长刺的小树,就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枳:“爸,你说用这个在铁丝网旁边种一圈,怎么样?” “行啊,怎么不行,外面不少人家都在墙根种臭橘子树,长实了之后连猫狗都钻不进来。” 第一百零一章 狐法 发现了枳树,池桥松立刻决定,今后进山时要顺便搜罗,把枳树都搜集过来,然后沿着一道坎山脚种上一圈。 种成一圈枳墙,扼守住一道坎的进山之路。 只要把人方便进出的地方守住,基本上就没有人能进入一道坎,只有动物可以自由进出——而这恰恰是他想要的。 恨不得天天都有游山鼓、老扒子自投罗网。 “你要枳树是吧。”二叔在吃午饭的时候,了解到这一点,很快说道,“不用麻烦去山里找,我认识一家山民,他家专门种枳树的,我去帮你买点枳树苗。” 下午二叔就骑上二八大杠。 直奔那户山民家去。 “带上雨披,你个冒失鬼。”二婶追出去,“没看到天都阴沉沉的吗,万一下雨不把你淋成落汤鸡才怪。” 二叔单脚蹬地,用二八大杠做了个帅气甩尾:“晓得咧,我媳妇就是疼我!” 二婶扭捏的白了他一眼:“不害臊。” 把雨披塞进车斗里,她叮嘱道:“路上小心点,下大雨就别骑车了,推回来。” “晓得晓得。” 坐在老房子门槛前消食,池桥松看着二叔、二婶的互动,觉得自从夕狗、年童事件后,夫妻两个恩爱多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多一位堂弟或者堂妹。 大夏民国没有生育政策,家家户户想生就生,通常一户人家总要生三五个孩子。不过建国这百多年来,人口增长率并不高。 一来军阀动荡,民众生活太苦,人均寿命不算高。 二来夭折率高,小孩想要正常长大,很不容易。 三来奸邪作祟,不知不觉中削减人丁。 导致目前只有十万万之数的人口。 不过随着科技发展,生活不断在往好方向发展,人均寿命提升、婴儿夭折率下降,人口迟早会暴涨。 从老池家就能看得出来。 池桥松这一辈,只有小姑、小姑父中间夭折过一个女儿,其他小孩全都养得好好的——当然,若不是被穿越,前身大约也属于夭折。 “天阴的很呢,说不定要大雨。”池父咬着旱烟杆子,抬头望天。 小姑父摇头:“天气预报也报有大雨,但是能不能下下来,才是关键,前面几次报有雨,一次都下不下来。” “还不是邪修干的好事!”小姑跟着抱怨。 本地报纸、电视,都把气候问题,归结为墨坎蛟被杀造成,导致民众对邪修咬牙切齿——尽管还有小青活着,但只是一条幼蛟,无济于事。 种了一下午的树。 果然半点雨滴没有落下来。 只是天愈发阴沉,没到傍晚就已经昏沉沉的看不清路,这个时候叮铃铃的铃铛声音传来,是二叔骑车回来。 车后座上,捆着一大捆带刺的荆条。 “买回来了,两百根枳条,直接种地里,栽时带点水就行了。”二叔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种子,“还要了点枳树籽,拿去大棚发芽,再移栽过来。” … … … 天太晚,枳树没开始种。 吃过晚饭后,似乎有闷雷在天上打响,听着很远。 这种光打雷不下雨的事,开春已经历经过好几遭,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 池桥松在屋里打坐,将《紫霞清尘》和《飞瀑登涉》各自修炼一边,调理好体内一口炁,随即开始符箓功课。 雷打不动的五张安宅符。 随后又一口炁画了二十二张不同种类的符箓,这才感觉到精神疲惫,随后无论如何也画不成有效符箓了。 等于说,现在他能一口炁画二十七张符箓,原先只能一口炁画十张。 进步巨大。 满意搁下毛笔,池桥松伸伸懒腰,洗个凉水澡就准备睡觉。 睡前他特意贴了一张安宅符在田舍门头上,心中想到:“有安宅符镇宅,今晚不知道狐狸老头还能不能托梦。” 老是被一只狐狸精盯着,让他很不爽,如鲠在喉。 正所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一道坎是他的囊中之物,现在却被一只狐狸精缠上,成为他亟待解决的问题。 若不是怕秘密有所暴露,他早就请刘春老师帮忙,喊来星子观的羽士开坛做法。 “睡觉!” … … … 哗啦啦,哗啦啦。 夜晚风声呼啸,院子外的树林里,树叶扑簌簌作响。 到了后半夜,掉毛狐狸不知从哪冒出来,又爬到一棵老槐树上,远眺后山田舍。 它观察片刻之后,便学人打坐,口中似模似样的念念有词。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轰然炸响一道雷,像是有无形波动的力量,瞬间撞在它胸口上,将它从树枝上撞下来。 跌落地上,摔出一口鲜血。 掉毛狐狸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惊骇的抬头看天,天空黑黢黢,没有一丝的星光。 只有远处地方,有闪电在云层中蜿蜒,稍稍闪烁出一丝丝的亮光,随后便是一道更加响亮的雷鸣之音。 轰隆! 掉毛老狐躲在树根边上,瑟瑟发抖。 等雷声过去,它原地打坐,爪子搭在后腿上,不停的抖动,似乎是在掐什么法诀。 每次雷声落下,它都会跟着颤抖。 间或吐一口血。 好不容易等到雷声暂歇,它终于完整掐完法诀,随即闭上眼睛,似乎在算计什么。半刻钟过后,它猛地睁开眼睛,细长狐狸眼中满是惊讶与苦涩。 再次抬头望天。 愤恨的吐出一声狐狸叫:“叽!” 回应它的,是一道雷声炸响。 轰隆隆! 似乎闪电击中了一道坎不远处的山头,火花在漆黑的山林中持续片刻才熄灭。 掉毛老狐一阵颤抖,慌慌张张爬上树枝。对着后山田舍的方向,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念念有词,片刻后咬破自己的舌尖。 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滴答滴答掉在胸口的皮毛上,染出殷红一片。 风声呼啸。 雷声轰隆。 夜晚的天气像是猛兽在咆哮。 掉毛老狐就这样维持着打坐姿势,任凭风将它斑秃的毛发吹起,甚至有一两撮毛发直接从身上吹掉。 露出更大块的斑秃。 斑秃地方,是褶皱的皮肤,松弛、耷拉,仿佛一块朽木。 与此同时。 后山田舍的门头上,被风吹得乱颤的安宅符,忽然自动燃烧,片刻便燃烧成一团灰,随着风消散无踪。 梧桐大棚中,酣睡中的小青,悄然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闪闪放光。 正对上另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 是小白。 不知何时小白爬到枯木上,与小青面对面对视。没有发出它打鼓般声音,只是喉咙微微颤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咕”鸣音。 听到这个声音,小青富有人性化的沉思片刻,然后回应一声轻微的牛叫:“哞。” 接着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起了觉。 第一百零二章 午时三刻 翌日清早,四月十一。 池桥松从床上醒来,发现外面微微潮湿,显然昨夜下了雨,只是雨下不大,仅仅把地表的泥土浸润。 小青盘在瓦房顶上,对着昏沉的东方吞吐紫气。 二叔拎着铁锹从门口匆匆路过:“小松,今早没烧早饭,你小姑父去集上买烧饼了,没买你的,让你自己去城里买吃。 小青、小白、斧头我都喂过饭,小鸡仔和五道眉也喂了。 我先下去种树。 今天估计真要下雨,争取打突击把树都种上,你上班别忘了带把伞。” “哦好。”池桥松有些恍惚的应答一声。 看看天空,乌云密布。 没有风,空气有些闷,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他取水刷牙,用凉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但是脑子里总会浮现昨晚的梦境,想起那只反反复复托梦给自己的狐狸老头,以及它在梦境中说过的话。 “吾生来茹毛饮血有五年,始于浑噩之中求解脱,访遍深山求禅机,四年方见大贤者,从此一朝顿悟。 而后学道三十年,又三十年,再三十年,如今已有九十九年。 大限已近,命不久矣。 然吾欲渡人胎之劫,争命中一线生机,得见于你,方知有缘,吾道便落在你……” 梦中狐狸老头,用蹩脚的人类语言,拽着半白半文的句子。 但是不等它说完。 忽然一道雷响,狐狸老头就好似被掐住脖子一般,一瞬间声画戛然而止,第一个梦境也到此为止。 不知过去多久,又做了第二个梦。 梦中再度出现狐狸老头,不过此时的狐狸老头,不再是身穿马褂似个人的模样,而是一只浑身掉毛的斑秃老狐。 老狐入梦后,直接尖叫开口:“救我,好人,快救我!明日午时三刻,有雷劈老槐树,我肯定要被劈成焦炭,只求一滴精血,我做牛做马报恩!” 随即又是雷声响起。 斑秃老狐惨叫着离开梦境。 前后两段梦境,透露出不少讯息,让池桥松反复斟酌。 “可以确定,从头到尾,都是这只掉毛老狐在捣鬼……不过听它的意思,是它要渡劫了,渡个什么人胎之劫。” “而我,似乎可以帮助它渡劫!” “原本它应该是打算弄点幺蛾子忽悠我,让我白白帮它渡劫,但可能是雷劫提前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它来不及忽悠,于是改为求救?” 似乎就是这么一个逻辑。 只是掉毛老狐先前神神叨叨,藏了不少信息,让池桥松难以推断全貌。 “不过,如果午时三刻真有雷劈老槐树,真有被劈成焦炭的狐狸,我到底救不救?”他抓住整件事的重点。 掉毛老狐要渡劫,似乎预料到自己渡劫会失败。 于是祈求他救命。 选择权此时握在他手中。 “先不着急,等我去讲武堂点个卯,从韩老师那里打听点事再做决定。”他理清楚头绪,不觉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门头上的安宅符已经消失。 不知道是被昨夜的大风吹走,还是被掉毛老狐撕掉。 想了想。 池桥松从房间里拿出三张安宅符,用胶水仔仔细细的黏在门头上,然后又将五个大棚每个门上都贴一张安宅符。 做完这些,他对小青招招手。 小青直接跳到他肩头。 “帮我看好家,千万别往外面跑,如果遇到什么狐狸精之类,你打不过就躲起来。” “哞。” “很好,小青长大了。”池桥松拍了拍小青的脑袋。 小青顿时得意的昂起头:“哞!” … … … 讲武堂。 池桥松狼吞虎咽吃完包子,就去敲韩翠芬老师的门。 “有事吗?”韩翠芬语气依然是淡淡的,每天都穿一身宽松道袍,十分低调,除了上课几乎不出宿舍门。 “嗯,跟韩老师你打听个事。” “请说。” “我这两天听别人聊起,说狐狸精会渡什么人胎之劫,查了查资料没查到,就想问问韩老师你知不知道。” 韩翠芬出自祥云观,祥云观虽然并不负责降妖除魔,但这些手段本就是武道内功的范畴。 她点点头:“是有这种说法。” “请老师解惑。” “道家认为人死之后,会投胎转世重新为人,转世之后便会忘记前尘往事,这就是胎中之迷,也叫驻胎之昏、隔阴之迷。” 韩翠芬娓娓道来:“于是修行之人就流传一种说法,说一旦破开胎中之迷,就能获得前世所有修为。 但尚未有人证实过,是否真有胎中之迷。 即便有一些号称醍醐灌顶、宿慧奇才的说法,都是邪修弄出来的噱头。 至于狐狸精这一类邪祟,往往一身邪气,修炼年深日久,必然会天降神雷诛灭邪气。若是邪气深厚,一道雷便将它打成飞灰。 若是邪气浅薄,就能借助雷劫洗去邪气,脱胎换骨。甚至可以趁机化为人形,这就是所谓的人胎之劫。” 池桥松点头:“原来如此。” 韩翠芬又补充道:“说是这么说,但妖精一类化成人形,太过于罕见。一些新闻报道中,有狐狸精与人媾和的记载,但真假难辨,所以到底有没有人胎之劫,说不清楚。” “我明白了,多谢老师解惑,对了,老师蔬菜吃完了吗,我回头再给你送点过来。” “家里的菜还没吃完,你再送,就放烂了。” “那好,吃完跟我说一声,我再送点过来。” 打听到人胎之劫的秘密,池桥松便离开讲武堂。 此时天上乌云仿佛要掉下来。 等到他紧赶慢赶回到田舍,伴随着一声轰隆的雷鸣,豆大的雨点哗啦啦落下。打在大棚的塑料皮上,发出噼里啪啦脆响。 斧头趴在屋檐下,身子正好处在屋檐滴水的界线里面,却把自己的尾巴伸到外面,用尾巴无聊的扫水玩耍。 小青躲在梧桐大棚不出来,它不喜欢水,同样不喜欢雨。 “掉毛老狐,要准备开始渡劫了吗?”池桥松捧着一本书,耐心等待,时刻关注有没有落雷劈在一道坎。 或者一道坎周边几座山头。 当时掉毛老狐在梦中没交代清楚,只说午时三刻有落雷劈在老槐树上,却没有告诉他,到底劈在哪棵老槐树。 时间分秒流逝,二叔送来午饭。 池桥松胡乱将饭扒完,看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走到十二点半。 “午时三刻就是十二点四十五,这道雷应该快来了。”他穿上雨披,从红葫芦中取出鬼头剑,静静注视天空。 第一百零三章 雷击木 轰隆隆! 雷声在天上,雨点如瓢泼。 “小青,过来!”穿着雨披的池桥松,走进梧桐大棚,对瞪着小白的小青招招手,“到我雨披下面,跟我一起出趟门。” “哞。” 小青飞快射过来,然后钻进雨披里面,绕着池桥松的肩膀盘起来。 它的体积已经不小,仿佛给池桥松增加了两个高垫肩,让雨披整个好似撑大一圈,有着明显的立体感。 午时三刻即将到来,池桥松要做万全准备。 所以他决定将小青也带上,现在的小青虽然只是一头幼蛟,但它剑法已经得了三分真谛,实力堪比力士境。 万一掉毛老狐整什么幺蛾子,小青会是一张很好的底牌。 随即。 池桥松又低头看了一眼趴在梧桐枯木下的白玉宫,稍稍犹豫,接着说道:“小白,在家好好呆着,但愿你真是吉祥之物。” 他因为白色大蟾蜍的吉物说法,才将小白留下来。 如果带来的不是吉利,而是危险,那么唯有宰了肥田才能泄愤。 等他跨出梧桐大棚,时间也到了午时三刻,此时天上猛然降下一道闪电,这闪电又粗又长,精准的冲着一道坎而来。 几乎瞬息之间就从九天云际,呼啸着击中田舍院外不远处小树林。 噼啪! 电击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滚滚雷声,仿佛乌云中有千军万马在行进。源自大自然天象的压迫力,让人似乎喘不过气来。 “落了!” 池桥松一惊,迅速冲进雨幕中,向小树林跑去。 可以看到小树林中还有点点火光,是树木被雷劈之后燃烧,不过火光很就被瓢泼大雨浇灭,但这足以为池桥松确定方位。 他几乎眨眼时间,就奔到了被雷劈的大树面前。 这棵半边树身焦黑的大树,赫然就是一棵老槐树,半边葱葱郁郁,半边焦黑发黄。 在老槐树一人高的树干位置,有个天然的树洞,几缕白烟正从这个树洞升起,并伴随着丝丝烤肉的味道。 “就是这里了,和掉毛老狐说的一模一样,午时三刻,雷劈老槐树!” 此刻。 他已经信了掉毛老狐说的话,对方的确在渡劫,渡人胎之劫,准备脱去狐狸躯壳化为人形。 “连雷击这种概率,都算的这么准,这只掉毛老狐道行很高,我到底要不要救他?”他站在树旁,紧握鬼头剑,皱眉思索。 他在《狐报》中看过不下于一百篇关于狐狸精的记载。 狐狸这种动物与众不同,它一旦成为灵兽,必然会开启灵智,从而成为精魅邪祟一类的存在,名曰狐狸精。 狐狸精既有一心向善的,也有奸邪淫乱的;既有不问世事的,也有游戏红尘的;既有粉红俏佳人,也有尖嘴登徒子。 所以他不确定,自己救下掉毛老狐,掉毛老狐就一定会感恩。 当然。 这不妨碍他从树洞里,将已经被劈成焦炭的掉毛老狐取出来,这只掉毛老狐浑身再无一根毛发,全都被烧焦。 外皮也没有一处好肉,只有阵阵烤肉味道,还不纯正,骚气十足。 它几乎奄奄一息,若不是池桥松练出一口炁,恐怕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微弱生命力。 “救?” “还是不救?” 池桥松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救了!” 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稀奇事,既然自己遇到了,又怎能将稀奇事拒之门外。哪怕掉毛老狐恩将仇报,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区区老狐,何惧之有!” 他用鬼头剑,在自己食指上轻轻一点,顿时刺破细小伤口,然后挤出一滴血珠,洒落在掉毛老狐身上。 血珠几乎落下瞬间,便被掉毛老狐焦黑的外皮吸收。 “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小青你说是吧。”池桥松揉了揉食指间,不太想挤出第二滴血珠,毕竟当初掉毛老狐说了,只要一滴精血即可。 小青探出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焦黑狐狸:“哞。” 池桥松将掉毛老狐抱起来,看了一眼翻滚咆哮的乌云:“那就走吧,估计还要打雷,外面不宜久留。” 才走出几步。 果然。 一道闪电劈下,准确劈中先前的老槐树。 池桥松回过头,看着在火光中另半边树身也变得焦黑的老槐树,不由得阵阵后怕,如果他稍微磨蹭一会,大约自己也要跟着被劈。 “不过。”他边走边回头,“雷击木可是好东西……可惜是棵槐树,若是枣树岂不妙哉!” 武道内功源自于道家,各种法术一脉相承,其中就有关于法器的制作,雷击木是相当珍贵的原材料。 天雷是最正宗的诛邪手段。 煌煌大气,任何邪祟都禁不住天雷劈之。 所以雷击木得到天雷灌注,将天雷的能量储存下来,最善于辟邪镇煞。 其中又以雷击枣木为最,雷击桃木次之,雷击柏木再次,随后才是其它品类的雷击木。雷击槐木就是比较差的雷击木。 槐树属阴,被阳刚至极的天雷劈中,彼此冲突,难以储存太多能量。 不过雷击木就是雷击木,再差都有辟邪的作用,属于难得的法器原材料,且是有价无市这一级别。 “等不下雨了我就来砍。” 池桥松抱着焦黑的掉毛老狐,已经跑回田舍中。 似乎是他一滴精血的作用,掉毛老狐此刻的生命力已经稳定,虽然还很微弱,但正在慢慢恢复当中。 “哞。” 小青看不上掉毛老狐,回家后就跳上房梁,盘在上面打瞌睡。 自从有了小青,田舍周围再没有闹过老鼠——小青保存了蛇的习性,会上梁捉老鼠,偶尔还会下田捉田鼠。 池桥松将掉毛老狐放在凳子上。 斧头见到这么个焦黑的东西,好奇的围着凳子转圈子,还想要靠近嗅一嗅,甚至想要舔一舔、咬一咬。 被池桥松及时拍打脑袋:“不准碰。” 斧头摇摇尾巴,听话的后退一步,然后保持一步距离,继续绕圈子观察掉毛老狐。 掉毛老狐的生命气息是稳住了,可是躺在椅子上,没有一点儿要活过来的迹象,这让池桥松有些忐忑:“还能救活吗?” 随即又感慨道:“雷法果然是邪祟之物的克星,一道雷就把修行九十九年的狐狸精劈成这样,就连大水虺不借助本地龙脉气运,都很难扛得住一道雷劈击……那些能掌中降雷的大天师,又该是何等威风。” 武道内功六大境界。 下士三境居士、道士、羽士,上师三境法师、天师、大天师,其中大天师与武道外功的大宗师,是同一级别。 都是武道修炼到巅峰的存在,堪称无敌。 第一百零四章 白玉宫救主 望着凳子上的掉毛狐狸,池桥松无端有些感慨。 似狐狸精、大水虺这一类生物,想要完成血脉上的进化,需要在雷劫下走一遭生死之路,远比人类更坎坷。 “其实人类的武道之路,又何尝不是坎坷呢。” 有的人苦练三九寒冬、三伏酷暑,连力士境的大门都迈不进去;有的人养气三十年,未尝闻到一口炁是什么滋味。 有的人成为武者,却终身止步于力士境;有的人养出一口炁,但一辈子也只能画画符箓。 虽然报纸上总是会报道大人物,今天某位宗师手撕坦克,明天某位天师雷劈导弹,仿佛神明附体、天神下凡。 但这样的人毕竟少数。 十万万人当中,不知道有几个,能一路脱颖而出。修成大师、法师;修成宗师、天师;再修成大宗师、大天师。 只是因为幸存者偏差的缘故,让人误认为谁都能修炼到巅峰。 实际上芸芸众生,更多还是为一日三餐辛苦奔波,娶妻生子、养儿育女,一代一代重复,过着平凡生活。 “当然。” “我不一样,我就种种田。” 池桥松稍稍感怀,心情便豁然开朗:“大宗师、大天师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 … … 看书,研读《云笈七签》,为节省肥料而奋斗。 瓢泼大雨还在继续,雨点打在塑料皮上,发出不绝于耳的啪啪声响,泥土的气息混合着水汽,飘到屋子里。 池桥松仿佛能够听到一道坎的欢呼。 山泉开始喷涌,小溪开始奔流,干涸许久的花草树木,在雨中畅快的吸收水分。 “咕呱!” 忽然一声打鼓般鸣叫,将一切风雨声都盖过。 池桥松惊讶的抬起头,发现白玉宫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一蹦几米高,直接蹦进屋子里,来到凳子旁边。 再一用力,便跳到凳子上。 池桥松合上《云笈七签》,静静注视着白玉宫的动静,他早已经明确,小白这只白色大癞蛤蟆,与掉毛老狐有关。 要么是掉毛老狐用魇镇手段捕捉,要么就是掉毛老狐的宠物。 现在看来。 宠物的可能性更大。 但见白玉宫张开嘴巴,舌头猛然伸出,舔在掉毛老狐焦黑的身体上,一遍又一遍,将掉毛老狐整个身体都舔了一遍。 看上去有点恶心,但是随着白玉宫舔完身体,掉毛老狐焦黑的外皮开始皲裂并脱落。 随即露出里面粉红的新皮,掉毛老狐无意识的抽搐几下,将剩下的焦黑外皮弹开,成为一只彻底无毛的粉皮狐狸。 它还没清醒。 白玉宫做完这些,一蹦几米高,跳出屋外,跳进梧桐大棚。 池桥松跟上一看,它又在梧桐枯木下趴着,恢复一贯的呆傻状态。 “这个小白……”池桥松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摇摇头转身离开,回去继续盯着掉毛老狐——现在不能称呼掉毛老狐,应该称呼无毛老狐。 眼见着无毛老狐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池桥松将它褪下的焦黑外皮捡起来,然后粉碎掉,洒进了大棚里。 蛟蜕可以肥田,狐狸精渡劫的死皮,不知道能不能肥田。 反正肥田就对了。 等到傍晚,无毛老狐还是没醒,但池桥松却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肥料库里,果真多了一包肥料。 “少是少了点,比不上小青蛟蜕、蛋壳的零头,但总归是有点灵性。” 他看向肚子微微起伏的无毛老狐,不觉有些好奇:“你这无毛老狐,被雷劈个半死,到底算渡劫失败,还是算渡劫成功?” 若说渡劫失败,它死皮尽脱,露出新皮,显然绝处逢生,挺了过来。 这与当初的大水虺渡劫差不多,大水虺也是完成一次蜕皮,才从蛇进化成蛟——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说渡劫成功,可狐狸精渡的是人胎之劫,显然它并没有化为人形,也没有化为任何其他的形态,依然是只狐狸。 搞不清楚。 只能等无毛老狐醒来,再去问它了。 … … … 第二天雨停,无毛老狐还在昏迷。 因为怕它忽然醒来,会伤害到家里人,所以池桥松干脆让小姑父跑了一趟讲武堂,替他请一个星期的假。 档案室没啥工作,以他跟郝伯昭的关系,可以随便请假。 他在雨停之后,就将整株老槐树连根挖出来,然后带回田舍院子里慢慢处理。 被雷击中的部分,全都保留下来。 那些并未遭受雷击,只是被火燎烧的部分,则砍下来扔掉。这部分没有任何特殊效果,只是普通的木柴而已。 “你打算咋整?”池父咬着旱烟杆子问道。 “这个树干部分,爸你帮它锯开,然后尽量弄成一米二的长度,回头可以多削几把槐木剑。其它边角料,可以雕刻手链、吊坠。另外再留几个拳头大的核心部分,我拿去找人雕刻成法印。” “你讲的我明白了。” 池父点头,目光在雷击槐木上下不断打量,勾勒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最大程度利用原材料,制作更多的槐木剑。 他先把核心部分,也就是天雷直接劈中的部位,小心的锯下来,交给池桥松:“这个做法印,有啥效果不?” “当然有。”池桥松解释道,“这叫雷击槐木印,刻成专门的法印,盖在符箓上能增加符箓辟邪威力。” “那敢情好。” 池父接着将可以削桃木剑的部分锯出来,剩下的边角料堆在一起,用于雕刻手链、吊坠。 他不仅仅是一位篾匠,同时也是木匠,木工手艺活做得非常好,虽然雕刻技术稍差,但雕出来后倒也像模像样。 当天。 池桥松将这些槐木剑、手链、吊坠,并多出的两截木料,拿去星子观,找刘春老师帮忙,加持一遍法术。 “这是雷击木啊,好料子,你从哪弄的?”刘春与池桥松已经很熟,说话比较随意,他一眼就看出这些槐木剑、手链、吊坠的材质。 池桥松笑道:“前几天打雷,有雷劈了我家山上的老槐树,对了,我还给老师你带来一截雷击木。” “送我的?” “嗯,就当请老师帮忙的报酬,我这里有两块核心木料,想请星子观的羽士,帮我雕刻两枚法印。” 刘春顺势收了这截雷击木,问道:“行,你要雕刻什么法印?” “一枚最普通的六面法印,一枚雷霆都司印。” “雷击木刻雷霆都司印正合适,我回头帮你联系我们住持,请他为你雕刻。” “多谢老师,这一截雷击槐木,是给住持的报酬。”池桥松又将另外一截雷击槐木递过去。 说完正事,刘春让手底下的道人泡了茶水过来,聊些琐事,顺便问道:“你最近在跟韩翠芬修炼《飞瀑登涉》?” “触类旁通,想听一下。” “你有修炼《紫霞清尘》的天赋,不要胡乱改练别的导引术,一旦走火入魔,不是开玩笑的小事。” “我懂。” “既然你有分寸,我就不多说了。” 第一百零五章 食气 “来来来,一人一串手链和一个吊坠。” 将加持过的手链、吊坠,发给家里每个成员,池桥松叮嘱道:“洗澡除外,其它时间都要把手链、吊坠带着。” “大哥,这个有什么用?”池桥武问道。 “保你平安,别被邪祟缠上。” 二婶听到,赶忙说道:“小松,还有没有多余的手链了,二婶想把两只手都戴上。” 因为雷击木的边角料很多,池父雕刻不少手链、吊坠,池桥松笑了笑,又递过去一串手链:“戴多了没什么意义,不过二婶想戴就戴吧。” “多戴一串,我心里更踏实。”她笑嘻嘻的将两串手链,全部戴上。 二叔一边眯眼喝酒,一边呵斥道:“瞧你出息!” 二婶不理他,又拿眼盯着池桥松手中的吊坠。 池桥松见状,果断递过去一枚:“给,二婶,一起用线串起来。” 二婶笑得更开心:“还是小松对我好。” 随后池桥松又将一柄槐木剑,悬挂在老房子的门头上。 这样一柄雷击槐木剑,辟邪的效果远胜安宅符,只这一柄,就能护佑全家安宁,等闲邪祟进不了家门。 … … … 山脚下新房继续盖,已经开始粉刷并安装门窗。 沼气池也挖好了,不过沼气池配套的设备,暂时还没买来,等买来之后才能安装沼气灶以及沼气灯。 趁着山体湿润,池父带着全家又开始种树。 果树、枳树全部栽种妥当,还把一些野茶树从拐角地方移出来,移栽到一个集中的缓坡上面,形成一个小茶园。 接下来就要在山上修路。 池桥松建议请个挖掘机过来,省时省力。 大夏民国有挖掘机,隔壁江南省的江南机械厂,生产的斗容0.6立方小挖机,在江右省十分风靡,很多工地都能见到。 不过这玩意是柴油老虎,有人戏称为黑风老妖,因为工作时候会冒出滚滚黑烟。 本地缺少汽油柴油,要从专门渠道进购,所以雇佣挖掘机的价格很高,半天就能烧掉十几块钱,一天就顶普通人半个月工资。 池父嫌贵:“请什么挖掘机,不知道过日子。我跟你二叔、小姑父,满膀子的力气修几条山路都不行,那就笑话了。” 二叔也嫌弃的说道:“我觉得挖机不行,那玩意容易坏,山上石头多,磕磕碰碰铲子都给它磕碎了。” 小姑父则从大局考虑:“请挖掘机上山,万一给师傅看到什么东西,不好解释。” 对此,池桥松点头:“行吧,那就自己修。” 两代人之间的观念,并不是很一致。 或许是穿越一场,见识过两个世界,改变了他的视野高度。很多时候池桥松觉得,自己的风格越来越像无为而治,顺势引导,从不强行改变他人观念。 当然。 也可能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因此更享受点滴壮大的过程。享受还在蛰伏时期,一大家子相处的方式。 等他踏足上师三境,一朝权柄在握,怕是再难有如此温馨时光。 “对了。”二叔忽然想起什么。 他问池桥松:“斧头之外,你还养不养狗了?我今天去菜市场逛了一圈,那边有人卖狗,不少土猎的小崽子,精神得很。” 土猎就是本地的猎犬,属于大夏田园犬范畴,串出来的基因适合捕猎。 大夏民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土猎,可能在某些方面不如虎斑、细犬、下司这种专门的猎犬,但绝对适应本地气候。 “我不养了。”池桥松摇头。 他有斧头就够了,而且等小青长大一点,说不定连打猎都不用他亲自出手。 二叔有些遗憾,说道:“不养了啊,那些小狗崽子真不错呢。” “二叔你可以养,养几只土猎,专门看守一道坎也挺好。一道坎这么大,光靠我们自家人看顾不过来,养几条土猎,放养在山上还真不错。” “是吗,你也觉得不错?” “嗯。” “那我来养!”二叔兴奋说道。 第二天他就风风火火骑上二八大杠,去菜市场那边,买回来七只土猎小奶狗。都才一个月,刚刚断奶。 大黄狗好奇的看着这群小奶狗,小奶狗们似乎喜欢它,都往它身边凑。 “二叔,你给它们起什么名字啊?”池小芽喜欢小动物,当初不允许去大棚喂斧头,她失落了好一阵子。 现在家里多了七只小奶狗,可把她高兴坏了。 “名字留给小芽起。”二叔对于小狗叫什么,没有兴趣。 “它叫小花,它叫小黄,它叫小黑,它叫小白……”池小芽按照颜色,认认真真给小奶狗们一一起名字。 二叔闻言:“小白叉掉。” “为什么呀?” “没为什么,你换一个名字。” 后山田舍,有一只雪白的大癞蛤蟆,已经占用了小白这个名字。 池小芽想了想:“那叫它小雪……它叫小灰,它叫……它叫二花,还有它,叫小点点。” 七只小奶狗,都有了名字。 池桥松坐在椅子上,一边看池小芽给七只小奶狗做窝,一边与家人闲聊。他不是真的离群索居,整天就知道呆在田舍,偶尔也会下来聊聊天。 忽然。 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我先上山了。” 说完便匆匆离开老房子,快速奔跑到后山田舍,推开屋门,见到放在柜子上面的无毛老狐,已经睁开浑浊的眼睛。 不过它浑身无力,依然躺在柜子上面。 见到池桥松过来,无毛老狐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奸细的叫声:“叽。” 池桥松自然听不懂狐狸叫声,但此刻他却意外听出来,这叫声中似乎蕴含着感谢的意思。 他挑起眉头:“老狐狸,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能感应到你?” 就在刚才。 他心中一动时,冥冥之中感觉到,是无毛老狐醒了。 赶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而且无毛老狐发出的叫声,他竟然也模模糊糊能感觉到是什么含义,仿佛对无毛老狐产生了心灵感应。 这很神奇。 显然大有问题。 “叽。”无毛老狐又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声。 池桥松再次感应到了叫声中的意思,不是回答他,而是表达它饿了,想要吃东西。 见状。 池桥松先按捺住疑惑,取来一块腊肉,递到无毛老狐嘴边。 无毛老狐缓缓摇头,软绵绵叫唤:“叽。” “符箓?你要符箓?”池桥松不解,但他很快取来一张解厄符,放在无毛老狐嘴边。 无毛老狐浑身一震,仿佛饿死鬼一般,贪婪的抽动鼻子,不断嗅着解厄符,猛吸几下之后,露出满足的表情。 四脚朝天,躺在柜子上。 池桥松眯起眼睛,解厄符还是老样子,但他分明感觉到,解厄符上原本留存的一丝炁,已经消散无影。 第一百零六章 涂山孑 吸完一张符箓,无毛老狐又要新的符箓。 前后足足吸了十张符箓,它才满足的打个饱嗝,然后身上有了力气,可以从柜子上爬起来。 仿佛人类一般用后腿站起来,前肢的爪子叠在一起,作揖似的冲着池桥松弯腰拱手:“叽,叽,叽。” 它在向池桥松道谢。 不仅是谢这十张符箓,也谢池桥松救它一命。 “谢谢可以暂缓,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可以感应到你,以及你说话的意思。”池桥松问道,“这是不是与我的一滴精血有关?” 无毛老狐点头。 正要说什么,忽然见到小青从地上游来,利箭一般射到池桥松肩膀上盘着。 等它看清楚小青身上的四根短粗爪子,顿时瞪大眼睛,仿佛受到惊吓,指着小青“叽、叽”叫个不停。 小青见状,冲它吼一嗓子:“哞!” 吓得无毛老狐顿时闭嘴。 但是它刚才的表现和叫声,已经说明它认出小青的身份是一头蛟。 “看来你认出小青是什么了,希望你能拿出让我信服的说法,否则留你不得。”池桥松淡淡说道。 小青的秘密最重要,若是无毛老狐不能令他信服,唯有肥田一条结局。 无毛老狐听出了池桥松的威胁,连连点头:“叽!” “说吧。” “叽。” “嗯?你让我去睡觉?”池桥松皱眉。 “叽,叽。”无毛老狐连连点头,意思是让池桥松先睡觉,然后它在梦中与池桥松相见,解释发生的一切。 池桥松略作思考,便点头答应:“小青,看好它,我就先睡觉试一试。” 无毛老狐擅长托梦,梦中它可以口吐人言,比起在外面连蒙带猜,还是梦中解释比较清楚。 不过大白天的睡觉,池桥松觉得有点难,谁想到刚躺下不久,隔壁无毛老狐盘腿打坐,开始手掐法诀。 片刻后,他就困意上涌,随即睡着并进入梦境。 梦中。 无毛老狐穿着簇新的道袍,出现在他面前,尽管还是一张狐狸脸,但脸上至少长了毛,不再是光秃秃的无毛形象。 它看着池桥松,默默叹一口气,随即跪倒在地:“吾主在上,灵仆涂山孑参见。” “嗯?”池桥松发现这一次,自己竟然可以在梦中开口说话,“什么意思?” “吾名……” “说人话!” “额……我名叫涂山孑,本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狐狸精。” 无毛老狐涂山孑,不敢再拽文,无奈改为大白话:“这阵子修行圆满,准备渡人胎之劫,脱去旧体化作人形。 但我年轻时候杀业太重,也曾在人间闹过一阵狐患,身上邪祟之气太重,害怕抗不过这次天雷临体。 于是我就想要找贵人托庇,恰好有一天,我见到五百年大虺渡劫成功。 本想托庇于大虺,不,大蛟门下,谁知道大蛟被人斩了,也是这个时候,我追寻大蛟的痕迹,发现了主上您……您身上……” “我身上怎么了?” “您身上似乎有贵气,但我看不真切,我前后观察数日,觉得吾主您或许可以庇护我,便托梦与您。 怕惊扰到您,想要徐徐图之…… 谁知道人胎之劫来得太突然,只好贸然求救。 本来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散一缕贵气便能让我逢凶化吉,可是事急从权,只好借助您的精血,缔结灵契,成为您的灵仆。” 说到这里,涂山孑长叹一口气:“时也,命也,或许这是我涂山孑必经的劫数。” “灵契,灵仆?” “是一种寄命偷生之法,以您的精血为引,将我一缕生魂寄在您名下,受您约束,得您庇护,使我不再遭受雷劈。” 池桥松梦中挑眉:“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 “话虽如此,但老夫也是有骨……请吾主高抬贵手,全涂山孑……额,给我留几分面子,我愿意做牛做马回报。” 已经结了灵契,成为灵仆。 涂山孑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只剩下苦笑:“活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一篇《金光大宝诰》献给吾主您。” “《金光大宝诰》?” “是嗣汉天师府的气功经典,可修炼到法师境界,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费法师,就是修炼此篇气功。” 池桥松惊讶道:“你竟然会有《金光大宝诰》?” 武道内功乃是各家道观不传之秘,寻常人等根本学不到,全都是观内秘传——正所谓法不传六耳,经典只在少数人之间流传。 涂山孑略微有些得色:“我当初为了访贤,在嗣汉天师府小住几年,意外听到费法师对真传弟子讲述《金光大宝诰》,便记了下来。” “你能住进嗣汉天师府,骗鬼呢!”池桥松不信。 嗣汉天师府可是整个彭蠡地区降妖除魔的总部,邪祟别说靠近,就是离着三五公里,都会被一口炁伤到。 “咳咳。” “说实话。” “好吧。” 涂山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讲出:“嗣汉天师府当时有个弟子,没入选真传,学不成《金光大宝诰》,正好撞到了我,我两一拍即合,我帮他偷听道法,他帮我掩藏行迹……” 总之一番经历后。 那位弟子成功学到了《金光大宝诰》,涂山孑也混了一身好处,潇洒离开。 “那个弟子叫什么,还在嗣汉天师府?”池桥松觉得自己得记住这个人,此人与邪祟联手,必是心术不正之人。 “陶正旻,早死了,到死也没听说他有学会《金光大宝诰》,不然的话,嗣汉天师府得道高真,得有他的名字。” 涂山孑摇头叹息,为往事唏嘘不已。 池桥松则记了个寂寞。 … … … 一人一狐,梦中交流。 事情基本弄清楚,池桥松相信了七成,便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能说人话,能像人一样思考,涂山孑已经不能简单归类为狐狸精,按照地球的说法,它已经是和人类一样的高等智慧生命。 涂山孑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叹道:“只盼吾主早日修成法师境,解开我的一缕生魂,再助我渡第二次人胎之劫,化为人形,得一场修行造化。” “你不是大限已近吗,还能继续活着?” “虽然渡劫失败,但至少能延寿三十年,又得到吾主庇护,免受雷劈之灾,说来不算亏。” “行吧,先传我《金光大宝诰》。” 第一百零七章 金光大宝诰 嗣汉天师府位于弋阳市,距离墨坎县约有一百五十多公里。 相传为前朝的前朝所建立,一脉传一脉,延续至今已有八百多年历史,培养出好几位天师境的武道内功巨擘。 不过到如今,声势大不如前。 连掌教真人费法师,也不过才是法师境。 但仅在彭蠡地区这一亩三分地,嗣汉天师府的影响力依然无可匹敌,总管三市二十二县所有邪祟精魅作乱事务。 三市境内所有道观,羽士境住持的任免,都要经过嗣汉天师府的审核与准许。 之所以如此强势,能管辖其它道观,就在于嗣汉天师府有传承的气功经典《金光大宝诰》,能源源不断培养上师三境人才。 因为个人天赋问题,并非所有人修习《金光大宝诰》都能进阶法师境。 但却能仿佛流水线一般,培养羽士。 居士诵经画符,道士开光加持,羽士登坛作法。武道内功进入羽士境,已经可以外出降妖除魔,前往各地道观住持。 所以嗣汉天师府就这样,把持了所有道观住持的任免。 住持都出身于嗣汉天师府,自然以嗣汉天师府为首,让嗣汉天师府的香火深入人心。军阀换了又换,嗣汉天师府岿然不动。 故此。 面对《金光大宝诰》,池桥松怦然心动。 “社稷古公,天下正神……所隶十三布政,案判一十八司……运神力以护郢川,遇阴兵而驱夷寇……护国保宁佑圣王威灵公感应尊神……” 梦中涂山孑,摇头晃脑念动经文。 池桥松便一句一句跟着念,虽然不明白其中含义,先记下来再慢慢琢磨。 一个教,一个学。 大约记住了三千字,涂山孑似乎有些精力不济,便出声道:“吾主……” 池桥松心情大好,摆手道:“不用喊我什么吾主,听起来很别扭,你我互称姓名就行了。我喊你老涂,你喊我小……池哥。” 他本想说,喊自己“小池”,但是感觉会矮一头。 所以定下“池哥”。 涂山孑摇头道:“吾主,池哥,我姓涂山,乃是狐中复姓,不姓涂。” 池桥松微微颔首:“好的,老涂。” 涂山孑苦笑:“随你高兴……我的嫁梦之法已经到极限,等我恢复,再为池哥继续讲解《金光大宝诰》。” “好。” … … … 睁开眼。 池桥松发现自己已经睡着一个多小时。 梦中场景历历在目,他没有仔细梳理,而是快速下床。瞥了一眼在柜子上打坐养神的无毛老狐涂山孑,没有说话。 径直拿出一根铅笔,在稿纸上默写《金光大宝诰》。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嫁梦之法很神奇,涂山孑在梦中讲授的内容,他竟然一字不差默写出来。 等他默写完。 涂山孑也从打坐中睁开眼睛。 见池桥松放下铅笔,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粉色嫩皮的身子,不由得夹紧双腿,声音别扭的叫了一声:“叽。” “你要衣服?”池桥松摇头,“我哪找合适你的衣服。” “叽!” “能裹住就行吗,这简单。” 池桥松找了一件破了洞的衬衫给它,涂山孑立刻学人一般,将衬衫披在身上,再爪子并嘴一起,费力的扣上扣子。 现在它就好像披了一床被子,模样十分滑稽,但至少比刚才光着皮毛要顺眼。 “叽。” “行吧,回头让我妈给你改一套超小号道袍。” “叽,叽。”涂山孑拱手作揖。 池桥松扫了一眼桌上的稿纸,忽然问道:“老涂,你会写字吗?” 涂山孑一愣,随即点头。 “那还等什么,你接着写,把《金光大宝诰》全文都写出来。”池桥松欣喜,将铅笔塞进涂山孑的爪子上。 涂山孑没毛的狐狸脸上,写满了苦哈哈,双爪攥住铅笔,在稿纸上歪歪扭扭的写起字。 一笔一划,比刚学字的小孩还不如,每一笔都落在想象不到的地方,而且一个字写得有半张纸那么大。 耗费一分钟时间,勉强写出两个字,一张稿纸就满了。 池桥松嘴角抽了抽,果断抽出铅笔:“算了算了,《金光大宝诰》等你休息好,再用嫁梦之法教我。” 涂山孑松了口气。 随即又讨好的咧了一下嘴:“叽。” 池桥松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符箓递给它,它便贪婪的嗅起符箓上的一口炁,吸食的样子与瘾君子颇为相似。 吸完之后,舒服的打个嗝。 池桥松坐在板凳上,涂山孑坐在桌子上,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房梁上小青耷拉着脑袋,似睡非睡;门槛上斧头咬着大骨头,口水滴答落地。 片刻后。 池桥松开口:“你虽然属于邪祟,但总归是有些道行,如今你我结了灵契,我也选择相信你说的话。” “叽。” “你听我说,你以前造过杀业、闹过狐患,显然恶事没少做。被雷劈一这么遭,老天没收了你,也算新生。” 涂山孑点点头。 池桥松继续说道:“往事我不追究,但今后你若再做坏事,我这几亩大棚还缺不少肥料,到时候别怪我拿你施肥。” 涂山孑的一缕生魂托庇于池桥松名下,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散去这一缕生魂,届时天雷就会追着涂山孑劈。 等于说涂山孑的生杀大权,掌握在池桥松手中。 它叹息一声,点头回应:“叽。” 池桥松伸手拍了拍涂山孑的肩膀,把无毛老狐拍得差点栽倒,笑着说道:“丑话说完了,以后你就在一道坎好好改造,你有道行,等闲邪祟应该打不过你,正好帮我保护家人。” “叽。” “好,就这么说定,以后咱俩好好处,时不时坐而论道岂不快哉!”解决了对狐狸精的顾忌,池桥松心情不错,“等我将来当大官,你就给我当个师爷,再等我武道内功有成,必定会助你渡过人胎之劫!” “叽,叽!”涂山孑连连拱手作揖。 它最大的愿望就是渡过人胎之劫,脱离狐狸躯壳,化作人形游历红尘。 一人一狐正聊着,二叔的声音传来:“小松,山沟沟里发现个好东西,我捡回来给你看看,是不是灵兽!” 涂山孑听到二叔的声音,顿时往墙上蹦跳,三两下就跳到房梁上。 它不欲与普通人相见。 小青见到无毛老狐跑过来,跟自己抢地盘,昂起蛟头瞪着涂山孑。涂山孑赶紧拱手作揖,小心赔笑。 池桥松瞥了一眼躲在房梁上的无毛老狐,忘了跟它说,这几天它光屁股的样子,池父、二叔、小姑父都见着过。 不过还好,只是随便问了问。 当成池桥松带回来的猎物,并未往狐狸精方向联想。 既然涂山孑不打算见人,他也不强求,推开房门,微笑着迎了出去:“二叔,你捡着什么了?灵兽?” 第一百零八章 夜明珠 “嘿嘿,可不就是灵兽吗,看看这老河蚌!” 但见二叔背着一个大网兜,网兜里装着一只大约有磨盘大小的河蚌,青褐色的外壳上密布一圈圈纹路。 本来池桥松还以为二叔在开玩笑。 毕竟哪有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灵兽,但是见到这只老河蚌,池桥松立刻就信了:“嚯,二叔厉害了,这绝对是灵兽泥含浆。” “泥含浆?” “嗯,河蚌中的灵兽,就叫泥含浆。”池桥松接过网兜,入手沉重,至少有八十斤。 将泥含浆倒出来,简单测量一下,最宽处已经超过一米。然后一圈一圈数着上面的纹路,有些纹路已经被抹平,但绝对超过两百圈。 河蚌一年长一圈纹路,也就是说,这只泥含浆至少超过两百岁。 蚌壳紧闭,手掰不开。 二叔找来一把起子,想要撬开,但蚌壳上的缝闭合太严实,起子根本伸不进去:“小松,你力气大,想办法把它撬开,里面肯定有大珍珠!” “好!” 池桥松乃是勇士境,力大无穷。 他在蚌壳四周找了一圈,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前后都闭合死死的。 干脆将蚌壳正面凿开一道细缝,然后把铁锹伸进去,使劲的撬动,结果铁锹把都给撬断了,依然没把蚌壳打开。 二叔咋舌:“这玩意怎么这么紧。” “毕竟是灵兽泥含浆,有点手段的。”池桥松说着,回屋掏出了鬼头剑——实际上是从红葫芦里取出。 他将剑刃插进去,然后使劲撬动。 天外陨铁打造的鬼头剑,一点一点弯曲,但蚌壳还是死死的闭合。 眼见快把鬼头剑被掰断,池桥松无奈撒手,他可舍不得弄坏这把鬼头剑,这可是价值二十多万的特殊兵器。 “咋办?”二叔问道。 池桥松眉头一挑,说道:“那就不撬,直接把壳砸了!” “嘶,就直接砸了吗……有点可惜,这壳子这么结实,留着装东西不错。” “那就砸一半留一半,不过也没必要,回头挖点蚌肉吃,剩下的壳和肉都拿去肥田。”池桥松不准备再惯着泥含浆。 当即找来锤子,对着蚌壳重重敲击。 蚌壳虽然坚硬,但还是比不过锤头坚硬,被他砸出大洞,继续顺着洞口裂缝锤击,不多时便把半面蚌壳砸碎。 再用鬼头剑往肉里直刺,搅动一圈,这头活了两百多年的泥含浆,再也活不成。 肌肉开始松弛,蚌壳也失去闭合力,被两人随便打开。 蚌肉肥厚。 贴着下面蚌壳的一层肉膜,可以看到一圈明显的突起。 二叔当即惊呼出声:“珍珠,小松,真的有珍珠,还很大,你看当中这个,至少有拳头大,发财了啊!” 淡水珍珠并不贵,大夏民国有珍珠养殖业,可以人工种珍珠。 但天然大珍珠,尤其是灵兽泥含浆孕育的珍珠,绝对会是稀世珍宝。 池桥松小心翼翼的割破肉膜,将一群大大小小的珍珠取出来,当中一枚最显眼的珍珠,的确有成年人拳头大。 阳光照射过来,珍珠熠熠生辉。 不仅圆润富有光泽,更有一种宝石般的通透感,放在手中,感觉与其它十几枚大大小小的珍珠,截然不同。 其它珍珠,最大有婴儿拳头大,最小的比弹珠不大了多少,细数一共十七枚。 算上最大的那颗,就是十八枚天然珍珠。 池桥松把十七枚小珍珠,都交给二叔,自己拿着最大珍珠,迎着太阳光,仔仔细细观察。此刻他心中有个猜测。 这枚珍珠,绝非寻常。 “二叔。” “嗯?” “我感觉,发大财了!” “怎么说。”二叔期待着的看着池桥松,等待下文。 池桥松招招手,叔侄两个立刻躲进屋子里的阴暗处,此时手中的最大珍珠,忽然绽放出灼灼光明,仿佛一枚小太阳。 二叔瞪大眼睛:“这是啥?” “我在书上看过,泥含浆孕育的珍珠当中,有极其罕见的个别珍珠,会吸收天地精华,久而久之形成夜明珠。” “这是夜明珠?” “是夜明珠,上古人皇下葬,都喜欢在墓中随葬夜明珠。因为这种珍珠,能照见阴阳两界路,虽然具体作用我不太了解,但绝对无价之宝!” 二叔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无价之宝?那能卖多少钱?” “暂时不能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说了,我们连它做什么用都没弄清楚,更不可能清楚它有多大价值,现在卖了吃亏。” “是咧,是咧……小珍珠可以卖吗?” “可以,这一批小珍珠,虽然也值钱,但不算稀罕,我回头去市场上打听打听价格。”池桥松说着,对二叔竖起大拇指,“二叔,等卖完珍珠,你说不定就成了池家村首富。” 二叔闻言,忽地板起脸:“什么我成首富,一道坎是我们一家子的,这泥含浆和珍珠,也是我们一家子的。小松,你是要跟二叔生分吗!” 池桥松赶忙笑道:“二叔我错了,是我们一大家人成为首富。” … … … “那泥含浆,就在沟里面,被烂泥巴埋着呢,我清理河沟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以为是大石头躺那呢……” 晚饭时候,二叔绘声绘色描述,自己是如何发现的泥含浆。 众人又惊又喜的听着二叔说话。 讲完之后,二叔从兜里掏出十七枚大大小小的珍珠:“我跟小松商议了,大珍珠卖了换钱,小珍珠给老娘们打簪子带。” 他将三枚差不多弹珠大的珍珠,分别递给池母、二婶和小姑:“都是天然珍珠,灵兽养出来的珍珠,可不是珠宝店里面卖的那啥人工珍珠。” 池母摆手拒绝:“我不戴这个,你们拿去卖了换钱吧,家里背了这么多债要还呢。” 二婶和小姑心有不舍,但是听到池母说还债,她们也将珍珠退了回去:“是啊,先还账吧,欠着账不踏实。” 她们一直以为,承包款是赊欠的。 池桥松夹了一块老蚌肉,这泥含浆的肉有点老,比不上普通河蚌肉,不过营养肯定更丰富。 他说道:“妈、二婶、小姑,你们就拿着吧,小珍珠本就卖不上价格,留这些大珍珠卖,应该够还账了。” 二婶小心问道:“真的够吗?” “够。” “那敢情好。”二婶美滋滋的拿回珍珠,又把另外两枚塞给池母和小姑,“大嫂、姑子,就留个纪念嘛。” 说完,二婶又得意洋洋的说道:“还得是咱二子,买了这么多小狗回来,才能走狗屎运捡到这么大的老河蚌。” 二叔闻言,翻起白眼:“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走狗屎运,用小松的话说,我这是得了大造化!” 一家人喜气洋洋。 只等卖了珍珠换钱,改善生活。 … … … 夜晚,池桥松早早画完符,就躺在床上睡下。 准备让涂山孑继续教授《金光大宝诰》,谁知无毛老狐托梦进来,却忽然开口说道:“池哥,那泥含浆的好处,你还没得全!” 第一百零九章 鬼梦兰花 “怎么说?”池桥松好奇问询。 泥含浆的珍珠已经被采出来,还挖了一点肉做菜吃,剩下的肉和壳都碾碎了肥田,足足凝结两包肥料。 涂山孑说道:“河蚌分布广泛,但小水沟难养泥含浆,有泥含浆必有仙草生于沟旁。” 池桥松眼睛一亮:“仙草!” “是。” “我明天就去找,对了,老涂,你知道是什么仙草吗?” “难说,我也是听别人提起。说蚌大成蜃,蜃幻而为龙,常与仙草为伴,食仙草而羽化登仙,幻龙为真龙。”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无毛老狐高寿九十九,知道的东西非常多。 说完可能存有仙草的秘密后,涂山孑便继续为池桥松教授《金光大宝诰》。 这篇气功经典,光是经文就有十多万字,还有大量伴习咒语和暗结手印,以及一套玄之又玄的导引术。 一时半会想要记全太难。 更别说学会。 “我当初在陶正旻的隐匿下,用了足足三年才学全所有经典内容,可惜我为狐狸身,无法修习导引术,学了等于白学。” 梦境即将结束时,涂山孑感慨。 这也是它一心想要渡过人胎之劫的原因,空有经典气功,却没法修炼,没法问鼎大道。 池桥松揉了揉脑袋。 即便在梦中,也能感觉到脑壳疼,《金光大宝诰》着实复杂。 他不由问道:“不管武道内功还是外功,都不能长生,你为什么要执着化形为人,然后学习这些气功经典?” “先贤说过,朝闻道夕死足矣。” 无毛老狐摇头沉吟:“我涂山孑一辈子做狐狸,修习旁门左道,也就能祸乱普通人。若非有些幻术手段遮掩,连力士境武者,都能将我一拳打死……我想尝尝变强的滋味。” 这倒是个理由。 不过池桥松并不尽信:“当真吗?” 涂山孑点头,复又补充一句:“而且,武道之中未必就没有藏着长生之谜,我游历红尘时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大夏民国建国以来,有数位大宗师、大天师死了,然后葬在平京市金泉山将军公墓。但我曾经探过一次将军公墓,那里都是衣冠冢!” 涂山孑越说越兴奋:“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为何只留衣冠冢,所以很可能,这些大宗师、大天师,并没有死! 他们长生有望,或许退去公职,从此逍遥天地间!” 池桥松初听很惊诧,但很快就否定道:“未必真的长生,人类我最懂,想要让人放弃权柄,比杀了他还难。 真的长生有望,这些人恐怕要掌一辈子的权。” 涂山孑一愣,随即喃喃问道:“是这样吗,没有长生?” “也许有。” “在哪?” “一头大虺寿命五百年,渡劫为蛟,又可以活五百年乃至上千年,这算不算长生?”池桥松亲眼见到大水虺渡劫。 更是收养了一头蛟。 他的理解中,蛇类是可以得长生的,甚至蛟渡劫化龙,说不定又能继续逍遥活下去。 涂山孑精神微微振奋,说道:“蛇可以长生,狐狸也可以,我涂山孑未必没有这样的造化,等我化形为人,一定要寻道长生!” … … … 翌日清早。 池桥松先是把学到的经文,默写出来,然后便开始晨练。 无毛老狐涂山孑,躲在房屋里,有幻术手段遮掩,二叔等人都看不见它。不过小青却能嗅出它身上的狐狸味道。 两只五道眉似乎也能隐隐感觉到无毛老狐的气息,躲在窝里不愿意出来。 “二叔,你等等我,待会带我去捡到泥含浆的地方。” “去那干啥?” “找找有没有好东西了。” “能有啥,难道还有母河蚌?” “或许有呢。” “那得找,走,二叔带你去。” 两人迅速赶往小河沟,位于一道坎的西边,杂草丛生,灌木凌乱。这条小河沟是一道坎的界限之一,老池家准备在小河沟外边,种上枳树围起来。 二叔自去干活,继续清理小河沟。 池桥松则在周围开始寻找。 昨晚涂山孑托梦,告诉他有仙草,他就在想,会不会是一棵灵根。正好薄田已经五亩,缺少一棵灵根。 他从发现泥含浆的位置开始找起。 几乎任何一株杂草,一棵灌木,乃至一朵花都不放过,但是找了两个小时,都找出一公里以外,依然没有发现仙草。 “难道没有?” 池桥松摸了摸下巴上渐渐变多的胡须——他已经十六岁,身体在快速发育成熟。 一场雷雨过后,四月下旬的天气渐渐转热,这一会功夫太阳升起,已经有些晒人。他不觉躲进了一棵大榆树下面,乘个凉。 这一靠,忽然发现大榆树似乎有些不同,没有那种踏实稳重的感觉。 “咦。” 他转头打量这棵大榆树。 大榆树有些年头了,一人怀抱粗细,树干生的歪歪扭扭,树冠满目都是嫩叶。 池桥松只是伸手拍了拍它的树干,就看到整个大榆树都在颤动,树叶扑簌簌作响:“这也太脆了吧,我都没用力。” 毫无疑问,这棵大榆树绝不是灵根。 池桥松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一拳锤在树干上,啪嗒,树干当即裂开。比想象中要脆弱非常多,顺着裂开的口子,可以看到里面是中空的。 不是虫蛀的中空,是天然的中空。 他把裂开的树皮剥掉,想看一看这棵大榆树,怎么就树心中空了,表面上却一个树洞都没有。正是这一看,让他豁然惊喜。 但见树干齐腰的地方,是中空部分的底部。 木质底材上,赫然生长着一簇浑身惨白的小草,像是兰花草,开着三朵同样惨白的小花。 “这是……并没有灵根气息。”池桥松想起自己似乎在哪见过这种植物,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它到底是什么品种。 唯一可以确定的,这朵花大约就是涂山孑所说的仙草。 泥含浆就是为了它,才呆在小水沟里藏身,二者距离不过一百米。 只可惜。 它并非灵根。 解开胸口前的红葫芦,拿出工具,将这朵花周围的木材切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出这朵花,放进红葫芦中保存。 红葫芦的内部空间,有着强效保鲜作用。 一些瓜果蔬菜放进去,跟拿出来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当然,他获得红葫芦的时日还短,暂时不能确定,保鲜时间有多久。 大榆树被打破树干,留下一个颇大的树洞,这不影响它继续生长。 “我没破坏大榆树,就是开了个树洞,不知道里面还会不会继续生长仙草。”得到了想要的宝贝,池桥松起身离去。 他打算回去找涂山孑问一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虽然没有熟悉的灵根气息,但有没有可能也属于灵根。 路上忽然想起来:“对了,我记起来了,我在《药典》上看过,回去查查资料……” 第一百一十章 狡猾 《大夏民国药典》是一套专业丛书。 乃是大夏书局编篡并出版,记录了大夏乃至全世界,所有种类的天生天养药物,上到飞鸟,下到土石,应有尽有。 池桥松有钱之后,果断入手一套《药典》丛书。 想要从中了解各种有价值的宝贝。 不过这套丛书太厚,一套总共分为六本,《五虫部》、《四木部》、《仙灵部》、《金石部》、《太岁部》、《疑难部》。 本本都枯燥又无味,迄今为止他只翻了一点点。 从书架上取下《仙灵部》,池桥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关于这朵惨白兰花的记录:“鬼梦兰花,灵药,形如兰花而寄生树中……” “原来这株仙草,叫鬼梦兰花,属于灵药。”池桥松恍然。 《仙灵部》记载的都是仙药、灵药和奇药之类,是池桥松看得最多的一本,总想着进山时会不会采到一株。 鬼梦兰花属于灵药,比仙药要低一个档次,跟十大仙药相比,差得更远。 它的作用是加速灵兽生长,帮助灵兽改善资质,并不能给人服用。 “叽。” 穿着超小号道袍的涂山孑,背负着双爪,学人模样走过来。 池桥松让池母手缝了两套超小号道袍,涂山孑穿上正合适,将它浑身无毛的模样遮挡住,看着顺眼不少。 他问过涂山孑,身上还能长出毛吗。 涂山孑也不知道——不过这都好几天了,它身上并没有要长毛的迹象。 “仙草找到了,是一株鬼梦兰花。”池桥松听懂涂山孑的叫声,“我看《药典》上的记载,这株鬼梦兰花,只对灵兽有效。” 涂山孑摊手。 它对这方面研究不多,并不认识什么是鬼梦兰花。 池桥松合上《仙灵部》,说道:“要说灵兽,这院子里灵兽真不少,两只五道眉是灵兽,白玉宫是灵兽,小青更是祥瑞之兽……哦对了,老涂,白玉宫是你养的宠物?” 涂山孑点点头。 随即又指了指池桥松,然后“叽”叫一声,意思是白玉宫现在是池桥松的宠物。 “话说回来,老涂,你当初耍手段把白玉宫送过来,是什么意思?” “叽。” “没听懂。” “叽,叽,叽。”涂山孑一边叫唤,一边比划。 总算将大概意思表达出来,它当时害怕池桥松心太狠,或者说对灵兽、邪祟这些东西的容忍度比较低。 便用白玉宫试探,如果池桥松不杀白玉宫,那么就代表,它可以向池桥松求庇护。 对此。 池桥松评价:“狡猾。” 涂山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叽。”它表示狐狸本性如此。 … … … 池桥松选择将鬼梦兰花给小青食用。 作为祥瑞之兽,它是一道坎最珍贵的一只,也是与池桥松最亲昵的一只——从破壳那一刻,它见到的就是池桥松。 “哞!”小青好奇的看着惨白兰花草。 它弄不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但是鼻子嗅一嗅后,瞳孔瞬间放大,冲着池桥松连连撒娇:“哞,哞,哞!” “没人跟你抢,吃吧。” 小青一口吞下鬼梦兰花,砸吧砸吧嘴巴,长舌头还在周围舔了一圈。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昏睡也没有狂躁,依然爬到田舍的房梁上,像往常一样垂着脑袋犯困。 “没效果么?” 池桥松盯了一会,确定小青真没变化,便摇摇头:“大约鬼梦兰花,并不是立刻奇效,而是缓慢起作用。” 当天夜里。 养足精神,吸饱符箓的涂山孑,继续施展嫁梦之法,托梦于池桥松。 在梦中教授《金光大宝诰》,等快要结束时,一人一狐便会放松一二,在梦境中闲聊。 “池哥。” “老涂请说。” “我整夜睡房梁,有些不习惯,我已经到了半年不食、服气而生的境界,可还是想要有个单独空间。” 涂山孑虽然是一只狐狸,但处处学人的行为,的确很难融入田舍这边。 池桥松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打算住在这里,我可以再盖一间房,若是不想住这里,你打算住哪里?” “我想住山顶,我这几日恢复点道行,你去上班点卯时,我把一道坎逛了一遍,觉得山顶风景最好。” “你倒是会享受。” “哈哈,只要有一间可遮风雨的茅草屋即可,当然,再给我配一个小亭子就更好了。” 这些要求不过分,与它传授的《金光大宝诰》相比,价值不值一提。 池桥松不是抠搜之人,爽快答应:“我会在山顶盖一间竹屋和一间石亭,你还有什么需求一并说出来。” “多谢池哥,别无他求。”涂山孑拱手作揖,末了又补充道,“希望告假几天,我想回一趟先前暂居之所,将我的行礼取过来。” “你先前住在哪?” “枭阳县云顶山中。” “原来是省会人。”池桥松笑着调侃,枭阳县是省会柴桑市下辖县。 涂山孑赶忙摆手:“只是暂住枭阳,我本出生于千里翠陇陵深山,地处番邑县,与池哥你算半个老乡。” 番邑县和墨坎县,都是浮梁市下辖县。 “要去几天?” “两三天即可,主要是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池桥松没问是什么私事,只叮嘱道:“小心点,彭蠡四鬼还没抓尽,万一碰到,说不定世上就要多一条狐皮坎肩。” “哈哈,池哥小看我老涂了。”涂山孑姓涂山,不过被池桥松叫习惯,它也开始自称老涂,“彭蠡四鬼手段残忍,但在幻术一道上,比我老涂差得远。” “幻术一道么,改天教教我。” “我自然愿意,只是人狐有别,这些狐狸手段,池哥你未必能学会。” “试试看。” … … … 涂山孑第三天晚上就回来了。 池桥松还在画符,听到敲门,打开门之后便见穿着超小号道袍的涂山孑,大摇大摆走进来,在它身后,悬浮着一个包袱, “你这什么手段?”池桥松看直了眼睛。 “叽。” 涂山孑跳到桌子上,然后对着包袱招手。 包袱直接飞到桌子上,从包袱里卷出一道黑烟,落入涂山孑的爪子上。黑烟滚动,徐徐化作一张鬼脸。 “这是……”池桥松认识出来,“你养了一只小鬼?” 他与刘春、韩翠芬两位道士闲聊,世间有山精鬼魅,自然就有驭使山精鬼魅的手段,养小鬼就是手段之一。 涂山孑点点头,随即吹一口气,这烟气鬼脸便呼一下遁入它口中。 接着它打开包袱,包袱里是一套紫砂茶具,茶壶、盖碗、茶盘、茶针、品茗杯、闻香杯、公道杯、茶匙,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几只泥塑的螃蟹、蟾蜍、鸳鸯等茶宠。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甘露茶 “想不到老涂你,还懂茶道?” 看着涂山孑所谓的家当,就是一整套茶具,池桥松着实有些惊讶,瞧不出来这只无毛老狐,竟然附庸风雅。 “叽。”涂山孑答应一声。 随即叼着茶具,一一收纳进床头柜子里,动作十分轻微,看样子对这套茶具相当宝贵。 池桥松莫名有些触动。 实际上他也很喜欢喝茶,每天都会泡上一大壶凉茶解渴,也常去郝伯昭老师家里,跟老师对坐品茗。 如今在后山田舍耕读习武,竟然没想起来,要置办一套茶具。 每日煮煮茶、会会友,岂不快哉。 他正神游天外时,涂山孑忽然拍了拍他,然后双爪捧着一个小茶罐递过来:“叽。” “送我的?” 池桥松接过茶罐,拧开盖子,顿时一股清香茶气扑面而来,吸一口便满腔清爽,让他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唔,好茶!” “叽,叽。”涂山孑伸爪子比划。 不过这个意思池桥松没听懂,过于复杂了。 即便一人一狐之间结了灵契,池桥松可以通过涂山孑的一缕生魂,感应到它的情绪波动,但并不能详细到每一个念头。 依然需要连蒙带猜,稍微复杂一点就猜不到了。 猜不到也没什么。 晚上嫁梦之法再说也是一样。 当下池桥松拎来热水壶,用涂山孑送的茶叶,在玻璃杯里泡了一壶茶。 茶叶在热水的冲泡下,快速从卷曲状态复原,成为一片一片站立的细长叶子。纯净的白开水,被缓慢渲染上一层金黄色,依然清澈,不见任何浑浊。 放在鼻子下面嗅一嗅,茶香味道香而不腻,初闻很淡,但回味无穷。 “这比我喝过的所有茶,感觉都好啊!”池桥松对涂山孑的藏货,表示赞赏,“你从哪弄到的茶叶,是名茶吗?” 大夏民国有十大名茶,江右省无茶入选。 不过本省还是有一些优质名茶,比如婺水茗眉、野山云林、石姬冈翠、广信白眉、匡山云雾、双井绿宁等。 涂山孑摇头,指了指外面:“叽。” “就在山里采的?你自己炒出来的茶叶?” “叽。” “算了,我听不明白,回头梦里面再聊,我先品品。”池桥松端起玻璃杯,小口抿了一下,茶汤入口唇齿留香。 稍稍苦涩,更多的是回甘。 更难得的是,喝了这口茶水,池桥松发现自己的精神真的在振奋,就好像睡了一觉才醒来的那种爽利。 这是他喝过的任何茶水,都没有过的感觉,让他直呼过瘾:“老涂,你这茶叶不同寻常,来来来,我们入梦聊!” … … … “池哥喜欢,我下次进山多采一些。” “哪里的山茶?”池桥松连连夸赞,“感觉绝不一般,喝完之后精神爽利太多了,这肯定不是普通茶叶。” “让池哥说准了,这茶叶只是千里翠陇陵比较寻常见的野生甘露。但是我采的这株甘露茶树,至少有千年之久,已经算得上是灵药仙茶。” 听闻此言。 池桥松顿时想到,这株千年甘露茶树,会不会已经是灵根。 虽然从他得到的两株外灵根判断,不管是七彩葫芦藤,还是凤栖梧桐木,都是上古灵根遗种,并非草木修炼成精。 也可以说,草木很难成精,即便年深日久,一般也是成为灵药仙药。 甚少有草木修成灵根,也甚少有草木化作精魅。 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池桥松都愿意尝试:“老涂,这棵甘露茶树在哪?” 涂山孑回道:“在一处无名山石崖上,周围都没有甘露茶树,独独只有它一棵,错非我鼻子灵光,就错过了。 它树龄很老但是树冠并不大,一次只能采一点。 我送池哥你的,是今年采的春茶全部量,就炒出这么一点,连我自己都没舍得喝。” “回头带我去,我要亲自看看这棵甘露茶树。” “好。” “对了,路途远不远?” “以池哥你的脚程,一来一回要两天时间吧,我道行不够,小鬼可搬不动池哥你的身体。”涂山孑说道。 它养了小鬼,不仅帮它拿包袱,还能带它一起飞。 “那就走去!”池桥松坚定说道,随即又好奇问道,“你那小鬼是什么情况?” “嘿嘿。”涂山孑得意一笑,“这是我从死对头手里抢来的,那只骚狐狸以为仗着一只小鬼,就能拿捏我,最后还不是被我抢走小鬼……这玩意可稀罕了!” 武道镇压一切,稳定大夏民国发展根基。 纵使军阀之间斗来斗去,也没有多少邪祟鬼魅之类,敢胡乱外出害人。 一来,武道高手随时会消灭邪祟。 二来,邪祟本就罕见,诞生条件非常苛刻。 实际上,驭使鬼魅的手段不罕见,罕见的是被驭使的鬼魅。比如养小鬼,技术操作并不难,但小鬼难养更难找。 不是说随便杀个人,这人就能变成鬼。 鬼魅这一类邪祟,都是机缘巧合之下,天地灵气变异催发,才能诞生。 涂山孑徐徐道来:“我撞过好几次鬼魅,都是些不堪驱使的邪祟,除了打杀别无用途。但是那骚狐狸却撞了大运,捡到一只残魂,被它炼化成了小鬼。” “残魂炼化?” “是一头狼,死掉之后三魂七魄散了大半,但不知怎的,剩下的残魂得了机缘,凝为一团黑烟,整日飘飘荡荡。” 池桥松追问:“得了什么机缘?” 涂山孑摊手:“这我老涂可不知晓,许是得了一口气紫气,或者被地煞冲撞一下,反正跟天地灵气有关嘛。 那些大科学家都解不开的秘密,池哥你为难我老涂了。” “好吧。”池桥松点头。 大夏民国的科技水平不低,飞机火箭造出来,连卫星都上天了。但是科学家们依然解不开天地灵气的秘密,无法剖析天地灵气源自于何。 甚至。 他们设置各种仪器,却连天地灵气都检测不出来。 横练高手的明劲、暗劲、化劲,气功大家的一口炁,都是仪器测不出来的能量。 一张符箓,明明可以杀鬼辟邪,可是在仪器面前,符箓与普通黄纸,并没有任何差异,物质构成方面别无二致。 池桥松不再刨根问底,而是提议道:“回头教我驭使小鬼,如何?” 涂山孑顿时满脸的为难,小心翼翼回道:“池哥,老涂我就这一只小鬼,养在身边帮我干点力气活……你也知道,老涂我一身道行都在幻术上,手无缚鸡之力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比武 “小气吧啦。” 池桥松鄙视一句:“我只是想学学手段,考察一下原理,又不是要抢你的小鬼。” 随即又正气凛然补充道:“况且我一身正气,脚下走的是煌煌大道,怎么会干养小鬼的邪修勾当!” “是是是。”涂山孑陪着笑道,“是我小狐之心度君子之腹,池哥将来武道昌隆,必然要进京主持大局,为苍生谋福祉。” 池桥松摆手:“这些马屁话就不用说了,抓紧时间,教我《金光大宝诰》。” “好。” 一个多小时的嫁梦之法结束。 池桥松醒来后,依然拿笔将梦中课程,全部记录下来。再与涂山孑一一核对,纠出错别字加以改正。 不知不觉,稿纸上已经写下数万字。 他准备抽时间去买几个笔记本——讲武堂的稿纸很多,但老师们不用备课,所以并没有采购笔记本之类。 买回笔记本,就将《金光大宝诰》整理成册。 将来或许可以成为家传气功经典——当然,至少要等自己实力可以镇压嗣汉天师府,否则人家会打上门来回收。 “不早了,老涂,我睡了,明早我点完卯回来,我们就出发去找甘露茶树。” “叽。” … … … “大师兄。” “大师兄早。” “早安,大师兄。” 讲武堂里男男女女,见到池桥松都会热情打招呼。 尤其是一些女学员,恨不得贴上来,希望能与池桥松发生点什么。 十五岁便晋升力士境,一米八的个头,再加上清秀帅气的脸蛋,毫无疑问池桥松是讲武堂里最受欢迎的人物之一。 “你们好。”池桥松淡淡回应。 他对这些新老学员并不热情,即便是漂亮的女学员,也只是多看两眼,并不打算有后续发展——情爱一道,只会耽搁他的武道进取。 “大师兄,好久不见。” 忽然回廊转角,走出个瘦高个,对他拱手抱拳。 池桥松认出对方:“是你啊,席龙龙,什么时候回的讲武堂?” 席龙龙是讲武堂中第二个突破力士境的学员,当时想要挑战池桥松的地位,结果被池桥松几拳揍得满地找牙,便低调起来。 后来池桥松毕业,他也跟着毕业,不过并未留在讲武堂当助教,而是下了乡镇。 他父亲好像是某个乡镇的二把手。 “比大师兄早到几分钟。”席龙龙笑着说道,下乡历练几个月,整个人要成熟许多,“你还是在档案室工作?” “嗯,老样子,忘了问你,你在哪工作?” “凤岗乡,我在水利站当站长,还没过实习期呢。” 武道就是资历、学历,席龙龙不过才十七八岁,但是进阶力士境后,就能直接分配到乡镇水利站当站长。 普通人当个水利站职员,都要托人找关系,更别说站长了。 “这次回来做什么?” “看望一下徐老师,顺便有些《猛虎大力拳》上的问题,想要请教老师。”他的管带老师是徐景阳。 进阶力士境后跟了另一位武士境老师学习。 不过那位老师很不尽心,他就一直跟随徐景阳修炼。 实际上池桥松也有这样问题,老师郝伯昭因为工作太忙,很少真的教他什么,更多是他自己去请教其他老师。 “那你去吧。” “对了,大师兄,许久不见,不如……”席龙龙客套过后,展现出少年人的锐气,歪头点了点小广场。 池桥松挑眉,微微颔首:“好,活动活动。” 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小广场,如今的小广场铺了塑料草坪,已经不再是当初光秃秃的泥巴地,看起来上档次得多。 有学员见到池桥松和席龙龙,马上意识到发生什么。 于是渐渐传开:“快去小广场,大师兄和二师兄要比武!” “快快,大师兄和二师兄打起来了!” “赶紧去占个位子,不然就看不到好戏了。” “力士境打架有什么好看。” “那你去不去?” “去!” 几分钟后。 小广场便挤满了学员,甚至还有两位闲着无聊的老师,也跑来小广场凑热闹。 “你觉得谁能胜?”一名老师小声问道。 另一名老师说道:“池桥松吧,他是大师兄,天赋肯定要比席龙龙好,又经常四处请教武功,有天赋有态度。” 先前老师摇头:“未必,席龙龙他爸是凤岗乡副乡长,从小给席龙龙打基础,说不定就能厚积薄发。” “那这次肯定是一场好戏。” 两位老师一边聊着,一边等待看好戏。 四周围的学员们,也交头接耳的讨论,猜测是池桥松获胜,还是席龙龙获胜。 小广场中央,池桥松扫视一眼四周,有些不喜欢这样被人围观的场面,他淡然说道:“席龙龙,速战速决吧。” “大师兄请!”席龙龙点头,迅速摆出《猛虎大力拳》的架子。 池桥松也做出《猛虎大力拳》的起手式,轻喝一声:“小心了!” 话音落地。 他的身体瞬间前冲,一双铁拳一前一后,整个人仿佛立刻化身为一头下山猛虎,向席龙龙猛烈扑击。 在他身体后背,一道若隐若现的猛虎,似乎跟随着他一起前冲。 席龙龙面对池桥松的攻击,被这股凶猛气势所慑,脸上、眼里全都是惊骇,他只觉得自己被真正的百兽之王锁定。 暗劲在体内运转,想要抗住猛虎的气势,然而只来得及抬起双手。 下一秒钟。 砰咚一声响。 一股沛然巨力从他双臂扩散,向他本人席卷,他“啊”一声惨叫,整个人便飞起一米高度,再重重砸在塑料草皮上。 噗嗤一口,殷红血液。 躺在地上兀自不敢相信这一切。 当初他感刚刚晋升力士境,挑战池桥松时,被一拳打晕过去,如今过去快半年,在乡里日夜苦练不缀,就为了找回场子。 谁知道。 历史再现,又仿佛回到那个时候,不同的是,当时他晕过去,现在他还保持清醒。 “承让。” 池桥松的平静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回,接着便看到池桥松伸过来的手,他强忍住喉咙口的鲜血,拉住池桥松的手站起来。 然后羞愧的抱拳施礼,头也不回离开小广场——从今往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大师兄威武!”有学员发出欢呼。 池桥松转过身往外走,抬起手淡淡的挥了一下,只给学员们留下一道挺拔的背影。 两名老师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径直起身离开小广场。到了办公室门口,其中一名老师才幽幽说道:“不止上三等了吧?” “不止,我看他这拳法配合暗劲,怕是距离勇士境不远。” “半年习武进阶力士境,又半年习武进阶勇士境,啧啧……难怪郝首席把他当个宝,这是捡到天才了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二叔之野望 秉持低调原则,池桥松很少在公众场合,显摆自己的武道。 故此这一场比武,将当初同批进阶力士境的第二名,直接一拳打吐血,迅速在讲武堂里传播开。学员、老师,都在讨论。 池桥松对此有所预料,他已经低调够久了。 觉得是时候展露一下风采,让大家做好准备,迎接他“晋升”勇士境这一天。 “等我攒好肥料,晋升武士境,我就对外宣布进阶勇士境……天骄、妖孽容易引人关注,暴露秘密,还是次一等的天才最稳妥。” 天才罕见,但全国十万万人口基数,每年总能涌出一批天才。 他池桥松完全可以占一个名额,不冒尖也不垫底,享受天才的好处,又不必引起大人物的注视,继续苟发育。 骑上二八大杠,向皮料铺骑去。 身后留下阵阵惊叹。 “大师兄真猛啊,还以为二师兄能扛几招呢,没想到一拳都接不下来。” “这不是废话吗,当初二师兄刚晋升力士境,也去找过大师兄,那一次更惨,直接被一拳打晕过去了。” … “我明明听徐老师说,二师兄天赋比大师兄天赋要高。” “切,不是我说,徐景阳这样的混子,他能懂什么武道。张嘴闭嘴就知道收礼,问个问题都要收礼,掉钱眼里了!” … “大师兄快要晋升勇士境了。” “不至于这么快吧?” “他是天才。” … “真帅呢,池师兄。” “听说池师兄家里是农村的。” “农村怎么了,大师兄以后肯定当大官。” … 讲武堂教师宿舍,当事人之一的席龙龙,正在痛哭流涕。 徐景阳在一旁叹着气安慰他:“你还是不要跟他比了,以他现在的暗劲力道,距离勇士境没多少距离。” “我知道,老师,我只是不服气。” “不服气又能咋地,当年你老师我,也对很多人不服气,但是看到他们一个一个超过我,进阶武士境,我又能说什么。” 席龙龙抬头:“老师你没希望了吗?” 徐景阳翻了个白眼:“晦气!老师我当然还有希望!” 紧随其后又底气不足的补充道:“但武道这东西也讲究运气,我大约运气不好,停留在勇士境快十年了。” 师生两个,相顾无言。 好一会还是徐景阳打破沉默:“别委屈了,你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修炼武道,问鼎更高境界。说不定人家池桥松,到了勇士境就萎掉了,到时候你就能追上他。” 这话像是安慰。 但席龙龙听了,总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 … … “周老板。” “小池兄弟,来了。”皮料铺的老板周四开,爽朗笑道,“你那珍珠我询问过了,有个老板准备全部吃下。” “哦,出多少钱?”池桥松来了精神。 二叔捡来的泥含浆,挖出十八枚珍珠,其中夜明珠不能卖,三枚最小的给了三位长辈。剩余十四枚全都往外卖。 池桥松在墨坎县城没找到合适买家,便托皮料铺老板帮打听。 “最大的那颗人家老板愿意出七万,后面依次出两万、一万五、一万和两个五千,至于剩下的八枚小的,老板说加一起给三千块。” “总价十二万八?” “嗯。” 池桥松默默思量,这个价位没到他的理想价位,但是比底线要高出一截。 或许还有买家出钱更多,但他自己没门路,联系不到更多买家了,于是点头道:“那就卖给他吧。” “行,既然你愿意卖,我就吃个中介费。”周四开示意自己的婆娘,把店铺保险柜打开,“我先把钱垫付给你。” “不急,周老板。” “正好手里面有现钱,小池兄弟你照顾我生意,是我老周赚了。”周四开点清十二万三千块,递过来,“这一单,让我老周吃个饱。” 周四开有渠道,吃五千块的中介费,实属正常。 池桥松爽快拿钱离开。 到家之后,就把十二万交到了池父、二叔、小姑父三人手中:“爸,二叔、小姑父,我留三千块备用。” “多留一点,你花钱的地方多。”小姑父说道。 “不用,我钱还没花完。” 池桥松现在也不需要花什么钱,无非就是采买一些画符用品,吃点特色小吃,或者买几本书——他看报纸、书刊都不花钱,直接蹭讲武堂即可。 二叔笑道:“大哥,你赶紧把钱收起来,哎呀呀,这钱一到手,忽然间底气就足了起来。” 池父一贯严肃的表情,也放松不少:“花钱的地方还不少,新房装修、买电器,田舍也要翻新一下,还有小松要在山顶盖个小亭和竹屋……还是得省着花。” 小姑父远眺整个一道坎,感慨道:“这里,便是我们的产业了。” 二叔瞥了一眼山脚:“还不算,山脚下还有不少家。” 他转而对池桥松说道:“小松,你要是当官,不如就先到城关镇当官。看能不能找关系,把池家村往外迁,或者迁到马路对面,咱家把一道坎完全占了!” 池桥松好奇:“二叔怎么有这样想法?” “还不是山脚那几家的小孩子,见拉了隔离网,就从下面挖洞,往山上钻,叫我逮住一顿一人扫了几板脚。” 二叔有些生气的说道:“别看他们嘴上恭喜咱们家,实际上眼睛都红着呢,都想知道咱家山上种什么宝贝了。” 池父抽着旱烟,不言语,算是默认二叔的说法。 小姑父补充道:“后山田舍的大棚,总是要防着村里人窥探,不是一个办法,我觉得二哥的提议不错。” “对吧,小松,你小姑父也支持我。”二叔又转头催促池父,“大哥,你说我的办法好不好,把他们都迁走!” 池父放下旱烟杆子,反问道:“迁到马路对面,就能防住别人偷上山?” 不等二叔反驳,他继续说道:“而且这样,不得把村里人得罪光……小松还没做官呢,就算做了官,也要当一个好官,不能随随便便欺负老百姓。” 池桥松对池父竖起大拇指:“爸的觉悟就是高!” 见二叔想说什么。 池桥松安慰道:“二叔,你这个想法先等等,等以后再说。现在呢,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大棚那边泄密,小青的警惕心比我们都强,它不会让人看到的。” 只要小青不暴露,大棚暴不暴露无所谓。 别说一般人看不出有问题,就算看出问题了,也随时可以收回他脑海中。 况且。 如今又多了涂山孑。 这只九十九岁老狐狸,幻术了得,真来人了,它完全可以用幻术将对方魇镇,让窥探的人探个寂寞。 “好了,不说了。”池桥松起身,“爸、二叔、小姑父,我要出门一趟,两三天之内就回,家里你们照看着。”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甘露茶树丛 说走就走。 池桥松干脆的带上小青,与涂山孑一道向山中出发。 之所以带上小青,一来小青算是一张底牌,二来小青也想见见世面,三来小青最近躁动,怕留在家里翻江倒海。 或许是吃了鬼梦兰花的缘故,原本大半时间都在眯眼困觉的小青,这几天表现非常活跃,上房揭瓦、逮鸡撵狗。 食量也大了很多,原本一天一顿,现在一天得喂两顿。 路途中。 小青盘在池桥松肩膀上,被一件披风挡住。 老狐涂山孑则坐在一张小毯子上,小毯子无风悬浮,稳稳飘在空中,若仔细看就能看到,毯子底部有一团黑烟翻滚。 是小鬼在下面托着飞。 这个手段令池桥松艳羡不已,真想养只小鬼带自己飞,不过,估计一只小鬼托不起来他,至少三五只。 不过才飞了一会,涂山孑就收起毯子,爬到池桥松肩膀上,替他指引道路。 它养的小鬼,白天不敢晒太阳,也不敢出来时间太长,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蒸发了,只能在夜晚赶路。 千山万壑,层峦叠嶂。 千里翠陇陵的景色在池桥松眼中闪过,置身其中仿佛与天地自然交融在一起。 他却无暇停下脚步感受美景,一路小跑,开路刀不断挥舞,砍断一些挡路的杂草、树枝,向着群山深处行进。 一整个白天,几乎脚步不停。 到了晚上,继续披星戴月赶路。 涂山孑开始驾驭小鬼,将它一路带飞,多多少少减轻一点池桥松身上的重量——他肩头上还有百十斤重的小青。 走到后半夜。 终于赶到涂山孑所说的山崖,月光西坠,借着淡淡的光源,池桥松爬上山崖,找到了那棵甘露茶树。 手抚摸上去,瞬间就明白,自己来对了。 “是灵根!与其它灵根的气息一模一样!”他心中暗喜,仔细观察山崖,发现这棵灵根甘露茶树,长在岩壁缝隙之中。 要移栽的话,必须将山岩凿开,而且还要注意,不能伤动茶树根。 因为提前就从涂山孑口中,知晓这棵甘露茶树生长位置,所以他在红葫芦中,带了全套的开凿工具。 “老涂,帮我打手电。”他把手电筒递给涂山孑。 “叽?”涂山孑叫唤。 “放心,我可不是来随便糟蹋它,我要将它移栽到家里,到时候你我想喝茶,直接从院子里采摘。” “叽?” “当然能栽得活,不仅栽得活,而且还会活得更好!” 薄田金手指,可能种植灵作物,并不能样样种的活。 但是对于移栽过来的灵根,绝对是百分百成活率——无需施肥,无需浇水,薄田会自行给灵根提供养分。 叮叮当当。 凿子不断凿开岩壁。 一团黑烟卷着手电筒,为池桥松照明,让他可以在不伤甘露茶树根的情况下,将岩石一点一点凿除。 小青匍匐在岩壁上,好奇的看着星空。 涂山孑盘腿坐在岩壁顶上,它也需要修炼,吞吐天地灵气。不过作为一只挨过雷劈的老狐,在没有化形之前,它的道行将难以寸进。 不过还能活着,就算足够幸运了,何况等池桥松武道大成,它还有希望再进一步。 花费足足三个小时。 池桥松终于将灵根甘露茶树,连同细小的根须一起凿出岩壁,看了一眼岩壁上还在闭眼打坐的涂山孑。 他快速打开红葫芦,将甘露茶树收进去。 工具之类,也都丢进去,再取出睡袋,跳上岩壁:“老涂,我眯一会,你帮我看着点,万一有邪修,提前跑路。” “叽。” “小青,你也机警点。” “哞!” 有涂山孑与小青看守,池桥松将睡袋挂在树干上,躺进去眯眼睡一会。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一阵烤肉香味惊醒。 原来是涂山孑正在烤肉。 木棍搭的架子上,三只兔子已经被烤的焦黄,上面还撒了一些散发香味的草药,让烤肉散发出诱人香味。 “叽。”涂山孑将一只烤兔递过来。 红葫芦里有备用很多食物,但池桥松果断选择烤肉:“谢了,老涂。” 咬一口,外焦里嫩,味道恰到好处,他一边吃一边问道:“老涂,你不尝尝?” “叽。” “我知道你可以半年不食、服气而生,要换做我可不行,嘴巴里长期不吃东西,不得淡出个鸟来。” 涂山孑伸爪子在半空比划两下:“叽。” 意思是它吸食符箓上的一口炁,味道比寻常食物爽太多,所以不需要打牙祭。 到了它这种境界,说是邪祟也好,说是精魅也好,反正不再是寻常狐狸,生命形态已经发生了根本改变。 … … … 一人一狐一蛟,在半夜里赶回一道坎。 值夜是小姑父,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走出来:“是谁?” 斧头在他腿边,目光炯炯的盯着院门,保持着高度警惕。直到池桥松的身形显露出来,它才摇着尾巴扑过来。 “小姑父,是我。” “你怎么这个时间点回来?” “我带回来一棵灵根。” “啥?” “外出找到的灵根,一棵茶树,小姑父,帮忙搭把手种起来。”到了院门口时候,池桥松就从红葫芦中取出甘露茶树。 老狐涂山孑,已经溜进房梁,它不愿意与外人碰面。 认为人类因果缠身,见人越多,就会被染上更多的业力,导致它将来第二次渡人胎之劫,被雷劈得更狠。 “真找到灵根了?”小姑夫惊喜道,“你怎么找到的,进山吃了不少苦吧?” “没费什么力气。” 两人合力,将甘露茶树搬进第五亩大棚,然后挖坑埋土,将这棵长在岩壁上的茶树,随随便便埋进泥土里。 模模糊糊。 池桥松仿佛感觉到,有一阵雾气,笼罩在甘露茶树上。 下一刻,他嘴角微微上翘,已经看到了甘露茶树的所有信息。 …… 薄田五级:五亩 肥料库:三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3):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 灵作物:… …… 甘露茶树是从根部冒出好几根主干,形成一簇茶树,所以它的名字叫做甘露茶树丛,倒也十分贴切。 展开“…”中信息。 顿时一目了然。 第一行依然是灵根本身的介绍:“上古茶树灵根残存根须,得一滴甘露水滋润而萌发,可生长甘露茶叶,属于奇珍异果。” 随后一行,介绍了甘露茶叶的进度:“第二茬孕育3%。” 非常简短的介绍,与此前七彩葫芦藤的葫芦、凤栖梧桐木的梧桐子截然不同,这些甘露茶叶都是按照一茬一茬孕育。 “唔,感觉甘露茶叶,比不上七彩葫芦和梧桐子珍贵,不过,貌似一年可以长出好几茬?”池桥松心中想到。 老狐涂山孑说过,它一年会去采茶四次。 也就是说,甘露茶树丛,一年大约能长四茬甘露茶叶。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五道眉中邪 “一年四茬。” “按照涂山孑所说,它一次可以采五斤鲜叶,炒熟之后得一斤甘露茶叶。” 池桥松看着甘露茶树丛,认认真真思索:“也就是说,这棵灵根一年可以产四斤甘露茶叶……若是我在每茬进度50%时,用肥料催熟呢?” 从红葫芦的催熟可知,超过50%进度后,外灵根一样可以施肥。 “也就是说,理想化的结果是,使用肥料,一年可以收获八茬,一共八斤茶叶……八斤还是太少,不够喝。” 以他的口粮茶消耗,一年四五斤足矣。 若是带上涂山孑——毕竟甘露茶树丛是它发现的——八斤勉勉强强够一人一狐口粮。 但是他不能自私到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家人。 这甘露茶叶明显有着提神醒脑、修养精神的效果,池父、池母这样的普通人,最适合用甘露茶叶滋补。 “看来,只能夹杂普通茶叶混着喝了……家里人一周喝一次,应该足够。” 他将目光从甘露茶树丛上挪开,看向周围的药材小苗。 先前的七叶一枝花、铁皮石斛,发芽率太低,只剩下一点点小苗,被种在角落里。其余大部分都是大花茉莉,以及补种的吴茱萸。 另外就是池桥松从外面山上,随便挖回来的草药。 他有红葫芦,保鲜效果一流,所以每次外出见到草药,就习惯性的连根带土挖出来,放进红葫芦里带回家种上。 有些草药,生长习性苛刻,移过来就死了。 但大部分草药,都活得好好的,比在野外生长速度快了大约三倍,而且品质也相应提升不少,将来能卖出好价钱。 “等薄田继续扩大,后续全都种药材,我以后就专门做药材生意了!”他心中畅想。 但凡武道强人,背后都有生意支撑,毕竟一位武者修炼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只有池桥松这种,全靠金手指推动,不需要多花钱。 只是池桥松有家人。 今后家人修炼武道,必然也要花费巨资,他得未雨绸缪。 小姑父洗完手回来,好奇问道:“小松,有了这棵茶树,是不是大棚又能扩大一亩了?” “暂时不行,还得等等,等到六月份吧。” 他已经摸清楚了薄田升级规律,大约三个月升一级。 去年三月得到金手指,六月、九月、十二月分别升级一次,今年三月又升级一次,所以下一次大约在六月。 “那还有一个半月,我得跟你爸说一声,提前把大棚布置好。” “嗯。” “哦对了,我忘了给你说件事,你去看看两只五道眉,感觉它两好像生病了,喂什么青菜、坚果都不吃。” “好,我去看看。” 对于两只五道眉,池桥松始终抱有感恩之心,靠着它们才发现七彩葫芦藤,才能获得红葫芦这样的宝贝。 仅这一点,就足以把两只五道眉供着,供一辈子。 来到田舍墙壁上的松鼠窝旁,池桥松将两只五道眉拎出来,发现这两家伙至少肥了两倍,入手沉得慌。 “叽叽……”大胆五睁开眼睛,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声。 小怂五干脆就没睁眼睛。 它们身体蜷缩,精神恹恹的,仿佛生了大病。 “看出来什么没?”小姑父问道。 池桥松觉得很意外:“还没……灵兽虽然也会生病,但概率很小,而且还是两只一起生病,有点特殊。” “会不会是传染病?” “我先检查一下。” 他不会看病,不过体内有一口炁存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他当即激发导引术,让一口炁活跃起来。 手掌在两只五道眉身上抚摸,一点一点检查它们的体格。 蓦然。 他感觉到五道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一口炁的反应,而且位置都一致,都在两只五道眉腹部。 “有点意思了!” “怎么?” “小姑父,这俩五道眉不是生病,是染上邪祟了。”池桥松断定,一口炁非常玄妙,只对灵气之类起反应。 尤其对邪祟之气敏感。 小姑父顿时一惊:“邪祟啊,这该怎么处理?” “无妨,交给我处理,小姑父你安心睡觉,区区邪祟而已。”池桥松语气自信,将半信半疑的小姑父劝去睡觉。 他又把两只小松鼠带进屋子里。 抬头看一眼门头上的三张安宅符,发现上面的炁已经完全蒸发掉,大约是这几天没有更换,符箓效果到期。 他果断换上三张新的安宅符。 这才洗洗澡,躺在床上:“老涂,入梦!” 房梁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应答:“叽。” … … … 惯例先学《金光大宝诰》,再预留几分钟闲聊时间。 “我养的两只五道眉,都染上邪祟之气,老涂,你能查出这股邪祟之气从哪染来吗?” “这个简单,今晚我就去调查。”涂山孑伸了伸懒腰,感慨道,“自从准备渡人胎之劫,已经许久未曾活动筋骨。” “另外跟你说个事。” “池哥请说。” “甘露茶树丛,就是那棵茶树,是一种特殊灵根,你知道吗?” “要说这株茶树,确实十分神异,不过,它竟然是灵根?”涂山孑好奇说道,“我听过灵根之说,上古时代灵根遍地,乃是纷杂草木的源头,可人类科学家不是否定这种说法吗?” 这个世界没有达尔文,也没有《进化论》。 但是大夏民国有科学家写过差不多的论著,论述了生物从原始细胞一路进化而来。 涂山孑在人间闹过狐患,对科学略有涉猎:“《药典》也采信进化之说,记录千万种草木,当中无一灵根。” “甭管是不是。”池桥松没有细说,“总之这棵茶树价值很高,我不占你便宜,往后采茶对半分。我有手段能让它丰产,对半分你也不吃亏,不会比以往采茶少。” “池哥说笑了,我老涂这条命,都是你庇护着,区区茶树又算什么。往后这棵茶树的茶叶就归池哥你了,我老涂再去山里采野山茶。” 池桥松坚持:“对半分。” 他的确对无毛老狐有救命之恩和庇护之德,但老狐传他气功经典《金光大宝诰》,再送他灵根甘露茶树丛,足以抵消。 况且往后还要继续相处,他还打算让涂山孑当自己的师爷,自然不愿抠抠搜搜。 即便是一只狐狸,他也愿意以诚相待。 第一百一十六章 蛟剑 见池桥松坚持,涂山孑不再推辞。 它双目之中隐隐有泪光闪现,一半真心一半表演:“池哥,你将来武道大成,进京问鼎,一定是天下苍生之福。” 池桥松欣然道:“你老涂有识人之明啊。” “只盼那一天早日到来。” “不会远的。” 梦境时间即将到限,池桥松叮嘱道:“老涂,别忘了调查五道眉身上的邪祟之气。” “你尽管安心。” … … … 翌日一早。 池桥松默写完《金光大宝诰》,就将稿纸塞进红葫芦里。 随即洗洗脸刷刷牙,等小青吞吐完紫气之后,带着它一起修炼《白虹剑》、《禹剑》。 再让他旁观《疯牛大力拳》、《猛虎大力拳》、《十二路弹腿》、《泼风快刀》和《大力神拳》。 其中《大力神拳》尚未摸着门窍。 《泼风快刀》依然停留在12%进度,未曾寸进。 小青不学剑法以外的招式,但它能从这些武学中,寻觅灵感,然后推陈出新,丰富专属于自己的剑法。 池桥松为它的剑法专门取了名字——《蛟剑》。 “哞。” 练完《蛟剑》,看完其它武学。 小青便钻进新挂牌的甘露大棚,天气渐热,它已经受不了凤栖梧桐木散发的热量,所以开始盘踞在甘露茶树丛周围。 至于那只呆呆傻傻的白玉宫,依然整天呆在梧桐枯木下面。 据涂山孑交代,白玉宫是它意外捡到。 捡到时就有点呆傻,不跑不跳也不闹,就是叫声有点吵。因为知晓白玉宫有疗伤奇效,便养在一处水潭中。 三五日带点吃的去看它,它依然呆在小水潭里,并不曾移动半步。 养了有七八年,没见过白玉宫主动走出小水潭。 后来涂山孑准备渡劫,便将白玉宫丢出来,半路设计,以魇镇之术引导蟹壳青叫鸡子,往白玉宫方向奔逃。 成功将白玉宫丢给池桥松,试探出池桥松的善心。 “这只白玉宫,一点蚊子不抓。”小姑父拎着一只小鸡仔走进来,喂给白玉宫吃,有些小小的抱怨。 说着,就啪嗒一下,拍在自己的小腿上:“夏天还没到,蚊子就跟疯掉一样!” 池桥松没有这个烦恼,他的皮肤韧性十足,蚊子就是把针嘴戳断,都扎不进去。 他笑着说道:“也不能怪它不抓蚊子,它多大,蚊子才多大,上亿只蚊子也不够它塞牙缝。养着它,就是讨个吉利,指望它能招财进宝。” 白玉宫的疗伤效果,池桥松亲眼见证,自然明白这只雪白大癞蛤蟆的价值。 万一家里有人受伤,让白玉宫舔两下,伤口就能快速愈合。 小姑父也笑着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真要我扔掉它,我可舍不得,这么漂亮的蟾蜍,放在家里当摆设也好啊。” “哞!”隔壁大棚里,传来小青的叫声。 小姑父扭身就走:“小青饿了,我再去抓两只鸡来……小青最近食量大得惊人,又得去集市买鸡了。” 吃过鬼梦兰花的小青,正处在躁动期。 食量大增,体重一天比一天大,怎么都闲不住,动来动去。 而且令池桥松惊喜的是,小青还时不时的蹭一蹭石头,似乎又要迎来第二次蜕皮——这仿佛好几包肥料在招手。 喂过小青,小姑父又拔了几根胡萝卜,再抓一把松子,去喂五道眉。 “还是不吃,水也没怎么喝。”他摇头说道。 池桥松回道:“没事,我会解决的。” 涂山孑并不在屋子里,大约晚上出去调查邪祟之气还没回来。有这只九十年道行的老狐存在,他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担心。 老狐有法术有经验,配合自己的勇士境武力,什么邪祟都能打死。 吃完早饭。 池桥松推着二八大杠下山,一家人都在忙着种树、修路,孩子们也被带去,跟在旁边玩耍。池父留在山脚新房处,帮瓦匠们倒水、递工具。 新房是本地常见的格局。 前面是楼房,上下各四间标准房,一共八间房;中间是大院子,最后面是一排瓦房。 院子的两边留着泥土地,用于栽种果树,中间部分铺上水泥,其中一角留了地方,等以后请人来打井。 再往后面,盖了一间旱厕,旁边是沼气池。 等以后还要在旁边,陆陆续续盖上鸡鸭鹅笼舍,以及猪圈。然后还要挖一口鱼塘,从路边水沟引水进来养鱼。 在农村盖这些房子,要不了多少钱。 卖珍珠换来的十二万钱,足够盖好几个大院子并一应配套设施。 “小松。”池父将池桥松喊住。 “怎么了爸?” “我跟瓦匠们讲好了,明天就上山顶去盖小亭子,再把竹屋的根脚砌好。至于翻新田舍,等回头我们自家动手。” “行。” “那我就定下来。” “嗯。” 对与池父的安排,池桥松没话说。 说起来池父今年才三十八岁,连中年人都算不上,正处于一生中最年轻力壮的时期。 池桥松不打算跟池父抢班夺权,这个家还是交给池父来掌舵,自己好偷得浮生半日闲,种田习武看书攒肥料。 … … … 到了讲武堂,去档案室转一圈。 丁灿军和另外两名新学员,正在擦拭桌椅和书架。 “大师兄。” 见到池桥松进来,三名学员都停下工作,一一向他问好。 “嗯,你们忙你们的。”池桥松挥手。 这三人都是最近安排进来勤工俭学的,其中丁灿军是池桥松塞进来,另外两人是其他老师塞过来的。 丁灿军是阿红婶家的儿子。 阿红婶跟池母是好姐妹,所以池母时常叮嘱池桥松,多照顾丁灿军。 “灿军,你有日子没回去了吧,阿红婶昨天才来我家,跟我妈讲讲话,看样子是想你了。”池桥松端起桌上茶杯。 杯里已经泡好了茶水,这是丁灿军泡的。 小伙子十五岁,跟着孔宏才修炼《疯牛大力拳》,练武非常刻苦,悟性也不错,拳法进步速度在班里能排到前几名。 不过阿红婶家穷,没钱买补品。 池桥松将他塞来勤工俭学,也仅仅能让他吃饱肚子。 “我先不回去了,松哥,我答应孔老师,每天帮他整理宿舍,他泡浴剩下的药水,可以让我泡一会。” “唔,不错嘛,孔老师很看重你。” “嘿嘿。”丁灿军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好努力。” “嗯,我会的,松哥!” “去忙吧。” 池桥松看着丁灿军勤奋细致擦拭桌椅的背影,觉得池家村送来的这些学员中,丁灿军应该能练出来。 孔宏才泡浴剩下的药水,选择留给他,显然是好看他。 不过也难说,去年孔宏才泡浴剩下的药水,也给了一名看好的学员,结果这名学员今年还在埋头苦练《疯牛大力拳》。 第一百一十七章 稜睁神 一杯茶没喝完,池桥松就被喊去郝伯昭的办公室。 “老师,早啊。” “有日子没去我家了吧,你师母都念叨你好几次。”郝伯昭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桌子上随手一推。 盒子便推到了池桥松面前,他瞥了一眼盒子,说道:“才去浮梁开了个会,发的纪念品手表,我已经有了,这个给你。” “谢谢老师。” “跟我客气什么,抽个时间来家里吃饭。” “好。” 没别的事,池桥松拿着手表盒子离开。 刚出去就碰到了捧着一叠文件的项充老师,对方负责分管新右会社员,池桥松现在是预备社员,就归项充管理。 “项老师。” “小池啊,手里拿的什么?” “老师开会得的手表,送给我了。” “唔,誓武大会的纪念表吧,这可是好东西,都是买的东方狮牌当纪念表,自己去买得四五百呢。” 项充有些泛酸的看了一眼盒子。 盒子上画着一头昂首嘶吼的雄狮。 这个年代讲究结婚三件套,缺钱的置办小三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不缺钱的置办大三件,“冰箱、彩电、洗衣机”。 手表作为小三件,已经深入人心。 当然,这个手表指的是机械表,而不是几块钱一个的电子表。 项充自己也有戴手表,但是誓武大会送的纪念手表,戴起来远比自己买的有面子。 回去的路上池桥松就打开盒子,然后戴上这块东方狮手表。银白色圆形表盘,银白色铰链表带,虽然是簇新的新表,依然有浓浓的年代风。 配上他身上的雪白衬衫与笔挺西装裤,看上去格外有气质,回头率颇高。 到家就对着墙上挂钟校时。 “早就该买一块手表了,平时看个时间都不方便。”对于郝伯昭送的这块机械表,池桥松还是挺喜欢的。 “叽。” 刚回田舍,就听到了涂山孑的叫声。 他迅速进屋:“老涂,调查清楚了吗?” 涂山孑跳到桌子上,袖着双爪,点了点头。 “入梦?” “叽。” 人狐有别,想要交流很难,好在有嫁梦之法。 不过嫁梦之法限制也多,尤其是每次施法,都要在池桥松睡着状态,或者至少等池桥松有想睡的意图,涂山孑才能施展成功。 须臾之后,一人一狐已经在梦中。 “是稜睁神。”涂山孑直接说出答案,“这两小老鼠,被稜睁神标了记号,时辰一到就要抽走体内生气。” 池桥松皱眉:“稜睁神?” 他没听过什么稜睁神,不明白这是什么邪祟。 涂山孑脸上神色凝重:“稜睁神是一种淫祀手段,你可以理解为祭拜邪神,当然所谓邪神,就是档次高一点的小鬼,这稜睁神定是有人在背后祭拜、豢养。” “邪修?” “对,如果我没猜错,这两小老鼠外出,被稜睁神盯上。邪神不是什么人都能淫祀,这尊稜睁神的背后邪修,大概就是彭蠡四鬼中的法面轮王。” “又是彭蠡四鬼!”池桥松心中一紧,“老涂,你说,是不是这个法面轮王盯上我了?否则没必要对两只五道眉出手吧。” “难说。” 它摇了摇头,说道:“我顺着邪气追寻,只找到了稜睁神的落脚坛,就在向东五个山头之外的小山头,看痕迹被人祭拜没几天。 若真是法面轮王,他的目标,真有可能是池哥你。 抽武道强者的血,血祭稜睁神,远比抽两只小老鼠的血,更有效果。” “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开稜睁神的标记。” “不知道,我没遇过稜睁神,不懂这种手段如何施展。而且法面轮王可是法师境的高手,只怕我前脚解开,后脚他就追过来劈死我。” 彭蠡四鬼当中,三名外功大师,一名内功法师。 分别是锅底黑郭万全、钓鱼搜陈合、死人丹裴仙丹、法面轮王刘长远,迄今为止朱大帅的打鬼行动,还在继续。 也就是说,这四位邪修巨擘,尚未归案。 “那你能通过稜睁神的邪气,找到法面轮王藏身处吗?” “找到稜睁神的落脚坛已经是我的极限。”涂山孑叹气,“虽然稜睁神会释放邪祟之气,但它是从落脚坛召出,邪祟之气的源头止步于落脚坛,无法继续往后追踪。” 落脚坛就是临时祭坛。 邪神淫祀自然需要祭坛,外出途中就用落脚坛来代替。 “我明白了!”感觉到危险降临的池桥松,迅速做出决断,“老涂,这几天你带上小青、小白,外出躲避。” “你呢?” “我要去找我老师,然后联系卫戍部队,这个时候只能借助政府的力量。” 池桥松没有想过自己硬抗,关键他也扛不住彭蠡四鬼,好在他是新右会的预备社员,有困难自然找组织。 “我几时动身?” “现在就走。” … … … 脱离梦境,池桥松迅速招来小青:“跟着老涂出去躲几天,千万不要露面!” 小青疑惑:“哞?” “听话。” “哞。” 随即池桥松将小白抱出来:“这家伙不想走,老涂,你有什么办法带上它?” 涂山孑拿出一块厚布,蒙在白玉宫身上,然后张嘴吐气,一道黑烟瞬息钻入黑布底下,随即黑布连同白玉宫都悬浮起来。 “有小鬼就是方便。”池桥松难掩羡慕。 他没有迟疑,立刻挥手:“快走吧,别耽搁了……对了,老涂,万一小青蜕皮,你记得把它的蛟蜕带上,我有大用。” 涂山孑点头:“叽。” 卷起黑布,随即与依依不舍的小青,消失在一道坎树林中。 看着涂山孑、小青、小白离开,池桥松默默环视一圈田舍院子,五亩大棚里的蔬菜瓜果草药,全都欣欣向荣生长着。 第六亩大棚已经在建。 这一切现在不得不按下暂停键。 看了一眼躺在纸箱子里,萎靡不振的两只五道眉,他很清楚被彭蠡四鬼中法面轮王盯上的危险——对方是法师境巨擘。 按照通缉令上所描述,法面轮王只是最低一等的法师。 但这依然不是他一介勇士能抵抗。 “没什么好感慨的,等除掉法面轮王,再继续种田不迟。”想到这里,他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注视在大棚上。 随即整个五亩薄田,与他生出了特殊感应。 他心念一动,大棚里的五棵灵根仿佛生命回放,迅速从大到小逆生长,最红化作一枚埋在土中的种子。 紧接着,五亩薄田瞬间化作一道光,收回脑海。 只剩下大棚里依然郁郁葱葱的果蔬草药,这些灵作物薄田带不走,好在薄田收回后,短时间它们依然能生长。 “等我再放下五亩薄田,这些灵作物应该还能继续种。”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甲马 收回薄田金手指,整个田舍小院里除了灵作物之外,别无任何贵重物品——鬼头剑等物品,早被他装进红葫芦。 池桥松将两只五道眉带上,再牵上斧头,匆匆离开后山田舍。 “爸,我有事跟你说。” “你说, 我听着。” “山上最近不安全,小姑父不是发现五道眉生病吗,可能与彭蠡四鬼中的法面轮王有关系,我现在要去找我老师。” 池父一惊:“那个刘长远?” 法面轮王本名刘长远,来历不详,并非彭蠡地区本地人。大约十年前流窜到彭蠡地区,三年前才晋升法师境, 被称为法面轮王。 此人神神秘秘,官方对他的信息知道很少,通缉令上也只有一张画像。 画像上是个贼眉鼠眼的道士打扮。 “嗯,刘长远用邪法标记了五道眉,我怕他找上门来,所以必须尽快上报。爸,你把家里人都喊回来,全家去城里住宾馆,就住讲武堂斜对面的站台宾馆,方便联系。” “我这就去……大棚那边怎么弄?” “大棚里的灵根我收起来了,小青、小白也送出去藏着,现在大棚只有一些蔬菜草药, 五道眉我带在身上。” “那你路上小心。”池父再三确认,“你这样子,不会被刘长远拦住吧?” “放心,还不到这一步。”池桥松安慰道,“或许这又是咱家的机遇, 发现彭蠡四鬼首领的线索, 可是有五到十万不等的奖金。” 当初邪修骨干洪远明,为老池家带来十万元奖金, 帮助家里走上高速发展路。 如今又冒出刘长远,只要处理得当,同样是白捡钱。 “别想那啥奖金了,小松,你千万不要冒失,万事都交给你老师做主。刘长远那是什么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跟在老师后面跟紧了,千千万万不要冒失。”池父很难放心,彭蠡四鬼的名头太响。 “我拎得清,爸,家里你处理。” “我处理,你快去。” 和池父说完话,池桥松就骑上二八大杠,带着两只病恹恹的五道眉,向城里骑去。 一路上把自行车骑成摩托车,快速赶到讲武堂。 抱着五道眉就去了郝伯昭的办公室。 “怎么过来了, 没回家?”郝伯昭正在看报纸。 “老师, 十万火急。”池桥松确定门口没人,将办公室门关上, “我感觉我可能邪修盯上了,很可能是法面轮王!” “什么!”郝伯昭瞬间从椅子上站起。 他示意池桥松别急着说话,然后招手让池桥松跟着他离开办公室,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附近一条小河边。 确定周围无人,郝伯昭才严肃说道:“你详细说来。” “老师你看,这是我养的五道眉,两只都是灵兽……”池桥松从生病的五道眉说起,把涂山孑从中摘除。 就说是自己感觉到邪祟之气,然后顺藤摸瓜,发现了邪神的落脚坛。 “那个落脚坛,我跟刘春老师、韩翠芬老师聊过,猜测是淫祀邪神的东西,我想,能有手段淫祀邪神的,极有可能就是刘长远。” 池桥松修出气感一事,郝伯昭知晓。 很多武者,都会兼修内功,只是能修炼出来的很少。 “你说的都是千真万确?” “是!” “好,你先带着这两五道眉,我要去打个电话。” 郝伯昭打的不是一个电话,而是三个电话。 池桥松就在身后站着,听到他先打给了行署专员办公室,向朱大帅的秘书汇报;然后又打给了卫戍部队,上报相关内容。 最后,拨通了县知事署的电话,这是向县知事刘树民汇报。 挂断电话,郝伯昭说道:“好了,我们带上五道眉,先回你家去……对了,你爸妈都安排过了吗?” “我让他们去住宾馆了。” “那就好。” 没有开讲武堂配的二手越野车,两人各自骑上一辆二八大杠,赶回一道坎。家里已经没有人,瓦匠们也提前回去。 “就在这等,等几个人一起上山。”郝伯昭没有立刻上山,他也怕死。 几分钟时间没到。 一辆气包车晃晃悠悠驶过来,匆匆下来十几个人,随后气包车再晃晃悠悠驶离。郝伯昭一眼就看到当中一人,迎了过去:“刘知事。” “伯昭。”为首之人便是县知事刘树民。 他与郝伯昭握了一下手,转而看向池桥松:“这就是你徒弟?” 郝伯昭招呼道:“是,小池,池桥松,快向刘知事问好。” 池桥松抱着纸箱子:“刘知事好。” “你好,小池……箱子里是五道眉?” “嗯。” 刘树民对身旁一名中年人说道:“玄寒子住持,你检查一下。” 池桥松见过这位玄寒子住持,是星子观的住持,羽士境得道高真,墨坎县所有邪祟事务,都由他主持处理。 玄寒子抓住一只五道眉,提在手上,稍稍感知,便肃声道:“是稜睁神的邪气,邪气很活跃,刘长远就在这附近!” “好!”刘树民猛一握拳,“上山,钓鱼!” 一行人迅速上了山,在池桥松领路下,来到田舍小院。 池桥松介绍道:“我平日里就在这里种田、习武,家里种了几亩大棚蔬菜。” 玄寒子有些迫不及待:“听说你找到稜睁神落脚坛了,在哪?” “在几座山外的山头上。” “带路。” “好。”池桥松看了一眼郝伯昭。 郝伯昭对他点点头,随即问刘树民:“需要几个人过去?” “就我和玄寒子住持,带上池桥松过去,检查一下落脚坛。你们都留在这里,守着五道眉,万一刘长远驭使稜睁神过来,务必挡住片刻。” “请知事放心。”来的其他人,都是武士境高手。 郝伯昭叮嘱池桥松道:“好好带路,家里我替你照看。” 刘树民笑道:“伯昭,你怕我把你徒弟弄丢吗……小池对吧,不用害怕,就是刘长远当面,我也护你周全。” 他是大师境巨擘,有这个自信。 池桥松应道:“我不是害怕,是兴奋能为民除害。” 刘树民笑起来:“哈哈,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朝气,郝伯昭教了一位好徒弟。” 玄寒子面无表情掏出四张符纸,符纸红色,四四方方,上面画了奔马的图案,以及一些鬼画符字样。 他递给池桥松两张:“甲马,塞进鞋子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符宝 符箓包罗万象,甲马也是符箓一种,在《云笈七签》中有记载,池桥松并不陌生。 这种符箓制作手段颇难,但效果很强,绑在腿上一口气能奔出百十里地——说一口气夸张了点,但一小时跑一百里没问题。 刘树民不需要绑甲马, 他是大师境巨擘,步履如飞。 池桥松踩着甲马,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一般,一迈步就窜出老远。武者对身体的操控力很强,即便第一次使用甲马,他也没有出错。 眨眼之间,三人就消失在一道坎上。 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山头。 这些一道坎周边的山头,池桥松来过不知多少次,所以涂山孑说起落脚坛的位置,他就自然而然知晓具体位置。 因此顺利带着刘树民、玄寒子,向落脚坛位置摸索过去。 “此山头没有名字,有老猎人称它野鸡山,因为山上多野鸡。”他一边往山上走,一边作为向导讲解。 “落脚坛在哪?”玄寒子对山头叫什么没兴趣。 “在山腰处,东南方向,有个平坦的空地。” 片刻过后,已经摸到了落脚坛所在地,灌木丛掩映之中,有个木头搭建的小型神龛,里面竖着一块木板。 木板上面,绘着用简陋线条勾勒而出的狰狞鬼物。 身体扭曲看不清楚像什么,唯有一双眼睛硕大无比,凝视着前方。即便只是简单几笔,看了这双眼睛, 依然会感觉到身体发凉。 玄寒子走上前,仔细打量神龛,再闭目感知片刻, 对刘树民说道:“知事,的确是刘长远的手笔,他就躲在这附近养伤。” 刘树民闻言,扫视一圈周围环境,见到群山绵延,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那我就可以放心钓鱼了!” 随即转身挥手:“走吧。” 甲马符箓的功效还未消散,三人一溜烟功夫,又回到一道坎。 前后消耗时间连半个小时都没到,脱鞋掏出已经不剩多少炁息的甲马符箓,池桥松心中羡慕不已,他真想立刻学会。 可惜甲马符箓是顶级的符箓,居士境可画不出来。 道士境也不行。 等他晋升羽士,方可绘制甲马符箓。 不过到那时候他的武道外功,估计都该进阶大师境,步行速度能超过甲马符箓,即便会了也没什么用。 “知事。”留在后山田舍的武士境高手们,上前问询。 “已经确定,是刘长远无疑。” “那就好!” “总算找到这厮的尾巴!” “赶紧钓鱼吧, 这一次不能再让他跑了。” “现在就差刘长远, 打鬼行动就能收尾, 此战,毕其功于一役!” 武士境高手们纷纷建言,势必要将法面轮王刘长远抓住。而且言语中透露出,似乎彭蠡四鬼的四名首领,就差刘长远没抓住了。 池桥松插不上话。 但他可以询问郝伯昭:“老师,彭蠡四鬼抓了三个?” 郝伯昭坦言道:“锅底黑、钓鱼搜和死人丹已经抓住,大帅亲自出马,这三人根本逃不掉,只有法面轮王善于望气,东躲西藏始终没有抓住。” 听完这个消息。 池桥松松了口气:“再把刘长远抓住,就安全了。” 郝伯昭闻言笑了笑:“哪有这么简单,邪修是抓之不绝的,只要有人贪婪想走捷径,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邪修出现。” “这倒也是。” “不过打掉彭蠡四鬼,彭蠡地区的邪修至少要偃旗息鼓几年,不敢再随意冒头。” 另外一边,刘知事、玄寒子等人,已经策划好如何钓鱼。 一名大约是刘知事副手的武士境高手走过来,对池桥松说道:“小池,稜睁神标记五道眉,肯定是盯上你了,钓鱼计划需要你的配合?” 说实话,这种危险行动,搁在往常池桥松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现在刘长远已经盯上他,由不得他逃避,唯有积极面对,将刘长远除掉,才能彻底免除威胁。 他镇定问道:“我要怎么配合?” “让你当饵,你怕不怕?” “若能护我安全,我愿意当饵。”他名面上是力士境,实际上是勇士境,多少有些底气,故此沉稳应对。 “不错嘛,胆识过人。”刘知事副手笑道,“真拿你当饵,老郝不得跟我拼命,你就在此处正常练功,一切交给我们。” “明白。”池桥松松了口气。 能安安全全的苟着,谁又愿意冒险呢,再说他池桥松也不是那种打打杀杀的性格,绝非好勇斗狠之人。 此时玄寒子走过来,说道:“回头我会引爆五道眉身上的标记,引稜睁神过来,它肯定要上你身,你就让它吸两口生气,然后撕开这张符箓上的封皮。” “五道眉会死吗?” “看它两的造化。” “我明白了。” 玄寒子给了一张高级符箓。 似乎是用某种兽皮绘制,图案都是用金线刺绣上去。 研读《云笈七签》不短时日,池桥松认出这是符宝,相当于符箓中的灵宝,看图案应该是禁身锁魂符。 透明封皮贴在上面,确保符宝上的炁不会流失,可以长期保存。 池桥松默默接过,心中思索:“这是要让我用身体,把稜睁神禁锢起来? 说白了还是要拿我当饵,被小鬼上身都要虚弱三五天,被个稜睁神附体,绕是我身体强横,估计也要卧床一段时间……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损伤我的武道根基。” 正想着,便听郝伯昭开口问询:“玄寒子住持,我这徒弟即将晋升勇士,此法会不会损伤他武道根基?” 玄寒子皱了皱眉。 刘树民看过来,温和说道:“请玄寒子住持想个法子。” 玄寒子点头,略一思忖,便掏出另一张符箓和一捆线香:“先贴此符固本,待事情结束,焚此香凝神,泡浴药量加倍,可保你根基不损。” “多谢。” 池桥松接过符箓和线香。 符箓也是兽皮制作,这同样是一件符宝,线香味道特殊,显然也不是凡品。 池桥松向刘知事道声谢,随后看向郝伯昭,郝伯昭微微颔首,示意无需多言——若非郝伯昭发声,这些人怕是不会在意他区区力士的武道根基。 … … … 玄寒子已经焚香沐浴,开始布置香案准备开坛。 郝伯昭拍了拍池桥松的肩膀:“你不用担心,解决了刘长远,就好好休息几天,确保武道根基没事。” “我明白。” 实际上池桥松并不怎么担心武道根基受损。 他的武道根基是月桂树、蟠桃树,只要这两棵本灵根无事,他的根基就不会出事。 当然。 他不会表现出来,该委屈的时候不能硬撑着。 “回头该你的功劳,谁也少不了你。”郝伯昭复安慰道,“等此事结束,你来我家敬杯茶,补个师徒之礼。” 池桥松微微惊讶,但很快就点头:“是,师父。” 第一百二十章 斋醮科仪 郝伯昭想要收他为徒,池桥松早有预料。 否则不会特意将他叫到办公室,然后送给他一块誓武大会纪念表,一块表或许不算贵重,但很有纪念意义。 除非亲近之人,否则不可能送出。 仅仅只是师生关系,不值得郝伯昭这么投资。 真正促使郝伯昭想要收徒的原因, 是池桥松展示出来的武道潜力,是与席龙龙比武时即将步入勇士境的表现。 郝伯昭年近五旬,自身的武道怕是再难进步,到顶也就是武士境上三等境界。 他早年教过几位徒弟,有勇士境也有力士境,没一个表现出过人天赋, 别说青出于蓝, 就连能否继承衣钵都难说。 恰好此时池桥松出现。 学武半年晋升力士境, 学武一年又有进阶勇士境的兆头。虽然平时看着,池桥松并不像传统天才那么锋芒毕露,但无疑是内秀天才。 故此让郝伯昭再次萌生了收徒的念头。 借着今天的机会,他索性直接提出拜师礼。 而池桥松也只思考了不到两秒钟,就果断答应下来——不说他平日里考虑过这个问题,便是今天郝伯昭为他的武道根基发声,也值得拜师。 那些大人物眼里没有他,他也不需要巴结大人物。 郝伯昭能庇护尚处于弱小时期的他,当师父就已经足够。 “抓住刘长远,你的功劳足够提前转为正式社员,届时你专心武道,早点进阶勇士境,然后就下地方去历练。” 郝伯昭已经开始以师父的身份,为池桥松做规划。 池桥松点头:“是。” 随即问道:“师父,就靠这些人,能抓住刘长远吗?” “名面上只有我们, 但是暗地里,卫戍部队应该已经包围了一道坎,至少会有两位大师坐镇周边。” “原来如此。” “所以你不要紧张, 一切照常。” “是。” 正说着,那边有人喊道:“郝首席,玄寒子住持要开始了。” 郝伯昭起身:“我这就走。” … … … 醮坛之上,点灯焚香。 玄寒子住持手持桃木剑,脚下踏罡步斗,正在开坛做法。 两只五道眉摆在香案正中,它俩原本肥硕,现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剩肚皮在微微上下起伏。 池桥松有些为它们担心,但也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它俩能挺过这场劫难。 收起遐思。 他开始专注盯着玄寒子,看他一举一动。 武道内功一途,池桥松已经进入门内,成为一名居士。将来内功晋升,他也要学习开坛做法,飞符降雷。 “绌!” 玄寒子抖动桃木剑,剑上无形之炁流转不息。 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咒语,另一只空着的手不断掐动法诀,试图借助这些方法, 施展体内的一口炁,将五道眉体内的邪气引爆。 武道内功演化自道家传承,形成一套斋醮科仪。 斋是修行之法,醮是雷霆手段。有斋有醮,照本宣科,形成一套属于武道内功的完整仪式,此谓斋醮科仪。 唯有平日里斋行不断,才能设醮做法降妖除魔。 玄寒子只是羽士境得道高真,距离法师、天师境界还远,所以无法虚空做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设立一座醮坛。 踏罡步斗、掐诀念咒,最终依靠符箓来施展威力。 片刻之后,他猛然用桃木剑挑起两张符纸,口中轻吒一声:“急急如律令!” 运炁飞符,符箓从剑尖飞起,径直贴在两只五道眉身上。 无火自燃。 不伤皮毛。 但是昏迷中的五道眉,忽然扭曲抽搐,随即双双吐出一口黑烟,然后再昏死过去。 这黑烟混为一道,想要卷起一阵风飞走,但玄寒子早有准备,桃木剑挑着一张符,直刺黑烟内部。 符箓燃烧,发出奇异力量,将这团黑烟定住。 外面忽然风声大作,随即被定住的黑烟中,竟然睁开两只虚幻的眼睛。 玄寒子喝道:“来者是客,请入内一观!”手中桃木剑斜斜一指,这黑烟就在符箓的禁锢下,转了个方向。 让两只眼睛,正对上坐在板凳上津津有味看戏的池桥松。 四目相接。 池桥松直觉心中一悸,仿佛被什么危险至极的东西盯上——也确实被盯上。 而黑烟中的两只虚幻眼睛,见到池桥松后,竟然慢慢凝实,随即从黑烟中伸出滚动的肢体,一头狰狞怪物爬出。 这怪物似牛似马,有手无脚,若非两只邪恶眼睛顶在上面,根本分不清它的前后上下。 赫然就是淫祀邪神稜睁神。 池桥松莫名觉得紧张,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胸口,刚才他已经将玄寒子给的固本符宝撕开,贴在胸口上。 下一秒钟,冲出黑烟的稜睁神,一头撞入池桥松身体中。 连躲闪都来不及。 这一瞬间。 四周围黑了下来,他看不见设醮做法的玄寒子,也看不到躲在周围的武士境高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挤在自己身体中,然后开始吞噬他身体中的某种气息。 被吞噬一口,他就感觉到疲惫三分。 被吞噬第二口,整个人仿佛饿了好几天,浑身无力。 但他牢记先前玄寒子说的话,直接将手中的符宝禁身锁魂符撕开,啪嗒贴在脑门上。符宝瞬间金光四射,让他看清楚了周围环境。 与此同时。 正在吞噬他生气的稜睁神,猛然发狂,想要冲出池桥松的身体,但金光就仿佛一座牢笼,将它死死禁锢在池桥松体内。 没法冲出去。 不过这却让池桥松遭了罪,只觉得自己体内在翻江倒海,稜睁神的每一下冲击,都好似表演胸口碎大石,脑瓜子跟着嗡嗡的。 … … … 池桥松看不到的外界。 自从稜睁神附体,被禁身锁魂符禁锢,便看到池桥松躺在地上,黑烟从他眼耳口鼻乃至胯下、腋窝冒出。 时不时会有金光在他体表一闪而过。 将这些黑烟挡回去。 玄寒子手持桃木剑,快速挑起醮坛香案上的符纸,一张一张挑飞,运炁飞符,将符纸贴在池桥松身上。 片刻便贴满了池桥松整个身体,让黑烟一点都冒不出来。 他随即盘坐在池桥松面前,桃木剑横在腿上,喝道:“知事,禁住稜睁神,便禁了刘长远的生魂,他必然来救,请务必诛杀!” 刘树民拔剑出鞘,剑上光芒吞吐。 目光扫过被狂风吹拂的树木,还有猎猎响动的大棚塑料皮,蓦然,视野定格在山下碎石小径,那里出现一道黑烟。 他缓缓迈步,寒声道:“且稍待!”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道坎从春到冬 后山碎石小径。 拎着宝剑的县知事刘树民,拦住黑烟,周身上下迸射出无数气机,将黑烟完全笼罩。 黑烟无法维系,便凝聚成一个人,一位身穿道袍但贼眉鼠眼的道人,这道人面如纸灰、唇无血色, 一双眼窝向内凹陷。 仿佛是个瘾君子。 “刘树民。”道人开口,赫然就是法面轮王刘长远。 “上次让你跑了,这一次,不会了。”刘树民话音未落,整个人爆射出去,剑势展开, 无数剑影向刘长远轰杀。 刘长远手中托着一枚圆形转轮。 面对滔滔剑影, 他微微转动转轮,顿时黑烟滚滚而出, 在面前凝聚出一个扭曲符号,瞬间化作一面黑盾。 当当当当! 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剑影全部被黑盾所挡。 “雕虫小技,给我破!”刘树民手中宝剑遥指,所有剑影凝聚成一道璀璨光华,轰然斩破面前黑盾。 光华不减,继续飞斩。 刘长远轰然一下散做漫天黑烟,并在四周围发出阴森啸声:“大家都姓刘,何苦自家人为难自家人,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你也配与我自家人!”刘树民散去璀璨光华, 手中宝剑挥舞, 又是无数剑影向四周飞溅。 每一道剑影都追逐一道黑烟。 逼迫黑烟重新凝聚出刘长远的身影,刘长远脸色没有任何改变, 表情也依然木讷, 手中转轮冒出黑烟。 黑烟瞬间化作一名曼妙的少女,身上仅有只丝片缕,大片春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哼!”刘树民鼻孔哼气, 一间将这美女斩作两半,随即两半全都炸成缕缕黑烟,飞回到转轮之中。 接下来不管黑烟如何凝聚,刘树民都是一剑破灭。 刘长远语气愈发急躁:“姓刘的,当真不给一条活路?” 刘树民一边挥剑乱劈,一边嗤笑:“你跪下学狗叫。” 黑烟倏忽化作一条黑狗,冲着刘树民下跪,声音真好似一条狗在吠叫:“汪汪,汪汪,汪汪汪!” “真不知廉耻!” “汪汪,汪汪,汪汪汪!” 黑狗继续跪地吠叫,躲在黑狗后面的刘长远,根本不知道脸面为何物,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控制着黑狗讨饶。 刘树民一剑劈碎黑狗,嗤笑语气更重三分:“我要你亲自跪下学狗叫!” 刘长远没有动作,只是凝聚黑盾,抵挡剑影。 刘树民再度嘲讽:“怎么, 这时候知道廉耻了?” 下一刻。 黑烟滚滚, 须臾化作一个与刘长远一模一样的人,飘到刘树民面前砰咚一声跪下,张嘴就吐出几声犬吠:“汪汪,汪汪,汪汪汪!” “你!”饶是怀着必杀之心的刘树民,都被这一招气得颤抖起来,“堂堂法面轮王,竟然如此、如此……”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然而面前跪地的黑烟刘长远,猛然炸散,其中飞出一道黑色的符箓,贴上刘树民的左腿,瞬息化作锁链不断延伸,将刘树民锁住。 而真正的刘长远,已经卷起滚滚黑烟,向一道坎后山田舍方向飞去。 被黑色锁链缠住,刘树民没法追击。 不过这黑色锁链仅仅持续三个呼吸,便轰然崩碎,化作黑烟随风消散。即便锁链消失,刘树民还是没有动。 反而在原地跺了跺脚:“他娘的,我就这么菜,连受伤的刘长远都拦不住?” 语气颇为自怨自艾。 … … … 一道黑烟向山上冲击,刘长远甩掉刘树民,便直扑后山田舍。 黑烟之中的刘长远,离着很远就看到浑身贴满符箓的池桥松,以及守在池桥松身前盘膝而坐的玄寒子。 他微微歪头,周边的武士境高手,就被他一一洞察出来。 “可惜我着急进补,否则此等粗鄙圈套,又何必以身犯险。”刘长远驾驭黑烟,稍稍停顿一下,他不清楚这些之外,是否还有人埋伏。 但生魂被禁锢在池桥松身上,他不得不救。 稜睁神可以舍弃,即便再厉害的淫祀邪神,也是身外之物。分离的生魂却必须拿回,否则被人捏碎生魂,他将生不如死。 一瞬间的停顿,足够他思索很久。 接着仿佛陨石天降,向玄寒子冲过去。 “只要拿回生魂,我就血祭稜睁神远遁离开,彭蠡虽美,再不来了!”眼看着即将冲撞上玄寒子,他暗暗心想。 此时此刻,可以看到玄寒子严肃的表情下,已经藏不住骇然。 而池桥松身上的符箓,也被黑烟激发,开始一一燃烧,将池桥松化作一个火人。不过区区羽士境的符箓,燃烧效果并不被刘长远放在眼中。 他转动手中转轮,准备吹散这些符箓火焰。 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 紧接而来便是一阵晕头转向,整个人从黑烟中弹出,重重摔落在地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超过五十码的鞋底,狠狠踩上他的胸口,并在上面碾压一下,不知道碾断他几根骨头。 “咳咳……”刘长远吐血。 “老古,轻点,别踩死了!”有人出声。 叫老古的人,轻轻抬了一下自己的五十码大脚,回道:“怕他又跑了,属老鼠的,真能躲,像个蟑螂一样打不死。” “刘长远我来拘他,稜睁神快出来了,你得把它冲散。” “好。”老古挪开脚,他是个身高快两米的昂藏大汉,身穿深蓝色军装,手持三米长大枪,一边走向池桥松,一边还嘀咕道,“分明是个鬼,非要叫稜睁神。” 话音落地。 池桥松身上的符箓燃烧完毕,黑烟从他眼耳口鼻、腋下、裤裆冒出,随即组成一道扭曲的怪物形象。 老古提枪便准备刺下。 但背后响起刘长远阴沉沉的声音:“一头蛟,何至于此!朱光闪,你不得好死!” 随即是玄寒子的呼喊声:“快阻止,他要自爆!” 但为时已晚。 即便拘住刘长远的那人,对着刘长远的脑袋猛击,依然没有阻止刘长远自爆。他的身体粉碎,仿佛一枚核弹爆炸,炸出来的不是冲击波,而是滚滚黑烟。 这黑烟形成一圈气浪,向四周吹拂。 那大棚蔬菜被黑烟一吹,全部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那周围树木被黑烟一吹,树叶扑簌簌卷曲掉落。 笼舍里的小鸡、小鸭、小鹅,被黑烟一吹,纷纷像醉酒一样稳不住身体。 片刻后便栽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软绵绵的半闭眼睛。 原本葱葱郁郁的一道坎,像是快速从春天过渡到秋天,再进入萧瑟寒冬,整座山上几乎没有一棵植物还有绿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体面 站在山脚下,望着被染成灰色的一道坎。 脸色苍白的池桥松,不由得咳嗽几声,棱睁鬼附体的感觉不好受,后遗症同样不好受,脑瓜子到现在还在发蒙。 “走吧。”郝伯昭推着二八大杠。 “老师,池家村的人应该没事吧?” “能有什么大事, 不过是被秽气吹一下,修养个三五天就没事了。就是可惜了你家承包的山,三五年长不了草。” 池桥松肉疼:“是啊。” 他心疼的不是满山的树与苗,毕竟这些损失县里面会赔偿,而且他配合击毙刘长远有功,到时候有大笔奖金入账, 完全可以另起炉灶。 池家村的农田被波及,县里也会重新安置。 他心疼的是五亩大棚的蔬菜瓜果和药材, 这些灵作物都是经验, 为薄田金手指升级提供的经验。 现在全毁了。 等于说损失至少一两个月的经验。 本来到六月薄田就会升级,现在怕是要推迟到八月。 “还好,最宝贵的灵根都收回了,等找到新的地方,就能继续种植。”他心中自我安慰,能以这些代价换来日后的安全,说起来不仅不亏,反而很赚。 “你还能骑车吗?”郝伯昭问道。 “可以。” “别逞强,不行我就给你喊个车。” “老……师父放心吧,玄寒子住持的固本符宝挺好用,我只是脑袋有点晕,精神并没有受到创伤。” 玄寒子以为他只是普通力士,所以给了他固本的符宝。 却不知道他不仅是勇士,有明劲、暗劲两种力量护体,而且还是一名居士, 体内存有一口炁滋养五脏六腑。 所以稜睁神附体,对他造成的创伤, 远比实际要小。 郝伯昭闻言点头:“没受损太大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回去后,立刻卧床不起,剩下的补偿和奖励我替你争取。” “谢谢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不要跟我客气,你几个师兄跟我之间,就跟父子差不多,你也一样。” “好。” 将车筐里的两只五道眉,调整一下姿势,池桥松蹬上二八大杠,与师父郝伯昭一道返回县城——他先前需要休息,就没跟县里的车回去。 刘长远自爆,尸骨无存。 只留下漫山遍野的秽气,腐蚀周围环境,哪怕日后请得道高真做法驱除,也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一道坎的生机。 玄寒子当时就搬着香案,下到池家村,召集被秽气吹中的村民,每人赐下一碗符水。 做完这些,便跟着略显失落的刘树民离开。 刘树民当时叹了好几口气,一来他拦不住刘长远, 二来也没能活捉刘长远——尽管刘长远自爆,属于被击毙范畴,但与活捉相比,功劳损失不少。 卫戍部队过来的两位大师境巨擘,古莫法和周力,也骂骂咧咧跟着一道离开。 他俩本来都活捉了刘长远,谁知道刘长远竟然暗藏一手,血祭稜睁神的瞬间,将生魂收回,然后果断选择自爆。 通缉令上。 活捉彭蠡四鬼首领之一,可得五百万赏金;击杀彭蠡四鬼首领之一,只有一百万赏金。 二者之间差了四百万,足见活捉和击杀的功劳,有着显著不同——活着的上师三境巨擘,远比死了值钱。 夕阳已经落山。 呼呼的晚风吹在脸上。 池桥松的头晕也渐渐好些,身子还有点虚脱之意,经此一役,他也算是了解了二婶当初被鬼附身是什么感觉。 当然。 二婶是被夕狗、年童两只不成气候的小邪祟魇住吸精气。 而他是被稜睁神这样的淫祀邪神,附体吞食生气,待遇明显不在一个层次——淫祀邪神,连九十年道行的老狐涂山孑都不敢招惹。 “我到也还好,毕竟有保护,这两五道眉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车筐里的两只五道眉,先是被稜睁神邪气标记,一点一点蚕食生气,接着又被玄寒子引爆邪气,再然后还被刘长远自爆的秽气吹过。 来回折腾,还没死真是侥幸。 看着骨瘦如柴的两只小兽,他心下自嘲一笑:“不过至少有一点,你两瘦回来了,即便死了,也体体面面。” … … … “师父你去参加庆功会吧,我吃完饭就回讲武堂卧床。”到了滨溪庄园,池桥松说道。 晚上县知事署要举办一个庆功会,刘树民临走时候跟郝伯昭打过招呼,让他带上池桥松一起过去参加。 不过池桥松要卧床,自然不能去。 “回什么讲武堂,就在我家住。”郝伯昭示意池桥松在沙发上坐下,“许妈,把冰箱里的巨鹿侯饼拿出来,热两个给小池补充营养,再打扫一下客房让小池住下。” 老佣人许妈点头:“老爷不在家吃晚饭吗?” “不用,我去县里吃。” 说着郝伯昭上了楼,推门进了主卧,见到自己老婆在床上躺着睡觉,便将她推醒:“一曼,钟一曼。” “嗯?”师母钟一曼迷迷瞪瞪醒过来,“你回了啊,几点了?” 她最近迷上晚上打麻将,下午会在家睡一会补觉,这样晚上头脑更清醒,更容易胡牌。 “快七点半了,我回头要去县里参加庆功会,这边刚击毙彭蠡四鬼中的刘长远。”郝伯昭长话短说,“另外我跟小池认了师徒,他现在受了伤,你晚上安排好房间,让小池在这边住下。” “那个什么法面轮王击毙了,啊呀,这是天大好事。”师母穿好衣服,“小池答应了是吧,我就说他不可能不答应的,农村……” “别大声嚷嚷,小池还在楼下。” “他怎么受的伤?” “击毙刘长远,他立功不小,我也跟着立了点功,记住了他是因工受伤,回头肯定要受到县里嘉奖。” “那我知道了……你这人也真是的,我是拎不清的人吗。”师母一边梳头发,一边说道,“小池哪回来家里,我不是热情招待。” “你那叫热情吗,你那叫瞎拉郎配,来一次你提一次,搞得小池都不敢来了。” “他现在是你徒弟,我提一下怎么了,我们家苏妍是长得差点,但家庭条件好啊,比他农村人不知道高多少。” 郝伯昭懒得跟老婆分辨这个,他只是说道:“如果两个人能成,我乐见其成,但你千万别搀和。这东西讲究顺其自然,越搀和越难成。” 师母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是你当爸的也要上上心,你都说了小池将来搞不好能继承你的衣钵,他跟苏妍好了,对咱家不是更好……老大学文不练武,女儿练武也没戏,你前面几个徒弟,也没一个争气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柴火饼 提到衣钵问题,郝伯昭就头疼。 虽然他并非上师三境巨擘,但也算武道有成,修炼到武士境上三等。几番波折又混成了新右会骨干老社员。 武功、人脉,攒下不小基业。 但是儿子不爱习武——实际上是没天赋——早早就弃武从文;女儿长得不好看,武道同样没天赋;收的几个徒弟,武道都不太成气候。 等他老去, 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继承衣钵,把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人脉武功延续下去。 “我不跟你讲了,反正你晚上留在家里,不要再去打麻将了。”郝伯昭转身摆手,自己也换了身衣服,“你快去招待小池。” 师母嗔道:“急什么,我不要化化妆啊。” 郝伯昭扣好扣子,瞥了一眼老婆的鱼尾纹,莫名有些感慨。 少年夫妻老来伴, 武道有成的自己依然年富力强,但老婆却渐渐衰老,化妆品也遮掩不去她眼角的褶皱。 他不由得说道:“我早去早回。” 蹬蹬蹬下楼。 就看到池桥松正坐在沙发上,似是闭目养神,手不停的抚摸两只五道眉。 “你感觉好点没?”郝伯昭问道。 “好多了。”池桥松回道。 他正在运转《紫霞清尘》导引术,一边温养自己受伤的脏器,一边也是为两只五道眉调理气息,给它们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持。 说起来。 这两只五道眉是替他挡了灾,否则很难说,会不会是他被稜睁神盯上。 “回头吃晚饭时,多吃点巨鹿侯饼,这东西味道确实不怎样,口感比较柴,但是营养非常高, 你要吃完。” 郝伯昭所说的巨鹿侯饼,就是灵兽鹿肉。 本地的鹿主要是梅花鹿,其中长成灵兽的梅花鹿,官方定名玉茸客。 而夏东北有一种超大体型的马鹿,其中灵兽被定名为巨鹿侯。这巨鹿侯非常好培养,所以当地就制成巨鹿侯饼贩卖。 肉饼里还添加了巨鹿侯的鹿茸,补血补气效果非常好。 属于食补药膳。 郝伯昭离开后,不久便开饭。 池桥松和师母、郝苏妍坐在桌子上吃晚饭。 郝苏妍目光躲躲闪闪,但总忍不住偷看他,师母更是不加掩饰的盯着他,还总喜欢旁敲侧击他的感情之事。 这让池桥松一顿饭吃的别扭至极。 “许妈手艺真好,巨鹿侯饼这么难吃的东西,都做得好味道。”池桥松大口咬着焦黄的肉饼,然后用力咀嚼。 幸好他武道有成,牙口很好,否则不一定能咬的动。 这不是一般的柴,这是比干柴还要柴。 哪怕许妈撒了满满的调料,也仅仅让味道变好,并不能改变它干柴一般的口感——很多人给巨鹿侯饼起外号,叫它柴火饼。 听说这玩意丢锅底下,烧火效果比木炭还厉害。 许妈端着饭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吃饭, 她从不上桌与主家一起吃饭, 闻言笑道:“池少爷能吃就多吃一点,老爷往常都只吃一小块。” 师母笑道:“你师父那是口味养叼了,明知道巨鹿侯饼是好东西,但就是吃不下。” 巨鹿侯饼能卖到全国,归根结底就在于它难吃,否则当地的武者,早就把巨鹿侯吃绝种了,更别说往外售卖。 池桥松点头道:“我不挑食。” “不挑食好啊,你们练武的,就是要胃口好……小池,什么时候喊你爸妈过来,我们两家一起吃吃饭。” “有时间我就喊。” “嗯,你现在拜师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千万别生疏。” “明白。” 这时郝苏妍忽然问道:“池桥松,你怎么受的伤?我妈说你跟我爸都参与击杀了法面轮王,你还立了功?” “我发现的法面轮王。”池桥松轻描淡写,“然后以身为饵,钓出刘长远并击杀。” 师母好奇:“不是说杀了法面轮王吗,怎么又变成刘长远了?” 郝苏妍翻白眼:“妈,你能不能认真点看新闻,法面轮王就叫刘长远,你真是一天天打麻将打昏头了吧。” “怎么跟妈说话的!”师母瞪了一眼郝苏妍,转头又对池桥松笑道,“这丫头,就是心直口快,其实很孝顺的。” 池桥松费力将干柴般的肉饼咽下:“师母,师姐,我吃饱了。” “再多吃点菜。” “不了不了,太饱了。” “你这孩子,胃口还是小了,你师父年轻时候一顿饭能吃一锅米。” “哈哈,比不了师父。”池桥松放下碗筷,“师母,我要出趟门,等会儿我再回来,今晚就叨扰了。” “说的什么话,你受伤了能出去吗,让苏妍陪着你一起。” “不用不用。” “没事的,她功课早做完了,不耽误什么。” “真不用!” … … … 站台宾馆,老池家一家人都在焦急等待。 只有孩子们还在闹个不停,以及夹杂着大狗小狗的叫声——斧头、大黄狗和七只小土猎狗都带出来了。 快八点钟,一家人终于见到池桥松。 此时吃过晚饭、调理过身体的池桥松,已经基本恢复正常:“没事了,没事了,邪祟已经被上面来人除掉。” “你没事吧?”池母关心的拉着池桥松,上看下看。 “我能有什么事,小姑,你把孩子们领去其他房间。”池桥松说道。 小姑立刻赶走孩子们,池桥武和温墨山还不想走,被小姑一边一个拽住耳朵,将他两拖去了隔壁房间。 关上房门。 池桥松才解释道:“这次的确是法面轮王,但是因为我发现的早,所以县知事还有卫戍部队的高手都赶过来,将刘长远当场击毙…… 我混到了不少功劳。 就是一道坎已经被毁,刘知事亲自说县里会赔偿,我师父在帮我争取。” “一道坎咋毁了,大棚、房子都毁了?” “房子还好好的,但是山上寸草不生,法面轮王自爆的秽气太浓,三五年内都长不出花草。” “那怎么整,我们住哪?” “先在县里租房子住下,等赔偿方案出来,我们家重新包一座山头,继续种田。”池桥松回道,他这辈子跟种田结缘。 哪怕成为大宗师,估计那时候还是要种田。 不过这一次有机会选择,他准备选一个风水宝地种田,选一个距离县城不远但是又人迹罕至的地方。 彭蠡四鬼已经连根端掉,又有老狐涂山孑护法,这一次种田绝对不会再受打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闻自由 “天大喜讯,天大喜讯,朱大帅亲赴千里翠陇陵,彭蠡四鬼尽皆授首!” “四鬼为祸一方尽被诛,彭蠡晴空万里无邪修。” “记者已经连线彭蠡地区行署,专员助理告诉记者,朱光闪同志正在主持打鬼行动善后事宜……晚间将做客直播间, 与主持人一起讲述此次行动。” “随着法面轮王刘长远被击毙在一道坎山上,昔日为非作歹的彭蠡四鬼,已如过眼云烟消散,朱大帅践行自己的诺言,荡清彭蠡地区寰宇。” “广播听众朋友们,彭蠡四鬼被打掉了, 连锅端掉,一个不少!” “法面轮王死在一道坎, 祭奠了被斩杀的墨坎蛟。生死一轮回, 劝君莫作恶,作恶损阴德,到头终有报!” 翌日。 朱大帅便放出彭蠡四鬼被一网打尽的消息,整个彭蠡地区三市二十二县的老百姓,放炮撒花普天同庆。 省市各大报纸,头版头条都给了这个消息。 甚至连中央台的早间新闻栏目,都重点插播了这一条新闻:“本台最新消息,接到江右省彭蠡地区行署通电,盘踞在彭蠡地区的邪修团伙彭蠡四鬼,已经被连根拔起。” 武道内功外功,达到上师三境的人物, 基本就有了上中央台新闻的资格。 如今四位邪修巨擘抓的抓、死的死,已经算得上是国内颇大的新闻, 朱大帅狠刷一波脸, 声望值飙升。 “好, 好啊!” 县城报亭外面,挤满了看报纸的人。 一名老者拍着大腿高喊:“打得好啊朱光闪同志,就是要这么打, 对付这些邪修千万不能手软!只要你办正事,经费不够,尽管找我老头收税!” “真的吗,彭蠡四鬼被端了?” “太振奋人心了,本来还以为又是像以往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没想到真不声不响把彭蠡四鬼一锅端!” “朱大帅青天啊!” “冤死之人可以出口怨气,还有那头墨坎蛟,你也出出怨气,别再折腾我们墨坎县的天气了。” “朱大帅这份魄力和手段,就应该去省府主持大局。” “《晨报》写得好啊,这刘长远在一道坎山上,被武道巨擘前后夹击,求生不得,横死当场,大快人心……还有这位以身饲魔的少年武者,正是有这样的少年人,朝气蓬勃,我们国家才有希望!” 许多人在报亭前面,慷慨激昂。 报纸上面, 虽然没有提及池桥松的名字,仅仅以少年武者称呼,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池桥松首次登报。 以“少年武者”之名,映入大众眼帘。 此时他正拿着报纸,躺在师父家客房的床上,卧床不起。 等会县里面要派人来探望他,感谢他在打鬼行动中所做的付出,并且还有地方台的记者跟着,要采访他。 郝伯昭走进来:“你这脸色,不太行。” “怎么了师父?” “太红润了。”郝伯昭转身喊起来,“一曼,你拿点粉底,给小池擦擦脸,把他脸画白一点,嘴唇也抹一点白。” “来了来了。”师母当即拿来化妆品。 在池桥松脸上一阵涂抹,再将镜子递到面前:“看看吧,你师母我三十年手艺,不比那些电视电影的化妆师差吧。” 镜子里,池桥松脸色煞白,嘴唇也发白。 若不是眼睛里有神光,整个人还真像是大病一场。 郝伯昭略作打量,点头道:“行了,做做样子就行,主要是方便我去运作……这次你牺牲这么大,上面必须要认真补偿。” 大夏民国的官场自有风气,郝伯昭精通此道。 叮咚。 门铃响起。 随即许妈在门外喊道:“老爷、夫人,来客人了。” 是县里面来人,县知事署的一位秘书,和几位随行带着一堆礼品进来。身后还有一位女记者,以及一名脖子挂着照相机的摄影师。 “是郝首席家里吧?”知事署的秘书笑着问道。 郝伯昭走过来:“是我,你是王秘书吧?” “是的,我身边这位是《彭蠡晚报》的记者,陆瑜小姐。” “郝首席你好。” “陆记者好。” 双方一阵客套,迎进屋子里,又有说有笑进了客房卧室。 池桥松躺在床上,被许妈扶着坐起来,随即王秘书一把握住池桥松的双手:“小池同志,让你受苦了。” 咔嚓。 摄影师拿着照相机,简单选取一个角度,就咔咔拍起来。 池桥松总觉得他镜头的焦点,貌似并不是自己,而是这位面带笑容的王秘书。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让自己姿势挺拔一些。 至少展现出身为武者的气质。 随后王秘书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问候,便坐在椅子上,将床边让给了女记者陆瑜。 陆瑜长得挺漂亮,大约二十五六岁,瓜子脸上满是胶原蛋白。至少从池桥松的角度来看,有七分漂亮了。 “小池同志,我们不知道是否还有邪修同党苟活,所以采访登报时,我们会将你化名。”陆瑜开口说道。 池桥松听了,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莫名失落。 他穿越前他是普通人,穿越后撇开金手指,他依然只是普通人,对于名利看不穿。既想着低调苟发育,又想着名声震四方。 难得被记者采访,结果还得化名。 忽地,他发现一个盲点:“我的名字用化名,那我的照片呢?” 陆瑜尴尬一笑:“可能会尽量边缘化处理,不过你放心,对于你的事迹,我一定会用浓重笔墨描述。” “行吧,你问。” “那好,当时怎么发现法面轮王的?”陆瑜一面问,一面拿出巴掌大的速记本,用钢笔快速记录聊天内容。 问得很详细,包括池桥松的心理活动,她都事无巨细追问。 偶尔王秘书会在一旁,打断采访内容:“陆小姐,这一段不能写,邪法细节方面,是禁止对外传播的。” 陆瑜回道:“请王秘书放心,文章写好之后,我们会送去新闻局进行审查,不适宜内容都会删掉的。” 王秘书微笑说道:“最好问都不要问。” 随即不顾陆瑜的脸色,直接对池桥松说道:“小池,被邪法控制这一段,你就直接说自己昏过去了,什么都不记得。” 陆瑜攥了攥钢笔,压着怒气问道:“王秘书,能尊重一下我的采访吗?” 王秘书保持着微笑:“当然,新闻自由嘛,我懂我懂,我年轻时候也从事过类似工作。当然啦,新闻自由也要在官方指导下,才能充分自由对不对。” “指导可以,劳烦等我问完再指导,新闻稿发表前,你们有充足的时间指导,哪怕指导换一篇都可以。” “陆小姐不要把情绪带进工作中嘛,我们都希望有一篇好新闻诞生不是吗。” “我连事情的真相都问不清楚,谈何写好新闻。” “陆小姐,事情真相你在知事署不就看过了,我们县里的通稿都写得明明白白,你看,我随身带着呢。”王秘书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稿。 慢吞吞展开,递给陆瑜。 陆瑜不接。 两个人忽然就僵持住。 池桥松见状,叹口气道:“其实我当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被稜睁神附体,他压根就不知道外界什么情况,与昏过去没有区别,等他清醒时,郝伯昭等人都已经在收尾工作。 陆瑜板着脸:“你们学武之人,政治觉悟还真高呢!” 她当池桥松在撒谎。 王秘书却竖起大拇指,笑得灿烂:“小池的政治觉悟确实高,将来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才,我新右会又得一名年轻俊才。” 陆瑜气不过,随后采访敷衍了事,连口水都没喝,就带着摄影师走掉。 王秘书则留下来吃午饭,还不忘摇头叹道:“年轻记者思想容易钻牛角尖,打鬼行动这样的大手笔,在署座统筹全局的指导下,能有什么真相需要她来发掘……好高骛远,好高骛远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善后 午餐很丰盛。 王秘书多喝了两杯酒,在郝伯昭的招待下,说话也随意不少:“老郝,你徒弟这功劳摆着,卫戍部队的人都看到了,县里绝对衡量的清楚。” “唉,虽然说玄寒子住持给了固本符宝, 回来后也焚香泡浴了,可是武道根基终究还是受到损伤,他原本已经达到力士境极限……” “小池才十六吧,天才啊。” “可惜现在怕是要缓几年,才能晋升勇士境了。”郝伯昭为池桥松叫屈。 于是顺理成章,两人开始讨论起嘉奖方案。 王秘书也是借着酒醉透露道:“老郝, 这个奖金不妨少要一点,县里面财政也吃紧, 都计划再收两年的税了……” “奖金多少合适?” “十万,你报十万,应该能批下来。” 郝伯昭代为做主:“那就十万奖金,其它方面能有什么补偿,你也知道,一道坎是小池家里承包的,借钱承包的。” “这个简单,县里面的荒山,随便换一座承包……要我说,趁这个机会,直接要求补偿一座山头就是了。” 池桥松眼睛一亮:“私产?” 王秘书哈哈笑道:“当然是私产,农村土地又不值几个钱。” 大夏民国规定土地可以由私人持有,同时土地可以转让,国家也可以有条件的征收私人土地,划为建设用地。 人口十万万之数,面积两千多万平方公里,说一句地广人稀不为过。 所以农村土地不值钱,只是税比较高, 导致一般人并不敢多兼并土地。否则哪位军阀头子忽然没钱了,收个十年二十年的税,能把人吓死。 此外建国百多年,工业化发展不快,城镇化程度不高,加上当权者可以随意征地,导致城市用地同样卖不上价。 可以说土地在大夏民国的价值,远远比不上池桥松的地球老家。 “你确定要山头?”郝伯昭问道。 池桥松点头。 于是郝伯昭转而询问王秘书:“山头的税呢,可以减免几年?” “十年,跟大家的进度保持一致,往后再要加收年税,小池家的山头一样要配合交税。” “二十年怎么样?” “这……可以。” “小池预备社员转正呢?” “他还有半年预备期是吧,这次记一个二等功,同意转正。” “转正之后,小池暂时准备留在讲武堂,继续修炼,等他准备换工作时,至少要留个乡镇二把手的位子。” 郝伯昭狮子大开口。 王秘书连连摇头:“二把手不行,哪怕最偏远的乡镇, 副乡长也得是勇士境,这个规矩不能改。” “那就三把手, 另外小池一旦晋升勇士境,就要给他挪位置。”郝伯昭争取道,“另外还有他家里没地方住,县里也要给安排。” “招待所附近有个老小区,免费租两套够了吧,都租一年的时间。” “三套吧,我家、二叔家和小姑家,一共三家人。”池桥松插一句,两套小区房确实不太够住,主要孩子太多。 郝伯昭道:“要不然干脆送三套房子得了,又不贵。” “老郝,别了吧,县里面哪有钱送房子……说实话地方上三把手也不好安排,不如这样,我给小池找一个清闲单位,先把级别调上去?” “什么清闲单位?” “清淤办,主任老卫要退了,争的人有不少,好在暂时还没有勇士境参与。小池完全可以在清淤办上班,慢慢熬到勇士境,到时候有过单位一把手经历,再寻找办法调出去,容易不少。” “老卫几时退?” “再过四个月。” “四个月变化太多,你帮我约老卫出来喝顿酒,我劝劝老卫早点内退,回头直接把小池的关系调过去。” “唉,老郝啊,你这顿饭我吃的真难。” “喝酒喝酒。” … … … “师父,让我去清淤办?” 池桥松知道清淤办这个单位。 墨坎县濒临彭蠡大湖,而彭蠡大湖是个季节性湖泊。 为了保证湖泊的面积,每年枯水期都会由清淤办牵头组织清淤,将湖底淤泥清走,并疏通各支河道的河床。 枯水期一过,清淤办就没事干了。 而在枯水期间,也就组织苦役,能捞一点油水,所以清淤办基本上就是个清水衙门,比较适合清闲养老。 “不想去吗?” “我倒是无所谓,去哪都不影响,但我现阶段还是以武道为重心。” “你这样想就对了,你还年轻才十六岁,把武道提升上去,以后别说一个清淤办,就是县知事也不是没机会坐。”郝伯昭欣慰说道,“行了,你继续养伤,剩下的交给师父去帮你办。” 他自去外面跑关系。 池桥松则一边养病,一边等待消息。 抽空去一趟站台宾馆,把十万奖金、补偿山头、免租一年房子的消息,告诉了家人。 小姑父非常满意:“这样安排挺好,招待所附近的清香家园小区我去过,虽然比较老旧了,但环境不错。” 二婶美滋滋的说道:“当初小松说在城里买房,我还想着一场空呢,现在政府免费租房子给我们住。” 池母也很高兴:“以后孩子们就不用跟着满山跑了。” 一道坎的家业被舍弃,并没有让大家失落,比起屡次被邪祟、邪修光顾的一道坎,家里人还是希望住在城里。 “你准备要哪个山头?”池父问出了重点。 老池家人丁不少,必须要有产业,不然迟早坐吃山空。 二婶小声嘀咕:“要啥山头啊,不如换成钱,回头做点生意呢,奖金就有大十万咧,做啥不能成呀。” 毫无疑问,被二叔瞪眼呵斥。 池桥松冲二婶笑了笑,说道:“山头我计划在县城周边找,尽量靠近县城,另外,种田的同时,可以开一个药材店,生意规模小点不妨事,先赚点回头钱。” 五亩大棚光种蔬菜瓜果太浪费。 干脆都种上药材。 先前他没有自保能力,怕泄露了大棚的秘密,连蔬菜瓜果都不敢乱卖。 现在他有师父郝伯昭罩着,自身也博得天才之名,并且预感自己进阶武士境不远,有足够能力保护家里产业。 再说了打不过完全可以跑。 稜睁神入侵时,他将薄田收回带走,灵根一棵不少,都在脑海中封印着。 谁要来抢他的薄田,他就带上家人离开彭蠡地区,到一处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蛰伏种田习武,等待一鸣惊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猪瘟山 是夜。 老狐入梦。 “池哥一切安好,吾心甚安。” “小青小白都好?” “都好,小青已经褪下一张蛟蜕,另外,小白竟然也褪下一张蟾衣。”涂山孑说道,“此地武者气息太浓,我不敢久留。” “等几天吧,等我的新山头到手,你们再回来……蛟蜕和蟾衣都保存好,我有大用。” 打了声招呼,涂山孑就匆匆离开梦境。 滨溪庄园属于高档小区,住在这里基本都是武道强人,业主家家户户都是力士境、勇士境,如郝伯昭这样的武士境也有好几位。 气息强盛,邪祟根本不敢靠近。 也就是涂山孑被雷劈之后,身上邪祟之气尽除,才敢前来托梦。不然的话给它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滨溪庄园。 九十年道行,并不足以让它在人间横行。 这也是它一心想要渡过人胎之劫,以人类身份重新修炼的原因,人类才是大夏民国的主宰,这个世界的主宰。 强横如渡劫的墨坎蛟,最终依然被斩成两截。 可见异类想要在大夏民国生存,道路有多么艰难——连瑞兽尚且如此,更遑论邪祟了。 … … … 一连三天,池桥松都在装病。 每期的《彭蠡晚报》他都会看,可惜一直没有找到署名陆瑜的稿子,也没有其它关于自己的新闻报道。 说白了,与连锅端彭蠡四鬼的打鬼行动相比,他那点功劳实在太小。 小到提了两句之后,就再没有人关注。 “浮名而已,往后名利唾手可得,现在又何必患得患失。”池桥松自嘲一笑,来到别墅后院,练起了《大力神拳》。 似乎是累积足够。 这一次练拳,他脑海中灵感爆发,一招一式,展现出十几种不同猛兽的姿态,赫然将《大力神拳》的门窍摸到。 只可惜。 薄田还在脑海中,暂时没法施肥观察,这门《大力神拳》需要多少包肥料。 “肥料库有三包肥料,本来到五月又能凝结一包,但现在收回了薄田,无法吞吐天地灵气,怕是要推迟一阵子。” 他默默计算。 小青褪了一张蛟蜕,至少六包肥料。 小白意外褪了一张蟾衣,池桥松听过蟾衣,是一味贵重的药材,想来拿着肥田之后至少能得一包肥料。 毕竟怎么说,小白也是吉祥之物,与等闲灵兽不同。 “不过也难说,就小白那呆傻模样,看不出来哪里有灵性……它跟小青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池桥松感慨。 小青的灵动,小青的天赋,那是肉眼可见的强大。 小白的呆傻,小白的懒惰,那也是肉眼可见的清晰。 “算来算去,现在只有十包肥料,希望《大力神拳》不用太多肥料。”他清点完肥料,就迫不及待想要种田。 每耽搁一天,就是耽搁一天的武道进取。 … … … 一个星期的时间弹指而过。 五月初的天气愈发灼热,自无毛老狐渡劫那场大雨过后,过去有大半月时间,墨坎县又是滴雨未下。 “穿越过来,有一年多了。” 站在一座荒山山头上,池桥松莫名有些想家。 池父抽着旱烟,和池桥松站在一块。 “这山头比一道坎大多了,县里真大手笔,直接划给了咱家,地契上的红章我看了好久,是林业所的章不假。” 一道坎高低不过百米,整个大约五千亩左右。 但是这座新山头高度大约有一百五十米,比一道坎稍微陡峭崎岖一些,占地粗略计算大约有两万亩。 距离县城半个小时脚程,骑车只要十分钟。 就是没有正经道路。 县城通往一道坎有一条水泥路,在这条路一半的位置修了一条寒酸的石子岔路,这条石子路就通往这座荒山。 大约二十年前,有个富户承包了这座山头,在山上养猪。 结果犯了猪瘟,猪全部死绝,富户当时就赔个底朝天,过不几天便吞枪自杀。这座山也就又荒下来。 附近几条山沟的村民,就喊它为猪瘟山。 池桥松跑了县城周边好多地方,最终还是觉得千里翠陇陵边上的山头,比较适合种田,于是就挑中猪瘟山。 距离县城近,进出千里翠陇陵方便。 而且山脚下有一条小河环绕,将山头与周边山头隔绝开,附近没有村民居住。 当然。 在登记造册写地契的时候,池桥松嫌弃猪瘟山不好听,就改为了池家山——这名字还是小姑父温一祥提的。 小姑父心不在种田上面,一心想着日后回县城做生意。 所以并不介意山头被叫做池家山。 “改造起来,是个大工程呢!”二叔戴着草帽,扛着铁锹,满头大汗的走上来,身后跟着大黄狗和七只小狗,“可惜一道坎那边有秽气,不然那些铁丝网都能搬过来,节省不少材料。” 一道坎已经不能住人,包括山脚下的房屋,都被拉上警戒线。 池家村整体搬去了马路对面。 赔偿什么的,都由县里承担,还免了十年的税。 “从头开始干吧,这是属于咱家的山了,跟一道坎不一样。”池父心里偷着笑,属于自己的土地和承包的土地,那是两种概念。 以农民的朴素观念,承包来的地,种得再熟将来也要交回去。 但是自己家的地,那是世世代代可以传承的地,需要仔仔细细照料,才能养育一代又一代儿孙。 二叔满脸的赞同:“是咧,干活都有劲!” 池桥松笑道:“二叔,你不用着急,等几年,我把周围几座山头都买了,交给你种去。” 二叔顿时把脸耷拉下来:“那不行,那不行,你二叔还等着沾你的光,将来做大生意呢……种田哪能种一辈子。” 他从来就不是安分的人。 以前最穷的时候,也没想过种田,宁愿跟二婶在县城里打短工。 和小姑一家一样,二叔一家也都等着池桥松发迹当大官,将来好跟着过上县城里的好日子——大夏民国的农民是最贫苦的阶层。 有选择机会的话,没有人愿意回家种田。 池父敲了敲旱烟杆子,打断道:“好了,小松,你有事就回城里去。马上要去新环境工作,多跟你师父学习,他官场经验足。” 这一周时间里,郝伯昭连番运作。 池桥松不仅成功立下二等功,转正为新右会的正式社员,而且还成功接任清淤办主任职位,成为朱大帅手底下的一名基层干部。 这是大夏民国的正式公务员编制。 将来不管哪位流水的军阀当家做主,池桥松都是铁打的地方官员。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淤办 “来,让我们一起祝小师弟武道昌隆,升官发财!”大师兄李守,端着酒杯活跃饭桌上的气氛。 另外四位师兄,齐齐举杯。 池桥松站起身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多谢师兄们。” “来来来,小池, 吃菜吃菜,喝完酒赶紧就一口菜。”师母热情的招呼,连连拿公筷为池桥松夹菜。 郝伯昭坐在上首主座上,颇为欣慰的说道:“小池在你们师兄弟中排老六,以后都在官场上工作,别忘了拉老六一把。” “师父瞧您说的,以后还不知道谁拉谁呢。”四师兄卞辽, 乐呵呵说道。 郝伯昭批评道:“要我说,就老四你最懒,不要总想着什么都靠别人,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你自己武道练上去,至于这么难调动吗!” 卞辽赶紧倒满酒,站起来敬一下郝伯昭,将酒一口干:“师父说的是,是老四我懒了,以后一定用心修武!” 李守旁边的大汉,瓮声说道:“这话你讲过一百遍了。” 卞辽再倒满酒,又敬了这个大汉一杯:“二师兄说得对, 老四我一定改!” 见他这么爽快的认错,池桥松就知道,这位四师兄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 一辈子都将止步于力士境了。 今天是郝伯昭相召,把自己的五个徒弟都从地方上召回来。 既是庆祝池桥松上任清淤办主任一职, 也是大有确定池桥松为自己关门弟子的意思,让师兄们都来认一认。 大徒弟李守,勇士境,目前担任大鱼嘴镇副镇长; 二徒弟巴蒲泽,勇士境,有点希望晋升武士境,目前担任三龙大林场主任; 三徒弟盛康建,少言寡语,也是勇士境,目前担任鹭鸶乡副乡长; 四徒弟卞辽,力士境,白马桥乡电力所长; 五徒弟井洪波,力士境,白马桥乡巡捕房长。 池桥松之前就见过这五人,不过这一次是正式以师兄弟相称。 因为他即将晋升勇士境,属于武道天才,所以五个师兄都对他热情客气,一顿饭也是吃得相当有气氛。 “老六,清淤办没什么大事,平常你要以武道为重。”巴蒲泽瓮声说道。 这五人当中, 二师兄巴蒲泽实力最强,级别也最高。三龙大林场与乡镇平级,他担任的主任就等于乡镇一把手。 “我明白。”池桥松点头。 作为穿越者, 他看得非常清楚,自己获得的一切源自于实力,而不是所谓的立功。若是他没有实力,郝伯昭根本不会去谋清淤办主任职位。 就好比当初的刘文涛,自不量力谋了讲武堂首席讲师职位,结果被周向贤打个半死。 最终只能装病离职,连墨坎县都没脸呆。 随后郝伯昭接任。 为何能坐稳讲武堂首席讲师,因为他是武士境上三等,实力足够,没有人愿意冒着被打的风险挑衅他。 四师兄卞辽看了一眼年轻帅气的池桥松,心里莫名有些泛酸,于是端起酒杯:“老六,四师兄敬你一杯。” “我敬四师兄。” “可不敢让你敬酒,你起步就是一级副,四师兄比不了,比不了哦!”卞辽将酒闷下肚子,满腹牢骚大家都看得出来。 在大夏民国公务员体系中,一共有五级正副十一个级别。 五级正职、副职,属于国家层面的强者,只有宗师、天师这样的武道巨擘才能担任。 四级正职、副职属于省里的主宰——彭蠡地区行署专员朱光闪,就是四级副职。 三级是市级层面,二级是县级层面。 一级就是乡镇层面了。 类似乡署、镇署、讲武堂、大林场,都是一级单位。 二师兄巴蒲泽就是一级正职,大师兄李守、二师兄盛康建,是各自乡镇的二三把手,属于一级副职。 而池桥松所在的清淤办,是一级副职单位,他作为主任自然属于一级副职。 级别与大师兄、三师兄齐平。 再往下就是无级别公务员,或者叫做大夏民国正式编制公务员。四师兄卞辽的电力所长、五师兄井洪波的巡捕房长,都属于无级别。 … … … 清淤办距离县知事署不远,与其它几个清水衙门,挤在一栋五层小楼里——俗称水楼。 总共只分配了四个房间,一个主任办公室,两个职员办公室,还有一间档案室。县知事署的王秘书,陪同池桥松上任。 一共二十三名职员,都报以热烈掌声。 上任之初,他们就听过池桥松的武道天才之名,所以没有人敢轻视他——这些职员都是普通人,不通武道。 原本还有个副主任,是力士境武者,一心想着接前任老卫的班。 结果池桥松空降过来,他气不过,干脆自己找门路调走了,不愿意呆在一名年轻人手下做事——十六岁距离法定成年还有两年。 这反而让池桥松很高兴,空出一个副主任的位子,意味着他可以随便安插自己人。 “诸位,我重心在修炼武道,清淤办的事情我打算委托给副主任,我会尽快选出合适的副主任人选。” 等王秘书离开,他就开门见山,直白放出诱饵。 办公室里的男女职员们,全都因为这番话,生出了别样心思。 上午剩下的时间里,池桥松就在办公室里看书看报,期间有好几位湖长、河长进来,为他倒水泡茶。 清淤办的职员,都有特定的清淤工作,一个人管一条河床或者一段湖区。 “主任,您看需不要需要尽快安排秘书?”一名中年河长,一边为池桥松添水,一边询问,“前任主任和副主任,把各自的秘书都带走了。” 秘书不是正规职务。 领导都喜欢任用自己人当秘书。 “我会招一名临时工进来,担任我的秘书。”池桥松心中早有人选。 “哎,好。”中年河长失望离开。 到了中午。 池桥松没有去食堂吃饭,而是离开水楼,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餐馆门口,李维维已经早早等候在外。 “松哥!” “进去吧。” 两人点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聊。 池桥松问道:“你决定好了?” “嗯,家里就一个破米店,我爸我妈还年轻,我也不着急去继承。”李维维嘿嘿笑道,“还是给松哥你跑腿,更有出息。” 池桥松笑道:“用你,肯定给你好处,先安排你临时工身份担任我的秘书,等我找机会给你转正式编制。” 李维维立马拍胸脯:“好嘞,全凭松哥吩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松园 快刀斩乱麻。 池桥松几乎是上任的第四天,就选出了副主任,倒也不是他自己选出来的,而是师父郝伯昭介绍来的。 一位五十多岁的力士境武者。 练了一辈子武,止步于下下等,乃至于现在都快要气血衰败了。 或许是武道蹉跎,早就磨平了他身为武者的气质, 变得与普通人几乎没有两样:“池主任,承蒙关照,今天我老陈做东,请您去墨坎大饭店吃酒。” “老陈,不用这么客气,既然是师父介绍你过来,你就替我好好管理清淤办。有事找不到我, 跟我秘书李维维说, 让他去喊我。”池桥松婉拒。 他谋取清淤办主任, 只是为了明面上有个官身。 并不打算现在就混官场。 所以没必要与老陈混的太熟,防止以后事情不好扯皮。 现在彭蠡大湖已经开始蓄水,水位线节节攀高,清淤办无事可做,池桥松也就懒得呆在办公室。与在讲武堂一样,点个卯就走人。 他现在一心扑在池家山的种田大业上。 … … … “猪瘟……不是,是池家山。”二叔扛着木头,“位置是要比一道坎好,老猪场这边竟然有这么大空地。” 小姑父拿着卷尺,负责规划场地:“这坡不像是自然形成,应该是以前养猪场老板推平的,你看这些砖头,从东边到西边都有, 说明这个养猪场大得很。” “不大的话, 怎么一场猪瘟老板就自杀了,肯定赔的裤衩子都没了。” 池家山的建设已经热火朝天展开。 小姑留在城里清香家园小区,照顾几个孩子, 其他人都来到池家山开垦荒山。 “今天就能把田开出来了。”池父用铁锹翻土,为农田做准备。 没有合适的农田,池桥松脑海中的薄田金手指,根本无法具现化,所以只能先开垦出五亩田地出来。 原本富户在山上建的养猪场,位于池家山的半山腰。 这里是山体的瘪凹地带,有一个坐北朝南的平坦坡地,大约有一百多亩面积。三面被山挡住,只有南面开阔。 坡地长满了松树和一些小灌木。 池桥松正用镐子,将这些松树连根拔起。 池母、二婶拎着箩筐,跟在后面刨土,她俩负责把土里的碎砖头跳出来,不然石头太多根本没法种地。 斧头围在池桥松身边,时不时的抬头张望,它已经是一条合格的猎犬。 但是距离守山犬,还有很大一截距离。 “汪汪!” 远处传来大黄狗的叫声,它正被七只小土猎狗崽子追逐,自从有了这七只小狗陪伴, 大黄狗再也不向斧头谄媚了。 蓦然。 东边的山坡上, 传来一声牛叫:“哞!” 牛叫声越来越近, 很快就窜出一条翡翠一般的青色小蛟龙,大约有三米长度,比成年人的胳膊还要粗。 它张开大嘴,就要吞咬斧头。 斧头不慌不忙的往池桥松脚边躲,池桥松恰好抬起头,瞥了一眼小青,小青便人性化的咧嘴仿佛讪笑,再扭过身子,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不要乱跑。” “哞。” “小白呢,去把小白找回来。” “哞。” 小青去得飞快,再回来时,嘴巴里已经叼着一只磨盘大小的雪白大癞蛤蟆——任凭小青把它叼着,它动也不动。 放到地上,稍微动弹一下脚趾,选择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养神。 不远处的山顶,一棵老槐树上,穿着道袍的无毛老狐涂山孑,望着半山腰这一幕,惬意的伸爪摸了摸下巴。 这一摸,顿时发现自己嘴巴上半根胡须都没。 它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由得紧了紧道袍——这都一个月时间过去,身上依然没有要长毛的迹象。 饶是它活了九十九年的脸皮,也顶不住这光秃秃模样,着实让狐狸羞赧。 早在池家山地契拿到手之后,涂山孑就带着小青、小白回来。有它坐镇池家山,池桥松才放心父母、叔婶、小姑小姑父在这里干活。 他每天上班点卯后,就回到这里干活。 哐当,哐当。 铁镐三两下就扒开树根,将一棵大松树硬生生拔出来,他丢掉铁镐,换成柴刀,继续哐当哐当砍断枝桠。 将松树砍成光秃秃的一根树干。 二叔过来,将树干扛起,问道:“你给这地方想好起什么名字没?” “松园?”池桥松随口说道,这片坡地长满松树,而自己的名字有带一个“松”字,干脆以松园来命名。 二叔点头:“可以哦,挺好听的。” 小姑父没一会也走过来:“把四周拉上篱笆墙,顺着山坡洼地再开一条水渠,这边就能顺势围起来了。” “工程量不小。” “是不小,现在盖个木屋过渡一下,回头还得请人盖几间平房。最好还要在山坡上,盖个水塔给家里引水,再拉来一条电线,这边就能住人了。” “一步一步来,争取三个月之内都忙好。” “肯花钱的话,一个月就够了。” 县里给的十万奖金,再加上之前卖珍珠的钱,还有之前结余下来的钱,老池家的小金库有二三十万。 在这个物价较低的年代,二三十万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 … … 当天下午,五亩地就开出来。 砖头、石头都捡干净,树根、杂草也除掉了,不过没有堆肥、没有熟田,连化肥都没有撒上一点点。 现在这五亩地,瘦的不成样子。 但这已经足够,池桥松示意父母、叔婶、小姑父先回家,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连无毛老狐涂山孑,也示意它跟小青出去转悠去了。 “憋了好几天,终于准备妥当!”他看着面前新开垦的空田,果断选择具现化。 瞬息之间。 脑海中封印的薄田,化作只有他看得见的光,洒落在五亩整齐田地上。仿佛有一层氤氲流转,这五亩地便化作了灵动的薄田。 每一亩薄田当中,各自有一棵灵根破土。 第一亩地长出了月桂树,第二亩地长出了蟠桃树,第三亩地长出了七彩葫芦藤,第四亩地长出了凤栖梧桐木,第五亩地长出了甘露茶树丛。 除此之外。 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 …… 薄田五级:五亩 肥料库:四包 本灵根(2):月桂树(…);蟠桃树(…) 外灵根(3):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 灵作物:暂无 …… “咦,四包肥料?” 池桥松讶然,按照他的推测,薄田四月份少吞吐了一个星期的天地灵气,不该出现第四包肥料。然而它当真出现了。 “也就是说,所谓薄田吞吐天地灵气,与具现化与否并无关系?” “这倒也说得通,毕竟薄田从一亩到五亩,扩张了五倍,每个月还是只能凝结一包肥料……有点像是游戏里的月度奖励。” 肥料按时到账,并未延期,是个好消息。 池桥松并未太过于关注,他径直走到第一亩地的月桂树旁。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九牛二虎大力神拳 月桂树上,两朵小黄花,一朵绽放,一朵微微鼓着花苞。 “《疯牛大力拳》圆满、《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猛虎大力拳》圆满、《白虹剑》大成,《泼风快刀》凝聚12%,《大力神拳》凝聚1%……” “果不其然。” 池桥松满意的看着代表《大力神拳》的花骨朵。 随即从肥料库里取出一包肥料,洒在月桂树上, 瞬息之后,《大力神拳》的凝聚进度从1%提升到11%。 “唔!” “一包肥料百分之十,也就是说,十包肥料足矣!” 他当即决定,先把《大力神拳》培养出来,若是能靠着这门武学冲击武士境, 那就不必再着急养熟《泼风快刀》。 不过肥料库只剩三包肥料。 池桥松解开胸口上悬挂的红葫芦, 这个红葫芦是他的心头宝贝,所以原本的红绳子已经被一种特殊金线所代替。 这种金线是用金属丝和细牛筋编制成,拉不断、砍不烂,而且超耐磨。 他用金线在葫芦腰上系了一个活结,心念一动,默默呼唤“大大大”,葫芦便迅速放大,顺势将活结撑大。 一口炁引导,从中取出一张完整的蛟蜕和一张残破的蟾衣。 为了测试两件带有“灵性”的物品,各自肥田效果,池桥松先将蟾衣撕碎,然后埋进土里。约莫过了一会,便看到肥料库从三包变成四包。 白玉宫的蟾衣,提供了一包肥料,相当于一头寻常灵兽。 “没什么意外, 能给一包肥料,已经不凡。”池桥松扭头看了一眼, 重新爬到凤栖梧桐木下呆着的白色大癞蛤蟆。 可见这只白玉宫, 的确要比普通灵兽更神奇些。 甚至比无毛老狐涂山孑的灵性还要足——当日无毛老狐被雷劈得浑身焦糊,脱下的死皮, 总共也才换来一包肥料而已。 当然。 真正的重头戏是蛟蜕。 池桥松将手里的蛟蜕撕碎,均匀埋进五块田地里。 同样等待有一会后,他再看肥料库,赫然发现足足有十一包肥料躺在里面。一张蛟蜕凝结七包肥料,比上一次蛟蜕的六包还要多。 “厉害了呀我的青,五加六加七,已经给我提供了十八包肥料!” 从小青还是一枚蛋的时候,蛋壳给了五包肥料;现在长大蜕皮,又分别给了六包和七包肥料;未来小青还要不断蜕皮,肥料无穷尽也。 他满心欢喜。 又觉得庆幸无比,幸好当初大墨坎蛟临终前,选择将小青托孤给自己。 否则这得错失多少包肥料,估计就是自己泡在千里翠陇陵,也不一定能猎杀到足够的灵兽肥田——山里灵兽多,却很难寻找。 … … … 日头西斜,红霞漫天。 松园五亩薄田边上,池桥松嘴角带着笑容,豪爽的挥出九包肥料,将月桂树上的《大力神拳》养熟。 一枚黑色小果子,散发诱人香味。 他丝毫没有迟疑, 摘下小果子丢进嘴里,入口即化,尝不出太多味道。 循着前几次的经验,他闭着眼睛等待,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从腹部升起一团暖流,快速向四肢百骸蔓延。 “来了!” 整个人燥热起来。 无数关于《大力神拳》的画面,在脑海中缓缓流淌,让他情不自禁代入其中,然后开始跟着演练拳法。 一拳,一脚。 仿佛已经修炼几十年,不间断练拳练拳再练拳。 拳法深深印刻在身体中,明劲、暗劲都在《大力神拳》的带动下,缓缓增加、凝实,壮大他的力量。 “喝!” 池桥松轰出一拳鹤形拳。 身后一道白鹤晾翅的虚影绽放,随着他移动身位,这虚影也移动身位,紧紧跟随在池桥松身后。 当池桥松再轰出一拳蛇形拳时,白鹤晾翅的虚影消散,一头盘身大蛇又紧随而至,同样紧跟池桥松身后,不断换位。 每一式拳法,背后都会出现虚影。 虚影跟着他闪烁前行,仿佛是他本人拖出来的残影——这是勇士境上三等的道影,移形换影。 当《大力神拳》的最后一式拳法打完,池桥松却觉得意犹未尽,他猛然灵感喷涌,开始演练《猛虎大力拳》和《疯牛大力拳》。 两套拳法结束。 他站定身体。 印刻在脑海中的三套拳法修炼画面,仿佛融为一体,将三套拳法就此融合。猛虎扑击、疯牛顶撞,全都融入《大力神拳》,成为其中的兽形拳法之一。 “喝哈!” 他震动双臂,赫然看到左臂上一头牛的虚影附着,右臂上一头虎的虚影附着,双臂在明劲、暗劲加持之下,又多了虚影加持的万千斤力道。 “畅快!” 池桥松默默感受身体状况。 明劲、暗劲之外,并未生出第三种力量——化劲。 也就是说,他依然保持着勇士境水平,《大力神拳》并不能将他推入武士境——十包肥料就能速成的武功,的确要差一个档次。 “不过,也不是没有惊喜。”他看着自己的双臂,几乎微微用力施展《大力神拳》,就能获得牛与虎的虚影加持。 这与普通勇士境、力士境打出的道影异象不同。 这两道虚影,已经可以对现实产生作用,加持在他的胳膊上,让他多出第三种力量——化劲。 武士境高手的标志,就是化劲,力量显化,道影加身,从而获得金刚不坏、无穷大力等等横练效果。 池桥松自身没有生出化劲,可是融合三门拳法的新拳法,却自带化劲特效。 等于说让他进入半步武士境。 一只脚跨在武士境门槛里面,一只脚依然留在门槛外面。 “没能晋级,稍稍有些遗憾,但已经可以明确,等我养熟《泼风快刀》,必然进阶武士境……而且我现在也能勉强发挥武士境的力量。” 他抖了抖衬衫领子。 目光重新投在月桂树上,看到信息完成更新:“《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白虹剑》大成,未命名新拳法(《疯牛大力拳》、《猛虎大力拳》、《大力神拳》融合而成)圆满,泼风快刀》凝聚12%……” “未命名新拳法?” 池桥松微微一笑,便想好了新拳法的名字:“就叫《九牛二虎大力神拳》……名字太长,还是简称为《九二神拳》吧。” 拳法之名,的确有些随性。 很快月桂树上,就留下《九二神拳》的信息,以供瞻仰。 第一百三十章 饮茶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十个毛笔大字,字字圆润,锋芒藏而不露。一副白底对联,墨水团团,灵炁流转不息。 池桥松搁下手中分叉的毛笔,颇为自得的说道:“老涂,我这两张对联,写得如何,配不配的上你的竹屋?” “叽,叽!” 涂山孑站在凳子上,欣赏这副对联,喜不自禁。 池家山开荒之后,池父、二叔、小姑父,就按照池桥松的要求,在山顶上建造了一间竹屋。等瓦匠们将松园的平房建好,会再来竹屋前面空地,盖一个石亭。 这是池桥松答应涂山孑的事。 自己房子没盖好,都先要把涂山孑的住处解决。 “叽!” 涂山孑张嘴吐出一道黑烟,是它养的小鬼,这小鬼立刻化作风团,将对联卷起来,沾上浆糊,黏在竹屋门框两侧。 无毛老狐跳下凳子,走来走去,愈发喜欢这副对联。 池桥松却觉得少了点什么,蓦然,他想起来:“少了横批,老涂,再给我裁一副横批纸出来。” 纸裁好。 笔墨也蘸满。 池桥松握笔挥斥,“饮茶”二字跃然纸上。 他即刻放下毛笔,仿佛世外高人一般吟诵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一篇陶渊明的田园诗吟来,仿佛山林间平添几分仙气。 涂山孑听得双目光放,伸出狐爪,拍手叫好:“叽!” 小鬼化作风团,迅速将“饮茶”横幅贴上去。 整理一下道袍衣襟,无毛老狐学人一般弯腰伸爪,请池桥松入内。 竹屋空间很小,里面的摆设更是简单,一张茶桌,一个小火炉,一条长凳,一张高脚椅,两张正常椅子,还有一个蒲团。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涂山孑示意池桥松入座,自己也坐上茶桌前的高脚凳,它站在上面,正好能够着茶桌。 一套茶具摆在上面,它驭使黑烟小鬼,点燃小火炉,开始煮开水。然后自己细心的摆弄茶具,分茶、焚香。 等开水煮开,它就开始熟练的泡茶。 虽然是一只狐狸,可是摆弄这些茶具的时候,它就仿佛茶道高人,不一会儿便泡了两杯新茶,端给池桥松一杯。 茶叶不是甘露茶,而是涂山孑进山新采的茶。 它在千里翠陇陵,有多处采茶点。 可惜这些茶树都差点意思,没有甘露茶树丛的气息灵动。不过对于涂山孑来说,味道都差不多,它喝不出来灵根茶树有多么特殊。 “山泉煮茶,老涂你比我过得潇洒惬意……可惜你不能说话,光让我猜,太累。”池桥松轻轻叹气,“《狐报》上记载的狐狸精,为何都能说话,甚至一些母狐狸还能化作美女,与人进行交媾,连宗师都难逃欢愉。” 涂山孑摊爪,随即又眼含鄙夷的虚空啐了一口。 “你瞧不上那些货色是么,可人家就是比你长得好看,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大师、宗师,甚至大宗师的青睐。” “叽!” 涂山孑当即表示,请池桥松入梦说话。 片刻后,一人一狐明面上坐在茶桌前品茗,实际上已经进入梦境。 “望池哥知晓,狐道有万千。 有狐狸精自甘堕落,四处闹狐患,染上一身邪祟之气,就如同人类中的邪修,都是妄图走捷径之辈……” 涂山孑优越感十足的评价道:“还有狐狸精,仗着自己有一二姿色,幻化成人,色诱武道巨擘交欢。 虽然也能得道,但终究是他人施舍。 欢愉时固然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嫌弃时丢了一条狐命也不稀奇。” “那你呢?”池桥松淡然问道。 “我先前想走捷径,在人间闹出几次狐患,但后来在嗣汉天师府听过几场道,及时醒悟,再不敢出世作恶。 若继续作恶下去,不是被高人降妖除魔,就是被一道雷劈死。 我便修身养性,在山中洗刷邪祟之气,妄图能寻得禅机,渡一渡人胎之劫,修成正果……可惜,我年轻时终究作恶,才有如今结果。” 涂山孑唉声叹气。 人胎之劫的失败,对它打击颇大。 池桥松出言安慰:“老涂,以后好好改造,你若不再害人,为我照顾好池家山这份基业,我便保你渡过人胎之劫,让你有机会做人。” “多谢池哥,我老涂再不会害人,日后就安心呆在池家山,看家煮茶。” 闲聊之后。 接着开始教授《金光大宝诰》,这份气功经典,连日来不断教导,已经快要教授完毕。至于能不能领悟,要看池桥松自己的造化。 涂山孑只能教授皮毛,毕竟它自己也不会《金光大宝诰》。 … … … 天气进入六月,长江梅雨季节来临,彭蠡地区的天气如同小孩子一般随时变脸。 不过。 墨坎县的民众很高兴,因为终于盼来了雨滴。 从四月下旬开始,到六月初,整整一个半月时间,滴雨未下——若不是涂山孑渡劫那一场大雨,今年墨坎县连庄稼都没法种。 现在终于又下雨了,花草树木,贪婪吸收水分。 松园里的大棚草药苗,也在贪婪的吸水长大,五棵灵根都显得格外青翠一些。 “哞。” 小青卷在平房里特意留下的一根梁上,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松园的六间平房,已经打突击盖好,连墙都粉刷好。 只要舍得花钱,瓦匠们连天带夜都能干活,农村平房又非常简单,所以盖得非常快。房子盖好之后,池父他们把大棚也差不多盖好。 松园百亩地的平坡外面,砌了一堵砖墙,将松园围成一个独立空间。 池家山的山脚下,池父、二叔、小姑父,正准备重新拉出一道铁丝网,再顺着山脚小河,种满带刺枳树。 这样池家山就成了大院,松园成了小院。 山顶的石亭也盖好了。 涂山孑住在山上竹屋,坐镇池家山,防止邪祟入侵。池桥松住在松园小院的平房里,读书画符、种田习武。 白日里偶尔一起喝个茶,晚上再入梦传授《金光大宝诰》。 日子相当惬意。 “有些日子没打猎了,小青,等雨停之后,我带你去打猎。”池桥松伸个懒腰,从《云笈七签》书页中抬头。 他的《云笈七签》进度已经提升到11%,一点一滴累积,终于成功省下一包肥料。 “哞!”小青立刻来了精神,爽快答应。 门槛上趴着的斧头,也扭头插上一句:“汪!” 池桥松哈哈一笑:“就这么定了!” 他将笔搁下,随意施展一下《九二神拳》,顿时牛影、虎影在双臂上显现:“成为半步武士境高手至今,我还没动过手,这阵子为了低调装武道根基受损,连勇士境证书都没去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土地庙 大夏民国武者需要考证,就像地球上考四六级证书。 毕竟职务升迁,都要有据可查,总不能临时表演一番拳脚,再决定谁升迁谁退位。 当然这个证书仅限于武道外功下士三境——力士境、勇士境、武士敬;与武道内功下士三境——居士境、道士境、羽士境。 至于上师三境,不管是内功还是外功,都是纵横一方的大人物,无需发放证书来证明什么。 … … … 雨下个没停。 平房里还没通电。 池桥松已经去城关镇的电力所,申请拉线过来,对方所长见面十分客气,但是办事效率却非常低下。 拖了又拖。 不是材料难买,就是变压器负荷不够,总之要等两月。 没电的晚上池桥松只能点油灯看书,好在他武道大成,再加上油灯点得多,并不怕把自己眼睛熬坏了。 收音机也换成电池的。 习惯了山上生活,他已经把穿越前的都市体验遗忘,开始享受这种恬淡、宁静的气息。 对狐参禅,伴蛟练剑,蟾鸣读书,狗叫打猎。偶尔摘点菜叶喂小松鼠,撒一把米粒引来小鸡小鸭小鹅围来。 山上生活简单但不枯燥。 总之没电影响不大。 大清早池父和二叔就结伴而来,穿着雨披,胶鞋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水上山。 池父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递过来:“红豆稀饭,肉包子和蛋炒饭,还有两根香肠。” “小姑父呢?” 平常都是他们三人结伴。 “你小姑可能有了,他陪着去医院检查一下。”池父说道。 “小姑有了?”池桥松倒也不意外,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笑着调侃二叔,“二婶这可落后太多了。” 二叔也不进房门,就站在外面说道:“一个小孩就难养了,要那么多干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听二叔的语气,很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池父说道:“二子,不行你就带玉萍去星子观上上香,听说那边香火灵得很,小松的老师刘春,就是星子观的道士。” “我知道呢,玉萍失心疯还是刘春道长给治的。” 池桥松闻言说道:“要不然等天晴了,我带二婶去讲武堂,找韩翠芬老师。星子观降妖除魔比较厉害,但符水治病方面,还是祥云观在行。” 祥云观建在深山,注重内功修行,很少出山除魔卫道。 但是它能传承下来,自然少不了进益,靠的就是符水治病挣钱。有钱人在医院治不好,都会找门路去祥云观求救。 有点那种高级私人医院的味道。 二叔点头:“那行呢,我跟你二婶说。” 说完话,二叔就去干活了,喂鸡喂鸭、放水清沟,池家山上总是有忙不完的活。池父脱了胶鞋,在屋子里整理竹竿。 六间平房,只有两间住人,剩下都作为仓库。 池父在里面囤积了大量细竹竿,准备等大棚里的药材、蔬菜长大,为这些需要爬架子的苗木搭架子。 池桥松吃完早饭。 便抓了一把坚果,去到走廊下面,爬梯子喂食两只五道眉。 五道眉的新窝放在房檐下,还是池父的手艺,不过这一次用竹子编成的窝。 “叽叽,叽叽。”听到动静,两只五道眉各自伸头探出窝,可以看得出来它们依然瘦弱,比正常的小松鼠还要瘦。 吃食也不怎么积极,显然稜睁神的邪气影响,还没彻底消除。 池桥松摸了摸两只小家伙的脑袋:“节食还是要节食的,好不容易瘦下来,再不能胖了……太胖的话,行走森林容易被盯上。” 在他想来。 这两只五道眉之所以被法面轮王刘长远盯上,肯定是因为它两不同寻常的肥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养肥的。 能把灵兽当宠物养,大概率是修行武道之人。 于是刘长远就打起大胆五和小怂五的主意,这才有了后续的波折。 “今天不去点卯了?”池父看到他还在磨蹭,便出声询问。 “不去了。” 他是清淤办主任,上班点卯这种事,都是他说了算,自然不用每天按时上班——自古领导都忙,迟到早退那是家常便饭。 “你现在上班,比在讲武堂还要闲。” “清淤办本来就清闲,况且,师父推荐了老陈当副主任,日常那点琐事,老陈都能处理过来。” “不会被架空吧?”池父想到了一些说书段子,“官场上面的斗争,下属把领导架空的,多得很呢。” 池桥松开玩笑说道:“那就让老陈架空我好了,等我回去,一拳把老陈打半死,一切不就解决了。” “那个老陈,也是力士境吧。” “力士境下下等。” “哦。”池父不担心了。 他不清楚儿子已经半步武士境,但很清楚儿子说过,过段时间就去考勇士境证书。如果连老陈这样的武者都制不住,那混的也太差了。 … … … 小姑父中午过来送饭。 并带来一个不意外的喜讯,小姑又怀上了。 继温墨山、温婷、温墨水之后,可能又要出来一个温老四。 “哦对了,大哥、二哥、小松,我在岔路口遇到了村长,村长让我跟你们说下,他准备在村里面立个土地庙。” “立土地庙?” “对,说是要集资立一个,保佑池家村接下来安安稳稳。” 池父听完,不觉点了点头:“可以哦,立一个土地庙我觉得应该,原先住的一道坎不安稳,我估计就是没有土地庙保佑。” 二叔更是支持。 “可不是吗,早该立土地庙了,我见不少村里面都有土地庙。原本以为县里面有星子观,县城周边没事呢。结果玉萍就出事了,还是被夕狗、年童这种脏东西魇住,有土地庙这两死东西绝对不敢来山上。” 二婶出事,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池父、二叔都同意集资立土地庙,池桥松自然不会反对,尽管池家山有无毛老狐涂山孑坐镇,比什么土地庙管用。 但池父他们不知道,为了让他们安心,出点钱倒也值得。 雨过天晴,池桥松自带着二婶去找韩翠芬,看一看她的身体是不是自那次被秽气魇住,还留有后遗症。 池父和二叔,则抛下池家山的活,与村里人一道,商议起了立土地庙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禳灾祈福 二婶没病,韩翠芬给她喝了一碗宁神的符水,让她回去多补充营养,然后多试几次,说不定很快就能有。 回到家,池桥松并未关系土地庙的事,他等到天放晴,便带着小青、斧头,进山去打猎。 还问了无毛老狐涂山孑去不去。 涂山孑摇头拒绝,只想留在石亭,煮煮茶,听听泉,修身养性。 千里翠陇陵,还是那么绵延俊秀。 可惜池桥松进山一趟,并未寻到灵兽踪迹——之前二叔从山民那边,也买回来几次灵兽的信息,但最终都没搜到。 深山老林中,灵兽绝对不少。 可惜这些灵兽活得久了,鼻子灵光得很,最善于趋吉避凶。 回到家中已是夜晚,他便与涂山孑梦中叹气道:“老涂,这漫山遍野的灵兽,我武道大成,怎么就找不到见一只?” 涂山孑在梦中,又变成那个仙风道骨的狐狸脸道士形象,抚须笑道:“灵兽在深山中浸淫日久,花草树木早已熟知气息,有陌生人闯入,它们总能提前嗅到。” “但我之前进山,捕猎过几次都成功。” “那时池哥武道气血还不够旺盛,灵兽判断不出,自然不懂规避。”涂山孑说道,“这也是武道高手甚少进山狩猎,进山者大多为力士境、勇士境的原因。” “我也是勇士境。”池桥松说道。 “但池哥你气血之强,已经超出勇士境了。” 涂山孑在池家山坐镇,每天都能看到池桥松练武,自然看得出来,池桥松已经半只脚踏入武士境门槛。 不过。 池桥松却皱起眉头:“你说,灵兽能感知到我的气血,那些武道巨擘呢?” 涂山孑回道:“武道巨擘有通天彻地神威,但在灵觉感知方面,未必就能强过灵兽。 况且灵兽总在一片范围内出没,一花一草一木它都记忆深刻,有任何异常闯入,它都能判断出蛛丝马迹。 人世间浑浊,红尘气太浓,饶是武道巨擘久染其中,也要闭塞灵觉,雾中看花矣。” “照你这么说,武道巨擘进山潜修两年,就能获得灵兽一般的直觉了?” “额……老涂我不通武道,属实说不上来,但是,又有几位武道巨擘,喜欢躲在深山里苦修,而不是在人世间享福。” “我在《狐报》上就见过,一位深山隐士宗师。” “非也非也,我有不同见解。”涂山孑摇头,“这位隐士宗师,若真的是隐士,别人又怎么知道他的事迹?” “你说的也有道理。” 池桥松记得《狐报》上说,这位隐士宗师是吃了人形何首乌,一举冲进宗师境界。 不过对方没有娶妻生子,仅仅有人在山上见过他几眼,听他说了几句往事,便断定他乃是无上的宗师境界。 文章内容,的确有些牵强附会,符合《狐报》一贯风格。 “行吧,闲聊就到这里,来,老涂,继续传授我《金光大宝诰》,还剩几天的教学内容来着?” “一个星期内,大约能学完。” “妙哉!” 《金光大宝诰》内容驳杂,高深玄妙。 池桥松粗略学来,自认没有几十年研究不出头绪。不过他也不是真要研究透彻,只要能摸到一点门窍即可。 剩下的都交给肥料。 … … … “小松,土地庙的事情已经商议完了。” “怎么说,爸。” “就在一道坎山脚下立土地庙,把房子扒掉几间,从地基根脚上盖。”池父说道,“他们说要用土地庙,来镇一镇一道坎的秽气。” 池桥松点头:“如果有作用,这是好事。” “我跟你二叔也是这样想的,有了土地庙,池家村要安全一些。所以我两家,一家捐五百块钱,其他家捐的少一点,毕竟咱家你当官了,得拿多一点。” “小姑父没参与?” “你小姑父是女婿,不是咱们村的,你小姑又是女娃。你见哪家立庙,还有女娃出资的。”池父理所当然的说道。 出了钱,村长立刻找人盖庙。 六月上旬,池家村的土地庙,就热热闹闹的开建了。 动土那一天,所有池家村村民,都聚集在地基周围,池桥松也不例外。 作为整个池家村唯一当官的人物,他清淤办主任必须露脸,与村长站在一起,手拿锹象征性的铲两锹土。 “你前程远大,土地庙一定要好好拜,能保佑你升官发财!”村长郑重说道。 池桥松颔首:“好。” 村长继续说道:“你出生在一道坎,长大在一道坎,一道坎染上脏,对你威胁最大,千万不要不当回事。” “我明白,我会仔细祭拜土地爷。” “哎,这就对了,心诚则灵,铲土的时候一定要想着土地爷。”村长年纪大了,有些老人的啰嗦。 不过出发点是好的,希望池桥松能有大出息。 这一次一道坎出事,池家村受损严重,之所以能得到县里快速补偿,就是池桥松从中出力,否则没人在意这些人。 村长看得准,池桥松越有出息,池家村就越能跟着得利。 池桥松穿越前,农村早就没有宗族势力,所以对宗族有些淡薄,并不觉得出了五服的亲戚有多亲近。 不过池父、二叔,乐在其中。 池家村有什么事,他俩都要忙前忙后,立土地庙也最积极。 池桥松跟村长一起铲土,对池父、二叔来说,代表着老池家已经成为池家村的头面人物,成为宗族的领头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高价从星子观请来的居士,摆上香案,口中振振有词。 在土地庙地基前面禳灾祈福。 仪式多多少少有些寒酸,只有一名居士操劳,但该有的流程都有了。回头还要请这位居士,在土地庙盖好后,从星子观抱来一尊土地爷的泥塑。 只有从道观请来的神像,才算是正式的祭祀,否则一律归类为淫祀邪神。 “感觉这家伙就是敷衍走过场,估计一口炁都没调动过。”池桥松身为居士境,对这个境界十分了解。 能做的事情不多。 基本就是画几道简单的符箓。 所谓的禳灾祈福,居士施展出来,几乎没有任何效果——居士身体的一口炁,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说驱除灾难。 当然。 实力菜归菜,这名居士收钱时可丝毫不手软。 村长登记立土地庙的钱账,清清楚楚写着:“请星子观道爷主持仪式,花费五百元整。”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长江洪峰将至 土地庙动工,池桥松继续上班。 “主任,明天县里要开会,点名清淤办要参加。”李维维进了办公室说道。 他现在还是临时工身份,不过已经熟悉秘书的工作,对池桥松也改了称呼,不再喊“松哥”,而是跟别人一样喊“主任”。 一开始听别人喊自己“主任”时,池桥松总觉得别扭。 在他印象中,主任貌似都是一副油腻的中年形象,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然而他自己才十六周岁,尚未成年。 若从过年前算起,已经妥妥是两年活动经历的社会活动家。 “开会内容有说吗?” “有,是关于彭蠡大湖的洪水防范工作。” “好,明天我会准时去,对了,你把陈副主任喊来。”在人前池桥松很给面子,从不喊老陈,都是喊陈副主任。 当然私底下就没忌讳了,不喊老陈,老陈还不高兴。 “主任。”老陈大名陈自如。 名字是好名字,可惜本人并未活得自在如意。 “关于彭蠡大湖今年的水位,还有上有河道的水文,你都有总结过吗。” “都有的,我这让人把文件送过来。” “嗯。” 老陈拿来文件。 都是手写的表格,这个年代还没有民用电脑,即便有,清淤办这样的清闲单位也没资格配备。 翻看表格,不懂的再询问老陈,池桥松很快就搞清楚彭蠡大湖的情况:“水位已经超过十八米,未来一周还要持续降雨,极有可能突破二十米。” “是的,要是破了二十米,就有倒灌洪涝的危险。”老陈严肃回道。 不过很快又轻松的补充道:“发洪水也是水利局的事,清淤办负责清理河淤湖淤,枯水期才是我们单位忙的时候。” 池桥松淡淡说道:“若能出力,还是要全力以赴。” 老陈不反驳,只是笑着说道:“是是,肯定要出一份力。” … … … 翌日。 池桥松就去县知事署开会。 县知事刘树民并不在,是县佐向志涵主持。向志涵不是武者,而是一位学者,协助刘树民管理全县庶务。 基本上大夏各地都是这样的结构,一名武道巨擘担任一把手,几名学者从旁协助。 上到省市,下到乡镇,全都一个样。 毕竟让武者打架在行,让武者耍笔杆子,就要差点意思。 “彭蠡大湖水位告急,接到刘树民知事命令,务必抢在湖堤倒灌之前,将泄洪区域规划好……水利部门尽快规划,民兵团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起初池桥松还认真听。 后面反反复复的讨论布置,着实无趣,小到一条河,大到整个湖区,都反复拿出来比对。自有相关专家,进行建言布置。 他就眼观鼻,鼻观心。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县佐向志涵喊自己的名字:“池桥松主任,清淤办务必要配合好水利局,将入湖河道提前改道,切断雨水汇入彭蠡大湖。” “好。”池桥松点头。 会议不久之后结束。 各单位的领导纷纷散开,有熟人的就彼此聊聊天,没熟人的比如池桥松,就夹着笔记本径直离开。 路上倒也有人认出他。 态度各不相同,有人冲他笑笑打个招呼,有人对他冷淡一瞥。他的年纪太年轻,哪怕只是清水衙门,依然有很大争议。 不过倒也没人指出他不配当清淤办主任。 他参与击杀了一位法师境的武道内功巨擘,很多勇士境的武者,跟着朱大帅打过几次仗,都没立下这样战功。 “主任。” 李维维在知事署楼道门口等着。 一路帮着池桥松打伞,走回破破烂烂的水楼。 回到自己的地盘,池桥松将会议布置的任务,交给陈自如:“老陈,务必配合好水利局,做好洪水防范工作。” “好,一定一定。” 老陈离开办公室,池桥松将椅子转向窗外。 轰隆隆。 外面恰好响起一道雷。 于是已经变小的雨又忽然大起来,并很快发展为瓢泼大雨。黄豆粒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似乎要把玻璃打碎。 “旱时旱死,涝了又涝死,今年这鬼天气真绝了。”池桥松感叹。 他严重怀疑嗣汉天师府的费法师,到底有没有超度墨坎蛟,又有没有祭祀墨坎县山川龙脉,把墨坎县气运调理好。 “或者说。” 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玻璃窗前,透过瓢泼的雨幕,看外面被风雨吹得东倒西歪的大树:“是又有什么异物渡劫?” 今年已经遭遇两次异物渡劫。 一次是大水虺渡劫成蛟,一次是老狐狸渡劫化形,两次基本都判为失败——墨坎蛟渡过雷劫,却死于人劫。 但值得称奇的是,这两次异物渡劫失败,却又都留下一线生机。 大水虺留下了后代小墨坎蛟小青,正在安全成长;老狐狸掉光一身斑秃狐狸毛,但却得到池桥松庇护,还能重头再来。 “冥冥中有气运,以我为中心,改变了周遭生灵的命运。” 正想着。 桌上电话忽然叮铃铃作响。 这是清淤办唯二的两部电话,一部为主任专线,一部放在职员办公室,为对外联络使用。 “喂。”池桥松抓起电话,沉声问道。 “池桥松同志,我是水利局陶明亮。接到上级通知,长江上游暴雨已经形成洪峰,预计两到三天之内抵达彭蠡大湖,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请清淤办立刻调派人手,前往水利局大院汇合。” “形式如此危急吗,好,我亲自带队赶去。”池桥松应道。 他平时不太关心清淤办的工作。 一心修炼武道。 但这不意味他就会冷眼旁观。 洪灾意味着成千上万人都将受到威胁,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他在其位,清淤办自然要出一份力。 “陈自如副主任,点齐河长湖长,我们半个小时内赶去水利局大院。” “主任,这么急?” “嗯。” 陈自如有些话想说,但是没开口,按照池桥松的吩咐,将所有清淤办员工都点齐,穿戴上雨具,匆匆赶往水利局大院。 路上,陈自如找到机会询问:“主任,太急了点。” “怎么了?” “清淤办是协助防洪,我们没必要打头阵,完全可以让其它部门先去,万一出现纰漏,也牵连不到我们。” 闻言,池桥松皱起眉头:“老陈,但行善事,莫问前程。” 陈自如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不再作声。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癞头鼋 老陈觉得池桥松是个愣头青。 好事没见积极,破事反而揽着往上冲。 池桥松猜到老陈觉得自己是个愣头青,不过他没必要在意老陈的想法,自己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即可。 来到这个世界。 难道只是为了苟着发育,苟成宗师、大宗师么,他也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只是他不把这些挂在嘴边而已。 水利局大院,已经人满为患。 处处都是雨伞、雨披,甚至还有人只戴了一顶斗笠,身上全都被雨打湿。 饶是池桥松穿了雨披,还是有雨滴、水汽,不住的往身上钻,成功将里面的衬衫润湿,贴在皮肤上。 “陶局长呢,我是清淤办池桥松。” 他挤开人群,挤进了水距离办公楼,一套二层的平层楼房。陈自如则带着河长、湖长们,在楼房外面等待。 “局长在会议室。” “带我过去。” 进了会议室,发现已经有好几个单位一二把手,聚在会议室里抽烟。 烟雾缭绕之中,并未看到陶明亮本人,是副局长接待了池桥松:“陶局在打电话,池主任稍微等片刻。” “小池这边。”有人喊他。 池桥松转头看见,是城关镇的镇长麻兴文。 之前在新右会团建上面,他与麻兴文打过交道,后面池家山办理地契,也在师父郝伯昭的陪同下,与麻兴文喝过一顿酒。 “麻镇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老陶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过来,我都等半个小时了,他还在打电话。”麻兴文掏出烟,“抽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 “烟可以不抽,中午一定要喝两杯。” “只要有时间,可以啊。” “估计是没时间了,洪水要来了,娘操的彭蠡四鬼,死掉了还要继续祸害墨坎县。”麻兴文破口大骂。 所有人都认定,墨坎县今年天气反常,就是墨坎蛟被杀导致的气运反噬。 片刻后陶明亮赶回来,直接主持开会:“话不多说,长江洪峰即将到来,暴雨又下个不停,彭蠡大湖水位线一旦过了二十米,我们就无力回天,所以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他是武士境武者,起了个头。 接下来就由水利局的专家,主持防洪方案。 以各单位为团体,加固堤坝的加固堤坝,巡视水位的巡视水位,疏散民众的疏散民众,挖渠泄洪的挖渠泄洪。 清淤办也分到任务:“池主任,你们清淤办的河长、湖长,前去各自分管的河道、湖区,配合上堤人员挖掘沟渠泄洪。” “没有问题。” 池桥松接下任务,再甩给陈自如安排。 不过他自己并未脱离一线,而是去了比较危险的大鱼嘴,这里属于大鱼沟汇入彭蠡大湖的河湾,周边地理位置比较低洼。 大师兄李守所在的大鱼嘴镇,就得名于这处河湾。 等池桥松带跟随大鱼嘴河长,抵达大鱼嘴附近的时候,便看到许多百姓已经被组织着上了河堤,将一袋一袋沙土堆到河堤上。 没过多久。 就见到大师兄李守。 “老六,你怎么过来了?”李守很意外。 “清淤办也要配合防洪,我跟着河长过来巡视一下,看看几处危险堤坝情况如何。” “你查的时候小心点,别掉进河里,现在河水都很深,水流又急,连我们武者一个不小心,都容易溺毙。” “明白。” “我就不招待你了,晚上有时间没,让你嫂子给你炒两个菜。” “不用了大师兄,我马上就走,四处转转,不然我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装装样子就成,洪水这东西,不是多你我一个武者,就能将它解决掉。” 李守作为副镇长,非常忙碌,匆匆打个照面就走开。 池桥松巡视一遍大鱼嘴,又换地方继续巡视。 一连两天时间,大雨不停,彭蠡大湖的水位涨到了十九米多,已经有部分河堤决口,靠着人海战术堵上。 副主任老陈忙得脚不沾地,所有河长、湖长,都由他来安排并居中联络。 据李维维透露,老陈私底下不知道抱怨多少句,认为清淤办就不该没事找事。但在池桥松面前,他一句抱怨都没说过。 池桥松对此,一笑了之。 这天下午,他正在巡视一处河道,便见李维维跑了过来:“主任,獐子沟那边,有人说看到了癞头鼋。” “癞头鼋?” “嗯,一头好大的老鳖,是他们扒土的时候,把癞头鼋给扒出来了,但是没有人拦得住癞头鼋,让跑了。” “走,去看看。” 许久没有灵兽进账的池桥松,瞬间产生兴趣。 獐子沟是近几年形成的一条河道,千里翠陇陵山头太多,山洪时不时冲击,每次都能冲出不同的河道,汇入彭蠡大湖。 过不了几年,山洪改道,獐子沟又会被别的河沟替代。 到了獐子沟,已经有好几位武者赶过来,都沿着河道两岸来回走动,想要找到癞头鼋——灵兽身价动辄上万,武者难免心动。 “主任。”獐子沟的河长过来打招呼。 “癞头鼋去哪了?” “进河里面跑了,有人下水找过,没找到癞头鼋。” 所谓癞头鼋,就是老鳖中的灵兽,价值要超过一般的灵兽,因为癞头鼋是名贵药材。 《药典》中有记载过一种灵药,大夏鳖精,部分主材就是癞头鼋,头、甲、骨、肉、卵、胆、脂肪全都可以入药。 捉到一只癞头鼋,三五万轻松卖出。 从下午找到傍晚,天都黑了,依然没有找到癞头鼋,武者们陆续散去。 池桥松也准备离开,微微有些可惜,但并不放在心上——现在他发现,比起猎杀灵兽,还是等小青蜕皮更划算。 忽然。 河长跑过来:“主任,主任,有情况!” “什么?” “发现了癞头鼋,是我们清淤队的工人发现的,谁都没透露,我第一时间给主任您汇报。” 清淤办每年都会组织苦役清理河床、湖底,工作不算累,还发放工资,农闲时可以补贴家用,所以有不少人专门跑来清淤。 河长、湖长们都有自己的清淤队工人。 “是吗,若是真的,刘亚,你记一功。”池桥松欣然道。 獐子沟河长刘亚,顿时喜笑颜开,劳累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大踏步往前带路。将池桥松领到河沟的转弯位置。 几个工人见到刘亚过来,立刻用手电筒往沟边照去。 顺着手电光,池桥松清楚看到,一头比水缸还要大的老鳖,探出上半身,静静的趴在沟边草丛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问长生之道 大雨还在下,雨丝连成线,将夜幕下的獐子沟拍打哗啦啦作响。 流水声遮盖了一切。 池桥松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脱鞋下水,悄然向癞头鼋游去。他的水性不错,哪怕此时的獐子沟水流湍急,依然稳稳游过去。 水中摸一摸胸口上的红葫芦,鬼头剑便握在手中。 癞头鼋大约平时躲在泥巴里习惯了,趴在岸边草丛,懒洋洋的一动不动。却不知道池桥松已经趁着水流而来。 接近的瞬间,双臂牛影、虎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鬼头剑仿佛刺破豆腐一般,直接将癞头鼋的脑袋戳出一道细缝,等癞头鼋感觉到疼痛时,已经是它最后一个念头。 身体还在剧烈挣扎,被池桥松直接闷进水中。 哗啦啦的水花四溅。 许多手电光照过来,只能看到池桥松的脑袋,他的双手在水下不断试探,等到癞头鼋彻底咽气,便一口炁引导,将癞头鼋尸体整个送入红葫芦当中。 做好这一切。 他一个猛子冲上岸,随即叹气说道:“被它跑了!” 他是半步武士境,猎杀一只灵兽癞头鼋,手到擒来,但是现实身份他只是力士境,水里战斗,被癞头鼋跑了才正常。 低调行事下,这是最好的选择方式。 “主任,没关系,癞头鼋跑不远,我让工人们继续守着,肯定能守到它。”刘亚赶紧表态。 “守住也难以抓住,尽力就好。” 池桥松在岸边稍待片刻,便动身离开。 赶回池家山松园,已经夜深,他直接将癞头鼋的尸体绞碎,然后埋进五亩大棚里。癞头鼋的确是名贵药材,但也就值三四万而已。 现在池桥松手上不缺钱,缺的是肥料。 不多时。 薄田的肥料库里,便多出两包肥料,积累到四包。 “唔,不错不错,这只癞头鼋看样子活了不少年,灵性能换两包肥料。”池桥松十分欣慰,今天没白忙活。 当然更让他满意的是红葫芦。 有了这件宝贝,做起什么事情来都相当便利。 … … … 六月中旬,长江洪峰抵达彭蠡大湖。 水位线直接二十米告破,经过省府协调,洪阀、彭阀治下,环彭蠡大湖的几个县,一致决定破堤泄洪。 墨坎县也不例外,堤坝挖开后,宣泄的洪水向沿岸咆哮,花草树木、村庄街道、路灯电线杆,全都在洪水的冲击下消散。 站在坚固的高地上,望着眼前这一切,池桥松畏惧于大自然的威力。 《狐报》上的故事里,那些大宗师一刀可以阶段长江之水,但是即便此时大宗师亲临,面对滔滔洪水也无能为力。 一刀能截断一时,还能截断一天吗。 “主任,回吧,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接下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陈自如摇了摇头,谢顶的脑袋两边,头发黏在两鬓,让他的相貌与火云邪神有了三分相似。 “我明白。” 池桥松转过身,看着清淤办的河长、湖长们,感慨道:“几日奔波,大家都辛苦了,等洪水退去,我为大家请功。” “主任,不累。” “做点什么,心里不堵。” “主任您一样辛苦。” 河长、湖长们,纷纷回应。 尽管打突击做了很多事情,但这场暴雨和洪水,还是让墨坎县受损严重。 至少上千人死于积水,房屋、庄稼损毁大片,牛马牲畜同样死了很多。总共三十多万人的县里,灾民得有几万人。 省府督军在电视上,号召全省百姓,捐钱捐物,打好这场抗洪之战。 朱大帅也连连登上省市电视台,表示彭蠡地区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等洪水退去后,第一时间开展救灾援建工作。 中央台也报道了江右省的洪水,号召全国各地都能支援。 不过这一次洪水波及到长江沿岸多个省份,即便江右省收到救援善款与物资,肯定也是非常有限——各地军阀顶多做做样子。 回到松园。 涂山孑施展嫁梦之法,不久之后一人一狐相对而坐。 “树有枯死日,人有力穷时。”池桥松语气寂然,“老涂,下武精技防侵害,中武入喆安身心,上武得道平天下,那么这个上武又是什么?” “吾不知也。” “我曾想过,下武是横练功夫,中武是气功,上武会不会是修仙功法?” “修仙?”涂山孑茫然摇头。 此方世界,鬼狐传说极多,魑魅魍魉也屡见不鲜,但关于修仙之说却甚少,连《狐报》上也仅有只言片语。 即便修炼到大天师、大宗师,延寿几十载,最终也难逃黄土一捧。 不过涂山孑却忽然想到:“池哥,你说上武会不会是长生?” “长生?” “你还记得我曾探过平京市金泉山将军公墓,那些大天师、大宗师只有衣冠冢吗,我怀疑他们就得到了长生之道!” “但上武得道平天下,这些人得到了长生之道,岂有不平定天下的道理。” “可是。”涂山孑反问道,“池哥,这个天下不是已经平定了吗?虽然军阀依然存在,但大夏民国并未四分五裂。” “这……” 池桥松哑口无言。 他都忘了,大夏民国的军阀混战,与地球上的军阀混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战争只在武者军队之间发生,枪械火炮导弹,更多是维系治安,真正决定军阀胜负手段,在于上师三境巨擘。 这是一个武道主宰一切的世界。 池桥松摇头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开国大总统齐公,岂不是完成一统天下,他肯定得到了上武之道,他长生了吗?” “齐公……”涂山孑不说话了。 大夏民国的开国大总统,世人皆尊称他一声齐公。当总统八年之后退位,十年后病逝于平京市医院,享年一百六十四岁。 遗体被妥善保存,并修建齐公纪念馆,以供后世之人瞻仰。 显然。 齐公并未得道长生。 “算了,你我也不用再争执,等我修炼到大宗师、大天师之境,自然而然知道这些秘密。”池桥松平静说道。 涂山孑拱拱手:“静候池哥佳音。” … … … 一场洪灾,让墨坎县笼罩上愁云。 不过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下,本地人倒也不怎么骂彭蠡四鬼了,费法师的公信力又回升到以往水平——大家都不相信,斩了一条墨坎蛟,能影响整个长江流域。 所以。 今年是全国性天气反常,并非墨坎县天气反常。 “七月了。” 池桥松早早起床,将墙上日历最后一张六月日期撕掉。 红水已经退去,灾后重建还在进行中,他也回到了正常的上班节奏,隔三差五去清淤办露个面,剩下时间都在改造池家山。 第一百三十六章 力士小青 出房门一抬头,就看到二叔不知何时爬上水塔顶。 “二叔你这是干嘛?”池桥松拧开水龙头,接刷牙水,“大清早爬这么高,太阳还没出来呢,晒不到的。” “嘿,太阳出来我还不上来了,这天能把人晒死。” “那你上去干嘛?” “我看看松园,真漂亮,想一想这是我们老池家辛苦开垦出来的,就感觉特别得意,以前哪能住上这环境。” 二叔心中满是自豪。 从五月中旬签下地契,到现在七月初,一个半月时间山上焕然一新。 尤其是松园这百亩坡地,从满是残砖碎石的松树林,变成了世外桃源一般的阡陌之地。 松园中央就是六间平房,顶上晒着一些干货、坚果;平房后面是五亩大棚和预备下的第六亩大棚地。 再往后面挖了两口连着的池塘,中间用纱网隔开。 一半是鸭池,一半是鹅池。 池塘里撒了一些青鱼、草鱼、鲫鱼和鳊鱼的鱼苗。 旁边还有个鸡场,种了几棵枣树、桃树、柿子树,形成一个小型果园。可惜都是小树苗,长成的话至少要两三年。 六间平房前面,是个水泥广场。 上面摆了一副兵器架,并且竖了几根铁桦木做的木桩,专门用于池桥松练武。 广场前面,一条碎砖头铺就的道路,一直延伸到松园围墙大门口,与大门外的煤渣山路连成一条下山道路。 松园其它地方,除了留下几棵长成木材的松树之外,全都清理成农田。 池父准备种点蔬菜、竹子和果木树。 斧头的狗窝在池桥松房间外的走廊上,大黄狗和七只小狗住在另一间房的墙根处,这间房是值夜房。 池桥松喝一口水,再吐出来:“以后日子肯定会更好。” 二叔将目光收回,高兴的说道:“那肯定的,你当了大官,二叔跟着沾光呢!” 刷牙洗脸。 练剑练拳练刀。 小青爬到平房顶上,吞吐东升紫气。 两只五道眉渐渐恢复体形,大清早就走出窝,在院子里四处溜达,它们的皮毛差不多快恢复之前的光泽度。 唯独小白这只大蟾蜍,从黑天到白夜,不管外面如何,它都躲在梧桐枯木下岿然不动。 之前还偶尔“咕呱”一声,给松园来点鼓声,现在彻底安静下来,三五天听不到它叫唤一声,仿佛不存在。 当然,前提是满足它每天一只小鸡仔的伙食标准。 “小松,你练武越来越有气势了,那些个猛兽的影子总跟着你,还有刀啊剑啊的影子。”二叔提着木剑走过来。 池桥松将铁剑丢到武器架上,回道:“这是道影,武者力量的显化异象。” 二叔挥舞木剑,演练《禹剑》,一边练一边问道:“你觉得二叔还有没有希望练成武道,我这都练了半年,半点感觉没有。” “武道在于坚持,二叔,你年纪大了,身体业已定型,想要练成武道,唯有付出更多的努力。” 这是池桥松善意的谎言。 虽然二叔练不成武道,但是多练一点招式,总会比普通人厉害一些。 “坚持!”二叔咬牙,“你二叔这辈子,还没坚持干过一件大事,就从《禹剑》开始,我要坚持到底!” “好!” “哞。”小青从房顶跳下来,冲着二叔吐了吐舌头。 “好你个小青,你瞧不起二叔!”二叔一挥木剑,就向小青杀去。 小青不屑的昂起头,等木剑快砍到它脑袋时,尾巴飞速一甩,挥出一道剑形残影,然后将二叔的木剑拦腰削段。 “咦!”池桥松一愣。 他分明从小青尾巴挥剑中,看到了属于武者的道影:“小青你竟然练出道影,不是吧,你修出明劲了?” 明劲、暗劲、化劲,这是武者专属的武道力量。 灵兽吞吐天地灵气,力量基本都长在肉里面,不会形成独特的劲力。一些山精鬼魅,吸收了天地灵气之后,化作邪祟之气,同样与人类的劲力格格不入。 池桥松从未见过,有异类可以修出武者的劲力。 小青昂着脑袋,得意牛叫:“哞!” 二叔也停下来,十分稀罕的说道:“你说啥玩意,小青刚才那个是道影?那小青现在不得是武者了吗?” “不清楚,我没见过灵兽可以修出劲力。” “那真不一定,你不是说过,小青不是灵兽,是祥瑞之兽。将来小青是要化龙的,修炼出劲力怎么了!” 二叔对武道了解不多,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池桥松一听,感觉这个道理似乎也说得通:“的确,小青是祥瑞之兽,修炼出道影属实正常!” “哞!” 二叔又问:“那小青现在是力士不?” “从道影一闪而过的表现判断,小青的劲力大约在力士境下三等范畴……”池桥松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只能连蒙带猜,给给力士境下三等的评判。 二叔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将半截木剑丢掉,对小青说道:“小青,你现在是力士了,二叔打不过你很正常。” 小青愈发得意。 并不知道自己被二叔言语上下了套——即便小青不是力士,二叔也打不过。 … … … 太阳出来刚一刻,池家山山脚下,就骑来一辆脚蹬三轮车。 是池父载着全家过来。 山脚的铁丝网围栏,只拉起来一截,刚好中间按一个大铁门,边上还盖了间石头房——有点像是保安室。 打开铁门,将三轮车锁在石头房边上,池父等人拎着保温桶,扛着铁锹、锄头上山。 自从要在城里、山里两头跑,池父就买了三轮车,骑着来往很方便——不仅速度快,车斗还能坐人,一家人用刚好。 池母将保温桶递给池桥松:“饿了吧,快吃……小松,今天去上班吗?” 松园暂时没有厨房,电还没通上,烧饭不方便,所以饭菜都是做好了用保温桶带过来。 “下午再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上午的时光用来看书,远比去清淤办喝茶舒服。 他吃完早饭,惯例在五个大棚之间巡视,检查每一棵灵根的长势。走到凤栖梧桐木旁边,带着一丝期待,凝神注视。 “第一心皮孕育49%,第二心皮孕育41%,第三心皮孕育32%,第四心皮孕育22%,第五心皮孕育14%……” “快了。” “第一片心皮上的梧桐子,就快要达到50%进度,可以用肥料催熟。” 长得像一片叶子的第一心皮上面,三枚梧桐子已经变成灰绿色,每一枚都有玻璃弹珠大小,外表略显普通。 他却十分期待。 想知道身为奇珍异果的梧桐子,会有什么效果,与灵宝红葫芦相比,哪个的价值更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土地公 七月初四。 诸事皆宜。 池家村迎来一场大事,土地庙盖好了,星子观的居士抱着土地公的泥塑,在全村人的围观注视下,将泥塑神像放进神龛之中。 随后又是一场简陋的禳灾祈福流程,正式完成了土地庙的祭祀仪式。 庙前立有一块碑。 碑文是土地庙集资善款名单,位列榜单前两位的,赫然是分别捐献五百元的“池修田”和“池修园”。 接下来上百户里,都是几块钱到三五十块不等,只有四五个捐一百块的。 池家村是小村,全部人丁也就五百多口,除了住在一道坎这边的十几户,其他户都分布在周围山下和马路两旁。 送走星子观居士。 村民们纷纷前来祭拜土地公,池桥松跟着上完一炷香就溜了,其他人祭拜完不急走,就在马路边叙话。 “修田大哥,可能请你家小松主任帮个忙。” “你说。” “我家小孩想练武了,想请小松主任帮忙插个班,让他现在就去学武,不然他在家都荒废掉了。” “没去上学吗?” “去了,问问题回答不出来,被老师一顿打,然后打死都不去上学了。” “那他进了讲武堂,能练下来吗,讲武堂的老师打起人来,可不是学校里面的老师那样轻巧了。” “没事没事,不好好练武,打死不屈。” “那我回头跟小松讲一下。”这点小忙,池父并不推辞——池桥松的师父是讲武堂首席讲师,塞个插班生根本不叫事。 池父这边被人围着。 池母、二婶更是扎在了妇女堆里,吵吵闹闹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二叔那边也被人围住,七嘴八舌聊得火热:“园子,你这身衣服是牌子货吧。” “梦中丽娜牌子,电视上经常做广告的那个,小松逛商场的时候非要给我买一身。我说我天天扛大锹把子,让我穿这个名牌干什么。” “小松主任孝敬你这个做叔叔的,你不穿干什么。” “你现在能穿得起。” “小孩给买衣服就穿,比起吃掉喝掉,穿在身上它掉不掉。” “是哦是哦,小松这孩子就是孝顺,记得你这个叔叔从小把他一把屎一把尿养大呢!” 同村人的恭维,让二叔笑得合不拢嘴:“我也没正经养他,我那时候穷啊,就给口米面吃。不过不管怎么讲,大哥大嫂当初不在家,我自己饿肚子,也不能让我大侄儿饿肚子。” … … … 池桥松溜回了山。 小姑父正在给院子里砌花坛,这是小姑的主意,说院子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花园,显得太枯燥单调。 “回来了啊。” “嗯。” “你爸他们呢?” “在马路边拉家常,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 小姑父是个精明人,笑道:“他们穷了半辈子,现在你有出息了,肯定想要在亲戚面前多风光风光。” “其实没多大意义。”池桥松拎来一桶水泥。 “什么叫意义呢,人嘛,就像小松你一心习武,都有一点自己的追求。”小姑父一边说着,一边娴熟的拿起一块红砖。 用瓦刀挖一团水泥糊上去,抹平,两头多余的水泥斜着铲掉,然后砌上去,再用刀背磕一磕,确保红砖一条线齐平。 他本来是个城里的伙计,现在来到农村种田,田还没来得及种几亩,先把洗菜喂鸡、砌墙修路学会了。 “对了,小松,问你个事。” “什么?” 小姑父停下砌砖,好奇的问道:“山上那个竹屋,到底是谁在住?” “我还以为小姑父你不会问呢。”池桥松笑了笑。 “你爸是不让问的,但是你也知道,小姑父好奇心太重,不问个清楚,总感觉心里面像猫抓一样难受。” “我懂。” 池桥松沉吟着说道:“是山里面的隐士,与我有些羁绊,我请它来池家山坐镇,我不在的时候可以守护池家山。” 小姑父点点头,又追问道:“不会是彭蠡四鬼里面的……” “怎么可能,彭蠡四鬼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邪修,让我收留我也不放心啊。”池桥松哭笑不得,连刘长远都宰了,怎么可能收留这些邪修。 他解释道:“是山中炼气士,我救了它一命,它传我气功,并承诺庇护池家山三十年。” 相传深山中很多炼气士,离群索居,体会自然。不与世俗打交道,专心修炼气功,动辄闭关辟谷百日。 无毛老狐涂山孑,已经不食谷物、服气而生,称一句炼气士不为过。 小姑父将信将疑:“可靠吗?” “可靠,可以性命相托的可靠。” 无毛老狐一缕生魂托庇于池桥松名下,等于生死拿捏在他手中,可靠度自然拉满——除非哪天涂山孑活腻歪了。 “那就好,那就好。” 小姑父心满意足,这个答案不管可信不可信,至少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而且也让他心底多了一份安全感。 一道坎经历的几次邪祟、邪修事件,多多少少让他有阴影。 一个人呆在池家山上时,总觉得会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冲出来,或者跑来一名通缉犯,拿刀就砍的那种。 现在池桥松明确说明,山上有高人隐士庇护。 他便踏实下来。 … … … “有了土地公,安心喽。” 池家村的村长,背着双手,看一眼夕阳余晖洒落在土地庙,表情十分满足。 法面轮王刘长远死在一道坎,自爆的秽气污了整座山,当时他就在家中,忽然被秽气吹脸上,就感觉到眼前出现不知道多少鬼魂。 吓得他差点尿出来,晚节不保。 虽然星子观的玄寒子住持,喂他一碗符水,将鬼魂幻想破除,可是睡在临时旅馆中,晚上还是会时不时噩梦。 苦等一个月,终于把土地庙建好,迎来了土地公。 村长觉得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溜达着步子,回到马路对面的新房里——县里已经给盖了新的平房。 夕阳西下。 最后一抹金色的余辉,缓缓移出神龛。 随着光线的消失,土地公微笑的脸,迅速陷入昏暗之中。星子观的雕塑手艺不太行,土地公的脸有些歪,在昏暗中显得有些阴森。 蓦然。 土地公两只笔墨蘸出的眼珠子,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下一刻,神龛前桌子上摆放的香炉,还未烧完的半截香,升起袅袅烟雾,打着转儿飘向土地公的鼻孔里。 鼻孔只是泥塑上点了两个瘪凹。 但此时这两个瘪凹仿佛无底洞,焚香的烟气源源不断飘进去,风吹过来都吹不散这烟气,持续到一炷香全部烧完。 土地公的眼珠子,又晃了晃。 夕阳彻底被远山遮挡,土地庙陷入一片黑暗。 第一百三十八章 腹有诗书气自华 池家山。 池桥松、二叔骑着自行车,池父、小姑父,骑着三轮车,将一堆铁丝网运过来。 “我的妈,这天再这样下去,真要把人命送掉。”二叔扛着铁丝网,一边走山路,一边空出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毛巾能拧出一斤汗不止。” 池桥松一个人背着三张铁丝大网,额头只有微微见汗:“你们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干起来快得很。” 他是半步武士境高手,明劲、暗劲在体内加持,防寒耐署 “就是热,又不累。”二叔调侃道,“我们慢慢干,干一趟歇一趟,倒是小松你,清淤办主任亲自下地干活哦。” 池父不怎么喜欢开玩笑,闻言略显严肃的说道:“当官就能忘本吗,本来就是农村人,当了官难道就一下子高贵起来,下不了地了?” 二叔冲着小姑父摇头:“跟大哥讲不了话,那个叫什么来着,代什么的那个词?” “代沟。” “对,代沟,三岁一代沟,我跟大哥中间隔着两道沟……还是咱两好,一条沟都没有,喝酒都有劲。” 池父今年三十八岁,二叔今年三十二岁,彼此相差六岁。小姑父今年三十一岁,月份生得早,与二叔差不多年纪。 说说笑笑,互相打趣。 很快就顶着大太阳,将铁丝网搬运一空。 随即四个人锁上山脚大门,沿着石子路拐上大马路,再赶去一道坎。枯黄的一道坎,与周围山头格格不入。 老池家才盖好还没装修的小楼房,就这样荒废掉。 山脚几户人家的房子,也同样废弃,其中一间房子整个扒掉,在根脚上盖了个土地庙。 庙门朝南,正对着马路。 “你们还别说,没请土地公的时候,来一道坎这边,总感觉阴气森森的被什么给盯上一样。但是请了土地公,这感觉就没了。” 二叔弯着腰,冲土地庙拜了拜。 池父认为很正常:“请了没用,还请干嘛,请土地公就是为了保佑我们的。” 几个人沿着山脚行走,将先前拉起的铁丝网拆掉,运回池家山继续使用。 先前满山的秽气被星子观扫荡一遍,又有土地庙庇护,这些铁丝网重新“干净”起来,可以回收利用。 池桥松不觉得土地公威力这么大,更相信是星子观前来除秽的效果。 而且这七月天的太阳,骄阳似火,什么邪气秽气被太阳光照射,估计都要化作灰灰。只有那些浸入泥土中的秽气,需要缓慢降解。 他之前激发一口炁,感受过这些铁丝网,和一道坎山脚的枯草。 没有感受到秽气存在,这才答应池父的提议,前来拆卸铁丝网——老一辈总想着省钱,观念已经深入骨子里。 忙碌到傍晚,四个人才歇工。 池父领着头,点燃一炷香,去祭拜一下土地公。 池桥松也敷衍了事的拜了拜,他看着泥塑的土地公,只觉得挺丑的,不觉得小小一块泥塑神像,就真的能庇护乡民。 若真能庇护乡民,就不会有那么多邪祟故事发生。 在他看来,真正在镇压邪祟精魅的,不是这些神像,而是类似星子观,类似嗣汉天师府这样的道观。 哪里有邪祟闹事,道观就要派人除魔卫道。 只是除魔卫道不好意思直接收钱,干脆就让乡民盖庙请神像,这样就能变相收费——这大约就是神像,必须从道观请的缘故。 一切不从道观请来的神像,都属于淫祀邪神。 … … … 连续好几天,每天都去拆铁丝网。 甚至池桥松还趁着中午时候,去把老房子里的一些旧物件搬出来,在太阳底下晒一晒。 等到傍晚回去的时候,把这些老物件都搬去松园平房里放着,主要是些老照片、旧衣裳、饭碗筷子等等。 啪嗒。 一张辟邪符刷上胶水,黏在物件上。 为了防止这些老物件,还有秽气残存,池桥松将连日里画符所积累的符箓,一股脑都贴上去,将秽气清除到底。 符箓没有任何反应,上面的一口炁也没有被激发。 还有山脚下的铁丝网,他也统一贴上辟邪符,这些符箓一样没有激发。 “安全。”他对值夜的小姑父说道。 小姑父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随即打着哈欠回房睡觉。 大黄狗带着七只小狗,零零散散分布在平房周围,这些小狗长得很快,已经不再那么可爱。不过有它们陪伴,松园好不热闹。 狗中唯独斧头,冷冷酷酷,从不与这些土狗一起玩耍。 一旦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它都会立刻警觉的爬起来,巡视一圈再回来躺下。 小青惯例藏进甘露茶树丛中休息,小白继续趴在梧桐枯木底下,两只五道眉也躲进葫芦架子里——这些灵兽,对灵根似乎有特殊的喜好。 不过仅限于三棵外灵根。 对两棵本灵根无感。 唯独斧头,偶尔会去月桂树、蟠桃树下撒泡尿。起初池桥松见到了会踹它两脚,次数多了,也就懒得管了。 “不错不错,《云笈七签》又涨了一点进度。” 打着手电筒,前来视察的池桥松,目光从蟠桃树上挪开。 今晚状态不错,一口炁画了三十张不同符箓,比往日要多画了三张,他便过来看看蟠桃树,果然得到想要的结果。 再回到房里。 黄纸收起来,拿出新买的檀纸。 檀纸是以青檀皮为原料,制作成的纸张,乃是江南省特产。 檀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因而畅销全国,书画爱好者都喜欢用檀纸。 池桥松练习书法,先前都是买的普通纸张,甚至就在旧报纸上书写。 现在越来越有心得,自觉自己的字,也写得像模像样了,便开始购买檀纸练习书法,养一养情操与气质。 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让他写诗、著书,有点难为他,但是写一手潇洒毛笔字,貌似问题不大。 甚至等书法练好,他还打算攻关国画——自古书画不分家,自己作画,再自己题诗,这画风妥妥的名士风流。 “深山还是养人啊。” 写满几张宣纸,池桥松放下毛笔,将晾干的宣纸拿起来,对着灯光欣赏,隐隐自得:“如今我也风雅起来。” 欣赏片刻,放回宣纸堆里。 用水塔的凉水冲个澡,池桥松准备入睡,没过片刻,便来到梦境之中。 无毛老狐道行恢复,已经能将梦境布置得如同仙家道场,它自己也幻化出一派仙风道骨,就是声音还是那股子狐狸味道。 “今日《金光大宝诰》所有手印教授完毕,池哥,你我的教学工作就结束了……咦。” 它话音未落,忽然用力的嗅了嗅鼻子,诧异说道:“池哥,你身上有香火味道,最近是去拜神了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道金光 “你鼻子还挺灵,我去拜了土地公,跟你提过的,池家村集资盖了一个土地庙。”池桥松不在意的说道。 以老狐狸的道行,嗅到香火气实属平常。 涂山孑闻言,随口回道:“星子观的道人们挺实在,竟然把供奉在香火殿的神像,都卖给了你们。” 池桥松不觉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神像凝聚香火气,是信徒的念头与香气结合,从而产生的特殊灵气。新塑的神像,至少需要几年功夫才能凝聚香火气。” “这不对,我们村的土地公,是新塑的神像。” 池桥松很确定这一点,而且村长也说过,他是按照最低标准请的神像——大家都不宽裕,没钱请好的神像。 星子观的神像,价码天差地别。 有些富户在家里盖土地庙,甚至愿意花几万块钱乃至几十万块钱,供奉塑了金身的神像。 池家村都是穷人,只舍得花钱请最低的泥塑神像,还是星子观临时赶工,刚刚制作的泥塑土地公。 “新塑的神像?”涂山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奇怪,池哥,容我夜里一探究竟。” “你不怕土地公?” “我不是邪祟,自然不怕神像,哪怕嗣汉天师府的三清祖师爷神像,我也不怕!”涂山孑说得正气凛然。 但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心里面在打鼓。 它被雷劈之后,洗去一身邪祟之气,但先前绝对属于邪祟。 修行一途,在大夏民国唯一的正途就是武道,细分为上武、中武、下武三条路径,除此之外都属于邪修范畴。 异物修行,只要不是走灵兽、祥瑞路线,大多属于邪祟范畴。 当然。 灵气是一张白纸,祥瑞还是邪祟,全凭定义。 故此邪祟是个大分类,与人类有害的邪修、异物,都可以归入邪祟之中——邪祟之气自然也是多种多样,难以细分。 甚至于,从雷劫这个角度来看,祥瑞也属于邪祟——不管祥瑞还是邪祟,想要渡劫就要挨雷劈。 只有人类。 武道一路畅通到大宗师、大天师,从不会挨雷劈,甚至邪修也很少挨雷劈。 没有戳穿无毛老狐的底子,池桥松点头道:“那你回头去瞧一瞧,或许我看的不真切,真的是香火殿的旧神像。” “嗯。” 一段小插曲。 一人一狐继续教学《金光大宝诰》,不多时间,涂山孑将掌握的最后一道手印,用它幻化的人类双手展示出来。 池桥松很快学会,反复操持几遍,确保掌握。 烟气缭绕,涂山孑盘坐在道场之中,慨叹道:“三个月一晃而过,《金光大宝诰》传完,接下来就看池哥你自己的领悟了。” “有不懂的,我得请教你。” “说实话,我能解惑的内容太少,当初偷学《金光大宝诰》时,我何尝没有想过,以狐狸之身将它学会,也修一修人类的一口炁。 可惜…… 费法师在台上讲得天花乱坠,我每一个字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竟然连一句都理解不了。 我传给陶正旻,陶正旻也是个呆瓜,苦修三四年,直到我临走的时候,他还威胁我让我教他……可我拿什么教他!” 涂山孑陷入回忆之中,叹了又叹:“起初我以为,《金光大宝诰》太高深,不理解属于正常,于是偷学《紫霞清尘》。” “你也学过《紫霞清尘》?” “气功奠基法门,总共就这么几种,嗣汉天师府一脉,都学《紫霞清尘》,我自然也偷学《紫霞清尘》。” “学会了吗?”池桥松询问,实际上他已经猜到答案。 涂山孑摇头:“经文内容不难理解,其中意境我也明悟,可惜,一口炁与我绝缘。” “狐狸之身修炼不成,等我助你渡过人胎之劫,你再修行不迟。” “只能如此了……可惜,帮助不了池哥你太多。” “没关系,《金光大宝诰》指导不了我,你还可以教我狐法,虽然我学不会,但多见识一下武道之外的手段,总归是好事。” … … … 夜晚。 穿着超小号道袍的无毛老狐,细心地给自己脸上粘两撮胡须——这是它从山中抓了一只小狐狸,从对方身上拔下一撮毛制成。 它能忍受身上无毛,毕竟人类身上也不长毛,用衣服完全可以遮挡住。 唯独脸上不能没有毛。 尤其是两撇胡须。 粘好胡子,它借着月光照了照了墙上的镜子。 半夜照镜子,气氛有些诡异,但是涂山孑不在乎,并且很满意自己的两撇胡子新形象。 张嘴吐气。 一团黑烟被它吐出来,凝聚为一只狼头形状。 它伸爪子微微一点狼头,狼头顿时化作一团黑烟,将它身体托起,飞快的消失在竹屋中。这一团狼头黑烟小鬼飞行奇快,须臾已经来到一道坎脚下。 “是这里了。” 涂山孑道行精深,夜晚目力依然惊人,直接驾驭小鬼冲向土地庙。 靠近土地庙后,它猛然止住飞行势头,诧异的望着这座小庙:“神道金光,这区区村落小庙,竟然有神道金光!” 涂山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一次望去。 尽管微弱。 但它真的从小庙上,看到了一层稀薄至极的金光,这是祭拜者的信仰与香火气纠缠而形成的特殊灵气。 涂山孑走南闯北,类似的庙宇见过不知多少座,自然明白神道金光。 甚至他在夏东北区域,见过很多狐类同道,以香火气为食,蛊惑了不知多少人建庙祭拜,引为出马仙。 出马出马,意思就是借人躯体修行,或者俗语鬼上身。 当时涂山孑很羡慕这些同类,身为出马仙,一大批信徒供奉,走哪都威风八面,而且借人类躯体修行,实力还相当强悍。 它也想当出马仙。 可惜。 一来当地出马仙十分排外,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不给涂山孑机会。 二来涂山孑也渐渐瞧出了弊端,出马就像是人类邪修一般,走捷径固然一时爽,真正修成正果的不曾听闻。 反而出马仙和借出躯壳的“香童”,横死的比比皆是。 它还看新闻,中央几次准备出手根治出马乱象。可惜夏东北的军阀势力,早就跟各路出马仙勾连,阴奉阳违,尾大不掉。 “土地公又不是出马仙,修什么神道金光!”涂山孑从往事中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土地庙,愈发谨慎起来。 稍稍远离一点,然后转到土地庙正面。 它看着土地公歪斜的嘴角,口中念动一阵听不清的咒语,蓦然伸爪,点在自己双目眼皮上。再看向土地公时,哪里还是什么土地公。 分明是一只蜷缩成一团的鬼怪。 涂山孑“嘶”的倒吸一口冷气:“稜睁神!” 第一百四十章 洗白 “池哥,池哥!” “嗯?老涂,怎么又来了?”池桥松迷迷糊糊的回道,他已经睡得香甜,没想到涂山孑又一次施展嫁梦之法。 “大事不妙啊池哥。” “什么情况?” “那一道坎山脚的土地庙,供奉的不是土地公,是稜睁神!”涂山孑定了定神,解释道,“土地公泥塑中,稜睁神就寄居在其中。” “稜睁神?”池桥松精神一振,思维也清晰起来,“稜睁神不是随着刘长远自爆,彻底消散了吗,这可是他用生魂淫祀出来的稜睁神。” 邪神、小鬼也有分类。 比如涂山孑养的小鬼头,就是捡到的狼残魂,而刘长远淫祀的稜睁神,是他自己斩离的一部分生魂。 刘长远自爆,稜睁神不可能存活。 涂山孑小心说道:“理论上的确如此,刘长远自爆而亡,稜睁神就该随之消散。可是稜睁神竟然寄居土地公神像中,显然要‘借尸还魂’,这就不合理了。” “怎么说,老涂你想到什么可能了?” “恐怕……” “直说。” “恐怕是有人故意纵容,池哥,让我老涂为你捋一捋。” 涂山孑略作沉吟,缓缓开口:“你跟我说过当日一道坎发生的事,两名大师境高手,竟被刘长远自爆成功。” “是。” “显然朱大帅是让手下抓活口,通缉令上的赏金就可看见端倪,但这次却没有留下活口,恐怕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你是说,有人在弄虚作假?”池桥松迅速联想到一些内容,“故意做出了刘长远自爆假象,然后放跑刘长远?” “是也不是。” “赶紧说完,你们狐狸总喜欢兜圈子,当日你要不弄那些反复试探手段,说不定我都能庇护你渡劫成功。” 涂山孑咳了咳:“狐性多疑,难免喜欢绕,纵使我老涂,也难逃本性驱使啊!” 为自己辩解两句,它才继续说道:“我想,从抓捕刘长远开始,就有人背后布局,准备要夺走刘长远的稜睁神。 这人故意让刘长远自爆,甚至给过刘长远假死遁法,帮刘长远留下一丝生机。 然后再将稜睁神放入土地公神像中,吸收香火气修炼神道金光,从而从淫祀邪神,转为祭祀正神。 届时……” “届时如何?” “届时他再来取,稜睁神就能为他所用,要知道如今法师境巨擘,大多都善于御使神鬼,只要来路正宗,政府不管的。” 池桥松大致明白了:“所以此人暗中谋划,就是想要把稜睁神洗白,然后自己再使用?” 涂山孑抚须点头:“我猜的确如此。” “不对。”池桥松发现其中的盲点,“你刚才说了,御使神鬼,只要来路正宗,政府就不管。这人活捉了刘长远,再抢走稜睁神,登记造册,不是一样可以随意使用吗?” “额……”涂山孑一时语结。 反而是池桥松率先脑补出答案:“或许,此人与朱大帅并非一路,又或者说活捉了刘长远,此人也得不到稜睁神。 故此他才暗中谋划,假意稜睁神被毁,然后自己前来窃取,再慢慢洗白稜睁神。 甚至于,此人是谁,我都有所猜测!” “是谁?” “玄寒子。” “星子观的住持?”涂山孑问道。 “不错,玄寒子亲自封禁稜睁神,动机、手段,此人都符合,土地公神像也是从星子观请来,他要动手脚,简直不要太简单。” 涂山孑点头:“确实,玄寒子最有可能。” “而且,这玄寒子,我一看就知他不是好人。”池桥松略带主观的说道。 当时钓鱼刘长远时,玄寒子只想拿他当饵,封禁稜睁神,压根就不管他的武道会不会因此而受损。 饶是郝伯昭提出问题,刘树民亲自过问,他也不情不愿。 磨磨蹭蹭才拿出固本符宝和静心焚香。 “若真是玄寒子住持,这倒有点难办,墨坎县的所有邪祟事务,都归他管,池哥你想要报官就等于送上门。” “肯定不能举报,这次与上次情形不同。” 彭蠡四鬼,人人得而诛之,他能相信政府;稜睁神洗白,乃是内鬼所为,甚至内鬼还是主管,举报必然引来报复。 到时候,他师父郝伯昭,都不一定能庇护住他。 只能收拾收拾薄田,再次跑路。 “那就只能放纵吗,这稜睁神用神道金光洗白,最终掘的可是池家村的气运,连池哥的气运都会被挖墙脚。” 气运之说,虚无缥缈。 但从大水虺渡劫,可知并非无稽之谈。 若不是薄田气运旺盛,那头大墨坎蛟也不会跑过来临终托蛋。 所以,池桥松是坚决不允许别人挖自己的气运墙角:“老涂,你说,我们去把这土地公神像偷偷换了如何?” 涂山孑沉吟道:“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就不知道能不能成。” “请说。” “若真是玄寒子所为,他所求无非就是御使神鬼,那咱们不如提前劫走,由池哥你来炼化稜睁神。” “我?”池桥送皱眉,“我才居士境,如何御使神鬼。” “养小鬼的手段,我交给池哥,池哥慢慢学,等到时机再收了稜睁神。在此之前,池哥你寻一个寄居之物,我去将稜睁神抽走,封进寄居之物中。” “什么寄居之物合适?” “雷击槐木。” 这只无毛老狐雷劫之后醒来,在一道坎转悠,自然知道与自己一道挨雷劈的槐树,被池桥松整个都砍了。 “木料没了,都被我做成木剑和法印了。” “法印可以,不过一旦封禁稜睁神,没解开炼化之前,法印就不能用,池哥你得买一枚新的六面法印。” “这倒无妨,我还有一面法印。” 他日常画符,使用雷击槐木制作的六面法印,实际上红葫芦里还有一枚雷霆都司印。这枚雷印主要加持雷法,而涉及到雷法的符箓,池桥松等级太低还画不了。 “如此正好,请池哥起床,将雷印交给我,我先去封禁稜睁神。” “小心点,可别被发现了。” “放心,玄寒子区区羽士境,论及斗法他差我远矣!”涂山孑背负双手,语气风淡云轻,一派高手风范。 不过它的话倒也不算托大。 身为九十年道行的老狐狸,或许真身挨不住力士境一拳头。但狐法自有神妙,法师境之下,它还真不虚任何居士、道士、羽士。 否则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早被除魔卫道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驱鬼术 拿上雷霆都司印。 涂山孑就卷起一道黑烟,向一道坎飞去。 不过似乎是雷印的威力外泄,涂山孑明显感觉到脚下的狼头小鬼,在瑟瑟发抖,速度比以往慢了不少。 它叹了口气:“不堪大用。” 飞到一道坎山脚下的土地庙,涂山孑四处打量片刻,确定左右无人,这才开天目注视土地公的神像。 随即捧着雷霆都司印,开始念念有词作法。 须臾时间。 它伸爪子一指,土地公神像霎时颤抖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抗拒,但随着涂山孑用力,神像内的东西终究抗拒失败。 化作一道青烟,被涂山孑全部收进雷霆都司印中。 “妥了。” 涂山孑捧着雷霆都司印,就要溜走。 但刚转身又转回来:“对了,吓一吓玄寒子,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他打扰到池哥修行。” 随即它再度施法,从神龛旁边飞来一道过了期的符纸,它一挥手,上面的朱砂墨水字迹全部褪去。 想了想。 它隔空书写了歪歪扭扭的四个朱砂字:“你好大胆!” 随即将符纸塞进已经没有神韵的土地公泥塑底部,卷起一道黑烟,倏忽消失在山脚下。 … … … “那稜睁神就在这里面?”池桥松接过雷霆都司印,入手感觉似乎并无变化。 涂山孑点点头:“叽。” 随即又指了指床:“叽。” 意思不言而喻,赶紧用嫁梦之法交流。 池桥松一边躺下,一边感慨:“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 涂山孑摊爪:“叽。” 进入梦中。 涂山孑直接说道:“都在里面了,这稜睁神虽然没成熟,根本尚未补全。但保留下不少气力,若非雷印有诛邪的效果,还真不一定能封禁住它。” “关在里面,它不会过段时间自己消亡了吧?” “不会,这稜睁神已经是成型的鬼物,除非特殊手段诛灭它,否则它千百年也难磨灭。” “这不就是变相的长生吗。” “可这样的长生,又有谁愿意呢,说它是鬼物都是替它脸上贴金,没有自己的思想,左右不过是一件器物。” “也对……玄寒子那边,有没有纰漏?”池桥松又不放心询问一遍。 涂山孑保证道:“放心好了,玄寒子既然偷偷摸摸做这种事,就代表他没胆子公开。即便有暗中小手段,有我盯着,池哥你高枕无忧即可。” “好。” “趁着梦境还有点时间,顺便教池哥你御使神鬼的法门。” 池桥松笑着调侃道:“先前你还不舍得教我,生怕我把你的狼头小鬼抢了。” “哈哈,此一时彼一时也。” “对了,老涂,这棱睁鬼,为何你不自己驭使?我说真的,它留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能发挥的价值大得多。” 池桥松境界太低,能施法的手段太少。 即便炼化了稜睁神,也顶多指使稜睁神拎拎包、跑跑腿,想让稜睁神参与斗法,几乎不太可能。 涂山孑叹气:“池哥,我何尝没有动心过,不过此物乃是人类生魂淫祀而成,我怕我镇不住它,会滋生邪祟之气。 好不容易才洗净一身污垢,可不敢再沾染半点邪祟。 稜睁神被玄寒子用手段复活,寄居土地公神像,已从邪神转为正神,池哥你身为人类,御使它没有半点不妥。” … … … 驱神,役鬼。 一为正道御使神鬼之法,一为邪祟养小鬼之法,但实际上只是名字不同,内容并无二致。 “老涂我以狐法为根基,兼修驱神、役鬼,得了这么一门法术——驱鬼术,今次就全部交给池哥你。” 梦中教学再次开启。 老狐狸教,池桥松学,一来一往直到退出梦境。 早晨起来,池桥松还是按照惯常习惯,将涂山孑传授的《驱鬼术》内容,一一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是他的座右铭。 比起三个月才教完的《金光大宝诰》,驱鬼术只用了五个晚上。 每天晚上涂山孑都会去一趟土地庙,查看玄寒子有没有发现稜睁神被人取走,甚至它还想去星子观转一转。 这个念头被池桥松阻止:“老涂,少沾染业力。” 稜睁神代替土地公神像,必然损害池家村的气运,涂山孑出手劫走,这是功德;但它身为异物,乱闯正道场所,一旦被人发现,就会产生业力。 业力缠身,再渡人胎之劫,一样还是会被雷劈死。 “也罢,我就守株待兔,慢慢等玄寒子前来……池哥安心,我不会露面与玄寒子交手,他毕竟是羽士,身上说不得就有什么宝贝符箓,将我拘住,那时我只能任他宰割。” 一人一狐。 一边教学《驱鬼术》,一边等待玄寒子。 七月不知不觉就要翻篇,月底的时候,池桥松发现凤栖梧桐木的第一心皮,进度终于达到50%。 若在之前,他绝对会忍不住撒一包肥料,将梧桐子催熟,然后尝试一下这种奇珍异果,到底有什么妙用。 不过。 现在他却理智选择放弃:“这几天学习《驱鬼术》,有涂山孑悉心教授,而且还有狼头小鬼可以亲自上手体验,进展飞快,总感觉我已经要摸入门窍。” 所以。 他选择将肥料留着,等《驱鬼术》在蟠桃树上开花,他就养熟《驱鬼术》,然后早点炼化雷霆都司印中的稜睁神。 “《驱鬼术》中数种炼化鬼物之法,我若选择,就将稜睁神炼化为运财童子!”他连稜睁神的未来都规划好。 传说中仙人座下都有金童玉女。 后来金童就渐渐演化为运财童子,大夏民国过年时,家家户户都喜欢在家里贴上运财童子的年画,保佑家里来年发大财。 《驱鬼术》中介绍,运财童子金光闪闪,十分符合正道手段。 “只是不知道,《驱鬼术》需要几包肥料。”池桥松每天修炼完《驱鬼术》,都要去蟠桃树上看一眼。 但是明明感觉到《驱鬼术》有所进展,蟠桃树上就是没有代表《驱鬼术》的小红花。 “所以,还不够吗?” 他不得解,只能加大力度。 白天自己研究《驱鬼术》,晚上就拉涂山孑一起研讨。 如此刻苦劲头连他自己都感慨不已,要是放在地球上时,自己如此钻研学习,清北华五岂不是想选哪个就选哪个。 时间飞快。 七月翻过,八月到来。 《驱鬼术》终于有了答案。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旁门左道葡萄树 八月一到,肥料库立刻凝结一包肥料,库存从五包提升为六包。 小青没蜕皮,小白也没蜕蟾衣,进山打猎又没碰到灵兽。整个七月除了薄田自行凝结外,就只有癞头鼋肥田,得到两包肥料进账。 “慢啊慢啊,小青,你得抓紧吃,咱家离不了你这台造粪机器。” 他拍了拍小青的脑袋,如今这条墨坎蛟,已经长到四米五长度,距离下一次蛟蜕估摸着已经不远了。 这样的生长速度,明显有着加速痕迹。 是那株灵药鬼梦兰花,还在小青体内产生作用。他翻阅诸多资料查证,总结出鬼梦兰花的药效,估计能持续一年时间。 也就是说,这一年内,小青都可以加速生长。 两个半月大约就能蜕皮一次,距离上一次蜕皮已经过去两月,意味着再过半月,又能有一张蛟蜕入账。 “哞!”小青兴奋牛叫。 它不明白造粪机器是什么意思。 但它感受到了,这个家不能没有它,这让它十分得意自己的重要性,以及自己在池桥松眼中的地位。 如果说每月一包肥料属于固定喜悦。 那么八月随之而来的薄田升级,就是意外之喜了。 因为五亩大棚中有四亩都改为种植药材,生长速度再快,也要等很长时间才能收获——有一些药材,需要几年时间来生长。 只有一亩大棚,种的是蔬菜瓜果,用于送人和自家吃。 也就意味着过去两个多月时间里,只有这一亩地,为薄田提供采摘灵作物的经验,但它还是让薄田升级了。 “若无变故,六月就该升级,现在八月升级,晚了两个月。” 一道坎被毁,是意外变故,不以池桥松的意志为转移,他只能默默承担时间上的损失。 好在只有两个月,等药材长起来,一切又会恢复原样,三个月时间升一级。 “先把第六亩薄田具现化再说。” 他迅速走到已经预备好的第六亩大棚前。 意念一动,大棚里原本长出来的零星杂草,迅速枯萎,氤氲之气流转,这一亩地化作了薄田的一部分。 然而下一刻。 真正的惊喜这时才出现。 但见第六亩薄田中央,一棵小树快熟生根发芽,眨眼之间便长成了一株葡萄树。因为没有架子,这棵葡萄树直接趴在地上,软趴趴的蓬松起一小片土地。 “这?” 池桥松快步上前,检查这棵葡萄树。 毫无疑问这棵自行生长的葡萄树,乃是他自身武道根基所化的本灵根。 不过就和先前迁移薄田,七彩葫芦藤没有架子一样,这棵攀缘属性的葡萄树没有架子,便只能趴在地上。 …… 薄田五级:六亩 肥料库:六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3):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 灵作物:… …… 他目光注视薄田,发现果然如此,本灵根中多出一棵葡萄树。 再注视葡萄树,便看到了葡萄树的信息,此时才明白,葡萄树乃是他自身的旁门左道根基所化。 武道分为内功、外功,而旁门左道与武道并列,都是各种非主流的修行方法,汇总而成一棵葡萄树。 “我入门《疯牛大力拳》,月桂树现;我因《紫霞清尘》产生气感,蟠桃树现;所以现在葡萄树现,必然是因为《驱鬼术》!” 他转而寻找。 很快就找到了隐藏在枝叶中的一簇细小花朵。 葡萄树开的花都是一串一串,而这棵本灵根上只有一串葡萄花柱,其中只有一朵细小的绿色花朵,与枝叶颜色几乎一致。 “《驱鬼术》凝聚4%……” “果然是《驱鬼术》,只是万万没想到,《驱鬼术》竟然不算在武道内功序列,反而是属于旁门左道。” 他先前还以为,本灵根顶多两棵。 或者还有第三棵,但第三棵肯定属于“上武”所代表的武道根基,没想到旁门左道竟然也能有对应的本灵根。 惊喜过后。 他按耐住养熟《驱鬼术》的想法,而是迅速找来许多木杆与铁丝,给这棵葡萄树本灵根搭起葡萄架子。 “攀缘植物作为灵根,就这一点不好,每次搬迁都需要重新搭架子。” 如月桂树、蟠桃树,搬迁薄田时,它们自行生长,不需要任何多与操作,唯独七彩葫芦藤和这棵葡萄树,还要搭架子。 葡萄架子很快搭好,池桥松满意的拍拍手。 这第六亩薄田具现化,自带灵根,省去了他外出寻找灵根的烦恼——实际上他一直没停过寻找灵根,奈何灵根难寻。 “汪!” 已经彻彻底底成为大狗的斧头跑过来,看着新生的葡萄树,十分疑惑。 不过这不妨碍它,找到葡萄树根,然后抬起后腿,准备舒舒服服的撒一泡尿——这大约是它标记领地的行为。 啪嗒! 尿还没挤出,就被池桥松踹了一脚:“滚蛋,嚯嚯月桂树和蟠桃树不够,还来祸害葡萄树!” 听说直接尿树根,会烧伤树根,如果不是月桂树和蟠桃树并没受损,池桥松可能会选择将斧头给骟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准备出手惩治,让斧头改掉坏毛病。 尿多了万一真烧树根,后悔都来不及。 斧头似乎有些不死心,还围着葡萄树根打转,不过看到池桥松捡起一块石头,它果断装作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然后撒腿跑出大棚。 此时正好小青爬了过来。 池桥松直接说道:“小青,以后斧头再敢往月桂树、蟠桃树上尿尿,你直接给我抽它……记住,抽两下就行,可别嘴馋把斧头吃了。” “哞!”小青答应。 四周无人。 池父他们在山下砍树、除草。 池桥松不再等待,从肥料库中调出一包肥料,洒在葡萄树上。 下一刻便看到小绿花凋落,随即一粒翠绿的小葡萄凝结,长大成熟,化作晶润如玉的绿色大葡萄。 从头到尾,都是绿色。 显得十分别致。 弹珠大的葡萄上,已经散发诱人香味,他没有多想,直接摘下这枚代表《驱鬼术》的葡萄,放进嘴里。 咬一口,便全部化作甘甜汁液,流入喉咙,散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运财童子 葡萄汁散入肺腑、腠理。 池桥松迅速闭上双眼,凝神体会。 紧随其后一阵阵玄之又玄的信息刻入脑海,无数画面闪过,都是他长年累月炼化鬼物、驭使鬼物的经历。 与鬼物打交道几十年,浸淫其中,他俨然已经化身大魔头。 将这无数经验消化掉,他心头种种明悟,不由得从红葫芦中取出雷霆都司印,然后破开老狐狸下的封禁。 一口炁引导,明劲、暗劲一起发力。 似乎旁门左道之术,可以同时调动武道内功与外功,他连连打出繁杂手印,配合咒语,对着雷印当中的稜睁神不断施法。 《驱鬼术》并不复杂。 就是如何调度自身力量,炼化鬼物,达成掌控的目的。 与刘长远当初分裂生魂制造稜睁神不同,这只稜睁神本就是单独存在,所以池桥松不仅不需要分裂自己的生魂。 反而割下一小块稜睁神本体,再破开自己的手指,以一滴精血混合这块碎片。 完成对稜睁神的炼化。 因为稜睁神已经被神道金光洗白,成为一具没有思想的正神胚胎,不懂任何抗拒。所以哪怕他只是居士境,依然可以凭借《驱鬼术》将它炼化。 不一会儿。 池桥松的一口炁都快见底。 终于,狰狞恐怖的稜睁神,被硬生生炼化成一团金光,这金光组成一个身形模糊的孩童轮廓,绕着池桥松打转。 发出无声的嘻嘻哈哈,听在他耳朵中,仿佛真的是一个孩童在嬉笑。 心意如此相通,这个金光灿灿的孩童,就像是他身上的一部分。 至此。 运财童子,已然成功。 “去!” 池桥松手指一引。 运财童子留下一阵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孩童欢笑声,化作一道金光向前飞去,然后卷起一块半吨重的大石头。 飞行十分稳,速度也奇快。 如此负重能力,比涂山孑的狼头小鬼,简直强一百倍。 “试试极限!”池桥松再度引导,运财童子便丢下半吨重大石头,向院子里的一块镇山石飞去,绕着镇山石转圈。 这块镇山石,是池桥松在山上发现。 大约是一块花岗岩,有棱有角,造型还挺别致,于是他便将这块石头背回来,放在松园中充当镇山石。 重量有七八吨。 饶是他现在半步武士境,背这么一块大石头,都累得慌。 此时运财童子转了一圈后,化作金光缠上镇山石,但只看到镇山石晃了晃,随即运财童子又从金光中显形。 它搬运不动。 山上石头还很多,池桥松御使运财童子将自己托起来,飞快的冲进山中。 “呼,爽快!”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他在山中想怎么飞就怎么飞,随即寻到一块大石头,估摸着有一吨重。 落地,指使运财童子搬运。 运财童子成功将大石头搬起来,可是踉踉跄跄的飞不快。 “看样子一吨重就是极限。”池桥松已经大致估算出运财童子的能力,比普通小鬼强太多,更重要的是,它不怕太阳光。 涂山孑的狼头小鬼,被太阳光照射,不出半分钟就要化作灰灰。 “如此宝贝,难怪玄寒子胆大包天,在三名武道大师面前,也要暗中捣鬼,截留稜睁神。” 池桥松正想着,忽然大石头嘭咚一声跌落,运财童子显出身影,淡淡的好似随时要熄灭一般,他赶紧念动口诀。 掏出雷霆都司印,将运财童子收进去。 这雷印和无毛老狐的肚子一样,被池桥松炼化为神鬼的寄居之地——如果雷印损毁,可另寻其它器物继续寄居。 “差点忘了老涂所说,这稜睁神刚洗白,香火气还不够,不能过度驱役,防止将它用废。” 玄寒子将稜睁神放在土地公神像中,就是希望借助香火气,修炼神道金光慢慢补全它,最终成为圆满的正神胚胎。 这个时间肯定短不了。 但是一人一狐劫走时,并未考虑这么多,生怕玄寒子忽然杀出,将稜睁神取走,所以当天晚上就劫了过来。 现在弊端展现,运财童子底子不够稳。 “好生温养吧,久而久之自然能补全它的根本……可笑那玄寒子,不敢在星子观温养稜睁神,反而来掘我池家村气运,现在一切都为我做嫁衣。” 炼化运财童子。 池桥松颇为自得,如此宝贝,价值不比红葫芦差多少。 将雷霆都司印,收回红葫芦当中——不管是先前的稜睁神,还是炼化后的运财童子,都没有抗拒过他的一口炁,所以可以收进红葫芦。 他抬头看一眼环境。 距离山顶的竹屋不远了,索性前往竹屋喝杯茶。 “老涂。” 正在竹屋中打坐修禅的无毛老狐,见到池桥松到来,有些意外:“叽?” “过来喝杯茶。” “叽。” 涂山孑示意池桥松入座,自己开始摆弄火炉和茶具。 它在屋中,不惧怕阳光,可以随意驭使狼头小鬼。 看到那团黑烟,池桥松忍不住与运财童子比较,这一比较,发现运财童子完爆狼头小鬼,除了根本不稳,别无任何缺点。 不愧是法师境巨擘分裂生魂,拿命制造的鬼物,的确不同凡响。 想着。 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涂山孑见到,好奇的叫唤一声:“叽?” 面对任何人,本灵根的妙处都不能说,池桥松搪塞过去:“修行《驱鬼术》略有所得,感觉练成不远了。” 涂山孑拱拱手:“叽。” 喝完一杯茶,告辞离开,才刚刚回到松园。 就被二叔喊住,面带希冀的询问道:“小松,第六亩大棚里,怎么多了一颗葡萄树?该不会又是一棵灵根吧?” “二叔你猜得很准,就是一棵灵根,我才找到并移栽过来。” “天啊,咱家这运气,没话说了!”二叔竖起大拇指,池桥松的奇遇连连就不说了,连他自己都捡到过泥含浆。 采到十八颗珍品珍珠。 哪怕最大的被池桥松收起来,剩下的也卖了十几万块钱,赚到翻。 “是啊,好运常伴。” “那这第六亩大棚,可以种药材了?” “嗯。” “妥了,你忙你的去,我这就去喊人过来,把大棚赶紧补种上药材……你小姑父都找好开店地方了,就等药材呢!” 池桥松答应过,在县城里开个药材店。 这个差事就落在小姑父头上,小姑父对此热情高涨,他在粮油店干了十几年伙计,早就盼着自己开店当老板。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洗经伐髓 开店做生意,此乃题中之意。 大夏民国官商不分家,武道强人当了大官,自然要做生意赚钱。一来为自己提供物质保障,二来为家族谋取福利。 正所谓升官发财。 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池桥松已经是一级副职清淤办主任,家里开个药材店,属实正常,不会惹上任何麻烦——麻烦会自动走开。 比如前阵子,就有个自称是墨坎大饭店的陶经理,拎上一堆礼物前来清香家园小区拜访。 拉着池父的手表示,自己当初没注意看市场价,收购游山鼓的肉给便宜了,今儿个特地来这里补差价。 然后硬是将五千块钱塞到池父手中。 不由分说告辞离开。 池父有些忐忑不安,池桥松听了之后,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补差价而已,不是黑钱,爸,你就安心拿着。” 当时,家里人就对池桥松的权力,有了全新认识。 此事之后,小姑父、二婶等人,对开店做生意有了更高的动力,一有空就去县城里溜达,四处寻找合适店铺。 池桥松对于这种热情,有些感慨:“小姑父他们的格局还是小了。” 区区清淤办主任而已,这只是池桥松官场生涯的起点,不至于有了一点明面上的官身,就想着赶紧权力变现。 不过。 考虑到小姑父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他就释然了。 换成是自己,如果没有金手指,没有两个世界的眼界,怕是与他们没有任何区别。要知道上辈子毕业上班后,他对买房都不敢奢求。 哪像如今。 已经考虑将来进京问鼎,该如何平定天下,日月换新天。 “二叔,咱家暂时不缺钱,你跟我爸说一声,不如先种一些长得快的寻常草药,充实一下药材店的货架。” 他没打击二叔、小姑父的热情。 二叔闻言,笑道:“我晓得咧,你专心弄你的事,不用操心店里。我跟你爸拎得清,而且还有你小姑父呢,他喝过好几年墨水,又在县城长大,连儿子都叫墨水,门清!” 池桥松便笑了笑。 由着他们折腾。 等二叔扛着锄头离开松园,他转而看向凤栖梧桐木。 第一心皮孕育进度达到50%,已经可以催熟,之前为了《驱鬼术》暂时忍住,现在他要催熟一下梧桐子。 期待这梧桐子的妙用。 “《驱鬼术》只用了一包肥料,还剩五包整,如果梧桐子神妙之处不超过红葫芦,五包应该够用。” 灵宝红葫芦,只用了五包肥料催熟。 所以池桥松放心撒下肥料,一包下去,进度从50%冲到60%,与当初催熟红葫芦的施肥进度不相上下。 于是五包肥料全部撒下。 第一心皮上的三枚梧桐子,全部成熟。 小心摘下来后,心皮自动脱落,池桥松仔细感知便大概清楚了梧桐子的妙用:“洗经伐髓,改善武道资质!” “这、这、这……” 一时间惊喜无以复加:“这是无价之宝!” 他拥有薄田金手指,理论上只要不断养熟花朵,月桂树、蟠桃树就能帮他晋升武道大宗师、大天师。 他却始终有个心结,有个难以释怀的疙瘩,那就是自己的武道资质。 修炼横练入门功夫倒也罢了,关键是修炼大门槛功夫,比一般人进入门窍要难,但还好最终能够勉强入门。 即便入门之后,再无寸进,至少月桂树、蟠桃树可以发挥作用。 然而再往上,冲击上师三境的武功将会愈发高深,涉及到的力量层次也会更高,恐怕以他的武道资质,就将难有丝毫进步。 甚至根本就入不了门。 连入门都入不了,肥料攒再多,又有何用。 所以他心底其实忐忑不安,而且修成《白虹剑》与《九二神拳》,也间接佐证了他的资质限制。 如果换做一名有天赋的武者,只要修炼成一门武士大门槛功夫,恐怕就足以进阶武士境,而不像他,依然停留在勇士境。 甚至连《九二神拳》本身都自带化劲特效了,他自己依然没有进阶武士境。 仿佛有一道无形门槛,将他死死挡在门外——身体始终无法修出明劲、暗劲之外的第三种力量,化劲! 哪怕他修炼再多,似乎也难以堆积上去。 毕竟武道外功,一种力量对应一个层次,若是身体天赋有缺陷,修不出对应劲力,那么悟性再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的悟性远超普通人,可我练武还是这么难,足见武道一途,天赋究竟有多重要!”他握着梧桐子喃喃自语。 世间聪明人何止万千,那些名校大学生,那些科学家,哪个不是聪明绝顶。 但他们就是练不成武道,练不出明劲、暗劲、化劲,也练不出一口炁。被武道拒之门外,只能弃武从文,研究科学。 还有很多武者,止步力士境,止步勇士境,止步武士境。 都是天赋制约,而非自身蠢笨。 不是练会了《疯牛大力拳》就一定融会贯通,迅速练会《猛虎大力拳》,再然后稍加努力就练会《大力神拳》。 武道力量,层层加码,境界之间没有熟能生巧一说。 若是熟能生巧,他的启蒙老师孔宏才,就不会抱着炉火纯青的《白虹剑》,死守在勇士境中三等不得寸进了。 “呼!” “呼!” “呼!” 连续深呼吸三口气,池桥松总算将自己激荡的情绪平复:“有了梧桐子,武道于我,一如天堑变通途!” 困顿他的是武道资质,现在有了改善武道资质的梧桐子,再无桎梏。 “吃吗?” “吃!” 没有半分犹豫,他立刻将三颗梧桐子吞下肚。 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当天吃完午饭,下午连续上了五次厕所,晚上又连续上了八次厕所。饶是他实力强悍,也被拉得接近虚脱。 当然。 痛并快乐着,他很清楚自己拉肚子,是梧桐子在改善体质,清理他身体中的杂质——从非同一般的臭味就能体现这一点。 到了第二天,还是断断续续的拉了几次肚子。 直到第三天才慢慢恢复。 他狂吃一顿补充营养,还特意去师父郝伯昭家里,蹭了一顿巨鹿侯饼吃。回到家中,默默修行一会《紫霞清尘》和《飞瀑登涉》,忽然心头若有所感。 迅速站起身,走到前院小广场。 拿起武器架上的铁刀,开始施展《泼风快刀》,往日里领悟快到极致慢自然来的境界后,他虽然刀法日趋娴熟,但并无更多领悟。 此时一趟刀法挥舞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四肢百骸中生根发芽。 细微。 但清晰。 他放下铁刀,快步走到月桂树前,凝神看过去:“《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大成、《泼风快刀》凝聚13%……” 变化只有一处。 《泼风快刀》进度从12%,提升到13%,涨了一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合理 涨了一点进度,池桥松却欣喜万分。 他先前《泼风快刀》不用肥料灌溉,是一点进度涨不动,代表身体的极限早就到来,武道天赋止步于此。 然而现在自行涨上一点,就代表他的天赋得到改善,武道又有了进步空间。 “妙哉!” “这就是梧桐子的作用,它成功改善了我的武道资质!” 翻天覆地闹了两三天肚子,换来武道资质的提升,对于池桥松来说,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三颗梧桐子还是不够。 第二片心皮的梧桐子,又快到50%进度…… 等我将五片心皮的梧桐子全部吃完,资质应该能提升不少。 冲击上师三境应该没问题了! 就是不知道,明年凤栖梧桐木,还结不结梧桐子。” … … … 三枚梧桐子,全然解开了池桥松的心结,使他修炼武学更加刻苦。 松园中随处可见他挥舞铁刀演练《泼风快刀》的身影,他准备趁着积攒肥料的过程,试一试自己究竟能将《泼风快刀》练到什么地步。 用以验证,梧桐子的效果到底有多强。 若是效果不强,这一树的梧桐子,就得留给自己全部独享,以改善武道资质,为今后冲击最高境界打基础。 若是效果很强,十枚左右就能将资质提升到顶点。 那么剩下来的梧桐子,可以让给家人食用,帮助弟弟妹妹们提升武道资质,让他们能顺利走上武道之路。 “呼,哈!” 刀影婆娑,快到极致。 一趟练下来浑身大汗,酣畅淋漓。 他走到水龙头前面,简单冲了个凉水澡,便回到房间里,开始整理《金光大宝诰》的手稿。 《驱鬼术》已经大成,接下来他就要一边研究《云笈七签》,一边钻研《金光大宝诰》了,提升自己内功境界。 啪嗒。 一声皮鞭抽肉的声音。 紧随而至是斧头由远及近的吠叫声,它瘸着一条腿匆忙跑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池桥松,展示自己受伤的后腿。 池桥松抬了抬眼皮,没有理睬它。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毫无疑问它被小青抽了一尾巴。 小青在监督方面丝毫不“尾”软,见到斧头敢往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根撒尿,上去就抽,绝不惯着。 “想成为一只守山犬,抗击打也是重要因素,斧头,收起你的委屈,好好感受这份教导。”池桥松没有搭理它。 斧头快到一岁了,性格正在成型。 这个阶段如果对它松懈,那么它将毫无机会成为守山犬。 “呜呜。”斧头呜咽两声。 池桥松依然不为所动,他手中画符不停,淡淡说道:“我和小青气血太浓,灵兽望风而逃,以后搜寻灵兽的重担,或许就在你肩上,早日成为守山犬吧。” 如果斧头成不了守山犬。 那么池桥松养它就没有意义,或许到时候,会交给二叔来养,和大黄狗以及那七只小土猎狗一样的待遇。 “人生需要竞争。” “狗生,也是如此。” “芸芸众生,飞鸟走兽,花草树木,都是如此啊!” … … … 是夜。 一道坎静悄悄,马路没有路灯,昏黑一片。 山脚马路对面,所有的灯光都已经熄灭,连天上的星光都被乌云遮挡。只有偶尔路过的大货车,车灯的光快速闪过。 蓦然。 马路上传来一阵细微如雨点般脚步声,脚步声一直延续到土地庙前。 现出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影,这人影左右张望一番,便伸手去拿神龛中的土地公泥塑神像,刚刚触碰,他就一愣。 随即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往眼上一擦。 下一刻。 他又惊又怒,压抑不住情绪的低沉嘶吼一声:“是谁!” 这时他忽然发现,神像底座上,沾着一张符纸,他拿起符纸,再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火光,看向上面的字迹。 歪歪扭扭四个朱砂大字——你好大胆! “啊!” 黑影手一抖,土地公泥塑神像差点掉下来。 他下意识向四周张望,没有发现异常,只是捏着符纸的手,在剧烈颤抖。他将神像放回神龛,好一会才咬牙低声喝问:“是谁,到底是谁!” 不敢大声。 甚至都不敢久待,转身就匆匆遁入黑暗。 大约一刻钟之后,这黑影去了又回,绕着土地庙转一圈,然后又把手中符纸拿出来研究,确定研究不出任何信息。 他仿佛一下子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蹲在上喃喃自语:“到底是谁抢了我的神童,刘长远还是周力?” “不对不对,刘长远没可能背着我,他要神童又没用!” “那就是周力,周力跟嗣汉天师府那臭娘们男盗女娼,肯定就是他干的!” “草泥马!” “周力,我跟你没完,等我晋升……” 他猛地站起来,掏出两张符纸塞入鞋底,然后又一溜烟的消散于黑暗中。 不过略等片刻,脚步声再度传来,又是这个黑影,他在山脚下的荒废房屋各自转了一圈,又匆匆跑去半山腰的荒废大棚看了看。 最后头也不回离开。 半小时。 一小时。 两个小时后,一道黑烟从一间房屋顶上飘出,上面端坐着一只身穿超小号道袍的无毛老狐,正是涂山孑。 它微微抽动鼻子,确定周围无人,才哂笑一声:“叽!” 随即卷起黑烟,飞回池家山。 施展嫁梦之法,进入池桥松的梦境当中。 “池哥,池哥。” “老涂?” “那人出现了,咱们料的没错,就是玄寒子这厮。” “果然是这家伙,等我掌权,第一件事就是办了他!”池桥松已经将玄寒子,写在自己的记仇小本子上,“对了,你没被他发现吧?” 涂山孑得意回道:“玄寒子这厮警觉性还真高,去了又回,还言语引导,反复好几次。若不是我老涂定力了得,还真有可能被他发现。” “言语引导?” “他肯定想到有人取走稜睁神,说不定还会暗中监视土地公神像,故意装作垂头丧气离开,还说了一些怪罪周力夫妇的话,好引我现身。” 周力就是抓捕法面轮王刘长远的卫戍部队大师境巨擘之一。 当时刘长远自爆,他没来得及阻止,可以说是严重失误。不过他是新右会少数几位大师境巨擘之一,这点失误没人计较。 他的老婆,则是嗣汉天师府的一名女羽士。 池桥松说道:“玄寒子应该不会甘心,老涂,你这几日你多加小心,别留下纰漏,被他发现了咱们。” 涂山孑拱手:“我明白。” “不过。”池桥松话锋一转,“他若是发现点什么,你立刻通知我,咱们联手设计,将他引入千里翠陇陵杀了!” 自从杀过鬼头剑洪远明,他就不再怕杀人。 “我只想安安稳稳种田习武,将来进京问鼎平天下,谁挡我路,我就杀谁……老涂,这很合理对吧。” 涂山孑点头:“确实合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过山鲫 “哞!” 一声大水牛叫。 小青从蛟蜕中挣脱出,满身都是青翠欲滴的玉质鳞片,以及长到快五米的体长和成人大腿粗的躯干。 四肢依然短粗,但是强有力,十分善于跳跃。 “厉害啊我的青,越来越强了。”池桥松摸了摸小青的脑袋,然后喜滋滋的将小青退下的蛟蜕收起来。 小青昂着蛟头,得意非凡:“哞!” 叫声传遍池家山,山上小兽纷纷躲进巢穴不敢外出,只有笼舍里的鸡鸭鹅不为所动,它们早就习以为常。 时间八月中旬。 小青迎来第三次蜕皮。 鬼梦兰花刺激它快速生长,它已经无法盘在池桥松的肩头上,而且也不再吃什么小鸡仔、小鸭仔、小鹅仔。 开始独立进山狩猎,捕食各种鲜活野味。 不过破壳第一眼见到池桥松,它就把池桥松所在的地方当成家,即便野性渐渐滋生,它还是会在捕食后,立刻回返池家山。 “小青,咱们打个商量。” “哞。” “以后进山猎到灵兽,吃不完的话就带回来,给我肥田如何?”池桥松循循善诱。 他这两星期又进山几次,寻常猎物倒是猎到不少,但灵兽依然没有碰到一只,仿佛运气都被挥霍完了。 小青微微晃动蛟头:“哞。” 它答应了。 身为祥瑞之兽,只要它渐渐适应野外捕食,迟早能学会如何捕猎灵兽。届时它极有可能继无情的造粪机器后,化身为无情的捕猎机器。 熟练的绞碎蛟蜕。 池桥松将这些蛟蜕均匀埋进六亩大棚里,片刻后便收到回报,一共七包肥料,充实了先前空空如也的肥料库。 “第一张蛟蜕六包,第二张蛟蜕七包,还以为这张会有八包,没想到还是七包。” 小青体型长大很多,但是蛟蜕还是维持七包,可见这段时间里它光长肉,灵性并未增长多少——鬼梦兰花效果还是单一。 只有促生长作用,没有增灵性作用。 当然。 若是连灵性也能增长,鬼梦兰花就不会只是《药典》中灵药范畴,不说十大仙药,至少也得进入普通仙药范畴。 “小青蜕皮了啊。”池母一来,就看到刚蜕皮的小青,盘在水塔上看风景。 “妈,你怎么来了。” 池家山已经走上正轨,现在大夏天,偶尔栽树、种田,池父、二叔、小姑父基本包圆所有活,不需要池母、二婶和小姑过来。 “在家里呆不住,你二婶、小姑忙着开店,我跟你爸后面过来转转。” “爸呢?” “跟你二叔、小姑父在大门口打牌呢。” 山脚下大门口位置,有几棵老槐树,形成一片阴凉地,池父他们休息时就喜欢在槐树阴凉下打打牌,聊聊天。 池母忙着收拾一会六间平房。 随即又来到池桥松身边:“小松,你师母今天又来家里了。” “说什么了?” “就是提了几句苏妍的事情吗,说苏妍大了,明年就要考大学,万一考去外地,几年都不一定能回家。”池母说道,“你师母的意思,不是很想她考外地,希望能留在身边。” 池桥松赶忙回道:“妈,师母说什么,你糊弄过去就行。” 见状,池母也明白了:“那我知道了。” 不过末了又补充一句:“苏妍这姑娘我看过,虽然长得是稍差了点,像你师父,但是身材架子看起来就好生养……” “妈,你去大棚搞搞菜,我带斧头进山打个猎。” 池桥松无奈带着斧头,离开松园外出打猎,他才十六周岁,放在地球上,父母肯定千万叮嘱好好学习别早恋。 结果在这里,已经被催着结婚生娃了。 脚步飞快,一人一狗逃也似下了山,池家山的山脚有小河环绕,铁丝网拉在小河对岸,还种了不知道多少枳树。 这都是池父他们的杰作。 改造池家山的劲头,远比改造一道坎要大。 小河冬天几乎干涸,但现在八月份,自从洪水之后,墨坎县时不时来一场大雨,导致山沟的水位都暴涨。 现在的小河沟,水面有两米阔,像条大河。 抱起斧头,池桥松一个踏步就跳到河对岸,再一蹦,离地三米高,轻松越过铁丝网。 不过才跳过去,他忽然发现,铁丝网似乎正被什么东西撞得啪啪乱晃。 “什么东西?” 池桥松顺着晃动的铁丝网往前寻找,斧头跑得飞快,然后对准前方某处位置,吠叫不停:“汪汪,汪汪!” 等池桥松赶去,赫然看到一条巨大的鱼,正在拍打铁丝网。 “什么情况?” 眼前这条大鱼,像是黑色鲫鱼。 背上、身上鳞片漆黑发亮,胸鳍、尾鳍也是漆黑,唯有腹部从黑到金过度,腹部最下方已经完全金黄。 足足有一米长度,鱼嘴开合,密布锋利的牙齿。 它扭动身子,将尾鳍不断拍打向铁丝网,把铁丝网的柱子都拍得弯曲,可见有巨大的力气。 “这是……过山鲫?”池桥松不太确定。 传说中有鲤鱼跃龙门,越过就能化龙。比起可以化龙的鲤鱼,其它鱼类就要朴素很多。其中有一种过山鲫传说。 说鲫鱼修成灵兽之后,会翻山越岭去产卵,产完卵就将力竭而死。 等它的后代长大,其中又会有几条修成灵兽,然后再度翻山越岭来到深山产卵。 一代又一代延续,如果顺利的话,后代中有一支连续翻过十八次山之后,就会修成正果,成为一方河神。 传说不辨真假。 但鲫鱼中的灵兽,官方的确定名为过山鲫。 池桥松靠近这条一米长的大鱼:“所以,我是遇到了一条过山鲫?” 出门就捡到灵兽,这还是第一次,关键还是在岸上捡到一条水中灵兽。他心中惊喜,手上不慢,已经从红葫芦中掏出麻袋。 趁着过山鲫翻身时,利索的套上麻袋。 过山鲫或许在水中灵活无比。 可是上了岸,它就是待宰的鱼肉一团,力气再大,也大不过半步武士境高手。 扎紧袋口,扛在背上。 再抱着斧头,直接跳过铁丝网,返回池家山:“这一趟打猎,创造有史以来最快纪录,今晚得喝瓶啤酒庆祝一下。” 等他回到松园,池母还在忙着摘菜:“你咋怎么快就回来了,咦,麻袋里装着什么,咋还在动弹个不停?” “过山鲫。” “啥?” “鲫鱼中的灵兽,刚才在小河边捡到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路撞鬼影 “这就是过山鲫吗,虽然大,但确确实实是一条大黑鲫鱼,你看这个鱼鳞,巴掌大一个,亮晶晶的好漂亮。” “要是没拉铁丝网,它怕是就进了小河,游回彭蠡大湖了。” “未必,听小松的说法,它应该是从彭蠡大湖游过来的,专门往山上跑产卵,可能我们池家山风水好,它就想来这边产卵。” 池父、二叔、小姑父,蹲在麻袋前,好奇的围观过山鲫。 池母将菜刀拿过来,有些于心不忍:“当母亲的都不容易,哪怕是一条鱼,产卵还要它翻山越岭。” 池父接过菜刀,按住已经力竭的过山鲫。 对准肚子就是一刀:“再不容易,它也是一道菜!” 哗啦一下,一堆金黄色的鱼籽流出来,这鱼籽比普通鲫鱼的鱼籽个头要大,一个一个有绿豆粒大小。 “果然是要产卵。” 池桥松见了,迅速做出决断:“爸,把鱼籽分一下,一半回头我撒进小河里,给这条过山鲫留点后代。剩下的,撒一点撒进咱家的池塘,然后晚上再做一份红烧鱼籽。” 池母听见,十分赞同:“是哦他爸,你按小松说的做,把鱼籽放生,少造一点杀业,就当家里积福了。” “行。” 池父几个人动作麻利。 不一会儿一条过山鲫就被切好,鱼籽全部留下,鱼肉切一点尝鲜,鱼鳞留一点作纪念,余下的全都放绞肉机里粉碎。 然后拿去肥田。 家里不缺钱,不需要再卖灵兽,而灵兽肉并不一定比普通肉好吃,所以留着肥田最划算。 随后将一半的鱼籽装在大洗脸盆里,由池桥松端着,下山来到小河边。走一段路撒一点鱼籽,将过山鲫的鱼籽洒满整条小河沟。 等返回松园,肥田已经出效果。 肥料库从七包提升到九包,一条过山鲫,涨了两包肥料。 若是把鱼籽全部肥田,恐怕还会再多一包肥料,不过念在过山鲫的翻山传说,鱼籽免去肥田的结局。 一半洒进小河沟,回归大自然。 一小半洒进家里的两口池塘,希望孵化出来的小鲫鱼,能多少沾一点过山鲫的灵性,口感比普通鲫鱼好一些。 还有一小半,成为晚上的晚餐。 “唔,这鱼籽挺好吃,咬起来有弹性。”二叔评价道。 “好吃,好吃。”三岁的池桥东,干脆不吃饭了,就拿鱼籽当饭吃。 其他小孩也都爱吃,好在有一汤盆的鱼籽,人人都能分到不少。 小姑父尝了尝味道,就把自己碗里的鱼籽,全都倒给了小姑:“雅丽,你身子重,多吃一点鱼籽,大补。” 小姑甜蜜的翻了个白眼:“才两三个月,都没显怀呢,重个屁。” 池小芽脆生生说道:“小姑,小姑父是在关心你。” 逗得一家人都哈哈大笑。 二婶有些艳羡的看了一眼小姑,忽然觉得碗里的鱼籽,似乎也不是那么香甜了,当然,该吃还得吃。 她狠狠地舀了一大勺准备吃。 不过下一刻,她忽然喉咙掀起一阵翻涌,然后没忍住干呕了两下。 “玉萍,你咋了?”二叔慌忙问道。 二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那边池母和小姑对视一眼,然后由池母开口问道:“玉萍,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该不会是也有了吧?” 二叔闻言一愣。 二婶把嘴擦了擦,回道:“不知道,就是忽然想吐。” 池父说道:“明天让二子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二叔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好嘞好嘞,明天就去检查,明天就去检查!” 小姑怀孕,二婶也有了征兆,老池家又要添丁加口。当天的晚饭吃得十分热闹,二叔连续喝了好几瓶啤酒,高兴不得了。 晚上将池桥松送走——池桥松还没在清香家园小区住过。 池父池母很快就洗洗躺在床上。 池父摆弄起床头的收音机,这是池桥松前阵子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平时池父都会带着收音机,进山干活。 池母拿着扇子,给池父扇风,感慨道:“要说过山鲫还真是灵。” “怎么说?”池父问道。 “下午才放生鱼籽,晚上二子媳妇就怀孕了,这是过山鲫在报恩呢。” “胡扯。”池父才不信这一套,“玉萍都孕吐了,该怀早就怀上,要谢也是谢小松的那个什么老师来着?” “韩翠芬。” “对,谢谢韩老师才应该。” “韩老师是该谢,但是你也不能不信其它,灵兽不一样的。”池母放下扇子,默默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你们妇女……拜一条鱼。有这功夫,我不如上山之前多拜一拜土地公。” 收音机很快摆弄好,正在播放一段戏曲,夫妻两个不再说话,都专心听里面唱戏,咿咿呀呀的男女对唱。 … … … 二八大杠在漆黑的马路上骑行,走夜路池桥松一点也不怕。 武者气血旺盛,诸邪不侵,他刚入勇士境时,就敢一个人深山中远行狩猎,何况只是走个夜路而已。 甚至他还期盼邪祟能来,好为薄田赚点肥料外快。 “想当初还有美女蛇上门,甚至夕狗、年童祸害我家人,现在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池桥松骑到岔路口,直接拐上石子路。 原本石子路都荒废了,杂草丛生。 但是池父他们拉了几拖拉机的煤渣、碳灰,仔细的铺在石子路上,让石子路变得好走很多。就是骑在上面,会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音。 没开手电。 八月中旬的满月非常亮,道路上边的灌木和小草,都照得清清楚楚。 蓦然。 在石子路拐角的地方,池桥松看到一道匍匐在地上的黑影,像是一头猪,在拐角的荒地里微微晃动。 他猛地刹车,停在路上。 双目紧紧注视着荒地,这里原本长着半人高的杂草,后来被池父他们铺煤渣时割了一遍,又喷洒过除草剂。 所以荒地里只有枯黄的草根。 这样道路两旁就藏不住蛇虫之类,每天来往都会安全很多。 但那像是猪的黑影,并没有因为池桥松的到来而惊走,显然这不会是一头真的野猪。池桥松心下微微紧张,但更多的是惊喜。 “白天出门捡到灵兽过山鲫,这大晚上的,又要出门捡到一只邪祟?” 他将二八大杠撑起来,然后默默从红葫芦中掏出鬼头剑,原本还想将雷霆都司印取出来,准备驭使运财童子战斗。 但是考虑到运财童子有残缺,默默将雷印放回去。 等什么时候将运财童子根本补全,才是驭使它战斗的时候。 他用力攥紧鬼头剑,准备向荒地里的黑影走过去,但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狐狸叫声:“叽。” 让他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又继续踏步向前。 口中大喝道:“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木偶 “什么东西!”池桥松大喝。 但荒地里的黑影并不回答,等池桥松靠近时,它猛然直立起来,整个有三米高,黑黢黢的像是罩了一层斗篷。 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月光照耀的荒地上,忽然有这么一个黑黢黢的影子,骇人至极。 就像是无名鬼怪。 但池桥松凛然不惧:“魑魅魍魉,吃我一剑!” 武道大成,步入半步武士境,他还没有酣畅淋漓战斗过,此时见到鬼怪,直接挥舞鬼头剑,施展《白虹剑》中白虹贯日剑招。 剑影在身后闪烁,整个人气势一往无前。 但就在鬼头剑即将刺中黑影时,黑影猛然飞起,接着违反物理规律的平行移动,直接闪到十米开外的石子路边。 池桥松纵身一跃,提剑追杀过去。 黑影的斗篷展开,一下子冲出无数蝙蝠,向池桥松袭来。 “哼!”池桥松鬼头剑施展刀法,顿时剑影重重,凝成一面风墙,将蝙蝠一一击碎,然后再度提剑冲上去。 黑影一招不见效。 斗篷之中忽然飞出三道黑布,这黑布仿佛无限长,左右上三个方向,要来席卷池桥松。 池桥松不管不顾,一面冲击黑影,一面挥舞鬼头剑,天外陨铁打造的武器,让他的明劲、暗劲毫无凝滞灌注其中。 力量汇聚于剑刃之上,切豆腐一般将这黑布片片绞断。 颇有一力破万法的气势。 黑布碎裂千万段,全部化作黑气消散,黑影仿佛黔驴技穷。趁此机会,池桥松终于接近了黑影,看清楚黑影的面目,赫然是一张木偶脸。 突然间。 木偶脸嘴巴张开,仿佛在无声怪笑。 它的斗篷下面,伸出好几只木偶手臂,向池桥松抓过来。池桥松一个不慎,被这木偶手臂抓住,当时就见木偶手臂化作绳索,将自己捆缚起来。 “给我断!”池桥松大喝。 想要挣脱绳索,却一下没能挣脱掉。 他索性也不挣脱了,腾挪出右手,握着鬼头剑向木偶脸上戳去,木偶快速分出一只手臂,化作绳索将鬼头剑也缠起来。 但是刚缠起来,就被鬼头剑斩断。 所以木偶黑影不得不分出更多手臂,前来束缚池桥松,试图将池桥松彻底制服。 池桥松则不断挣扎,总是能挣脱掉一根两根绳索,引得木偶黑影三番五次探出手臂,化作新的绳索来捆缚他。 一个捆绑,一个挣扎。 一时间僵持不下。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声狐啸,随即传来一声暴喝与惨叫:“妖孽……啊!” 木偶黑影瞬间萎靡,捆缚池桥松的所有绳索,都滑了下来。 原本三米高的木偶鬼影,眨眼便化作一具小腿高的丑陋木偶,眼耳口鼻比例失调,身体也歪歪扭扭。 池桥松见状会心一笑:“老涂得手了!” 他甩掉身上的绳索,抓起地上的木偶,沟通体内一口炁,直接将木偶塞进红葫芦中:“能装进去,没留下暗门!” 长期摸索,他发现红葫芦的另一番妙用。 一来是检查活物是否死了,二来隔断器具上的他人气息。 比如涂山孑施法的物品,上面有涂山孑的气息,会抗拒他的一口炁,所以无论如何都塞不进红葫芦中。 只有等涂山孑撤去施法,才能塞进去。 塞进去之后,涂山孑就再也无法联系上这件器物,从而隔断了施法的可能性。 这木偶能化作三米高的黑影,还有不俗战斗力,必然是一件称心宝贝,他自然要顺手带走自己的战利品。 说时迟那时快。 池桥松收了木偶,脚下飞快,已经冲到发出狐啸的灌木丛。 迎头便撞见一人一狐正在斗法,狐狸自然是涂山孑,驭使黑烟将面前的黑衣人死死缠住。 黑衣人虽然被黑烟缠住,但是他身上贴了一张符箓,符箓闪闪发光,隔断黑烟对他的伤害,并反攻缠身的黑烟。 这人身上一套黑,脸上还戴了口罩。 但从他的身形和面部模糊轮廓,池桥松轻易认出来,这就是星子观的那位住持——玄寒子。 池桥松没有半分犹豫,鬼头剑提起来,然后重重劈下。 可怜堂堂星子观住持,羽士境得道高真,就此落得人首分离下场。 不等血溅出来,池桥松早早便掏出一个放水袋子,将玄寒子的脑袋和身体,全都装进防水袋子里,防止留下血迹。 符箓上的金光失去引导,瞬间涣散变弱,涂山孑直接驭使黑烟飞入防水袋子,再钻入玄寒子脑袋上的眼耳口鼻孔窍中。 这才顺势吐口气:“叽。” 复又指了指地上的道具,示意池桥松将道具收起来。 原来是一个圆盘,上面有一套小号的木偶,木偶连着细线,细线一端系在两根木棍上。毫无疑问刚才玄寒子就躲在这里,操控傀儡袭击池桥松。 “走,老涂,回去细说。” 收起木偶圆盘,抓起身首两端的玄寒子尸体,找回石子路上停着的二八大杠,一人一狐迅速回到松园。 涂山孑召回玄寒子脑袋孔窍中的黑烟,张口吞下黑烟,然后直接跳上房梁,对池桥松挥动一下爪子:“叽。” 池桥松会意,这是它要施展嫁梦之法细说。 不过他在睡觉之前,先把尸体连同袋子,一起收进红葫芦,防止尸体被人发现,暴露了自己杀人的事实。 心情激荡,好一会才平复,然后入梦。 梦中。 涂山孑擦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尖声吐槽道:“我就知道,这些道观里的牛鼻子,身上都有宝贝符箓防身。 要不是池哥你来得及时,我还真拿他不住!” “是那张金光符箓?” “嗯,不知道是何种宝贝,但是防御性很强,我的小鬼头被金光挡住,难以寸进……被偷袭还有手段防备,玄寒子这厮,果然心术不正!” 池桥松没理会它的吐槽,而是问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星期,玄寒子不是没有动静吗,怎么今晚找过来?” “我也不知道,他大约是傍晚时分摸过来,使了一个障眼法,想要混进松园。我便暗中点醒斧头和那几只狗,让它们狂吠不止,将玄寒子惊走。” 涂山孑摸了摸胡须,继续说道:“谁知道这玄寒子,没进来松园,反而暗中躲起来,我心知他是来埋伏池哥你。 等你回来时,我便提醒你演戏。 然后只等他与你纠缠难分时,便偷袭他,想将他困杀,没想到他有宝贝符箓抵挡。” 了解了过程,池桥松松了口气,还有心情调侃:“怎么样,我演戏还行吧。” 当时他见到黑影,并听到涂山孑的警示,就明白该怎么做。假装自己敌不过木偶,但是又难以轻易捆缚,引得玄寒子专心操控木偶。 给涂山孑制造偷袭机会。 玄寒子或许谨慎小心,甚至对池桥松产生怀疑。 但他万万想不到,池桥松不仅是半步武士境,身边还有一只九十年道行的狐狸精——而且早就分析过,如何算计他。 连装尸体的防水袋子都准备好,显然做好了毁尸灭迹的万全准备。 以有心算无心,玄寒子死得不冤——从他动手那刻起,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池桥松绝不会放任威胁活着离开。 “池哥演技一级棒,可以出道演电影了。”涂山孑昧着良心恭维,随即又感慨道,“行走江湖,不能大意,区区一名羽士境牛鼻子,我都差点失手,当引以为戒。” “你往日里,专挑弱者下手,自然万无一失。” “咳咳,非也非也,我昔年也曾与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费法师,暗中斗过几年道法。” “不是陶正旻帮你遮掩气息吗。” “虽然但是,那也算与费法师斗过法!”涂山孑急了,大声辩驳,“听了费法师几年道,从无暴露行迹,这一点几人能做到!” 池桥松给它留点面子:“这一点,的确好本事。” 涂山孑立时心平气和下来,抚须矜持一笑:“狐法有万千,老涂我虽然不善于争斗,却也有过人之处。” 随即,它又问道:“池哥,今晚之事,你怎么看?” 池桥松默默思量片刻,回道:“静观其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正常上下班……星子观住持失踪,这事绝对瞒不住,要看县里和嗣汉天师府有什么动作。” 第一百四十九章 修行笔记 定下应对计策,涂山孑便解除嫁梦之法。 它没有留在松园,而是匆匆返回竹屋,准备焚香沐浴洗涤自身——参与杀人,对它来说,会有业力缠身。 好在杀人者不是它,业力还能消除。 池桥松一个人留守松园,他将房门关上,又让小青在外面放风,这才从红葫芦中倒出玄寒子的尸首。 他要进行摸尸。 “不知道能摸出什么好东西。” 当初从鬼头剑洪远明身上,摸出鬼头剑和一串骨头手链。鬼头剑成为他的趁手兵器,骨头手链经过涂山孑鉴定,是灵骨佛珠。 此方世界。 武道内功传承自道家一脉,而传说上古时期,佛道等百家争鸣,只是后来大多流派消亡,仅仅留下一星半点传承。 再后来武道兴起,将道家吸纳为内功,除此之外的残存传承,都归类为旁门左道。 这串灵骨佛珠就是旁门左道法器,大约是用不同灵兽的骨头磨成,常常佩戴可以镇定心神,远离心魔。 不过池桥松修炼都是靠肥料,没有心魔,也就无需佩戴灵骨佛珠。 地上铺着一张席子,席子上铺了一层塑料皮,玄寒子的尸首就摆放在上面。红葫芦有保鲜作用,血液都没来得及凝固。 池桥松首先看向玄寒子尸身上的金光符箓。 这张防身宝贝,早已经失去光彩,他将符箓撕下,看到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复文与云篆,还嵌合进去灵符、宝符与符图。 符箓的四种画符方式,都被融合进这一张符箓。 “如果我没猜错,这张符箓,应该是一张丹书!”他研读《云笈七签》对此略有心得。 符箓是武道内功的战斗手段,可以说内功修士的一身造诣精华,都体现在符箓之上。哪怕晋升上师三境,可以虚空画符,依然离不开符箓。 符箓万千。 从制作载体上分类。 大多都是黄纸符箓,在黄纸上画符;但也可以画在灵兽皮革上,成为珍贵的符宝;还有一些符箓,用特殊材料制成不易损坏的令牌,称为符令。 其中符令最珍贵,符宝次之,符纸最大众。 等到修成上师三境,三种载体都可以抛弃,采用虚空画符来战斗——当然日常还是可以拿笔画符挣钱。 若从制作内容上分类。 符箓又可以分为符字、墨箓与丹书。 符字就是普通鬼画符,池桥松每日画符功课,画的就是符字,简简单单;墨箓是一笔勾成的符箓,蕴含画符之人完整的精气神在内,威力更甚;丹书则是长年累月画符,每日添一笔再添一口炁,不断叠加而成,仿佛不是在画符,而是在著书。 居士可以画符字。 道士可以勾墨箓。 羽士可以著丹书。 “即便羽士,几年也著不了一张丹书,可惜,这张丹术已经失效……不过可以留着鉴赏,借鉴借鉴玄寒子的经验。” 他将失效丹书收下,再去摸索其它东西。 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叠符纸,都是画好的符箓,镇邪符、显形符、度厄符、六宫煞鬼符、雷公击剥符等等。 “不错,羽士画符,时效可保小半年,这些符箓都还有用。”他将一叠符纸,全部塞进红葫芦里。 继续摸索。 这一次只摸出了一个破旧泛黄的笔记本。 封面没有写字,用塑料封皮保护着,显然这个笔记对玄寒子很珍贵。 翻开第一页,是手写的四个大字:“修行笔记。” 池桥松来了兴致,立刻往后翻,发现每一页都有写日期,第一页赫然是4658年3月12日:“二十年前就开始写了?” 当今是黄帝纪元4678年,这本笔记刚好写于二十年前。 那时候池桥松都还没出生。 “3月12日,今日悟道《紫霞清尘》,已经感受到气机,我陈涵之的大天师之路,发源于此!” “3月29日,气感越来越明显,我果然天赋异禀!” “4月14日,师父常说人身处于尘世中,被灰尘污浊,需要时时擦拭,才能体会气感,修成一口后天反先天的炁,难熬。” “6月3日,被师父带去观日出,日出时的美景震撼人心,可惜屁都没悟到。” 笔记第一页的文字内容,透露出当时玄寒子修行武道内功,刚刚感受到一丝气感,还没修出一口炁。 甚至从三月到六月,再到十二月,整整一年,他都在体会气感中蹉跎。 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全都是修行《紫霞清尘》的感悟,直到三年后,他终于修成一口炁,成为一名居士。 给自己起了一个道号——玄寒子。 往后他开始修炼另一门气功《抱一函三》,又是一大堆波折,耗时五年,于十二年前成功胎息守一,进阶道士境。 于是转而修炼气功《广圣如意》,七年时间打通任督二脉,一口炁沟通天地之桥,从而晋升羽士境。 这个时间,是五年前。 但是他被判断潜力耗尽,从而离开嗣汉天师府,前来星子观当住持。 三年前的某一天,他在《修行笔记》中写下几句话:“今日回府上,见师父,师父言道不可为,再去求见掌教真人,掌教真人摇头不语!” “府上何其不公,我不过求一观《宝诰》,修不成自然放下执念。勤勉多年为府上,为何换不来一丝情面!” “妙极!” “诸位法师!” “金丹大药吞入腹,自然羽化而登仙……你们不给我金丹大药,我便自己去取!” 笔记到这里,都没有问题,玄寒子勤勤勉勉修炼嗣汉天师府传下的《紫霞清尘》、《抱一函三》和《广圣如意》三门气功。 唯独没有得到修行《金光大宝诰》的机会。 池桥松再往后翻,发现笔记内容,渐渐走向旁门左道,玄寒子已然开始修炼摄魂、魇镇、压胜、役鬼等邪术。 甚至依靠邪术暗中害过不少人性命。 “果然心术不正,没冤杀你。” 池桥松看完笔记,心中多少有些莫名滋味:“嗣汉天师府……《金光大宝诰》需要如此严守吗,羽士境门徒连看一眼都不允许。” 若是玄寒子得到《金光大宝诰》,或许就不会走上邪路。 当然,事情不能只看一面,嗣汉天师府这样做,或许有这样做的理由。 而且以玄寒子的心性,就算没有《宝诰》一事,也会有其它事情促成他走上邪路,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心术不正。 “这年头,像我这样立身正的人不多了,且行且珍惜。”他慨叹一声,将《修行笔记》塞进红葫芦里。 里面有玄寒子二十年的修行感悟,对他修行武道内功,很有帮助。 第一百五十章 妾 玄寒子穿一身黑外出,并未携带更多的东西。 失效丹书、一叠符纸和修行笔记之后,就只有地上的木偶圆盘。这是一件法器,需要傀儡术来操控。 “可惜我不会傀儡术,操控不了这东西。” 傀儡术是旁门左道之术,虽然也被官方归类为邪术,但那只是为了武道正本溯源,确定内功、外功的正统地位。 私下里并不禁止修行傀儡术,就如同驱鬼术一样,许多正道高人一样御使神鬼。 若是用这些术法害人,那立刻就会被打上邪修标签。 “留着吧。” 池桥松将木偶圆盘也塞回红葫芦。 最后看了眼席子上的尸首,又装进防水袋子里,再度塞回红葫芦当中:“现在抛尸有暴露风险,等风头过去再去山里埋了。” 他推开门走出去。 今夜月亮格外圆润,仿佛玉盘挂在天空。 “算一算,在地球上这个时节正是中秋节前后,阖家团圆的日子……不想了,练刀练刀!”他走到小广场前。 拿起武器加上的铁刀,开始演练《泼风快刀》。 将今夜所有芜杂情绪,都随着刀光剑影发泄出去。等到一趟刀法耍完,只剩下酣畅淋漓的畅快之感。 手一扬,铁刀稳稳落回武器架上。 池桥松还不想睡觉,便去大棚里转一转,因为是大夏天,大棚塑料皮两边都卷起来,有些位置还搭了一层遮阳网。 用大棚种植药材,要比种植蔬菜瓜果难一些,不同种类的药材受环境影响比较大。 还是灵根好,不管原本生长在哪里,移栽到大棚里都能旺盛生长。 “唔,42%进度了,再过几个月,应该能长到50%进度。”他查看凤栖梧桐木,第二片心皮孕育进度快到一半。 意味着很快就有五枚梧桐子可以食用。 “第一片心里只有三枚梧桐子,第二片有五枚,不知道肥料会不会需要增加。”每一片心皮上的种子数量都不同。 少的两枚,多的五枚。 看完梧桐子,他又去看七色葫芦,橙葫芦孕育进度30%,想要达到50%估计还要小半年。 奇特的是,所有梧桐子都在慢慢增加进度,只是速度不同,但七彩葫芦的孕育进度,却有着很大的差距。 红葫芦已经催熟并摘掉,橙葫芦、黄葫芦还是青皮小葫芦。 剩下的绿葫芦、青葫芦、蓝葫芦、紫葫芦,都还只是一朵小花——除了绿葫芦缓慢涨到3%进度,其它三个小葫芦,都是1%进度没动过。 仿佛七彩葫芦藤,需要一个接一个长,没力气一次性把灵宝葫芦结出来。 摸了摸橙葫芦,池桥松又去了甘露茶树丛旁边,发现第二茬甘露茶叶,已经孕育到47%进度,距离催熟收割不远。 “又有甘露茶喝了。” 池桥松视察完自己的大棚,冲个凉水澡,这才安稳睡下。 … … … 翌日,趁着太阳还不毒,池桥松骑车去上班。 到了水楼大院,将自己行车停好,便有人跟他打招呼:“池主任,来这么早啊。” “王所长,你也早。” 来人是气象所的所长,一名微微谢顶的中年学者——区别于武者出身的官员,没有修炼过武道的官员,都称为学者官员。 两人一并上楼。 虽然池桥松年纪小,但是他行事沉稳又是出了些薄名的武道天才,水楼里面没有人敢轻视他。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所长,你今天有喜事。”池桥松见王所长一路上笑个不停,便出声询问。 王所长似乎正等他开口,闻言立马笑道:“哈哈,最近得到家中山大王首肯,得以纳一房姨太太,纳期定在后日傍晚,请池主任务必赏脸。” “的确是大喜事,我一定到。”池桥松应道。 “恭候池主任。” 说了喜事,两人在楼道转角分开,池桥松自去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李维维已经帮他泡好了茶水:“主任,您来了。” “李维维,你常在外面跑,王所长纳妾,我要出多少钱的礼?” “您和王所长平级,按照水楼这边往年的规矩,娶妻随礼三十块钱,纳妾降一级,随礼二十五就行了。” “行,我知道了。” 池桥松现在是清淤办主任,一级副职,工资和补贴加起来,一个月得有五百块钱。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五十多块钱,他这五百块是普通人的十倍。 拿出二十五块钱随礼,不算多。 他靠在椅背上,感慨道:“老王平日里见他斯斯文文,没想到也开始纳妾。” 李维维笑道:“王所长虽然在气象所捞不到钱,但他会耍笔杆子,在《狐报》上都发表好几篇,赚了不少钱。” 池桥松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说法:“人啊有钱就变坏。” 李维维摇头回道:“也有没变坏的,郝首席与他夫人就是恩爱模范……况且,纳妾也不能算变坏,那些台面上的大人物哪个不纳妾。” 封建旧朝时,大夏之地一直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纳妾蔚然成风。 大夏民国建立后。 思想之风起渐渐开放,听取多方意见,立民法禁止重婚,明确国家是一夫一妻制,妾不再属于合法配偶身份。 不过当权者都是武者,谁没三五个小老婆。 所以司法部门,很快出台了一份解释:“取妾并非婚姻,自无所谓重婚。” 不久后又进一步解释:“妾虽为现民法所不规定,惟妾与家长既以永久公共生活为目的,同居一家,依民法第一一二三第三项之规定,应视为家属。” 当时引起舆论一片喧哗,认为开历史之倒车。 于是当权者不得不再度进行解释:“民法无妾之规定。至民法施行后……如有类似行为,即属与人通奸,其妻自得请求离婚……得妻之明认或默认而为纳妾之行为,其妻即不得据为离婚之请求。” 意思是,得到妻子允许的纳妾,就不算违法。 虽然还是被骂。 至少略微平复一些民愤。 李维维说着,又嘿嘿笑道:“若是不允许纳妾,《狐报》销量至少跌一半,王所长也赚不到纳妾的钱。” 《狐报》乃是花边小报。 喜欢刊登什么狐狸报恩红袖添香之类的佳话,若是按照民法规定,这都是婚外恋出轨行为,要被鄙夷唾骂。 然而民众就爱看这样的新闻,对台上那些将军、大帅有几房姨太太,又跟什么明星、狐狸精勾搭过,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其实。 池桥松何尝不想红袖添香,可惜家中唯有一只无毛老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清静 景山饭店二楼菊花厅。 王所长戴着大红花,在门口迎宾,将池桥松领到礼账桌子前:“老斌,这位是清淤办主任池桥松池主任。” 池桥松将准备好的二十五块钱,递给账桌,帐桌就是负责收礼金记账的人。 账桌立刻高喊:“池桥松主任,礼金二十五元整!” 有点俗气。 但纳妾办宴,本来就是为了收礼。 记好账,王所长告罪一声,让专人引导池桥松,入了主座旁边一桌——这一桌都是水楼的各部门一把手。 大家一栋楼办公,认识不认识都能聊下去。 “小池主任很少出来活动呀。”一名中年秃顶的领导,散了一圈烟,散到池桥松这里。 池桥松推辞:“谢谢,我不抽烟,我入职时间还短,确实没参加过什么活动。” “以后有活动,大家一起嘛。” “行啊。” “要我说,可不能把小池主任带坏了,要不然郝首席得拿刀砍过来。”有人调侃道,大家都已经知道,池桥松是郝伯昭的关门弟子。 墨坎县武者很多,但武士境高手也就几十位,混迹官场的,自然不会不认识。 与同僚们聊聊天等开席,不多时王所长便挽着一位年轻貌美女士,双双前来敬酒。抛开姨太太身份,两人倒也称得上郎才女貌。 “各位领导吃好喝好,我家老王不胜酒力,我代他给各位赔罪。”姨太太性格豪爽,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引得宾客纷纷叫好。 池桥松也跟着拍了拍手,等到酒足饭饱,纳妾宴席随之结束。 谢绝一位领导去唱歌的提议,池桥松骑上二八大杠回家,心里多少有点遗憾,没有从宴会上打听出有用信息。 他是想借机,打听一下星子观的消息。 看看住持玄寒子失踪,外面有没有闹出什么动静,但暂时看来,似乎并无任何动静。 “算了,明天找机会去见见刘春老师,假借我的武道根基有点后遗症,委托他请玄寒子卖给我一张固本符宝。”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操之过急:“还是先缓缓,不能引火烧身。” 虽然他跟涂山孑的手法利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这种事再小心也不为过。反正星子观住持失踪这么大事,迟早会传开。 暂且稳一稳,胜过一切谋划。 … … … “查出来什么了吗?”县知事署,刘树民揉着额头问道。 副官小心说道:“玄寒子住持的房间内,只找到几套夜行衣,但他在郊外的别墅……” “别吞吞吐吐,说。” “是,首长。”副官说道,“别墅内有暗室,里面藏有不少旁门左道法器,可以断定玄寒子住持修炼了邪术。” “还有呢?” “有女子和孩童尸骸,疑似是玄寒子修炼邪术时的鼎炉。” “荒唐!” 刘树民啪嗒一声拍响桌子,呵斥道:“简直荒唐,堂堂道观住持,竟然在家中修炼邪法……尸骸竟然还留在家中,连遮掩一下都不知道吗!” 等刘树民发完火,副官才问道:“首长,星子观那边还在等您的指示。” “我指示有用吗,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星子观是谁养的狗,谁来处理!” “那星子观这边怎么回复?” “让他们自己把手尾处理干净,再尽快从嗣汉天师府派人过来接替住持,别的我不管,墨坎县内的邪祟事务不能乱。” “是。” “出去吧,把单超喊过来。” “是。” 副官出去不久后,办公室房门敲响,女秘书领着一位中年光头大汉走进来。这位光头大汉身材健硕,穿着巡捕衣服,肩上带星。 “知事,您找我。” “坐,老单。” 大汉正是墨坎县巡捕局长单超,一位武士境上三等高手,等他坐下,刘树民才继续说道:“星子观的事,你知道了?” “嗯,我带人亲自去了星子观和玄寒子的郊外别墅,确定他是隐藏邪修身份。”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线索?” 单超犹豫了一下,说道:“知事,玄寒子此事可能有些牵扯。” “但说无妨。” “他很可能在池家村土地庙养鬼,而且原材料就是刘长远留下的稜睁神,根据我的调查,池家村的土地庙是他一手包办,包括土地公神像都是他亲自制作。” 刘树民眉头深皱:“池家村土地庙去过了?” “去过了,土地公神像被人动过手脚,有养鬼的痕迹,但是鬼物已经被取走。我怀疑,玄寒子可能取了鬼物,逃亡去了……就是有疑点,他似乎并没有做好逃亡准备,家里细软都没收拾。” 刘树民骂道:“又是修邪法,又是养鬼物,尽会给我找事!” 单超不答。 刘树民骂完后想了想:“难怪当时抓捕刘长远,他忙前忙后那么积极,我当他要表忠心,没想到暗地里有算计……老单,你把调查结果仔细整理一遍,然后派人送去大帅那边,这件事让大帅去与天师府扯皮。” 单超领命而去。 等人都走了,女秘书温柔的端来一杯咖啡,顺势坐在刘树民大腿上:“知事大老爷,什么事这么烦心呀。” 刘树民手伸进女秘书怀中,叹道:“我只想清静,奈何不得一日清静。” 女秘书妩媚一笑:“我就是清静呀,老爷。” … … … “快入秋喽。” 二叔扛着一根木头,走在新修的一条煤渣山路上,望着远处群山渐渐泛黄的景象:“秋天这一季,争取把几片茶园都种起来。” 池家山多石头,比一道坎的土要少,很多果树不好种,但是比较适合种茶树。 山上野生茶树也不在少数。 “板栗、橘子也能种,反正不图钱,花样不妨复杂一点,种出来自己家吃也好。”池桥松也扛着几根木头。 快步超过二叔,将木头放到拖拉机车斗里。 池家山的树比较多,除了百年以上的老树留着,其它杂树都会陆续砍掉,换成果树种上。这些木材,就拿去卖掉。 不忍心光看池父他们干活,所以每天下班回来,池桥松也会加入其中。 他是武者,一个人干活的速度,比池父、二叔、小姑父加起来还快。半山腰的木头,一会儿工夫就全搬上拖拉机车斗。 池父摇起拖拉机,带着二叔去卖木头。 池桥松又换上锯子,开始砍伐树木,等池父他们回来,基本上他就能砍出一车的木头。 这样的活足足干了两个星期,从八月中旬一直干到九月初,把池家山一半的杂树都砍光了,树根也起出来运走。 池母拎着箩筐,跟着翻翻碎石头。 家里的妇女同志,只来了池母一个,因为小姑有身孕,二婶也检查怀上了,两位孕妇自然不可能上山干活。 就留在家里,一边煮饭带孩子,一边照看药材店。 上个星期,在清香家园小区对面,老池家租了一间门面,以小姑父的名义开了一间“一祥药材店”。 一半的货自己产,一半的货外面进。 因为是新店,生意比较惨淡,一天卖不出多少药材。 不过总算是开了个做生意的头,慢慢经营下去,总能见到回头钱。 “妈,累了你就歇会,不要那么拼命。”池桥松喊道,他有时候很无奈,老一辈似乎一点不懂的享福。 池母刚起身准备回答。 山下就嘟嘟嘟传来拖拉机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喊声:“大哥,我们来了!” 池桥松见到家里小孩都过来,立刻冲山上吹了一声口哨,哨声悠扬,参禅的无毛老狐涂山孑立刻吐出黑烟。 黑烟向松园疾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道望气术 池父、二叔卖木头回来。 二婶和小姑、小姑父也跟着过来,还有家里的孩子们,都带了过来。 “桥武、墨山马上就开学了,我带他们过来山上玩玩。”小姑笑着被小姑父扶下车,她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 池家山不是禁地,小孩们偶尔还是允许过来玩耍的。 每当这时,池桥松就对无毛老狐涂山孑吹口哨,涂山孑立刻喊上小青、小白离开,再给几棵灵根施加一层魇镇之术。 确保小孩们接触不到秘密,自然也就不存在泄密。 “大哥,看我!” 池桥武翻着跟头跳到池桥松面前,手中木剑似模似样的挥舞:“《禹剑》我已经学会,厉害吧,墨山这大笨蛋还没学会!” 温墨山涨红脸喊道:“谁说我不会!” 他也拿着木剑挥舞,勉强将一套《禹剑》耍完,但与池桥武相比,确实要差了不少火候,没有一点神韵。 池小芽不甘示弱:“大哥,大哥,我也会呢。” 接着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磕磕绊绊将《禹剑》耍出来,又要比温墨山更差一点,不过她年纪还小。 “都表现不错。” 池桥松板着脸训斥:“开学之后好好读书,读不好书,我就不教你们武功。” 池桥武、温墨山刚才八岁,还不知道书本和老师的厉害,自信满满地抢着说道:“肯定考一百分!” 六岁的池小芽有些希冀的问道:“大哥,我能跟二哥、表哥一起上学吗?” 池桥松看向池父说道:“爸,不如我找人把桥武、墨山和小芽分到一个班,两个哥哥照顾她,年纪小点也没事。” 池父点头:“你说行就行。” 只有池母还有些犹豫:“丫头还小呢。” 池桥松做出决断:“没事,去感受一下学习的氛围,跟不上就留级。城关小学的校长跟我吃过一顿饭,我去打个招呼,没人敢欺负小芽。” 怎么说他也是一级副职,大小是个官——城关小学的校长,并没有级别。 池母被说服:“可得让小武、小山多看着点小芽。” 眼看着也干不成活。 一家人干脆去松园洗洗,然后切几个西瓜啃。 池小芽一过来,就受到了大黄狗和七只小狗的热烈欢迎,只有斧头冷眼旁观,不屑于这种舔狗行为。 两只五道眉也从窝里跑出来,跳到院子里的松树上,望着这一家人。 它俩恢复情况良好,饮食被池桥松死死控制,尚无发胖迹象。 “自己家大棚种的西瓜就是好吃,可惜不能天天吃到大棚蔬菜。”小姑吃着西瓜说道。 六亩薄田只有一亩种了蔬菜瓜果,家里人丁太多,而且池桥松还要给师父时常送点,所以家人并不能顿顿吃上大棚菜。 倒是池桥松自己,就地取材,天天都能摘点黄瓜、西红柿、香瓜,祭一祭五脏庙。 守着薄田生活,吃喝方面绝对亏待不了。 … … … 九月的天气渐渐凉爽。 薄田肥料库又多一包肥料,累积到十包。 甘露茶树丛第二茬茶叶孕育进度,也已经超过50%,不过这种奇珍异果更偏口腹之欲,池桥松一番纠结,没舍得立刻催熟。 他这次是真打算,把肥料攒起来。 因为《泼风快刀》从13%进度,又涨了一点,达到14%进度。不过在此之后,如何修炼,都不涨一点进度了。 似乎天赋又一次榨干。 三枚梧桐子,对资质的改善并不太理想,他还需要食用更多的梧桐子。 还好第二心皮上的梧桐子,就快要成熟,到时候有五枚梧桐子可以食用。洗经伐髓,提升武道资质,想必就有冲击武士境的资格了。 入秋之后。 松园改变不大,池家山少了不少杂树。 此外千里翠陇陵又黄了几分。 而县城里,他依然每天重复上下班,不热衷参加活动,也不刻意打听消息。就这样,依然靠着部门职员的小道消息,将玄寒子的事情探听清楚。 玄寒子因为过失,被嗣汉天师府调走,换了一位新的羽士境住持。 没宣布他死亡,也没宣布他潜逃。 玄寒子失踪的消息,和修炼邪术的消息,都被遮掩下去。甚至连星子观的刘春,都以为自家住持真的失职被调走。 池桥松对此,不做任何感想。 不过他和涂山孑至少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池家山没有牵涉进去,也没有人认为池桥松与此事有关联。 “幸好我们应对及时,出手干净利索,提前将危机扼杀,不然池家山迟早会被扯进漩涡。”涂山孑抚须自得。 池桥松不得不承认,若无涂山孑坐镇,自己真有可能被玄寒子算计,折了自家气运。 再往前推的话。 若不是救了涂山孑一命,大概被稜睁神盯上时,自己就难逃劫难。 这世道看似平静,实则暗涛汹涌。 身怀巨宝在身,池桥松想要安稳苟发育,但终究处身于天地之间,难以与外界真正隔断,需要历经红尘劫难。 好在到目前为止,一路上逢凶化吉,结果都是好的。 “老涂,你那望气的法术,什么时候教我?”他询问道,多学几门法术傍身,总不是坏事——技多不压身。 “此望气术分三道,大道望天地气运,中道望风水格局,小道望阴阳之气。”涂山孑高人风范十足,淡淡道,“我习得小道望气术,开眼看阴阳二气,邪祟、精怪、鬼神,都难逃这阴阳二气。池哥想学,我便教你。” “好!” 一人一狐,开始新的教学。 末了池桥松想起什么:“老涂,你在嗣汉天师府听了几年道,有没有学会《抱一函三》和《广圣如意》两门气功。” “当初有心学习,但《紫霞清尘》尚且入不了门,便放下执念,不再学习。” 说白了,它修炼不了一口炁,就懒得学后续气功了——毕竟《抱一函三》和《广圣如意》并非不传之秘,若能渡过人胎之劫,再学不迟。 池桥松叹气:“可惜。” “池哥你一年修成一口炁,天赋惊世骇俗,还是小心为妙。内功不比外功,没有捷径可言,会横生太多波折。” “我懂。” 涂山孑便欣慰一笑:“池哥只需慢慢蛰伏,便早晚有进京问鼎那一天。” 池桥松淡然应道:“是啊,只需慢慢等。” 梦境悠然结束。 翌日清早起床,池桥松拿出稿纸,将刚学的《小道望气术》写上去。 种田、习武、读书、学术、打猎、上班。 如此这般。 九月悄然翻篇,金秋十月已然到来,他勉强将《小道望气术》修炼入门。只是没有使用肥料,而是攒起来。 肥料库,已经十一包。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为天人 葡萄树上,新生一串葡萄花柱,上面盛开一朵细小的绿色花朵。 凝神望过去,信息一目了然:“《驱鬼术》大成、《小道望气术》凝聚1%……” “现在十一包肥料,是否使用一包肥料,催熟《小道望气术》?”池桥松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葡萄架子下纳凉。 他现在需要肥料的地方很多。 甘露茶树丛,可以使用肥料催熟;《泼风快刀》可以使用肥料养成;《云笈七签》也可以使用肥料养成。 再等几天,大约梧桐子就能用肥料催熟。 “要不还是用了吧。” 池桥松有些动摇,旁门左道虽说不入正统,但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小道望气术》能分辨阴阳二气,这是很实用的技能。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这些旁门左道之术,一口炁可以催动,邪祟之气也可以催动,似乎只要是灵气就能催动。 颇有种“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的味道。 “甘露茶留五包肥料催熟,梧桐子留五包肥料催熟,刚好还多一包养成《小道望气术》。”他心中思忖。 《云笈七签》可以慢慢磨,《泼风快刀》也可以慢慢练。 这一门道书,和一门武功,都是检验自己武道资质的良好工具,倒不必急于求成。 “就这么定了!” 肥料可以慢慢攒,奇珍异果当及时品尝。 他迅速拿出一包肥料,洒在葡萄树上,下一刻,葡萄花柱上的小绿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果,但是结果到一半,忽然停下。 “《驱鬼术》大成、《小道望气术》凝聚51%……” 见状。 池桥松无声之间竖起中指:“干!” 《小道望气术》比《驱鬼术》高级,竟然需要两包肥料催熟。 他心一横,又开始思忖:“养成《小道望气术》,会缺口一包肥料……无所谓了,到时候梧桐子成熟,肥料不够的话,我就找点宝贝肥田。” 薄田不仅可以吸收灵兽、邪祟。 也能吸收天材地宝。 而池桥松的红葫芦中,恰好有几件物品,可以拿来施肥——鬼头剑洪远明的灵骨佛珠,还有雷击槐木制品。 以及那枚可以照见阴阳两界之路的夜明珠。 换言之,这些物品都是他的储备肥料,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撒了!” 池桥松不再犹豫,肥料库中飞出第二包肥料,洒在葡萄树上,一枚翠绿诱人的葡萄终于成熟。摘下来,入口即化。 无数信息随之而来。 他豁然睁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口炁引导在指尖,伸手擦了擦自己双眼眼皮,再看向四周围。 世界有些不同。 此时是夜晚,松园中倒是没有异常,但是池家山的山林中,似乎有丝丝氤氲之气在升腾,望之不甚清晰。 “看不清楚,池家山上阴阳二气稀薄,证明暂时池家山没有邪祟。”他走出大棚,掏出雷霆都司印。 口诀念动。 运财童子的身影从雷印中飞出,池桥松驾驭着运财童子,直接飞上山顶。 “叽?”竹屋中参悟禅机的涂山孑,被声音惊动,走出竹屋便看到池桥松站在石亭顶上,正在极目远眺。 “老涂,我学会了《小道望气术》,试一试感觉。” “叽!”涂山孑震惊。 仿佛惊为天人。 它已经知道池桥松短短时间学会《驱鬼术》,并炼化了运财童子。现在又只花了一个月时间,便学会《小道望气术》。 无毛老狐眼中,仿佛看到一位绝世天才,即将纵横天下的无敌大宗师、大天师。 随即。 它没有毛的脸上露出丑陋滑稽的笑容,伸出一双爪子,默默向东方合十祈祷。 站在石亭顶上的池桥松,并不知道涂山孑在想什么,他激发《小道望气术》,开启双目天眼,望向千里翠陇陵。 往日里,夜晚的群山深处黑黢黢。 现在再看,可以看到群山深处,有微弱的七彩氤氲流转,这都是山中阴阳二气交融在一起,形成的异象。 代表山中邪祟数量,已经多到足以引发天地异象。 好在涂山孑早就说过,大夏民国虽然人道昌盛,邪祟几乎沦为传说,但那是众多武道强人镇压天地气运,让邪祟不敢露面。 实际上天下间的邪祟之物,万万千千,只是大多躲在深山古涧默默吞吐灵气。 《小道望气术》不是显微镜,看不清邪祟的具体方位——它一来可以看清眼前阴阳二气,二来可以看到远端模糊氤氲。 “呼!” 池桥松散去《小道望气术》,感慨一声:“山里这么多肥料,真想统统拿来肥田!” 跳下石亭。 涂山孑上前拱拱手:“叽。” “哈哈,区区《小道望气术》,学会不难。对了老涂,收拾收拾,跟我去采茶,甘露茶叶已经可以采了。” 说完,池桥松驾驭运财童子,如一道金光倏忽飞到松园大棚。 五包肥料连撒,甘露茶树丛上群发嫩芽,等涂山孑驾驭黑烟姗姗来迟时,这些嫩芽已经完全舒展开。 接下来便见涂山孑,卷起黑烟,细心的将嫩芽一一采摘。 “叽。” “炒好之后,分我一半即可。” “叽。”涂山孑招呼一声,捧着装满嫩叶的袋子,卷起黑烟飞回竹屋——接下来它要忙着炒茶制茶了。 甘露茶养神,可保全家安康,价值非凡。 “哞!” 小青游走过来。 它看着被采过的甘露茶树丛,不满的发出一声牛叫。 冬天它喜欢盘踞在凤栖梧桐木旁边,夏天它喜欢盘踞在甘露茶树丛底下,偶尔也去两只五道眉的地盘葫芦架下转一转。 这些灵根似乎对它的修行有帮助。 比如那只雪白大癞蛤蟆,就一直蹲在梧桐枯木下,从不挪窝。 “只是采茶而已,不会伤害甘露茶树丛,小青,但且心安。”池桥松摸了摸小青的脑袋,这家伙越来越大,没小时候可爱了。 不过,神骏依然。 通体翠绿的鳞片,仿佛是一头玉做的蛟龙,任谁见了第一眼,就知道小青绝非凡俗之物。 … … … “池主任,您请。”百货商店导购员张红艳,极尽热情的给池桥松带路,帮他介绍商店三楼的最新家电。 去年在张红艳这里,买了不少家电之后,张红艳就惦记上池桥松。 后来池桥松又陆续在这里买了一些家电,比如洗衣机、收音机之类,都送去了清香家园小区,给家人使用。 今天。 他是来买给自己用的家电。 在找过城关镇的麻兴文镇长后,电力所终于不敢再敷衍,花了大力气埋杆子、拉电线,终于让池家山通上电。 为此池桥松还自己掏腰包,买了一台变压器,安装在松园里面。 电老虎电老虎,大夏民国的电力始终不够用,处处都想要拉电,有些人家申请拉电,都排队排到明年去了。 有了电,自然要购置家电。 张红艳眼中带俏,身体时不时往池桥松身上碰一下,为他介绍新款电器:“池主任您看这个,可是最新上市的微波炉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咕呱 微波炉是好东西,考虑到松园不咋开火,都是父母送饭过来,池桥松立刻决定买一台微波炉,方便加热饭菜。 单价要七百多,比池桥松一个月工资还多。 不过这是新产品,家里也确实需要,他没有客气:“就这台,美厨牌的微波炉。” “池主任就是爽快,您放心,虽然您不缺钱,但是最后算价格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争取最好的优惠。” 有了微波炉,池桥松想着,自己偶尔也可以炒个小菜煮个饭。 省的天天等人过来送饭。 于是他又选了电饭煲、电磁炉,以及一套锅碗瓢盆。 再一想,干脆冰箱、洗衣机、彩电、高压锅、电烤箱,全都买上一套。将松园的生活质量,立刻提高上去。 如此大手笔采购。 张红艳乐得合不拢嘴,到后来恨不得身子都贴上来,挽住池桥松的胳膊媚声道:“池主任,您今晚一定赏脸,霓虹小厨,我请您吃晚饭。” “不用了,帮我多打点折扣就行。”池桥松不动声色抽开手臂。 张红艳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笑起来:“那是当然,给您的一定是最优惠价格,对了,我已经帮你联系好货车,您要送去哪边?” “池家山,司机可能不知道,我来带路。” 这年头的百货商店,服务意识并不高,压根不负责配送。司机和货车都是张红艳私人掏腰包请来——这一单她提成拿到手软。 货车开上山,到松园门口停下。 池父迎了出来,先给司机散了根烟,再问池桥松:“咋又买这些东西?” 池桥松回道:“一时没忍住,多买了点,不过都能用得上。” 司机点上烟,美美吸一口,插话道:“池主任是有钱人,肯定要注重生活品质,这些新式电器,现在买的人多呢。” 合力把东西放下来,池父塞了一包整烟给司机。 司机乐呵呵的留下一张名片:“我就在县城周围跑短途,以后有生意,请池主任多关照。” … … … 眼见着十月又要过完,今年一年的新闻上面,夏东北几个军阀打来打去,夏西北几个军阀也在打来打去。 惟独夏东地区,平静如一潭死水。 自去年彭阀与瓯阀开打,申系偷了彭阀屁股后,瓯阀紧守门户休养生息,彭阀也在朱大帅的带领下专心开矿。 一年无战事,商业愈发繁华起来。 更兼彭蠡四鬼被一锅端,彭蠡地区竟然隐隐有了大治之世的迹象,除了发一场洪水,开春干旱两月,今年意外一派祥和。 外面和平,池家山都显得兴旺起来。 池父乐呵呵的拉着水管,往新栽种的果树、茶树上浇水,想象着几年后满山茶园、果林的美好景象。 秋种任务,基本完成。 大棚里的药材也开始陆续收获,一祥药材店也凭借家里种出来的高品质药材,渐渐打开了销路,不少药店过来采买药材。 小姑父专门照看药材店,渐渐少来池家山。 二叔也不固定在山上,经常骑着二八大杠四处溜达,帮池桥松购买灵兽消息,或者去采购一些松园需要的物资。 比如鸡鸭鹅苗,比如池塘鱼苗,比如请人过来嫁接果木等等。 唯独池父,除了下雨天,每天都会呆在山上,忙忙东忙忙西,一刻闲不住。 “光景好了啊。”他浇完水,将水管收起来,再把水泵的电断掉,所有工具都收回到平房仓库中。 接着搬个小马扎,坐在房门口。 这时候大胆五和小怂五就会跳过来,躺在池父怀中,惬意的享受抚摸,以及池父的投喂。 大黄狗也会带着长大的七只小土猎狗,过来围着池父打转,甚至还时不时抬头张嘴,想抢两只五道眉的坚果吃。 五道眉很胆小。 但也要分对象,它们毕竟是灵兽,不把土狗放眼里。敢抢东西吃,立刻抬起爪子拍打,打得土狗们四处乱窜。 “凶得很呢。”池父微笑。 池桥松赤着上半身,在前院上下翻飞练武,道影跟随着他不停移形换影。 偶尔挥拳,便能看到牛影与虎影将他的双臂包裹,似乎在随着拳法的施展,道影中的疯牛与猛虎,都在一起发力。 房梁上。 小青一只爪子扒在边沿上,将身体倒吊着。 尾巴时不时挥舞两下,也能挥舞出剑气纵横的道影,不过它很小心,不打在墙上,否则水泥墙还真不禁打。 池父想要伸手摸一下小青。 小青立刻把身子扭开,不让池父摸到它。在人类当中,它只认池桥松一人,其他谁都别想摸到它半片鳞片。 “小气得很!”池父自讨没趣,“还是小白好,想咋摸咋摸。” 家里的宝贝当中,小青最高冷,谁都不许碰,小白最随和,谁都给摸——当然,也可能是小白太懒,懒得反应。 恰在此时,大棚里传来一声打鼓般的鸣叫声:“咕呱!” 池父走过去看了看,小白安安静静躺着,大棚里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咋了小白,肚子饿了还是咋地?” 小白不为所动,呆呆的趴着。 池桥松放下铁刀,走了进来:“爸,没事,它就是瞎叫。” “当初刚捡来的时候,天天听到它叫唤,现在十天半月都听不到一声。” “说明它已经把这里当家,不再紧张害怕。” “我没见它紧张,吃得多拉得多,你看看,这又拉了一泡屎。”池父拿起旁边的小铲子,将小白拉的屎铲走发酵。 白玉宫本身就有磨盘大,拉的屎超级粗,就是肥田效果至今没看出来。 小青也是如此,它的粪便很大一坨。 松园没有盖沼气池,这些粪便池父都会一一铲起来,然后拿去专门的粪池里发酵,等发酵过后再用于肥田。 趁着池父送屎去粪池。 池桥松便凝视起凤栖梧桐木,他能猜到小白为什么叫,因为第二片心皮上的五枚梧桐子,已经孕育50%进度。 到了这个进度,七色葫芦也好,梧桐子也好,还是甘露茶叶也好,都会有细微变化。 小白就看到了这个变化。 才会鸣叫。 “很好,可以催熟了,不过还得等两天……现在只有四包肥料。”他没舍得把灵骨佛珠、夜明珠拿来肥田。 所以干脆等到十一月。 这一等,就等来了连续不断的惊喜。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武士境 薄田七级:六亩/七亩 肥料库:五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3):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 灵作物:… …… 十一月刚到,薄田就升级了。 之前是八月份升级,现在刚好过去三个月,薄田种植、采摘灵作物,积累到足够的经验。 同时肥料库也凝结出每月固定一包的肥料,刚好满足催熟梧桐子所需——当然,第二心皮有五枚梧桐子,不知道是否也只需五包肥料。 池桥松站在大棚前面,看着已经早早准备好的第七亩大棚,心念一动, 顿时一道光飞出,落在第七亩大棚上,似乎有氤氲之气流转,大棚里长出来的杂草,迅速枯萎消亡。 “妥了!” 接下来这亩大棚,就能正常耕种灵作物。 池桥松马不停蹄,飞快来到梧桐大棚前,推门进去,径直走到凤栖梧桐木边上,从肥料库将五包肥料调出施肥。 没有让他意外,五包肥料刚好催熟。 收获五枚灰不溜秋的梧桐子。 池桥松当即倒了杯水,将五枚梧桐子全部吞服下肚。没过多久,肚子就开始咕咕叫起来,于是直奔厕所。 这一拉,足足拉了三天半。 好在他提前备好了巨鹿侯饼,随时可以补充营养,等身体恢复,他便开始练武。 这一次练武果然感受到不同,身体好似比以往要多了一丝灵性,每种武学在他手中使出,都增加一份韵味。 《十二路弹腿》。 《禹剑》。 《白虹剑》。 《九二神拳》。 最后才是《泼风快刀》。 一趟又一趟,不知道练了多少趟,房前小广场上,全是池桥松施展武学留下的重重道影。 忽然间,全身力量不知不觉汇入双臂,牛影、虎影呼啸而出。原本存储于双臂的劲力,好似蛟龙入海,从双臂延伸,不断冲击全身。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 全身都布满了新的力量,属于武士境标志的化劲! 他抓起一把铁剑,心随意动施展《白虹剑》,但见周身上下浮现出重重剑影,以往这些剑影只是异象。 但此刻,仿佛剑影也受到他的心意影响,不断对他进行力量加持,而且随着他的意念,剑影可以上下左右移动。 是虚幻光影,又不仅仅是虚幻光影。 若是有人一拳打过来,这些剑影就会瞬息将拳头绞杀。 有如护体神光。 这就是武道外功,为何又称横练功夫的原因。 这些不断随着池桥松新意旋转的剑影,刀枪不入的同时,还能配合杀敌——直至今日,他终于踏足武士境。 武士武士,入了这个境界,才能真正理解“武”之一道。 “武乃止戈!刀兵不侵,水火不害,下武精技防侵害,就是这个道理!”池桥松跳出水泥广场,来到松园泥地。 铁剑轰然斩下。 明劲、暗劲与化劲,三股力道平衡相融,瞬间爆发出一道强横剑气,剑气犁地,留下半米深的焦糊坑道。 一直延续十米长度。 仿佛被炮弹袭击过一般。 满意的看着自己一剑之威,池桥松转身走到月桂树前,凝神望去:“《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圆满、《泼风快刀》凝聚14%……” 悄然之间。 《白虹剑》已从大成转入圆满。 “这就是天赋提升带来的快感吗,果然,人人都羡慕天才,而我,也在慢慢变成天才!”他咧嘴一笑。 还是有着金手指的天才。 “接下来,我就试试以我如今的武道天资,再去修炼《泼风快刀》又有何效果……《云笈七签》也可以试试。” 梧桐子洗经伐髓,不仅仅针对外功,或许对内功同样有效。 … … … 墨坎县国考办。 池桥松坐在接待室椅子上,穿着旗袍的女接待,为他送来茶水点心。 “池主任请稍待,勇士境武者考核,需要三位武士境考核员一起在场,现在只有两名武士境考核员,还需要联系第三位。” 国考办的副主任,亲自出来接待他。 池桥松淡淡一笑:“刘主任客气,我不着急。” 接下来两个人便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刘副主任出身本地武道大族,与县知事刘树民都能攀上亲戚关系。 资历颇老。 不过武道境界提不上去,蹉跎多年也没提上一级正职。 现在他的国考办副主任,与池桥松平级,也是一级副职。 他掏出烟,池桥松不抽,他就自己抽一根,叹道:“池主任年轻有为啊,明年才十七岁,这就已经晋升勇士境。” “私底下没少修炼。” “那不一样,还是讲究天赋,你让我们一天二十四小时修炼,也修炼不明白的。”刘主任吸一口烟,问道,“郝首席你通知了没有?” “还没有,等勇士证到手,我再告诉师父。” “哈哈,给郝首席一个惊喜是吧,郝首席运气真好,讲武堂成立第一年就收到你这么好的苗子当关门弟子。” 十六岁的勇士境武者,别说在墨坎县属于天才,就是放眼整个浮梁市,都是一等一的天才。 朱大帅治下三市二十二县,类似池桥松这个年纪的勇士境,都非常难寻。即便有,也是武道大族精心培养的后辈。 说着说着,两人就聊到了市立国术馆。 刘主任说道:“你这样的天才,说不定大帅要亲自接见你,因为你肯定有大师之资,说不定现在就传你《魁斗枪》。” “我才勇士境,不至于去学《魁斗枪》吧?” 武道境界不同,力量体系也不同。 普通人的力量体系,就是自己身体的蛮力。以蛮力为基础的武学,就是横练入门功夫,目的是修出明劲。 明劲构成力士境的力量体系,以明劲为基础的武学,则是大门槛功夫,目的是修炼出暗劲、化劲。 根据武学自身精妙程度高低,又分勇士大门槛和武士大门槛。 暗劲是勇士境的力量体系,化劲是武士境的力量体系,加上力士境的明劲,就构成了下士三境的三种劲力体系。 通常在这三种劲力齐备的基础上,才能修炼更高深的武学,才有机会突破上师三境。 刘主任笑道:“虽然武士才能修炼《魁斗枪》,机缘巧合才能突破大师境,但勇士境提前接触《魁斗枪》,也没有坏处嘛。” “说来也对。” 池桥松不觉心动。 他过来考勇士证,但实际上他已经是一名武士,有资格学习《魁斗枪》。先前还在操心,怎么提前接触《魁斗枪》,现在机会就招手了。 正聊着,外面响起爽朗的声音:“老郝的徒弟在哪,晋升勇士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三二一五 来人是国考办主任,向志军。 他堂哥是县佐向志涵,都是出身于墨坎县武道大族向家。 墨坎县有句顺口溜,叫做——陶八百刘三千,四房向顶半边。 意思是墨坎县历年武者,陶家出了八百个,刘家出了三千个,分成四房的向家更是顶了全县一半名额。 实际肯定没这么夸张。 当初池桥松考力士证的时候,排名17527,也就是说建国以来墨坎县出了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七名武者。 按顺口溜的算法。 向家四房,出了八千七八六十多名武者,加上刘家的三千、陶家的八百,这就得一万两千五百多武者了。 留给其它姓的武者,只有五千人。 显然不太可能,至少县里的武者官员当中,向姓比例并不算高,武士境上三等的向志军就是向家领军人物了。 顺带一提,向志涵不是武者,是一名学者官员。 “向主任。”池桥松站起来。 向志军与郝伯昭关系很不错,而且还是小学同学,郝伯昭争取到讲武堂首席讲师,向家出力不少。 向志军是个标准的四方脸,见到池桥松后,就一巴掌拍过来,重重拍在池桥松肩膀上。 见到池桥松稳稳接下,他哈哈笑道:“果然硬朗,勇士境没跑了。来吧,把老张、老朱都喊过来,赶紧走流程。” 张姓、朱姓的两位武士,已经在考核室里喝茶等待。 向志军加入其中,勇士境考核便正式开始。有国考办的员工拿着一台摄像机,正对着场地中央的池桥松。 勇士境的考核,比力士境要正规,需要留下影像记录。 把道影异象拍下来,再由三位武士上手称量,一套正规流程走完,池桥松便稳稳地通过考核。 “勇士境通过。” 三位武者,各自举起手中的牌子。 随后向志军问道:“小池,你还考不考定位?” 定位就是上三等、中三等和下三等这样的小级别。这个没有固定的等级标志可以参考,需要三位武士亲自下场比试后,分别给出评价。 综合一下,就是小级别定位了。 池桥松摇头:“我才刚晋级,考定位没意义。” “也对,那就直接办证吧。”向志军说道,“跟你师父说了没,什么时候办个宴会庆祝一下?” “还没说。” “回去就说,然后通知我。” 另外两名武士,也笑着附和:“还有我们,宴会别办得太寒酸,搞热闹点,墨坎县好几年没出过你这样的天才武者了。” “我回去就跟师父商议,办宴会一定请各位前辈。” … … … 咔咔咔,咔咔咔。 机器发出咔咔声音,很快一张塑料卡片制好。 比起塑料皮套纸片的力士证,勇士境就要美观很多,很像是地球上的身份证,是一张硬硬的塑料卡片。 不过。 与力士证一样,勇士证虽然高级,但同样没有防伪。 也不需要防伪,身份证还能作假,武者证是真的没法弄虚作假——让武者们过来考证,更多是为了登记造册。 卡片背面,是一条展示肌肉的手臂图案——力士证背面,是一个硕大拳头。 卡片正面,则是两寸免冠照片,以及姓名、性别、民族、出生和住址。 最下面一行数字,是池桥松的勇士编号。 “220804-46620316-3215。” 数字组成与力士编号一样,前面两串分别是区域代号和出生代号,最后一串“3215”代表他在墨坎县历年武者中,第3215位晋升勇士境。 接过卡片。 刘主任热情将他送上二八大杠。 一边骑车往滨溪庄园去,他还一边思考:“力士17527人,勇士3215人,晋升比例很高啊,达到……五个半力士当中,就有一个晋升勇士。” “平摊到113年建国历史中,大约……每年可以晋升二十八个半勇士。” 武者的稀罕程度,远超大学生。 哪怕算上武道内功考证人数,墨坎县的历史武者数量,也不会超过两万五千人——武道内功比外功更难修炼。 … … … “成了?” 郝伯昭微微颤抖着接过池桥松的勇士证,看了又看,然后猛然大笑:“好好好!我就知道,我没看走眼你!” 师母匆忙下楼:“什么好事,笑这么大声?” “一曼,你来看,小松的勇士证。”郝伯昭将勇士证,递给了师母钟一曼。 师母拿到手中,就哇一声赞道:“小松终于勇士了,太好了,伯昭,难怪一大早窗户外面就有喜鹊叫不停。” 她又有些疑惑:“你是不说小松的武道根基受损,要缓两年才能晋级吗?” 池桥松笑着回道:“是受损了,但又没完全受损。” 郝伯昭得意说道:“若是没受损,以小松的天赋,说不定三个月前就能晋升,现在晋升都是受到过影响了。” 随后郝伯昭又问池桥松:“你这几天家里都有空吧?” “有。” “嗯,我准备选个时间,给你办个晋升宴,把熟人都请过来吃饭庆祝。”郝伯昭想了想,“就在景山饭店订桌,小松你家那边人你自己通知。” 池桥松是他的关门弟子。 徒弟晋升,师父办宴庆祝,属于题中之意——他已经不缺钱,缺的是面子。 师母乐呵呵的说道:“当初你二师兄晋升勇士境,也办过晋升宴,不过那时候蒲泽已经二十三,就那样都算年轻的了。” 二师兄巴蒲泽,是郝伯昭原本最看重的徒弟,认为有望武士境。 现在毫无疑问,最看重的人选换成了池桥松。 池桥松有心说几句,低调吃个便饭就好,无需太过于高调。不过看到郝伯昭兴冲冲的给老友们打电话,他就知道说了也白说。 干脆默认下来。 反正现在他已经属于武士境高手,面对大师境巨擘也有逃跑资格,所以高调就高调吧。 穿越这方世界,苟了一年半,也是时候展现一下身为武者的锐气,享受一下属于天才的欢呼声——等他吃完全部的梧桐子,妥妥的武道天才。 … … … 十一月十二号,星期四。 老黄历上显示,宜会结婚、会亲友、出行、打扫、搬家、求职入学、合婚订婚、搬新房、纳财,忌出货财、开仓、盖屋、上梁、造船。 “我订了梅兰竹菊四个厅,你家里人都坐竹厅,够不够?”郝伯昭打完电话,询问池桥松。 景山饭店池桥松吃过好几次饭,对楼上的包厢都已经熟悉,梅兰竹菊四君子厅,都是大厅,可以摆两张二十人大圆桌。 他点头道:“够了,家里面人一桌就够了,可能我爸还要从村里喊一些人过来,两张绝对够坐。” “那好,我不留你了,你先回家把这个好消息,跟你爸妈分享分享。”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金杯 清香家园小区,一家人都在,池桥松早早就通知池父、二叔,今天不用去池家山忙碌,就在家里等消息。 武者进行国考,就仿佛高中生参加高考。 现在一家人都在等待,随时准备“查分数”。 “也不知道小松考上证没。”二婶靠在椅子上,一边抚摸自己的肚子,一边有些无话找话的说道。 二叔瞪眼:“闭嘴吧你,小松都已经晋级勇士,考证那还不是喝水一样简单。” 二婶反瞪眼:“我就随便一说,你跟我挤啥眼。” 二叔还想说什么,但是瞧见二婶手摸肚皮的动作,便改为讪笑:“那不是怕你说话不吉利吗,小松是咱们家的定心骨呢。” 池父叼着旱烟杆子,没有点火,家里小孩多还有孕妇,他从来不抽烟。 听到二叔夫妻两拌嘴,他淡淡说道:“晋升就行,考证早一天迟一天不要紧,迟早能把勇士证拿到手。” 小姑挺着大肚子说道:“小松武道天赋没话说,都说他是天才,往后别说勇士,就是武士也是应该的,要不人家郝首席也不会收小松当关门弟子。 就是不知道桥武和墨山,以后练武是什么个情况。 桥武还好,肯练肯吃苦,我家墨山就差点劲,吃不下来苦。” 二婶安慰道:“没事呢小姑子,墨山废掉了,还有墨水,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墨诗呢。” 小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道:“我还是希望墨山能努点力,向他大表哥看齐,给下面弟弟妹妹做个好榜样。” 她做过了二维超声,肚子里面是个男孩。 这时候站在窗户前张望的池母喜道:“小松回来了!” 停好二八大杠,池桥松就匆匆上楼,一家人都早早等在楼道口。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簇新的勇士证递过去。 “哇,漂亮!”小姑抢先拿到勇士证。 一家人传来传去,看得不亦乐乎。 池桥松对池父说道:“爸,师父定了十二号的宴会,在景山饭店竹厅,我们除了自己家人,还要请哪些人过去?” 池父边算边说:“村长、二爷爷、三爷爷,几个老辈人肯定要喊,还有你堂伯、堂叔他们,还有几个姑爷……” 二叔补充:“玉萍她爸妈,也要喊上吗?” 池父点头:“肯定喊上。” 林林总总,加一起也有二三十人了。 这时候池桥松注意到,池母有些欲言又止,他便问道:“妈,你还有谁要补充?” 池母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池父,池父隐约猜到:“几个舅哥是吧,太远了,芦溪离着有四五百公里。” 池母是芦溪市人。 她小声回了一句:“要是开车,来回两三天够了,距离十二号还有五六天呢。” 池桥松闻言说道:“妈是想请几个舅舅来是吧,那我来准备车,跑一趟芦溪市好了,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舅舅们。” 池母又是高兴又是忐忑:“但你爸说得对,路太远呢,不老少危险。” “没事,我这实力要是能被山匪路霸劫了,那就没有敢跑长途的货车了……去一趟见见面,妈你也能安心。” … … … “老叔,您坐这里,坐这里。”刘亚热情的搀着池父,坐上大金杯的后排座位。 这是从别的单位借来的大金杯车。 池桥松借了车,又喊上刘亚跟他轮换开车。 刘亚身为獐子沟河长,当初因为癞头鼋一事被池桥松记住,往后找个由头提拔他为清淤办的河长组组长。 这是池桥松在清淤办搞的改组方案,把河长、湖长分开,各自成立一个小组,方便统筹。 实际上没啥意义,组长也并无行政级别,但刘亚当了河长组组长之后,至少外快比以前赚的更多的了。 “主任,您先开还是我先开?”刘亚又问道。 “你先开吧。” “哎好。” 池桥松坐上副驾驶,对外面招招手:“李维维,你好好给我二叔、小姑父打下手。” “主任放心。”李维维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几天就跟着叔们,随叫随到。” 池母没跟着车去,一来她坐车晕车,二来考虑到大金杯就十一座,舅家人多未必能坐得下,所以就把池母留下来。 池父去过那边,知道路怎么走。 嘀嘀。 刘亚按响喇叭,前面挡路的几个大爷大妈缓缓让路,随即大金杯开出清香家园小区,向着国道方向驶去。 此时的大夏民国还没有高速公路这种东西,连国道都稀罕。 整个江右省境内,只有两竖一横三条国道经过,省道也是断断续续。所以大金杯想要顺利从墨坎县开往芦溪市,需要不断切换道路。 “刘亚,你之前出过市没?” “出过几次,都是去柴桑,还去过一次新峡。”刘亚回道,“新峡、芦溪都是寿阀的地盘,那边比我们彭阀治下差远了。” 池父接口道:“可不是吗,寿阀乱呢,当初我跟小松妈刚认识,去过两次芦溪,路上抢劫的直接拦路设卡,每个人都要给过路税。” 池桥松说道:“现在寿阀稳定下来了,治安应该好点。” 江右省一共十一市。 其中最南端的赣南市,被外省潮阀占据,闹出几次脱洪入闽的动静,基本上已经从省府治下独立出去。 剩下十个市。 掌控省府的洪阀,占了柴桑、洪都、临川三市;掌控彭蠡的彭阀,占了浮梁、广信和弋阳市三市。 另外就是占了万载、新峡、芦溪和庐陵四市的寿阀。 寿阀多山,本身经济发展就不好,加上军阀内部山头林立,几个大师境巨擘谁都不服谁,前几年自己内部就在开打。 不过后来其中一位巨擘周克,合纵连横胜出,将四市组建为万年地区,通电担任万年地区行署专员。 算是结束了寿阀内部混战。 刘亚说道:“虽说周大帅统一了寿阀,但是他貌似他武道差一点,手底下还是有人不服管。我看省内新闻,万年地区经常闹出事。” 池父摇头:“再差,也该比当年好……当年那些乱军贼子,把地方都搞乱一塌糊涂。” 天南地北聊着,大金杯不知不觉离开了墨坎县。 对照地图拐几次弯,上了东西走向的国道,这条国道刚修没几年,还很平整。 五个小时后。 抵达洪都市,吃个午饭,池桥松换下刘亚。 他上辈子就学过开车,这辈子身为武道高手,学车不要太简单。没有导航,出门全靠地图,好在这年头道路也少,不至于迷路。 出了洪都市境内,刘亚便将车喊停。 然后从后备箱拿出两张车牌:“主任,叔,马上就到新峡市了……寿阀地盘,挂咱们彭阀的车牌肯定不安全。” 第一百五十八章 路霸 事实证明,挂了寿阀本地的车牌,还是不安全。 一伙路霸在隧道尽头堵着,手里面拿着砍刀,裤腰带上还别着枪,不是红缨枪,是能射子弹的真枪。 “主任。”刘亚紧张询问。 池桥松点了点头。 刘亚便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大哥,借过,我们去万载办点事。” 山匪路霸都是为了劫财,所以池桥松选择破财消灾,一点小钱就能换来安全过路,总比施展武道强行通过要强。 毕竟对方有枪,万一走火,射到池父和刘亚就不好了。 至于他自己。 刀枪不入,根本不怕。 一名光头路霸走过来,接过二十块钱,看了一眼便揣进兜里:“不是本地人?” “新峡来的,都是老乡喽。” “新峡的?”路霸伸头,瞥了一眼车里坐着的池父和池桥松,“谁跟你们是老乡,想过这条路就得加钱。” 刘亚陪着笑脸:“那大哥您觉得加多少合适,我们跑业务的,身上没多少钱,你看,我钱包就这点。” 路霸一把抢过钱包,把里面剩余两张十块的票子搜出来,又把钱包扔回来,指着池桥松:“小崽子,看什么看,钱包掏出来。” 池桥松皱眉:“我没带钱包。” 路霸一巴掌拍在大金杯的车窗玻璃上:“妈的,跟老子耍花腔,赶紧掏钱,不然老子让你知道马王爷为什么长三只眼!” “我真没带钱包,不信你看看。”池桥松推开车门下车。 池父想要喊他。 但是没等喊出声,便见池桥松骤然一步蹬踏,整个人便如炮弹一般落入后面几个带枪的路霸当中。 《九二神拳》施展。 牛影、虎影以及百兽之影呼啸而出。 砰咚,砰咚,砰咚,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路霸们仿佛塑料人一般被打得口鼻喷血,躺在地上只剩呻吟。 说来话长,实际只有一瞬间。 池桥松甚至在揍人的同时,还把几把枪全都缴了,然后转过身,看着还在车头旁拦路要钱的光头路霸。 啪嗒。 路霸直接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哥,大哥,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老!” 另外几名没挨揍的路霸,也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拦路抢钱的,求大哥饶命啊!” 池桥松把玩着手中的真枪,他老早就想搞几把给池父、二叔他们防身。 虽然枪械对付武道高手没有用,连一般的力士都能躲过枪子弹,但至少有枪就有威慑力,力士不小心挨了一枪,万一中要害也是要当场毙命的。 池桥松指了一下钱包。 刘亚将钱包递过来:“主任。” 光头路霸见了,赶忙将口袋里的四十块钱掏出来:“大哥大哥,钱都在这了。” “还有呢?” “啊?”光头路霸一愣,“没有了啊。” 池桥松啪嗒一巴掌,扇在路霸光亮的脑袋上:“没有了?我出门明明塞了一钱包的钱,你跟我说没有了?” 路霸立刻哭丧着脸,一边是脑袋上肉疼,一边是心疼:“有有有。” 几个没挨打的路霸,纷纷掏出身上的钱,还悉心的把地上躺着的路霸口袋都摸一遍,凑了有四百多块钱,小心翼翼递过来。 示意刘亚把钱接住。 池桥松淡淡说道:“放在平日里,我定要让你们断两条腿,下辈子用轮椅走路……都给我滚吧!” “是是是。” 路霸们赶紧将地上呻吟的同伙扛起来,小跑着离开。 池桥松回到大金杯上,此地是寿阀地盘,他没有强出头去惩治这些路霸——其实很多路霸,都是当地村民。 生活过不下去,加上思想观念陈旧,才铤而走险干上路霸这份职业。 要解决,得从根本上解决。 但那得等他掌权之后,才能大刀阔斧进行梳理,重塑大夏民国的大好河山。 “主任,钱包。”刘亚把钱包递过来,一开始这个钱包,就是池桥松的,他让刘亚开车,不可能还让刘亚掏钱。 “你先拿着,等会去加油站加满油。” “哦好。” 大金杯重新上路,池父絮絮叨叨的说着刚才凶险。 池桥松摇头一笑:“爸,事实证明买路钱,真不比我这一双拳头管用,接下来遇到这事,都交给我来解决。” 从新峡到万载,再从万载到芦溪。 一路上竟然遇到三四拨山匪路霸,不过都被池桥松用双拳说服,麻溜的放他们离开。走到天黑,终于抵达芦溪市下辖的古岗县。 池母的老家就在古岗县下面群龙山乡。 群龙山乡背靠半月山,半月山又是罗霄山脉的一条支脉,山体破碎,分成一条一条,形如群龙来朝。 所以当地乡镇,就得了群龙山乡的名字。 摸黑走山路,又在路上找到几户人家,问了几次路,终于在晚上八九点来到群龙山乡,池父按照以前的记忆,带路带去池母老家小碎尖村。 “就这了,你看这块大石头,小碎尖三个字。” 池父下车,指着山路岔道的一块大石头。 大石头上刻着“小碎尖”三个大字。 他抽起一根香烟,唏嘘不已:“我还记得,我跟你妈结婚回娘家,临走时候,你几个舅舅把我们送到这块石头边上,你妈哭得稀里哗啦。” “叔,现在光景好了,主任已经成功晋级勇士境,这一次回来,光宗耀祖!”刘亚拍着马屁。 大金杯岔上小路,走到一半就没路往前开了,只能把车门锁好,三个人拎上大包小包的礼品,步行往前。 走了几分钟。 见到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随即响起阵阵狗叫。 有人开门,并用手电筒往外面照,照到了池桥松三人。池父快步走过去,将礼品放地上,掏出香烟散过去。 “大爷,李翠兰知道吗,李翠兰是我婆娘。” “哪个?”大爷接过香烟,警惕的看着面前三人。 “李翠兰。” “李什么兰?” 池父正要再说一遍池母的名字,大爷后面走出一个老婆婆。 老婆婆看了一眼池父,立刻就回忆着说道:“你说李翠兰是吧,你是李翠兰的男子人吧,叫、叫、叫小池对不对?” 芦溪本地称呼老婆叫婆娘,称呼丈夫叫男子人。 “对,我是小池。”池父很高兴自己还能被人记住。 有了大爷、婆婆带路,不多时已经入睡的小碎尖村,就仿佛所有人都睡醒了,打开门加入带路队伍当中。 有村民忽然说道:“你们来得不巧,老李家最近有点不顺当。”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亲戚 池桥松之前听池母说起过她家里的情况。 小时候兄妹有七个,后来夭折了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现在还剩下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分别是大舅、二舅、三舅和小舅——夭折的是大姨和四舅。 “我结婚的时候,你三舅和小舅,还没结婚了,现在怕是小孩都多大了。”池母常常偷看一张老照片。 照片是她结婚时,兄妹五人一起的黑白合影。 虽然照片已经泛黄,但是依稀可以看得出,李家兄妹的颜值都在线,这一点基因遗传到了池桥松身上。 “咋个不顺当了?” 池父此时正在与小碎尖村里人,边走边聊。 村里人回道:“招了邪哦,老大冠军病倒好几天了,天天说胡话,他们都说是老大媳妇回来了,要拉老大走呢。” “冠军大哥病倒了?”池父说着,忽然发现问题,“你是说大嫂走了?” “是咧,小半年前上山采药搞失踪了,村里人都去找,就找回来一块布棱条和一只布鞋,有说给老虎吃了,有说掉山沟淹死了,搞不清楚。” 池桥松在后面听着,问道:“爸,说的是大舅妈吗?” 池父表情严肃:“是。” 没等继续往下聊,大舅家已经到了,早早就有村里人把门敲开,一对年轻小夫妻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小飞,是你小姑,小姑的男子人找过来了。”有村民操着方言说话。 虽然都是江右省,但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池桥松跟在后面,压根听不懂村民们七嘴八舌说着什么。 叫小飞的年轻人,看着池父,有些茫然的喊一声:“姑父。” 池父已经十六七年没来过,但他猜出了小飞的身份:“是小飞啊,长这么大了,你爸什么情况了?” “我爸床上躺着,不能动。”小飞局促的说道。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姑娘,一个似乎是他的老婆,一个似乎是他的妹妹。等进了屋里,屋里还有刚起床的两个十来岁少年男女。 先前的老婆婆一边招呼池父、池桥松和刘亚坐下,一边让小飞老婆去倒水。 自有其他村民代替拘束的小飞,给池父三人做介绍:“这是冠军家老大,小飞,李贤飞,这是他婆娘。后面这个是他大妹,李婉,姑爷你们结婚的时候,李婉已经出世了吧,还记得不?” “记得记得,小婉!”池父点头,感慨不已,“长成大姑娘了。” “十八喽,是大姑娘了,就是还没讲婆家,冠军两口子都操心死了……谁能想到婆娘失踪掉,冠军也眼看着不行了。” 村民感慨。 又继续做介绍,后面两个十来岁少年,一个叫李贤广,一个叫李芳,都是冠军的小孩。也就是池桥松的表弟表妹。 都认识了,池父也把池桥松拉起来介绍:“我跟翠兰的大儿子,池桥松。” “翠兰儿子都这么大了哦。” “长得高高帅帅的,气质不得了。” “说明翠兰在外面过得好呢。” 村民们对着池桥松一阵评头论足,让池桥松十分尴尬,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那么多人围观。 “这位又是哪个?”有人指了指刘亚。 刘亚笑着说道:“我是池桥松主任的司机,我叫刘亚,负责给池主任开车。” “啥子?” “司机?” “主任,啥个主任?” 池父满心骄傲,嘴上谦逊道:“我儿子学武,在我们当地县里面上班,清淤办主任,一级副职,刚参加工作不久。” 虽然清淤办是什么单位,村民们不知道,但是一级副职还是有人知道的。 立刻惊呼起来:“一级副,那不就相当于我们家的副乡长?李家姑爷,你儿子才多大,都当副乡长了?” “虚岁十七,周岁十六。” “喔喔,了不起哦,他学武,是武者吗?” “勇士境武者。”池父很想继续炫耀一番自己的儿子,但他心里有事,忙岔开话题,“小飞,带我去看看你爸,小松你也一起来看看你大舅。” 大表哥李贤飞赶忙带路,将池父、池桥松领去后院土房。 拉开三十瓦的小灯泡,昏黄灯光照耀下,大舅李冠军就躺在破破烂烂还堆满杂物的床上,整个人骨瘦嶙峋,双眼凹陷,昏迷不醒。 李贤飞解释道:“我爸,每天就中午能醒一会,喝一点米汤,请了乡里的赤脚医生,说治不好,乡庙里也来过人,喂了符水,还是不好。” “冠军大哥苦命哦。”有人站在门口感慨。 “好不容易盼到老大成家,结果婆娘走了,自己也搞得不成样子。” “是魏珍大嫂离不开他,想把冠军大哥带走呢。” 池父想要唤醒李冠军,但是又害怕打扰李冠军休息,不由得看向儿子:“小松,你看看你大舅什么情况了。” 池桥松点头,引导一口炁查探大舅的身体。 随即眉头皱起,他感觉到大舅体内有浓郁的邪祟之气,不由得运转《小道望气术》,双手擦拭眼皮。 开启天眼。 再看向大舅,便看到大舅被一道黑气魇住,这黑气时而幻化成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形象,时而又幻化成一头老虎虚影。 再联想到有村民说过,大舅妈进山采药失踪,可能被老虎吃掉。 池桥松瞬间猜到了大舅的情况,不过现在人太多,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简单说道:“大舅的情况问题不大,能治好。” 表姐李婉咬着嘴唇问道:“表弟,真的吗?你真能治好我爸吗?” 池桥松点头:“嗯。” 池父安慰道:“丫头,你表弟从不讲大话,你就安心吧。” 村民们半信半疑,有的说“冠军有福,捡回一条命”,有的说“练武的本事都这么大吗”,还有的说“翠兰生了个好儿子”。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喊声:“人在哪里,我妹妹、妹夫一家过来了吗?” “在后院,看冠军呢。” “给冠军看病。” “好像就你妹夫一个人来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李贤飞快速走出土房子,招手:“二叔、二婶,这边,姑父和表弟正在给我爸看病。” 接着李贤飞又看到一个人,他喊道:“三叔!” 池父也跟着走出土房子,见到来人,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上来:“二哥、二嫂、三哥,老五没一起来吗?” “真是修田!”二舅一把握住池父的手,热泪盈眶,“修田啊,多少年没见!” 第一百六十章 为虎作伥 从结婚回娘家那一次离开,足足十七八年时间,池父池母都没有再回过小碎尖村。 一来池母的父母早早过世,她既然出嫁,也就没有真正的娘家了;二来两地距离太远,坐车都得转四五趟,有家也难回。 所以久而久之,这边就断了联系。 不过即便十几年没联系过,再见面,还是有太多情绪上涌,让池父也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池父忍着眼泪,掏出香烟一一散过去,把来的村民都散一圈。 然后李家二舅、三舅,把村民们都劝了回去。 总算安静下来。 “小松,你大舅有什么问题吗?”二舅看向池桥松,他已经知道池父这一趟来的原因,是池桥松晋升勇士来宴请娘舅家人。 对于自己的妹妹,养出这样有本事的儿子,二舅当真是又惊又喜。 “没有大事,刚才人多,我没说。”池桥松回道,“大舅应该是被伥鬼缠上,这个伥鬼有可能是大舅妈变的。” “啊!”表姐李婉惊呼。 瞎了一只眼睛的三舅,忙问道:“什么意思,啥是伥鬼啊?真是大嫂回来拉大哥去下面?” “你们不用紧张,放心有我在。”池桥松给众人吃一颗定心丸,“有种邪祟叫为虎作伥,人被虎精吃掉之后,无法投胎转世,冤魂会被虎精驱使,然后替虎精办事害人。” 忽听扑通一声。 是表姐李婉跪倒在地上,对池桥松磕头:“表弟,求求你救救我爸!” 池桥松赶紧扶起大表姐:“你放心,交给我来处理。” 池父也拉住李婉:“丫头哎,你放心哦,你表弟本事大着呢,他说你爸不会有事,你爸就不会有事的。” 池桥松起身:“大表哥、表姐,你俩跟我来就行,爸,你们继续聊。” … … … “来,各自给我一滴血。” 池桥松掏出一根针,刺破李贤飞和李婉的食指,挤出两滴指尖精血。 随即又在大舅的指尖,取了一滴有些发黑的血液,三种血液混合在一张符纸上,他将符纸点燃,符纸遇火便烧个干净。 此时他掏出雷霆都司印,一道金光从中飞出,缠绕在他的手指尖。 在李贤飞和李婉震撼的注视下,他指尖的金光在半空中转一圈,随即快速飞出后门。 池桥松跟了上去,留下一句话:“你们守着大舅,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循着金光的轨迹,遁入茫茫夜色之中。 看着外面黑黢黢的景象,李婉小声问道:“哥,表弟不会有事吧,外面那么黑……” 李贤飞自己也忐忑,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安慰道:“不会,表弟是勇士,是厉害的武者,肯定比乡庙的道爷还厉害!” 池桥松确实厉害。 他追出去之后,就驾驭运财童子,循着符纸燃烧后的气息,开始追溯源头的伥鬼。 伥鬼是大舅妈所化,所以用她的亲属血液,可以精准定位,再用善财童子循着定位找去就行,并不属于高明手段。 但是效果显赫。 当他按下金光,运财童子已经带他飞到一处山林中,面前地上正躺着一具残破的白骨。 “唉。”池桥松摇了摇头,毫无疑问面前这具尸骸,就是大舅妈被虎精吃掉的地方,而她的生魂已被虎精禁锢。 找到伥鬼的尸骸,接下来,他只需要勾出尸骸上的秽气,然后循着秽气寻找即可。 运财童子驮着他,继续往山中飞去。 不一会便来到一处半山腰位置的漆黑山洞,洞中没有一点光线,池桥松施展《小道望气术》,看到洞中浓浓青黑色烟气。 这是属于虎精的邪祟之气。 他握紧手中鬼头剑,再取出一柄雷击槐木剑,插在裤腰带上,又把从玄寒子身上搜出来的符箓,放进口袋里。 这才驾驭运财童子,向山洞中进发。 才过一个转弯,天眼就看到一只飘飘荡荡的鬼影子:“伥鬼!” 他取出雷击槐木剑,剑尖挑上一张符纸,向伥鬼直刺而去,符纸与剑刃刺入鬼影身体中,嘭一下符纸燃烧。 鬼影也随之消散。 “很弱,难怪大舅被伥鬼缠身,还能撑住好几天。甚至我怀疑,伥鬼根本不是来害大舅,只是大舅妈的残念,被大舅所吸引而已。” 从伥鬼的行为上,池桥松看得出来,这些伥鬼根本算不上邪祟,顶多就是一股残念。 恰在此时,因为他杀了一只伥鬼,洞中传来一声阴森虎啸,接着奔出一头青灰色皮毛的大虫,身高比一米八的池桥松还要高。 但是非常削瘦,仿佛营养不良一般,瘦的肚子上脊椎骨都清晰可见。 “灵兽路线你不走,非要走邪祟路线,希望你能多结几包肥料。”池桥松立刻挥舞鬼头剑,向老虎精劈去。 老虎精却轻飘飘一跃,就从池桥松头顶越过。 不过下一刻。 池桥松弯腰搭桥,手中鬼头剑直刺头顶,将老虎精生生钉在洞壁上。老虎精肚子被剑刺破,流了一地的腥臭污血。 但它身体一绷紧,竟然挣脱鬼头剑的束缚,落地后又往洞口跑去。 面对气血旺盛的武士境高手,这只邪祟老虎精根本生不出战斗的心思,它很清楚人类才是世界的霸主。 “没有身为肥料的觉悟!” 池桥松运起善财童子,卷起一道金光追上去,鬼头剑再度刺中老虎精,这一次他不等老虎精挣脱,便将雷击槐木剑插上。 又拿出几张符纸,贴在老虎精身上。 符纸熊熊燃起,迅速击破老虎精身上的邪祟之气,然后鬼头剑拔出,再猛力斩首。黑烟滚滚,数十道残魂所化的伥鬼虚影,与腥臭污血一道流出。 其中一道伥鬼虚影,似乎与大舅身上的伥鬼虚影有些类似。 这虚影看了一眼池桥松,随即与其它伥鬼虚影一样,破碎于无形之中。 “大舅妈吗?” 池桥松慨叹一声。 等伥鬼虚影全都散去,老虎精也就此咽气。 他迅速将老虎精的尸体装起来,塞进红葫芦当中,又去将大舅妈的尸骸找到,起身卷起金光,准备启程回返。 路过一个山涧,见到流水哗啦啦。 忽地停顿一下,随即从红葫芦中倒出玄寒子的尸体。 鬼头剑挥舞,将尸体绞成碎渣,纷纷扬扬落进山涧中,被河水冲走,池桥松原地目送一程:“本想抛尸深山,发现这里也不错。” 金光一闪,人已经飞走。 夜色茫茫,只有流水声依然。 第一百六十一章 命运 “回来了?” 大舅家中,众人都在等待池桥松归来。 池桥松点点头:“老虎精已经被我击杀,所有伥鬼都跟着消散,大舅的情况应该也是转危为安了。” 这时候,便听到表姐李婉惊喜的喊声:“我爸,我爸醒了!” 于是不等详细述说击杀老虎精的过程,众人就一起涌进后院土房子里,骨瘦嶙峋的大舅李冠军,已经被李婉扶着坐起来。 喝了一点米汤,眼神愣愣的看着众人,含糊不清吐出几个字:“我要死了,魏珍来接我了。” 二舅大声呵斥道:“大哥你讲什么胡话,你现在好了,好了,知道吗,你大外甥杀了老虎精,把你给治好了!” “什么?”大舅茫然。 池父走上前,握住大舅的手:“大哥,还记得我吗,我是池修田啊!” 大舅费力的打量一眼池父,随即似乎想起什么:“修、修田?修田你咋来了,翠兰呢,翠兰没跟你一起?” “翠兰坐车晕车,长途跋涉的,我没让她跟来。” “哎哟,翠兰咋不跟来,我要死了,修田,再见不到翠兰一眼了。”大舅身上的邪气刚刚散去,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大表哥李贤飞赶忙说道:“爸你不要乱讲话,你病已经被表弟治好了,你没事了!” 大舅兀自不明白,自顾自的交代后事:“小飞,跟娜娜好好过日子……我死了,不要守孝,赶紧给你大妹找婆家。” 表姐李婉又羞又气:“你就少说点吧。” 池桥松见状,说道:“爸、二舅、三舅,我给大舅烧一碗符水,表姐喂大舅喝下去,然后让大舅好好休息,先别费神。” 说着。 掏出一张凝神符,这是他自己画的符,效果虽然不如玄寒子画的符,但依然有凝神安息的作用。 晃一晃符纸,符纸便无风自燃,化作一簇纸灰,落入水碗中。 表姐赶紧将符水喂给大舅喝。 … … … “大哥搞成这样,他是肯定去不了了。”二舅抽着烟说道,“我跟老三,还有老五,肯定跟着过去。” 池父点头:“家属、小孩都带去,一家人热闹热闹,翠兰都不知道念叨过你们多少次。” 随即又补充道:“我们开来的车十一个座,挤一挤还能坐十来个,真不行到时候再从这边雇个气包车。 来回都有小松给你们安排好,不用你们操心。” 二舅感慨:“小松真有出息,这哪个能想到啊,十几年都没走动喽。” “可不是吗,大哥这病,乡里都治不好,小松一出手就治好了,还杀了老虎精……想想都怕,没有小松,我们一家人说不定都要被老虎精吃掉。” 三舅后怕不已。 随即又唏嘘道:“现在好了,老虎精被除掉,小碎尖又安全了。” 池桥松笑了笑。 二舅、三舅这短短时间里,已经不知道感慨多少次,夸他有出息、有本事了,都快把他夸得麻木了。 聊了一会老虎精,详细问过池桥松细节。 池父转而问道:“三哥,你现在什么情况了?” 三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左眼的眼罩,叹道:“老光棍哦,你们结婚第二年,村里来了一伙偷狗贼。 我上去拦车,没拦住,被车上扔砖头打瞎了一只眼。” 二舅跟着叹道:“不是瞎了一只眼,你三舅也不可能娶不到人,现在四十岁了,还在打光棍。” 池桥松皱眉:“偷狗贼抓住没?” “没哦,开着三轮车呢,跑没影了。” “唉……”池父摇摇头,“老五现在什么情况了?” “胜军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老丈人在乡里面是个能人,开个卖化肥、种子的小店。有个小舅子是力士,刚参军走了。胜军婆娘忙里忙外,当家婆娘哦,生了一男一女。” 随着池父与两个舅舅的聊天。 池桥松大致清楚了。 四个舅舅,分别是大舅李冠军、二舅李亚军、三舅李季军和小舅李胜军,其中还有个四舅李殿军夭折。 大舅四个小孩,大表哥李贤飞、表姐李婉,和表弟李贤广、表妹李芳,大表哥已经结婚,老婆叫陶娜。 二舅三个小孩,二表哥李贤彪、表弟李贤贵、表妹李霞。 说起来大表嫂陶娜,还是二舅妈的内侄女。 三舅未婚。 小舅两个小孩,表弟李贤久,表妹李小娃,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都去,你们都去。”池父转头询问池桥松,“你大舅这个情况,能坐车吗?” 池桥松摇头:“肯定不行,邪气入体太久,需要躺着修养一阵子。” 大表姐闻言说道:“我爸离不开人,我留下来照顾我爸,哥嫂你们去就行了……芳芳还在念书,让小广跟哥你们一起去。” 二舅摇头道:“小婉你也去见见世面,我让你二婶留下来,正好小霞也要念书,你二婶照顾你爸跟你两个妹妹。” 说着,二舅又对池父叹道:“家里几个男孩,没一个争气的。倒是小芳、小霞两个女孩念书成绩非常好。 小婉成绩是最好,可惜她妈今年走了,她就没去参加高考了。 不然我们家有可能出一个大学生呢!” “表姐成绩这么好吗?”池桥松问道。 三舅竖起大拇指:“她们农中,她班级第一!没去高考,老师都来家里劝了,我们也劝,可小婉这孩子脾气拗,就是不去参加高考。” 池桥松便看向表姐。 表姐穿着碎花布罩衣,上面有好几处补丁,扎两个粗辫子。 虽然打扮很土,但是老李家颜值都不错,仔细看能看得出来,表姐也是眉清目秀。如果不是皮肤被晒得有点黑,颜值至少能打八分。 “表姐,你为什么不参加高考,高考可是改变命运的关键。” 虽然大夏民国武者才是统治阶层,但高考一样可以鲤鱼跃龙门,各行各业都缺少有知识的人才。 李婉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考上也没钱念,我妈的丧葬费都还欠着,我爸看病又借了一堆钱。” 池父很是惋惜:“借钱也要考大学啊,丫头!” 二舅摇头:“从哪借,我家秋粮刚出就卖了,都给大哥看病搭进去了,老三养老钱也借了,还是填不上坑。” “老五那边呢,老五光景不是不错吗?” “老五日子不错,但老五讲话不算,他家是他老丈人当家。小飞、小婉都跑过好几趟,一分没借来,还被人家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第一百六十二章 蜘蛛网 听到二舅的话,池父长叹一声。 这种事情,似乎哪里都一样,亲兄弟之间也不可能总是一条心,尤其是关系到钱。 李婉忽然说道:“小叔小婶也为难,他们当不了家,我小叔私底下还偷偷抹眼泪,我一点不怪他。” 池父问道:“老五就一点家当不了吗?” 二舅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老五他……他……” 三舅说道:“还有啥遮掩的,老五是上门女婿,在他们家吃的是下眼食。” 下眼食是本地方言,意思就是看别人脸色吃饭。 池父愕然。 他万万没想到,李胜军竟然跑去当上门女婿了。 见三舅已经说出真相,二舅赶忙补充道:“其实老五婆娘人不错,对胜军是真心好,就是他老丈人太势利眼。” 池父用力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找老五,我亲自问问老五。” 当天晚上,池父、池桥松和司机刘亚,就在大舅家里安歇。 池父与池桥松睡一个床,池父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松。” “什么事?”池桥松问道。 “你表姐不上大学可惜了。” “嗯。” “你有没有办法帮一帮?”池父与池母关系甚好,对于池母这边亲戚,他是真心当亲戚看待。 池桥松闻言点头:“爸你不说我也会帮的,说实话,表姐是个好苗子,我准备拉她一把,帮她供出来。” “真的?” “嗯,你回头跟表姐说,让她去墨坎县,给她重新报个高三班复读一年,然后看能不能考上大学。” “考出来之后,让她帮你。” “这个得到时候看,她今后想过什么生活,是她自己的事情,不想过来帮我不强求……况且,等四年大学毕业,还早呢,谁知道我会走到哪一步。” “也对,那我明天就跟她说。” … … … 第二天,祭拜过大舅妈的新坟。 池桥松等人在村民围观下,坐上大金杯,直奔群龙山乡集镇。 集镇只有一条马路充当大街,很快就找到了位于街心位置的李宏发化肥种子店,门口停了好几辆大板车。 大金杯停在路边。 池父等人下车,一起走进种子店,店里一位年轻妇女,一边抱着小孩子,一边在麻利的算账卖货。 李贤飞喊了一声:“小婶。” 年轻妇女正是池桥松的小舅妈李芸。 李芸抬起头,看到李贤飞,以及二舅、三舅,笑着打招呼:“二哥、三哥、小飞,你们怎么来了?” “老五呢?”二舅问道。 “胜军在后面呢。” “你们姐夫过来了,李芸,你见见你姐夫。”二舅为李芸介绍池父。 李芸愣了愣:“姐夫,哪个姐夫?” 二舅说道:“胜军他姐,亲姐姐亲姐夫。” 李芸诧异道:“啊,是姐夫啊,还从来没见过。” 池父点点头:“老五媳妇。” “你们先进来坐,我去喊胜军。”李芸抱着孩子转身,又对买东西的人说一声,“你们等一会,马上就回来。” 李芸匆匆来到后院。 后院里面李胜军正在洗衣服,一位不算老的老年人,躺在摇椅上听广播。 “胜军,胜军,你姐夫过来了,你的亲姐夫。”李芸喊道。 李胜军放下衣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我姐、我姐夫过来了?” 李芸说道:“就看到你姐夫,没看到你姐。” 这时老年人忽然呵斥道:“什么姐姐姐夫的,李芸、李胜军,你们仔细看好了,别又是来借钱的穷亲戚!” 李胜军不说话。 李芸喊了一声:“爸,说什么呢。” 老年人显然是李胜军的老丈人,这家化肥种子店的老板李宏发。 揣起收音机从摇椅上起来:“没见穷亲戚能帮你们一把,一天天尽来找事,不是鬼上身就是张口借钱。 真把这个家,当成你李胜军是一家之主了,谁都来打秋风? 走,你们不好意思开口,我来骂!” 李胜军咬咬牙,转身求道:“爸,你别出面,我去打发他们走,保证不借钱。” “就你这个面条性子,你拿什么打发。”李宏发不由分说,就当先走到店里,满脸凶相的喊起来,“哪个是李胜军的姐夫,李胜军有什么姐夫!” 听到李宏发的喊话。 二舅当即就要说什么,却被池父拦住,池父看了一眼李宏发,回道:“我就是李胜军的姐夫,我来找李胜军。” 见池父穿的不错,李宏发眯了眯眼,板着脸说道:“我不管你是哪个,从李胜军借钱,一分都别想借到,他没钱。” 跟在后面的李胜军,脸上一阵涨红。 抢着说道:“姐夫,你们怎么来了,我姐呢?” “你姐没过来,她坐车晕车,我跟你大外甥一起过来的,请你们去喝酒。”池父温和的说道,不让李胜军难堪。 李胜军讶然,打量池桥松:“这个就是大外甥是吧,长得真好看,又帅又高,都要结婚了啊?” 池父正要说话,李宏发直接粗暴打断:“李胜军,你要去喝喜酒我不拦你,正常随份子,多出一分都没有,知道吧!” 李芸扒拉一下李宏发:“爸。” 李宏发不客气的瞪了一眼:“这个家,轮不到你们当家!” 池父皱眉,冷声说道:“我请我内弟过去喝酒,不是喝喜酒也不要份子钱,是庆祝我儿子晋升勇士境,武道有成!” “什么?”李宏发吓了一跳。 不过看了一眼池桥松,他又忽然哂笑道:“穷生奸计真是一点不假,李胜军,你个没出息的!看看你们家都什么亲戚,屁点大小孩还晋升勇士境,怕不是把人笑掉大牙。” 池桥松微微一笑。 懒得分辩。 二舅却忍不住了,骂道:“老东西,你嘴巴放干净点,说谁穷生奸计呢!我大外甥武道天才,是你能明白的!” 李贤飞也忍不住插上一句:“就是,我表弟连害人的老虎精都能打死!” 周围聚拢过来不少人,闻言也是窃窃私语。 李宏发大怒,一脚就踹向二舅:“你算什么东西,敢骂我老东西,信不信我让我儿子,把你全家都打死!” 下一秒。 他就飞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店里,是池桥松微微抬了一下脚:“杀我舅全家,你也配?” 说完这话,池桥松抬脚往地下轻微碾一下,顿时仿佛山崩地裂,种子店前面的水泥,瞬间裂出一张蜘蛛网。 见到这个景象,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连摔在地上的李宏发,见到水泥地面上画出的蜘蛛网,都愣住了。 实际上力士境狠狠一跺脚,也能跺出这样的效果,可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池桥松只是脚尖在地上碾了一下。 这就远不是力士境能达到的效果。 毫无疑问,他是勇士境这一点,再无人敢质疑。 池桥松出手镇住场面,随即开口道:“小舅,上车,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爸有一堆话想跟你说呢……小舅妈也一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九包肥料 “你就是太怂了,你看看那老货可把你当女婿看,就是他雇来的长工,也比你过得好!”在车上,二舅数落小舅。 小舅一脸的尴尬,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分辩道:“李芸对我好就够了。” 李芸也满脸尴尬,还抱着自己的小女儿,陪着笑脸:“二哥,我爸他……一辈子就是这个脾气,对不起哦。” 见状,二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道:“唉,我没讲你李芸,你李芸对胜军好这我知道。” 三舅小声道:“你们搬出来最好,胜军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比在店里受气好过。” 小舅无言摇了摇头。 然后岔开话题:“姐夫,我姐现在怎么样?” 池父说道:“你姐好得很,我们生了四个小孩,等去了墨坎县你就能见到了,你姐特别想你们几个兄弟。” 小舅点头:“是啊,我姐这辈子都能享福,大外甥真厉害。” 到了大舅家里。 大舅已经睡醒,精气神比昨天好了很多。 就在大舅床边,几个人商议好,下午就跟车出发,去墨坎县参加宴会。 大舅不能去,大表哥、表嫂、表姐和表弟李贤广跟车过去; 二舅妈留下,照顾大舅和两家在念书的女孩,二舅和二表哥、表弟李贤贵跟车过去; 三舅过去; 小舅、小舅妈也跟车过去,他们的孩子太小,丢家里给李宏发老两口带——被池桥松踢一脚,再加上门口踩出蜘蛛网,李宏发直接认怂,不敢再多话。 … … … 中午。 一家人在乡里最好的饭店吃了一顿。 下午往大金杯里面挤一挤,正式出发回程。 沿途走走停停,时不时有大人小孩晕车需要休息,以及遇到路霸。不过有池桥松保驾护航,倒也没有出问题。 一来一回花去三天时间。 大金杯又回到清香家园。 池母见到了久违的兄弟,哭得稀里哗啦。 池桥松从楼上拿了一条烟和两瓶酒,塞到刘亚手里:“这几天你辛苦了,烟酒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 “主任,我一点不辛苦,就当是出门旅游了,别人想有这机会都捞不到。” “拿着拿着。” 刘亚高兴的拎着烟酒回家,池桥松又把李维维喊过来:“你马上去饭店定两桌酒席,晚上我家里人要去吃饭。” “好嘞,主任。” 随后池桥松自己开着车,去了一趟池家山。 山里没有什么变化,大棚里的灵作物长势旺盛,六棵灵根也各自安好。几日不见,小青亲昵撒了会娇,它的鳞片有些暗沉。 “你又快要蜕皮了?” “哞。” “哈哈,我的好小青!” 现在肥料库一包肥料都没有,不过池桥松迅速将青皮老虎精的尸体倒出来,然后用绞肉机粉碎肥田。 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按照一些书上所写,动物是修成灵兽还是邪祟,主要看有无吃人。以前的美女蛇,现在的老虎精,肯定都是吃了人。” 蛇类修成灵兽,叫做虺。 虎类修成灵兽,叫做彪。 所以美女蛇、青皮老虎精,都不属于灵兽范畴,而是与夕狗、年童类似,属于邪祟的一种。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能肥田就行。 片刻之后,他再看大棚。 …… 薄田七级:七亩 肥料库:九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3):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 灵作物:… …… 但见肥料库中,足足出现了九包肥料。 “多乎哉,不多也!”池桥松对此并不意外,当初那条美女蛇,比青皮老虎精还要弱一些,都给了五包肥料。 现在肥田得到九包肥料,当真属于寻常。 “存起来!” 现在能够施肥的,只有《云笈七签》和《泼风快刀》。 不过《云笈七签》是符箓类型的道书,不是修行功法,即便他全部学会,以自己居士境的等级,也没法画高深符箓。 所以完全可以慢慢研究,节省一点肥料是一点。 《泼风快刀》也是一样,他成功破入武士境,那么《泼风快刀》顶多将他从下三等,推到中三等,意义不大。 完全可以慢慢修炼,来检测自己的武道天资,提升多少。 “外灵根不管是七彩葫芦还是梧桐子,或者甘露茶叶,都需要施肥催熟,肥料缺口依然很大……而且,我还得为《魁斗枪》攒肥料!” 他现在明面上是勇士境,可以去市立国术馆进修,提前接触《魁斗枪》。 一旦学会了《魁斗枪》,那必然要为《魁斗枪》全力攒肥料,尽快破入大师境,成为上师三境巨擘。 到那时。 真的是天下之大,何处也去得。 哪怕得罪大天师、大宗师,也有逃跑之力——他不是邪修,武道无缺陷,难以被算计,真想躲起来,谁都找不到。 只有邪修这一类巨擘,武道速成,需要大量药物来维系。 彭蠡四鬼躲在千里翠陇陵,就是因为必要外出买药,或者杀人炼丹续命,才会被朱大帅算计,一一拔除。 况且。 正派的上师三境巨擘,到哪都是座上宾,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武道才是我的根本,这一点万万不能忘记。”池桥松心满意足的离开池家山——出门找亲戚,竟然也能捡到邪祟。 当真意外之喜。 … … … 这一天池母是最开心的。 四个兄弟只有大哥没来,但大哥的孩子来了三个,还有侄儿媳妇。 “小婉晚上跟我睡,让你姑父去池家山睡。”池母拉着表姐李婉的手不放,心疼已经没了妈的大侄女。 随后又拍着李婉的手说道:“你表弟在县里面有关系,肯定给你找一个好高中,你就在姑姑家里安心住下,好好读书!” 李婉已经在吃饭时被劝过了,闻言点头:“嗯,谢谢姑姑。” 随后池母又拉住三舅:“三哥,说好了,你也留下来,过来帮修田看看山,顺便照顾小婉。” 三舅瞎了一只眼,在群龙山乡日子过得辛苦,所以池母就希望他能留下来,再找机会给三舅说个寡妇或者二婚妇女。 “总要帮你三舅成个家。”池母如此对池桥松说道。 池桥松没有拒绝,池家山的确有不少活,交给自家亲戚打理倒也放心——二叔、小姑父的心渐渐不在山上。 三舅有些犹豫。 他在群龙山乡过惯了,虽然孑然一身,但兄弟几个都在那边。 不过二舅、小舅都劝他留下:“你在这里住着,比在老家胜多了,古岗县穷啊,咱们乡更穷,在这以后还能沾你外甥的光。” 家人的劝说,再加上池母许诺给他说个婆娘,三舅终究是点了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 墨坎雏虎 十一月十二号。 景山饭店梅兰竹菊四君子厅,热热闹闹。 除了竹厅是池家亲戚朋友,其它三个厅,基本都是郝伯昭的朋友,以及池桥松的少数同事、同窗。 “大师兄,我敬你!”席龙龙举杯站起来。 “客气客气,小龙今天中午一定喝好再走。”池桥松与席龙龙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小口。 虽然两次挑战,一次被打晕,一次被打吐血,席龙龙却因此非常服气池桥松,语气中也充满了钦佩。 前几天听到池桥松晋升勇士,他整个人先是震惊。 随之而来就是松了口气。 之前郁结在心头的心结,不药而愈,直接就散去了——被武道天才打败,并不丢人,所以他席龙龙又站起来了! “大师兄,我们也敬你,祝你武道昌隆!” 后面又站起来孙乾、马忠军、刘冬、潘正侠等人,他们都是上一届讲武堂学员中,晋升力士境的学员。 还有两位,是今年刚晋升的学员。 不管关系深浅,都过来捧个场——池桥松是讲武堂大师兄,郝伯昭是讲武堂首席讲师,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得不来。 “谢谢,我也祝师弟们武道昌隆。” 随后又站起来几个同窗,这几个人都没练成力士,所以行为有些畏畏缩缩。 池桥松并未区别对待,一样陪他们喝了一口酒,又对其中一位学员说道:“民忠,回头我让李维维找你,有点事。” “哦好。”王民忠点头。 他曾是池桥松的宿舍室友,也有希望晋升力士,可惜,希望是希望,至今他还在苦练《疯牛大力拳》和《禹剑》。 “老六。”大师兄李守端着杯子走过来,“这桌敬完了吧,师父让我领你,去挨桌子敬个酒。” “好。” 有了大师兄带领,免去池桥松不认识的尴尬。 今天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三分之一他都没见过,更别谈认识。 “老六,这是我们大鱼嘴镇的韩辉镇长,我的顶头上司。”李守不断为池桥松介绍所有人,他官场老油子了。 对于郝伯昭的故旧,基本上门清。 “韩镇长。” “早就听李守提过你,少年英才啊,老郝后继有人!” “这位是吴金虎吴叔,卫戍部队三大队队长,师父的同门师兄弟。” “吴叔。” “哈哈,来来来,喝完酒,跟吴叔扳个手腕。” 都是武者,鼓噪鼓噪,池桥松就跟吴金虎扳起了手腕。显然池桥松扳不过吴金虎,哪怕他不隐瞒实力也扳不过。 对方是武士境上三等高手。 不过扳手腕只是称量一下彼此的力道,吴金虎松开手,哈哈大笑:“可以,我这个师侄,以后成就比郝师兄只强不弱!” 一桌一桌敬过去。 不一会就到了梅厅主桌,李守退下,郝伯昭亲自站起来,拉着池桥松挨个敬酒:“小松,先给刘知事敬酒。” 刘树民颔首:“墨坎县虽然损失老蛟,却得一雏虎,幸甚!” 同桌人纷纷点头附和:“雏虎,不错,老郝这个徒弟,有雏虎的风采,希望不要辜负刘知事的期望。” 郝伯昭笑得灿烂:“哈哈,谢谢刘知事夸奖!” 他再伸手引荐:“小松,这位罗兴汉教授,你应该认识,他也是特意赶回来看看,讲武堂第一届学员修炼如何。” 罗兴汉目前在市立国术馆潜修,挂着教授之职,稳固自己的大师境界。 他原本是墨坎县讲武堂的首席讲师,这一次答应参加宴席,还真是为了见见讲武堂的“大师兄”风采。 “罗教授,我敬您。” “墨坎雏虎,好名,当浮一大白!”罗教授细长马脸,但是顾盼之间却有一股豪迈之气,说话又显得文绉绉。 他和县知事刘树民,两位大师境巨擘,出席晋升宴会,着实让郝伯昭面上有光。 拉着池桥松,敬了一圈又一圈。 喝到最后酩酊大醉。 还是池桥松将他搀扶上车,派人送回滨溪庄园。 池桥松自己也喝得晕晕乎乎,但还是强打精神,将各方宾客都安排好。 还好清淤办的陈自如副主任,以及刘亚、李维维等人忙前忙后,总算将宴会妥善收尾,宾客尽兴而归。 自这一天起。 墨坎雏虎之名,不胫而走,甚至连本地广播上,都报道了池桥松的事迹。 并重点报道刘树民、罗星汉,两位大师境武道巨擘为他起的“墨坎雏虎”雅名。话里话外的意思,池桥松极有希望在未来晋升大师。 如今墨坎县仅有刘树民一位大师——罗星汉并非墨坎县人。 若再多一位大师,乡民自然与有荣焉,不仅面上有光,更能得到实惠——武道大师多半会帮助家乡发展。 … … … 宴会之后,池桥松发现自己仿佛一下子成为明星。 去上班时,水楼里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会向他微笑问好。类似“小池主任”这样的称呼彻底消失,全都改为“池主任”。 出去逛个街,都能遇到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小声谈论什么“墨坎雏虎”。 回到家里也不得清静,登门拜访的人真不少,前来寻求帮助的乡邻也越来越多,好的孬的礼物收了一大堆。 换鞋进家。 池母正对三舅说道:“三哥,你以后就在这边住下,房子都给你租好了,你跟小婉住一套房子。” 没让三舅住在松园。 因为松园的秘密,暂时还不适合向三舅公开。 所以池桥松给三舅在清香家园小区,租了一套房子,跟表姐李婉住一起。表姐李婉也被他安排在县一中插班。 一中校长自然给墨坎雏虎面子,将李婉安插在重点班。 留舅舅们住了几天,二舅就提出要走,池母拦着多住一天,然后才让池桥松开车送舅舅一家人回去。 到了群龙山乡,池桥松塞了两千块钱给大舅:“我妈说,等过完冬天她亲自过来老家看看,到时候再来看你。” 大舅身体还有些虚,高兴的说道:“好好好……小婉到那边,只管让她干活,她重活累活都能干!” “没有活让表姐干,表姐是要考大学的。” 随后池桥松又对大表哥和表嫂两人说道:“群龙山乡发展潜力太差,你们要有心思,就过来墨坎县找我。” 大表哥李贤飞点头:“嗯!” 表嫂陶娜笑着说:“那我们商议好,就给你打电话行不行。” “当然行。” 同样的话,池桥松又对二舅家的表哥李贤彪说了。随后三舅和李婉收拾好行礼,上了大金杯,返回集镇。 小舅、小舅妈早早就等在路边。 小舅妈捅了一下小舅的后腰,小舅才吞吞吐吐说道:“小松,你家那边要是有活,可能帮小舅、小舅妈找一份?”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御气 小舅、小舅妈并未跟车,尽管他们已经萌发了离开群龙山乡的想法。 李宏发不把小舅当人看,动辄打骂,这是小舅夫妻想走的直接原因——小舅想要真正做个人,不想再看别人脸色。 池桥松爽快答应,找个工作而已,举手之劳。 回到家中。 李婉自去学校读书,三舅则跟着池父,开始上池家山干活——小青避着一点,松园就没有秘密可以暴露。 池桥松也开始忙碌起来,彭蠡大湖的枯水期已经到来,清淤办需要开展冬季清淤工作。 因为今年夏天的大鸿波,县知事署下达了严格要求,要把彭蠡大湖和周边河道,统统梳理一遍,确保明年不再有水患。 工作量大增,但清淤办上下都很振奋。 原因很简单,有工作就有油水,正好趁着年关将近,捞一笔好回家过个肥年。 “老陈,年底我们好好合计一下下一年的工作,等到明年我去学习,就得你一个人坐镇清淤办了。” 池桥松站在河堤上,望着已经干涸到只剩下涓涓细流的獐子沟。 七月份他还在獐子沟里逮住一只癞头鼋,当时獐子沟水有两米深,水面四五米宽。 现在的獐子沟,河床几乎完全皲裂,许多木船都嵌在河床上。 陈自如轻松应道:“主任放心,我一定把明年的清淤工作做好,您专心在市立国术馆进修,武道更上一层楼。” “那就辛苦你了。” 对于老陈,他还是放心的。 职能之外的工作,老陈碰都不愿意碰,但是职能之内的工作,他能够妥善完成,是个合格的管家型官员。 实际上从一开始,池桥松就把清淤办的工作,丢给了老陈去执行。 其他单位来清淤办对接工作,也都直接找老陈,没几个人过来劳烦池桥松——除了开会,开会只能他去,老陈级别不够代替不了。 “主任,你这一次去学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李维维有些惆怅。 池桥松淡淡说道:“我一个星期还会回来一趟,况且只是进修,短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肯定就要回来。” 当天的晋升宴会后。 罗兴汉教授便推荐池桥松去市立国术馆进修。 池桥松借口工作要交接,推迟到开年后去进修。 虽然要离开池家山,但提前接触并学习《魁斗枪》的机会,他不愿意放弃,这关乎到他能不能顺利进阶上师三境。 好在山上有涂山孑坐镇,小青的实力也越来越强,足可护卫池家山安全。 他一周回来一次即可。 “你好好带一带王民忠,尽快熟悉河长的工作。”池桥松多交代一句。 他把王民忠安排到了清淤办,担任河长一职,当然暂时还属于临时工编制,毕竟他还没有进阶力士境。 李维维拍胸脯保证:“放心吧主任,我肯定不让民忠挨欺负。” 他已经转正为正式公务员。 虽然武道一无所成,但在单位里厮混却如鱼得水,各种小道消息就没有他打听不出来的,很好的充当了池桥松的耳目。 … … … 十一月下旬,虽然还未进入冬季,但寒潮已经从北方的岭北荒原南下,呼啸着侵入夏北、夏东地界。 饶是有长江阻隔,寒流还是挺进彭蠡地区。 气温骤降十几度,马上都快要零下了。 从县城大街,到池家山上下,树叶呼啦啦往下落,一副万物萧索的景象。 “三舅,这边生活还习惯吗?”池桥松骑着二八大杠,来到池家山脚下,看着混在瓦匠当中盖房子的三舅。 三舅转过头来,咧嘴笑:“小松你回来了,习惯习惯呢。” 他住不惯县城,总觉得在小区生活别扭,所以提出要住池家山。池父慎重考量后,决定在山脚重新盖几间房子。 以后他和三舅就住在山脚大门这边,方便看门。 所以又请来瓦匠,趁着还没入冬,抓紧突击把房子盖好。 二叔和小姑父也是拍手称赞,用二叔的话说就是:“住山脚好,每次去松园都要爬山路,走得不知道多累。” 池家山不过一百五十米高,松园大约在七十米的半山腰。 这点山路对于池桥松来说,几乎相当于没有,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爬上爬下还是会很累,尤其拎着东西时。 “雏虎主任回家了。”有瓦匠师傅,一边砌砖,一边调侃。 池桥松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与三舅说了两句话,便骑着二八大杠上山去了。 池父正在松园里面摘菜,见池桥松回来,便指着大棚里说道:“你去看看,小青蜕下来一张皮,我还没收呢。” “小青蜕皮了?”池桥松喜道。 “哞!”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小青不知道从哪旮沓爬出来,发出一声清脆的牛叫。 与前几天暗沉的鳞甲不同,现在它全身又恢复到翠绿,体形更加庞大,已经有六米长度,成年人大腿粗。 它的身体比例,看上去偏短粗。 这也是蛟与蛇的不同,蛟已经渐渐有了龙的雏形。 “好小青,来,看看你的蛟蜕肥田效果。”池桥松拍了拍小青的大脑袋,将越来越大的蛟蜕撕碎成一片一片。 均匀洒进七亩大棚中。 片刻后,肥料库从九包提升到十六包。 “又是七包肥料,和我想的差不多,鬼梦兰花促进小青长肉,但是小青的灵性增速并没变,所以蛟蜕再大,肥料也只有七包。” 小小遗憾。 但不管怎样,小青都是他最大的肥料来源。 “你现在越来越大了。” 池桥松招招手,一旁追着尾巴转圈的小青,顿时飞扑过来。 直接压在池桥松身上,将池桥松压倒在地,然后小青就略显失落的起身,它已经无法像小时候,盘在池桥松肩膀上。 “哞。” “长大是好事,想当初你妈可是有三十米长,四米多粗,你见到了绝对会被震撼。”池桥松想到了那一晚。 受伤的墨坎蛟,十米开外注视着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别说动弹,就是连开口都费力,全然被墨坎蛟的气势所震慑。 小青歪了歪脑袋:“哞。” 它没见过它妈,更想象不出来,它妈到底有多大。 池桥松慨叹:“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对了,老涂跟我提到过,你整天吞吐紫气,或许可以学习法术。 改日它准备教你简单的御气法门,说不定很快你就能兴风作浪。 唉,我们家小青才是真的天才,内功外功兼修!” 小青没听懂学习法术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它听出其中的夸赞成分,顿时得意的昂起蛟头:“哞!”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翼使 时间从来不等人。 一晃就进入十二月份,江右省也迎来真正的冬天,新一股岭北寒流的到来,让彭蠡地区下起了阵阵小雪。 “姑姑。” 李婉开门,将池母迎进来。 池母手里拎着袋子:“今天小松她二婶、小姑非要拉着我去逛商店,我瞧着冬天来了,就给你买了一身冬衣。” “姑姑,我不要,我有棉袄。” “你那件棉袄我看见了,袖子都短一截,还怎么穿,再穿的话你手上肯定长冻疮。”池母不由分说掏出羽绒服,让李婉换上。 换上羽绒服,李婉的气质一下子就提上一层。 池母欣喜的说道:“像你爸年轻时候,你爸年轻时候,就帅气不得了,方圆十里好多大姑娘喜欢你爸。” 李婉照着镜子,害羞的低下头:“姑姑,这件衣服肯定很贵,我不能要……你们对我的恩情,太大,我怕我还不起。”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恩不恩的。而且这衣服不值几个钱,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好大学,就是对姑姑最好的报答。” “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李婉掷地有声。 池母笑道:“考上好大学,学好本事出来,帮衬帮衬你弟小松。 你也知道小松武道上很厉害,将来肯定要做大官,当官哪里有那么好当,身边没有亲戚帮衬是要吃亏的。 你姑父他们都是大老粗,姑姑可就指望你了。” 李婉重重点头:“我一定帮小松!” … … … 三舅拎着一瓶散白,怀里揣一炷香,在飘落的小雪中走到土地庙。 准备点燃檀香,祭拜土地公。 便看到有一个人已经在土地庙里面默默祈祷,是个中年妇女,穿着花棉袄扎着头巾,祷告动作非常认真。 好一会中年妇女才祷告完,这时候她起身看到三舅。 “不好意思啊,我时间长了点。”中年妇女歉意的说道,“你是……池主任的三舅对吧?池主任晋升宴上面,我见过你。” 三舅没怎么跟妇女打过交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我是小松三舅,你是……” “村里面都喊我阿红姐,我跟翠兰老姊妹了,当初刚嫁到池家村,就跟翠兰玩得最好。”阿红姐说道。 “哦对对,阿红姐。” “他三舅,你多大咧?” “我三十九喽。”三舅自嘲一笑,“翻过年就四十的人了。” “比我大两岁,你还是别叫我阿红姐。” “没事没事。” “那你忙,我回去了。” “哎哎。”三舅目送阿红嫂离开,看着阿红嫂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随即掏出打火机,将一炷香点燃,诚心的对着土地公塑像拜了三拜,将一炷香插进香炉中,又默默祷告几句。 这才拎着散白离开。 不一会走到池家山脚下,给大门开锁,他径直走进边上的“保安室”。 旁边的两上两下小楼房还没盖好,但他又不想在县城里住,就将保安室打扫打扫,先住在保安室里。 叮铃铃。 自行车铃传来,三舅探出头,便看到池桥松骑着二八大杠进门。 “小松回了啊。” “三舅,喝酒呢?”池桥松靠近保安室,探头看了一眼。 发现三舅正在花生米就酒,现在还没到中午,家里还没送饭过来,不过三舅习惯在休息时,咪点小酒。 “可搞一杯?” “不了,三舅你喝你的,我上山了。” “山路骑慢点,下雪了,路滑。” “晓得。” 到了山上,雪渐渐大起来。 没等他把二八大杠停好,就听到上山一声喀嚓声,随即一棵老松树拦腰折断,其中夹杂着一声牛叫。 “唉。” 池桥松叹口气。 小青体型越来越大,修炼《蛟剑》时候动静也越来越大,动辄砍断山上老树。 “我已经很少拿老树练武了,没想到这个习惯反被小青给继承。”他想了想,吹一声口哨,将小青唤回来。 “哞。”小青凑过来。 “打个商量,山上的树别再砍了,再砍就光秃秃了,保护环境人蛟有责,你修炼《蛟剑》去深山里面行不?” 小青扭了一下头,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应下来:“哞。” “叽叽,叽叽。” 两只五道眉,从葫芦大棚里跑出来,蹦蹦跳跳爬到小青的脑袋上——它俩终于克服对小青的恐惧,开始大胆起来。 小青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却没赶它们走。 “叽叽!” “叽叽!” 大胆五和小怂五,此时却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什么情况?”池桥松好奇。 平时两只五道眉虽然也会叫唤,但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正说着,大胆五和小怂五迅速跳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这个意思显然是让池桥松跟上去。 池桥松见状,心中一喜:“你俩发现好东西了?” 随即带着小青,跟着两只五道眉迅速走出松园,向半山腰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片刻之后来到一片灌木丛附近。 灌木丛大部分枝条都已经枯黄,仅有几棵小树还有绿叶。 顺着五道眉的指引,池桥松很快发现,在一簇灌木丛的根部斜坡,出现了一个小洞,有蜜蜂正在进进出出。 “嗯?” 池桥松趴下去,往洞里面瞅。 见到里面已经有一排排的巢脾,不知何时,这里有了一窝蜜蜂。 而且他发现,这些蜜蜂的个头明显比常见的蜜蜂要大,他伸手一捉,便捉住一只蜜蜂放在手心仔细观察。 “是土蜜蜂没错,但这个头,快两三厘米了吧?” 本地土蜜蜂,大多都是一厘米多一点长度,他手中的土蜜蜂,比寻常土蜜蜂至少大了两倍有余。 小青将硕大的蛟头凑过来,然后伸出舌头,将土蜜蜂舔进嘴巴里,嚼了嚼,似乎没有嚼出什么味道。 于是发出一声索然无味的“哞”。 大胆五和小怂五,站在洞穴上方,兀自“叽叽”个不停。 池桥松心有有所猜测,当即眼睛一亮,然后探手伸进小洞之中。这些土蜜蜂并没有攻击他——即便攻击,也刺不破他的皮肤。 扩大洞口,找准其中一块巢脾,池桥松轻轻一掰,就将巢脾掰下来。 不少土蜜蜂护着巢脾,被池桥松一起掏出来。 而此时,巢脾当中,一只足足有拳头大小的土蜜蜂,让他不由得大笑起来:“是金翼使……大胆五,小怂五,你们又立一功!”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青萍剑 蛐蛐可以修炼成灵虫叫鸡子,蜜蜂自然也能修炼成灵虫,其中土蜜蜂修炼所成的蜜蜂,就叫金翼使。 “这么一只金翼使,又能多攒一包肥料。” 池桥松伸手摸了摸金翼使,金翼使并不飞,自顾自的在巢脾上爬来爬去,而那些小拇指大的土蜜蜂,也跟着爬来爬去。 它们性情温和,并不喜欢攻击人。 “不过。” 池桥松见到这些温和的大蜜蜂,心态已经与当初不同:“肥田仅仅只有一包肥料,不如拿回去养着。” 大棚里的蔬菜瓜果,还有药草,都需要授粉。 如果把这只金翼使和蜂群养起来,这样一年四季都不用担心灵作物授粉的问题,况且,真要缺肥料,随时可以拿去肥田。 想到这里,池桥松果断决定:“养了!” 他不是喜欢养小动物的人,但松园里面的小动物却也着实不少,所以再多一窝蜜蜂,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将巢脾放回去。 他招呼一声小青、大胆五和小怂五,迅速返回松园。 “应该拉个电话了,不然通信太麻烦。”他摇了摇头,径直下山。 发现池父已经在山脚,与三舅一起咪小酒,便开口说道:“爸,我在山上找到一窝大蜜蜂,其中还有一只灵虫金翼使,我打算养起来,你帮忙做几个蜂箱。” “灵虫啊!”池父点头,见多了场面,已经没有早前那么激动。 三舅好奇问道:“金翼使是啥?” “蜜蜂中的灵虫。” “呀,那不是值老鼻子钱了!” “确实值钱,金翼使繁衍的蜂群,远超市面上的土蜜蜂,真拿去卖,卖个两三万不成问题。”池桥松回道。 但他不缺钱,所以不卖。 他掏出几张毛票子,递给三舅:“三舅你去买点纱网,回头给蜂箱盖上纱网。” … … … 不是专业养蜂人,所以池父的蜂箱做得并不细致。 不过金翼使那么大,蜂群当中一个个都有小拇指那么大,蜂箱自然没必要那么细致。 “能放下巢脾就行,回头再慢慢研究,做几个像样的蜂箱。”池桥松将野外巢穴的巢脾,全都搬运回来。 金翼使和蜂群,也跟着巢脾落户蜂箱。 新环境让这群大蜜蜂有些躁动不安,花了几个小时,等到天黑时才安静下来,全都飞入蜂箱当中休息。 到了第二天这群大蜜蜂就开始正常采蜜。 哪怕现在已经冬天了。 “我猜这群蜜蜂,之所以能培养出金翼使,很可能就是给咱家大棚授粉,天天吃上等蜂蜜,才孕育出来。” 池桥松看着大蜜蜂在大棚里进进出出,与池父说道。 池父有些小心翼翼,害怕这些大蜜蜂蜇自己,不过他多虑了,昨天池桥松那么折腾,这群蜜蜂都没蜇过他一次。 攻击性非常弱,性情相当温和。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想到饲养这群蜜蜂。 “是有可能,回头咱家也能偶尔割点蜜吃。”池父点头,随即又进大棚采了几根胡萝卜,丢给两只五道眉。 奖励它们发现宝贝。 … … … 薄田七级:七亩 肥料库:十七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3):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 灵作物:… “十七包肥料了,再继续攒着!” 池桥松看着七亩大棚,雪花落在塑料皮上,心中满是成就感:“可惜第七棵灵根,暂时还没有头绪。” 其中六亩大棚,各自都有名字。 月桂大棚、蟠桃大棚、葫芦大棚、梧桐大棚、甘露大棚、葡萄大棚,唯独第七亩大棚,悬挂的木牌上暂无文字。 灵根太难寻找,严格说起来,他这一年半时间里,仅仅找到三棵灵根。 两只五道眉带来的七彩葫芦藤和凤栖梧桐木,以及无毛老狐涂山孑带来的甘露茶树丛,此外再无外灵根。 其实最主要就是灵根与普通植物区分不大。 除了他自己能感知到灵根的气息,其他人都感受不到,包括涂山孑这只九十年道行的狐狸精,都无法感知。 只能从泡茶的效果上,推测甘露茶树丛不同凡响。 “等有时间,还得我亲自进山搜山,找一找灵根,充实薄田金手指。”他想着,目光不由得落在松鼠窝上。 这两只五道眉,当真是他的福星。 两棵外灵根,还有一窝金翼使蜂群,都是它们发现。 连小青和老涂都没发现,反而被它两给找到了,可见运气这种东西,当真是虚无缥缈,难以强求。 … … … “过完年,我要去市立国术馆进修一段时间,家里托你照顾。” 梦境中。 池桥松与涂山孑相对而坐。 涂山孑抚须笑道:“池哥放心,术法一道有我老涂居中统筹,战力方面小青足可胜任,可保松园乃至池家山稳如泰山。” “这我相信。” “正好池哥进修这段时间,我教一教小青御气之术,再为小青增加一点儿战力。” “现在的小青,怕是有勇士境战斗力了。”池桥松感慨,小青虽然年纪还不到一周岁,可是它长得太快。 鬼梦兰花让它两个月就窜一大截,现在肉身至少相当于三岁之蛟。 加上修炼《蛟剑》练出道影,真要发生肉搏之战,小青绝对能跟勇士境武者打得有来有回。 涂山孑提醒道:“池哥,虽然你实力强横,小青也逐渐长大,可是仍需暗中积蓄实力,否则池家山基业难保。” 这只无毛老狐,活了九十九年,早就活得通透。 把池家山的一切看在眼里,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埋心底。 一人一狐,已有默契。 池桥松颔首道:“我懂,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若非想要见一见《魁斗枪》,我连市立国术馆都未必想去。” 能破入上师三境的武学,都可以称之为经典。 比如《金光大宝诰》就是一门气功经典,《魁斗枪》则属于一门横练经典。 想要获得经典传承,并非一件容易之事——掌握经典的势力,又怎会心甘情愿将自己经典拿出来分享。 所以。 普通武者想要获得经典。 要么拜入门下,比如想学《宝诰》就得拜入嗣汉天师府。 要么加入势力,跻身朱大帅的下属,肯定有机会学一学《魁斗枪》。 要么考入国术馆,得到中央特批,从而在国术馆中进修经典。可惜当今乱世,国术馆大多为军阀所掌管。 所以这第三条路,与第二条路近乎重合。 朱大帅将家传经典《魁斗枪》放入浮梁市立国术馆,实际上也是个噱头,等于左手换右手,不过至少留了个口子。 给大家一丝希望,不分家世如何,都有机会学习。 “其实池哥还有一条路子,可以接触经典。” “哪里?” “县知事刘树民,他修炼的是《青萍剑》,虽比《魁斗枪》差一点,但修习高深之处也能破入大师境。” 池桥松闻言,摇头:“难!” 第一百六十八章 壬戌狗年来到 《青萍剑》乃是浮梁市刘姓归潜堂的镇族横练经典。 刘树民出身于墨坎县刘氏家族,正好是归潜堂的分支,武道崭露头角后,去宗族堂口那边学了《青萍剑》。 按照宗族势力的规矩,肯定非刘氏归潜堂子弟,不得传授《青萍剑》。 想从刘树民那边学习到《青萍剑》。 就一个字,难! “若我拜师刘树民,倒是有机会,宗族也大不过师徒,但我已经有师父。”池桥松淡淡说道,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师徒关系,显然要比宗族更亲近。 所以师父传授弟子武学,无需看宗族脸色——能传经典的师父,都属于上师三境巨擘,宗族里也没人敢多嘴。 只要弟子不乱传,经典就不会外泄。 涂山孑颔首:“也是,《青萍剑》差了《魁斗枪》一筹,有机会学《魁斗枪》,又何必追逐次品《青萍剑》,况且市立国术馆,也不止一门《魁斗枪》。” 一人一狐聊了会琐事。 随即开始坐而论道,从道术到狐法,聊到哪里是哪里。 涂山孑所修炼内容,大多都是狐法,是狐狸精之间依据天赋本能,施展的各种法术。这些法术池桥松学不会,顶多借鉴。 不过涂山孑也会一些简单道术,比如《驱鬼术》、《小道望气术》,这些已经交给池桥松。 最近这阵子,池桥松在请教另一门道术《嫁梦术》,也就是老涂一天到晚施展的嫁梦之法。 不过钻研劲头并不深。 原因很简单,《嫁梦术》对他来说属于鸡肋。 因为嫁梦之法有距离限制,必须近距离施法,才能进入对方的梦境。可是距离这么近,池桥松不会亲自跟对方说话么。 涂山孑属于异类,想要跟人类沟通,才会钻研嫁梦之法。 故此。 修炼不深刻,池桥松始终不得入门,好几天过去,葡萄树上都没有盛开新的花蕾。 … … … “《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圆满、《泼风快刀》凝聚17%……” 月桂树上,小黄花摇曳。 池桥松面带微笑:“不错不错,《泼风快刀》这段时间,连涨三点进度,可见我的资质确实得到不少改善。” 这日。 小雪转为大雪,很快就把池家山装点成银装素裹。 池桥松没去上班,一边将大棚上的积雪铲掉,一边巡视自己的薄田。 看完月桂树,再看蟠桃树:“《紫霞清尘》圆满、《飞瀑登涉》大成,《云笈七签》凝聚15%……” 最近《云笈七签》也没那么用功,所以涨幅不高。 不过至少已经涨了几点,节省了快两包肥料,这一点让池桥松颇为满意,证明他自己的悟性绝对没差。 之前修炼遇到桎梏,完全是肉身资质所限。 “谁让我穿越到一具废柴身上,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有梧桐子帮我提升武道资质……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薄田金手指,就是这遁去的一,一线生机。 “找机会把《抱一函三》和《广圣如意》学会,不然前置气功修炼不到家,我连修习《金光大宝诰》的资格都没有。” 他想着。 已经走进葡萄大棚。 葡萄树上,无有变化:“《驱鬼术》大成、《小道望气术》大成……” 两门法术,都是大成状态,想要圆满,还缺点什么。 三棵本灵根视察完。 接下来轮到三棵外灵根。 “红葫芦成熟,橙葫芦孕育41%,黄葫芦孕育25%,绿葫芦孕育10%,青葫芦孕育1%,蓝葫芦孕育1%,紫葫芦孕育1%。” 七彩葫芦藤上,已经有三只青皮小葫芦。 其中橙葫芦最多还有两月,就能达到50%进度,届时他将拥有第二枚灵宝葫芦:“也不知道橙葫芦是什么功能。” 不过红葫芦这么优秀,其它几个想来也不会太差。 离开葫芦大棚,拐进梧桐大棚:“第一心皮成熟,第二心皮成熟,第三心皮孕育43%,第四心皮孕育36%,第五心皮孕育29%。” “也快了,也快了。” 最后再去甘露大棚看一眼甘露茶树丛:“第三茬孕育20%。” 大雪没有影响到七亩薄田的灵作物生长,也没有影响嗡嗡飞行的大蜜蜂。 金翼使蜂群在蜂箱里彻底安定下来,每日都有大量的大蜜蜂进出大棚,辛勤采蜜。 可惜现在是冬天,山上并无蜜源,蜂群产蜜不足,自身都未必够吃。池桥松想吃一点灵虫之蜜的愿望,只能等明年开春后。 … … … “主任,您的这一份都给您送到清香家园小区?”李维维问道。 “嗯。” 除夕将近,县知事刘树民开了一次年终会议。 随后各家单位开始分发年终福利,再苦也不能苦了辛苦工作一年的公务员们,纷纷掏出小金库大肆采买。 清淤办不是油水衙门,但赶上冬季清淤工作,倒也攒了一点家底。 于是得到池桥松的首肯,副主任陈自如为部门员工,准备了一份丰厚礼品。 米面粮油、罐头火腿,应有尽有。 大部分东西池桥松都送去了清香家园小区,自己就拎了一副挂历,回到池家山松园,把挂历挂上墙。 挂历非常精美,每一页都有一位漂亮女明星写真。 四大花旦、四小花旦,再加上四位歌坛天后,十二位当红女明星,让挂历的格调一下子就提升上去。 “真好看呢!”二叔过来松园,看到挂历啧啧惊叹。 池桥松笑道:“我记得我拿回来好几副挂历,二叔屋里没有挂一副?” “你二婶不给挂哦,非要让我换成那个汽车的挂历,一开始看是好看,那个汽车老帅了,看多了就没意思了。” “其实这个看多了,也没意思。” 二叔嘿嘿一笑:“怎么会,一个月一换,天天看都有意思。” 叔侄两个聊了会天,随后二叔开始请教《疯牛大力拳》,他苦练《禹剑》没效果,想着换一换横练入门功夫。 池桥松自然不吝啬指导。 种田,习武,不知不觉烟花就在墨坎县城上空盛开。 咻! 啪! 炸出灿烂的烟火图案。 黄帝纪元四六七八年在烟花朵朵、爆竹声声中辞别,四六七九年在喧哗声中大踏步走来。 “汪汪!” 斧头对着远处的墨坎县城,大声吠叫。 大黄狗也带着七只长大的土猎狗,跟在后面乱叫一气:“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时间。 整个松园充斥着群狗狂吠之声,仿佛在迎接它们的本命年,壬戌狗年的到来。 池桥松吃完年夜饭,返回一趟池家山。 驭使善财童子,开启《小道望气术》,绕着池家山来回转悠:“去年有夕狗、年童作祟,今年……空空如也。”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陆伊丝 新年期间池桥松很忙。 有人来拜访他,他也要去拜访别人。 等春节走亲访友结束,也就到了离开墨坎县,前往市立国术馆进修的时间。 “国术馆那边,好几位大师在潜修,包括对你很看重的罗兴汉教授。”郝伯昭对他进行临行前的指点,“你若是能得到一位大师的欣赏,对你绝对是有巨大好处的。” 池桥松笑了笑:“师父,我可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 郝伯昭大笑:“你要改换门庭,我得打断你的腿。” 随即正色道:“不过若能得到大师欣赏,你千万不要发呆,该巴结就巴结,把武功学到手才是硬道理。” 池桥松开玩笑说道:“那岂不是没有了武者的骨气?” “巴结一下大师就能叫没骨气?你啊,太年轻,还没丢掉不该有的清高自傲。就是你师父我,见到大师也想着巴结。得到本事了,骨头才能硬起来,才能长骨气。” “我明白了,师父。” “论沉稳这方面,我不担心你,但是就怕你不够机灵……放机灵点。” “晓得。” 师徒两人正说着话。 一位有几分长像郝伯昭的年轻人,戴着头套耳机,背着精巧的卡带录音机,蹬蹬蹬上楼路过书房门口。 郝伯昭见了,立刻怒吼道:“你给我站住!” 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闻言一愣,随即翻起白眼:“爸,又怎么了?” 郝伯昭指着年轻人,骂道:“我让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你弄的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想搞什么!” “听音乐啊。” “听你妈哔的音乐,赶紧给我扔掉!” “爸,你懂不懂啊,这是最新潮流,随身听,平京市才有得卖,整个江右省都找不出几台!” 啪嗒。 郝伯昭抓到桌子上一本书,就向年轻人砸去,身为武士境高手,他扔书自然百发百中,年轻人根本躲不开。 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击。 捂着脑袋大叫:“爸你干什么又打我,妈,妈,你看我爸,我还是不是他儿子了!” 楼下织毛衣的师母,应了一声:“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我可管不着你……今年春节妈都快被你气死了!” 见到郝伯昭还要打,池桥松赶紧拦住:“师父,消消气。” 郝伯昭喘着气道:“能消气吗,这个不肖子,我花钱供他读大学,他天天就知道谈恋爱,谈就谈,还把个黑皮丫头带回家,让我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 年轻人正是郝伯昭的儿子,郝正廷。 现在平京市求学,就读于京师大学堂隔壁的安墟师范学院,正念大三,这个学校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属于中间档。 “陆伊丝可不是什么黑皮丫头,她那是健康的小麦肤色!”郝正廷抱头反驳。 这话一说。 池桥松再也拦不住,郝伯昭就像是发怒的狮子,冲出书房,就对自己的儿子一阵拳打脚踢。 当然看着很狠,其实下手非常有分寸——当真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要酿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了。 郝正廷不断哀嚎。 楼下织毛衣的师母,终于还是心疼儿子,匆匆跑上来,拉开郝伯昭:“老郝,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一了百了,我们郝家世代清清白白,他给我们领回来一个黑皮丫头!” 师母劝慰:“让他们分开,分不开就做个小妾。” 郝正廷却十分硬气吼道:“不,我跟陆伊丝是真爱,我这辈子就是要娶她,明媒正娶,不管你们你们同意不同意!” 砰咚。 郝伯昭一拳头打晕了自己的儿子。 然后板着脸对池桥松说道:“小松,你下午还要开车去浮梁市,去吧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到了那边打个电话过来。” … … … 从郝伯昭家里出来,池桥松还没走出小区门口,就被一个戴着兜帽的女性拦住。 女性操着不太流利的华夏语,说道:“小师弟,能帮我喊一下我男朋友吗,约好了午饭后见面,他怎么还没出来?” “额,要不下午你们还是取消约会吧,师兄可能不太方便出门。” “为什么?” “他……晕过去了,被师父打的。” “哦,天啊,为什么,他的父亲太野蛮!”女性正是郝正廷的女友,来自海外某国的留学生陆伊丝。 陆伊丝有点像地球上的拉丁美洲女性,颇具异域风情之美。 不过大夏民国乃是世界中心,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天朝上国,海外诸国莫不以前往大夏留学为荣。 学习先进科技,学习强大武道。 只是大夏民国瞧不上其它国家,海外洋人自然也就低人一等,类似娶或嫁外国人,都属于不被主流社会接受的行为。 “师傅脾气不太好,你们想成,还需努力,再见。” 池桥松懒得搀和这件事,离开滨溪庄园。 一辆越野车停在庄园门口,见到池桥松出来,刘亚立刻下车,替池桥松拉开副驾驶车门:“主任,什么时候出发?” “走吧,现在就走。” “好嘞。” 清淤办没有配车,所以池桥松出行都得从其他单位借车,好在得了墨坎雏虎雅号之后,大部分单位都给面子。 车子可以随便借。 一个小时后,车已经来到浮梁市,并驶向市立国术馆大门口。 上一次池桥松来浮梁市,还是为了学《猛虎大力拳》,花钱进动物园看老虎。当时也转到市立国术馆大门口,站岗的警卫员不让进。 但此时,他只是安静坐在副驾驶上。 自有刘亚掏出罗兴汉教授的推荐信,递给警卫员:“我送我们领导过来进修,罗兴汉教授亲自推荐的。” 警卫员看完信,立刻敬了一礼。 随即将栏杆拉起,放越野车进去。 国术馆里面就像是一处幽深的庭院,路旁都是怀抱粗的老树,树木掩映之间,可以看到一栋一栋红砖小楼。 面积不大,一条柏油路直接通到尽头。 像个优雅的小区,更胜过武道场馆。 虽然看不出什么武道圣地的气势,但行走在道路上的行人,都能看出有武道底子。 男男女女学员,有人背着武器,有人穿着道袍;有人已经三四十岁,有人才十七八,结伴而行有说有笑。 进了停车场,刘亚说道:“主任,咱们得先去报到处报道,然后会给主任你安排住宿,最后再由主任你挑选进修课程。” 池桥松点头:“那就走吧。” 第一百七十章 缘 拳、腿、身; 剑、刀、枪; 炁、息、脉; 术、邪、雷; 军、阵、炮。 浮梁市立国术馆,十五门选修课程,进修学员可以任意选择三门,进修时间三个月,延长进修时间需要考核。 考核过,继续进修。 考核不过,进修资格结束。 “不要把国术馆真当作学校,在这里,可以为你武道答疑解惑,但却没有教你武功的义务。”负责人在为池桥松办理选修课时,着重强调。 “我是为了提前接触《魁斗枪》才来进修。”池桥松皱眉。 “国术馆现有三名大师时常来潜修,你的推荐人罗兴汉教授,以及陈鹤冲教授、王宇教授,教授们开课,你自可去旁听,入了教授法眼,自然传你经典。” “要是没能入法眼呢?” “枪法课老师,都接触过《魁斗枪》,虽然未必修成,但教你足够。入不了大师法眼,那就认真听课,入他们法眼。” 池桥松再问道:“除了《魁斗枪》,还能接触什么经典?” “气功经典,只能去嗣汉天师府,横练经典,除了《魁斗枪》,还有《摩崖剑》和《残刀绣西风》。” “大师们都会?” “都有接触,会不会难说。” “授课老师应该会吧?” “自然。” “那我选刀、剑、枪……哦对了,气功能在这里学吗?” 进修课负责人闻言,不耐烦地回道:“国术馆有羽士答疑解惑,但想学气功,你在各地讲武堂就能学。” “我想学高深的!” “去道观。” 气功学不了,那就只能专攻经典,池桥松很快确定好进修课程:“刀、剑、枪,就选这三门课吧。” “填表。” … … … 宿舍是单间的,这很合池桥松心意。 他刚刚收拾好床铺,便听到有人敲门,是个眼熟的少年。 “池桥松。”少年喊了一声。 “景永?” “听我爸说你今天过来,打听你被安排到这里,就过来瞧瞧。”景永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我过年本想回去的,但我师父非要带我去他老家,没法子。” “你师父是谁?” 景永就等问呢,眉头一挑得意回道:“刀剑双绝陈鹤冲,浮梁市公署的市政公!” 市政公相当于市里一把手,按理说这个官职相当大了,可惜上面还有个彭蠡地区行署,将市公署职能严重削弱。 军阀乱象,小军阀占不了整个省,于是省市之间,多了一个地区行署编制。 久而久之市公署逐渐下降到与县知事署差不多地位,仅仅管辖市区内部事务,无法干涉下辖诸县事务。 比如说墨坎县隶属于浮梁市。 但浮梁市公署对墨坎县知事署并无管辖权力,墨坎县知事署只需向地区行署汇报工作即可,两者级别略有不同,职能却一模一样。 “可以啊景永,果然拜了大师境巨擘当师父。” “那是自然,不过你也不差,墨坎雏虎,这个雅号我还挺羡慕。”景永开始意淫,“等我晋升勇士境,你说我叫什么雅号?” 池桥松将被褥整理好,随口说道:“幼豹?” “屁话!幼龙,幼龙可以!到时候你我就是墨坎县龙虎双骄,说出去挺有派头。” “我问你个事。” “你问吧。” “你师父雅号刀剑双绝,那么,他肯定会《摩崖剑》与《残刀绣西风》了?” “当然。” “《魁斗枪》呢?” “师父还在研究,不然也不会来国术馆,就是为了与其他大师互相探讨。” “也可以向大帅请教吧?” “大帅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教学。”景永摇头,“对了,池桥松,你选了什么课?” “刀、剑、枪三门,我是为了提前见识见识横练经典,才来国术馆进修。”池桥松起身给景永倒了杯水。 宿舍功能齐全,甚至还有饮水机。 景永扁扁嘴:“我不喝饮水机的水,我只喝千岁山矿泉水……刚晋升勇士境,就想着经典,还是先修炼到武士境吧,小心不努力被我给超了。” “《白虹剑》、《大力神拳》、《泼风快刀》我全练会了,熬一熬时间,武士境随时可破。” “吹吧你!”景永不信。 池桥松只是笑了笑,问道:“要怎么才能跟你师父学习《摩崖剑》和《残刀绣西风》?” 景永想了想:“送礼。” “嗯?” “我爸为了让我拜入师父门下,景山饭店的股份都送出去一成,我们家景山饭店开了好几家分店。” “额……” 池桥松还以为景永真的是少年天才,才被陈鹤冲看中收徒,没想到根本原因还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 “你别瞧不起,一般人就算送了钱,师父也不可能收他。”景永并无丝毫尴尬,他家里有钱,这自然也是他的“天赋”。 收拾好房间,随后景永带他逛了逛国术馆。 熟悉一下教室、食堂、图书馆和练武场,景永扬了扬手中的饭卡:“这是小食堂的金卡,你以后吃饭记我名字。” “不用。” “别跟我客气,我饭卡冲的钱根本花不完,就是为了请客吃饭的。” 闻言,池桥松不知该怎么接话,半晌才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就对了,你我身为墨坎县龙虎双骄,出门在外都是老乡,客气什么……找机会我跟我师父聊聊,让他教你经典。” 池桥松拍了拍景永的肩膀:“你这兄弟,我交了。” … … … 市立国术馆的进修课,与讲武堂教学截然不同。 授课老师都是武士境高手,不讲具体的武学,而是从细节着手,讲修炼中的各种技巧,或者对学员进行答疑解惑。 然而这对池桥松毫无帮助。 他练武功,只要摸入门窍,就能直接大成。 “你想学《魁斗枪》?”枪法课老师,名叫徐世端,“墨坎雏虎之名我略有耳闻,身为天才,的确有资格提前接触《魁斗枪》。” 听他说话,似乎有门。 不过徐世端忽然话锋一转:“我来国术馆教学,一年下来,工资连小妾零花钱都攒不够,你知道这是为何?” 池桥松已经明白,问道:“徐老师,多少钱,才值得你教?” 徐世端笑了起来:“大家都是武者,说钱太俗,那些牛鼻子喜欢说缘,我们也讲一讲缘,十万缘三个月!” “包教会吗?” “哈哈,年轻人,你开什么玩笑,我自己都只学了一层皮毛,如何谈把你教会,顶多领你入门,剩下的交给缘法。”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头顶:“《魁斗枪》乃是大帅家传横练经典,缘,妙不可言!” 第一百七十一章 趋吉避凶 说实话,十万缘,学《魁斗枪》并不亏。 横练经典不是能用钱来衡量,当真讲究一个缘分。 在国术馆呆了一个星期,池桥松已然搞清楚了这里的状况,想要学习《魁斗枪》、《摩崖剑》和《残刀绣西风》任何一门经典,都要缘份。 按照三门经典的成就高低。 《魁斗枪》十万缘三个月最贵,《摩崖剑》八万缘三个月其次,《残刀绣西风》五万缘三个月最便宜。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当然这只是徐世端这样的武士境老师,授课时讲究的缘分,他们能在国术馆教课,本身对这三门经典都有所成就。 虽然没能修成大师,却也掌握了一部分精髓。 另外还有几位武士境老师,即便会这些经典,也不愿意教学生,属于无缘无分——武士境大多不缺钱,来国术馆更多是为潜修。 总之。 国术馆的学习制度,有点像导师带研究生——这里则属于缘究生。 “师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我想,是没送礼的原因。”景永随后又为池桥松带来一个坏消息。 他的师父陈鹤冲,也讲究缘分。 至于另外一位王宇教授,池桥松去拜访时,对方压根就没见他,连缘分都谈不上。 池桥松问道:“景永,你师父开价多少?” “嗯,我问过,师父之前教过几位求学者,送的礼物都不便宜,属于有价无市的珍品……最低也得五十万吧。” “明白,我跟你老师绝缘。” 王宇、陈鹤冲两条线都断了,池桥松又去拜访了罗兴汉。 可惜罗兴汉教授只是回应道:“我最近在钻研《魁斗枪》,暂时抽不出时间教学,你应当在国术馆,仔细夯实底子。” 他以《摩崖剑》破入大师之境,还想再进一层,于是转修《魁斗枪》。 确实难以分心教学生。 “罗教授也不教你,你打算怎么办?”景永问道。 “找徐老师吧。” “十万缘,你能拿出来?” “回家筹措一番,我也有师父,这点钱还是能筹到的。” “也是。”景永点头,原本想说自己可以借,不过见到池桥松没这个打算,他也就不说了,免得坏了关系。 … … … 周末。 刘亚开车过来国术馆,将池桥松接回去。 清淤办有陈自如主持工作,一切正常,所以池桥松直接回了清香家园小区。 “在国术馆生活怎么样,住不住的习惯?”池母嘘寒问暖,对于大儿子出远门,她始终担心牵挂。 “放心吧妈,我在那边好吃好喝住着。” “你第一次出远门,跟在家里哪能一样,处处都要小心。” “我晓得。” 池父抽着旱烟说道:“你妈就是瞎担心,你都是勇士境武者,性子又沉稳,哪里能惹出什么是非出来。” “还是我爸懂我。” 一家人闲聊几句,池桥松进入正题:“爸,家里还能拿出十万块钱吗?” “有,目前账上面还有十三万多。”池父问道,“你要用吗,一祥药材店现在开始挣钱了,还不少挣,钱会越攒越多。” “国术馆那边请老师单独教学,需要花钱,一门《魁斗枪》学三个月要十万块钱。” 池母惊呼:“十万,才学三个月?” 池父也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说道:“能学到《魁斗枪》,花多少钱都值得,我这就跟二子、一祥说一声,把钱拿给你。” … … … 池家山。 “哞!” 小青激动的呼喊,它好几天没见到池桥松,骤然见面,抑制不住兴奋的牛叫。 “汪汪!”斧头凑近。 “汪汪!汪汪!”大黄狗带着一群土猎狗,也围了过来,尾巴摇成电风扇。 池桥松与这些狗并不亲近,不过土狗就是聪明,知道这个家谁是主人,见到池桥松总是以最大热情欢迎。 “叽叽。” “叽叽。” 两只五道眉的声音,从松树上传来。 不远处的大棚跟前,竖起一个水泥杆子,上面挂着四个巨大的蜂箱。有小拇指大的土蜜蜂,正在忙碌进出。 哪怕只为七亩大棚授粉,它们也整天忙个不停。 “一切都没变化,院子一点灰尘都没有,爸他们每天都过来打扫。”池桥松走进梧桐大棚,轻踹了一脚小白。 松园所有动物,都对他表示了欢迎。 唯独这只雪白大癞蛤蟆,跟没见到他一样,动也不动。 挨了一脚,小白也只是挪一挪后腿,继续趴着。并且依然没有开口叫唤的意思,甚至连眼珠子都没转过来。 “废了,养废了。” 池桥松无奈叹气,干脆把它就当个风水摆件,摆在这里。 是夜,老狐涂山孑入梦,一人一狐聊了一会家常。这一周时间里,并无任何异常发生,一切和离开时没区别。 “小青太无耐心,我入梦不出片刻,它就耐不住,看样子让它学会御气法门,需要煞费一番苦心。” “你就把教授小青,当成打磨心性。” “倒是个好办法,就听池哥的,我与小青好好磨一阵子性子。”涂山孑说着,又叹气道,“如今我参悟玄机,愈发觉得宜静不宜动,否则祸害避无可避。” 池桥松挑眉:“怎么?” “我这道行,已经足够推演一二玄机。” 涂山孑脸色有些许凝重,胡须一颤一颤:“便如那些上师三境巨擘,偶尔会心血来潮,预感自己的运道。 我也大抵如此,能推测自身的祸端。 记得有人类科学家写过,这种境界,就是每日与外界交换信息太多,从而得到一丝反馈。 而我这一次,总感觉祸事要发生,但似乎又有转机。 看不清楚!” 池桥松面色凝重:“会不会与玄寒子之事有关?” “不清楚。” “老涂你的直觉,我是相信的……我最近要去市立国术馆进修,松园没人,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浮梁市?” 他现在已经离不开涂山孑,所以必须庇护住涂山孑的安全。 涂山孑却摇摇头:“虽有祸事预感,但很模糊,这祸事并非一定会发生,而且即便发生又未必无转机,总之不是生死大事。 池哥安心进修,不必为我担心。 真有情况,我会采取魇镇之术,托人给你打电话。” 国术馆的宿舍楼每栋都有一台公用电话,放在宿管房间里,随时可以接打。 见池桥松还是担心,涂山孑又补充道:“若论斗法,我老涂或许差些道行,但若论及趋吉避凶,老涂我还没怕过谁。” 闻言。 池桥松笑了笑:“从你老涂找上我,我就知道,趋吉避凶这一块,你已经修炼到满级……总之,有事打电话过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觅长生 翌日,池桥松趁着周末时间,带上小青、斧头进山打猎。 寒冬时节的千里翠陇陵十分萧条,枯枝落叶堆满厚厚一层,踩上去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池桥松早已修出一身化劲,可以提纵轻身仿佛没有重量,自然也就不会发出声音,但沙沙声依然不绝于耳。 斧头迈着小碎步,声音轻微。 唯独小青这条大家伙,鳞片与枯叶摩擦,仿佛一台压路机一路碾过。 “你故意的,对吧?”池桥松转过身,看着小青。 小青蛟脸上写满无辜,还似模似样的歪着脑袋,一双眼睛透露出疑惑不解:“哞?” 池桥松指了指它:“脚步轻点。” 小青顿时将四条短粗的爪子收起来,继续用自己的腹部鳞片摩擦枯叶,发出更大的沙沙摩擦声,离着老远就把猎物吓跑。 “叛逆期提前到来吗?”池桥松面带微笑。 随即转头就是一巴掌,扇在小青的脑袋上:“给我收敛一点,小青,老涂说你最近很飘,法术也不学,《蛟剑》也不练。” “哞。”小青还在装委屈。 啪嗒。 池桥松又是一巴掌:“看来我不在松园,你心已经野了,这样不好。小青,我准备一周检查一次你的功课,看你《蛟剑》落下没有。” “哞?” “这一处山林,正合适。” 池桥松从红葫芦中掏出鬼头剑,认真的看着小青:“你妈将你托付于我,我既然答应,就有教导你的义务!” “哞。” “来吧,施展全力,与我对攻!” “哞!”小青昂首人立起来。 它仅仅抬起半截身体,就比池桥松高出太多。 短粗的尾巴挥动,一道道剑影随即浮现,眼见无法逃避切磋,它便迅速做好战斗准备。 冬日的阳光透过枯木枝条,为一人一蛟留下两道清冷的影子,斧头躲得远远的,看着对峙的一人一蛟,忍不住吠叫两声:“汪汪!” 如同裁判一声令下。 池桥松猛地鼓荡劲力,一头水牛的虚影瞬间从背后冲出,这是属于武士境的道影。 他纵身一跃,鬼头剑便狠狠劈向小青,身后的水牛虚影也仿佛心意相通,随着他的攻击而呼啸奔向小青。 “哞!”小青身体扭动,狠狠甩出尾巴。 仿佛一柄大剑,直刺水牛虚影,轰隆一声,水牛虚影被击溃,但小青的尾巴鳞片也被震裂,疼痛让它发出连声牛叫。 池桥松除了道影被击溃,攻势毫无阻滞,鬼头剑啪嗒一声,斩在小青身体上。 将翠玉鳞片斩碎,溅出几滴血液。 收剑,池桥松身后又浮现出一头猛虎虚影,他冷声道:“小青,你我的差距如同天堑,见识到了吗。” 小青愤怒吼叫:“哞!” 不顾身上的伤痛,疯狂挥舞尾巴,道道剑影闪烁不停。 《蛟剑》尚且稚嫩,但威势已经显现出来,尾巴舞动之间,漫天都是剑影,整个气势霸道无匹、凶横残暴。 “破!” 池桥松挥剑,仅仅一道光闪过,身后猛虎虚影便如同饿虎扑食,冲散漫天剑影。 这光赶在剑影消散前,击中小青的额头,击碎两片鳞片,让小青再度溅出几滴血液,狂暴气势也随之戛然而止。 “你真的很弱,小青。”池桥松收回鬼头剑,淡淡的看着小青。 小青顿时低下蛟头,一双大眼睛开始泛红,已经有泪水在其中打转,这一次,它是真的感觉到了委屈。 “唉。”池桥松摸了摸小青的脑袋,安慰道,“好了,知耻而后勇,我不在松园的时间里,你依然不能落下功课。” 小青点头:“哞。” “跟着老涂好好学法术,云从龙风从虎,若连御气法门都不会,又谈何将来渡劫化龙?” 池桥松如同训斥小孩子,谆谆教诲:“我对你的期望,可不只是一头靠着本能茹毛饮血的野兽,而是渡劫化龙。 你妈以虺之身,渡过雷劫化蛟,拼死给了你祥瑞之兽的身份。 这一份福缘,让你出身就比任何山林之兽高贵,你可千万不能辜负。” 小青其实没太听懂,但它还是乖巧的点头:“哞。” 池桥松见状,微微一笑:“我来此世间,除了平天下,还要觅长生,小青,你若不能渡劫化龙,又如何陪我一起觅长生?” 小青眼睛一亮,随即昂首吼叫:“哞!” 它要渡劫化龙,它要陪池桥松一道觅长生。 … … … 理想丰腴,现实骨感。 一人一蛟一狗,排除分歧,信心十足的巡山狩猎,可惜逛了一整天,到天擦黑不得不回时,依然连灵兽影子都没找见。 “我怕是真的碰不到灵兽,灵兽离老远就能被我的气血吓跑,以后狩猎灵兽这事,就交给你了小青。” “哞!” “汪汪!” 夕阳已经落山,大地渐渐昏暗。 听到山下传来的牛叫与狗吠,正在竹屋中煮茶的老狐涂山孑,不由得露出会心一笑,伸手抚了抚脸上的胡须。 不小心抚下来一根,它赶紧小心的将这根胡须捡起来,再对着镜子细心粘回去。 蓦然。 心头一动,它迅速坐回高脚凳子上,盘膝掐指推算。 片刻后满是疑惑的睁开眼睛:“若有若无,七分煞三分喜,竟然慢慢结出一个桃花劫,难道是那只骚狐狸追来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涂山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不可能,不可能,我外出行事一向虚构身份,骚狐狸绝对找不到我……不过,我还是得小心谨慎,千万不出池家山,静诵黄庭,静诵黄庭。” 想到这里。 涂山孑紧了紧道袍,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一般。 竹屋只剩下小火炉煮茶的声音,碳火噼啪,炉水咕噜,茶桌上一簇烟雾流淌,让室内满是檀香环绕。 与此同时。 某地。 富商园林别墅。 清冷月光洒落进小院窗口,一袭白衣裙的女子仿佛从画中走出,双手托腮神态慵懒:“小直,你说,那老狐狸死了没?” 小直穿着朴素碎花裙,脸上抹着鲜红的腮红,样子滑稽可笑,看不出年龄:“小姐,提那个没良心的干什么,他死了才好。” 白衣裙女子淡淡说道:“他从我这偷走了一样东西,要还的。” 小直歪着头愤愤道:“那倒也是,狼头小鬼可是小姐辛苦炼化的驭物,被没良心的偷走,必须拿回来……这没良心的,就该让他被雷劈死!”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金丹 没能在家多呆,池桥松带着十万缘匆忙赶回市立国术馆。 “徐老师,缘分已到。” “三个月课余时间,《魁斗枪》我会尽心教学,能学多少看你的悟性了。”徐世端捏了捏十万缘的厚度,没数,直接揣进裤兜。 “那就拜托徐老师了。” “放心,以你墨坎雏虎的天赋,十万缘绝对不亏,不过,教学仅限于白天,晚上千万不要来找我。” “晓得。” 池桥松心底微微一叹。 明面上他的确是墨坎雏虎,十年难出的武道天才,实际只有他自己清楚,目前的武道资质恐怕还不够资格修炼经典。 不过也快了,第三心皮上的梧桐子,距离能催熟不远。 届时再来一次洗经伐髓,武道资质又能有大幅度提升。 若是还不够,那就继续食用梧桐子,五片心皮上的梧桐子全都吃完,想必武道资质应该能支撑他学会经典。 “就是估计缘分得费不少。” 当初修炼大门槛功夫的时候,开个头都那么难,现在资质虽然提升,但修炼的是横练经典,难度更甚以往。 想学会,绝不是短时间能做到。 他已经做好了长期摸索的准备,十万缘三个月学不会,那就准备一百万缘,学个两三年,不信还学不会。 “我才十七岁,有大把时光修炼。” … … … 缘分送到,《魁斗枪》的教学第二天就开始。 “我且问你,你对上师三境了解多少?”徐世端坐在武器架子前,端着茶杯捂手,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国术馆的练武场,是一排隐藏在老树阴凉下的平房。 每间房间都很大,刀枪棍棒、木桩假人、海绵垫子,练武设备应有尽有。 墙壁斑驳老旧,随处可见裂痕和修补的印记——这都是武者切磋不小心留下,甚至有些裂口都能看到里面手指粗的钢筋。 “大师境修炼丹劲,宗师境……” “只说大师境即可,说详细一些。” “武道下士三境,分别修炼明劲、暗劲和化劲,若要对应,应该对应人体的精、气、神,将三种劲力融为一炉,精气神合而为一,就能修成丹劲。” “你说的对也不对。”徐世端放下茶杯,说道,“士是单独一个人,所以下士三境修的都是个人力量。 师是一种境界,师者传道万千,是一群人的信念凝聚、传承。 所以上师三境修的是道,是将有形的力量,化作无形的道。 记住。 丹劲不是劲,是道。” 池桥松皱眉:“听不太懂,我只知道武士境便能触及武道。徐老师,这个道,与丹劲的道,是一个意思吗?” “听不懂很正常,我到现在都还没理解,什么是道。” “那这个道,与上武得道的道,是同一种道吗?” “当然不是。” “额……” “药逢气类方成象,道合希夷即自然。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徐世端吟了一首诗,随即给出解释:“道是什么?道太抽象了,所以先贤才会创出武功,将抽象的道,凝聚为具体的经典。 《魁斗枪》便这样诞生,它不是一门简单武学,而是道的化身。 你日日修炼它、揣摩它、领悟它,当它有一天被你解开,你就得了道。届时,你的一切武道、意念,就会结出一枚金丹。” “金丹?” 池桥松莫名想到了修真,穿越前他没少看。 “大师境的道,结出的果,就是金丹……丹者,单也,一者,单也。惟道无对,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谷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长生。” 徐世端摇头晃脑说出一段古文。 池桥松只听到最后一个词:“长生?” “别想太多,长生只是形容词,形容这个道有多牛叉,懂吗。”徐世端打消池桥松的奢望,“总之,不管是内功还是外功,都是为了修炼道,修炼金丹。 我们武者,将它称为丹劲。 那些牛鼻子,将它称为大药。 一个意思。 以上都是提纲挈领,我告诉你这些,目的就是让你明白,把以前修炼武学的思路都抛开,认识到修炼经典,修的不是武功,是道。” 他一字一顿强调:“接下来我教你《魁斗枪》,你务必以修道之心,去感受它!” 池桥松沉声应道:“明白。” … … … “池桥松,修炼经典是什么感觉,爽不爽?” 景永溜达到练武场,看到池桥松正抱着一杆长枪,盘坐在场地中央,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 池桥松不回答。 他就在旁边武器架子上寻一把长剑,练了一趟剑,回头看到池桥松依然静坐,无奈一叹,转身就走。 过了一个小时他又溜达过来:“还没练好?” 眼看着都要到饭点了,景永干脆坐在一旁等,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池桥松睁开双眼,他忙问道:“练好了?什么感觉?” “这把枪不行,材料不均匀,重心偏在枪杆外面。” “嗯?” “等我周末回去,我要换一把铁枪。” “不是,我是问你修炼经典有什么感觉。” “我是不告诉你了吗,这把枪不行。”池桥松站起来活动筋骨,“今天修炼课程,我就找到这么一个感觉。” 景永纳闷:“你花钱是来学武功,不是来修枪的吧?” 池桥松却感慨道:“要修《魁斗枪》,先修手中枪,等你到了我现在的境界,你才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靠!”景永扁嘴,“你怎么说话跟我师父一个味道,我问师父修炼经典的感觉,他也这么神神叨叨!” “不是神神叨叨,而是经典非同寻常,小永,别瞎琢磨,会损了你的武道根基。” “别叫我小永,请叫我景永。” “好的小永。” “你!”景永握拳。 他只比池桥松小三个月,家境优越让他处处以带头大哥自居,拉拢人的手段相当犀利,短时间里国术馆已经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小团体。 自然。 来自家乡的雏虎,也成为他拉拢对象,甚至想要拉拢成为心腹小弟。 只可惜池桥松向来都是糖衣吃掉炮弹送回,未被景永故作老成那一套唬住,更没有找个大哥抱大腿的想法。 捏了捏拳头,发出啪啪声响,池桥松不怀好意笑道:“不要这么盯着我,小永,你知道的,我是勇士境高手。” “我……有人场合,不许喊我小永。” “你确实比我小。” 景永无可奈何,只能告饶:“拜托了,池桥松,给个面子吧!” 拍了拍景永的肩膀,池桥松哈哈一笑:“开个玩笑,不用紧张,走吧,去吃饭,小食堂开小灶,我来请客。” “还不是刷我的卡……”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师 大雪呼啸,整个浮梁市都被笼罩。 练武场里没有空调和暖气,只有池桥松挥舞一杆镔铁长枪,动作不紧不慢,施展不同招式。 这招式天马行空,每每动作都落在意料之外,看上去十分别扭,但别扭之余又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写意。 “改变修炼方式,一定要换脑子。” “你练习《魁斗枪》的招式,记住了,不是为了将它练得炉火纯青,只为了通过招式感悟丹劲的存在。” “实际上招式练再熟,不懂内涵,战斗力还不如横练入门。” “你见过有哪个武士境高手,施展过任何横练经典上的招式,没有,一个没有,施展出来软绵绵的被人笑话。” “勇士境接触横练经典,说实话早了点,不过你是武道天才,相信对你没影响。” “回去修炼其它武功,记得忘掉这一切,回归原始的修炼方式。” 徐世端的话,时不时在他耳边响起,指点他修炼《魁斗枪》时,记住悟道的要点,不要死盯着枪法本身。 经典之所以冠名经典,因为它是对道的“解读”,是一部传道之书。 普通武学,只需照本宣科。 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拳练百遍其义同样自见。 经典却不同,不是靠死读书就能理解,需要一字一句去体会含义。稍稍理解错了一句话,可能意思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上师三境的师,其实是这个意思!” 池桥松手中舞动铁枪,心中不断向《魁斗枪》的内涵靠拢,希望能通过招式,感受到招式中蕴含的道。 这个道,就是丹劲。 “道不可轻传,徐老师自身都没得道,传授我的《魁斗枪》实际上本身就背离经典本义,需要我自行摸索其中真味。” “修正,溯源,是个大工程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池桥松拿起地上水壶,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再将水壶放回去,抬起手中铁枪,继续悟道。 从早到晚,只要有空闲,他就来练武场悟道。 徐世端有提醒过他:“你才勇士境,提前感受经典,只需尝试一二即可,万万不可沉溺其中,荒废自身武道根基。” 这是好意。 若是太过于沉溺于横练经典,连化劲都没练出来,又怎么能理解《魁斗枪》中诸多奥秘。然后融为一炉,悟道丹劲。 不过他早就晋升武士境,明劲、暗劲、化劲三者齐备,夯实过武道基础,自然可以放心修炼《魁斗枪》。 只需要在人前做做样子即可。 练到天黑。 收拾收拾东西,背上一个小包,池桥松关灯走人。 外面漫天飞雪,冷风如刀子吹来,此时一月底,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不过武者气血旺盛,他只穿一件单衣外套,就走进风雪之中。身上汗水被风吹拂,微微有些凉意而已。 吱呀。 隔壁练武场的门也被推开,一名年轻女学员走出来,见到池桥松便挥挥手:“池桥松,你也练完了?” 池桥松转头微笑:“周师姐。” “回去洗澡?” “嗯。” “你还真是有洁癖。”周师姐故意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随即又问道,“我也回去洗个澡,回头食堂见。” “好,食堂见。” 池桥松挥了一下手,随即阔步离开练武场。 目送他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周师姐不觉皱起鼻子,哼了一声:“木头一样!” … … … 池桥松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油腻食物,炖鸡、烤肉、大骨、鱼片、蛋羹,零星点缀几道小青菜。 他正大快朵颐。 耳边又响起熟悉的女声:“你洗澡也太快了吧,才十分钟没见,饭都吃了一半。” 说着,对方直接坐在餐桌对面,将自己的餐盘放下来,荤素搭配,比普通人份量多,但比池桥松的份量又少得多。 池桥松抬起头,不得不承认眼前为之一亮:“周师姐。” 周师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米色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同色稍浅的高领毛衣。呢子大衣没有扣,毛衣有着明显高低起伏。 下身一条黑色休闲长裤,勾勒出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 脸有些圆润,但五官比例很好,有种婴儿肥的可爱俏皮美感。 “我洗澡只是冲冲汗,自然很快。”池桥松不为美色所动,继续大口大口吞咽自己点的食物,骨头嚼一嚼全都咽掉。 他是武者,饭量本来就大。 再加上每日勤修武道,消耗是普通人的十几倍。 “你都不打肥皂吗?” “偶尔打。” “看你吃的这么香,我的食欲都起来了,看来能把点的餐吃完。”周师姐吃饭比较斯文,不过她也是一名武者。 并且内外兼修。 既是力士境,也是居士境。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哈哈,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周师姐笑点明显很低,池桥松正常客套两句,她都能笑得合不拢嘴。 才止住笑,她又提议道:“晚上我请你看电影呗,《蓝山生死恋》刚刚上映,听说特别好看,特别感人!” “不想看,我对爱情片无感。”池桥松推辞。 一个女生请看电影,其中含义他自然清楚,不过他来市立国术馆是为了进修武道,是为了钻研《魁斗枪》。 十万缘三个月,时间宝贵。 不想被别的事情牵扯精力,尤其是感情这种事。 “哦,好吧。”周师姐闻言,失落的表情让人心疼。 池桥松有些不忍心,所以果断转移注意力,专心对付桌上的饭菜。 恰在此时,一名年轻帅气的武者也来食堂吃饭,见到周师姐,年轻帅气武者立刻捧着餐盘,坐到池桥松边上。 “今瑶,巧啊。” 周今瑶见到年轻帅气武者,不觉皱了皱眉头,淡淡回道:“哪都有你。” “瞧你说的,国术馆就这么几个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年轻武者温和一笑,这时候仿佛才注意到身旁吃得喷香的池桥松,“这位是?” 他是在询问周今瑶,但周今瑶显然没有介绍的想法。 倒是池桥松觉得气氛有点尬,回复一句:“池桥松。” “池桥松?”年轻帅气武者略作思考,随即恍悟道,“听过,原来是墨坎雏虎,你好,鄙人李泽。” 池桥松已经将饭吃完,端起餐盘回应一声:“你好。” 随即又对周今瑶说道:“周师姐,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周今瑶将筷子放下,端起餐盘就跟上池桥松:“我也吃饱了,一起走吧。” 留下李泽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满脸的戾气,筷子紧握,直接啪嗒一声折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打脸 当当当,敲门声。 正在盘膝修炼《飞瀑登涉》的池桥松,并不想理会,他到如今《飞瀑登涉》还没圆满,似乎有了一点感觉。 当当当。 敲门声继续。 将池桥松的情绪完全打断,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走去开门。 门开后,见到来人是李泽:“有事?” 李泽穿着一件军大衣,用戴着手套的手,点燃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歪了歪头:“找你有点事,出去说。” “有什么事门口不能说?”池桥松淡淡道。 “进去说。” 李泽不由分说挤进屋子里,吐了一口烟圈:“墨坎雏虎池桥松,我知道你,武道天才嘛,而且也是个聪明人,我不跟你讲废话了。 希望你今后离周今瑶远一点。 这年头讲究门当户对,身份差距太大,很多事情难处理。 你还年轻,好好钻研你的武道,等你真长本事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池桥松挑了挑眉头,看到李泽的烟灰,落在他打扫干净的地板上:“你过来打扰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废话?” “废话,我这可不是废话,是忠告明白吗。” “所以你的忠告就是,我跟周今瑶门不当户不对,你跟周今瑶就是门当户对?” “看你样子挺不服气,不过你还真说对了,我李泽与周今瑶门当户对,不仅门当户对,我们还沾亲带故。” 李泽说着,伸出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池桥松:“而你,不过是农村上来的,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墨坎雏虎。 不给面子你什么都不是,知道吗? 离周今瑶远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若不然,你懂的,很多武道天才未必能看到自己成材那一天。” “你烟灰掉我地板上了,走吧,出去说。”池桥松直接拦住李泽的肩膀,将李泽带出屋外,啪嗒一下关上房门。 李泽推开池桥松的手,脸色不善:“你搞什么?” 池桥松蹬蹬蹬下楼:“去操场,那边安静,把话说清楚。” “妈的,我说的还不清楚?” 李泽骂了一声,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操场,操场不是练武场,平时没人来,主要是用于国术馆举行升旗仪式,或者集体早操。 池桥松站定脚步,李泽也骂骂咧咧跟上来。 迎接他的却是池桥松猛然扇来一巴掌。 这一巴掌并不快,李泽有充足时间格挡,一边挡一边骂:“你妈的,乡巴佬,敢动手?” 啪嗒! 饶是李泽挡了,还是被池桥松迅速变招,结结实实扇在脸上。 当时李泽就被打得鼻血喷涌,整个人旋转一圈往地上栽倒,下一刻,不等他反应过来,衣领就被池桥松扯住:“我为什么不敢动手?” “草你……” 啪嗒。 李泽脸上又被扇一巴掌。 池桥松也不讲究套路,直接膝盖顶撞,将李泽撞得七荤八素:“你当我不知道你谁吗,不就是李副官的小儿子吗!” 砰咚。 膝盖撞过,又用拳头锤胸。 池桥松畅快的宣泄怒气:“我修炼好好的,刚找到一点感觉,你就来打扰我,还对我放狠话!你算什么东西! 周今瑶对我放狠话,我还能怕一怕,因为她爸是大师巨擘。 你爸又不是大师,你装什么逼! 还我不配门当户对,我池桥松墨坎雏虎之名,说不定大帅都听闻过,你凭什么敢威胁我。还看不到成材那一天,我让你看不到还差不多!” 砰咚! 哐当! 拳打脚踢好一会,池桥松才消了气,将死狗一样的李泽丢在地上,正了正自己的衣服领子,大步走出操场。 迎头便撞到一个人,差点把对方撞飞。 抬头一看,又是周今瑶:“周师姐,你什么情况?” 周今瑶双眼闪亮,揉了揉被撞一下的胸口,说道:“我看到李泽去找你了,我就猜到他这人没安好心,所以想帮你解围。 结果看到一幕好戏,池桥松,你厉害了呀,李泽可是勇士境中三等! 没想到被你一顿暴打,你这头墨坎雏虎,可真凶。” “他打扰我练功,我揍他一顿,周师姐,你说,这不过分吧。”池桥松轻松说道,并不介意暴打一顿李泽。 正如他刚才泄愤所说,李泽的父亲李副官,武士境高手而已。 大家都是武士境。 就算李副官亲自找上门来,池桥松都能跟对方过几招,打不过也能跑得了,所以并不怕李泽父子的报复。 哪怕李副官是给朱大帅当副官又如何。 说不定朱大帅知道了,还会给池桥松点个赞,夸一句不愧是墨坎雏虎。 大夏民国武道昌隆,武道天才行事嚣张一点才符合常理——否则修炼一身本事干什么,日行一善做好事? 周今瑶哈哈笑道:“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两人有说有笑离开操场,浑然不记得操场上还躺着一个人——勇士境武者身强体壮,冻一夜也死不掉。 “我听到你说的话了,你一点都不怕李副官吗,他可是大帅心腹,最喜欢给别人穿小鞋。” “大帅的格局广阔,我在墨坎县都听闻过,如果这点小事都能惊动大帅,反而是在给我池桥松扬名。” 雪渐渐小了,只有零星几多雪花飘落。 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散着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到时候你的墨坎雏虎之名,就要改为墨坎凶虎了,平时见你斯斯文文,真没想到你性子还真有点虎。” “我只是权衡利弊,觉得可以打一顿消气而已。” 骨子里的池桥松,还是喜欢苟发育,不喜欢惹是生非,只不过别人找上门来,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 而且晋升武士境后,也让他有了十足的底气。 周今瑶看了一眼池桥松的侧脸,开口问道:“现在时间还早,去不去看电影,《蓝山生死恋》真的很好看。” “不了,我不爱看,刚运动一下,现在好像又有点找回修炼感觉。”池桥松站定脚步,“周师姐,多谢你关心,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走向自己住宿的小红楼。 “木头疙瘩!” 周今瑶气得跺跺脚,却只能回宿舍。 路过宿管房间,她想了想,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田姨,我找我爸有点事……爸,那个李副官的小儿子李泽,在国术馆纠缠我,烦死了,还找我朋友池桥松的麻烦!” 电话那头,传来威严的声音:“我这就给李副官打电话,让他管好自己的儿子……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朋友是谁来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金岭山路 “李泽已经离校,当天晚上爬起来就走了。” 翌日景永前来报信,他在市立国术馆混得风生水起,没他打听不到的消息:“你还真猛,说打就打,不怕报复?” “国术馆周边能跑的路线,我都勘察仔细了,一有风吹草动,除非大师出手,否则谁也拦不住我。” 池桥松面带笑容。 昨晚暴打李泽一顿发泄,回去之后果真来了感觉,《飞瀑登涉》直接圆满,一口炁已经养到居士境巅峰。 “你这人我是真服,平时看你闷葫芦一样,没想到脾气这么爆。” “我为人低调,不代表我忍气吞声。” “说得好!”景永竖起大拇指,“不坠我墨坎县龙虎双骄名头,池桥松,我真心认可你了。回头李副官带人报复,我一定给你通风报信。” “我还以为你会帮我一起面对。” 景永鄙视道:“我又没有抱得美人归,为什么要跟你一起面对。” 随后他又酸溜溜的嘀咕:“真不知道周师姐为什么会看上你,你除了比我帅一点,比我境界高一点,剩下哪一点胜过我?” 池桥松摇摇头:“美色于我如浮云。” “不知所云!” 正说着。 周今瑶出现在宿舍门口:“池桥松。” 景永见到,瞥了一眼池桥松,转身就走:“周师姐再见,你们聊。” “你这房间收拾还挺干净的。”周今瑶进来,打量一下房间,发现里面简陋到只有一床被褥和几本书。 但实际上大部分日用品,都被池桥松塞在红葫芦里。 池桥松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周今瑶:“周师姐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额,可以。” “这还差不多……我找你还真有事,昨晚打电话给我爸,你跟李泽的矛盾因我而起,所以我爸准备请你吃个饭,为你撑腰。” “周指挥请我吃饭?”池桥松讶然。 周今瑶的父亲周力,就是当初抓捕法面轮王刘长远的大师境巨擘之一,在卫戍部队担任指挥,毫无疑问是朱大帅的左膀右臂。 “嗯,中午,有时间吧?” 虽然惊讶,但池桥松没有矫情:“有。” “那好,收拾收拾,十一点我爸安排车过来接。” “对了,周师姐,去哪吃饭?” “我家呀。” “好。” 送走周今瑶,池桥松默默思量了一会。 有周力指挥出面,李副官报复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即便李副官父子胆大妄为,那也得先做做样子再考虑报复。 所以暂时他不会有麻烦。 不过,防备依然要防备,有备才能无患。 “昨晚给师父打了电话,家里面应该不会有事,刘知事赠予我墨坎雏虎雅号,县里县外都挂上名号,李副官的手不敢乱插过去。” “这周末回去,跟老涂通个气,让它小心留意。” 思忖妥当,池桥松照镜子打理一下头发。 不得不承认,镜子中的自己剑眉星目,当真英俊帅气,这一张脸配上这一身气质,确实容易招惹麻烦。 嘴角勾笑。 池桥松眼神中厉色一闪而过。 “但愿那位李副官识相,别来找我麻烦,否则……” 上一个找他麻烦的玄寒子,尸体已经撒入四五百公里外的群龙山乡水沟里——抛尸这种事,他已经熟门熟路。 … … … 十一点。 还是一身米色呢子大衣的周今瑶,与简单一件休闲外套的池桥松,站在市立国术馆大门口,等待车接。 与女孩子相处,多少有些木讷。 周今瑶见他木头一样不说话,便主动找话说:“你修炼进展如何了?” “哪方面,外功还是内功?” “你还修炼了内功?” 池桥松点点头,觉得是时候外宣了:“外功进展不大,不过,昨晚成功修炼出一口炁,已经晋升为一名居士。” “真的?” “当然。” “真没想到,你在武道外功上天赋强大,在内功方面同样不逊色。我记得你才接触武道不超过两年吧?” “周师姐也不遑多让,内外兼修,都有所成就。” 周今瑶摇头:“我比你早接触武道,我十五岁就内外兼修了,修炼四年,才修出一口炁,比起你来差很多。” 她今年十九岁,比池桥松大两岁。 嘀嘀。 一辆挂着黑牌的黑色小轿车,停在大门口,样式有些像虎头奔,这样高档的小汽车,整个浮梁市都不多见。 司机下车,走到周今瑶面前:“小姐。” 周今瑶点点头,对池桥松说道:“上车。” 两人坐了后排,小轿车行驶平稳,一刻钟后便抵达了目的地,建在市中心一座矮山半山腰位置的别墅区。 池桥松透过车窗,看到了山路指示牌上的路名:“金岭山路。” 这条山路堪称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还有巡逻卫队排列整齐巡山,安保措施绝对到位。即便是他们坐的小轿车,都被反复查了三次。 最终。 小轿车停在一栋别墅前面。 别墅院子大门上,挂着“周府”的牌子。 下车后,便有管家模样的人前来迎接:“小姐,池公子。” 快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池桥松忽然醒悟:“周师姐,我好像忘了买礼物……” “是我爸请你吃饭,需要你买什么礼物,我爸这人很随和的,再说了,礼物你下次来时再买是一样的。” 池桥松释然:“好吧。” 进了别墅,前来接待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小姐、池公子,你们来了,请先随我去茶房休息,老爷、太太一会就过来。” 周今瑶好奇问道:“陈副官,我妈也在家?” “太太今天上午才从道观返回。”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姨太太们都出去了,中午不在家里吃饭。” 周力身为大师巨擘,有几房姨太太,属于正常现象。 “池桥松,你在茶房喝杯茶,我去换一身衣服,一会就过来。” “好。” 茶房里,佣人过来倒水,陈副官陪着池桥松闲聊。 陈副官的副官,与李副官的副官,不是同一个含义。 李副官的副官是在编副官,属于正规编制,协助朱大帅管理军中庶务,相当于办公室主任一职。 陈副官的副官,只是一种习惯上的称呼,实际上陈副官只是一名随从,跟着周力指挥鞍前马后效劳,更像是私人秘书。 “池公子在市立国术馆进修,已经几个星期了?” “快一个月了。” “武道一途一定有所精益,能将李泽打败,足见池公子的实力。” “临场发挥吧,真正开打,未必能那么快将李泽打翻。”池桥松谦逊说道,尽量让战斗描述符合自己的勇士境人设。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太机灵的样子 和陈副官聊了一会有的没的,周今瑶过来喊吃饭。 上了餐桌,池桥松正式见到周力指挥,一位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的儒雅中年人,穿着天蓝色军装。 在他旁边,是一位身穿居家服的中年妇女。 “我爸,我妈。”周今瑶与中年妇女长相相似,身高可能随周力,比较高挑,“爸妈,这位就是我朋友池桥松。” “周指挥,周夫人。”池桥松问好。 “坐,小池。”周夫人微笑招呼。 周力等池桥松坐下来,才开口说道:“我见过你,抓捕刘长远时,以身作饵的那位少年,就是你对不对。” “是的。” “这次请你来家里吃饭,是为李泽之事,向你表示歉意。” “周指挥您客气了,殴打李泽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跟其他人并无关系。”池桥松回道。 “但事情终究是因为今瑶而起……李副官那边我已经知会过,年轻人打架这种小事,他不会插手进去。” “那我就放心了。” “但李泽这小子,可不是听话的家伙,他未必会善罢甘休。”周力看了一眼池桥松,说道。 池桥松轻松回道:“只要不喊家长,随便他怎么折腾,我自然会让他明白,专注于武道才最重要。” 周力笑了:“口气不小。” 周今瑶抢着说道:“爸,你没看到池桥松怎么揍的李泽,李泽根本还不了手,实力差距太大了。” 周力淡淡道:“墨坎雏虎,刘树民没给你起错雅号。” 池桥松斟酌着回道:“其实我做人一贯低调,不超过底线的事,我一般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周夫人点头道:“是呀,万事以和为贵……你们不要老是聊天,来小池,多吃点菜。这个卤驴肉多吃点,家里才宰了一头长耳公。” 长耳公就是驴子中的灵兽。 “好。”池桥松对灵兽肉一向兴趣大。 灵兽肉的味道未必就好吃,但是营养绝对丰富,长期食用对身体有非常多的好处,武者尤其需要补充灵兽肉食。 他没有客气,专挑桌上好菜吃,尤其是长耳公卤驴肉。 周夫人见状,温和说道:“多吃一点,后厨还有,吃完让佣人再去给你盛一盆过来。你们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 池桥松抬头回道:“我营养能跟上,就是没机会常吃灵兽肉。” 周今瑶给他夹了一筷子蘑菇:“你再尝尝这个,菊心花菇,草八珍之一,营养跟灵兽肉差不多。” 见到女儿给外人夹菜。 周夫人与周力不觉眼神交汇了一下,随即周夫人笑着问道:“小池呀,在国术馆进修结束,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过。” 池桥松嚼了嚼菊心花菇,他听过这种蘑菇,在《药典》有记载,属于《仙灵部》中的寻常灵药类珍品。 味道有点淡,跟寻常蘑菇没多少区别。 他接着回道:“来进修的目的是提前接触《魁斗枪》,感觉现在修炼为时过早,所以回去后,应该会按部就班,继续提升基础武道。” 周力指点道:“接触过后就放下,等你晋升武士再练不迟。 现在一些大家族,让孩子从小就接触《魁斗枪》一类横练经典,试图培养所谓的‘道感’,我看大可不必。 不学会爬,就想学会走,这是揠苗助长。” 周夫人微一叹气:“嗣汉天师府,也在摸索‘道感’,很多人家把几岁的小孩子都送过来找‘道感’,不知怎么想的。” 周今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爸妈,我忘了给你们说,池桥松也是内外兼修,就在昨晚,他正式养出一口炁了。” “哦,你养出一口炁了?”周夫人惊讶。 她本名蒋琴,乃是嗣汉天师府的一名羽士,主管女性修士。周今瑶的内功,就是跟着母亲蒋琴从小学习。 周力也惊讶道:“当真?” “是。” “你习武几年?” “两年,我是第一届讲武堂学员。” “两年时间,养出一口炁。”周力看了一眼周夫人,“蒋琴,池桥松的这份天赋,在嗣汉天师府也属于前列吧?” 蒋琴说道:“我只能说,绝不输给他的武道外功天赋。” 随即又对池桥松温和说道:“小池,你有这份天赋,那么就坚持下去。武道内功外功虽然修炼方式不同,但内外一体,兼修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 说话间,新端上来的一盆卤驴肉也快被池桥松吃完。 没过多久一餐饭便吃完,又留池桥松喝了杯茶,周力指挥就派车将池桥松、周今瑶送回市立国术馆。 “老周,你觉得池桥松这个孩子怎么样?”看着小轿车驶离别墅,蒋琴不由得问道。 周力想了一下:“看上去不太机灵的样子,不过,也没有自以为是的聪明。大约有些城府,也有些自信。” “这是咱们闺女第一次带男孩子回家,你可得看仔细了。” “我看得很仔细,性格不错,天赋也有。”周力背着双手,走回别墅里,哼了一声,“不过想过我这一关,他还差点……来吃饭竟然空着手。” 蒋琴手搭在嘴边笑了笑:“我看你是收礼收惯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周力摇摇头:“唉,我不是计较,反而担心他对今瑶并不上心。” 蒋琴顿时紧张起来:“怎么说?” “我旁敲侧击,见他向武之心很坚定,言语之间也有一股子志气,但是唯独少了一份细心和温柔。” “你这么说,我也瞧出来了。” 蒋琴回忆一下餐桌上的情形,周今瑶给池桥松夹了好几次菜,池桥松却没有:“可别咱们闺女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多关注一下今瑶,不行就散,多少人惦记咱们的闺女。” 蒋琴点点头。 片刻后开口,语气有些凝重:“老周。” “嗯?” “我打算从嗣汉天师府调回来,《金光大宝诰》我修炼三年了,半点头绪没有,看样子我是没希望晋升法师境。” “再潜修一年吧,蒋琴,别轻言放弃。” 蒋琴叹息一声:“好吧……但明年我一定要调回来,闺女大了,我得好好陪陪她,不然真出嫁了,想陪她都没机会。” 周力将蒋琴拥进怀中:“辛苦你了。” 蒋琴享受丈夫的拥抱,好一会才幽幽回道:“只盼你能少纳几房姨太太,免得到时候,我跟闺女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周力猛然咳嗽几声,辩解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我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的结发妻子,负谁也不能负你和今瑶。” 第一百七十八章 橙葫芦 在周力指挥家吃过一顿饭后,生活并无太大变化,只是与周今瑶熟络起来,经常一起练武一起吃饭。 虽然练武时有些别扭,但有个人陪着吃饭,倒也有趣。 在讲武堂练武时,他就很受女学员们欢迎,请他吃饭、看电影的很多,只是那时候他心无旁骛,从不答应。 后面出来工作了,七大姑八大姨又拐弯抹角给他介绍不少女孩子认识。 可惜都被他拒绝了。 薄田金手指傍身,他有心觅长生。 对凡尘情爱,便多多少少有些抵触。怕自己黑发依然,对方却已经化作骷髅;怕结婚生子,子又生孙孙又生子…… 总之,他想的有点多。 “你这周末还回去吗?”周今瑶问道,“老街口那边新开了一家游乐园,有过山车和摩天轮,很好玩呢。” 池桥松回道:“我得回去看看,现在彭蠡大湖枯水期,清淤办工作忙。” “好吧,工作重要,等你回来,我们抽时间去玩呗。” “等我回来再说。” 池桥松拎着大包小包,坐上刘亚开来的越野车,摇下车窗,对周今瑶挥了挥手。 … … … 这一趟回家,池桥松有重要事情去做。 因为二月已经到来,薄田金手指又到了收获的时刻,他在外面进修,心思始终牵挂着家中几亩薄田。 …… 薄田八级:七亩/八亩 肥料库:十八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3):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 灵作物:… …… 去年十一月薄田升级,如今三个月过去,薄田再次升级,面积扩大到八亩之多。 可惜灵根还没有寻到,现已有了两棵灵根的缺口。 肥料库再得一包肥料。 攒到了十八包。 “全撒下去,能把《泼风快刀》养成,不过没必要,我现在武道资质提升,《泼风快刀》进度还在涨。” 池桥松走向七彩葫芦藤。 即便不养武功,这些肥料依然攒不住,注定要被消耗。 葫芦架子上,最大的一枚青皮葫芦,已经开始泛起淡淡橙色。 凝神看过去,池桥松呼了口气:“橙葫芦终于达到50%进度,可以催熟了!” 没有丝毫犹豫,五包肥料撒下去,将葫芦架子上的橙葫芦催熟,但见橙葫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巴掌大小。 鲜艳橙黄色,晶莹如宝石。 轻轻摘下来。 一道信息随之飞入脑海之中:“橙葫芦,七彩葫芦藤所结灵宝,轻无重量,内结阴阳二气,可寻宝。” “阴阳二气?可寻宝?” 池桥松再得惊喜,他记得当时红葫芦的信息是“内藏天圆地方,可储物”,当时惊喜已经够大,现在这个惊喜也不小。 不过随即他又发现一点不同:“红葫芦是大小随心,橙葫芦似乎并不能大小随心,而是轻无重量!” 他手中托着橙葫芦,没有感受到一丝重量。 随即松开手,橙葫芦竟然并不掉落,而是静静悬浮在空中,似乎有气流经过,它转了一下角度,葫芦嘴指向大棚方向。 池桥松用嘴吹了吹气,橙葫芦只是颤动一番,并未被吹走。 他又将橙葫芦拨过来,没过一会,橙葫芦又转动角度,用葫芦嘴指着大棚方向。 “我懂了,橙葫芦的指向,就是有宝物的地方……我家大棚自然满是宝物。”池桥松按耐住激动,往橙葫芦中注入一口炁。 下一刻,橙葫芦中的气息翻滚,随即它也跟着翻滚。 颤动一会后,指了一个方向,偏东北的位置。 池桥松眉头一挑,拨了一下橙葫芦,等橙葫芦稳住,指的方向已经换成西南。随后再拨,每一次指的方向都不同。 “完全搞懂了。” 池桥松已经理解橙葫芦的寻宝能力:“所谓阴阳二气,阳气就是宝物散发的气息,阴气就是邪祟之气! 我用一口炁激发,激活阳气就能寻宝物,激活阴气就能找邪祟。 池家山上宝贝不少,但大棚的宝贝吸引力最强; 至于邪祟之气,小青、小白是祥瑞,大胆五、小怂五和金翼使是灵物,老涂也被雷劫洗刷干净,所以山上并无邪祟。 如此功能。 当真是一件好宝贝!” 将橙葫芦拿在手中,池桥松心念一动,试着将它收进红葫芦当中,没想到一口炁才引导上去,橙葫芦就进入红葫芦空间中。 “还真可以!” “我刚才还担心,没有大小随心功能,不方便随身携带,现在完全妥了!” … … … 红葫芦,橙葫芦,一连两个葫芦灵宝,都有超乎寻常的妙用,让池桥松对剩下的几只灵宝葫芦更加期待了。 “红葫芦成熟,橙葫芦成熟,黄葫芦孕育31%,绿葫芦孕育14%,青葫芦孕育3%,蓝葫芦孕育1%,紫葫芦孕育1%。” 想要下一枚黄葫芦成熟,恐怕又要等待小半年时间。 “快点长吧,葫芦娃们。”离开七彩葫芦藤,池桥松走近甘露茶树丛,“第三茬孕育50%。” 甘露茶叶也能催熟了。 没有犹豫,他撒下五包肥料,将甘露茶叶全部催熟。 甘露茶叶长期饮用可以养神,或许对池桥松效果并不明显,但对池父、池母他们有奇效。 自从他把茶叶分配给家人,让长辈们每周都能喝一杯。 池父池母、二叔二婶、小姑小姑父,还有三舅,全都表示睡得香、胃口好、身体壮,以往的老毛病都少了。 当然。 这肯定也有长期食用灵作物蔬菜的作用,但甘露茶叶起到最主要作用。 五包肥料就能让家人身体健康,他觉得花费很值。 “等晚上喊老涂过来采摘。” 最后。 他停留在凤栖梧桐木跟前,第三心皮的梧桐子前几天就达到50%进度,没来得及采,现在都已经达到51%的进度。 同样是五包肥料撒下去,四枚梧桐子快速成熟。 “又要进厕所奋战了……”池桥松咬咬牙,将四枚梧桐子全部吞服下去,随后准备好厕纸,捧来一本书阅读。 咕嘟嘟。 不知道过了多久,肚子里开始翻天覆地。 他一头冲进厕所。 这一拉,便拉了三天。 打电话给周今瑶,让她帮忙请两天假。 在虚脱之中,池桥松似乎发现了一点儿不同之处:“味道没有前两次那么冲头了……这是洗经伐髓的效果快到极限了吗?” 他默默思忖。 第四心皮上面只有两枚梧桐子,等成熟后留给自己食用,看到底有没有到上限。 第五心皮上面还有四枚梧桐子,如果自己达到上限,就留给家人食用。 “桥武、墨山和小芽各自一枚,还有一枚给……”想了想,池桥松作出决定,“就给二叔食用,看他能不能打破桎梏,晋升力士境!” 家中只有二叔一个长辈,每日练功不断,这份梦想和执着,值得一枚梧桐子。 “若是今后凤栖梧桐木还会结梧桐子,再慢慢改善家人的武道资质,说不定若干年后,老池家也能成为武道大族。” 第一百七十九章 嫁梦术 十五包肥料撒下去,肥料库只剩下三包了。 这个消耗速度,感觉肥料未必够日常使用,更别说攒起来等日后养成《魁斗枪》。 “还好,小青这台造粪机器,又要蜕皮了,至少七包肥料能保证。”他看到小青已经开始磨皮,鳞片暗淡无光。 “而且。” “我已经做好长期修炼《魁斗枪》的准备,三五年持之以恒!” 他询问过徐世端,那些大师巨擘们,修炼经典所耗费的时间,往往以十年为单位,不断去摸索悟道。 最终抓住一丝道的存在,成功破入大师之境。 经典与普通武功不同,它是以身合道的修炼方式,用身体用心灵去感受经典所传承的道,从而将自己的精气神等一切,都凝聚为一颗金丹。 金丹未必是一颗丹,而是一种抽象的集合。 武道内功将它称之为大药,武道外功则将它称之为丹劲。 “在我看来,经典就像是一篇没有句读且被打乱的竹简,悟道过程就是将竹简一一复原,并标注好句读。” 这样的工程难度,不可谓不大。 困住了多少武士境高手,比如徐世端,精研《魁斗枪》多年,招式和感悟道的方式,他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可就是寻不到一丝道的存在。 就仿佛每一片竹简上的文字,他都倒背如流,可是对于怎么拼成一篇文章,并翻译其中意思,他就茫然了。 “大师们十年如一日悟道,我肯定要不了这么久。” “因为我无需悟道整个《魁斗枪》,我只需要摸到门窍,好比猜出一片竹简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能让月桂树盛开一朵小黄花,就是成功。” “剩下的,交给肥料!” 池桥松抬头看了看天空,群星闪烁,一时间思绪翻涌,他忽然很想知道,这颗星球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其中一颗星星眨了一下眼睛,可以看到它在天空中缓缓移动。 “应该是千里眼二号卫星……去年发射的千里眼一号,飞了三个月便坠入大气层,随后又发射二号,可惜二号还是个气象卫星。” 他将目光收回,心中暗下决心:“等我进京问鼎之后,一定要主持一个类似哈勃望远镜计划,窥探宇宙深空!” 咕嘟嘟。 肚子又有些不舒服,估计还要再去拉一次。 … … … “老涂,甘露茶叶可以采摘了,你别忘了抽时间去采。” “好。” 梦境中一人一狐坐而论道,已经成为每个周末的固定惯例。 教了一会嫁梦之法,池桥松学得并不是很专心,不过从去年开始学,已经快学了三个月,还是产生一些心得。 “估计葡萄树上,小绿花该开了。” 他走了一下神,随即听到老涂说道:“小青不愧是蛟,自从池哥你治一治它的脾气后,它学习御气法门学得飞快,已经可以轻身提纵。” “是吗,我回头得让小青表演一番,不过它现在忙着蜕皮,未必有心情表演。” 每次蜕皮期间,都是小青最烦躁的时间,吃不好睡不香,也不怎么愿意与池桥松亲近,只想着快点磨皮蜕皮。 “等鬼梦兰花的效果散去,它就不用这么频繁蜕皮了。” “我还是希望小青能快快长大,否则以蛟的五百年乃至千年寿命,我未必能看到它长大成熟的那一天。” “老涂我会留心,看山里能否找到新的鬼梦兰花。” “对了老涂,你预感的祸事,进展如何了?” “也是奇怪,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剪不断理还乱……可能是当初那只骚狐狸正在找我,所以,我得守着池家山不出,静诵黄庭避难。” “不如说说你跟那只狐狸精的往事。”池桥松摆出吃瓜的姿态。 涂山孑抚摸胡须,淡淡道:“无甚往事,不过是抢走她一只驭物狼头小鬼,被她惦记着,想要讨还回去。” “真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不想说拉倒。” 池桥松自然不信,不过没有刨根问底,尊重一下涂山孑的个人隐私。 散去梦境。 池桥松爬起来,记录一下今晚讲解的嫁梦之法要点,随即走向葡萄大棚。 一如他在梦中的感受,的确将《嫁梦术》摸到门窍,葡萄树上长出了一串新的花柱,其中一朵绿色小花盛开。 “肥料还剩三包。” “给了!” 技多不压身,池桥松又没忍住,调出一包肥料撒在葡萄树上。 小绿花顷刻间长成绿油油的葡萄:“还行,只用了一包肥料,与《驱鬼术》齐平,比《小道望气术》少。” 摘下葡萄吃下。 一股玄之又玄的信息,映入他的脑海中。 “比我想象中要神妙,原来已经涉及到阴神出游的奥秘,人或动物都有无数念头,分出一缕念头接触对方一缕念头,就能沟通桥梁,施展嫁梦之法!” 他回到房间,盘膝坐下。 随即施展《嫁梦术》,分出一缕念头,向大棚里飞去。 此时好比是阴神出游,所以看到的世界与现实不同,他看到两只五道眉的念头,被硕大的坚果包围。 他能捕捉这坚果念头,但是难以改造,因为他自己的认知,超过五道眉太多。 彼此念头冲突,难以构造坚固的梦境,顶多幻化为一只巨大的松鼠,在梦境中抢夺坚果,吓一吓五道眉。 “老涂说过,当一个人念头驳杂,心绪不宁时,最容易施展嫁梦之法。反之,一个人心平气和,积极阳光时,精神稳固,最难施展嫁梦之法。” 可以理解为。 心思越复杂,越容易构建梦境;心思越单纯,越难以塑造梦境。 《嫁梦术》需要因势利导,人类的思想最复杂,构建梦境的材料,都能从这些纷杂念头中抽取;动物思想单纯,压根找不到合适的念头充当建材。 故此。 两只五道眉的心思单纯到极点,嫁梦之法压根没有合适的突破口:“算了,还是别托梦吓唬五道眉了。” 他操控自己的一缕念头,飘到隔壁大棚,这里也有几个念头。 每一个念头都像是一朵白云,飘飘荡荡没有任何形状。 见到这个,池桥松当时就无语了:“这就是小白的念头?什么都没有,一团空白?我之前还怀疑它是个傻子,现在不用怀疑了。” 随后。 他又去蜂巢里逛了逛,除了那只拳头大的金翼使之外,所有普通蜜蜂都没有产生过念头。而金翼使的念头,也只有一个,就是一团蜂蜜。 “去找小青吧。” 池桥松控制一缕念头,飘进甘露大棚,已经快八米长的小青,盘成一坨,盘在甘露茶树丛的根部酣睡。 它周边散发出纷杂的念头,代表着它思想的复杂。 智商越高,思想越复杂。 第一百八十章 任琼丹 深山老林中雷电闪烁。 体长一百米的小青,疑惑的看着面前“小人儿”:“哞?” 即便在梦境中,小青还是不会说话,不过它牛叫声中的意思,池桥松已经可以准确把握:“是我,你没做梦……不对,你做梦了,但是我在给你托梦。” “哞!” “不错,与涂山孑的托梦手段一样,我也能给你托梦了,惊不惊喜。” 小青点头:“哞!” “不过小青你原来是这样的小青,心心念念的就是当一个百兽之王?”池桥松看着怪异的梦境环境,忍不住吐槽。 梦境的环境,并不是施展嫁梦之法的人能随心掌握,必须借助对方的念头来布置。 老狐涂山孑的仙风道骨打扮,以及仙雾缭绕的道场环境,都是借助池桥松的认知念头,成功布置出来。 是池桥松心底里,就认为他与涂山孑论道,应该有这么一个氛围。 但是小青的心底里,只有它呼啸山林、身长百米的幻想,所以池桥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构建如此梦境。 “哞!”小青晃动身体,得意洋洋。 “百米长度又如何,还是脱离不了蛟的范畴,你的梦想难道不该是化龙吗,真龙,九天之上若隐若现。” “哞?” 小青疑惑不解,它并不知道真龙到底是什么样子。 池桥松也没见过真龙,但不妨碍他加以描绘:“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见之,天下太平……” 随着池桥松的描述。 小青身体一点一点变化,渐渐向他描述的真龙幻化。 “还要再精致一点,鹿角、驼头、兔眼、蛇颈、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耳……精修一下,这就是真龙!” 不多时。 小青已经在池桥松的指点下,幻化成一头只有十米长,但是与传说中神龙差不多的形象。 “妙!” 池桥松拍手赞道:“瑞气妙不可言,小青,这就是真龙,是你今后为之奋斗的目标。将来我成仙你化龙,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小青抖擞身体,昂首咆哮:“哞!” … … … 激发了小青的昂扬斗志,池桥松对于《嫁梦术》感到满意,至少今后再教育小青时,可以教育的更加具体。 不用连蒙带猜。 他翻出雷霆都司印,召出运财童子,一道金光飞上山顶。 然后找一处位置,悄然施展《嫁梦术》,一缕念头飘进竹屋内,才想寻找涂山孑的念头,就听到一声尖啸:“叽!” 随即一团黑烟飞出,向他的一缕念头袭来。 池桥松赶忙收回一缕念头,喊道:“老涂,是我!” “叽?” 黑烟倒退回竹屋中,老狐涂山孑裹着道袍跑出来。 “咳咳,我刚学会嫁梦之法,所以过来试一试给老涂你托梦,没想到你警觉性这么高。”池桥松从暗处现身。 “叽!”无毛老狐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不过很快,涂山孑就似乎发现什么,伸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扭头就冲进竹屋里。池桥松跟了进去,发现涂山孑正在找自己的胡子。 “至于吗,老涂?” “叽。”涂山孑转过身来,两撮胡须已经粘好,它整个气质也温和起来,“叽。” 这一撮胡须,是它见人的最后底气,万万不得遗忘。 一人一狐对视一眼。 很快心领神会。 涂山孑躺在凳子上假寐,池桥松开始施展《嫁梦术》,一缕念头分出,见到涂山孑周围全被密密麻麻念头所包围。 他轻轻松松就以念头为材料,构建了一派仙家胜景:“老涂,如何?” 涂山孑在梦中,又恢复仙风道骨的风采,抚须笑道:“池哥天赋惊人,前一刻还在询问我嫁梦之法的窍门,这一刻已经熟稔托梦,大天师可期也。” “大天师……我连《抱一函三》都还没见到。” “等我避了这桩祸事,再外出为池哥找寻经文。” “不用。”池桥松摆手,“我已经宣布晋升居士境,等进修结束就去星子观,将居士证考到手。” 县里国考办只负责武道外功的考核。 武道内功考核,则属于嗣汉天师府一脉掌握,在墨坎县境内,这个考核权力,下放在星子观手中。 哪怕祥云观的内功修士,都要来星子观考核。 “居士证到手,我再去找刘春老师或者韩翠芬老师,都能学习到后续经文。”池桥松对此并不担心。 如果是普通人,想要接触这些气功,肯定难度巨大。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普通,只要舍得缘分,除了《金光大宝诰》学不来,其它都是可以用缘分来换取。 缘分换不来的《金光大宝诰》,他又早早就得到。 可以说内功一途,再无阻塞。 “明天我就回国术馆,老涂,还是那句话,有事发生给我打电话。” “池哥放心,我给你守好池家山。” … … … 富商园林别墅。 如画一般的女子,对着镜子梳妆。 门吱呀一声推开,脸上红扑扑、样子滑稽的小直走进来:“小姐,我回来了。” “山君占卜到线索了吗?” “山君说那根毛发上的邪祟之气,已经不能指引方向,要么没良心的被雷劈死了,要么它躲在深山古刹隔绝了气息。” “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吗。”画一般的女子站起身来。 白色连衣裙勾勒出她的曼妙身材,五官精致、气质妖冶,屁股后面却露出一个蓬松的黄中带黑大尾巴。 “小姐,你还要找他吗?” “找。” 白裙女子微微一笑:“找到他,将我的东西拿回来,否则我无心修道。” 小直抱怨:“可是真的找不到……而且,只是一只小鬼头嘛,小姐,要不然我们再去抓一只小鬼头炼化。” “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小直跟着小姐四十有九年了。”小直扳着手指计算,她样子滑稽,语气稚嫩,可是脸皮又像四五十岁的老妇人。 “你见我做事,岂有半途而废?” “好吧,小姐,那我们要怎么做,又找不到那个没良心的,而且,他万一真的死了呢?” 白裙女子的大尾巴甩了甩,她妖娆一笑,室内仿佛生春:“我们去他老家,江右省千里翠陇陵。若他死了,我为他添一炷香;若他没死,拿了我任琼丹的东西,统统给我还回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顺其自然 回到市立国术馆,池桥松又恢复了单调乏味的重复作息。 练武、悟道、画符、看报。 唯独不同的是,周今瑶天天都来找他,有时一起修炼,有时一起吃饭,偶尔一起约个电影,或者逛逛街。 池桥松的态度,没有再拒人千里之外,却也始终没有投入热情。 “你这人真怪,明明能攀附上周指挥,你竟然一点不主动……周师姐是谁,连那些武士境的老家伙,私底下都想打歪主意。” 景永是池桥松在市立国术馆,为数不多的朋友。 其他都是点头之交。 “我有武道傍身,无需攀附任何人,我与周师姐,也秉持顺其自然。”池桥松盘膝武道,铁枪横在身前。 景永歪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阳痿。” “放屁!” 池桥松脸黑了一下。 周今瑶这样青春活泼的美少女,要说他没有心动显然是假的,不过他一来专注武道,二来心有抵触。 有心觅长生,不愿惹红尘。 所以干脆冷处理,让时间来给出选择。 或许天长日久,他心中接受了周今瑶,那么走上婚姻也未尝不可;或许耐心耗光,周今瑶失去了热情,自己离开也未可知。 “反正你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浮梁市第一医院精神科主任,是我大伯父,我推荐你过去看病可以打八折。” 池桥松指了指练武场大门:“我的建议是,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景永一边起身,一边叹道:“我真心给你提建议,你又不听,趁热拿下周师姐,你这辈子少奋斗二十年!” … … … “戴九履一,肘分三七。肩横二四,膝底六八。五为腹肠,是名中黄。婴儿端坐,统摄八方。纵横十五,妙不可量。” 宿舍中。 周今瑶念一句,池桥松跟着念一句,这是《抱一函三》经文。 得知池桥松还没开始修炼,周今瑶便提议道:“池桥松,我教你《抱一函三》呀,你也知道我妈是羽士,我从小背诵这些经文长大。”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是有点麻烦呢。”周今瑶故意思考几秒钟,说道,“那你就多陪我看几次电影、逛几次街,作为补偿。” 池桥松看了看周今瑶。 周今瑶睁大眼睛,水润的大眼睛里,满是希冀。 十秒钟之后,池桥松点头:“成交。” 于是往后每天,周今瑶都会来指导池桥松修炼《抱一函三》,而池桥松空闲时间里,就会隔三差五陪她外出。 看电影,逛街买衣服,一起寻找街头小吃。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并未能够持续太久。 二月转眼即逝,寒冷的日子渐渐远去,春天的小草已经探出头。随着几场春雨到来,三月也悄然溜走。 国术馆的老树全部发了新芽。 在外面饭店订了一个包厢,池桥松请这三个月结交的学员、老师,吃一顿临别饭。翌日便收拾行李,办理了进修结业手续。 刘亚开车过来接他。 周今瑶跟在池桥松身后,默默走出国术馆。 “我还以为你会在国术馆,多呆几个月。” “除了横练经典,我在这里能获得的进益不多,而且这三个月时间,横练经典与我缘分已尽,等我攒够了缘分,下次再来。” “还有好多地方没有一起去呢。”周今瑶委屈道。 池桥松笑了笑:“这三个月最大的收益,反而是跟随师姐你修炼《抱一函三》,我已略有所得,不久之后说不定就修成道士了。” “可你回去了,我还怎么教你?” “我可以去星子观继续求教。” 周今瑶瞪了池桥松一眼,浓情蜜意都在眼神中:“你又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要走了,回头电话、写信都可以聊,也欢迎你来墨坎县玩,我家大棚里种的菜比市场上好很多,你吃一次就知道。” 池桥松说道。 刘亚已经将行礼,放到了越野车后排座上。 站在车门旁,装作若无其事的看风景,眼睛却时不时的瞄过来,偷看池桥松与周今瑶道别。 “我肯定会去的,赖在池家山吃大户,你得把所有新鲜的蔬菜都摘给我吃。” “一定。” 默然几秒钟。 周今瑶张开双臂:“抱一下总可以吧?” 池桥松微笑着将周今瑶轻轻抱住,阳光透过老榕树的枝叶,均匀洒在两人身上,他能闻到周今瑶发间洗发水的芬芳。 嘀嘀。 路上有小轿车驶来,大声按着喇叭。 越野车停在路边,挡住了不少车流,造成交通堵塞。 池桥松松开周今瑶,深吸一口气,洒脱的挥挥手:“回去吧师姐,有时间来池家山玩,再见。” … … … “中午在这吃完饭再回去。” 滨溪庄园,郝伯昭让妻子整了一桌菜,与池桥松边小酌边闲聊:“在国术馆进修三个月,武道一途可有精进?” “大有进益,不止如此,我的内功也突破居士境。” “哦,内外兼修!”郝伯昭大笑,“好好好,人之武道,内外一体,我教了你们师兄弟六个,只有你做到内外兼修。” 池桥松问道:“师父,内外兼修,到底有什么说法?” “你还年轻,接触的信息还是太少……我不是内外兼修,具体的好处说不出来,但是有一点你可以听听。” “师父请说。” “若是内功外功同时达到下士三境的巅峰,再去寻求突破,丹劲和大药一起吞入腹中,方能凝结上等金丹!” 见池桥松依然有疑惑,郝伯昭进一步解释道:“所谓内功与外功,到了上师三境,早已经殊途同归。 因为不管大师的丹劲,还是法师的大药,都是一身精华所凝聚。 只是彼此配方略有不同,才会有内功、外功两条道。 如果提前内外兼修,就能合二为一,走出一条辉煌大道,既是大师又是法师,将来成就自然属于同阶前茅。” “原来如此。” “为师知道的也不多,这些都是平时与同僚瞎琢磨,琢磨出来的内容,未必就真对。或许只有你亲自登临上师三境,才能清楚知晓。” 吃完午饭后,池桥松便告辞回家。 师母钟一曼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郝伯昭不由得发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看到小松,我就想到了我们苦命的苏妍,若是你这个做师父的当初强硬一点,小松可不就是我们的女婿了!” “荒谬!” 郝伯昭忍住动手弹自己老婆脑瓜崩的想法:“你当什么事情都能用强?池桥松是武道天才,有希望登临大师境,是咱们女儿能降服?” “那又怎样,小松娶了咱们家苏妍,难道我们还会限制他娶小老婆吗。”师母昂着头争辩,“早让他们结婚,还有什么周家的机会。现在好了,人家周指挥那么大人物,都亲自请小松吃饭,为自己女儿铺路!” “你……”郝伯昭一时语结,“我……那能一样吗!” 他与池桥松聊过,大致也清楚周力当初请池桥松吃饭的事,自然知道,那不是一顿简简单单的撑腰饭。 未必没有打探池桥松人品的想法在内。 周力的女儿周今瑶,他没有见过,但听人说过,是个漂亮姑娘。彭阀当中许多骨干,都想要与周家结亲。 不过周力身为大师巨擘,夫人蒋琴又是羽士高真,并不需要依靠结亲来维系地位。 真结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说不定还会惹得朱大帅猜忌。为女儿选择一位出身贫寒的武道天才,反而更合适。 师母不清楚这些,只是大声呵斥:“怎么不一样了,就是你无能!” “够了!” “不够,不够,我就要说!” “你说个屁啊,咱们家苏妍要是长得漂亮,我早就让她跟小松领证了。”郝伯昭拍了一下桌子,“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苏妍长得寻常又好吃懒做,没贤没色,就是跟小松结了婚又怎么守得住!” 师母一时间无以辩驳。 但她很快又嚷嚷起来:“还不都是你,把长得丑的基因传给了女儿,要是女儿遗传到我的基因,能长得差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白暴走 池家山,葱葱郁郁。 小拇指大的土蜜蜂,在松园进进出出。 屋前的花坛里,各色花卉都已经盛开,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进修回来,池桥松便安心回到松园,守着八亩大棚种田习武。为了方便与外界联系,他还去通讯局申请拉电话线。 准备在松园安装一部电话。 “叽叽。” 大胆五跳到桌子上,扰乱池桥松看书。 他抬起眼皮,丢一颗坚果过去:“养尊处优不少天了,大胆五,你跟小怂五什么时候出去寻找灵根?” 大胆五啃着坚果,不理会池桥松的话。 “唉,你们不肯帮忙,回头我自己进山寻找灵根。”池桥松心念一动,便从脖子上挂着的红葫芦里,掏出橙葫芦。 橙葫芦悬浮空中,微微晃动便将葫芦口对准大棚方向。 “有这件宝贝,寻找灵根的概率大增,可惜,距离有限,超过一公里就时灵时不灵了。”橙葫芦虽好,却也不是无限好。 一旦距离大棚一公里外,再用橙葫芦探寻,十次当中只有六次能指对方向。 再远,超过两公里,那就完全没有探寻能力,橙葫芦只会在半空中滴溜溜打转,无法清晰指出方向。 不过即便功能有距离限制,这依然是稀世珍宝。 不比红葫芦差多少。 “现在刚下过一场小雨,等路干了,我就进山寻宝!”池桥松默默收回橙葫芦。 现在已经进入四月。 大棚的灵根,各项进度都有不同涨幅。 月桂树上,《泼风快刀》已经涨到26%进度,可见武道资质提升后,他已经真正成为一名武道天才。 蟠桃树上,《云笈七签》也提升到17%,再往后进度就难升了,因为他的境界不够,很多符箓无法施展。 “不过,也快了,现在八包肥料,再攒一段时间,就能养成《抱一函三》了!” 二月那一次大手笔,只剩下一包肥料。 往后两个月,薄田自行凝结两包肥料,再加上小青蜕皮,提供七包肥料,攒了足足十包肥料。 他跟随周今瑶修炼《抱一函三》不短时间,以如今的武道资质,前几天便摸到门窍,于是蟠桃树上又盛开一朵小红花。 一包肥料撒下去,进度从1%提升到7%,再撒一包,进度从7%涨到14%,规律与当初《白虹剑》相似。 所以他判断,养成《抱一函三》需要十五包肥料。 现在撒了两包,还要攒十三包即可。 “十三减八等于五,还需要五包肥料,不过等几天我又要用五包肥料,肥料当真难攒!”池桥松叹息。 七彩葫芦藤上,黄葫芦孕育41%进度,还要两三个月才能催熟,这个不急。 甘露茶树丛上,二月份摘了之后,新一茬又开始生长:“第一茬孕育35%。” 甘露茶叶的生长速度比较快,基本上三个月就能长到50%进度。再过一个月时间,大概今年这一茬又能采摘。 真正让池桥松期待又不舍的,是凤栖梧桐木。 第四心皮上的两枚梧桐子,已经孕育49%进度,再过几天,就能催熟——为了两枚梧桐子,花费五包肥料,着实有些心疼。 不过再心疼,该催熟还是得催熟,资质提升最重要。 “哞!” 外面传来一声牛叫,小青不知道在干什么。 鬼梦兰花作用依然有效,让它总是闲不住,池家山已经被它溜达个遍。有时候去外面,甚至能玩个一天一夜才回来。 “还好我有小青。” “二月份才给我提供七包肥料,算算时间,本月下旬,小青又该蜕皮了。” 吃了鬼梦兰花后,小青基本上两个多月蜕一次皮,灵性增加不多,但每次七包肥料起步,属实赚翻了。 忽然。 一声打鼓般的叫声响起:“咕呱!” 池桥松诧异:“小白竟然叫了?” 他恍惚之间已经记不起,自己多长时间没听过这只雪白大癞蛤蟆的叫声,早把它当个痴傻的风水摆件。 “咕呱!” “哞!” “嗯?” 池桥松更惊讶了:“小白竟然叫了两声?”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快步走出屋门,一抬眼便看到黑暗中,有一只雪白色的蟾蜍,正在往外面爬行。 “奇了!” 池桥松跟在后面,想看小白往哪爬。 “哞。”小青的叫声在背后响起,似乎是听到小白叫唤,它赶紧游荡回来。 体长已经有九米多,快要接近十米,粗也快有人的腰那么粗,走起路来却悄无声息——这是它学会了御气法门。 虽然还不能吞云布雾,提纵轻身却相当娴熟。 不过没有池桥松的督促,小青的《蛟剑》进步不大,从道影方面来看,依然维持着力士境的大致境界。 “嘘,别吵小白,我们看它往哪去。” “哞。”小青轻声回应。 小白对身后跟随的池桥松和小青,直接无视,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爬,不一会就爬到了院墙边上。 轻轻蹦跳,越过院墙,继续往前爬。 池桥松跟着一跳,落地无声;小青不用跳,身体立起来形成一道拱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翻越松园院墙。 如此。 小白一会爬行,一会蹦跳,片刻便来到池家山脚下。 铁丝网、枳树墙和小河水,都挡不住它前进,仿佛有什么吸引着它,往千里翠陇陵深处方向前进。 “小青跟着,我去问问老涂。” 池桥松驾驭运财童子,化作一道金光飞上山顶。 竹屋当中,涂山孑正在闭目养神,见池桥松过来,已经习以为常,一张嘴,黑烟便从口中卷出,开始为池桥松倒茶。 “不用倒了,老涂,小白跑了,正在往山里面跑,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叽?” “你也不知道吗,那算了,我跟着小白瞧瞧。” “叽。” “你还是别去了,在家静诵黄庭,不然小心被那只狐狸精找来。” 涂山孑闻言一愣,随即深以为然的点头:“叽。” “放心,我自会小心,你守好家门!”池桥松卷起金光,咻一声消失在山顶。 留下涂山孑,再无心思打坐养神,它跳到石亭顶上,看着天边月牙,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很人性化的叹息一声。 而另一边。 小白越跑越快,后面干脆弹跳前进,一跳就是十米远,快速向深山中跳跃。 池桥松驾驭金光,小青御气游动,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追逐之间,已经越过五六座山头,来到了一处山涧位置,小白终于停下来,发出一声打鼓般鸣叫:“咕呱!” 片刻。 黝黑的山涧里面,传来一声若不可闻的叫声:“咕呱。” 第一百八十三章 蚕娘仔 “相好的?” 池桥松眉头一挑,顿时想到了许多:“难怪小白这惫懒货,竟然一改常态,大老远跑了这么长的路赶来!” 此时收到山涧深处的回应,小白又开始前进,向着黑黢黢的山涧跳跃。 “走,小青,我们也跟上去瞧瞧,看小白的相好长啥样……不过你动作轻点,别吓着人家了,偷看就行。” “哞。” 一人一蛟,轻轻缀在小白身后。 天上仅有一丝月牙儿,所以山涧里黑咕隆咚,饶是池桥松目力甚好,也看不真切周围环境。 好在有运财童子可以驾驭,不管脚下如何泥泞,他都不沾一点泥土。 随即又想起来自己还会《小道望气术》,于是果断施展,一口炁点在双眼眼皮上,往山涧深处张望。 并没看到任何邪祟之气。 “看样子小白的相好的确是灵兽,不是邪祟勾搭的伎俩。” 跟着小白一路逶迤,几次小白停下“咕呱”问路,山涧里就会传来轻声的“咕呱”回应,一呼一应间,抵达目的地。 但见山涧上一块大石头,将小溪水隔断。 似乎有微光照耀,这块石头上,一只浑身火红色的巨大癞蛤蟆,正与一只像是桑蚕、但是同样巨大无比的雪白色肥虫子,互相对峙。 池桥松见了瞬间心喜。 毫无疑问,火红色的癞蛤蟆和雪白色的肥桑蚕,都是灵兽一类。 “我正烦恼缺肥料,小白你就带我来找肥料,不愧是吉祥之物!”他心中一动,掏出橙葫芦悬浮在半空中。 橙葫芦坚定的指向两只灵兽的方向。 “有宝贝!有宝贝!” 池桥松惊喜更甚。 看到火红色癞蛤蟆与雪白色肥桑蚕对峙,他就猜测,要么两者是捕食关系,要么两者是竞争关系。 癞蛤蟆吃虫子,天经地义。 但这只雪白大虫子,比癞蛤蟆还要大,显然癞蛤蟆吃不下——除非犯傻,否则它不应该去捕食雪白大虫子。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两只灵兽发现了宝贝,然后各不相让。 于是火红色大癞蛤蟆,开始呼叫外援,将小白千里迢迢喊了过来——只是不知道癞蛤蟆之间有什么通讯手段。 “咕呱!”小白一个跳跃,跳到大石头上。 与火红色大癞蛤蟆肩并肩,一起对峙雪白色肥桑蚕,这肥桑蚕见势不妙,身体弓了一下,隐隐有撤退的意思。 “咕呱!” “咕呱!” 小白与火红色大癞蛤蟆,开始鼓噪,并且齐齐向前迈开一步。 雪白色肥桑蚕见状,身体弓得更加紧绷,缓慢向后面退缩一步。 它退了,小白与火红色大癞蛤蟆,便得寸进尺,又鼓噪着往前逼迫。逼着雪白色肥桑蚕,不断往后退,很快就退到大石头的边缘。 见退无可退,雪白色肥桑蚕一扭身,就打算跳进小溪水里。 恰在此时,一道金光卷来,赶在它落水前及时将它卷住,然后卷到池桥松面前。 池桥松快速从红葫芦中掏出一个特殊的丝网袋子,将这只巨大的雪白色桑蚕虫子装起来:“妙极妙极,捡到一只蚕娘仔!” 蚕娘仔便是蚕中灵虫,不过又稍显特殊。 蚕是变态发育,幼虫先化蛹,再破茧成蝶。 理论上短暂的幼虫阶段,蚕是不可能修炼成灵虫。然而书中记载,有些蚕的幼虫会一直吃一直长大,却并不化蛹。 这种不断长大的幼虫,就渐渐长成了灵虫,官方定名为蚕娘仔。 一些杂书上称,蚕娘仔据传有一丝饕餮血脉,所以吃个不停,此事难辨真假。 但往往一只蚕娘仔,一天就能吃掉一小片树林,堪称十足的森林破坏者——尤其喜好寻找非同寻常的植物吃。 看着丝网袋子中挣扎的蚕娘仔,盘成一坨得有洗澡盆大。 池桥松不由得感慨:“长到这么大,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灵草灵芝!希望肥田的时候,能体现出你的身价!” 收了蚕娘仔。 池桥松目光不由得落在火红色大癞蛤蟆身上,它与小白一般大,但是浑身都是赤红色。只有肚子和眼睛是橘黄色。 “没见过书上有记载,火红色的蟾蜍灵兽……有点像是《天龙八部》中的莽牯朱蛤。” 这只火红色蟾蜍,与小白站在一起,似乎瞅了两眼池桥松,以及池桥松手中的丝网袋子,然后咕呱一声。 转身跳下石头。 小白也跟着跳下石头。 “哞!”小青嘴角开始流出口水。 “忍一忍小青,这是小白的朋友,而且,还得让它带路寻找宝贝!”池桥松拎着丝网袋子,卷起金光,默默跟上去。 火红色大癞蛤蟆没走出几步,就在大石头不远的溪水边,它缓缓蹲伏在一棵奇怪的小树根下。 这小树约莫只有半人高,长着一对一对的对称枝条,枝条上有密密麻麻的青翠圆叶。 在枝叶掩映中,还挂有两串好像铜钱串一样的果实。 对灵根气息熟悉的池桥松,几乎瞬间就可以确定:“是灵根无疑!今晚真是人品大爆发,白捡灵虫,还找到一棵灵根!” 他当即准备移走这棵不知名的灵根。 然而趴在树根下的火红色大癞蛤蟆,忽然冲着他咆哮:“咕呱!” 小青见状,蛟首探过来,不怀好意的盯着火红色大癞蛤蟆。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被如此凶物盯上,火红色大癞蛤蟆吓得浑身疙瘩都立起来。 “咕呱。”小白爬了过来,挡在小青前面。 “哞!” 小青瞪眼。 小白瞬间进入呆呆傻傻的模样,好似什么都看不见,却稳稳的挡在火红色大癞蛤蟆面前。 “真挺贼的!”池桥松哈哈一笑,觉得小白这家伙很有意思,平时的傻不是傻,只是在装傻,其实很聪明。 他随手一挥,运财童子化作一道金光,将火红色大癞蛤蟆捆起来,然后丢进另一个丝网袋子里。 又拍了拍小白的脑袋,示意小白稍安勿躁。 “咕呱。”小白似乎听懂了,发出一声鸣叫。 在丝网袋子里挣扎不停的火红色大癞蛤蟆,听到这声鸣叫,动作慢慢停下,虽然还时不时动弹一下,却不挣扎了。 可见。 这两只癞蛤蟆之间,绝对懂得交流。 池桥松暂时没空研究,他拿出铲子,小心翼翼将这棵小树灵根挖出来,在不损伤根须的情况下,整个移出。 塞进红葫芦中。 对小青一招手:“带上小白。” 法诀一掐卷起一道金光,拎着两个丝网袋子,向池家山方向飞去。 小青张开嘴巴,小白乖乖爬进去,随即小青闭上嘴巴,御气提纵,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划过地面。 快速游动,紧追池桥松而回。 第一百八十四章 星宫火蟾 松园,小院。 灯光将院子里照亮,连大棚里都安装了白炽灯。 “咕呱!” 火红色大癞蛤蟆,已经被池桥松放出来,跟在小白后面,一边叫着一边爬到凤栖梧桐木边上。 然后不客气的蹲在凤栖梧桐木底下,不过与呆傻的小白不同,它眼珠子一刻不停转动,对周围保持高度警惕。 “咕呱!” 它冲着大棚门口,再叫唤一声。 门口一团黑烟,黑烟上站着身穿超小号道袍的无毛老狐涂山孑。 涂山孑伸出爪子抚摸胡须,驾驭狼头小鬼绕着火红色大癞蛤蟆转圈子,仔仔细细打量,大约是在揣摩它的根脚。 隔壁再隔壁的无名大棚里,池桥松挖了一个大坑,将那棵小树灵根细心栽进去。 填好土。 凝神注视,似乎有氤氲之气从薄田中升起,缠绕上这棵小树灵根,随即,他眼前出现了小树灵根的所有信息。 “上古摇钱树灵根一截残枝,得山川一道阴气滋润而复生,可孕育冥钱串,皆属灵宝。” 看到这段信息,池桥松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所有灵根几乎都是上古时代残存下来,而非草木修炼所成。” 七彩葫芦藤,是上古葫芦灵根遗种破土; 凤栖梧桐木,是上古凤栖梧桐树灵根枯枝重生; 甘露茶树丛,是上古茶树灵根残存根须萌发; 这一棵聚阴摇钱树,则是上古摇钱树灵根一截残枝复生。 “不过,这棵灵根,竟然是摇钱树?”池桥松很是惊讶,“而且它孕育的是冥钱串,听上去似乎真的是钱?” 冥钱也是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去消费。 随即,他注意到了冥钱串的孕育进度:“第一串孕育11%,第二串孕育10%。” 这冥钱串有点像是葡萄串,不过结的果子却是圆环形状,质地与枯木相仿,摸上去有玉质感觉,冰冰凉凉的。 每一串都有十二个圆环冥钱。 “这些冥钱,都是灵宝,不知效果是什么。” 如果说葫芦灵宝,他多多少少还能猜测到,可能有什么作用。那么对于这些冥钱,他就完全猜不到了。 “总不能让我拿去地府消费吧?”池桥松摇摇头。 他要平天下,还要觅长生,可不想早早就去地府报道。 正想着,便听到大棚门口咕呱一声,火红色大癞蛤蟆竟然爬了过来,然后径直爬到聚阴摇钱树底下。 凶狠的瞪了一眼池桥松,再度咕呱一声,宣布这是它的地盘。 涂山孑驾驭着黑烟,悄然跟了过来。 “老涂,看清楚这只癞蛤蟆的根脚了吗?”池桥松询问。 涂山孑点点头:“叽。” “好,详细的我们入梦再谈。” 池桥松还要做事,他得把蚕娘仔拿去肥田。 这只雪白色的大桑蚕,并无什么价值,虽然属于灵虫,但因为对森林的危害,甚至偶尔还会被归类为邪祟。 所以肥田是最好的选择。 不多时,他就看到了蚕娘仔的肥田效果:“四包,足足给了四包肥料,不错不错,灵虫虽小,灵性还真不少!” … … … “老涂,可知道这只火红色癞蛤蟆,是什么根脚?” “若我所料不错,这只应该叫做火流星。” “火流星?” 涂山孑点头:“不错,蟾蜍修炼成灵兽,世人皆知有日宫金蟾、月宫玉蟾,月宫玉蟾就是白玉宫,属于最常见的蟾蜍灵兽。 日宫金蟾又叫三足金蟾,虽然罕见,但是寓意最吉祥,很多人家都喜欢摆上三足金蟾雕塑,以期招财进宝。 但其实还有另一种蟾蜍灵兽,星宫火蟾,又名火流星。” “所以这只癞蛤蟆,就是星宫火蟾、火流星?”池桥松闻言继续问道,“那它有什么作用,比之小白如何?” “这我还真不知道,小白可以救死扶伤乃是疗伤圣品,这火流星,应该也有妙用。” “那就先养着,慢慢摸索吧。” 知悉了火流星的根脚,池桥松自然不会扔掉或者肥田,他打算像小白一样养着,另外还给火流星起了个名字。 “小红。” “以后你就叫小红。” 池桥松给小红扔了一只小鸡仔。 小红脾气并不如小白那么好,不仅不吃,反而还冲着池桥松吼叫:“咕呱!” 伸头过来的小青,看不惯小红嚣张的模样,当即张嘴反吼:“哞!” 并作势要吃掉小红。 “不至于,不至于,小青,让它先得瑟两天,等它饿了自然就知道要吃了。”池桥松赶忙安抚住小青。 已经快到深夜,再这么叫下去,山脚值夜的池父和三舅,就该上来查探什么情况了。 他把小鸡仔拴在聚阴摇钱树边上。 随即将大棚门带上。 有聚阴摇钱树在此,也不怕小红跑了。 “不过回头得给爸他们提个醒,小红性子凶得很,小心别伤了人。” 洗个澡,换身衣服,躺在床上,他心中还在想着:“小白是月宫玉蟾,小红是星宫火蟾,什么时候再来一只日宫金蟾就好了。” 三辰日月星。 若是凑齐日宫、月宫、星宫三只蟾蜍灵兽,身为吉祥之物,这吉祥属性怕是要飙升到顶。说不定比小青的祥瑞之兽身份,都不差多少。 “还有这棵聚阴摇钱树,结的果实竟然是冥钱。” “我手中还有一颗夜明珠,可以照亮阴阳两界路。” “莫非,这个世界真有冥界、地府?”池桥松有些捉摸不定,他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卫星都上天了。 此方世界固然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大致物理规则,与地球并无多少区别。 所以不太可能存在地府、天庭之类的场景。 “若真的存在,地府又在哪,难道在地下?有了地府岂不是还得有天庭,那天庭又该在哪,在云上?” 虽然大夏民国的科技发展,比不上地球。 但也曾往地下钻过万米深度,除了岩石还是岩石;两颗卫星连续飞上天,云层除了水汽还是水汽。 总之并无玄奇之处。 … … … “昨晚山上怎么搞的,一会叫一声?”池父大清早就扛着锄头上来。 “我又捡到一只癞蛤蟆,叫小红,也是灵兽,不过性子要比小白凶很多。爸,回头你们来大棚干活时,要小心一点。” “咬人吗?” “应该不咬,反正只是冲我叫唤。” 池父小心推开摇钱大棚门——种上聚阴摇钱树后,大棚就有了名字——抬眼就看到一棵奇怪的小树,以及小树下的火红色大癞蛤蟆。 拴着的小鸡仔,只剩下一根绳子。 “跟小白差不多漂亮呢。”池父打量一下小红,夸赞道。 等他靠近小红,小红便虎视眈眈的盯着池父,好在池父在周围收拾草药,它并未攻击,只是不让触碰聚阴摇钱树。 “不妨事,我不惹它,它不咬我。”池父说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骄 观察几天,小红除了警惕性高之外,并无攻击人的意图,所以松园又恢复惯常的作息。 池父和三舅基本常住池家山,每天都在山上忙碌,种树、修路、除草、打农药,然后巡视山脚的铁丝网、枳树墙。 二叔每天来一趟,跟着池桥松练一会拳脚功夫。 偶尔有重活忙活时,他会跟着池父、三舅一起干。 小姑父则不怎么过来了,主要负责打理一祥药材店,他干了十几年店伙计,现在当了老板,似模似样。 小姑和二婶,肚子都老大了,在家休息待产。 池母则负责给一大家子做饭,以及照顾几个孩子学习、生活。 中午时候拎着保温桶,赶往松园给池桥松送饭吃:“你小舅、小舅妈也真是的,工作都帮他们找好了,现在说不来就不来了。” “各有各的生活,不来就不来吧。” “我这不是怕他们留在群龙山乡,还要给那个李宏发欺负吗。”池母抱怨。 去年小舅、小舅妈想要过来,池母高兴不得了——她恨不得兄弟们都过来墨坎县。 可惜今年小舅、小舅妈又变了卦。 池桥松一边吃饭,一边回道:“没事,我跟二舅联系过,让二舅关注着。如果李宏发再对我小舅不好,我就过去揍他一顿,不仅揍他,连他那个力士境儿子一起揍。” “你别逞强。”池母嗔怪道,“人家那是寿阀的地盘,当的是寿阀的兵,你去打人家,人家寿阀不找你麻烦才怪。” “寿阀除了几位大师,能找我麻烦的不多,而且打不过我还能跑。” “吹起来大话了。” 池母显然不信,她并不知道池桥松现在的境界,已经是武士境下三等。而且还有旁门左道之术傍身,一道金光就能飞出几公里远。 运财童子可不是狼头小鬼,乃是正神序列,不惧烈日曝晒,白天一样可有驾驭。 池母复又叹气道:“唉,不来就不来吧,还好你三舅留下来陪我,总算有个兄弟在身边,没以前那么孤单了。” “还有我们呢,妈,桥武、小芽、桥东,而且最重要的不是有爸在吗。” “是啊,有你们陪着妈,妈现在享福呢。吃得好睡得好住得好,换在两年前,哪敢想现在这样的生活。” 两年前池桥松没穿越时。 老池家还住在一道坎半山腰的几间老房子里,二叔、二婶城里打短工,小姑父粮油店当伙计,小姑没工作。 池父凑了钱让前身进讲武堂,池母整日整日担心,这一千五的学费到底怎么还。 现如今,光景完全不同。 絮絮叨叨一会儿,池母便去园子里喂鸡鸭鹅了,大黄狗带着七只长大的土猎狗,跟在池母身后充当保镖。 斧头则蹲在门口,冷冷的注视着这群舔狗,不屑于为之。 等池桥松吃完饭走出来,它赶紧忙着对池桥松摇头摆尾,跟前跟后,殷勤劲不输任何一条狗。 “一边去。” 池桥松用脚将斧头推开。 随即钻进梧桐大棚,见到凤栖梧桐木上,第四心皮的两枚梧桐子,终于达到50%进度。他略微肉疼的撒下五包肥料。 将两枚梧桐子催熟。 “还剩七包肥料……”攥着梧桐子,池桥松回到房间。 等池母忙完离开,他才选择吞服其中一枚梧桐子,几个小时后,肚子开始闹腾,动静不算大,但也去了好几次厕所。 “效果果真快到极限,再把这一枚吃掉,大约梧桐子就对我无效了。” 他没有犹豫,第二枚梧桐子也吞下肚,随后闹了半夜肚子,身体排除一些杂质,便恢复到正常状态。 铁刀在手中挥舞,道影随着招式而流转。 酣畅淋漓的施展一趟《泼风快刀》,他走到月桂树前,看到进度又涨了一点:“我现在的武道天资,怕是全国第一等!” 甚至已经不能用武道天才来形容,应该用武道天骄来形容。 前前后后,他足足吃掉十四枚梧桐子,在他看来,自己吃下去的奇珍异果,价值不会比《药典》记载的十大仙药差。 “传说一位隐士武者吃了人形何首乌,直接冲到宗师境界。” “我吃下这些梧桐子,武道天资达到天骄级别,未来冲上大宗师、大天师可期。” “从实用性上来说,人形何首乌更强;但从潜力上来说,梧桐子显然更胜一筹……当然,不能少吃。” … … … 墨坎雏虎之名,已经响彻墨坎县,至少在官场上面,已经无人不知。 所以在申请安装电话后,没过几天,通讯局就派出了施工人员,亲自勘测池家山地理位置,顺着电线杆子拉一条电话线。 在山脚大门的二层小楼,装了一部电话。 又在松园平房里装了一部电话。 加上清香家园一部电话,一祥药材店一部电话,老池家已经有了四部电话,日常联系非常方便。 安装好电话,池桥松当天就给市立国术馆的女生宿舍打去,让宿管喊周今瑶接电话:“师姐,这是我家的电话。” “终于拉上电话了,真好,这样我就不用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了。” 虽然池桥松人离开了市立国术馆,但是每天仍然能接到周今瑶的电话,聊一些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的琐事。 甚至还在电话里讲解一些《抱一函三》的修炼细节。 当然。 池桥松已经摸到《抱一函三》的门窍,只等肥料就位,就能一步到位,修成道士境,已经不需要再研究《抱一函三》。 “不用每天都打,电话费很贵。” “没有很贵啊,我冲了一张电话卡,打一年都打不完。” “额……” 池桥松顿了一下:“你准备在国术馆一直进修下去吗?” “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在国术馆,找机会提升武道外功实力,争取能二十岁前破入勇士境。如果没有机会,就回去跟我妈一起修炼一口炁。” “嗯,加油。” 池桥松不是多话的人,聊电话基本就是听周今瑶说,所以又听了半个小时后,他才找到机会挂断电话。 “呼,女人啊,太影响我修炼了。” 走出房门。 看着天边夕阳,他从武器架子上取下一杆铁枪,盘膝而坐,将铁枪横放身前,开始感悟《魁斗枪》。 如今他的武道资质,已经是天骄级别。 但想要跨越下士三境与上师三境之间的鸿沟,依然需要时间与机缘。也许一朝就能顿悟,也许蹉跎好几年不得入门。 “不急不急。” “等我内功修炼上来,下士三境圆满,内外一起晋级,争取结一颗金灿灿的大金丹!” 第一百八十六章 考证 星子观。 新住持平阳子,默默观看池桥松画符。 毛笔蘸朱砂,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盖上大印,一张最普通的安宅符就画好了。 搁下笔,池桥松看向平阳子:“住持。” 平阳子接过安宅符,略作打量,便颔首应道:“神气饱满,是一张好符,墨坎雏虎池桥松,你通过居士境考核了。” 每日不间断的画符功课,池桥松都画了不知道多少张安宅符,这次来考居士证,基本就是走个流程。 “多谢住持。” “你在武道内功的天赋,不比武道外功差。”平阳子一边示意道观的道人,去为池桥松准备居士证,一边说道,“可否有意落籍星子观?” “暂时没想过。” “你可以回去想一想,落籍星子观的好处,未必就比你在县里做事少。你的天赋很好,羽士境有望,养几年气,晋升道士,便可去嗣汉天师府进修。” “多谢住持好意,我已经在清淤办上班了。” “不用忙着拒绝,回去多想一想。嗣汉天师府主管彭蠡地区邪祟事务,除魔卫道的快意洒脱,岂不胜过与人争斗?” 平阳子看好池桥松的天赋,有心将他拉入星子观。 见池桥松并无意动神色。 他又劝说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乱世称雄的抱负,内功一途未尝不能,修到上师三境,是内功法师还是外功大师,并无太大分别。” “住持的好意我明白,我回去之后会认真思考。” “嗯,有答案了就过来找我。” 等道人送来新鲜出炉的居士证,池桥松掏出一百块钱,买了最贵的一炷香,给三清祖师认真敬过香,便告辞离开。 平阳子看着他离去,微微摇头叹息。 “住持,这位墨坎雏虎,当真值得拉拢?”一名道士问询道。 平阳子轻声道:“见字如见人,他的安宅符,笔画、神气都有相当高造诣。而他是在讲武堂接触的内功,短时间里有如此造诣,非是等闲之人。” 道士回道:“少年人安心修道的真不多,等他多碰几次壁,自然懂得修道的好处。” “那就等这一天吧……掌教真人看得果然长远,与朱大帅合作开设讲武堂,已经略显成效,如池桥松这样的新秀渐渐开始展露。” “穷人子弟,还是有不少人才的,可惜,真交得起学费的还是少数。” “交不起学费,那就是无缘之人。”平阳子淡淡一笑,随即又问道,“关于玄寒子的事情,调查还是没有结果吗?” 道士摇头:“线索断在池家村土地庙,玄寒子是生是死都无法判断。住持,再往下挖,就要挖到府上去了。” “人心如鬼蜮!”平阳子哼了一声,“为了一个稜睁神,有些废物连脸都不要了。” “毕竟是法师境高手凝聚的淫祀邪神,参悟不了《宝诰》,某些人铤而走险,想要挖掘稜睁神的秘密……” “算了,结案吧,别再虚耗人力了。” “府上能通过吗?” “每年悬案那么多,多玄寒子这一桩又如何。” … … … 考了居士证,生活一切照旧。 池桥松没有惊动外人,星子观显然也没有替他扬名的打算。 倒是刘春找他喝了一顿酒:“我的来意你猜得到吧,住持让我跟你多联络,给你宣传星子观的好处。” “老师你也太敷衍了,这就把底透露出来。” “我就是认真拉拢,就能把你拉拢过去吗,我看人很准,你做事极有主见,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打动。” “我同意,我师父也不会同意,他还指望我继承衣钵呢。”池桥松笑着说道。 “郝首席运气好啊,得了墨坎雏虎当关门弟子,我在讲武堂碰到他,比以前愈发和气了……真是没想到,你的武道天资这么高。” 当初刘春判断,池桥松没有三五年,养不出一口炁。 如今两年时间,池桥松便拿到居士证,让他很是没滋味:“由此可见,我争取讲武堂这份工资是对的。” 池桥松没理解:“嗯?” “武道修炼这种事情,没天赋就趁早出来变现,如今我两份工资,再加上偶尔跑个外快,赚钱不少,家里外面两头兼顾,生活不比在道观里苦修来得快乐?” “老师想得洒脱,或许这样的心态,更契合修道。” “难哦……对了,你《抱一函三》功课,准备跟谁学习?” “我在市立国术馆,认识几位内功修士,时常请教,已经学得差不多,剩下就是自己苦修了。” “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请教,虽然我只是道士,但《抱一函三》也算啃了十几年,多少可以为你讲解一二。” 池桥松客套一句:“我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定找老师你请教。” 吃完饭,池桥松提前结了账。 随即两人各自骑着自行车离开。 春天的风吹在脸上,刘春回头看了看另一个方向,池桥松的背影已经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他心中莫名感慨。 “或许,这会是最后一顿酒了。” 他刘春只是碌碌无为的一名道士,每日忙碌不过是为了多养一位外室。 而池桥松却是墨坎雏虎,雏虎终有长成猛虎的一天,等到猛虎下山之日,就是虎啸山林威风八面之时。 “嘿。” 他摇着头,自嘲一笑:“想那么多干嘛,墨坎雏虎再凶猛,我刘春也是他的武道内功启蒙老师!” 回到家中老婆王莹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老刘,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什么打仗?”刘春将外套脱掉,挂在衣架上,走来看电视,“你从哪听到要打仗了?” “新闻上放着呢。” 刘春仔细看向屏幕,本地电视台上放着紧急新闻:“瓯阀陈志斌称,彭阀非法占据姑篾市下辖三县,收取高额税收,严重破坏了当地居民生活……” 新闻当中。 瓯阀的陈志斌大帅,慷慨激扬表示,一定要收回姑篾市下辖三县。 前年瓯阀与彭阀交战时,被申系偷了屁股,导致瓯阀不得不收缩势力,朱大帅趁机夺了三个县地盘。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瓯阀又要挑事!”刘春骂道,“还没安稳两年,又要打仗了!” “是吧,是吧,我就说又要打仗了,外面都在打仗,又怎么会少得了我们江右。”王莹气呼呼的说道,“一天到晚打来打去,不知道争的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花姑子 瓯阀与彭阀再起波澜。 电视、广播、报纸,连篇累牍都是这方面新闻。 瓯阀大帅陈志斌发出宣告,彭阀大帅朱光闪自然不甘示弱,当即表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要把整个姑篾市都纳入麾下。 两位大帅嘴炮打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寿阀大帅周克,也参与进来,表示会与彭阀联手,将侵犯江右省之敌全部击杀。 未曾想犯了海西省潮阀的忌讳,潮阀大帅孙玉满放言,寿阀混乱,治下四市已经心向潮阀,不日便来取。 此言一出,江右省督军王新建,再也坐不住。 他是洪阀大帅,执掌省府,必须有所表示:“江右,是江右人之江右,十一市武者应该团结一心,卫我江右。 洪阀、彭阀、寿阀当坐下来,共御外辱!” 于是这场嘴炮,从江右省开始,渐渐将吴越省、海西省全部卷入,大人物乐此不疲的骂战,刺激报纸销量。 多少卖报小童笑得合不拢嘴。 “师父,到底打不打?” 池桥松一连吃了一个星期的瓜,实在坐不住,便去找师父郝伯昭解惑。 郝伯昭叹道:“还很难说,上面已经下达通告,让我们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不过又交代不要耽误工作,可见行署也在犹豫。” 随即他又说道:“你专心自己的工作,战争再大,也不会抽调你一个未成年上战场。” 池桥松的十七周岁生日上个月已经过了,但大夏民国的男性法定成年岁数是十八岁——军阀敢抽调未成年上战场,是要被鄙视的。 “清淤办工作我从未松懈,已经赶在丰水期来临前,完成所有河道的清淤工作。” “这就对了,做好本职工作,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郝伯昭又传授了一些为官之道。 他本人辗转过几次结社,也在不同岗位干过,当然,受限于实力和性格问题,始终都在基层地方打转。 没有能够挤进军阀高层。 池桥松对于为官之道,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他询问道:“师父,军阀混战,到底争什么,又是怎么打仗的?” “明面上争利益,谁占的地盘广,谁得到的利益就大。”郝伯昭沉吟道,“实际上争的是气运,是功德!” “气运?功德?”池桥松不解。 “这可能涉及到上师三境的武道修炼,我是这么猜测的。” 池桥松拱手:“请师父详细解惑。” 郝伯昭点点头:“你武道有天分,又快要成年,我就提前给你说说。 还记得被斩杀的墨坎蛟吗,直接引发朱大帅亲自深入山里,将彭蠡四鬼连根拔起,原因很简单,彭蠡四鬼动了墨坎县的气运。 到了上师三境,争的就是气运,也争治理一方的功德。 你接触过横练经典,知道这些经典,都是道的化身,修炼经典就是悟道,而这气运、功德与悟道息息相关。” “气运、功德,可以帮助悟道?” “想来是这样,不过上师三境巨擘,不愿意对我们透露,具体是不是,谁也搞不清楚。” 池桥松却疑惑皱眉:“师父,按照这个说法,所有上师三境巨擘,都要借助气运、功德悟道,所以才有军阀混战的乱世。 可我看报纸,不少巨擘并未参与混战。 甚至在山中隐世生活,一样可以晋升宗师、大宗师。” 郝伯昭对此有过深思:“你说的情况,我与同僚们讨论过,悟道悟道,首重一个‘悟’字,有人在乱世中悟红尘,自然也有人在深山中悟自然。” “这样么。”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不同人选择不同道路……小松,你现在重要的是夯实武道根基,若你有机会冲击大师境,自然明白这一切。” “我明白,师父。” 随后,郝伯昭又向池桥松描述了几次,他经历过的战斗。 大师境巨擘披坚执锐,下士三境跟后扫荡,偶尔会遇到火炮偷袭。至于机枪扫射这种,都是些力士境的基层偷袭所为。 “其实说白了,战斗的主力是巨擘们,其他人,包括我这样的武士境,都是为了兑子。” “兑子?” “是啊。”郝伯昭说了一个尴尬的事实,“蚁多咬死象,若是我这边的大师没有手下,对方大师带着一群手下,那么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所以我们的大师,也要带一群手下,彼此兑子,就能大师对大师了。” 他又继续说道:“为什么宗师可以镇压一个省?因为到了宗师级别,蚂蚁再多都咬不死,更不怕导弹偷袭,所以单枪匹马就能镇压一群大师巨擘……幸好宗师并不多,否则大夏民国这些省份,压根就不够分。” “这样说来,大宗师、大天师出场,岂不是可以迅速肃清全国军阀?” “理论自然可以,但你要明白,大宗师之间也有斗争。况且肃清一批,很快又会迎来另一批,只要气运、功德还要争,这个乱局就始终无法终结。” 郝伯昭说着,长叹一声:“争了百多年时间,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苦再难仍要继续。” … … … 外面还在嘴炮不停。 池桥松一开始还时刻关注,渐渐没了兴趣。 为了寻找灵根,也为了狩猎灵兽,他带上斧头、小青开始进山。 二叔从山民口中,买回来不少灵兽的消息,他便一一搜寻一遍灵兽出没的地方,还真让他找到一只灵兽。 一只半吨重的花姑子。 花姑子就是獐子中的灵兽,长得又肥又大,被小青埋伏偷袭,然后绞杀而亡。 “可惜只是一只臭獐子,若是香獐子那就值钱了。”池桥松满意中略带遗憾,哄着小青把花姑子尸体松开。 然后塞进红葫芦当中。 獐子分为臭獐子和香獐子,其中香獐子又叫麝,能分泌名贵药材——麝香。 麝长成灵兽,就叫黑姑子。 黑姑子分泌的麝香,药性更强烈。 成粉末状的叫做银皮元寸,列入《药典·仙灵部》中寻常灵药序列;成颗粒状的叫做香仁当门,更是《药典·仙灵部》中百大灵药之一,与鬼梦兰草同一等级。 可以说黑姑子的价值,百倍于花姑子。 当然。 只有雄性黑姑子,才能分泌香仁当门与银皮元寸。 “还是得你出手,小青,我靠太近灵兽必然吓跑。”池桥松重新猎到灵兽,兴冲冲带着小青、斧头往下一处灵兽出没的地方前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春琼泉 开门红给了一只花姑子,池桥松还以为接下来的狩猎有戏,没想到连续几个地方全部扑空,再无灵兽露面。 “哞。” 小青抓了一只兔子,连嚼都没嚼,就咽进肚子里。 斧头在地上嗅来嗅去,它已经足够努力,追踪到不少小兽的气味,可惜,都是一些普通的麂子、狍子、野猪之类。 眼见着,天就黑了。 此时已经进入深山当中,距离池家山不知几十公里外。 池桥松在树上绑了一大一小两个吊床,又从红葫芦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晚餐,一人一蛟一狗,就在大树上过夜。 临睡前,池桥松爬上树顶,施展《小道望气术》观望周围阴阳之气。 群山之间升起一道一道五彩斑斓的氤氲,代表着无数邪祟之物暗藏其中,可惜无法辨认确切方位。 “用橙葫芦测一下。” 他掏出橙葫芦,悬浮在身前。 一口炁注入,将探测能力改为寻找邪祟阴气,橙葫芦滴溜溜转动,始终无法指出确定的方位,代表周围一公里内没有邪祟。 “唉。” “本以为得到这只橙葫芦,宝贝、邪祟随便找,结果这么多天过去,竟然没找到一件宝贝和一只邪祟。” 唯一的宝贝聚阴摇钱树,还是小白找到的。 “一公里距离,属实有点鸡肋了。”池桥松收回橙葫芦,便躺在吊床上准备休息。 忽然听到旁边小吊床上,斧头发出轻声吠叫:“汪汪!” 池桥松顺着斧头吠叫的方向看去。 瞬间睁大眼睛。 但见隔壁山头,黑黢黢的树林当中,有一个黄裙子的人,看样子像是个二八年纪少女,手中拿着一簇火把将她自己照亮。 饶是距离很远,依然清晰的看得到,她赤着脚走在地上,头上还扎了类似古代仕女的发髻。 不过背对着池桥松。 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哞!”小青也瞪着大眼珠子,好奇的望着对面山头。 “大晚上的,一个女的在山里跑,小青,这必然是邪祟!”池桥松眉头一挑,便掏出雷霆都司印,召出运财童子。 正要飞过去,对面山头的火把忽然熄灭。 池桥松迅速施展《小道望气术》,并没有看到对面山头有邪祟之气:“应该距离太远,看不见邪祟!” 他对小青一招手,瞬时卷起金光飞向对面山头。 金光神速,几乎眨眼之间就冲到了先前发现火把女子的地方,等他用《小道望气术》仔细勘察一遍,依然没有发现邪祟之气。 此时小青姗姗来迟:“哞?” “不见了。” 池桥松将这一处山林,反反复复找了好几遍,依然找不到刚才的火把女子。 橙葫芦掏出来,滴溜溜乱转,没有明确方向。 “奇了怪了,一点邪祟之气都发现不了吗?”池桥松严重怀疑,自己两包肥料换来的一门望气术,到底有没有用。 小青也四处找寻,鼻子嗅来嗅去,可惜它也找不到。 一人一蛟折腾半个小时,无奈返回宿营的大树。摸着斧头的脑袋,池桥松又等待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到对面山头再有动静。 “怪哉!” 池桥松叹着气,躺进吊床中。 正朦朦胧胧快要睡着时,又听到斧头轻声吠叫起来:“汪汪!” 他猛地坐起,看向对面山头,大约同样的位置,又看到了火把的亮光,以及打着火把赤着脚的二八年纪少女。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召出运财童子,就卷起金光冲过去。 但冲到一半,这火把熄灭,少女也随之不见。 激发《小道望气术》,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依然找不到半点邪祟之气:“我去,这什么邪祟,这么能跑?” 他驾驭运财童子的速度,堪比高铁最高时速,竟然都没能抓到邪祟。 站在原地,他默默思量:“不对劲,这邪祟有点问题,两次所见的景象一致,若真是邪祟,这岂不是在挑衅我?” 他已经是武士境高手,气血旺盛,灵兽离老远就跑,何况区区邪祟。 这个世界的邪祟,本就是欺软怕硬之辈,只敢对寻常普通人下手,根本不敢招惹武道高手——哪怕一介力士境,都足以打死邪祟。 “而且,就算它跑了,至少留有邪祟之气,哪怕我的《小道望气术》看不到,橙葫芦也应该探寻到!” 现在橙葫芦也失效。 他想到:“或许不是《小道望气术》和橙葫芦失效,而是这个火把少女,并非邪祟……既然不是邪祟,难道是人?也不对,是人是鬼我还是能分辨清。” “哞。” 小青又一次姗姗来迟,它的速度比不了运财童子。 池桥松直接决定道:“你在这里呆着,我过去把斧头和吊床拿过来,今晚就睡在这里,看这邪祟还敢不敢出现!” 很快。 一人一蛟一狗,睡在了这里的一棵大树上。 只不过等了几个小时,并未见到任何动静,《小道望气术》和橙葫芦也没检查出什么邪祟,眼见夜深,池桥松干脆真睡了。 一睡就睡到天亮。 他和小青、斧头都安然无恙,再没被什么邪祟打扰。 趁着白天,他又带上小青、斧头,把这座无名山头整个逛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能摇头离开。 “等回去问问老涂。” 往后两天,他陆续跑了几十座山头,很可惜,除了挖到几株名贵药材,猎到几头寻常黑熊野猪之外,再无任何收获。 … … … “老涂。” “池哥进山,可有猎获?” “就一只花姑子,我打算留着吃肉,好久没有补一补了。”池桥松在梦境中叹道,实际上灵兽肉对他作用不大。 他的武道,直接大成,无需灵兽肉滋补。 涂山孑安慰道:“能猎到一只花姑子,已经很不容易,人的气运再旺盛,也不会次次出门撞大运。” 池桥松问询:“老涂,你别说,我这一次还真撞到奇怪东西了。” “哦,是什么?” “有天晚上,我宿营之后,看到对面山头有个十七八岁少女,打着火把还光着脚,头发也是古代人样式,在山林里走路。 等我去寻找她的时候,火把就灭了,然后怎么都找不见。 一共看到两次。 后面我干脆在那里宿营,但是再无所获。” 涂山孑听后,抚了抚胡须,叹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不得不说,池哥你的气运还真旺。这打火把的少女,如果我没猜错,是金苗之精春琼泉!” “金苗之精?春琼泉?” “不错,裸露在外的狗头金,长年累月受到灵气滋润,必然会生出一些少女幻象。这幻象很难解释,甚至到底是不是狗头金所幻化也难说。但发现春琼泉,去周围寻找,一定能找到狗头金,还是大块的狗头金。” “懂了,老涂,我去去就回。”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开战 “狗头金!” 如今老池家的一祥药材店,每天都能收到进益,不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却也数钱数到手软,吃喝不愁。 不过。 钱这玩意,池桥松并不嫌多。 他从梦境中醒来,驾驭运财童子就直奔那天露宿的山头,走走歇歇大约两个小时后,便来到了原处。 运财童子根本有缺,暂时还没温养好,所以无法长时间驭使。 落地之后,池桥松开始找寻,他还掏出橙葫芦,用一口炁调整阴阳二气:“上次只顾搜寻邪祟之气,这次试试探宝。” 阴阳二气很奇妙,拨动阴气,便能探寻邪祟之物。 拨动阳气,便能寻找宝贝。 不过这一次橙葫芦还是滴溜溜乱转,没能指出狗头金的所在,让他心神疑惑:“难道说,狗头金不算宝贝?” 仔细一想。 貌似狗头金还真不算宝贝。 天然金子当中,大者名狗头金,中者名麸麦金、糠金。 但不管叫什么金,都是黄金而已,黄金虽然值钱,却也属于寻常之物。 “不过,寻常狗头金不算宝贝可以理解,这幻化出春琼泉的狗头金,难道也不算宝贝吗?”这样想着,他便没有收回橙葫芦。 而是带着橙葫芦一起,在春琼泉出现的大致范围,慢慢找寻。 忽然。 橙葫芦像是有反应,葫芦嘴锁定住一个方向。 池桥松见状一喜,拨动一下橙葫芦,发现橙葫芦依然锁定之前的方向,他顿时会心一笑:“有戏有戏!” 顺着橙葫芦所指引方向摸索。 分开灌木丛,砍掉带刺荆棘,来到一片碎石斜坡处。 在碎石当中,阳光透过树荫洒下一丝,立时有一抹金黄色的光泽闪过,被池桥松看到。 他立刻跳过去,扒开碎石和泥土,便见一枚金黄色的石头露出一角,质地金黄有光泽,赫然就是金子。 随着他不断拂去泥土和碎石,这枚狗头金也渐渐露出全部体积。 “妙!” 他用力一掰,就将狗头金从土坑中掰出,整个呈现不规则的长方形,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坑洼,大小近似矿泉水瓶。 “沉得很,至少十五斤!” “以目前的金价,大约五十块钱一克,十五斤等于七千五百克,大约……三十七万五千块钱!” 池桥松估算一遍,乐得大笑:“修炼《魁斗枪》的缘分,这不就来了吗!” 他将矿泉水瓶大小的狗头金装进红葫芦当中,随即又拿着铲子在周围刨来刨去,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狗头金。 忙活了大半天,到天擦黑,也没挖到任何一块金子。 “看样子,只有这一块狗头金……谁能想到,狗头金也能成精,竟然还有春琼泉这么美好的名字。” 不过联想到那一晚看到的二八少女背影,他就能理解了。 卷起金光。 他在夜幕下飞飞停停,又花费两个小时返回池家山,直奔山顶竹屋,将整整一块狗头金丢在涂山孑面前:“老涂,如何?” 涂山孑绕着狗头金打转,不时伸手摸一摸狗头金。 随即对池桥松喊一声:“叽。” “我来施展!” 池桥松领会,当即施展《嫁梦术》,一缕念头捕捉到涂山孑的一缕念头,迅速构建出仙气缭绕的梦境。 “池哥,这块狗头金果真不俗,不仅质地纯粹,上面灵气更加逼人,绝非寻常黄金可比。” “我也发现它属于宝物,不过具体有何用处,需要老涂你来指点。”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涂山孑战斗力不行,斗法也未必像它自己描述那么牛。但是见识这方面绝对不虚,走南闯北几乎逛遍半个大夏。 “这样成宝物的狗头金,最好不要拿出去卖,有价无市的。”涂山孑说道,“池哥修炼内功,也修炼旁门左道,可以用这块狗头金研磨成粉,加入朱砂当中画符,画出来的符箓效果定然远胜一般符箓。” “还有其它用处吗?” “画符之外,炼器也是极佳材料,就比如池哥你的鬼头剑,天外陨铁打造,若是混合一点这种狗头金,威力必然翻倍。” 池桥松点头:“我懂了,刚才还想拿出去换钱,差点干了买椟还珠的傻事。” “以池哥的发展潜力,赚钱太容易,何须为钱发愁。这种化成宝物的狗头金,若非机缘,一般人根本得不到。” 池桥松笑道:“若是慢慢发展,自然不缺钱,但我并不想慢慢发展。” 涂山孑微微摇头:“成大事者,静候天时。” … … … 进一趟山,得到一只花姑子,一块春琼泉狗头金,池桥松挺满意此行。 他没舍得将花姑子肥田,一包肥料而已,现在他已经不放眼里了,干脆留着花姑子吃肉,给全家补补营养。 翌日骑上二八大杠,前往清淤办上班。 刚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茶润润嗓子,李维维就推门进来:“主任,大事!” “怎么了?” “大帅跟瓯阀开战了,已经下达了动员令!” 没等池桥松作出反应,桌上电话响起,他拿起接听,是师父打过来的:“小松,大帅发布动员令,我跟你师兄们要去上战场了。” “什么时候出发?” “我跟你二师兄第一批,今天下午就动身,你大师兄他们第二批,晚几天再走。” “我马上过去。” “嗯。” 挂断电话,池桥松赶往滨溪庄园,略等片刻,几个师兄陆续过来。 “吵了这么多天,终于要真刀真枪干一场,我跟老二先去。”郝伯昭喝着小酒,没有一丝上战场的紧张,“李守你们在家好好练练,别到时候去了战场,一个一个还有小肚子。” 李守讪笑:“最近确实偷懒了一点,本来还以为打不起来。” “战争说来就来,不能有侥幸心理。” “我的错,自罚一杯。” 师徒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池桥松从未上过战场,他举杯敬酒:“祝师父、师兄,都能安全归来。” 武者之间的战争,同样有死伤。 一般情况下军阀之间都会克制,不会痛下杀手。但是真打红了眼睛,伤亡率也不低,很容易缺胳膊断腿。 四师兄卞辽嘿嘿一笑:“老六,明年就轮到你上去了,好好练功,别像你五师兄那样,第一次上战场差点尿裤子。” 五师兄井洪波翻个白眼,没说话,他话一向不多。 郝伯昭瞪了一眼卞辽:“几个徒弟当中,我最担心你,回去抓紧练练,你看看你现在,武道荒废成什么样了!” 卞辽连忙认错,没一会又嬉皮笑脸起来。 池桥松心底微微摇头,这个四师兄他已经看明白,为人好逸恶劳,至今还停留在力士境,至少有一半原因是懒散。 第一百九十章 环卫所 吃完午饭,将师父郝伯昭和二师兄巴蒲泽送到车站,池桥松便回了清淤办。 他还没成年,战争距离他尚远。 水楼不少武者身份的领导,也陆陆续续回家休整,准备随时上战场。单位离了他们,并未陷入瘫痪。 因为大多都有学者副手主持日常工作。 即便全县武者都上了战场,墨坎县也能照常运转。 “主任。” 副主任陈自如,拿着一份文件过来,找池桥松签字。 池桥松略略翻看两页,顺手签下自己的名字,随便问道:“老陈,你没接到动员令吧?” 陈自如笑道:“我上过三次战场,侥幸完整回来,后面因为武道停滞,申请了伤转,已经从武者转为学者,不在征兵范围内。” “还能这么操作?” “有的,只要上过战场,并且受伤就能申请伤转,像我这种武道停滞不前的力士,也在伤转对象范围之内。” “原来如此,不去战场好,清淤办可离不开你。” “主任说笑了,我就是跑跑腿。” 老陈活得谨小慎微,面对池桥松这种武道天才,更是没有半点逾矩之处,足见武道境界就是阶级地位。 不过。 老陈再菜,也是力士境武者,比普通人生活好得多。 等老陈离开,池桥松将座椅转一个方向,面向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老百姓并未因为新一轮战争开打而慌乱。 与师父一席话,让他明白,军阀们到底在争什么。 “这个世界,成也武道,败也武道。” 武道昌盛,才能镇压邪祟,让百姓生活在一个安全世界,不被邪祟侵扰;武道昌盛,也让野心家频频作乱,都想往上爬,于是纷纷抢地盘。 “或许。” “这样的纷乱局面,才是我进京问鼎的意义所在。” 摇摇头,他忽然想到什么,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去了市立国术馆的宿舍。 “喂,阿姨,麻烦找一下周今瑶,说池桥松找她。” 片刻后。 周今瑶的声音在电话中出现:“喂,你这家伙,终于舍得主动给我打一次电话。” “平时也没大事。” “没事就不能给我打了?” “不是。” “算了,反正你就是个无趣的家伙。”周今瑶在电话中嗔怪一下,随即问道,“那你这次找我,有什么大事呀?” “也没大事,就问问你情况……大帅发布战争动员令,你会上战场吗?” “我哪里要上,我连工作都没安排,不过我爸已经去了前线。” “哦。” 正如周今瑶所形容,池桥松性格上的确无趣,尤其是跟女孩子聊天,根本不知道聊些什么,共情能力很差。 “没啦,没话说啦?”周今瑶问道。 池桥松想了想:“好像是的。” “你呀,还真是个笨蛋,还好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不跟你计较。最近工作怎么样,河道的淤泥都挖好了吗?” “挖好了,不仅如此,我还在往年的要求上提高了标准。” “可以呀,底下员工没抱怨吗?” “起初有些抱怨,因为县里面不拨经费,提高标准势必降低大家的收入,不过我想了个法子。” “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说起本职工作,池桥松还是蛮得意的:“发挥主观能动性,设立常驻清淤队伍,为商户提供下水道清淤方案。 商户出钱享受服务,清淤队出力挣工资,河长、湖长承包业务得奖金,县里得到干净体面的环境和畅通排水。 一举四得。 就是城关镇看了眼红,想把下水道清淤揽过去,跟我扯皮呢。” 墨坎县滨临彭蠡大湖,县内水道纵横,但是水流并不通畅,不少小水沟臭气熏天,里面扔的都是垃圾。 非常影响商户做生意,有偿清淤推出后,大受欢迎。 “那你怎么应对城关镇的?” “我跟麻镇长吃了顿饭,告诉他,光靠每个月组织大扫除,卫生无法治好,可以设立一个环卫所,负责每日清理街道卫生,跟商户收取一定费用。” “环卫所设立了吗,效果怎么样?” 池桥松一叹:“好心办了坏事,环卫所的确筹备起来,但是不仅收商户的钱,连居民住房也收钱,弄得抱怨不少。” 周今瑶不解:“为什么会抱怨,帮大家打扫卫生,这不是很好吗?” 她出身优越,从小锦衣玉食,难以理解底层的民间疾苦。 池桥松解释道:“老百姓手里没钱,今年年初县里财政困难,才加收了两年税,收税都收到十二年后,大家宁愿住的脏些差些也不想交钱。” “好吧,要换做我就愿意出钱,让人打扫街道上的卫生。” “你是大小姐嘛。” “好呀,你讽刺我!” “没有。” “就是有。” 一通电话打完,池桥松只觉得浑身轻松,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想念与周今瑶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的时光。 他转过椅子,重新回到办公桌上。 转了转圆珠笔,将思绪拉回工作上面:“清淤办能发挥的内容太少,好不容易搞个下水道清淤外快,还立刻有人过来抢食。” 环卫所更不算好方案。 不过,不得不说有了环卫所,至少墨坎县的卫生好不少。 原本县里每月组织一次大扫除,当天是扫的干干净净,但是过几天就满地垃圾飞了。有了环卫所,垃圾一天一清理,又增加了就业率。 为此在县里总结会议上,麻兴文镇长还得到表扬——别的工作好坏难知,卫生好坏却是一眼看得到。 “要想富,先修路……修路还要治理路霸山匪……光靠县里使劲没用,得从全省乃至全国……想了半天,还是得进京问鼎!” … … … 郝伯昭、巴蒲泽才走不久,大师兄李守等人也走了。 彭阀与瓯阀,陈兵姑篾市、广信市前线,小规模爆发几场战斗,谁也没奈何谁,甚至听闻还动用了火炮。 炮弹不甚落在一处居民楼,当场炸死几十位老百姓。 朱大帅指责瓯阀草菅人命,瓯阀陈大帅问罪彭阀滥杀无辜,又在电视、广播、报纸上掀起一轮骂战。 就在这样纷纷杂杂的骂战中,进入到五月。 薄田每日都往一祥药材店提供不少药材,种植、采摘不断得到经验,又一次满足薄田升级所需,从八级升到九级。 第一百九十一章 道士境 薄田九级:九亩 肥料库:十四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4):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 灵作物:… …… 薄田升级的第一时间,早就准备好的第九亩大棚,便开始种植草药。 之前小青蜕皮,蚕娘仔肥田,让肥料库积累到十二包肥料。如今除了每月一包肥料到账,还有另外一个意外之喜。 就是火流星小红,竟然褪下一张蟾衣,再次提供一包肥料。 “奖励一只小鸡仔。” 池桥松扔了一只小鸡仔过去。 小红舌头一伸,就将小鸡仔卷进嘴巴里,然后继续虎踞龙盘一般,守护聚阴摇钱树,目光炯炯有神,与懒散的小白截然不同。 “十四包肥料,足够我养成《抱一函三》了。” 来到蟠桃大棚。 池桥松撒下肥料,一连用去十三包,终于见到蟠桃树上的小红花,结成一枚硕大的蟠桃,被他摘下吃掉。 啃到只剩一枚桃核时。 玄之又玄的感觉降临,好似被人醍醐灌顶,无数身临其境的修炼经验,深深印刻在脑海中,让他不觉间盘膝坐下。 耳边响起洪钟大吕一般的吟诵经文声音。 “戴九履一,肘分三七。肩横二四,膝底六八……” “先天空炁金胎者,乃虚无自然之体,纯粹真一之精……” “阳极生阴,阴极生阳,阴阳则龙虎,龙虎则日月,日月则魂魄,魂魄则木金,木金则水火,水火则坎离,坎离则男女,男女则夫妇,此所以为化机也……” 随着经文念动。 池桥松只觉得四肢百骸中,一口炁在翻腾,然后快速运转大小周天,每运转一周天,一口炁就翻倍。 翻倍之后,又开始压缩,恢复之前的量。 如此往复,呼吸频率都仿佛被一口炁所接管,无需从外界呼吸,只需守着一口炁即可。 他的意念慢慢汇聚,与一口炁结合沉降,然后全身意念和一口炁,都汇聚在小腹丹田位置,凝结为一点。 这一点缓慢起伏,像是婴儿在呼吸。 “呼。” “吸。” “呼,吸。” 丹田中这一点,主宰了整个身体的呼吸,杂念完全排除,池桥松感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跟着丹田中这一点,呼吸呼吸不断往复。 时间混沌不知日月。 忽然。 丹田中这一点猛烈爆开,一口炁重新冲入四肢百骸,他的念头也回归脑海,整个人豁然睁开眼睛,一刹那仿佛有神光射出。 “胎息守一!” “我已经完成胎息守一,正式进入道士境!” 池桥松站起来,抖擞一下拳脚,感觉身体十分充盈,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遍布全身,就好似知道自己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一般。 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健康,内外浑然一体的健康。 “这就是武道内功,温养一口炁达到胎息守一的感觉。”他不着急走动,站在原地,默默体会所得。 人从母体出生,先天呼吸改为后天呼吸,难免吸入杂质,从而侵害身体。 而《抱一函三》就是从人体本源出发,炼化后天返入先天,一口炁完成胎息守一之后,就能回归在母体时的环境。 一如怀胎,母亲保护,无病无灾,百邪不侵。 回味良久。 他吐出一口浊气:“现在踏入道士境,接下来就该修炼《广圣如意》了,找师姐可以拿到《广圣如意》的经文。” 武道内功修炼,光有经文没用,还得配合专属的导引术。 否则行功有岔,便会立刻走火入魔,轻则吐血,重则经脉寸断成为废人。 “导引术得花缘分找人买,刘春老师……不行,星子观还是尽量避开的好,还是去找韩翠芬老师吧。” 韩翠芬也是道士境。 她是祥云观的修士,不属于嗣汉天师府一系。 祥云观讲究苦修,若不是丈夫重病她也不会来讲武堂授课,如今她丈夫的病情虽然稳住,但是依然需要药物维持。 所以韩翠芬依然在讲武堂兼职。 并且偶尔还会给一些女学员做私教。 “我完全可以花钱请韩老师教我,不过,祥云观道士境主修的气功,不知道是不是《广圣如意》……” 武道外功可以修炼出明劲、暗劲、化劲三种劲力,故此每个境界都要有对应武功。 武道内功专注于养一口炁。 所以修炼的气功,会有一定的连续性。 比如嗣汉天师府一系,都是以《紫霞清尘》入门,再修《抱一函三》,接着修炼《广圣如意》,最后有机会的话,就开始接触气功经典《金光大宝诰》。 没机会的话,就修炼《明真破妄》,巩固羽士境的一口炁,并开始专注斋醮科仪,进而开始降妖除魔卫道。 祥云观不是嗣汉天师府一系,是以《飞瀑登涉》入门,后续也会有自己的气功。 “先去问一问再做打算。” 他存了心思,并未着急行动,而是关注一下几棵灵根的情况。 “《泼风快刀》已经30%进度,我现在化劲稳固,大约还在下三等级别,但实力渐渐加强,有冲击中三等的迹象。” “《云笈七签》此前已经停滞,现在进阶道士境,可以画的符箓种类增多,又能继续往前推进。” “旁门左道之术,已经学不到新的。” “玄寒子的《修行笔记》上倒是有不少邪术,可惜都是他的修炼心得,没有邪术原本,我也没法修炼。” 三棵本灵根情况大致如此。 四棵外灵根,又有变化:“黄葫芦45%进度了,再等两三个月,我就能收获第三件灵宝!这一次会是什么功效?” “凤栖梧桐木上,第五心皮的梧桐子49%进度,马上就能催熟……但没必要,等它慢慢长熟。” “甘露茶叶也有50%进度,这茶叶一年四茬,就得消耗二十包肥料!” 为了家人无病无灾,该消耗还是得消耗,不过现在手里只剩一包肥料,想催熟也没办法,只能再等等看。 最后一棵灵根是新移栽的聚阴摇钱树,两串冥钱串长速飞快:“第一串孕育19%,第二串孕育18%。” 半月时间,各自增加八点进度,成熟不远。 … … … 讲武堂宿舍。 池桥松过来时候,并未惊动他人,门卫认识他是首席讲师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拦阻,任由他进了教师宿舍。 “韩老师。” “是你啊,池桥松。”一年多时间的教课,并未改变韩翠芬的性子,还是一副恬淡与世无争的语气。 “给你送点蔬菜。” “太麻烦了。” “是有事相求。”池桥松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韩老师,你们祥云观,各个境界修炼的气功都是什么?” 韩翠芬没问池桥松为何这么问,直接回道:“《飞瀑登涉》入门,《抱一函三》胎息守一,《广圣如意》沟通天地之桥,《三天易髓》稳固根本。” 池桥松惊喜道:“也是《抱一函三》和《广圣如意》?” 韩翠芬不理解他为何如此问,解释道:“武道内功所能修炼的气功有限,注重一口炁温养,自然最好的气功才能流传下来。不仅彭蠡地区,全省都差不多以《抱一函三》和《广圣如意》冲击道士境、羽士境。” “如此我就放心了。” “怎么讲?” “韩老师,你怕是不知道我已经晋升居士境。” “是吗?”韩翠芬一贯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些微微动容,“你是以什么气功入门?” “《紫霞清尘》。”池桥松回道。 “哦。” “韩老师,我现在正在修炼《抱一函三》,但是进展不顺,所以想要参考一下《广圣如意》及其导引术。” 韩翠芬摇头:“这如何能参考,二者内容章法完全不同。” “只是借鉴一下,看看《广圣如意》与《抱一函三》是如何联系起来,或者也可以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说着,池桥松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包着的钞票:“道说有缘,或许我与《广圣如意》现在就有缘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表弟温墨诗 韩翠芬有心拒绝,觉得池桥松太好高骛远。 即便有内功天赋,也不能如此荒唐。 但是见到这一叠缘分,想到久病卧床的丈夫,她终究没能忍住:“也罢,只是借鉴,你千万不要当真修炼,会走火入魔。” “我懂,我懂。” 韩翠芬需要讲课,还要回家照顾丈夫和孩子,所以能抽出的时间不多,一个星期只有两个下午的时间。 的确有点少,不过也够了。 池桥松现在的武道资质,已经属于天骄序列,学会导引术,再从玄寒子的《修行笔记》中找点经验,完全可以自行学习《广圣如意》。 回到家中。 他一边翻着《修行笔记》,一边默默思索接下来的修炼。 武道内功,演化自道家。 温养一口炁,再借助一口炁来显化各种手段,但是想要把一口炁养成,需要历经重重关卡。 “《紫霞清尘》、《飞瀑登涉》,都是为了净化自身,从而引得天地灵气与自身结合,生成一口炁。” 在他看来。 这个过程,与小青吞吐祥瑞之气,邪物修炼邪祟之气,都是差不多的道理。 正因为如此,一口炁也好,祥瑞之气也好,邪祟之气也好,都能催动各种术法,修炼旁门左道之术。 所以武道内功,也叫气功,本质就是修炼天地灵气的武功。 “虽然所有的气,本质都是天地灵气所转化,但转化过来,就具备了不同的属性。”他细细感受体内的一口炁。 武者的一口炁,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只是以天地灵气为引。 随后便用自身的养分,去温养这一口炁,所以这一口炁最正宗。非是从外界掠夺,自然也不会引发雷劫。 说白了。 小青、老涂修炼,都是从自然中获取,是一种掠夺行为,所以才会滋生雷劫。 其中小青还好,毕竟只是吞吐旭日东升前的一缕紫气,不牵扯因果业力,只在化龙时才会降下雷劫。 邪祟则要危险许多,比如以往的老涂,曾在人间闹过狐患,沾染诸多业力,大限一到雷劫便要诛杀。 若不能寻得托庇之法,几乎所有邪祟,都逃不过雷劫的击杀。 现在的老涂,有池桥松庇护它,依然小心谨慎,生怕与外界缠上一丝因果,导致将来雷劫滋生,化为灰灰。 异物修行,就是如此艰难。 池桥松感慨一声:“所以武道昌隆……只发掘自身潜力,不与外界产生纠葛。” 雷劫管不到人类武者,甚至人类武者修炼到上师三境,还能掌握雷法,掌心孕育神雷,当真是替天行道。 “不过靠自身修行,也难。” “这才有了《抱一函三》将后天呼吸,转为先天呼吸,从而提升一口炁的质量。” “再往后《广圣如意》的修行,就是为了打破任督二脉,沟通天地之桥,为羽化而登仙做准备。一如武士齐备明、暗、化三种劲力,为悟道打基础。” 下士三境。 外功三境,力士、勇士、武士,练明劲、暗劲、化劲。 内功三境,居士、道士、羽士,养一口炁。 最终都是要把修炼出来的东西,与精气神契合,融为一炉、炼化一丹。从而破茧成蝶,养出属于自己的“道”。 “修炼吧!” 往后的日常功课,又多了一门《广圣如意》气功,加上《云笈七签》、《泼风快刀》,以及感悟《魁斗枪》。 日子枯燥却充实。 … … … “咕呱!” 这一天他正在逗弄脾气暴躁的小红,电话铃忽然响起。 “喂。” “小松,你小姑生了!”电话那头,传来小姑父激动的声音。 “生了啊。” “快来看看你小表弟。” “还在医院是吧,我马上过去。” “小青,看好门!”池桥松骑上二八大杠,飞快赶往县城医院。 产房里老池家一家人早早就来了,挤在小姑的床前有说有笑,见到池桥松过来,给他让了个身位。 “来,看看你小表弟。”小姑父高兴的说道。 刚生下来的小孩,脸上皱巴巴,皮肤也红红的,并不可爱。 池桥松摸了摸婴儿小脸,问道:“小姑,小墨诗多重?” “七斤六两,大胖小子呢……比他哥哥姐姐生下来丑多了,但大多了。”小姑刚生产完,脸色还有些发白,“我这绝对是最后一胎,不想再生了。” 她一共生过五胎,其中夭折过一胎。 现在年纪也上了三十岁,对生孩子失去了兴趣。 池母赞同说道:“不生就不生了,三男一女也够了。” 正聊着。 医院的副院长走了进来,矜持中透露出一股热情:“池主任,你小姑在医院尽管放心,我们安排了最好的护士护理。” 池桥松与副院长握了握手:“陶院长费心了。” 县城医院的院长已经上了战场,现在是学者副院长主持日常,池桥松官职不显,但墨坎雏虎的名头不小。 所以陶副院长才特意赶过来,与池桥松客套一番。 中午时候,表姐李婉也来医院看望。 现在的李婉比刚来墨坎县的时候,白了很多,吃得好喝的好,不用为生活发愁,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好了。 “表姐,现在复习得怎么样。” “班主任说考洪大差不多,但是考更好的学校,以我现在的水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还需要更努力。” 池桥松点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觉得洪大就很好,离家也近。” 洪大在洪都市,是江右省最好的大学,虽然全国排不上名,但在本省足够了,去什么单位都够资格。 李婉却说道:“表弟,我想考两江师范。” “嗯?”池桥松讶道,“两江师范可不好考,十七联盟名师之一。” “我想试一试。” “你有把握,自然可以一试。” 池桥松没有反对,李婉若是能考出好成绩,好大学随便她选。 大夏民国的大学,分为名师、普通两种,约等于一本、二本的概念。 其中名师也有三六九等。 最好的五所大学,号称名师五大。 比如郝伯昭儿子郝正廷念的安墟师范学院,隔壁的京师大学堂,就是名师五大之一。 比名师五大略次的,就是十七联盟名师,十七所大学组建的联盟,两江师范大学,就是十七联盟名师之一。 校名两江,成立之初是由江南省、江右省两省共同资助。 学校在江南省的省府金陵市,江右省不少考生,都以考上两江示范大学为荣,不少精英学生,还被江南省截胡。 不过中央巨头们,对于大学教育非常看重,军阀们并不敢阻碍学生考什么大学。 唯有加强自家麾下大学的办学质量,尽量留住人才了。 李婉坚定说道:“我这一个月努力备考,估分之后,如果考得不错我就填两江师范,如果考得不行,我就填洪大。” 第一百九十三章 破庙 从医院回去。 路上二叔给池桥松说了个事:“小松,你不是让我除了注意灵兽的事,还帮你留意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吗。” “有不寻常的东西了?” “嗯,西小郢那边进山的路上有个破庙,听说以前是土地庙,后来土地庙搬走,那个破庙就荒废了。” “然后呢?” “虽然破庙荒废了,但是进山的山民都喜欢过去歇脚,还经常有人去道观求神仙画像,特意放在破庙里面,保佑进山安全。 后来破庙瓦房顶破了,下雨噼里啪啦的漏雨,就没人过去了。 最近听西小郢的人讲,那个破庙晚上时候,经常能看到有火星子,就去星子观说这个事,星子观派了几个人过去,说处理好了。 但是还有人看到,那破庙里面有火星子。” “二叔,跟我说说具体地址。”池桥松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喜欢邪祟,因为往往邪祟的灵性比灵兽多。 美女蛇五包肥料,青皮老虎精足足九包肥料。 就连不算邪祟的蚕娘仔,都有四包肥料。 可见邪祟才是肥田的最佳材料。 二叔说完地址,又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可不能冒失,那破庙里面说不定真有脏东西,染上了肯定麻烦。” “二叔你放心,不是我怕脏东西,是脏东西怕我。” “这我懂呢,你是勇士境大高手,我就是说你一定要小心,你不是会画符吗,你多带一些符过去。” “晓得。” … … … 知道了破庙位置,池桥松没有迟疑,下午就去实地考察。 破庙在西小郢村进山的必经之路上,不过并非在路旁,而是在路旁山头的山脚岔道上,被葱郁的大树遮挡。 若非当地熟人,可能都发现不了。 破庙很小,就是一件红砖灰瓦的普通砖瓦房,红砖墙已经皲裂出几道大裂纹,随时会倒下。房顶更是破了几个洞,阳光从破洞照进来,形成斑驳的光柱。 几张黄符,在庙口门头上晃动。 池桥松垫脚摘下一张,便知道这张符箓上面,半点炁的气息都没有:“要么是自然流失了炁,要么根本就是劣质品。” 他如今身为道士境,一口炁充盈全身,对炁的感知强太多。 走进庙内,一眼就能扫清环境。 水泥砌的神龛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的黄土,可见当年偷工减料,压根就是黄土外面抹了一层水泥而已。 角落里有残破的椅子、板凳。 还有生火的灰烬,以及一些没用完的干稻草。 墙壁上有贴纸的痕迹,大概是神仙画像,不过已经被撕下来,仅仅留下几处边角料,还黏在墙上。 “似乎没有邪祟的气息,不过,眼见为实。” 他当即施展《小道望气术》,看向周围,一圈下来并未看到邪祟之气。 说起来他学会这门旁门左道之术后,除了夜晚看到群山深处有氤氲之气,此外并没有看到过任何一只邪祟。 “若不是从葡萄树上摘下来,我都怀疑老涂教我的到底是不是望气术,感觉屁用没有。”他心下嘀咕一句。 随即从红葫芦当中掏出橙葫芦。 橙葫芦悬空漂浮。 池桥松随手拨了拨,并没有怎么在意,掏出橙葫芦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探寻一番,然而这一次橙葫芦却迅速作出反应。 只见它忽地头朝下定住。 “嗯?” 池桥松大惊。 迅速收起红葫芦,然后跳开几个身位,目光灼灼的盯着破庙地面,地面是水泥地面,但是已经有多处沉降,显得坑坑洼洼。 “邪祟竟然在破庙下面!”他颇感意外。 还以为橙葫芦只会水平指向东南西北,没想到橙葫芦还能往地下指引,不过仔细一想又释然了,橙葫芦又不是指南针。 完全是邪祟之气在哪,它指向哪,不需要水平放置。 摸出鬼头剑。 池桥松仔细的观察地面,并用脚推开散落一地的干稻草,推开之后,很明显看到水泥地板上的不同之处。 “是一扇门!” 他用鬼头剑刺入裂缝,轻轻一撬,便将一整块水泥地板撬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光滑,显然经常有东西进出。 他不着急下去,而是迅速施展《小道望气术》,往洞口看去,黑黢黢的洞口里面有灰色、绿色、蓝色等好几种颜色的气息盘旋。 “果真是邪祟之气,不过并无邪祟在内,应该是白天邪祟没过来。” 这些气息却无法逸散出去,因为洞口内壁还贴着一排符箓。 池桥松撕下一张查看,发现这是一张被改过笔画的禁锢符:“有意思,原本禁锢符是镇压邪祟之气,现在被改动几笔,反而成为一面屏障,隔绝邪祟之气,让邪祟之气出不来洞口,难怪星子观没抓到邪祟!” 他没有乱动禁锢符,又把禁锢符贴回去:“应该是邪修的手笔,可能是彭蠡四鬼团伙的漏网之鱼。 不过也未必。 玄寒子没加入彭蠡四鬼,不也是邪修么……总有人想要走捷径。” 确定是邪修的手笔,池桥松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人类尸体并不能肥田,所以这次可能白跑一趟。 不过来都来了,自然要除掉邪修。 他掏出手电筒,向洞口照射,洞口是弯曲的,所以手电光并不能照进最里面。只能照见洞壁,因为大小只能供一个身子通过,所以洞壁已经摩擦得很光滑。 池桥松转身走出破庙,转了一圈,确定无人。 这才回到洞口前,顺着洞口爬进去,过了转角处,里面是一个很小的土室。 有一个蒲团摆在中央,四周堆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铁钩、油灯之类,全都沾染上邪祟之气。 最让池桥松注意的是,土室四周,都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这些蜘蛛网上面,有着浓郁的邪祟之气。 “这些蜘蛛网,邪修应该织不出来,肯定是出自邪祟之手……但符箓又只有邪修能画出来,没听过邪祟还会画符。” 池桥松有些弄不清楚,这到底是邪修手笔,还是邪祟手笔。 他没有动里面的东西,原路返回,又把水泥地板放回去,再把干稻草铺好,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随后,悄悄离开破庙。 在半山腰位置,选择一处可以俯瞰整个破庙及周围环境的角度,静静蹲伏下来,等待晚上邪修亦或邪祟的到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肉身灯 摸出一只炸鸡腿,池桥松边啃边观望破庙。 红葫芦里面吃喝一大堆,因为保鲜期非常长,饭菜放进去一年都不会有任何变质。所以他囤积了一大堆,方便外出时食用。 尤其是家里大棚果蔬,在红葫芦内部,堆积了足有五分之一空间。 红葫芦内部空间,与现实空间不同,什么东西放进去都是静止不动的,所以可以随便堆叠,不至于互相干涉。 鸡腿吃完,他又摸出一本《己亥杂谈》翻看。 这本书是刘春推荐给他的,作者是一名羽士境得道高真,其中记录的都是他参与过的除魔卫道事件。 他喜欢看这样的书,增加对邪祟的认识。 大夏官方也出版过一些邪祟类的百科全书,但是邪祟千万种,哪怕同根同源的邪祟,可能手段都不同,所以永远有未知的邪祟。 看了几篇斗法故事,天也快黑了。 池桥松收起书本,认真关注破庙,可惜从傍晚等到下半夜,也没见到邪修或者邪祟露面。他不甘心,继续等到天亮,还没见到正主。 “回去休整,再来继续!” 他去清淤办点个卯,随即回松园睡觉,下午将该做的功课做一做,便继续回到破庙附近,守株待兔。 一连三天。 池桥松都昼伏夜出,守着破庙。 终于在第三天的半夜,发现一个黑影接近破庙,片刻后破庙中便升起点点星火。 “终于等到你!” 池桥松掏出一块布蒙脸,再召出运财童子,一道金光直奔破庙,撞入门里便见到一个脱光了衣服的中年人。 正满身悬挂着油灯,盘膝打坐。 这个情形,让他瞬间想到:“肉身灯!” 邪修修炼邪术,手段不一,其中比较有名的一种就是肉身灯,以铁钩挂肉燃灯,通过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来修炼。 “什么人!” 邪修惊呼出声,随即浑身油灯熄灭,猛然打出一道暗器。 暗器在黑暗中,直奔池桥松的面门。 但是池桥松乃是武士境高手,感觉敏锐,身形一转,道影便从身上奔出。随即身形前扑,直接避开暗器,抓住邪修的脖子。 邪修张开嘴,吐出一道黑雾。 黑雾中有东西蠕动,试图钻进池桥松的眼耳口鼻,但是池桥松心念一动,运财童子便化作金光,将黑雾全部捏住。 金光勾勒的童子虚影当中,童子手上,紧紧攥着一只黑色蛆虫。 “雕虫小技,也敢卖弄。” 池桥松加大手上力气,邪修顿时被捏得张嘴瞪眼,一身邪术再也无法施展半点。 下士三境这个层次,横练武者的强是无可置疑的,尤其是近身战斗,力士境武者都有可能打死羽士境高真。 何况池桥松已经横练武士境,更兼气功道士境,还有运财童子傍身。 邪修在他面前,当真半点胜算都没有。 啪嗒。 他直接踢断邪修双腿,然后才松开邪修的脖子,再捏下去,邪修就真要断气了:“说一说,你是什么身份,竟然在这修行肉身灯。” “咳、咳、咳……”邪修捂着脖子咳嗽。 池桥松掏出手电筒,照着他,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是个方脸中年人,身上除了一条短裤再无衣服。 周身皮肤上下挂满钩子,钩子上放着油灯。 据说肉身灯要用人心头血熬油,方能点燃帮助修炼,所以肉身灯是官方明令禁止的邪修手段,任何人不得修炼。 不像旁门左道之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的宽泛。 邪修喘好了气,恶狠狠的瞪着池桥松:“你又是谁?” 啪嗒! 池桥松抬脚,又将他一只胳膊踢断:“再废话,送你归西!说,你是什么身份!” “哈哈,哈哈,咳咳……”邪修捂着自己断掉的胳膊,惨笑道,“被你撞破,咳咳,我也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要告诉你。” “挺硬气,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把你送去星子观领赏,自然能知到你是什么人。”池桥松作势要拍死邪修。 邪修忽然喊道:“等一下!” “嗯?” “我说了身份,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邪修人人诛之,你指望我放你一马?”池桥松嗤笑。 “我可以给你钱,我在银行有一张不记名卡,里面有五十万存款,你放了我,我就把卡和密码给你!” 池桥松摇头:“想用钱收买我?” 正在邪修绝望之时,他忽地又话锋一转:“得加钱!” 邪修愕然,随即可怜巴巴说道:“我只有这么多钱,还是平时接私活攒下来的,不然我也不会修炼自残的肉身灯了。” “没钱就拿其它东西换,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 “祥云观修士,王文康,突破羽士无望,所以不得已才修炼肉身灯……我真的没钱,也没去害过人,只是想要晋升羽士而已。” “这只蛆虫是什么?” “附骨之蛆,一种驭物蛊虫,我养了好久才养成,你要的话就拿去吧,黑市上至少能卖出七八十万!” “那钉子又是什么?” 池桥松指的是邪修王文康见面时就出手,打出来的暗器,那是一枚肉色的长钉,现在还钉在墙壁上。 王文康老实回答道:“是眼中钉,那个不值什么钱,顶多卖个十万八万。” “你在祥云观修炼,家住哪里,银行卡又放在哪?” “我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先说。” “我总要得一个保证吧,我连你是谁又是什么人都不问,总不能糊里糊涂就把自己全卖了,你说是不是。” 池桥松正要说什么,忽听王文康喊道:“对了,我知道你是谁了!” “嗯?” 池桥松疑惑刚起。 后面忽然一道腥风扑来,随即一道白色大网劈头盖脸罩下,将他笼罩结实。 如此危急关头,他丝毫不乱,甚至嘴角还咧起一抹笑意。 鬼头剑反手横劈,明劲、暗劲、化劲三种劲力,互相纠缠、融合为一道剑芒,呼啦一下撕裂白色大网。 此时他发现,放网的竟然是一头巨大的蜘蛛。 蜘蛛脑袋上长着一张怨毒人脸,见到池桥松撕破蜘蛛网,这只邪祟大蜘蛛张开满是锋利牙齿的嘴巴,又喷出一张蜘蛛网。 池桥松抬起鬼头剑,就准备再劈一次。 但下一秒钟他猛地往地上一滚,一枚细针悄无声息从他身前刺过,并伴随着王文康的愤恨声音:“都给了你眼中钉,可别忘了拿肉中刺!” 这一枚细针只是打头阵。 后面还有七八根细针,从不同方向射出,瞄准池桥松的所有方位,将他一切躲避的可能都封锁住。 随即王文康和大蜘蛛都死死盯住池桥松,想要看到池桥松被肉中刺射中的场面。 然而。 池桥松并未躲避。 他只是狠狠挥出一拳,顿时猛虎道影从身体上冲出,将他整个人都裹住。 刺啦刺啦刺啦。 肉中刺全部被猛虎道影挡住,再无法往前激射,全部落到地上。 金光一闪,运财童子已经将大蜘蛛缠住,每一寸金光都化作刀剑,刺破大蜘蛛的身体,让它发出凄厉惨叫。 “啊!” “啊!” “啊!” 像人一样惨叫。 几秒钟后,惨叫声戛然而止,长着人脸的大蜘蛛已经暴毙。 池桥松歪了一下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他一步一步向王文康走来:“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鬼头剑抬起。 王文康慌乱大叫:“饶命!” 噗嗤一剑,鬼头剑斩下,王文康顿时身首异处。 一切声音都安静下来,破庙中只有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手电筒落在地上,正好照着王文康的脑袋,上面惊恐的神色难以舒展。 池桥松弯腰捡起手电筒,又把墙上的眼中钉,地上的肉中刺,一一拾起来。 连同比人还大的鬼面蛛尸体与两张破烂蛛网,一起塞进红葫芦当中,随即招招手,运财童子将附骨之蛆递过来。 他看了一眼王文康的尸体,淡淡道:“银行卡你留着吧,其它的我拿走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面蛛 从一开始池桥松就不信王文康说的话,所谓加钱戏码,都是为了引出大蜘蛛邪祟才故意拖延时间给王文康机会。 在地下土室中见到充满邪祟之气的蜘蛛网。 他就猜测,必然有一只蜘蛛邪祟存在。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土室里面会有蜘蛛网,总不能邪修还会织网这项手艺吧。 钓出大蜘蛛邪祟,王文康就没有利用价值,索性砍了——他嫌麻烦,否则可以等把银行卡拿到手再杀。 但邪修诡计多端,还是先杀为妙。 “嘻嘻嘻。”运财童子捧着附骨之蛆,在他身边转圈子,发出只有他才能听到的若有若无孩童笑声。 说起来。 这玩意虽然洗白为正神,但终究属于歪门邪道手段。 大晚上在破庙里,听到运财童子的笑声,多少有点让人瘆得慌。 好在池桥松已经习惯,他伸手捏住附骨之蛆,没有了王文康的操控,附骨之蛆就像是死物一般,动也不动。 唯独身体周围,还在不断的散发黑雾。 “回去问问老涂,这玩意有什么用,没用的话就拿去肥田好了。” 他还特意试一试,能不能放进红葫芦当中,本以为附骨之蛆是活物,应该放不进去,然而很容易就放进去。 “所以,这东西已经被炼化过了,其实是死物?” 没有深究。 他找个袋子,将王文康的尸体装进去,然后驾驭运财童子,如一道金光飞回池家山,先去竹屋找涂山孑。 … … … “这是人面蛛,用死尸豢养蜘蛛,以巫蛊邪术将它养大,久而久之就能化作人面蛛,这王文康必然挖了不少坟。” 梦境之中,涂山孑将自己的判断,一一道来。 “养人面蛛有什么用?” “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他偷盗尸体熬炼尸油,以修炼肉身灯,这些尸体残渣没法处理,刚好可以喂给人面蛛吃。” “这么说来,王文康还真没杀人?” “未必,据我所知,肉身灯光靠死尸熬油可不够,还得加入鲜活心头血,他总不能用自己的心头血吧。” “明白了。” “这附骨之蛆,与人面蛛差不多,应该也是他用巫蛊邪术养大,然后再炼化为蛊毒。池哥要用的话,可以通过驭物方式来操控,钻入人身体,会立刻激发蛊毒。” 池桥松摇了摇头:“感觉都是微末伎俩,没什么杀伤力,就是被这附骨之蛆钻进身体,我鼓荡一下劲力,也能把它碾死。” 涂山孑笑这点头:“的确是小伎俩,邪修也好,邪祟也好,都是小道,如何能够跟堂皇正气的内功、外功相比。” 若真的手段强大,邪修也不用东藏西躲了。 “那眼中钉,肉中刺呢?” “邪门法器而已,偷袭倒是好用,正面战斗没什么价值。” “也是,我施展道影,这些法器都破不了防。” “池哥你是武士高手,自然不怕这些法器,不过它们对付一般的勇士、力士,还是有些用处的,当年我也有过几件,后来醒悟后便销毁了。” 池桥松吹嘘:“我打一般勇士、力士,一拳一个。” “呵呵。” 涂山孑抚须微笑,不接这话。 忙乎一场,从王文康手中得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没什么用。池桥松收在红葫芦当中,也就不再管。 他回到松园,将人面蛛的尸体拿出来,还有两张残破的蜘蛛网。 随后用绞肉机绞碎,散发出刺鼻的臭气。 “哞!” 甘露茶树丛下睡觉的小青,牛叫着跑开。 “叽叽,叽叽!”葫芦架上,两只五道眉嫌恶。 聚阴摇钱树下,小红发出不满的鸣叫:“咕呱!” 至于小白,对臭气视而不见。 斧头原本跟在池桥松后面,闻到味道,直接躲了老远——大黄狗和七只土猎狗,已经送到山脚下,交给三舅喂养。 池桥松带上口罩,耐心将人面蛛的腥臭碎肉,埋进土里。 做完这一切,赶紧放水冲刷绞肉机和地板,自己再洗个澡,拿出清净符洒在院子里,将所有腥臭味都驱除。 随后。 他看向大棚。 更新后的信息一目了然。 “赞!现在九包肥料了,之前只有一包,也就是说,这只人面蛛足足提供八包肥料,与那只青皮老虎精都不遑多让!” 在群龙山乡猎杀的青皮老虎精,提供九包肥料。 人面蛛又有八包。 这些邪祟的灵性远超普通灵兽,让池桥松生出一丝想法,自己是不是应该改行,加入星子观降妖除魔。 “附骨之蛆也拿出肥田吧,留着没用。”他掏出附骨之蛆,切碎,埋进田里。 片刻后。 肥料库又多了两包肥料。 他拿出其中五包,撒在甘露茶树丛上,将甘露茶叶催熟,再去找涂山孑过来采茶炒制——甘露茶常饮可延年益寿,为了家人健康,他很舍得。 “现在还剩六包肥料了,往后多打听邪祟事件!” … … … 山脚下。 池父和三舅已经起来干活。 池桥松骑着自行车,后面横放着一只麻袋。 他将分装好的新茶,递给池父:“爸,这是这一季新茶,你分给家里人喝。” “你留了吗?” “留了。” “好。”池父收下茶叶,他知道这是从甘露茶树丛上采摘,是灵根养出来的宝物,所以特别郑重其事。 等池桥松骑着离开,他将其中一份,递给三舅:“三哥,你的一份。” 三舅高兴的接过茶叶:“这个茶好,喝完就能感觉到,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小松真是有大本事。” “大本事不大本事无所谓,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安安稳稳。外面天天打仗,明年小松成年,一想到他也要上战场,我就心慌。” “你放心修田,小松一看就知道是有大出息的,今后路还长着呢。” “但愿吧,对了,三哥,翠兰给你介绍的小慧,你到底是个啥意见?”池父忽然问道。 三舅支支吾吾:“小慧人是挺好,又白又漂亮,就是、就是,我配不上她呢。” “人再好也是个二婚的,你有啥配不上的。” “算了,小慧不合适。” “三哥你给个心里话,到底怎么回事?” 三舅犹豫好一会,才说道:“她一进门,就问我给你家看山,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又问能不能在县城买房……我不喜欢。” 池父叹道:“人家也是求一个保障,这样吧,我让翠兰再去帮你问问小慧。想在城里住,到时候想办法买一间就是了。” “我住这里挺好,城里我还不稀罕住。” “那你总得讲个婆娘吧,只要小慧不反对,你们就好好处。”池父骑上三轮车,“我回去了,你想想清楚。” 池父骑着三轮车走远,三舅拿起镰刀割草,一边割草一边嘀咕:“怎么都要去城里住,我就爱住山里。” 另一边。 池桥松骑着自行车,已经进城,并且直奔星子观而去。 到了道观正殿大门,他就拎上麻袋走进去,熟门熟路走到一处偏殿,将麻袋放在地上,对值守的道人说道:“你们管事呢,我宰了个邪修。”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别有洞天 星子观主管墨坎县全县的邪祟事务,邪修也在分管范围之内。 听闻池桥松宰了一个邪修,值守道人不敢拖延,赶紧去寻找道观管事。不多时一位羽士境得道高真匆忙赶来。 池桥松认识此人:“韩管事。” “原来是墨坎雏虎当面。”韩管事还了一礼,随即看向麻袋里的尸体,“肉身灯?” “不错,我听说西小郢村的破庙有邪祟,就想过去见识一下,没想到碰到了邪修在修炼肉身灯,便把他给宰了。” 韩管事微微皱眉:“西小郢村?” 随即问旁边的道人:“西小郢村是谁负责的?” 道人回道:“是魏师兄,不过魏师兄已经去过破庙,并且做了一场法事,当时没有发现邪修的踪迹。” 池桥松说道:“邪修在破庙地下挖了一个洞,里面藏着他修炼的道具,若不是被我直接撞见,我也发现不了。” 韩管事点头应道:“邪修行事谨慎,很难能抓到现行,我会立刻派遣人手,前往破庙调查,将此人身份弄清楚。” “他求饶时,倒是说过,他是祥云观的王文康,因为突破不了羽士才修炼肉身灯,当然,不知道真假。” “我会调查清楚。”韩管事说道,“等调查清楚之后,击杀邪修的赏金,我会派人送过去。” “客气了。” 池桥松拱了拱手,转身离开——辛苦把尸体送来,就是为了赏金。 按照星子观的规定,像这种道士境邪修,通常都有一两万不等的赏金。赏金不算多,但是总比一分不得要好。 还没走出大殿,旁边就转出一个道人:“池主任,稍等,我们住持有请。” “平阳子住持找我?” “是。” “带路。” 到了住持居室,平阳子微笑道:“刚才得知你杀了一名邪修,我便想要与你说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星子观兼职。” “兼职?” “墨坎县境内邪祟事务颇多,光靠星子观的人手显然不够,所以我们去各地降妖除魔,都会请各地武者协助。” 平阳子继续解释:“现在大帅抽调走全县大部分武者,让星子观下乡任务变难,所以我想请你协助,就当是一份兼职。” 没有多做考虑,池桥松便点头:“既然星子观缺少人手,我愿意兼职,提供一份力量。” 平阳子赞道:“好,当真是墨坎雏虎,正气凛然!有你相助,我们降妖除魔的窘迫情况,可以缓解一二了。” 当下。 在道人的带领下,池桥松与星子观签署了兼职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星子观出任务需要武者协助时,可以邀请池桥松帮忙,任务提成五五均分,受伤、死亡都按照正规道籍抚恤。 随后池桥松留了自己办公室和松园的电话。 而办手续的道人,也送上一张印有池桥松信息的身份卡片,上面写着:“星子观供奉池桥松,外功勇士境、内功居士境,持证便宜行事。” … … … 离开星子观。 池桥松一边骑车去上班,一边思考问题。 平阳子邀请他兼职供奉,这一让他心里面有些犯嘀咕:“到底是因为缺少人手,或者想要拉拢我,还是对我有怀疑?” 他杀了玄寒子,对此难免有些多疑。 想了一会有的没的。 觉得自己并未留下什么破绽,即便真暴露也不妨事:“如今我已非是吴下阿蒙,星子观敢惹我,我连它山门都给砸了!” 笑了笑。 他心情又通透起来:“不管怎样,既然成为供奉,那就干好这份工作,遇到邪修就上缴,遇到邪祟暗中搬运尸体。” 九包肥料的青皮老虎精,八包肥料的人面蛛。 让他对邪祟眼馋不已,现在正好借着供奉的身份,插手墨坎县邪祟事务,第一时间猎杀邪祟肥田。 “话说回来,全县武道高手都去了战场,我现在大约能在县里称第一?” 军阀之间战斗,大师巨擘是牌面,武士境高手是骨干。墨坎县几十位武士境几乎都去了战场,留下的基本是伤残。 纯粹战斗力,池桥松还真有可能是第一。 当然该低调还是要低调,毕竟大师巨擘们健步如飞,说不定上午在战场上横推,下午就回到县里主持事务了。 … … … 点个卯。 喝了杯茶,池桥松下班回家。 闲着也是无聊,他摸出一根鱼竿,对着池塘钓起了鱼。 松园的开发,已经成型,不过每天他还是会加以改善,最近一直都在扩张池塘,把池塘几乎挖成了一口小湖。 池塘里鲫鱼最多,品质也最高,大约是那条过山鲫的后代。 每一条都黑里透金,比市面上的野生鲫鱼,口感细腻、肉质肥美。 “哞。” 小青悄无声息游过来,看着池桥松垂钓,嘴巴不由自主的滴下几滴口水,它已经爱上了这种鲫鱼。 池桥松瞥了它一眼:“这一条小鲫鱼,够你塞牙缝吗?” 小青舔了一下嘴唇:“哞。” 正在此时。 池桥松手腕一抖,鱼钩甩起来,上面挂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黑色鲤鱼。 从鱼钩上摘下来,池桥松直接扔给小青,然后看了看池塘,果断收起鱼竿:“我就不吃了,再吃就把鲫鱼吃绝种了。” 小青吞下鲫鱼,意犹未尽。 冲着池桥松撒娇一般叫一声:“哞。” 随即见它张开嘴,也不知道从肚子的哪个部位,吐出来一只巨大的野兔,这野兔只有皮毛上沾染一点口水,其它都很完整。 大约有一头猪那么大,堪称巨型野兔。 池桥松见到野兔尸体,顿时大喜:“灵兽!跳猫子!我的小青,这是你抓住的灵兽吗,你已经可以抓灵兽了?” “哞!”小青昂头咆哮,神情得瑟。 野兔当中的灵兽,就叫跳猫子,千里翠陇陵里野兔很多,跳猫子也不在少数。但这东西警觉性非常高,很难抓得到。 “哈哈,小青你立了大功!” “哞!” 小青伸出一根短粗的爪子,碰了碰池桥松手中的鱼竿,意思不言而喻。 池桥松立刻给鱼钩穿上饵料:“懂,加餐是嘛,我立刻就给钓鲫鱼,吃饭前至少给你钓上来三条!” 小青顿时眉开眼笑。 蛟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 池桥松一边钓鱼,一边娴熟的收起跳猫子尸体,随即他又注意到一点:“小青,我发现你肚子里别有洞天。” 小青歪头:“哞?” “平常你带回来一些小兽,我就存了疑惑,为什么你肚子里能装得下这些小兽,而且也不见隆起。” “哞。” “现在更加确定,如此肥大的跳猫子,你吐出来之前,身体一样没有隆起。毫无疑问你肚子里,或者说你的嘴巴里别有洞天。” 小青不明所以,它张了张嘴,让池桥松看。 但除了粗大的喉咙之外,并不能看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怪哉!回头我问问老涂,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池桥松拍了拍小青的脑袋,他自己就有内藏空间的红葫芦。 所以猜想小青吞吐东西的方式,或许与红葫芦类似。 这大约是蛟的天赋神通。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后悔 “这我还真不知道,若非借着池哥的气运,我大约连蛟都没机会见到。”梦境中涂山孑摇头,对于小青口中别有洞天,表示不解。 它如今已经百岁高龄,逛遍大夏民国大半疆域。 但终究只是一只狐狸精而已,不可能事事精通,尤其关乎蛟这一类祥瑞,不是它能随便接触。 “那算了,我再去研究研究小青。” “其实以小青的身份,有些非凡神通,属于正常情况,若无这些神通,老涂我反而要怀疑小青到底是不是蛟了。” “也是。” 连小白这样的灵兽,都有救死扶伤的手段,小青这样的祥瑞之兽,腹内别有洞天,才是应该具备的本领。 池桥松准备散去梦境,但临走时又问道:“对了老涂,你那桃花劫,静诵黄庭这么久,避免了吗?” 涂山孑叹道:“若有若无,有时清晰好似即将来临,有时暗淡好似已经度过,十分难解。”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涂,我认为与其被动等待,还不如你主动出击,找到那只狐狸精把话说开。” “非也非也,十分之不妥!” 涂山孑坚定摇头:“我欲渡人胎之劫,可不敢招惹那只骚狐狸,她一身邪祟之气,靠着下作手段求人庇护,我去招惹她,只会耽误我渡劫。” 顿了顿,他又说道:“或许并非那只骚狐狸也不一定,桃花劫只是表象,劫难究竟是什么难以预料!” “唉,老涂,你太怂了。” 搁在往常的话,涂山孑肯定要辩上一辩,吹嘘自己不是怂,而是“诸葛一生唯谨慎”,是生存之大智慧。 但这一次,桃花劫悬在头顶,让它直面本心:“怂点好,怂点活得久。” 说完顿觉影响自己形象,便又尴尬的补充一句:“修道一途,不争一时,争的是一世逍遥,我这把年纪,早已看通透。” “随你吧,区区桃花劫,我定保你无忧。” “老涂多谢池哥!” 散去梦境,池桥松卷起金光,返回松园。 他有些感慨涂山孑的性格,还是脱离不了狐狸的本性,多疑且胆小,没有破釜沉舟的魄力。 当然。 或许这就是它的生存智慧,那些泼皮胆大的狐狸精,估计半道就会被人当做邪祟给灭了,活不到它这把年纪。 … … … 身为星子观供奉,随后几天池桥松一直在等出任务。 可惜并没等到任务,反而是等到了击杀邪修的奖金,由一位道人亲自送到清淤办——奖金有两万块。 “主任,你这是杀了一名邪修?”副主任陈自如,惊呼道。 池桥松收下包着钱的信封,淡淡道:“碰巧让我撞到了,对方是个修内功的,被我一通乱拳活活打死。” “那也很了不起,邪修手段阴邪,可不好对付。” “也是我运气好。” 池桥松谦虚几句,随即喊来李维维:“你去饭店订两桌菜,中午我请大家吃一顿。” 李维维问道:“还是原来那家饭店?” “嗯,那家菜烧得不错。” “好嘞,我这就去订桌。” 李维维走出办公室,立刻去了隔壁的混合办公室,大声说道:“咱们主任中午请吃饭,回味阁饭店,都记住了啊。” “李秘书,主任又有啥喜事了?”一位女员工问道。 “这话说的,没有喜事主任就不能请大家吃饭了?”李维维秘书做久了,嘴巴也渐渐严密起来,“这不是看大家工作辛苦,犒劳大家吗。” 他知道池桥松性格低调,所以击杀邪修这种事,就没必要拿出来宣传了。 随后。 一餐午饭,吃得倒也热闹。 自从给清淤办找到创收的有偿清淤工作,河长、湖长们外快增加,对于池桥松已经发自内心的拥护起来。 虽然这样的拥护,对池桥松意义不大,但每次见到下属热情打招呼,他的心情也会变好。 或许这就是做事的成就感。 下午。 他骑车去了韩翠芬老师在讲武堂附近租的房子,学习《广圣如意》气功。 韩翠芬一家原本住在祥云观附近,她和丈夫都是清苦修士,并没有攒到钱。结果居士境的丈夫忽然病倒。 观里出了一点钱,但远远不够吃药钱。 “柳老师得的是什么病,连一口炁都压制不了吗?”池桥松学完气功,顺便问了一下韩翠芬丈夫的情况。 韩翠芬平静应道:“是癌,若无一口炁吊着,柳师兄就要弃我去了,现在吃药化疗,病情已经稳住。” 正说着。 病床上昏睡的柳老师睁开眼睛,看到池桥松,微微点头:“是池桥松啊,今天的气功课学过了吗?” “学过了,来看看柳老师。” 柳老师十分乐观,笑着说道:“没事呢,死不了,等我病情好一点,我还要坚持修炼,争取突破道士境,彻底杀死癌细胞。” 一口炁不是无敌的,但养到高深处,自然能无病无灾。 池桥松笑着回应:“那就祝柳老师早日康复。” “我谢谢你的祝福。”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韩老师、柳老师再见。” “再见。” 等池桥松离开。 柳老师脸上的笑容,渐渐化作无奈的叹息:“小韩,你真的不用这么辛苦,再把钱浪费在我身上。” 韩翠芬摇头:“别说这样的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这病光吃药不见好,现在我的一口炁都快萎靡到消散,是真的压制不住癌细胞了,你给我花钱就是在打水漂。” “你不要放弃好不好,柳师兄。”韩翠芬坐在床边哀求。 “我不是放弃,我是在为你跟孩子打算,我俩苦修一辈子,也没修明白什么,所以我认为,你应该让孩子去读书,去修炼外功……咳咳……” 说着柳老师咳嗽几声。 韩翠芬赶忙拿来痰盂,让柳老师吐痰,痰中带着血丝。 推开韩翠芬端来的水杯,示意自己并不想喝水,柳老师说道:“小韩,你就听我的吧,好好把柳显和柳芸培养成才……是我对不起你,没法陪你走下去,你还年轻,再找个人……” 韩翠芬用手捂住他的嘴:“你要走了,我也活不了。” 柳老师说不了话,眼神中有太多爱意与不舍。 等韩翠芬拿开手。 他缓缓问道:“小韩,你后悔在祥云观修道吗?” 韩翠芬坚定摇头:“不后悔。” “是啊,我也不后悔。”柳老师吃力地将韩翠芬拥入怀中,“我没找到属于我的道,但我找到了你,真好……真想再多活几年。” 第一百九十八章 鸡冠蛇 “世人皆有一死,唉。” 从韩翠芬家里出来,池桥松骑着自行车,往家的方向慢慢骑行。 其实他看得出来,柳老师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而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已经稳住病情,还准备冲击道士境。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虽然修炼武道,可以延年益寿、少病无灾。 修炼境界不够,依然逃不出生老病死的轮回,即便修炼到上师三境,也不过能争取延寿一两个甲子。 时间一到,黄土一捧。 “但我可不想死,我要长生久视!”池桥松心中愈发渴望长生,生活如此美好,他可不想只活短短几十年。 … … … 转瞬。 就到了六月。 彭阀、瓯阀还在战斗,甚至中央都派遣了调解员,亲自约谈朱光闪与陈志斌两位大帅。 可惜没用,五月底郝伯昭回来一趟,池桥松打听到前线消息,瓯阀攻势太猛,已经开始进攻广信市。 原本彭阀占去的三个县再度易主,甚至连广信市下辖的县都要丢掉几个。 “大帅亲赴省府一趟,与督军王新建谈过一次,希望洪阀能下场协助,不过貌似并不乐观,省府大概还是作壁上观。” 江右省,三家瓜分。 洪阀占据省会柴桑市、洪都市和临川市,大帅王新建身为江右省督军,又占据省府大义,实力最强。 彭阀占据浮梁市、广信市、弋阳市,地处要冲,经济较好,实力次之。 寿阀占据万载市、新峡市、芦溪市、庐陵市,虽然地盘广,可惜多山且贫穷,实力最差。 此外还有赣南市,被吴越省的潮阀占去,已经过去几十年,连脱洪入闽的口号都喊出来,人心早就不在江右。 池桥松问道:“这么说来,王督军有一统江右之心?” 郝伯昭摇头不已:“若是王新建晋升宗师,江右一统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可惜他也只是大师境,寿阀几个军头都不服他,大帅更不会服他。” “这一次洪阀不支援,咱们彭阀能抵挡住瓯阀吗,总不能又指望申系偷瓯阀的屁股吧?” “洪阀不入局,还有寿阀,寿阀的周克根基不稳,急着寻求认可,或许会与我彭阀联手,击退瓯阀。” “不管如何,希望师父在战场上多加小心。” “哈哈,这你放心,我历经数次结社,仗打过无数次,最惨一次也不过断了条腿。”郝伯昭自信说道。 他是武士境上三等高手,别的不说,至少保命手段很强。 随后郝伯昭问道:“这段时间修炼如何了?” “在专研《泼风快刀》,想要凭借这门武功,冲击武士境。” “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练,你既然天赋好,懂得触类旁通,那就《白虹剑》、《大力神拳》和《泼风快刀》都练起来。” “好。” “你内功修炼怎么样了?” “《抱一函三》已经入门,接下来就是慢慢养气,把一口炁养到极限。” “好好努力,我郝伯昭虽然一没建立家族,二没开设武馆,但我仍然希望你能继承我的道统。当然,我更希望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池桥松笑笑:“我不会让师父你失望的。” 郝伯昭又问:“对了,与周指挥家丫头进展什么样了,我前几天才与周指挥一起吃了顿饭,听他问起你来。” “问我什么?” “就随便问问你当初练武的情况,当时罗教授也在,他为你讲了一些好话。我能看出来,周指挥对你,是认可的,哈哈。” 对于关门弟子,能攀上大师巨擘的关系,他还是很高兴的。 一个徒弟半个儿,池桥松越有出息,他自然越是高兴。 “我现在专心武道,感情的事情顺其自然。” “别总顺其自然,年轻人就该锐意进取,练武一样,谈恋爱也一样,该出手时候就要出手,婆婆妈妈人财两空知道吗。” “额,我知道。” “知道就多约周丫头出来,一来二去,这感情不就定下来了。” … … … 郝伯昭没能多呆,住一晚第二天就回了战场。 池桥松送他上了火车,回到松园,便接到星子观打来的电话:“池供奉,观里遇到一桩棘手的案子。” “详细说说。” “梅花乡一个村子里面闹了邪祟,有人看到是一条披着鸡冠的大蛇,可能是鸡冠蛇。当地武者实力不够,配合不了击杀鸡冠蛇。” “鸡冠蛇?”池桥松一听,就知道这是与美女蛇类似的邪祟,“我是立刻去星子观,还是立刻去梅花乡?” “池供奉可以直接去梅花乡署,观里向久贤师兄已经在那边等待。” “好。” 挂断电话,池桥松直接给清淤办打去电话,让刘亚借一辆车过来。 半个小时后,刘亚将越野车开在池家山脚下,池桥松背着鬼头剑,坐上副驾驶——彭蠡四鬼已经剿灭,鬼头剑可以公开使用。 国道转小道,一路颠簸,抵达梅花乡署。 “池供奉。”道士向久贤,作揖拱手礼,“有劳你了。” “向师兄客气。” 梅花乡现在由副镇长主持工作,是一位年迈学者,一边泡茶,一边连声感谢:“多谢池供奉施展援手,这只鸡冠蛇太可恶,已经吃了好几个村民!” “事不宜迟,向师兄,我们先去击杀鸡冠蛇。”池桥松不想拖延。 “也好。” 开车前往鸡冠蛇吃人的小村。 村子就在余江边上,一面临水一面靠山,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不过此时村里人全都慌张不已,见到越野车开过来,在村长的带领下,全部跪倒在路旁:“求道长救救我们村子吧!” 副镇长下车,高声呼喊道:“星子观的向久贤道爷,和池桥松供奉,已经来为大家除掉鸡冠蛇,请大家放心!” 于是村长带头,呼喊向久贤和池桥松的名字,感激涕零。 副镇长等他们呼喊结束,将村民遣散,防止阻碍到降妖除魔行动。 “池供奉,我已经了解清楚,这条鸡冠蛇应该就潜伏在余江之中,每到夜晚月升之时,它就溜进村子里吃人,我们先躲起来,等它露出行迹,池供奉再前往击杀。” “好。” “此鸡冠蛇实力强横,池供奉务必小心,我会施展符箓相助。” “放心!” 傍晚时分月亮就升起来,一弯浅浅的月牙,忽地,余江掀起波澜,随即一条隐隐绰绰的大蛇分开江水,爬上岸边。 向久贤还没发现。 暗中施展《小道望气术》的池桥松,已经看到这条鸡冠蛇。 浑身灰色气息流转,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勾勒出它的大致形状。是一条十几米长的大蛇,与他第一次接触的邪祟美女蛇相仿。 不同之处在于美女蛇的尾巴上有肥大肉瘤,而它脑袋上披着硕大鸡冠,仿佛长着一只鸡头。 第一百九十九章 高义 “向师兄,来了!”池桥松提醒。 “在哪?” “就在前方,我闻到它的味道了……在那,看到没有!”池桥松演了一下前戏,随即指出鸡冠蛇的位置。 向久贤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终于也看到了鸡冠蛇:“就是此物,池供奉,小心!” “我去去就回!” 池桥松瞬间冲出,直奔鸡冠蛇而去。 没有太多计策,莽过去杀死鸡冠蛇就可以了。 星子观主管墨坎县邪祟事务,一些精魅幽魂,会动用斋醮科仪。而类似鸡冠蛇这种异物邪祟,都是内功修士提供引导,本地武者出手击杀。 “嘶!” 鸡冠蛇瞬间警觉,随即看到提剑冲来的池桥松。 它本能想要逃跑,但池桥松已经追上来,鬼头剑慢吞吞的往下劈砍,还略带中二的喊一声:“孽畜,受死!” 啪嗒! 鸡冠蛇挥动尾巴,与鬼头剑交击一下,当时就碎裂出一道伤口。 它再不敢迎击,转身就向余江方向逃窜。 因为有向久贤在背后注视。 所以池桥松不能全力施展,只能把自己的实力压缩在勇士境,追着鸡冠蛇而去。一追一逃,很快到了余江边上。 确定向久贤看不到这边。 他顿时身形暴涨,一步跨越便到了鸡冠蛇前方,鬼头剑上三种劲力纠缠,化作一道剑芒,瞬间将鸡冠蛇从头劈开。 腥臭味道散开,鸡冠蛇悄然暴毙。 然后被他拖进余江水中,再塞进红葫芦当中,他站在齐腰水中胡乱挥剑,装作战斗一番的模样,这才上岸。 “向师兄!” “池供奉,如何了?”向久贤小心翼翼跟过来,他可不敢跟鸡冠蛇正面对抗,论近身战斗力,他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被我切成了三段,死得不能再死,不过尸体被水流冲走,要去找回来吗?”池桥松随口问道。 黑夜当中,无所谓演技不演技,能搪塞过去即可。 向久贤再三确认:“的确是杀死了?” 池桥松故意装作要生气的样子:“我去把尸体找回来!” 向久贤赶忙拉住:“不用不用,我就是确定一下,池供奉,只要死了就行,反正邪祟肉又不能吃,捡回去也是焚烧了之。” 说焚烧了之,肯定不太对。 据池桥松所知,大夏不少科研机构,都在研究邪祟尸体。 科学家们始终未曾放弃,用科学的手段,破译邪祟、武道之谜。 除此之外,墨坎县的黑市上也经常有邪祟尸体售卖,很多都是从星子观流出的邪祟尸体。而购买者,大部分属于邪修。 他此前也想过,凑钱去买邪祟。 但想想还是算了。 第一钱没多到这份上,第二容易暴露身份。 “那回吧?”池桥松用余江之水,洗了洗鬼头剑上的污血。 余江是通往彭蠡大湖的五条主要水道之一,他将鬼头剑插回背上剑鞘,忽地指着余江上游:“向师兄,听说嗣汉天师府的师兄们出山,可以直接坐船顺流而下到浮梁市?” 向久贤回道:“不错,顺着余江再往前走几公里,出了墨坎县境内,就是弋阳市。交界处有一条支流白龟河,沿着白龟河往上一直走就是嗣汉天师府了。” 他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池供奉,我喊你一声池师弟如何?” “没问题。” “池师弟,你将来内功有成,可以前往嗣汉天师府,聆听掌教真人的教诲,若得机缘,见识一番《金光大宝诰》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那还早呢,我才只是居士境。” “以池师弟的天赋,我认为早晚的事。”向久贤吹捧道,他也是老于世故的道士,见什么人讲什么话。 回到村上。 副镇长和村长已经布置好酒菜,随后还有不少村民前来敬酒感谢。 末了村长掏出一叠零碎的毛票子,陪着笑脸递给向久贤与池桥松:“两位道爷,这是我们村子里凑的感谢费,感谢两位道爷替我们除掉吃人的妖怪。” 不等池桥松开口拒绝。 向久贤就义正言辞说道:“老村长哪里的话,降妖除魔乃是我星子观分内之事,这些钱赶紧拿回去!” 不管村长如何说,向久贤坚持不受。 最后还是副镇长发话:“老村长,星子观降妖除魔,乃是义举,从不拿百姓分毫回报,钱拿回去吧。” 村长这才收回钱,说了一大堆感恩星子观的话。 吃完晚饭回去的路上,向久贤还特意解释道:“池师弟,我们星子观修士,外出除魔卫道不能收取百姓一分钱,这是嗣汉天师府定的规矩,谁也不敢违逆。” “我懂。” “不过回去之后,这桩任务圆满完成,观里肯定会有奖励。” 场面话也不是只有向久贤会说,池桥松慨然道:“我加入供奉,一来为了长见识,二来星子观缺人,我贡献一份力量,有没有奖励都是次要。” 向久贤竖起大拇指:“池师弟高义!” “习武强身,不能安天下,也要守护一方和平。” “说得真好!”向久贤大是赞叹,“朗朗乾坤,天下太平,我辈武道修士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一点吗。”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 司机刘亚,也不甘示弱的吹捧道:“主任、向道长,若没有你们镇压邪祟,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日子一天也活不下去。” … … … 池桥松在池家山脚下车,又让刘亚把向久贤送去星子观。 池父今晚不在,只有三舅一个人。 打个手电筒出来:“小松啊?” “是我,三舅,今晚回来迟了。” 三舅将门打开,放池桥松进去:“你们当官的我知道,应酬多,都是大忙人,回来晚了很正常。” “三舅你回去睡觉吧,我上山了。” 道别三舅,池桥松健步如飞,飞快回到松园。 “汪汪!” 斧头迎过来。 松园一切如旧,他把绞肉机扛到院子里,然后掏出鸡冠蛇的尸体,开始绞肉,一时间腥气笼罩整个松园。 小青不知道去哪溜达了,并不在松园。 两只五道眉也不在——它两恢复正常后,就经常外出闲逛。 小白一贯沉默,只有小红闻着味道,不客气的鸣叫嫌弃:“咕呱,咕呱!” 肥完田,洗个澡,池桥松准备画符,顺便看一眼薄田。但见原本只有七包肥料的肥料库,现在涨到十二包。 “唔,还行,与美女蛇一样,都是五包。” “感觉加入星子观当供奉,是个明智之选……就是十天半月也不一定能出一次任务,而且也不能每次任务都碰到鸡冠蛇这样的邪祟。” 他提笔画符。 心中依然想着:“另外也不能次次搬运尸体,总要上交几次,掩人耳目。” 每次都借口尸体丢了,次数多了,星子观肯定会怀疑。 所以只能隔三差五搬运一次邪祟尸体:“这样一想,貌似一年通过星子观,也弄不到多少邪祟尸体肥田……” 第二百章 点豇豆 下笔如有神,黄纸上朱砂墨水一气呵成,书成一团鬼画符。 池桥松口中念念有词,一口炁随着朱砂墨水,浸润附着在黄纸上。 当一股淡淡的氤氲闪过,这张黄纸已经有了炁的气息,他微微一笑,掏出雷击槐木核心雕刻的六面法印。 一连盖上“雷霆都司”、“道经师宝”和“太上老君”印章。 抖了抖上面的墨水。 等待干涸后,池桥松微微一笑:“不错,又画成一张墨箓破邪符。” 普通符箓属于符字,居士就能画符字;而一笔画出的符箓属于墨箓,只有道士境往上才能画出来。 墨箓的品级比符字要高,威力也要更甚。 根据画符之人当时的状态,以及一口炁的质量,墨箓的效果也会随之不同,并且成符的难度也会变大。 往往得浪费好几张黄纸,才能画成一张墨箓。 池桥松这几天苦练墨箓,现在总算收到成效,已经可以在十张黄纸之内,画成一张墨箓,仅仅品质稍微差点。 他走进蟠桃大棚,看了一眼蟠桃树:“《紫霞清尘》圆满、《飞瀑登涉》圆满,《抱一函三》大成,《云笈七签》凝聚24%……” “很不错,最近几天,猛涨了六点进度!” 武道天资提升,这种修炼感觉就是美妙,放在以往,他恐怕抓耳挠腮也没法短时间速成,画出一张成品墨箓。 “不过很奇怪,我读了这么多道书,唯独《云笈七签》可以养成,其它似乎都不行。” 武道内功除了气功之外,还有不少道书。有些是阐述修道的,有些是单纯的经论,还有就是类似《云笈七签》这样的符箓教材。 可惜市面上能买到的道书,他挑了几本类似《云笈七签》的,反复翻看不少遍,都没有在蟠桃树上显现。 “要仔细推敲的话,大约《云笈七签》已经囊括了所有的符箓斋醮内容。” 这是一本囊括万千的道书,武道内功的大部分手段,都在这本道书中记载,就差雷法没有记录其中了。 … … … 六月初的日子,已经进入夏天。 墨坎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季节,各个考场门口都有巡捕封路,防止打扰到考场内的考生。 “也不知道你表姐,考得咋样了。” 池母在家里有些坐不住,挂牵着侄女李婉的高考:“你大舅前天才来电话,问你表姐考试准备怎么样。” 小姑还没出月子,不过她已经闲不住,抱着小婴儿温墨诗过来串门。 池桥松摸了摸温墨诗的小脸蛋,转头回道:“表姐成绩我问过,在一中重点班每次考试没出过前三名,考上大学轻轻松松。” “就怕失手,一年才一次机会。” “大嫂,小婉那丫头我觉得,心气很足,不像是能考砸的,你就放心吧。”小姑笑说道,“等她考完试,刚好赶上小墨诗的满月酒。” 温墨诗再过两天,就满月了。 池母问道:“真不大办了?” “大办啥呀,一祥那边没几个亲戚,就我们家里一起聚聚吃顿饭。”小姑回道——小姑父小时候就没了父母,只有几个堂亲。 池桥松赞同道:“一家人吃吃饭就行了,现在外面还在打仗,不宜大操大办。” 随即又问池母:“大舅情况怎么样了?” “你大舅身体好了,听他说现在下田干活都利索得很……小松,你说今年什么时候,能去一趟群龙山乡就好了。” “妈,你想去的话,等这边战事停歇,我就安排。” 到了第二天下午。 李婉走出考场,回学校估完分,池桥松亲自开车将她接上,赶回清香家园:“表姐,考得怎么样?” “我感觉发挥挺好,估分也不错,大概能考六百分,上洪大应该满足了,不过上双江师范就不确定了,得等几个县中学预判名师线。” 名师线。 超过名师线就能报考名师,超不过名师线,只能报普通大学。 “那就先等等吧,填志愿还要半个月时间呢。”大夏民国是先估分填志愿,再公布考试成绩,每年都有估分错误酿成的悲剧。 … … …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就是温墨诗的满月酒。 一家人在饭店里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三舅吃完饭,就拎着一些剩饭剩菜,慢悠悠的往池家山走去,这些打包的剩饭剩菜,够他晚上对付一顿。 路上遇到正扛着锄头,准备下田干活的阿红婶。 “阿红姐,大中午的你还下地,不怕热死了!”三舅忙说道。 阿红婶包着头巾,擦擦脸上的汗:“没事呢,我偷偷开了一亩沟边地,准备种一点迟豇豆,收点豇豆煮稀饭。” “唉,就你一个人下田吗?” “可不就我一个。” “你家灿军呢?” “灿军去打零工去了,讲武堂放假,他说打零工攒点学费。” “我记得小松不是把他安排在档案室打工吗?”三舅有点疑惑,“他怎么又出去打工了?” “档案室门都锁了,仗一时半会打不完,灿军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打零工了。”阿红婶说着,叹一口气,“他怕在家丢脸,小池主任大半年就练成力士,他都一年半了,还没练成……” “这个急不来的,灿军小伙子,肯定有出息,能让你阿红姐享福。” “唉,你去忙你的吧,季军哥。” “哦好。” 三舅将剩菜剩饭拎回去,放进才买不久的冰箱里,想了想,又摸出一瓶池桥松特意给买的绿茶饮料。 戴上草帽,锁好门外出。 不多时便来到阿红嫂新开的沟边地:“阿红姐,喝瓶饮料,小松给买的,我喝不惯这个。” “小池主任给你买的,我怎么好意思喝。”阿红姐直起腰,推辞不受。 三舅硬是把绿茶饮料塞过去:“你喝,你喝,大热天别热坏了。” 阿红姐拗不过,接过绿茶饮料,冲着三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我喝了,正好有点口渴了。” 喝了一口。 见到三舅一只眼睛还盯着自己,阿红姐忍不住嗔道:“你看什么呢。” “看你……啊不是,我看……我看地。”三舅笨嘴笨舌不知道说什么,干脆下地抢过阿红婶的锄头,“我闲着也没事,我来帮你点豇豆。” 顶着大太阳。 两人一个拎水,一个刨埯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将一亩沟边地全部点上豇豆。 第二百零一章 羊学人走路 “唉,你三舅也不知道咋想的,你那个小慧婶人不挺好,也愿意跟他处,怎么你三舅反而不愿意。” 池母在家中抱怨。 池桥松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问道:“小慧婶又是谁?” “前街的一个妇女,才三十岁出头,离婚有几年了,一直一个人过,长得还挺好看。”池母说道。 大着肚子的二婶,接着说道:“是挺不错的,好像跟你二叔一个岁数,每次来家里都客客气气的。” 小姑抱着满月的温娟,好笑道:“咱们家小松当了大官,来咱们家的人,可不都得客客气气的,谁知道在外面什么样,要我说,那个小慧不咋的。” 池母忙问:“你看出点啥了?” “没看出啥,就是觉得她很会装吧。”小姑讲话一向直接,“你们想一想,离过婚的,不管男女肯定都有点问题。” “我听讲,她跟她丈夫离婚,是因为她丈夫有外遇?” “谁知道呢,都是听说,她以前又不住在前街,前街的人怎么讲,还不都是听她自己说的。” 听到小姑的说法,二婶滴咕:“反正我觉得不错,小慧那人讲话挺好听的。” 小姑叹气:“我的二嫂哎,你啊,是谁夸你你就说谁好。” 二婶转头对池桥松说道:“我们家里,就你小姑嘴巴最能讲,谁都讲不过她,有理没理她都能说一大堆。” 池桥松笑了笑:“可惜小姑没念过书,不然我觉得小姑有希望考大学。” 随即他又说了一句:“对了,我有几次看到三舅,跟那个阿红婶一起有说有笑,他俩该不会有点什么吧?” 池母一愣:“你阿红婶?” 小姑和二婶,顿时眼睛放光:“小松,说说,详细说说。” 池桥松赶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提,爸经常跟三舅一起值夜,你们回头问我爸,我什么都提供不了。” 长辈的情啊爱啊,他一点不想搀和。 说曹操,曹操到。 池父和接小孩放学的二叔,一起回到家里。 池桥武、温墨水把书包一丢,就跑得没影了,只有池小芽放下书包,掏出书本准备写作业——她成绩非常好,语文数学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 “哟,都在呢。”二叔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来,“今中午还是在大嫂家吃饭?” 池母笑道:“玉萍大着肚子,雅丽要奶孩子,我不做饭给你们吃,你们都得饿肚子……厨房凉水镇着西瓜,你们去吃一点。” 小姑喊道:“大哥别急,有事问你。” 池父顿住脚步:“啥事?” “三哥跟那个阿红姐,是什么个情况?” “我不知道。” “哎哟,我哥这人……”小姑吐槽,“小松都看见好几次了,三哥肯定跟阿红姐有联系,你就说说嘛。” 池母也问道:“他爸,三哥不跟小慧处,是不是因为阿红姐?” 二叔从厨房抱了西瓜出来,一边切一边嘿嘿说道:“肯定的事,大嫂哎,提到阿红姐我三哥就喜欢笑。” 二婶瞪着他:“那你笑了没?” 二叔翻白眼:“你说什么屁话。” 二婶摸着自己的肚子,恶狠狠道:“反正你在外面跑,别做对不起我们娘两个的事。” “怎么可能,你就别添乱了好吧,在聊三哥跟阿红姐的事呢。”二叔赶忙将话题引回去,不想惹火烧身。 在池母和小姑的一再追问下,池父终于叹气道:“三哥可能是相中阿红姐了,但是我不赞成,阿红姐家灿军都多大了。” “灿军十六了吧?”小姑说道。 池母应道:“好像是十六了……唉,带着灿军,阿红姐确实不合适,三哥真跟她好了,等灿军大了,娶人安家都是麻烦。” 小姑却说道:“我感觉还行,也就娶个人要花点钱,总比从小孩开始养划算。” 二婶反驳:“那可不一定哦,灿军娶过人之后,要不要生孩子?孩子哪个带?还不是阿红姐带,到时候三哥就成了他家的奴隶。” 池父摇头道:“关键是,灿军未必同意阿红姐改嫁。” 二叔啃着西瓜,接话道:“谁说不是呢,阿红姐都寡了这么多年,忽然要改嫁,灿军那小子指定要闹事。” 一家人围绕三舅与阿红婶的事,讨论来讨论去。 池桥松没参与,安静看电视。 中途池小芽还过来问了他一道数学题,小学一年级的数学题,暂时还难不住池桥松,轻松给她讲解。 … … … 中午吃完饭,池桥松回松园。 在山脚大门前,看到了正在跟三舅聊天的村长。 “小松回来了。”村长热情招呼,“我过来找你有点麻烦事。” “村长请说。” “这两天村子里面,好多家都丢了鸡鸭鹅,报了巡捕房,上面随便下来看一眼,就说是被偷子偷了,然后就没下文了。” 池桥松点头:“行,我知道了,回头我跟巡捕房知会一声。” 村长却说道:“不单单是这个哦,前两天的时候,村里面有个小孩晚上撒尿,说看到一只羊跟人一样走路,去偷吃鸡。” “嗯?” 池桥松瞬间来了精神:“报告星子观了没有?” “没呢,这不是想到小松你现在有本事,干脆就先来问问你吗。” “走,我这就去现场考察一下!” 若真有什么羊学人走路,还偷吃鸡,那这就很可能属于邪祟事件,说不定那只羊就是能肥田的邪祟。 到了现场,挨家挨户的鸡笼鸭舍都查了一遍。 没有看到邪祟之气残留,当然,现在天热太阳毒辣,即便有邪祟之气,白天也会迅速被太阳光蒸发。 他找到那个小孩子:“跟我说说,你当时看到的情况。” 小孩子大约十来岁,结结巴巴回道:“我当时拉尿,就在房子后面,看到有个影子,鸡没有叫,然后一只羊站起来走进去,把鸡引出去吃掉了。” “羊是什么样子的羊?” “没看清楚。” “它是怎么走路的?” “就是这样。”小孩开始模彷,两只腿像是绑住绳子一样慢慢挪动,然后走的时候一顿一挫,不是很灵活的样子。 池桥松看清楚之后,询问村长:“咱们村都有几家人养羊,有丢羊的没有?” 村长回道:“有好几家养了羊,没听讲有哪家丢了羊,我再去问问。” 他转身就冲围观的村民喊道:“哪家丢了羊,有没有?” “没呢,没呢。” 几家村民,都说自家没丢羊。 第二百零二章 好起来了 池家村没有人丢羊。 明面上的线索断了,池桥松对村长说道:“让大家都回去吧,没什么大事,我会暗中调查,争取早点给出结果。” 村长拍了拍池桥松的手背:“小松,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是池家村的人,肯定会把这事圆满解决,不让大家担心。” 白天查不到什么线索,池桥松选择晚上蹲伏,不过蹲了一宿,并没有看到什么邪祟迹象,更没有直立行走的羊来偷吃鸡。 第二天,他去问村长:“昨晚有人家里丢鸡鸭吗?” 村长转了一圈回来:“没呢。” 于是池桥松晚上继续蹲伏,一连好几天,池家村都没有再丢鸡鸭。 村长高兴地说道:“小松哎,肯定是你墨坎雏虎的威名,把小偷子镇住了,他不敢再来了,来了要被打死!” “没丢鸡鸭就好。”池桥松应道。 但他心里并未松懈,他去问过那个小孩好几次,小孩细节描述还是比较到位的,并不像是在说谎话。 所以他晚上继续选择蹲伏。 奈何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池父上山说道:“村长让我给你带句话,隔壁小堆村开始丢鸡鸭了。” 池桥松立刻赶去小堆村,发现有十几户村民家里,都丢了鸡鸭。 有巡捕过来调查,被池桥松喊过来问了几句话:“除了池家村、小堆村,还有其它村子丢鸡鸭鹅吗?” 巡捕认出池桥松是墨坎雏虎后,老老实实回答道:“是有几个村子报了警,丢鸡的丢鸭的丢鹅的,还有丢羊的呢,估计是哪个小偷团伙作桉,我们巡捕房也在查,还没查到线索。” “丢羊的是哪个村?” “魏岗村。” 池桥松骑上二八大杠,直奔魏岗村,稍作打听便打听出是哪家丢了羊。 一户老鳏夫的家里丢了羊,老鳏夫快六十了,牙齿都掉了一半,含湖不清的骂道:“哪个狗屮的,偷了我老汉的羊!” 老鳏夫大约是十天前丢的羊。 “丢了一只黑羊哦,好肥一只,养了一年半,没舍得卖,被狗屮的偷了!” 去羊圈检查一圈,池桥松摸着下巴思忖:“这几个村子,除了鸡鸭鹅之外,就丢了这一只羊,有点不符合常理。” 真有人偷的话,没必要光偷鸡鸭鹅,对其它牲畜视而不见。 “若是说这只黑羊修成邪祟,在附近村子里偷鸡鸭鹅吃,倒是说得过去。但有一点,新生的黑羊邪祟,一点痕迹留不下?” 池桥松施展《小道望气术》,并且掏出橙葫芦搜寻,都一无所获。 村民当中,除了那个半夜起来撒尿的小孩子,再无一人见到过黑羊的身影,如此隐匿能力,绝不像新生邪祟。 “而且养了一年半,就修成邪祟,若是真的话,这黑羊绝对天赋异禀。” 邪祟通常需要年深日久积累,才能变异,这也是大夏民国饲养家畜,但家畜却很少变异为邪祟的原因。 除了牛马这些大牲畜,会养很多年之外,大部分牲畜养个一年半载就杀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也难说,有些动物寿命很短,可能都活不了一年,但修成邪祟也不少见。”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这只黑羊再说!” 他骑车回到县城,去了巡捕房一趟,巡捕房长客气的接待了他,并配合的调出丢鸡丢鸭的卷宗。 池桥松仔细看过,发现一个规律。 丢鸡丢鸭发生在池家村、小堆村、魏岗村等五个小村,这五个小村挨在一块,都在县城西边的近郊位置。 “应该是本县人作桉,而且作桉人可能就住在城西这一带。”巡捕房长,还特意为池桥松讲解了办桉思路。 “好的,多谢刘房长。” “池主任客气了。” 离开巡捕房,池桥松看看时间,便骑车去了韩翠芬家里。他每周都要过来上两次《广圣如意》气功课。 “柳老师不在家?”他看到隔壁屋子里,床是空着的。 “他要化疗,我给他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柳老师的情况怎么样?” 韩翠芬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几天好很多呢,可以自己下床走动,我原本想把这边房子退了,搬过去照顾他,他都没让,说能自理。” “那就好。” 池桥松心里很感慨。 之前看到柳老师,几乎油尽灯枯,现在竟然好转了,化疗期间还能下床自理生活。 “或许,这就是一口炁的妙用,武道虽然用科学解释不了,但对人类身体素质的提升,却是实实在在的。” 比如他,不管寒暑,都是一件单衣,从未生过病。 “不能单说武道,应该是天地灵气的效果,是天地灵气滋养了这个世界,才有了武道昌盛,以及诸多宝物。” 池桥松思维发散:“若是柳老师也有甘露茶可以喝,恐怕就不会得癌症了。” 老池家自从吃上大棚蔬菜,喝上甘露茶叶,大人小孩再没有人一个生过病,全家精神头都非常旺盛。 结束课程之后,池桥松告辞离开,发现韩翠芬也准备出门。 “韩老师去哪?” “我去医院那边,每天下午都过去一趟,给他洗洗衣服做做饭,再搭最后一班气包车回来。” “那我送你吧,省得坐气包车了,又闷又热。” “这……” 韩翠芬稍作犹豫,就答应下来。 坐在二八大杠后座上,指导池桥松怎么走。医院在县城西边,租的房子距离医院不远,拐了两个小巷便到。 “就是这里,谢谢你啊池桥松。” “韩老师稍等。” “嗯?” 池桥松去水果摊上买了点苹果:“我也上去看看柳老师。” “不用买水果。” “没事,不值钱。” 对于韩翠芬夫妻,池桥松还是挺钦佩的,柳老师很乐观,韩老师更是不离不弃,于情于理都该上去看看。 租房是个平房。 韩翠芬敲开门,削瘦、苍白,但是精神不错的柳老师开门,见到池桥松一愣,随即笑道:“池桥松来了。” “来看看柳老师。” “哈哈,我现在好起来了。” “看样子柳老师距离康复不远。” 房间有点乱,韩老师一进门就收拾东西收拾不停,池桥松则跟柳老师闲聊一会有的没的。上到国家大事,下到生活艰难,都聊了一下。 眼看快天黑,他赶紧起身告辞。 “在这一起吃饭吧,你韩老师都开始做饭了。” “不用不用,我回去吃,你让韩老师别忙活了。”池桥松坚持离开,骑上二八大杠驶出这个小巷子。 到了巷口,他停下二八大杠,看一下左右无人。 悄悄从红葫芦中拿出橙葫芦,拨动一下,橙葫芦瞬间指向胡同里面,来回几次,都牢牢指定胡同里面。 池桥松将橙葫芦收起来,叹了口气。 第二百零三章 ? 韩翠芬揉了揉手腕,将房门带上,然后走出小巷子,走到马路边等待气包车到来。 嘀嘀。 气包车按着喇叭过来,她摸出一块钱硬币,走进车门。 又是嘀嘀两声,气包车缓缓驶离。 昏黄的路灯,照耀着还在外面奔波的行人,有老人敞着怀,扇着扇子在街道上溜达——六月下旬的天气已经酷热难耐。 小巷阴暗处。 池桥松悄无声息走出来,看了一眼驶离的气包车,然后转进小巷,走到一处拐角,静静注视点着灯光的平房。 不知道过去多久。 平房的灯熄灭,片刻后,一道黑影走出来,四处张望一番便遁入黑夜之中。 但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池桥松监视着,并且在他走后池桥松又跟踪上去,不远不近的缀在身后。 武士境高手的化劲,让池桥松对身体的掌控达到极致,走路一丝声响甚至一丝气流都不会有。 所以饶是黑影十分谨慎,走一段就停下来观察四周,依然发现不了池桥松的身影,被他死死缀住身影。 走走停停,黑影顺利出了县城。 随即直奔一处荒废的茅屋,掀开茅屋地窖的地板,不多时,便骑着一只硕大的黑羊冲出来。这黑羊速度很快,一溜烟就失去踪影。 一棵大树后面,池桥松转了出来。 他望着黑羊远去身影,掏出雷霆都司印,刚想召出运财童子驾驭,忽然想到运财童子毕竟金光闪闪,很容易被发现。 便放了回去。 “我有橙葫芦,跟不丢!”池桥松快跑几步,没看到黑羊和黑影走了哪条路,便掏出橙葫芦为自己引路。 然而橙葫芦滴溜溜转一圈,却指向了斜后方的几间破茅草屋。 “嗯?” 如果橙葫芦指向黑影冲出来的茅草屋,他不会奇怪,毕竟黑影刚把黑羊骑走,邪祟之气一时半会没散掉。 但是橙葫芦所指的方向,却是不远处的另一间破烂茅草屋。 心念一动,池桥松便有了决定:“柳老师必定骑着黑羊去偷鸡鸭鹅了,我跟上去无非抓个现行,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很容易猜到,池家村等几个村子丢失的鸡鸭鹅,都是被柳老师偷去。 为了治病,修炼邪术。 不过柳老师应该还没陷入太深,所以只偷鸡鸭鹅这些家禽,并没有伤害村民。 “唉!” 他很同情柳老师。 若是他自己遭了大病,有邪术续命,只要不伤天害理,他也会这么做。 不过正邪不两立,他不会纵容:“等柳老师回来,我要跟他摊牌,让他放弃邪修手段,否则越陷越深,迟早要害人。” 这样想着。 他已经走到另一间破茅草屋门口,《小道望气术》施展,看到茅草屋里的地窖位置,正散发丝丝紫黑色气体。 尽管是黑夜,依然很明显。 他走到地窖入口,打开地窖门板,《小道望气术》看得更加清晰,看到一头庞然大物的身影,正躲在地窖里面。 噌啷! 鬼头剑在手,池桥松保持警惕。 不过这怪物身影并没有动弹,似乎是死物,只是身上的邪祟之气格外浓郁。 池桥松掏出手电筒照过去,看清楚了怪物的样子,身形有马那么大,脑袋像是驴子脑袋,只不过牙齿锋利。 身体有点与狼相仿,四肢细长,爪子锋锐。 全身灰毛,只有肚子上有少量白毛。 “什么玩意?” 池桥松不认识这是什么动物,但毫无疑问这是邪祟无疑,地窖角落里,还有几具尸骸,看大小像是小孩子的尸骸。 这尸骸,还有碎肉连在上面,显然刚死不久。 眉头皱起。 池桥松心中戾气顿生:“若我没猜错,柳慎运用的是赶尸邪术,炼化活物为鬼尸,再驱尸作恶,没想到他竟然走到这一步!” 柳老师本名柳慎。 本以为,柳慎只是骑只黑羊,杀点鸡鸭鹅续命。 没想到还藏着更邪恶的手段,用小孩子来续命,地窖里的尸骸就是证据。 “那就留你不得了。”池桥松手抓住怪物鬼尸,一口炁沟通,瞬间将怪物鬼尸收进了红葫芦当中。 随即离开这间茅草屋,前往另一间茅草屋。 打开地窖门,地窖里面残留着大量的碎骨头,看样子都是鸡鸭鹅之类的骨头。 他关上地窖门,躲在茅草屋中,等待柳慎回来,透过残破墙壁,可以看到另一间茅草屋——如果柳慎先回那边,他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不过。” 闲着无聊,他乱想道:“柳慎为什么要在两处地窖,藏着两具鬼尸?而且我上周看他,的确快要油尽灯枯,连起身都难?” “难道是演戏?” “算了不想了,等柳慎回来,一切便可揭晓。” 一个小时后。 池桥松眉头一挑,看到远处有骑着黑羊的黑影冲过来,一头钻进茅草屋中。 黑影刚刚从黑羊背上跳下,准备打开地窖门时,池桥松便将鬼头剑悄然放在他的脖子上:“柳慎,等你好久了。” “啊!”黑影吓了一跳,本能想逃。 鬼头剑往前一横,他的脖子就被划出一道血痕。 血液的刺激,让黑影不敢乱动,缓缓转过头来,借着月光,刚好可以看清楚,的确是韩翠芬的丈夫柳慎。 “是你,池桥松?”柳慎脸上表情纠结,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你怎么发现我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池桥松冷着脸注视柳慎:“你用邪术续命,夺走别人的命,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柳慎张嘴想要辩解,但酝酿许久,最终只剩下丧气话:“我不过是杀些鸡鸭鹅,苟延残喘,想多活几年而已,你不用给我扣大帽子。” “只是杀了鸡鸭鹅?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有可能被你骗了。” “什么意思?” “那边的茅草屋里,鬼尸和小孩尸骨,你怎么解释?” 柳慎诧异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偷了只羊,炼了一具?(huan),杀些鸡鸭鹅炼化续命丹,让我能多支撑几年陪陪老婆孩子而已!” “狡辩,继续狡辩。” “我真没有,你爱信不信。”柳慎双手一摊,认命一般束手就擒。 这反倒让池桥松疑惑起来。 他掏出绳子,直接将柳慎绑起来,然后压着他往另一间茅草屋走去:“不到黄河心不死,念在韩老师份上,我就让你无话可说。” 第二百零四章 驴头狼 吱呀。 地窖门打开,怪物鬼尸已经被池桥松取走,但孩童尸骨依然散落在地窖中。 看到这些尸骨,柳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随后幽幽一叹:“好了,我承认是我干的。是我为了抗癌,为了多活两年,偷了几个小孩过来炼续命丹。” “现在认了?”池桥松冷声道,“刚才不是嘴挺硬。” 柳慎低着头,辩驳一句:“我以为你在诈我……” 随即又抬起头,哀求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池桥松,求求你看在韩老师的面子上,把我杀了抵罪,但是请别让我身败名裂……这会,这会影响到翠芬和孩子!” 扑通一声。 柳慎跪在地上:“求求你了,杀了我吧!” 噌啷。 鬼头剑在月光下闪烁银光。 池桥松淡淡问道:“不打算跟韩老师,还有柳显、柳芸道个别?” “我……”柳慎摇头,“我有什么脸面再见她们娘仨个,我已经堕落成邪修,能不连累他们最好。” 说着,他又苦笑道:“我每次出门,都会在出租房留下遗书,告诉翠芬我若未归,就让她照顾好孩子,不要报警。 她那么聪慧,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以,池桥松,不要顾忌什么,杀了我吧。” 池桥松抖了抖鬼头剑,说道:“临死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帮我解个惑,你猎杀小孩的鬼尸,叫做什么?” “?,从村里偷了一只黑羊,用《唾羊术》炼化为?,形同赶尸,可以骑乘,并蛊惑家禽。” “我说的是猎杀小孩的鬼尸。” “额。”柳慎有些慌张,好一会才说,“是过山黄。” “形容一下过山黄。” “这个……过山黄跟?差不多,都是赶尸邪术所炼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柳慎试图敷衍过去。 “看来柳老师对我依然有隐瞒,或许我应该将这一切告诉韩老师,让韩老师亲自见一见你的真面目。” “不要,求你!” “那就告诉我实话,我不想再跟你兜圈子。” 在此之前,池桥松还真以为是柳慎狡兔两窟,一间茅草屋藏一只鬼尸。 但现在柳慎连那只驴头狼身的怪物鬼尸是什么,都弄不清楚,甚至怪物鬼尸不见了,他都毫不奇怪。 池桥松判断,这是两个人所为。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都说了我为了炼化续命丹,干的这些事,你还要我说什么啊。”柳慎兀自狡辩。 池桥松忽地冷声道:“我明白了,?是你的,但这边的鬼尸,是韩老师的,你们是夫妻一起堕落!” “啊?”柳慎傻眼,“你别乱说,翠芬怎么会这么干!” “无所谓真假,我让星子观去分辨好了,我又不是专业巡捕,查案结案又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 “别!我说!” 见躲不过去,柳慎整个人一下子泄了气,将事情原本详细坦白:“是许名阳师兄,他来看望我,见我快死了,而我又留恋不想死,便教我《唾羊术》和续命丹……” 柳慎没能忍住。 吃下一颗许名阳递来的续命丹,当天就从床上爬起来,跟着许名阳一起,去县城外面村子偷了一只黑羊宰掉。 又在许名阳的帮助下,用《唾羊术》炼化为鬼尸,藏在破烂茅草屋中。 随后几天。 骑着鬼尸黑羊,四处偷鲜活的鸡鸭鹅,然后悄悄炼化续命丹。 “我没想过杀人,许师兄说人血续命丹才能让我长久续命,动物血续命丹,顶多让我多活两年,但我知足了。” 柳慎坐在地上惨笑:“我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就被你发现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那边茅草屋里,是许师兄藏鬼尸的地方。” 池桥松听完故事。 对此不置可否。 他询问道:“许名阳什么时候会过来?” “这我不知道。” “那之后,你没见过他?” “没有,他要在祥云观苦修。” “这些尸骸很新鲜,刚死没多久,也就是说,他这两天来过。”池桥松说道,“柳老师,帮我联系上他,把他引过来,算作你将功赎罪。” 顿了顿。 池桥松又严肃说道:“等我把许名阳绳之以法,再让星子观处理善后,届时我会请求星子观将你摘出去,让你安稳和韩老师度过最后时光。” “我……” “这是你最后的救赎,也是我最大的善意,柳老师莫要自误更误人。” 半晌之后。 柳慎拱手道:“谢谢你。” … … … 悄然将黑羊鬼尸?收入红葫芦当中。 池桥松带着柳慎,回到县城出租房里,柳慎用公共电话,打去了祥云观。 祥云观虽然地处深山,但毕竟是一座道观,属于武道内功的修行地,很多富户都会把孩子送来修道,所以安装电话不意外。 “喂,我是柳慎,我找许名阳师兄。” 片刻后,许名阳接了电话:“什么事,这么晚打给我。” “是修行上的事,十万火急,许师兄,你明天过来一趟。” “我还有事,出不去。” “茅草屋!”柳慎按照事先设计好的台词,急促说道。 电话那头的许名阳,语气稍稍慌乱:“你发现了?” 柳慎故意责怪道:“嗯,师兄你也真大胆,这么危险的东西,就放在……” 话未说完,就被许名阳打断:“明早我坐气包车过去,你别乱动我的东西,要知道,我是好心才帮你!” “我又不傻,行了,等你过来。” 挂断电话。 回到屋里,柳慎叹着气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你安心睡觉,我明早再过来。”池桥松转身离开。 他骑上二八大杠,先回了一趟松园,将两具鬼尸掏出来,询问一番涂山孑。 涂山孑的见多识广,又一次体现出来。 嫁梦之法娴熟托梦,详细介绍道:“都是赶尸邪术炼出来的鬼尸,?你说过了,是《唾羊术》炼的。 这个驴头狼身的鬼尸,就叫驴头狼,是用《山混术》炼的,我以前在千湖省见过。 赶尸邪术在湘楚省、千湖省比较流行,湘楚省那边多用死人炼成鬼尸,而千湖省那边喜欢用动物炼成鬼尸。” 池桥松感慨:“没想到我们这,也有人修炼这种邪术,而且还是正规道观祥云观的修士。” 涂山孑笑道:“池哥不必介怀,邪修本就是正道堕落,细数的话,那些武道大族,也有很多人堕落为邪修。” “也是,对了,这鬼尸与小鬼似乎很相似?” “都是驭物,炼化手段不同,但效果还真差不多。” “差多了。”池桥松想到柳慎骑着黑羊的场景,就莫名想笑,“比起会飞的小鬼驭物,鬼尸属实拉胯。” 聊完。 涂山孑没有多留,自去竹屋当中参禅,静诵黄庭以期避祸。 池桥松则利索的搬出绞肉机,准备将黑羊?和驴头狼,都绞碎了肥田。 听到动静,还没闻到臭味,摇钱大棚中的小红,已经提前骂骂咧咧起来:“咕呱,咕呱!” 小青看了一眼地上的邪祟尸体,同样果断转身离开,不知道跑去哪里躲避臭气。两只五道眉也跟着小青一起消失。 唯有小白。 始终不为所动。 池桥松先将黑羊?绞碎,然后埋进田里,接着开始绞碎驴头狼。等驴头狼绞好,黑羊?也化作了肥料。 “两包,还行吧。” 黑羊?只提供了两包肥料。 池桥松继续埋驴头狼的碎肉,埋好之后冲个澡换身衣服,驴头狼的肥田效果也刚刚出来:“唔,七包,可以!” 一个两包,一个七包。 让肥料库一下子从十二包,暴涨到二十一包。 “等我修炼《广圣如意》入门,应该足够一波养成!”他拍了拍手,随即召出运财童子,驾驭金光飞离松园。 一路避开有灯火的地方,直奔破茅草屋而去。 看到地窖门口,自己设置的标记完好,他便安心在茅草屋中住下:“许名阳若是提前来清扫证据,我正好捉个现行!” 于是盘膝打坐,以修炼代替睡眠,保持足够的警惕性。 第二百零五章 形补术残卷 守了一夜。 许名阳压根没想着过来销毁证据。 池桥松等到出太阳,隔着一条水沟的对面不远处,已经有农户下田干活了,他才动身离开,返回县城。 “大白天的,许名阳应该不会再过来这里。” 他离开不久,便回到县城,拐进小巷子,进了柳慎的出租房。 柳慎刚刚煮好一锅面,卧了两个鸡蛋:“池桥松,你要不要吃一碗?” “我在街口吃过了。” 他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静默等待。 柳慎吃完面,刷了碗,见池桥松没有说话的打算,便盘腿在床上坐着,似乎在修炼一口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出租房里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不知道过去多久,池桥松忽然挑起眉头:“柳老师,人来了,注意表情管理。” 柳慎愣了一下,不明白池桥松怎么知道,不过他也不在乎了,点头应道:“我会小心。” 实际上池桥松虽然一直呆在屋里。 但他将运财童子,挂在斜对面的房顶上,用运财童子来注意四周,有可疑人物出现,运财童子就会发出警报。 这是《驱鬼术》中的一种应用技巧。 这门旁门左道之术,还有不少战斗技巧,可惜运财童子根本尚未补全,可以开发的战斗技巧并不多。 提醒过后,足足半小时,都没见到许名阳敲门。 柳慎有些疑惑的看着池桥松。 池桥松只是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又过去几分钟,房门被敲响,柳慎起身开门,见到了来人:“许师兄,你可算来了!” 许名阳已经在巷子里外绕了几圈,确定没有埋伏,这才走进来,一边进门一边骂咧咧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找事!” “我……” 没等柳慎回答。 许名阳的脖子上,就挨了重重一击,让他瞬间晕眩。 等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被绳索捆起来,半点都动弹不得。 他慌张地看向周围,还是在柳慎的出租房里,柳慎蹲在地上愁眉不展,而他自己面前凳子上,却坐着一位帅气的年轻人。 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已然明白一切的许名阳,对着柳慎破口大骂:“狗东西,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出卖我!” 柳慎不接话,只是抱着脑袋,咳嗽两声。 许名阳继续骂道:“你现在给我装什么可怜,老子看你要死了,才出手救你,你他妈恩将仇报,屮,老子真瞎了眼!” 啪嗒。 池桥松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道德制高点,是你能占的?” 许名阳瞪着池桥松:“你又是谁?” 池桥松不理会他的问话,而是抖了抖手里面的一本破烂书籍:“《形补术》是吧,笔记做的倒是挺详细,天天带身上研究是吧。 你打什么主意,我已经一清二楚。” 许名阳有一丝窘迫,但还是梗着脖子喝道:“你到底是谁……柳慎,柳慎,你告诉我你什么意思这是!” 柳慎幽幽一叹,转过头来,眼睛发红:“许师兄,你先告诉我,《形补术》上的笔记,为什么写上翠芬的名字?” 许名阳眼睛乱转,慌道:“什么什么意思,随便写写而已,我问你,我好心救你,你为什么绑了我!” 啪嗒。 池桥松又了给许名阳一个大嘴巴子,将他扇得吐血。 随即池桥松翻开破烂书籍,这是一本封面手写“形补术”三个字的小册子,可以用残卷来形容,里面内容已经残缺不全。 其中有几页,记载的内容和图画,是关于用小孩子的鸡儿补全身体的法术。 池桥松冷声问道:“五不男,天、犍、漏、祛、变,你是哪一种,天阉是吧。以形补形,杀了那么多小孩,就为了长出那玩意?” 许名阳涨红脸:“你……胡说!” 池桥松继续说道:“你接近柳老师,可不是好心救他,分明是想要嫁祸柳老师,将自己的犯案嫁接在柳老师身上。 而且,你竟然还在打韩老师的主意。 不能人道的废物,还天天想一些情爱之事,瘾真大!” 啪嗒啪嗒。 看许名阳不顺眼,池桥松又是接连几个大嘴巴子,随后不顾对方的求饶,直接给他嘴巴上塞一团破布。 他以前看电影,这样塞一团布,对方就说不了话了。 不过没等转身,许名阳就把破布吐出来:“柳慎,柳慎,我真是好心救你,你不能恩将仇报啊,放了我!” “电影都是骗人的。” 池桥松捡起破布,重新塞进去,然后又用一根塑料绳,将破布勒住并系紧。 这下任凭许名阳怎么摇头晃脑,都说不了话了。 … … … “池师弟。” “向师兄。”池桥松将星子观的向久贤,迎进出租房里,“邪修许名阳,就在这里了,情况我都审清楚了。” 向久贤夸赞道:“池师弟,你这头墨坎雏虎,可当真是厉害,已经接连找出好几位邪修,为本县除魔卫道啊!” “恰逢其会罢了,谁能想到邪修如此猖狂,已经打起我老师的注意。” 向久贤身后,跟着几位星子观的道人,将许名阳抬走,塞进他们开来的面包车中。随后向久贤、池桥松、柳慎,都坐进面包车,去了星子观。 许名阳继续被审问,柳慎单独录口供。 池桥松也要补充一份材料,偏殿韩管事亲自与他交谈:“你是如何发现柳慎堕落的?” “柳慎的妻子韩翠芬,是我的内功课老师,我每周过去上两次课,意外发现柳慎康复的不正常,就留了个心眼……” 池桥松将过程简单叙述,隐去了不能暴露的秘密:“后来诈出有另外的邪修,我就设计将许名阳引出。” 最后。 池桥松询问道:“韩管事,供奉独立断案,战利品可以自行分配吧?”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确定不会留着自己修炼吧?” “这一点韩管事大可放心,我大好前程,可不会沾染这些垃圾。” “那就好。” 两人都没明说,但指的就是黑羊?和驴头狼,以及《形补术》残卷,这些都属于邪修手段和邪祟产物。 管理严格一点,这些都是要立刻销毁的。 不过现在都默认为灰色收入,星子观降妖除魔诛杀的邪祟,很多都流往黑市,高价又卖给一些邪修。 朗朗乾坤之下,邪修也好,正道也罢,屁股下面都有一摊屎。 区别在于。 别人为了赚钱,又把邪祟之物流通出去害人;池桥松却拿来肥田,从根本上杜绝邪祟之物的流通。 这是积功德的善事。 “对了,韩管事,柳慎受到许名阳蛊惑,才堕落为邪修。好在他入魔不深,只杀了些鸡鸭鹅,又戴罪立功抓住许名阳。他本身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可否网开一面?” 对于墨坎雏虎的请求,韩管事没理由不卖好:“可以。” 第二百零六章 五不男女 “池哥,《形补术》残卷,我先看两天。” 事情顺利解决后,池桥松回到松园,与涂山孑梦境闲聊,没想到《形补术》残卷引起了涂山孑的兴趣。 “我对这卷法术没兴趣,你尽管看就是了,不过老涂,你可千万别修炼,这术很邪异,容易滋生邪祟。” “池哥放心,老涂我拿捏得住。” 涂山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被雷劫劈个半死,身体虽然活过来,可这一身毛发半点不剩,总有些别扭。” “你想参考《形补术》,长回皮毛?” “嗯,若能在不伤天和的情况下,借鉴出方法,也算是了却老涂我一桩心事。” 对于涂山孑来说,整日呆在池家山,不敢出门的原因,除了规避因果少染业力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就是它一身皮毛都秃了,实在无颜见人。 俗话说得好,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身为百岁高龄的老狐,若是连半根毛都没有,出门在外着实有点赧颜。 池桥松闻言点头:“总之,谨慎参考。” 随即,一人一狐又聊到了许名阳身上,池桥松叹道:“大部分邪修,都是为了修炼走捷径,唯独这许名阳,为了壮阳。” 涂山孑赞同道:“五不男,天生残缺,悲哀。” 《形补术》当中,有很大一部分,记载的就是如何补全身体残缺。其中将某部位天生残缺的男性,划分为五不男。 五不,指的是五种不能人道的缺陷,天、犍、漏、祛、变。 天就是天阉;犍就是被阉割;漏就是常常滑遗;怯就是阳痿不举;变则是身兼男女,俗名阴阳人。 许名阳就是一名天阉,为了补全身体,残杀儿童以形补形,试图恢复人道能力。 之所以选中柳慎,一来柳慎将死,他准备将自己的勾当嫁祸给柳慎;二来他对韩翠芬心生歹念,试图用韩翠芬来实验能力。 还好。 尚未成功,这一切就被池桥松撞破。 “还有五不女,也是可怜之人啊。”池桥松摇头。 《形补术》中除记载五不男的以形补形方法之外,也记载了五不女的以形补形方法。 五不女,是指失去生育能力的五种女子病症,螺、纹、鼓、角、脉——螺为螺旋状;纹为细狭小;鼓为石芯子;角类似阴阳人;脉是无月经。 综合起来。 《形补术》更像是一门医学论著,可惜手段残忍,以夺取他人性命为代价,完善自己身体的不足,邪异歹毒。 涂山孑点评道:“说不定这门邪术的作者,就是个修炼内功的医生,没研究出造福生灵的医术,反而研究出这么个玩意。” … … … 六月底,夏日炎炎。 池桥松捧着西瓜拿勺子挖着吃,头顶是老松树洒下的阴凉,或许是名字中带了一个“松”字,他喜欢松树。 松园别的树不多,唯独松树多。 “朱大帅与驰援的周大帅,相谈甚欢,广信前线战事虽然小有不利,但得到寿阀的鼎力支持,击溃瓯阀指日可待……” 广播中。 两位主持正在聊彭瓯之战,从五月快打到七月了,战事依然僵持在广信、姑篾一带,总体来说彭阀处于下风。 不过前两天寿阀高调宣布,驰援彭阀,让彭蠡地区的百姓十分振奋。 尽管收税收到十二年后,但彭蠡地区的百姓,还是很认可朱大帅以及彭阀,希望能打赢这场仗,重回和平。 池桥松没到上战场的年龄,便只能在家里看新闻、听新闻了。 “爸、三舅,你们别忙了,过来吃点西瓜。”他看看大棚那边,正在给大棚顶上蒙黑纱网的池父与三舅。 自家大棚结的西瓜,而且还是无籽西瓜,口感和味道都是顶级,他每天都要吃一个。 池父远远回道:“不抓紧蒙上黑纱网,中午能把小苗苗都晒死。” 三舅则默不作声的干活。 他脸上有一块淤青,那是被丁灿军打的。 前几天丁灿军打工回家,见到阿红婶跟三舅有说有笑,还有点拉拉扯扯,当时就脑袋充血,上去打了三舅几拳。 好在阿红婶死死拉住,才没把三舅打成重伤。 后面阿红婶带着丁灿军,上门又是磕头又是道歉。 加上村长过来稀泥,以及三舅自己不愿意追究,这才将事情平复下去。池桥松也不好管这事,踹了丁灿军两脚了事。 不过经历这事后,三舅和阿红婶之间也算是歇菜了。 池母心疼三舅,当时就表示:“三哥,等你伤养好了,我再给你介绍。小慧你不愿意,阿红姐也不可能,后面人还多呢!” 三舅当时有些丧气:“翠兰,我不妨事,一个人过也挺好。” 随后,就愈发沉默了起来。 留在池家山再不出去。 “晒不死的,大棚草药坚挺的很。”池桥松放下西瓜,走过来帮忙,“三舅你歇着,我爸不歇就算了,你身上还有伤。” 三舅摇头:“没事。” 几个人打突击,赶在二叔送来中午饭之前,将几亩大棚蒙上黑纱网。 “大哥,一祥给了张单子,店里面这几样药材都卖光了,有货的话送点过去。”二叔递了一张纸过来。 池父和二叔念过几年小学,勉强识一些字。 “嗯,有两样还没晒好,剩下我下午就打包送过去。” 一祥药材店成了老池家的聚宝盆,将大棚药材源源不断的变现,为了掩人耳目,大部分普通药材都从外地进货。 只有赚钱的药材,才通过家里的大棚种植。 然后这些药材,小姑父温一祥还特意写明了进口价格,然后仔细交税,把大棚药材赚钱的钱“洗白”。 这样一番操作,一祥药材店的利润,看上去并不高,也就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再加上池桥松的官身庇护,一祥药材店安全得很。 吃完午饭。 二叔见池桥松闲着无事,便说道:“小松,掏点蜜呗,我带回去给你二婶冲水喝,她这几天热得下不去心火。” 二婶的预产期在八月,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二叔现在除了收购药材之外,基本都围着二婶打转。 池桥松点头:“好,我给二婶掏一点。” 他起身走向水泥杆子上挂着的蜂箱。 嗡嗡嗡。 小拇指大的蜜蜂飞舞。 金翼使蜂群,穿梭于池家山上下,当初掏来的蜂群,已经壮大到六个蜂箱,方圆几十座山头都是采蜜范围。 仗着皮糙肉厚,池桥松直接伸手取出一块巢脾,割了半罐蜂蜜递给二叔:“蜂蜜虽然能下心火,但不要多喝,适量就够。” “晓得勒。”二叔美滋滋的拎着蜂蜜罐子,骑车回家。 第二百零七章 节哀 “韩老师,节哀。” 医院病房里,池桥松拍了拍已经哭成泪人的韩翠芬肩膀,旁边还有一对五六岁的男娃女娃,是柳慎的儿子柳显和女儿柳芸。 “柳师兄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韩翠芬不敢置信。 池桥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韩老师打电话喊来的,说是柳慎临终前,也没个朋友,希望池桥松能来看一眼,当作朋友送最后一程。 其实池桥松明白,这是柳慎特意找的借口。 一来柳慎可以证明自己,当真老老实实等死,没有再触碰邪术续命;二来也希望池桥松,可以帮扶一下韩翠芬。 “师妹,这是柳师弟的命数。”一名上了年纪的妇女,穿着道袍,表情淡淡的劝道。 “谭师姐说得对,师妹你还有两个孩子,务必要看开一些,为了孩子也要保重自己。”另一位道袍男子跟着劝道。 他们都是祥云观的苦修士,听闻柳慎病故,前来慰问。 “韩师妹,料理完柳师弟的丧事,你尽快辞了讲武堂的工作,回观去吧。现在观里接连有弟子出事,需要大家齐心合力,度过难关。” 前段时间王文康被杀,星子观找上门,前几天许名阳又被抓,星子观再次找上门。 现在柳慎也病死了。 祥云观这一辈的修士,一下子缺了好几位,所以急需补充。 韩翠芬却摇摇头:“师姐、师兄,你们跟住持说,我就不回去了,柳师兄临终前说了,希望将两个孩子培养成才,我就在县城里住下。” “糊涂,祥云观里,难道教导不了这两孩子?”某位师兄呵斥道。 韩翠芬不言语,但是坚持的念头,没有丝毫妥协。 几位祥云观修士劝了一阵,见韩翠芬不为所动,便气得纷纷告辞,连丧事都不愿意帮着料理了。 池桥松没走,他准备帮着料理完丧事再走,毕竟有一段师生缘分,总不能也学祥云观这些薄凉之辈一走了之。 柳慎和韩翠芬还有几位亲戚,也在帮忙料理丧事。 火化,埋葬。 忙到半夜。 韩翠芬换了一身麻衣,在出租屋里摆上柳慎的遗照,默默为丈夫守孝。有几位女性亲戚,留下陪她守夜。 池桥松准备离开,临行前问道:“韩老师,今后有何打算?” 韩翠芬强打精神回道:“你柳老师有交代,让我留在县里,供柳显、柳芸读书上学,今后也进讲武堂学武。” “行,有事打电话给我,能帮的忙我一定帮。” “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池桥松,叨扰一整天……后天你正常来上课。千万不能影响你的修炼。” “如果状态不好,韩老师就多休息几天,这周的课我就不上了。” “没关系,请务必来上课。” “好吧。” “姨夫,你替我送一送池桥松主任。”韩翠芬对旁边一人说道。 池桥松离开后,骑着二八大杠往家回,路上不由得心生感慨,人生聚散当真无常。 “还好,韩老师并不知道柳老师之前做的事……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他帮助柳慎从案子中摘出来。 所以柳慎的名声算是保住,仅有许名阳一人被枪毙。 没有背上邪修之名,柳慎的子女,也就不用被歧视——大夏民国,对罪犯的后代,有严苛约束,禁止修炼武道。 … … … “二十一包肥料,攒起来了这是!” 回到松园。 池桥松站在大棚前面,看到了新的一个月,薄田更新后的信息。 …… 薄田九级:九亩 肥料库:二十一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4):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 灵作物:… …… “还差两棵灵根没地方寻找。” 九亩薄田,可以种植九棵灵根,他现在只有七棵,而且灵根这种东西,连可以寻找的方向都没有。 天下之大,肯定有无数灵根生长,但是生长之地,完全是随机的。 没有规律可行,自然也就无从找起。 只能慢慢碰运气。 月桂树上:“《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圆满、《泼风快刀》凝聚32%……” 蟠桃树上:“《紫霞清尘》圆满、《飞瀑登涉》圆满,《抱一函三》大成,《云笈七签》凝聚25%……” 葡萄树上:“《驱鬼术》大成、《小道望气术》大成、《嫁梦术》大成……” 变化都不是很大,一来没有接触新的武功,二来也没有舍得撒肥料。 他看着代表《泼风快刀》的未成熟果实,琢磨道:“已经凝聚32%,现在大概十二包肥料,就能将它催熟。 催熟之后,估计能将我推上武士境上三等。 不过还是算了,我的武道天资已经顶级,自己练,能省点肥料就省一点。” 看完本灵根。 再看外灵根。 七彩葫芦藤上:“红葫芦成熟,橙葫芦成熟,黄葫芦孕育48%,绿葫芦孕育26%,青葫芦孕育13%,蓝葫芦孕育1%,紫葫芦孕育1%。” “快了,再过两个星期,黄葫芦就能催熟了!” 凤栖梧桐木上:“第一心皮成熟,第二心皮成熟,第三心皮成熟,第四心皮成熟,第五心皮孕育53%。” 前阵子,第五心皮就已经能催熟。 当时肥料不多,池桥松没舍得用,现在看了看肥料库,依然没舍得:“我用不了了,给桥武、墨山、小芽他们用的,再等几年都不迟。 至于二叔。 现在也不能立刻给他用,他年纪太大,万一真进阶力士境,会引起轰动。” 通常超过二十五岁年纪,还不能晋升力士境,就再无晋升希望,除非服下了天材地宝,否则无法解释。 他略过凤栖梧桐木,来到甘露茶树丛前。 小青从树丛中探出脑袋,睡眼朦胧的看着池桥松:“哞?” “没事,你继续睡,小心点别把树枝给折断了。” “哞。” 小青缩回脑袋,动作轻微。 它如今已经超过十一米长,鳞片又开始发暗,要到了新一轮蜕皮的时间。体型越来越大,很多地方小青已经去不了。 比如池桥松的肩膀,平房的房梁等。 再大一点,怕是连甘露茶树丛的枝桠下面都呆不住了。 “第二茬孕育36%。” 甘露茶叶还要有一个月,才能进行采摘,暂时不需要肥料催熟。 所以池桥松转身去了摇钱大棚,聚阴摇钱树下,原本半眯着眼睛的小红,瞬间警惕的看过来,瞧见是池桥松,才微微放松。 它和小白是两种极端性格。 一个懒到极致,什么都不在意;一个高度警觉,见到一只虫子路过,都要瞪两眼。 “唔!” 池桥松看清楚上面的信息,眉头顿时扬起,两串冥钱串都可以催熟了:“第一串12孕育51%,第二串12孕育50%。” 第二百零八章 冥钱 对于灵宝,有红葫芦和橙葫芦的先例,池桥松没有丝毫抵抗力。 他直接掏出五包肥料,对着聚阴摇钱树撒下去,第一串冥钱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形成一枚一枚仿佛青灰色的真实铜钱。 依稀可以看到,这些冥钱上面,皲裂的纹路,仿佛形成了独特的字符。 池桥松伸手过去准备摘。 小红见状,张嘴就要叫唤。 这次池桥松没再惯着它,伸手就是一巴掌,将小红打得一个趔趄,向旁边爬了两步,不敢再做出凶狠表情。 “懂分寸,少挨打。” 池桥松瞥了一眼小红,这才将第一串成熟的冥钱串摘下来,一瞬之间,一道玄之又玄的信息映入脑海。 “冥钱,聚阴摇钱树所结灵宝,幽冥通行,抵耗阳寿阴德,可引魂。” 他略作消化,便诧异道:“幽冥通行?抵耗阳寿阴德?什么意思,难道这真的是去地府用的钱,给死人花的钱?” 片刻。 他便自我否定:“不对,如果是死人用的钱,绝不会说‘损耗阳寿阴德’,按照这个意思,应该是活人去地府走动,所花的钱。” 一串冥钱串,上面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冥钱。 入手之后,这冥钱串的根蒂就化作烟灰消散,只留下一枚枚古朴造型的冥钱。 与汉代的五铢钱有点相仿,方孔非常大,面上有皲裂的纹路,依稀形成两个篆书小字。 池桥松之前画符时,研究过很多古早时期文字,因此勉强认出来,这两个篆书小字,像是缺笔少划的“善”与“恶”。 十二枚冥钱,皲裂纹路不同,但都组成一样的篆书小字。 感受一下质地,坚硬不可摧。 饶是他武士境的力气,都掰不动这枚冥钱,用上明劲、暗劲、化劲,同样无法对冥钱造成一点儿伤害。 “作用稀奇古怪,一时半会我也用不上,不过这么硬,当暗器貌似挺好。” 他多多少少有点失望,本以为能获得与红葫芦、橙葫芦一样强大的灵宝,但事实证明,这冥钱有些鸡肋。 “果然,速成的就是比不上扎实长成的。” 四月份移栽了聚阴摇钱树,这才七月份,就可以催熟,满打满算也就长了三个多月时间。而七彩葫芦藤上的灵宝葫芦,都长了一年多。 时间差距比较大。 “亏了,剩下那串冥钱串,就不催熟了,让它自己长去。”池桥松将十二枚冥钱,收进红葫芦当中。 … … … 接下来两天里。 他去旧书市场和几处图书馆,翻找了一通资料,想要找到缺笔少划的“善”、“恶”两字,有什么含义。 可惜没找到相关记录。 询问见多识广的涂山孑,涂山孑对冥钱上的篆书小字,也是研究不出头绪。 “对了,老涂,你《形补术》研究如何了?” “有一点点心得体会,准备抓老鼠做点实验,看看效果行不行。” “还真研究出来了?”池桥松惊讶道。 涂山孑自得的抚须一笑:“《形补术》中记载的形补方法,大部分都有伤天和,但从残存的几页当中,依然让我找到一种,不伤天和的方法。” “可否介绍一番。” “自然。” 当下涂山孑说出自己的研究结果。 《形补术》讲究以形补形,其核心在于“置换”,将进补之物的精华,置换到自己身体当中,从而完成形补。 “以形补形,置换之后,哪怕补全也只是形似而已。真正想要补全,还要做到一点,‘发育’,让形似的补全,自行发育,长成形神兼备的补全。” 池桥松接着问道:“如何发育?” 涂山孑微微一顿,才说道:“你还记得许名阳,残害了许多儿童吗?” “当然。” “那些儿童的‘形’,就是发育的关键……以孩童的旺盛发育力量,来刺激形补的形神兼备,最终完成真正的补全。” 池桥松一点就通,皱眉道:“老涂,你可别堕入邪道,否则又要滋生邪祟。” “不会不会,我只是借鉴原理,重新整合一套不伤天和的形补方法……顶多拔一些小狐狸的皮毛,多抓几只均摊皮毛,不会伤害它们性命。” “额。” 池桥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道:“你活了一百岁,怎么做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言了。” 涂山孑重重点头:“池哥信我,我必然会先完善法术,再去施展,否则宁愿光着身子,也不干一件坏事。” … … … 等到七月中旬,涂山孑还在雕琢它的《毛发形补术》。 池桥松一边关注外面战事,一边上班打卡,一边习武画符悟道,一边与周今瑶电话聊天,还进山打猎三趟。 三趟全部空手而归,带上小青也没用。 “哞!” 小青在嘶吼一声后,成功蜕下一张蛟蜕,这已经是它蜕下的第六张蛟蜕。 鳞片恢复翠绿,它的精神也焕然一新,与池桥松打个招呼,就溜进深山里去潇洒去了。 池桥松则笑嘻嘻的撕碎蛟蜕,埋进大棚里肥田,结果出来后一看,足足凝结了八包肥料:“多了一包,看样子小青灵性也涨了。 不过它蜕皮的速度有所放缓,原先两月一蜕,现在过去两个半月才蜕皮。 看样子鬼梦兰花的药效,已经要消散了。” 得益于小青这台造粪机器,肥料库积攒下二十四包肥料,不过只隔了一天时间,肥料库就跌回十九包。 因为期待已久的七彩葫芦藤上,黄葫芦的孕育进度,终于达到50%的催熟临界点。 “叽叽。” 大胆五从葫芦架子上探出头,小怂五紧跟其后。 “你们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们又出去玩了。”池桥松伸手,摸了摸两只五道眉的脑袋,“出门玩的时候不要忘记,寻找灵根,灵根、灵根,知道吧。” 这话,他几乎见到五道眉一次,就要叮嘱一次。 倒也不是真的指望五道眉还能发现灵根,纯属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三竿子——万一五道眉又奉上惊喜呢。 大胆五也不知道理解没有,很配合的叫一声:“叽叽。” 像是在答应池桥松的吩咐。 池桥松不再管它们,从肥料库中调出五包肥料,撒在七彩葫芦藤上,接着就看到黄葫芦开始迅速长大,长到巴掌大小停下来。 黄灿灿的,阳光照到上面,反射的光线刺人眼睛。 轻轻摘下来。 又是一道信息飞入脑海中:“黄葫芦,七彩葫芦藤所结灵宝,幻化无形,内附太白庚金,可护身。” 闭眼消化片刻。 池桥松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惊喜:“妙哉!” 第二百零九章 黄葫芦 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 激发一口炁注入黄葫芦当中,瞬间感受到葫芦内部,有一种特殊的肃杀气质。 这股气质像是一团气,又像是一片水,还像一块金属疙瘩,或者一把锋利的刀剑,变化无形,肃杀之意却始终如一。 “这就是太白庚金吗?” 大夏民国有五行说、天干地支说,其中五行之金配天干中的庚,寓意天上之太白金星,带杀而刚健。 故此,太白庚金主天地肃杀之权,主人间兵革之变。 池桥松此前一直以为,天干地支五行都是道家衍生的理论内容,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太白庚金此物。 他将一口炁触及到太白庚金上。 瞬间见到黄葫芦好似分解为无数碎片,然后这些碎片穿透他的衣服,聚集并贴在他的皮肤上。 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住,仿佛穿上一套黄金内衣。 他迅速脱掉上身的衬衫,看着如同鱼鳞甲造型的金色甲片,严丝合缝,保护住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在手肘、手腕等需要活动的部位,没有金色甲片。 但是却有淡淡的黄色光芒填充,为整套黄金内衣,镀上一层梦幻般的绚丽金光。 “叽叽!” 两只五道眉,见到模样大变的池桥松,尾巴吓得笔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池桥松冲出葫芦大棚,来到房间的落地镜前面,仔仔细细打量自己被黄葫芦太白庚金包裹的新形象。 从头到脚,金光灿灿。 “这么……酷的吗!”他原本想说帅,但抛开滤镜仔细思考,这套黄金内衣,并不能用帅来形容。 原因很简单,没有造型。 似乎黄金质地的甲片,紧紧贴在身体皮肤上,金色光芒作为甲片空隙之间的过度,也是紧紧贴在身上。 皮肤触感方面,只是若有若无感觉到,有一层东西贴在上面。 做各种动作的时候,这套黄金内衣,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十分通透,皮肤可以直接感受到风吹过来。 “唉,酷是酷了,可这脑袋……” 身上的黄金内衣,可以用衣服遮住,唯独脑袋上面没法挡,像是顶着一个金色的蜘蛛侠头套,区别在于露出了短寸头发。 眼耳口鼻位置,都是金色光芒,更添几分滑稽。 正当他遗憾时,这套黄金内衣,似乎随着他的想法,渐渐没入皮肤下面,随即金色甲片和金色光芒,全都消失不见。 但。 池桥松清晰的感受到,有这么一套特殊的存在,与自己皮肤融为一体。 “这下,帅毙了属于是!” 他很想仰天大笑,不过忍住了,默默掏出鬼头剑,然后斩在自己的胳膊上。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音,鬼头剑仿佛并非砍在他的胳膊皮肤上,而是砍在一块金属上面。而胳膊被砍的位置,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好硬!”池桥松见状,再次举起鬼头剑劈下。 这一次鬼头剑中灌注了明劲,只是伴随一声“当啷”之音,胳膊依然安然无恙。 他愈发惊喜,第三次提起鬼头剑,这一次明劲之外,还灌注上暗劲,明暗两种劲力纠缠,连剑芒都生成了。 可是依然只有一声“当啷”。 当他第四次举起鬼头剑,明暗化三种劲力纠缠融合,化作一道能切割万物的剑芒,迅速斩中胳膊。 “嘶!” 剑芒瞬息冥灭。 他微微感觉到有点疼,再看胳膊,上面被切割出一道细细的伤口,只有一滴血珠渗出来,很快就愈合了。 “我的实力,武士境下三等,全力一击,竟然只造成一道细小伤口!” “而且这还是黄金内衣……呸,黄金战衣收敛于皮肤之下的状态,若是覆盖在皮肤外面,怕是连伤口都留不下!” 等于说,大师巨擘之下,不管力士、勇士还是武士,黄金战衣都能扛得住攻击。 即便是大师巨擘,若非全力攻击,恐怕也能抗一抗。 而且这套黄葫芦所化的黄金战衣,只要他体内还有一口炁存在,就能紧紧贴合在身体上,并不需要格外费力。 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全都穿着。 “妙极,保命效果一流!”池桥松很满意这枚黄葫芦,“七彩葫芦藤出品,都是精品……就是不知道,面对法术的防御如何,大概是要差一点。” … … … 黄葫芦的法术防御,很快就验证出来。 晚上涂山孑毫无阻碍的施展出嫁梦之法,进入池桥松的梦境,等于说黄葫芦所化的黄金战衣,对此并无半点抵御。 “池哥。” “有事吗,老涂。” “帮我参考参考《毛发形补术》,我这两天又有新想法。”涂山孑开始滔滔不绝,阐述自己改良后的形补之术。 它这阵子沉迷于其中,隔三差五就来找池桥松探讨。 池桥松对于长毛这件事,并不热衷,不过也不好打断涂山孑的热情,便陪着它认真讨论一番《毛发形补术》。 探讨的同时,也是加深对法术的理解。 左道旁门不计其数,术法更是千千万万,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一法通、万法通,明白了术法的根本道理,学什么都快。 激烈讨论一阵,涂山孑又得到满满灵感,尽兴而归。 池桥松从床上爬起来,也感觉多了一些心得体会,需要深入思考一下。 他从红葫芦当中拿出《驱鬼术》手稿,再摸出半截铅笔头,对以往整理的内容,涂涂改改一阵,再重新誊抄一份。 随即又掏出雷霆都司印,召唤出运财童子。 “嘻嘻,嘻嘻。”运财童子在半空中绕圈子,发出孩童一般的笑声。 池桥松手掐法诀,迅速御使运财童子,化作一道金光飞出去,然后径直飞出松园。他自己则闭上眼睛,默默感应运财童子。 须臾之后,他好像有一道意念附在运财童子身上,借助运财童子的双眼,看到眼前的事物。 并非一个清晰的景象,而是虚幻的世界,或者说通过特殊视角看到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花草树木黑天白夜。 只有点点氤氲之气。 这些氤氲之气稠密不同,稠的是大地是花草树木,稀的是水流、是气流,是花草树木散发出的纷杂且破碎的念头。 池桥松心念一动,运财童子便卷起稠密的氤氲之气,一道金光般飞回松园。 回神一看,运财童子搬来的是一块石头:“原来如此,所谓驭物手段,感应到的都是气,借助气的流动,实现搬运!” 这一刻。 他心头微微一震,随即走进葡萄大棚中,看向葡萄树:“《驱鬼术》圆满……” 第二百一十章 夏日松园 “小青,委屈你这两天,去外面逛一逛,先别回家,家里要来客人。” “哞!” “要吃黑鲫鱼是吧,可以,等回头我给你钓。” “哞。” 已经十一米多长的小青,在满足了想吃鲫鱼的要求后,如同幽灵一般悄然御气游走,潜入深山之中。 池桥松又仔仔细细检查几个大棚。 “小红、小白无所谓,虽然是吉祥之物,但毕竟属于普通灵兽范畴……五道眉也早就曝光过,还在绞杀法面轮王刘长远事件中,立下大功。” 金翼使蜂群,就更没有什么稀奇了。 池桥松又看向七棵灵根,这些灵根乍看上去,并无特殊之处,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本灵根葡萄树,只有三串花柱,没有花朵也没有果子。 这个季节的普通葡萄树,早该果实挂满串。 两相一对比,就能察觉到这棵本灵根葡萄树,多多少少有些问题——当然,也仅限于此了,灵根气息,只有池桥松自己能感知到。 月桂树上,仅有一枚青涩果实;蟠桃树上,也仅有一枚小毛桃子。 至于其它四棵外灵根,最奇特的属于聚阴摇钱树,上面挂着一串冥钱串,这些冥钱果子看上去十分怪异。 “还好,这些大棚种的都是药材,唯一种了蔬菜瓜果的是甘露大棚。” 甘露大棚里的甘露茶树丛,是唯一一棵,与外界茶树没有任何区别的灵根,连涂山孑当初天天喝茶,都没有察觉不同。 “有老涂帮忙遮掩,它的魇镇之术和幻术都是一绝,松园神异地方请它遮掩一二,谁也看不出来!” 检查妥当。 池桥松走到前院,前院停着一辆二手越野车,车门上涂着“清淤办”三个大字。 这是前不久清淤办申请购买的公务用车,从上面申请了一点经费,再清空小金库,勉强凑够一台二手越野车的钱。 这段时间治理下水道,清淤办上上下下都赚足了外快,小金库也攒了不少钱。 李维维就提议,用小金库的钱,配一辆公务车,此举得到清淤办上下全体的拥护——不能下属得了好处,领导却沾不到半分。 于是乎。 池桥松就有一辆几乎专属的座驾——副主任陈自如,偶尔可以借去开一开。 平时池桥松并不怎么开这辆越野车,还是低调的骑着二八大杠上下班,不过今天有事,便把车开过来。 嗡嗡。 柴油发动机点火,越野车沿着煤渣、碎石山路,开到山脚。 “小松,出去办事啊?”三舅给他开大门。 “有个朋友要过来玩,我去接她。” “哦。” 三舅拉开大门,他脸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在池母的逼迫下,又去相了几次亲,据说有两个妇女相中三舅。 准备进一步接触看看。 越野车开上马路,七拐八拐,拐到了汽车站。 气包车在汽车站来来往往,但都不是池桥松要等的车,直到一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驶来,他才按响喇叭。 军牌越野车靠过来,车门推开,周今瑶下了车。 上身碎花短袖衬衫,下身条纹过膝长裙,扎一个马尾辫,戴上一顶草帽风的女士帽。显得美丽时尚又落落大方。 阳光下,一张明媚的笑脸,让路人忍不住回头张望。 池桥松下车招手:“师姐。” 周今瑶笑嘻嘻的问道:“等久了没有?” 军牌越野车驾驶座,下来的司机一位女性,从车厢拎下来一个皮箱子:“小姐,行李别忘了。” “好的,张姐,你先回去吧。”周今瑶接过行李箱,又对池桥松介绍,“是张姐送我过来的,她是我爸的副官。” 池桥松点头:“张姐你好。” “池公子,小姐托你照顾了,过两天我再来接。”张副官话不多,直接开车离开。 “走吧。”池桥松将行李放进车里。 周今瑶坐上副驾驶,好奇问道:“清淤办的车,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单位没有配车呀?” “才买回来的,最近不是疏通下水道挣了点钱吗,单位存了笔小金库,干脆配一台二手车方便办事。” “挺好的,还有空调呢。” 空调虽然早就发明出来,但这几年才渐渐普及到汽车上面。 池桥松说道:“本来车上没有,这是改装的,花了不少钱……我先带你去招待所,把房间安排一下。” “好,不过我想中午就去你家山上,然后在山上吃午饭。” “没问题,我亲自下厨。” 虽然一般都是送饭过来,偶尔池桥松也会自己做饭吃,松园平房里锅碗瓢盆齐全。 县里招待所,周今瑶低调入住,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直接用池桥松的名义开的房间——大师巨擘女儿这个身份,过于显眼。 放好行李,池桥松开车载着周今瑶,去了池家山。 三舅给开门。 好奇的看着车里。 池桥松本来打算直接开上山,不过周今瑶已经主动摇下玻璃:“三舅你好,我是池桥松的朋友,过来玩。” 三舅笑着点头:“好,好,好好玩。” 等越野车开上山,三舅关上大门,忍不住赞叹:“小松交女朋友了,这女娃长得好看,像城里姑娘,能配上小松。” “汪汪!” 松园门口,斧头吠叫两声。 越野车停在前院,池桥松下车:“到了师姐,这就是松园,我平时住的地方。” “哇,这地方真漂亮,好多松树,这里还有花坛呢。”周今瑶下车后,对着松园不住赞叹,“每天住在这里,肯定比住在别墅里舒服多了。” “别墅有别墅的好,山上也有山上的好。” “汪汪!” 斧头盯着周今瑶。 池桥松对它招招手,然后说道:“这是我养的广信虎斑犬斧头,偶尔带它进山打猎,很擅长逮兔子。” 周今瑶蹲下身,想要摸摸斧头:“斧头你好。” 斧头高冷的昂着头,躲开周今瑶的抚摸,冷不防狗头被池桥松扇了一巴掌,于是默默把头凑到周今瑶面前。 周今瑶笑道:“它好懂哦。” “是挺聪明,可惜我没太多时间训练它,不然能把它培养成守山犬,那时候别说逮兔子,就是撵老虎也不在话下。” “那是得好好培养。” “走,先进屋子,我去大棚里给你摘个西瓜。” “我要跟你一起。” 池桥松没拒绝:“不怕热就来。” 于是周今瑶跟着池桥松,一起走进甘露大棚,大棚顶已经掀开,但是里面还是非常热,一亩地满是各种蔬菜瓜果。 不远处。 一棵老松树上,穿着超小号道袍的涂山孑,抚摸着脸上两簇胡须,微微点头,露出了慈母一般的笑容。 “叽。” “池哥长大了呀。”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亲昵 “这个西瓜好大呀!” “待会你吃起来,就知道它味道更美妙。”池桥松摘下一个熟透的大西瓜,经过薄田加持,这西瓜有洗脸盆大。 “这个是黄瓜吗,好像翠绿的水晶一样。” “是的。” “那这个又是什么,西红柿吗?” “对。” “这个呢,这个呢?” “茄子。” “还有这个,是什么树啊?” “茶树,长茶叶的茶树,把嫩芽摘下来炒熟,就是喝的茶叶了。” 周今瑶在城里长大,对于农村常见的蔬菜瓜果,都不是很清楚,因此每见到一种蔬菜,就会惊呼询问。 实在是大棚里的蔬菜瓜果,长得过于漂亮,比市场上能买到的蔬菜瓜果,品相高出几个档次。 “哎,池桥松,这些都是你自己种的吗?”周今瑶脸被热得红扑扑,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滑下来,看上去娇憨极了。 与在市立国术馆时,飒爽的形象截然不同。 池桥松抱着大西瓜,摇头:“不是我种的,是我爸妈他们种的,我只负责吃。” 走出大棚,池桥松又对周今瑶介绍:“另外几个大棚里面,种的都是草药,我家开了一间药材店,就卖这些草药。” 对于草药,周今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伸头看了看。 随即指着水泥杆子上的巨大蜂箱:“这是什么?” “是蜂巢,我自己养了一窝蜂,蜂后是一只灵虫金翼使,见它比较温和且不咬人,我就干脆养起来,偶尔吃点蜂蜜……你抱着西瓜,我来掏一点。” “这西瓜真的好沉。”周今瑶咋舌,“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西瓜。” “马上就能吃到了。”池桥松伸手进蜂巢,取出一块巢脾,然后割了半碗蜂蜜,“走,先回去吃点西瓜,喝点蜂蜜,等下还有好东西给你看。” 屋里。 有空调,但没开,有电风扇吹风足够了。 屋前屋后都被他移来老松树,树荫遮挡住整排房子,并不显得那么热。 周今瑶坐在矮凳子上,很淑女的把裙子折叠一下,包住膝盖,然后双手托腮,看着切西瓜的池桥松。 似乎有些走神。 池桥松的刀法精湛,追求完美,将西瓜片切得大小均匀,然后递给周今瑶一块:“师姐?” “哦,哦。”周今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躲了一下眼神,“吃西瓜,吃西瓜,大热天里吃到这么好看的西瓜,真好。” 西瓜不仅好看,更好吃,只吃了一口,就让周今瑶双眼发亮。 一连吃下好几片。 “虽然还想吃,但吃不下了。”周今瑶揉了揉肚子。 “那就玩一会再回来吃……蜂蜜水大概你也喝不下,晚上带去招待所,渴了就冲泡一点。”池桥松拿来竹篾菜罩,将剩下的西瓜罩起来。 两人走出屋子。 门口趴着乘凉的斧头,敷衍的摇摇尾巴。 “这里还有水塔哎。” “嗯,引的是山泉水,很干净,你洗洗手。”池桥松拧开水龙头,“水都被晒得热乎了,到晚上洗澡特别爽。” “这里的生活真好,真想也住在这里。”周今瑶感慨,后面又拿眼睛望着池桥松。 似乎话里有话。 池桥松没听出来,带着她进了摇钱大棚,瞥一眼聚阴摇钱树,树上那串冥钱串已经看不见,显然是被涂山孑用幻术遮掩。 “咕呱!” 小红抬头,瞪着池桥松与周今瑶。 “呀,这是什么?”周今瑶好奇望着小红。 小红虽然比不上小白那么有玉质感,但浑身鲜艳的火红色,肚皮和眼睛又是橘黄色,同样很漂亮。 “这是星宫火蟾,又叫火流星,是蟾蜍中的灵兽,它的名字叫小红。” “小红。”周今瑶十分稀奇,并且只关注到小红,对于小红旁边的聚阴摇钱树,一点细看的想法都没有。 这些灵根,表面真的很普通。 其中独属于灵根的气息,只有池桥松可以感应到。 “别靠太近,小红脾气不好,走,我带你去看看小白,小白可以随便摸的。”池桥松介绍完小红,又走去梧桐大棚。 “哇!”周今瑶见到小白后,果然被小白的样子给吸引,“这也太漂亮了吧,我家那里有个小湖,湖里面有养天鹅,天鹅都没有小白漂亮。” “我二叔说,小白可能是吃天鹅肉长大的。” “哈哈,二叔说的话,很好笑哎。”周今瑶伸手摸了摸小白。 小白动也不动,仅仅转了一下眼珠,打量一下周今瑶,随即又陷入了无欲无求的佛系状态,仿佛是个雕塑。 逗弄一会小白,周今瑶忽地想起什么:“对了,你说的大胆五和小怂五呢?” “我去看了,这两只小家伙,出去了没回来。” “它们不会跑吗?” “好吃好喝供着,它俩可舍不得跑。” “小白和小红也不跑?” “它俩,一天一只小鸡仔,除了在我这,在外面可吃不饱。”池桥松笑着回道,实际上是灵根将两只蟾蜍牵绊住。 松园有一百多亩地,面积很大,相当于十个足球场。 大棚以及后面的鸡笼、鸭舍、鹅棚,还有挖成小湖的池塘,也仅仅只占了松园一角。 还没到午饭时间,池桥松给家里打去电话,告诉中午不用送饭来,便带着周今瑶在松园里漫步看风景。 “原本松园是个养猪场,我签下山之后,将其它树都砍了,只留下松树。” “花园是我小姑设计的,她喜欢种花养草,不过现在小姑和小姑夫忙着照看药材店,已经很久没来过。” “那边有个竹园,是我爸种的,我爸以前是篾匠,喜欢编各种竹制品。” “松园外面,种了果树、茶树,现在基本都是我爸和三舅在打理,不过都没长起来,现在还看不到收益。” 池家山上一草一木,都凝聚着老池家的心血。 如无意外,池桥松会在这里种田很久,直到进京问鼎。 那个时候,大概他会带上薄田金手指,跑去平京市继续种田,总之这一辈子,都离不开种田了,想要觅长生,也得靠种田。 中午。 池桥松杀了鸡,逮了鱼,再去大棚里摘很多蔬菜,亲自下厨。 周今瑶要来帮忙,她此前从未下过厨房,有些笨手笨脚,但两人一起做饭,那种温馨的感觉却不知不觉弥漫开来。 于是一餐午饭吃完,两个人仿佛多了一丝不言而喻的亲昵。 下午便手牵着手,顶着大太阳,在山林里漫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女大二不是伴 “真想在这里过夜。” 傍晚,夕阳将天边的几丝云彩染成晚霞,周今瑶依依不舍的拎着蜂蜜罐子,不愿意松开池桥松的手。 池桥松严肃点头:“那就留下来。” 啪嗒。 周今瑶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瞎说什么,我才不会留下来过夜。” 大夏民国虽然恋爱自由,但是风气还没开放到可以随便去别人家里过夜,周今瑶从小教育严苛,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池桥松笑着为周今瑶,将一缕头发丝顺到耳后:“跟你开玩笑的,走吧,我送你回招待所。” … … … “池哥。” 晚上涂山孑入梦,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了。”池桥松淡定问道。 “没什么,就是好奇,那个女孩子是谁。” “周力指挥的女儿,我女朋友,改天我介绍你认识,如何?”池桥松洒脱说道。 “周力指挥,那位儒枪将周力?”涂山孑惊呼一声,它见多识广,知道以枪法出名的周力,“还是算了,不用介绍不用介绍,我可不想跟这些大师巨擘牵扯上关系,他们的因果太复杂,业力牵扯太深。” 每一位大师巨擘,战争里外都杀人不少,牵扯到的因果、业力深重。 涂山孑只想清净自然,不想再沾染红尘。 随即,它挥挥手:“池哥,我回去钻研《毛发形补术》了,你们玩得开心点,老涂我也躲远一点。” 梦境散去。 池桥松摇头笑了笑:“老涂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翌日。 他将周今瑶再次接来池家山,一起喂喂小鸡、钓钓鱼,再一起做了午饭、晚饭,夕阳西下,在松园相拥。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我妈只给了我两天假。” “嗯。” “你怎么跟呆子一样,不留我。” 池桥松怀抱着软玉温香,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当即吟诗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然后。 一男一女互相凝视,渐渐靠近,化为深情一吻。 送周今瑶回了招待所,独自开着越野车离开,池桥松还在回味唇齿之间的芬芳:“唉,回不去单身岁月了。” 他本欲修仙觅长生,谁料一吻落凡尘。 不过。 池桥松无声的笑起来:“谁说觅长生就不能谈对象了,我是想要修仙,可不是想要修成石头、太监。” 拧一下车载的收音机。 滋滋滋满是杂音,旋转几下按钮,终于找准了频段。 此时广播里正在播放优美的旋律,以及当红歌星燕飞飞的歌声:“我要你伴在我身边,厮守著黑夜直到天明……” 第二天起个早。 赶去招待所,周今瑶已经洗漱好了。 并且军牌越野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招待所的大院里。 “松松,你来了。”周今瑶非要给池桥松改个称呼,不无宣誓主权的含义。 池桥松却还是喊她“师姐”。 两人窃窃私语,聊了一会情话,随即便看到张副官,啃着油条出现在走廊上,若无其事的从两人身边走过。 “好啦,我要走了。” “嗯。” “早点准备,娶我过门!”周今瑶得寸进尺,直接快进到结婚。 池桥松汗颜道:“总要等我成年吧。” “那你就快点成年。” “唉,你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 “男人至死是少年……成不了年的,哎哟,别掐,我尽量快点成年。”池桥松抓住周今瑶的手,微笑着点点头。 周今瑶立刻蜻蜓点水一般,在他额头亲吻一口,随即转身跑开:“我走了,松松!” “到家给我电话。” “好!” … … … “小松,来,吃点瓠子。”池母热情的为儿子夹菜。 “再吃块红烧肉。”小姑紧随其后。 连大着肚子的二婶,都撑着身体,坐在餐桌上,时不时拿眼观望池桥松,一副等着看好戏、听故事的模样。 察觉出异样氛围的池桥松,干脆说道:“妈,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 池母放下筷子,小心翼翼说道:“妈只是随便问问,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你三舅看到的姑娘,是谁?” 一桌子人,除了小孩子,全都竖起耳朵。 等待下文。 池桥松将饭咽下去,沉吟一下,回道:“是我女朋友。”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肯定是小松的女朋友!”二婶立刻得意的叫起来,“不是女朋友,小松能理人家女孩子才怪!” 二叔赶紧喝止:“你瞎嚷嚷个什么,小心肚子里的娃。” 然后又对池桥松笑着说道:“你二婶就是快嘴婆娘,私底下没人说什么,就她喜欢瞎琢磨,想一些有的没的。” 池桥松笑笑,示意自己不在意。 二婶就是这个性格,没有什么城府,他还挺喜欢这样二婶,相处起来没有心眼子。 小姑忍不住问道:“谁家的女孩子,你们两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把她领回家,给我们长辈们看一看?” “刚确定关系,别急,会有带回来的一天。” 池父也问道:“谁家的女娃?” 池桥松摇头:“爸,你们别问了,现在还在交往当中,等关系稳定下来,我再跟你们详细说明。” 池母等人还想问。 池父直接打断道:“好了,小松的事情他自己会做主,我们就别插手了,都吃饭吃饭,问多了小松他烦。” 小姑父点头道:“大哥说的对,小松比我们都有见识,他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家里人果然不再问了。 池桥松也松了口气,他还没成年,但婚姻的压力已经压过来。 … … … 与此同时,金岭山路周府。 周今瑶也在承受长辈的询问,是一位三十岁不到的美妇人,笑容满面的说道:“这可不是田姨非要刨根问底,是你妈委托我必须打听清楚。” “好吧,田姨,我妈想问什么,您就问吧。”周今瑶故意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但田姨一眼就看穿她:“嘴角的幸福都藏不住,看样子不用我问,事情已经一目了然……我记得池桥松还没成年吧?” “十七了,明年三月十六成年。” “比你小两岁,咦,女大一不是妻,女大二不是伴。小今瑶,你可得看仔细了,别被池桥松给骗了。” “都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再说,松松……咳咳,池桥松这个木头,他才不会骗我。” “哎哟,我得给你妈说,你连松松都喊上了。” 周今瑶撒娇道:“田姨,这个不许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勇士小青 “据吴经理的反映,池桥松安排住下的女孩子,的确是周力指挥与蒋琴羽士的嫡女周今瑶,两人关系亲密,应该已经是男女朋友。” 墨坎县知事署中,县佐向志涵正在听秘书报告一些秘密消息。 他摸了一下山羊胡子,点头道:“之前都在传,周力在力挺池桥松,我当时还以为他是针对李副官而去。 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了李副官,也是,大师巨擘怎么会在意一个武士境。” “您说,池桥松的工作,需要重新安排吗?” “不用。” 向志涵直接否决:“咱们不能越过知事大人,去卖人情……况且人家周指挥,未必看得上这点人情。 墨坎雏虎啊,这样的武道天才,迟早会大放光彩。 如今有了周家的助力,恐怕马上就要飞上天了!” 秘书给向志涵倒了杯茶水:“示好总需要吧?” “事情还没尘埃落定,这么急着赶上去做什么,你专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其它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操心。” “是,老板。” 秘书走出办公室。 向志涵不无醋意的嘀咕道:“武道……武道成就了多少浑人,大字不识可一步登天,现在连未成年都能爬上高位……” … … … 多了一个女朋友,除了每天通电话的时间延长一些,以及偶尔会想念一下,池桥松的生活并未发生多少改变。 习武,种田,读书,画符。 以及养一口炁,并悟道《魁斗枪》。 “来啊,小青,你能不能行,太弱了吧!”池桥松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一条夏威夷风大裤衩子,对小青招手。 将近十二米长的小青,比蟒蛇要粗壮太多,四肢爪子抠在一棵老榆树上。 怒气腾腾的瞪着池桥松,张开嘴巴,大口吐气。 “哞!” 见到池桥松挑衅,它怒火中烧,御气冲刺,身形如同一道石柱,袭向池桥松。等到了跟前,尾巴骤然挥动,仿佛一把巨剑。 背后卷起一道道剑影,停留在原地片刻之久才熄灭。 啪嗒! 尾巴砍中池桥松的胸膛,池桥松双脚犁地几尺深,往后退了两米距离,但依然稳稳扎在泥土中,并无半点受伤。 他的皮肤下面,有金光若隐若现。 “还是这么弱,小青,你到底吃饭没有,没吃饭的话我去抓点小鸡仔给你填肚子?”池桥松继续嘲讽。 不爱听这话! 接下来小青好似狂风骤雨一般,不断冲击、鞭打、尾刺、剑砍,全身施展十八般武艺,对着池桥松攻击。 然而池桥松都能赤手空拳接下。 并且不住摇头:“太弱太弱,道影只有残存片刻,小青,你这实力,依然停留在力士境上三等,微不足道。” 小青双眼已经气得通红,连牛叫都不再继续了。 它浑身上下似乎有什么气息流转,下一秒钟,它重新挥动尾巴,施展《蛟剑》,向池桥松疯狂抽打。 但这一次,尾巴后面的道影,已经有部分残缺的剑影,跟随着它的挥动而流转。 小青恍若进入一种状态,专注于对池桥松的攻击,它绕着池桥松盘一圈,尾巴从前后左右上下不同方向,一遍又一遍施展《蛟剑》。 残缺的剑影,不断随着它的尾巴,参与进攻。 将池桥松浑身上下,都打出隐隐约约的金光,这是黄葫芦所隐没于皮肤之下的黄金战衣——他本想叫黄金圣衣,但考虑到不够帅,放弃。 不知道小青用尾巴,挥出多少次《蛟剑》中的招式,但见残缺的剑影不断冲击,轰出一道又一道淡淡金光。 许久之后。 它终于没了力气,像是死蛇一般瘫倒在地上,嘴巴张开,舌头歪到一边,不住的喘气。 池桥松拍了拍手,他的双腿已经被小青,不断巨力鞭打,硬生生插进板结的泥土中,费力才能拔出来。 “累了吧,小青。” “哞。”小青无力的抬了一下眼皮。 池桥松从红葫芦中,拿出一壶蜂蜜水,自己喝两口,剩下都灌给了小青喝。 随即笑道:“不逼一逼你,你怎么能提高,看吧,这场较量下来,你的道影已经从‘残存片刻’进化为‘跟随不全’,这代表你从力士境晋升到勇士境了。” 小青眼睛一亮:“哞?” 力士境下三等道影一闪而过;中三等道影骤然绽放;上三等道影残存片刻。 勇士境下三等道影跟随不全;中三等道影闪烁不停;上三等道影移形换影。 “你的道影当中,有残缺的剑影跟随着你行动,这就是勇士境下三等的标志,当然,只是模糊、大致的标准。” 池桥松给小青讲解武道,又询问道:“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只有一股劲力,也就是明劲。” 小青点头:“哞!” “但是现在,是不是感觉到,在明劲之外,你又多了一股劲力?” 小青再度点头:“哞!” 池桥松哈哈一笑:“这就是暗劲,现在你就是勇士小青了!” 小青喝完蜂蜜水,恢复了不少精神,听到池桥松的夸赞,顿时得意非常,昂头咆哮:“哞!” 池桥松捂着耳朵,等它咆哮完,便板起脸说道:“虽然你进阶勇士了,但是千万不要骄傲,毕竟,比起我来,你还差得远。” “哞?”小青歪头。 “你不信?” 池桥松站起身来,劲力鼓荡,顿时身后现出猛虎虚影,随着他的意念,猛虎虚影在身体周围张牙舞爪。 他淡淡说道:“道影心随意动,这就是我现在的境界,你想要做到这一点,除非修炼出化劲,明白吗。” 武士境下三等道影心随意动;中三等道影笼罩全身;上三等道影真假雷音。 顿了顿,池桥松又继续鼓荡劲力,便见猛虎虚影猛地扩张变大,差一点就将他全部笼罩在猛虎的虚影当中。 “看到没有,小青,我的道影很快就能笼罩全身,意味着我马上就能冲击武士境中三等。” 小青有些不服气,又有些艳羡:“哞!” “好好努力,你也可以。”池桥松散去劲力,道影也缓缓没入虚空,“你是祥瑞之兽,能修炼武道,这一点难能可贵,千万不要辜负这份天赋。” 万物生灵。 除了人类之外,小青是他知道的,唯一可以修炼武道的异类,足见小青的不凡。 小青之所以有如此天赋,是因为它的母亲,那头大水虺,舍生渡劫,为它带来了蛟之血脉,不再沦为普通野兽。 “好好修炼。”池桥松搂着小青的脑袋,用力揉了揉它头上的鼓包,“陪我一起觅长生。” 小青张嘴:“哞!” 第二百一十四章 鬼门十三针 “走了,小青,去找老涂喝杯茶。” 池桥松很喜欢来山顶竹屋,蹭涂山孑的各种野山茶,甘露茶虽然好喝,但其它野山茶也各有滋味。 小青对此没兴趣,不过还是跟着池桥松一道。 池桥松屁股往后一倒,便坐在小青身体最粗的位置,介于第二爪和第三爪之间的部位,这里有成年壮汉的腰粗。 坐上去十分舒适,还能往后仰倒,躺在上面睡觉。 小青已经懂得御气法门,所以驮着池桥松,依然轻若无物,不带一丝声响的游走于山林之间,不一会便到了竹屋。 “哞!” 它喊涂山孑出来迎接。 但过了许久,也不见竹屋里有人回应。 池桥松推门进去,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并没有涂山孑的身影。 “哞?”小青伸头进来。 “老涂可能出去了。”池桥松微微皱眉,“不过它这时候出去干什么,不是说要专心静诵黄庭,躲避桃花劫吗?” 涂山孑的桃花劫,时隐时现,已经成为它的心头隐患。 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老涂研究《毛发形补术》已经快要大成,它不会偷偷跑出去,抓小狐狸拔毛了吧?” 随即。 他坐在椅子上,对小青说道:“我在这里等老涂,你自己玩去吧。” “哞。”小青答应一声,快速隐没于山林,它如今体型虽然大得夸张,但隐匿能力反而越来越出色。 池桥松掏出雷霆都司印,召出运财童子,就在竹屋当中,自己动手煮茶喝。 … … … 与此同时。 野外某个山头,涂山孑穿着超小号道袍,四肢着地快速奔跑,时不时嗅一嗅地面的气味,然后扒开灌木找到一个洞穴。 它咧嘴一笑,两簇胡须抖擞,随即爪子掐起法诀。 片刻后一只被迷晕了头脑的小狐狸,从洞穴中跑出来,被涂山孑一把爪子,张口吐出一道黑烟,卷在小狐狸身上。 于是便见到小狐狸身上,不少毛发被拔下来。 涂山孑仔细辨认,扔掉一些不合格的毛发,留下一小簇揣进兜里,随即将小狐狸放下。 如此反复抓捕,不一会儿涂山孑就掏了十个狐狸洞,从十只小狐狸身上,拔出了一堆毛发,它掐一下法诀,随即快速离开,奔向下一个山头。 从早到晚。 涂山孑忙碌奔波,终于带着一大捆新鲜狐狸毛发,回到竹屋里。 “老涂!” 池桥松从石亭里转过来:“你跑哪去了,我等你一天也没见回来。” “叽。”涂山孑指了指自己背着的一捆狐狸毛,面对即将施展的《毛发形补术》,语气有些激动,“叽,叽,叽。” “你早说,我替你去抓小狐狸,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叽。” “好吧,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回了。” “叽。” “你我这么熟了,不必客气。” 见到涂山孑安全回山,池桥松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径直下山回到松园。 但一人一狐都不知道,千里翠陇陵深处,一位有着蓬松大尾巴的古装仕女,正带着一名模样滑稽的女子,在溪水边浣足。 蓦然。 古装仕女胸口一跳,她立刻从抹胸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便见里面有一簇毛发,正砰砰乱跳。 “小姐?”旁边的滑稽女子,好奇问道,“怎么了?” “那家伙没死!” 古装仕女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的弧线:“真是会躲,躲到我都快要放弃,终于露出你那狐狸尾巴了吗。” “呀,没良心的在哪?” “走了。” 古装仕女穿好鞋袜,施展法术,盒子里的一簇毛发顿时悬空漂浮,指引出方向。她便带着滑稽女子,快速在山林中穿行。 蓦然。 滑稽女子叫喊一声:“小姐,骑我。” 说完,她样子一变,便化作一只巨大的老母鸡,咯咯哒叫唤。古装仕女轻飘飘一跃,稳稳坐在老母鸡背上。 “小直,顺着指引的方向,向东不停走。” “咯咯哒!” 化作老母鸡的小直,健步如飞,遇到险峻地势,它就扇动翅膀滑翔一段距离,再继续奔跑,整个山林对它来说就仿佛平地一般。 不知道跑了多久,从早晨跑到黑夜。 老母鸡小直停下来休息,古装仕女从背后的包袱中,取出一些水果和干粮。小直又摇身一变,重新化作滑稽女子。 月光下照耀下,两个人吃着水果和干粮。 小直说道:“小姐,找到那个没良心的,你打算怎么办,杀掉他吗?” 古装仕女微微摇头:“杀他作甚,徒惹业障,我其实很想问问他,我任琼丹哪里做错了,竟让他偷了东西就跑。” 小直鄙视道:“那个没良心的,胆子可小了,每次大帅一回来,他就吓得要尿裤子。” 任琼丹摇头道:“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修的是避世之道,我们修的是入世之道。大帅一身杀伐之气,鬼神辟易诸邪不侵,他很怕沾上业障。” “小姐你怎么替没良心的说话啊。” “有吗。” “有!” “你听错了。”任琼丹正要说什么,忽然转头看向不远处漆黑的树林,柳叶眉竖起,“山君当面,我任琼丹敬畏三分,区区虎精,也敢窥伺!” 话音落地。 漆黑的树林中,走出一头骨瘦嶙峋的老虎,身上皮毛竟然是紫色的,恶狠狠的盯着任琼丹与小直。 小直当即吓得瑟瑟发抖。 但任琼丹从仕女装的袖口中,摸出几根银针,手指轻挑,银针便化作三道银光,射向紫皮老虎精。 噗嗤,噗嗤,噗嗤。 三声扎破气球一般的声响,紫皮老虎精身上,好似漏气一般,泄漏出来几道虚幻的人影。 任琼丹手中还有银针,又是手指轻挑,这银针快速扎破虚幻的人影。 紫皮老虎精见状,心生畏惧,吼叫一声,随即撒腿跑进漆黑树林,消失不见。 “小、小姐……虎精走了吗?”小直还在瑟瑟发抖。 任琼丹好笑道:“一只不成气候的虎精,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我笨嘛,我又炼不成小姐的《鬼门十三针》,可不敢跟虎精打,会被拍死的。”小直理直气壮的回道。 “你不是笨,你是懒,练不成《鬼门十三针》,连简单的《回阳九针》也练不会吗?” “小姐哎,你是天才嘛,你觉得简单的,对小直来说可难了,要不然老仙医也不会收小姐你为徒了。” 任琼丹无奈:“你啊,真不笨,借口永远比道理多。” 小直嘿嘿直笑:“有小姐在,我才不用修炼。” 第二百一十五章 巡山 翌日天明。 任琼丹和小直,早早就起床赶路,行到中午,两人站在一处洞穴旁。 任琼丹弯腰,轻轻捡起几根毛发,嗅了嗅,说道:“有他的味道,他来过这里……越来越不成气候了,竟然欺负小狐狸。” 两人继续行走,又陆续发现几处洞穴,都在洞口留下了一簇簇小狐狸毛发。 小直纳闷:“没良心的拔小狐狸毛干什么?” 随即又似乎想到什么,一脸嫌弃的表情:“咦,小姐,他该不会是个死变态吧,连这些没长大的小狐狸都不放过?” 任琼丹顺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乱想什么。” 将几簇小狐狸毛捡起来,任琼丹手掐法诀,顿时这些狐狸毛发漂浮起来,然后组成一根线,指向一处方向。 “就在那边,走吧。” “小姐等等我。” 两人不觉翻过几座山头,来到一处山脚位置,面前有一道枳树墙,枳树墙还没完全合拢,可以看到背后有铁丝网。 “小姐,这山头有人住吗?”小直好奇观望。 任琼丹点头:“应该是被人承包的山头,我以为他会躲在深山古刹中避世,没想到还是去了有人间烟火的地方。” “那我们翻过去找他吗?” 任琼丹观望良久,心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突直跳。 她伸手捂住胸口位置,良久后才安抚住心跳,淡淡说道:“自然。” … … … “表弟,分数下来了,我只考了五百六十分。”李婉心情失落的打来电话。 池桥松闻言,安慰道:“没事,进洪大读书一样的。” 今年名师分数线,达到五百七十分,李婉的成绩估分没有达线,所以当时报了洪大的志愿,现在看来没填错。 聊了一会天后。 李婉忽然说道:“表弟,你们清淤办需要招暑期工吗,我想过去你身边做点事。” 池桥松有点诧异:“到我身边做事?” “嗯,你救了我爸,还供我读大学,我跟姑姑都说好了,以后读完大学出来,到你身边工作,帮你做事。” “哈哈,不用这么想,表姐,你安心读书,你的人生还很长,不用束缚自己。” “我没有束缚自己,去哪都要工作,我肯定想到你身边做事。” “好吧,既然你暑假没事,就去清淤办打个短期工,熟悉一下机关单位的工作。”池桥松没有再拒绝。 大夏民国的风气,为官一任必然会带上一帮亲信。 表姐李婉今后还是可以帮上忙的,至少做个文字秘书,应该是合格的。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给清淤办打去电话,让副主任陈自如接电话:“老陈,我表姐暑假想找个岗位实习,你帮着安排一下。” “没问题,主任,我这就安排。” 说起来,池桥松越来越满意清淤办主任这个职位,虽然级别只有一级副职,但却是单位一把手,在水楼办公也清静。 事情不多,福利不少。 而且想安排个人,轻轻松松就能安排进来。 以他目前明面上的勇士境实力,想要调往一级正职单位当一把手,几乎不可能,那是武士境的自留地。 去当二把手,还不如就留在清淤办,自在逍遥。 他削了一个香瓜啃着吃,走到日历面前,日历已经撕到七月末,眼见着就要奔八月去了。 “到了八月,薄田应该就要升十级,第十亩大棚已经准备好,这次不种药材,种点蔬菜瓜果,让家里人都吃上大棚菜。” 不知不觉。 薄田已经快升到十级,十亩地不算多,但种植药材的收益,让老池家腰包暗暗鼓起来。 虽然暂时还选择租住清香家园。 但池父、二叔、小姑父,已经开始挑选小区,准备买房子了。 正所谓狡兔三窟,池桥松也有一些想法:“墨坎县太小,我不可能久居此地,但平京市太远,至少这几年还去不了。 所以,浮梁市应该是我折衷的选择,若是调过去,需要一处房产和田地。” 现在家里的赚钱速度,已经足够他提前经营,以备不时之需。再不复刚穿越那会,抠抠搜搜的掏不出多少缘分。 摇摇头,他收起思绪,准备上山去看看涂山孑《毛发形补术》,完成如何。 金光一闪。 人已经悬空飞行,直奔竹屋而去。 当当当。 敲门。 “叽。”里面传来涂山孑的声音。 池桥松走进竹屋,但见涂山孑背对着他,正站在高脚凳子上,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好一会才转过身来,没发现与平常有什么两样。 “叽。” 涂山孑平静的开始煮茶,然后倒上两杯,请池桥松品尝。 池桥松没心思品茶,只是问道:“老涂,你鼓捣了半天,没见到身上长出毛发,这《毛发形补术》到底行不行?” 涂山孑得意的抚摸一下胡须:“叽。” “仔细看?你让我看哪?”池桥松上下打量,涂山孑还是惯常的打扮,一身超小号道袍,手脚露在外面光秃秃。 脑袋上也是光秃秃,仅仅粘上两簇胡须而已。 不对! 池桥松忽然盯住涂山孑的胡须:“你的胡子,不是粘的!” 涂山孑闻言,露出大笑:“叽!” 它用爪子扯了扯自己的胡须,那胡须根根都从脸皮上长出来,与往日粘黏的狐狸毛发,截然不同。 这是真的胡须。 “可以呀,老涂,这胡子长出来了,身上的毛发还远吗。” “叽。” “当浮一大白,以茶代酒,来,老涂,干一杯。” 一人一狐,各自喝一大口茶。 池桥松又问道:“老涂,你确定这样做,不会沾染邪祟之气吧?可别为了区区虚荣形象,耽搁了你的修行。” 涂山孑摆手示意不会。 蓦然。 它光秃秃的眉头一皱,迅速掐动手诀,然后大惊失色:“叽!叽!” “什么?” “叽!” “好,我来入梦!”池桥松当即施展《嫁梦术》,进入涂山孑的梦境当中。 涂山孑顾不得喘气,立刻说道:“池哥,大事不妙,刚刚心血来潮,桃花劫已然降临,必然是我出去露了马脚!” “到底会是什么劫难?” “不知不知,但请池哥助我,渡过此次劫难!” “好,你紧守门户,我带着小青把池家山上下巡视一遍,有任何危险,直接从萌芽源头将它扼杀。” 涂山孑拱手弯腰:“多谢多谢!” 散去梦境,池桥松直接吹一声口哨,不一会儿,山脚的地方传来小青的回应:“哞。” 片刻后,小青悄无声息游过来。 池桥松跳到它的背上:“池家山可能有危险,随我巡山。” 说着,他掏出橙葫芦,悬浮于身前,搜寻可能存在的邪祟——据前几次涂山孑所言,这桃花劫极有可能犯在一只骚狐狸身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毁容 橙葫芦滴溜溜转。 池桥松乘坐着小青,从池家山山顶螺旋向下,每到一处便用橙葫芦探寻一番。 如此从山顶巡视到山脚,橙葫芦都没有指明任何方向,这也意味着,池家山周围并无邪祟的存在。 随后又翻过铁丝网与枳树墙,去周围山头转一圈,也没有发现邪祟迹象。 “光天化日,这只狐狸精怕是不敢露面,走吧,回池家山,先去竹屋,等到傍晚时候,我们再重新巡山。” “哞。” 一人一蛟回到竹屋。 池桥松将巡视结果告诉涂山孑:“老涂,附近没有发现邪祟,估计那只狐狸精要找你,也得等到晚上。” 涂山孑深以为然的点头:“叽。” 大部分邪祟惧怕阳光,比如一些幽魂、野鬼之类的魂体,被阳光曝晒一会就该灰飞烟灭了。即便狐狸精这一类异物,并不怕太阳光照射,但阳光之下术法也会被削弱。 总之。 邪祟大部分都选择在夜晚行动。 “对了老涂,若真是那只狐狸精,我要怎么处理?” 涂山孑伸出爪子,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叽。” 意思不言而喻。 池桥松咋舌:“会不会狠了点,毕竟,你俩当初是有过一段往事的。人家又千里迢迢来找你,肯定对你有意思。” “叽!” 涂山孑有点恼怒:“叽,叽,叽!” 连叫带比划,总算让池桥松明白:“你是说,它是邪祟,你要做人,早就划清界限,绝不再有半点牵扯?” 涂山孑闻言,似乎有些恍惚,随即长长一叹:“叽。” “哈哈。”池桥松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等我抓住那只狐狸精,交给你处理好了,你若真狠下心杀它,我来出手,保证让它尸骨无存。” 若是涂山孑有心放过那只狐狸精,池桥松不会介意。 若是涂山孑准备杀了那只狐狸精,池桥松更高兴,薄田又能增添几包肥料。 随即。 不再打扰涂山孑思考,他骑上小青,溜达回松园。 看到正在松树上嬉闹的两只五道眉,不由得喊道:“大胆五,小怂五,今天不要再出去了,外面有危险。” 两只五道眉似乎听懂了,安安静静的跑回窝里呆着。 不过才片刻,又跑了出来——窝里太热。 … … … 夜幕降临,池家山被黑暗笼罩。 池桥松在山脚与三舅聊了一会天,然后将这段时间画的安宅符、辟邪符等符箓,细心的贴在门窗上面。 这才离开。 招招手,暗中躲藏的小青游过来,载着他开始新一轮巡山。 时不时用滴溜溜乱转的橙葫芦,搜寻方圆一公里以内的邪祟之气,或者激发《小道望气术》寻找一番。 对于邪祟,他一向上心。 这阵子天气太热,星子观没有接到几起邪祟伤人事件,因此他这个供奉也迟迟没能开张,好在先前自己张罗了柳慎、许名阳的生意。 让肥料库积攒到二十四包肥料。 手中握有肥料,心中便不慌张。 一人一蛟游过一座小山头,又去巡视下一座小山头,池家山周围的山头,全都不放过。就在他们游走不多时,这座小山头,忽然走来两个女子。 一个如同古代仕女画中走出,一个滑稽可笑皮肤生出褶皱。 “小姐,要等后半夜才上山吗?”小直问道。 任琼丹淡淡一笑:“不必了,此处山头不过是住着一位勇士境的少年,虽然有墨坎雏虎的雅号,却也不过多费一口迷烟而已。” 说着。 她身形一跃,就越过枳树墙与铁丝网,并跳过水面渐宽的小河,来到池家山脚下。小直紧随其后,也跳了过来。 两人就这样脚步慢吞吞走着,实际上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半山腰。 然而此时,一棵大树后面,忽然转出一个人影。 月光不甚明晰。 但两人却看得清清楚楚,眼前转出的人影,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夏威夷风格的花褂子和大裤衩,身材高挑,相貌俊秀。 年纪不大,却透露出一股沉稳气质。 “客人不告而来,难倒不知道池家山是私人地界?”这帅气的年轻人,赫然就是池家山的主人池桥松。 小直站在任琼丹身后,小声嘀咕:“这人还挺帅。” 任琼丹没理会小直,而是抬眼看向池桥松,轻声说道:“公子便是此山的主人吗,小女子路过宝地,寻一故人,还望通融一二。” 说着。 她张开红唇,向前吐出一股淡淡的烟气,这烟气悄无声息融入周边空气。 池桥松只不过是呼吸一下,便感觉到一阵头晕,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他低下头,似乎就快要支撑不住。 任琼丹见状,微微一笑。 小直在旁边拍手叫道:“倒,倒,快倒了。” 然而没等池桥松倒下,旁边树林里,就冲出来一条巨大的翠绿色大蛇,大蛇还有四根短粗的爪子,赫然是墨坎蛟小青:“哞!” 小青大吼。 直接挥动尾巴,化作道道剑影,袭向任琼丹与小直。 “啊!”小直抱着脑袋尖叫。 任琼丹也是口中一惊:“蛟!” 随即袖口中飞出几根银针,化作银光激射小青,再然后她又张口吐出迷烟,迷烟无形扩散,冲着小青飘过去。 小青挥舞《蛟剑》应对,但银针却总能避开小青的剑招,刺入小青鳞片薄弱的腹部位置。 将它刺的哞哞乱叫,不知道吸入多少迷烟,然后整头蛟都晕晕乎乎起来,尾巴再也挥舞不动《蛟剑》的招式。 蓦然。 “着!” 任琼丹只听到背后一声轻哼,随即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剑芒袭来,这剑芒来得又急又快,让她避无可避。 “小姐!”瑟瑟发抖的小直,却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挡在任琼丹面前。 噗嗤。 剑芒从小直身上穿过,小直当即晕死过去,显现出一只巨大的老母鸡身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污血流淌一地。 “小直!” 任琼丹惊呼,抬手就是无数道银光飞出,向池桥松激射。 池桥松皱眉:“东方不败么,可别弄烂了我的衣服。” 随即鬼头剑旋转,将银光一一挡住,这些银光熄灭后,显露出它们的本体,只是一枚一枚比绣花针略大的银针。 但任琼丹冷呼一声:“鬼封!” 失去银光的银针,瞬间升起新的银光,化作一张银针之网,穿过鬼头剑的封锁,刺向池桥松浑身穴道。 池桥松鼓荡劲力,立刻有水牛的虚影冲出,将这些银针挡住。 “鬼路!”任琼丹又是冷冷一喝。 无数银针首尾相连,化作一条银色匹练,刺破水牛虚影,随即有散开成万千,继续向着池桥松的周身穴道扎去。 啪嗒,啪嗒,啪嗒。 银针刺下去,除了将池桥松的夏威夷花衬衫和大裤衩子扎个稀巴烂,便再无法刺入皮肤,只见皮肤下面有淡淡金光闪烁,将银光挡在外面。 “唉,我新买的衣服!” 他摇摇头,武士境的实力完全施展,一步飞跨,便冲到因银针被挡而微微愣神的任琼丹面前,明劲、暗劲、化劲三种劲力纠缠,一拳锤向任琼丹的脸。 将任琼丹直接砸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 往后倒飞,撞在老树上。 咔嚓。 分不清是什么种类的老树,应声而断。 任琼丹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并且再也维持不住古代仕女的造型,烟雾嘭一下散开,化作一只赤黄色皮毛的狐狸。 狐狸脑袋肿的老高,双眼流出丝丝血水。 “哎呀。” 池桥松收起拳头,转头对身后黑黢黢的地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老涂,我拳头歪了一点,让它稍稍毁了点容,抱歉抱歉。” 第二百一十七章 锁魂灵契 山林有风徐徐吹拂,但即便如此,盛夏的夜晚依然燥热。 黑黢黢的树林方向,静悄悄无声息。 半晌后。 涂山孑驾着黑烟飞过来,幽幽一叹:“叽。” 它落到黄毛狐狸任琼丹身边,随手一卷,便将任琼丹卷起,冲着池桥松轻呼一声“叽”,便向山顶竹屋飞去。 池桥松吹了声口哨。 旁边晕晕乎乎的小青,用力甩了甩脑袋,回应一声:“哞。” “没事就好,下次别这么冒失,我不过是演戏逗一逗老涂的老相好,你真以为我会被狐狸精的口气迷住吗,就这么着急冲出来。 算了,也怪我,演技太好,连自己人都看不穿。 把那只……老母鸡带上,我们也去竹屋。” 池桥松安抚一下小青,虽然嘴上责怪小青冒失,其实心里面挺感动小青挺身而出。随即召出运财童子,直飞山顶竹屋。 小青咬住老母鸡的一条腿,准备将它拖着往山上游走。 不过不小心将鸡腿咬破,流出一些污血,这污血顿时把小青臭的干呕起来。 它想丢下这只浑身散发臭味的老母鸡,又记着池桥松的交代,磨磨蹭蹭片刻,见涂山孑和池桥松已经没影了。 才不情不愿的用尾巴,卷起老母鸡的另一条腿,拖着老母鸡往山上赶去。 … … … 进了竹屋。 池桥松就见到涂山孑,拎着一把小刀,在黄毛狐狸任琼丹额头上,刺破一道血痕,随即手掐法诀,似乎在施展什么法术。 等它转过身来,又指了指池桥松的手指:“叽。” “要我的精血?” “叽。” “你这是要做什么?”池桥松虽然疑惑,但出于对涂山孑的信任,还是将手指割破,挤出一滴精血出来。 修道之人,精气神盈满,随便一滴血都是精血。 涂山孑用狼头小鬼所化的黑烟,将这滴精血卷起,随即结一个手印,这滴精血便迅速没入任琼丹额头的血痕之中。 随即。 又见涂山孑连连掐动法诀,一道飘渺的狐狸虚影,被涂山孑硬生生做法抽出来,递给池桥松:“叽。” “打上印记?”池桥松大约知道涂山孑要做什么,迅速施展《驱鬼术》中手段,将一道印记打入虚幻的狐狸影子中。 涂山孑这才把虚影,重新塞回黄毛狐狸身体中。 做好这一切,它示意入梦:“叽。” 一人一狐迅速进入梦境。 “老涂,你刚才在做什么?” “池哥还记得当初你借我一滴精血,让我得以缔结灵契,一缕生魂寄托于你名下,成为池哥的灵仆,从而不再遭受雷劈吗。” “当然记得。” “那时是寄名灵契,虽然我成为池哥灵仆,但池哥也会庇护我安全;现在我以池哥的精血为引,与这任琼丹,结了锁魂灵契,生死全操控于池哥之手。” “锁魂灵契?”池桥松疑惑,“为何让我结,你完全可以自己结啊。” “咳咳。” 涂山孑咳嗽一声:“我这……一来不忍心,二来不合适,它身上的业障太重,我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 “好吧,那只老母鸡呢?” “那是任琼丹的老仆小直,没什么本事,无需管它。”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池桥松问道,“这桃花劫算是结束了,可是接下来,又要如何与任琼丹相处?” 涂山孑摸着胡须,沉思道:“我自然不愿意与她沾染半分关系,错非当年抢了她狼头小鬼,有些因果,我都不会救她……今后池哥就当多了个使唤丫头吧,她当年拜师一位老仙医,倒是学了一手针灸医术。” “针灸医术,就是那些银针吗,还能战斗?” “自古医道不分家,医术也是道术,当然,这指的是大夏数千年传承的古医术,不是现今兴起的新医学。” “它的医术很厉害吗,可否治病救人?” “我不清楚,池哥可以等她醒来,再去询问她,反正她已经成为池哥的阶下囚,大可随意炮烙。” “哈哈,我怎么好意思,它毕竟是你的老相好。” “咳咳,池哥千万别误会,老涂我心无旁骛,早就参破红尘,一心只想渡过人胎之劫,开启新生。” 话虽如此。 但池桥松也不可能真的随便折腾任琼丹:“这样吧,老涂你今后担当我的师爷,这任琼丹,就担任我的生活秘书,对了,它会炒菜吗?” “似乎是会的。” “妥,哦对,还有一点我很好奇。” “池哥请说。” “为什么任琼丹和这个老母鸡小直,可以变化成人,还能开口说话?”这是他一见到任琼丹,就生出的疑惑。 毕竟连九十多年道行的涂山孑都不会。 任琼丹是年久狐狸精,又得老仙医授技,会变化之术可以解释;毫无本事的老母鸡精,又凭什么有如此能力。 涂山孑闻言,叹息一声道:“这就是我不愿意与她们有牵连的原因,此乃《人相尸解术》,寻一人尸,日日炼化,久而久之就能得人相之形。” “也就是说,任琼丹、小直的形象,都是之前死人的形象?” “非也。” “怎么说?” “《人相尸解术》只是参悟尸体,但所得形象仍是自身所化。比如这任琼丹,若是渡过人胎之劫,就是现在的样子……可惜,她一身邪祟之气,早晚要被雷劈死。” 说到这里,涂山孑忽然郑重其事说道:“池哥,请你务必答应老涂一件事。” “你说。” “若这任琼丹,起了淫邪之念,切勿与她媾和。” 这下轮到池桥松咳嗽了:“老涂你什么话,我池桥松是这样的人吗,别说她是你的老相好,即便不是,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 涂山孑摆手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任琼丹这样的狐狸精,以色诱人,与武道巨擘交欢,暗中采阳补阴,此乃偷道之法,会折损武道巨擘的福德。 武道巨擘会一时沉溺于狐狸精的美色之下,但绝不会久久沉溺,迟早将她抛弃。 这也是不修正道,想走捷径的弊端。 所以池哥千万把持住,人世间福德得来不易,若浪费在这等污秽之物身上,属实得不偿失。” “我断不会这么做。”池桥松点头,理解涂山孑的好意,“接下来这任琼丹和小直,就在池家山老老实实接受改造,若还敢出门作祟,那时老涂你也别怨我心狠。” 涂山孑回道:“届时,池哥不愿下手,我老涂也不会留她性命。” 第二百一十八章 脑子不太灵光 “小白,舔一舔,舔一舔。” 散了梦境之后,池桥松就将小白从梧桐大棚抱出来,然后飞回竹屋,试图让小白舔一舔任琼丹,帮她治疗。 任琼丹的脑袋被他一拳打中,估摸着骨头都裂开了,伤势不可谓不重。 涂山孑端坐在高脚椅子上,默默修身养性,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实际上偶尔眼皮会抬起一条缝,偷看任琼丹。 半晌之后,小白终于不耐烦起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任琼丹的脑袋。 将伤口粗糙舔过一边,便停下来,再不愿意动弹。 接下来池桥松便看到任琼丹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结痂,这就是月宫玉蟾白玉宫的妙用。 上次救治涂山孑时,就见过如此功效。 随即他看了一眼门外边的巨大老母鸡,老母鸡肩颈部位,被他的剑芒刺穿一个大洞,腿上又被小青咬破。 不过当时池桥松,没有下狠手,所以只是穿刺一道伤口,劲力并未扩散。 老母鸡精的伤口看着吓人,其实并未将它杀死。 “小白,再舔舔?” 使唤半天。 小白也不愿意再舔老母鸡精,池桥松见状,也不再勉强:“行吧,这老母鸡还是等任琼丹醒来,让她自己去救治了。” 任琼丹拜师过老仙医,显然懂得医术。 “我走了,老涂,这两人就交给你负责。”池桥松抱着小白,准备回去。 涂山孑赶忙呼唤:“叽。” “让我带走?还是别吧,你把事情跟她们说一下……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等她醒了大家一起沟通。” 涂山孑点头:“叽。” 于是池桥松走到竹屋外面,躺在半着眯眼打盹的小青身上,看着天上一弯月牙儿,以及寥寥无几的星星。 忽地一股臭气,被风吹过来,是老母鸡精身上干涸的污血所散发。 池桥松随手掏出一张清净符,无火自燃,将臭气中和掉。 他忽然想到什么:“为什么任琼丹身上的污血,没有臭味,但是这老母鸡精小直身上的污血,却如此腥臭?” 此前所遇到的邪祟,基本上都有浓郁腥臭味。 但涂山孑、任琼丹这样的狐狸精,身上血液并无腥臭味。 若说涂山孑已经净化了邪祟之气,没有腥臭可以理解;但任琼丹身上的邪祟之气如此浓郁,竟然也没有腥臭味,就难以理解了。 想到这里,他便走进竹屋,询问涂山孑。 涂山孑听后,指了指自己,再“叽”一声。 池桥松恍然:“狐法,我懂了,你们狐狸天生懂得狐法,可以遮掩身上邪祟之气造成的腥臭味,难怪。” 涂山孑又叫了一声:“叽。” 池桥松大概听懂:“你们狐狸,在异物当中,有些神异地方……夏东北那边的出马仙,也是如此对吧。” 邪祟种类不同。 便如灵兽中有普通灵兽,也有小白、小红这样的吉祥之物,更有小青这样的祥瑞之兽。 邪祟更是复杂,有尸变产生的夕狗、年童;有虎、蛇变异产生的美女蛇、鸡冠蛇、青皮老虎精;有人为炼制的人面蛛、驴头狼、?等等。 自然也有更加厉害的狐狸、黄鼠狼等神异之物,虽然属于邪祟,但天生自通邪法,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所以夏东北那边,才有出马仙泛滥,与军阀堂而皇之勾连,作威作福。 … … … 任琼丹从昏迷中幽幽醒来,已经是后半夜。 入目之处,是一间昏暗的竹室,有木桌、茶炉,还有一只穿着超小号道袍,盘腿诵经的无毛老狐狸——也不算全然无毛,至少有了胡子。 它不觉皱了皱眉头,觉得这只老狐狸很熟悉,但又一时间想不起,到底是记忆中的哪一只狐狸。 毕竟。 世间狐狸一大把,但浑身无毛的真没几只。 “你醒了。” 一道清朗声音,将任琼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它微微转头,便见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将屋外洒入的月光遮挡一半。 它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 仿佛身体中有什么东西,被套上枷锁,而钥匙就在对方手中。 记忆迅速涌现,任琼丹豁然清醒,记起来自己就是被这个人打晕过去。它张嘴就要惊呼,却只发出一声:“叽!” 这才发现,自己现了狐狸真身。 而面前之人,扭头冲着那只无毛老狐狸喊道:“老涂,这锁魂灵契不太好用,它说什么我一点感应不到。” 无毛老狐轻轻回应一声:“叽。” 这熟悉的声音,瞬间让任琼丹瞪大狐狸眼睛,它缓缓转过头去,凝望着无毛老狐,轻声呼唤:“叽!” 呼唤之后,又迅速转为愤怒:“叽!” 费力的爬起来,冲着无毛老狐连连叫唤:“叽,叽,叽,叽……” 无毛老狐却眼观鼻、鼻观心,闭着眼睛静诵黄庭,对于任琼丹的叫唤充耳不闻,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别忙着打情骂俏了,任琼丹,赶紧施展《人相尸解术》,变成人形,咱们再仔细沟通。”池桥松不耐烦说道。 任琼丹扭回头,狐狸眼珠子转一圈,随即摇身一变,便恢复了先前古装仕女的扮相。 只是脸上还有浓重的淤青没有消散,将她的画风完全扭曲。 “你是谁,对我做了什么?”任琼丹扶着胸口,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仿佛捏在对方手中,这种感觉让它异常难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池桥松,池家山的主人,墨坎县清淤办主任,人送雅号墨坎雏虎。” 池桥松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擅闯池家山,为了以示惩戒,我在你身上结下锁魂灵契,只要我一个念头,便能捏碎你的三魂七魄。” “锁魂灵契!” 任琼丹惊恐倒退一步,撞在竹屋墙壁上。 她呆呆傻傻愣了片刻,随即看向闭目诵经的涂山孑:“是你,卿虎子,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对不对!” “卿虎子?”池桥松摇头,“任琼丹,它不是卿虎子,它是涂山孑,我的师爷。” “涂山孑……原来你的真名叫涂山孑,当年卿虎子,不过是戏弄我的称呼。”任琼丹哀怨倾诉,眼波流转。 可惜脸上淤青太破坏气氛。 涂山孑依旧静诵黄庭,不愿意多言语。 池桥松便叹道:“当年你们之间的往事,过去都已经过去,现在请你尊重一下现实,你已经被我锁魂。” 任琼丹转过头来,冲着池桥松幽怨的说道:“公子为何如此对奴家?” 暗中运转法术,并从口中轻吐迷烟。 但池桥松体内一口炁稍稍运转,就将对方法术和迷烟消散一空,随即他心念一动,施展锁魂契约手段。 任琼丹陡然哀嚎起来:“啊!” 片刻后,池桥松停止惩戒,说道:“现在你该认清现实了?” 任琼丹大口喘气,怨愤的看了一眼池桥松,见池桥松又开始皱眉。它不敢再多看,转头就瞪向涂山孑:“卿虎子,你当真如此无情无义吗!” 池桥松打个响指,将任琼丹的目光吸引回来:“若是老涂无情无义,你跟那只老母鸡,早就被我埋土里肥田了。” 提到老母鸡。 任琼丹立刻惊呼道:“小直,你把小直怎么了!” “宰了,扛不住我一道剑芒,除了死还能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小直不可能死的!”任琼丹起身欲扑向池桥松,但还没抬脚,就感觉到灵魂一阵撕裂疼痛。 池桥松无奈的看向涂山孑:“老涂,你不是说这任琼丹很聪明,能识时务吗,我怎么感觉它脑子不太灵光?” 涂山孑翻个白眼:“叽。” “好吧,可能我当时出手太重,把她脑子打坏了,我的锅。” 第二百一十九章 秘书 池桥松不打算再废话了。 他直接将任琼丹拖到屋外:“看看吧,你的老母鸡,还没死透,若你识时务,我可以让你将它救活。” 任琼丹见到奄奄一息,进气少过出气的老母鸡,松了口气。 随即眼中一阵挣扎,缓缓跪倒在地上:“任琼丹恳请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主仆,我们立刻就走,走去远远的,再不来打扰公子和卿……涂山孑。” “想得太美。” 池桥松居高临下看着任琼丹:“我还有一重身份是星子观供奉,除魔卫道属于我的职责,你们撞入我手中,念在老涂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从今往后,就在池家山上老实干活,洗刷自己身上的邪祟之气。 若敢生出其它念头,锁魂灵契的滋味你也尝试过,无需我多费唇舌。” 任琼丹还要说什么。 竹屋内传来涂山孑一身叹息:“叽。” 任琼丹闻听之后,胸脯微微起伏一阵,缓缓说道:“若公子能成全奴家与涂山孑,琼丹愿意侍奉在公子身边,为公子洗衣做饭、劈柴喂马,日夜不缀。” “阶下囚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不过,你若表现好,赢得老涂的心,我也不会加以阻止。” “琼丹明白,日后但请公子多多指教。”任琼丹起身,对着池桥松道一声万福,“奴家与小直愚笨,唯有勤勤恳恳。” 池桥松点头:“你明白就好,另外,不要用什么奴家之类的古代词汇,也别喊我什么公子,直接喊老板即可。 你先担任我的生活秘书,至于小直,就在山上当个佣人好了。 哦对了,回头把衣服换掉,别整得跟唱戏似的。” “是,老板。”任琼丹点头,随即又委屈道,“不过奴……我只有这一套衣服。” “回头我给你准备几身。” “多谢老板……我可以去救治小直了吗?” “去吧。” … … … 银针闪烁,点点微芒。 任琼丹用针灸之术,在老母鸡精身上连扎无数针,接着便能看到伤口处开始蒸腾雾气,似乎银针将月光引入伤口之中。 池桥松与小青,各自占据一边,好奇的看着任琼丹扎针。 一切尘埃落定,已经稳定住心神的任琼丹,恢复了狐狸精的灵透心思,解释道:“这套《回阳九针》是师父所传。 家师叶香天,前朝太医之子,因不爽新政府,隐居山林。 后为军阀逼迫不得不重操旧业,恰好我客居军阀府上,便求得师父指点传授针灸之法。” 池桥松对此十分好奇:“之前你与我战斗的,也是这个《回阳九针》吗?” “不,那是《鬼门十三针》,针灸之法中少见的战斗法术。” “你针灸既然习得真传,那么医术总体来说如何?” 任琼丹一边行针,一边应道:“老板一定认为我以色娱人,才能住进那些军阀府上,其实并不然,我擅长妇科,多为将军府上妻妾诊断。 许多将军因我而保住妻儿大小性命,故此愿借福德,为我避祸。” 这种话,池桥松并不信,不过他也不纠结,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你的医术很高明,看样子今后还能聘你为家庭医生。” 任琼丹莞尔:“但凭老板吩咐,让我做什么都行。” 片刻之后。 行针结束。 老母鸡肩颈部位的伤口,已经在月光的浸润下,缓缓愈合。 不多时便睁开了眼皮,看到任琼丹之后,张嘴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咯哒。” 任琼丹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羽毛:“别说话,小直,安心修养。” 随即询问池桥松:“老板,可否将小直,搬去屋子里修养,《回阳九针》已经自行运转,无需月光照耀了。” 池桥松召出运财童子,将老母鸡托起来。 随即带着小青往半山腰的松园走去,任琼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她时不时的看一眼小青,眼中神光闪烁不停,快到松园时,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板,这位小青,是蛟吗?” “你觉得呢。” “老板气运如此雄厚,难怪涂山孑给您做师爷。” 到了松园,池桥松腾出一间房屋,给老母鸡精小直修养,任琼丹也被他安排进去:“你们先住这里,等回头收拾好,再给你们安排起居用品。” 任琼丹伸展一小腰肢,古代仕女装束跟着紧绷,抹胸都快被撑破:“能有一张床入睡,对我来说足够了。” 一路之上,她都在刻意展示自己。 不过池桥松看了只想发笑,实在是她脸上的淤青,过于有特色。 他拿来一床席子,递给任琼丹:“先睡席子上,抽空我再去买张床。” 随后不再多言,拎着毛巾准备去院子里洗澡,不过考虑到松园多了两个住户,虽然不是女人,却也属于异性。 便穿着衣服随便冲冲水,回房间再换衣服。 此时任琼丹已经安顿好小直,也打水洗了洗脸,随即又在院子里转一转,很快就惊呼出声:“月宫玉蟾!” 再接着又惊呼出声:“金翼使!灵兽五道眉!” 池桥松躺在床上,小青则匍匐在地板上,一人一蛟都没什么睡意。 此时又听外面,响起任琼丹的第三声惊呼:“星宫火蟾!” 池桥松说道:“老涂这相好,见识的确不俗,可惜依然瞧不出大棚里的真正宝物……那些灵根才是至宝。” 不过越是这样,池桥松越是放心。 他希望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能认出灵根,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打这些灵根的主意,也不会有丝毫暴露的风险。 小青抬抬眼皮,不知道池桥松在说什么。 池桥松很快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起来,只是他并未入睡,而是一道意念,切入运财童子的视角。 运财童子,就被他挂在院前松树上。 像是一枚监控摄像头,紧紧盯着任琼丹的房间,视角当中,可以看到房间里有两股浓郁的邪祟之气。 一股勾勒为老母鸡形象,一股勾勒出任琼丹的身影。 任琼丹已经躺在席子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才睡着。 见到她呼吸平稳,池桥松便散去念头,自己也打个哈欠,沉沉睡下。只有善财童子,依然挂在树上,盯紧任琼丹的房间,保持警戒。 它这种驭物,介于生死之间,自然没有休息这种概念,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待机。 只需要在耗损过度之前,用一口炁温养即可。 第二百二十章 我不信 翌日,七月廿八,星期三。 池桥松起床洗漱,厨房已经散发出小米粥的清香,是任琼丹一大早就起床做饭,又在忙碌收拾房间。 她还去把鸡笼、鸭舍、鹅棚里都喂过一遍。 “老板,我煮了粥,蒸了一笼肉包子,还从大棚里摘两根黄瓜,拌了凉拌黄瓜。”任琼丹说着,指了指池桥松的房间,“我可以进去拿衣服去洗吗?” 池桥松点点头,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便问道:“小直如何了?” “多谢老板关心,小直的伤势已经平稳,休养几天就能下地和我一起干活了。”苑琼丹抱着池桥松换下来的衣服,来到水池旁洗衣服。 她自己的古代仕女装,是通过《人相尸解术》所幻化,所以并未沾染上灰尘,看上去依然跟新的一样。 池桥松进了厨房。 锅里热着小米粥,里面放了不少果蔬和肉类,看上去十分油腻,但是入口之后,味道咸淡适中,一点也不油腻。 另外锅里的肉包子,大小适宜、香气四溢。 凉拌黄瓜也十分清爽。 “厨艺不错。”池桥松默默点个赞。 往后松园的伙食标准,将会上升几个档次。 他爽吃一顿早餐,出来后任琼丹已经开始晾晒衣服,的确十分勤快,看样子很适应生活秘书的角色。 “老板,您要去上了班了吗?” “嗯。” 池桥松拎上公文包,看了看松园,交代道:“小白、小红,就是那两只癞蛤蟆,一天要吃一只小鸡仔。 小青你不用管,它自己会进山捕食。 五道眉给它们吃点菜叶子,不要喂多,我在控制它们的体重。 鸡鸭鹅随便喂喂就行,池塘里要偶尔撒一些饲料,里面有我养的一些鱼。 大棚里的草药,我爸会每天过来采摘,今天不会过来,我打过电话了……回头给你安排好身份再说。” “好,全听老板您的安排。” “把你跟小直的衣服尺码写给我。” 不像涂山孑写字歪歪扭扭,任琼丹写得一手好字,娟秀之中透露出一股洒脱意境,不比池桥松蝎子差。 拿到尺码,“三十六丁”字样格外显眼。 池桥松想了想,又道:“大棚里的几棵树,不许乱碰,甘露大棚和最西边的大棚,都种着蔬菜,你仔细照料好。” 任琼丹点头:“是。” “另外,我三舅住在山脚下,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采买的,跟我三舅说一声,让我三舅帮忙采买,你们不要往外乱走。” “我与小直,会在池家山寸步不离,慢慢洗刷身上的邪祟之气。” “就说这么多吧,总之,好自为之。”池桥松推上二八大杠,又转过头叮嘱道,“你们是老涂的劫数,但,这又何尝不是你们的机缘,能不能把握,全看你们如何去想了。” 任琼丹敛衽拜道:“老板所言,琼丹谨记于心。” 池桥松摆摆手。 骑上自行车下山,到了山脚,见到三舅说道:“三舅,山上来了几个……道上的朋友,是两位女修士,你见了不要奇怪。” 三舅点头:“好。” 不过等池桥松离开,三舅又默默嘀咕:“怎么又来两个女修士,前面那个姑娘不是小松女朋友吗?” 想不清楚。 只能感慨年轻人真会玩,便自顾自的提着箩筐,去山脚捡石头铺路去了。 … … … 到了清淤办。 池桥松等秘书李维维泡好茶水,便示意不要让人打扰自己,在办公室中施展《驱鬼术》,一缕念头跨越时空距离。 瞬间,松树上的运财童子,激活了视角。 运财童子隐藏于松叶之间,悄然注视松园的情况。 虽然视角比较特殊,并非真实的世界,而是各种稠密、稀疏的气流所组成,但勉强可以辨认出一些内容。 老母鸡轮廓的邪祟气流,在院子里走动。 代表小青的紫色气流,路过院子,这老母鸡轮廓的邪祟气流,便一头扎进代表平房的粘稠气流当中。 小青似乎抬起头,看了一眼松树方向,随即游走离开,不知道去哪里潇洒了。 “任琼丹呢?” 池桥松在松园中,没发现代表任琼丹的邪祟气流,想了想,果断驭使运财童子,飞到竹屋附近的树上藏匿。 他的《驱鬼术》大成之后,对于运财童子的驱役,已经达到化境。 来去悄无声息,连涂山孑都很难发现。 “果然在这里。” 他透过运财童子的视野,见到一个人形轮廓的邪祟气流,正在石亭中默默伫立,却不见涂山孑走出竹屋。 … … … 知了,知了。 早晨就有知了开始叫唤,从早叫到晚,也算是夏天所独有的奏乐。 一身古代仕女装的任琼丹,站在石亭中默默注视竹屋,她脸上的淤青还没完全散去,但姣好容貌已经恢复。 背后蓬松的大尾巴,一甩一甩。 “你偷走我的心,现在还锁我的魂,涂山孑,我算是看透了你。” “叽。” 竹屋里,传来涂山孑冷淡的叫声。 任琼丹眉头高高扬起:“你嫌弃我脏,嫌弃我一身污秽,嫌弃我整日奔波只为自荐枕席,但这不过只是一身皮囊而已。” “叽。” “雷劫,雷劫又如何。我银针渡人难道不是行善积德,出马仙祸害一方,不照样享福一世。我会死于雷劫之下,你难道就能长生不老?” “叽。” “人狐有别?”任琼丹仿佛听到什么可笑之事,“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渡过人胎之劫,做一世人类吗?” 竹屋中静默片刻。 才传来涂山孑幽幽回应:“叽。” “瞧不出你向道之心,竟然还如此坚定,但你以为,池桥松就是你的靠山,他真能庇护你安全渡劫吗?” “叽。” “我承认我低估了他,他藏得很深,已经有武士境的实力,但即便他是一代天骄,修成大宗师又如何。” 任琼丹说着,就要走进竹屋。 竹屋中一道黑烟冲出,在她面前形成一道阻拦。 任琼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黑烟,冷哼道:“这狼头小鬼,还是我送你的驭物,如今你却拿它对付我。” “叽。” “神神叨叨!” “叽。” “反正我不信,你不必给我装神弄鬼,什么推演之道,什么一线生机,我统统不信这些。”任琼丹哼道,“我不信你的道,应在池桥松身上,更不信我的道,也会应在他身上。这些都不过是你的鬼把戏,就像当初骗我一样。” 竹屋里,传来急促的叫声:“叽!” 任琼丹转身就走:“那就走着瞧好了,我会亲眼见你被雷劫劈死……劈死你这薄情寡义的无毛老狐狸!” 此话一出。 气得竹屋里的涂山孑叽哇乱叫,恨不得立刻施展《毛发形补术》,将一身皮毛重新补回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表姐。” 池桥松将在清淤办实习的李婉喊过来:“这是两组尺码,你去商场帮买几套素一点的衣服,还有鞋袜内衣,不要太好看。” 李婉不明所以:“表……主任,有什么年龄上的需求吗?” “额,这一组尺码,你就按三十岁妇女审美买,另外一组按四五十岁妇女审美买。”池桥松说完,掏出一叠票子,又补充道,“反正你看着买,不行就喊一个女同事陪你。” 一个小时后。 李婉拎着塑料袋子回来:“主任,一人买了三套,够吗?” “够了。”池桥松接过袋子,便提前下班。 七八月时节彭蠡大湖已经进入丰水期,所以清淤办没什么工作,他这个主任在不在都一样,能每天来点个卯,就已经非常勤勉。 回到池家山的时候,太阳已经在炙烤大地。 “老板,您回来了。”任琼丹在院门口迎接,小花坛里,老母鸡正在缓慢行走,见到池桥松后,立刻躲进屋里。 任琼丹接过池桥松手中的塑料袋子,解释道:“小直胆子很小。” “它怎么还不能变回人形?” “老板您一剑差点把小直砍死,它能活过来就已经很幸运,化为人形至少还需两天时间修养。” 当时那一剑,池桥松是冲着任琼丹去的,实际上留了手,根本没打算一剑斩死任琼丹,没想到小直护主心切,挡了这一剑。 比起任琼丹的实力,小直差太远,所以一剑差点升天。 池桥松没再说什么,径直走进厨房,厨房桌上已经摆放着切好装盘的西瓜,连瓜皮都已经削过了。 等他吃完西瓜消暑。 任琼丹刚刚换好了衣服,走进来转一圈:“老板,您买衣服的眼光真不错呢,这件碎花长裙很好看。” 不得不说,任琼丹确实有姿色,样貌有点像范冰冰。 身前凸凹有致,难怪可以流连于军阀内宅,借助武道巨擘的福德避祸。 一件普普通通的素色碎花长裙穿在她身上,脚上没穿袜子,配上一双时下流行的圆头皮鞋,气质瞬间就立体起来。 不比池桥松房间挂历上的女明星写真差。 而且,她的尾巴从腰线部位伸出来,蓬蓬松松,平添几分妖冶气氛。 “你尾巴为什么还在,《人相尸解术》有缺陷?”池桥松疑惑,不管是古代仕女装,还是现代碎花裙,任琼丹屁股后面都甩着尾巴。 “嘻嘻。” 任琼丹妩媚一笑:“有尾巴不好看吗,尾巴,不止能用来挠痒痒哦。” 池桥松板着脸训斥道:“严肃一点,松园是清净之地,摆正你现在的位置,不要把你往日那一套歪风邪气带过来。” 任琼丹自讨没趣,只好收起魅惑姿态。 老老实实回答道:“《人相尸解术》参照尸体修炼,可人类尸体没有尾巴,所以我变不了尾巴,但可以用幻术遮掩。” “那就用幻术遮掩,看起来别扭。” “是。” 任琼丹手掐法诀,瞬间尾巴就消失不见。 池桥松微微眯眼,运转《小道望气术》,便清晰的看到,一条毛茸茸大尾巴,依然悬挂在她屁股后面。 “这里有张单子,你把单子上的药材准备好。”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稿纸。 一祥药材店需要运一批药材过去,暂时不方便让池父他们过来,只能池桥松自己来运药材。 任琼丹接过稿纸,看了一眼后,说道:“老板,这些药材准备起来很简单,不过我发现松园晾晒的药材,很多处理方式都不对。” 她曾拜师老仙医,虽然主要研究针灸之法,对草药一样熟络。 “你会处理?” “当然,大部分草药的种植、处理,我都会。”任琼丹轻笑一声,“往后种植大棚草药、晾晒处理草药的任务,就交给我来吧。” 池桥松自无不可。 接着任琼丹手法娴熟的将稿纸上所需草药,一一打包捆扎。 比起往日里池父那粗糙的动作,她举手投足之间行云流水,即便池桥松这个外行,也能看得出来,她浸淫此道甚久。 忽然,任琼丹扭头说道:“老板,大棚里的几棵树,看上去有些神奇,还有这些蔬菜、草药,品质出奇的高呢。” 她能看出大棚的神奇,池桥松不觉得意外。 有锁魂灵契在手,并不用担心她会暴露这些秘密:“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做好你手中的事即可。” 说着。 池桥松离开松园。 径直去了山顶竹屋,与涂山孑梦中交谈。 “老涂,这任琼丹没使什么幺蛾子吧?” “这倒没有,只是跑我这里吵闹一通,说了一些骗她、负她、没良心之类的车轱辘话。”涂山孑嘴角抽了抽。 早晨任琼丹骂它没毛的话语,还在中脑海中盘旋。 池桥松点点头:“没有就好,我始终有点不放心,怕她不甘心困顿于池家山上,会想一些歪点子。” “她若耐不住寂寞,池哥尽管将她打杀。” “你舍得?” 涂山孑慨然道:“我乃深山隐士,她是红尘过客,念在往日因果,才求池哥救她脱离红尘之苦,若她不知好歹,便是她命中合该有此一劫。” 池桥松笑了笑:“老涂你呀……口是心非。” 他觉得涂山孑有些钻牛角尖。 就像先前的自己,总觉得情爱一道与久视长生相冲。但现在想来,若是像块石头一样长生,又有什么意思。 及时行乐,有何不可。 … … … 一连三天观察,任琼丹没有闹出幺蛾子,老老实实在池家山上喂鸡、种菜、洗衣、做饭、采药,看电视。 甚至对着电视上的一部狗血偶像剧,悄悄抹眼泪。 小直也恢复一点元气,运转《人相尸解术》幻化为人形,她身上没有什么尾巴之类的残留,但模样着实太丑。 身材矮矮胖胖,皮肤松弛褶皱。 两边脸上腮红跟抹了口红一样,浓艳到滑稽可笑。 “老、老爷。” 见到池桥松时,小直浑身都会颤抖,那晚那一剑,着实印刻在她脑海中难以磨灭。 喊完之后,就躲到任琼丹背后:“小姐。” 任琼丹转过身来,拍了拍小直的后背:“以后你就是老板的佣人,与我一起为老板服务,喊我姐姐吧,不要喊我小姐了。” 小直点头:“姐、姐姐。” 池桥松吓唬她:“好好做事,消除身上的邪祟之气,千万不要再走邪门歪道。否则大棚里的草药缺肥料,就拿你们肥田。” 小直颤抖着回道:“我、我们没、没有干坏事。” 池桥松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小直,小直又吓得躲到任琼丹背后。 他便淡淡说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家有良田十亩 松园多了住户,池桥松把池父、二叔、小姑父,都喊来山脚小楼里。 随即带着任琼丹和小直过来,向长辈们介绍道:“她是任琼丹,我的生活秘书,旁边这位是小直,我雇的佣人。” 任琼丹落落大方,将池父等人一一喊了一遍:“以后池家山的农活,就交给我和小直来完成,我们会认真照顾老板生活起居。” 饶是提前得了池桥松的招呼,池父等人还是有点懵。 池桥松挥挥手:“任琼丹、小直,你们先回去。” “是,老板。” “好的,老爷。” 原本的一对主仆离开,山脚小楼里,二叔第一个忍不住询问道:“小松,这是什么情况啊,咋又招秘书了?” 池桥松沉吟道:“爸、二叔、三舅、小姑父,你们不要惊讶,这两个人来头比较神秘,跟我山上那位朋友有关系。” “那位?”池父指了指山上的方向。 此前池桥松就说过,山上有位隐士高人,虽然大家没见过,但都默认了池家山是有高人坐镇庇护。 “不错,就是那位。” 池桥松不好直接透露任琼丹狐狸精身份,以及小直老母鸡精身份。 只能推到高人身上:“那位高人以后会担任我的师爷,所以他的亲属任琼丹就给我当生活秘书,他家原本的老仆过来当佣人。” 三舅问道:“那这……不影响我们干活吧?” “不影响,而且松园那边的活,都可以交给小直来干。别看她是个女的,练过武的,干活比你们都厉害。” 小姑父点头:“练过武就是不一样呢,我们肯定不能比。” 池父有些不放心:“那大棚蔬菜还有药材,也能交给那个她们?” “可以的,任琼丹之前拜师学医,对草药非常擅长,爸你完全可以歇一歇,不用每天跑上跑下受累了。” “哦。” 池父口上应道,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种大权旁落的失落感。 一祥药材店,他插不上手,现在连池家山,都不需要他来操心。虽然欣慰于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人脉,可内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抽了两口旱烟,这股失落和不甘心,才慢慢淡去一些。 随即又听池桥松说道:“爸,松园的活不用你操心了,但是池家山的改造,果园、茶园、道路,你跟三舅还得支撑起来,有重活累活就招呼任琼丹和小直。” 池父闻听,精神一振。 立刻点头应道:“有我跟你三舅就够了,别人不需要。” … … … 日历翻篇,八月到来。 池桥松已经习惯了任琼丹、小直的存在,生活十分惬意。 薄田在预料当中升了一级,然而凝视过大棚之后,他豁然发现薄田的信息已经悄然之间发生更改。 …… 良田十级:九亩/十亩 肥料库:二十六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4):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 灵畜禽:暂无 灵作物:… …… 薄田升级成为良田。 肥料从二十四包,涨到二十六包,也就是说,一个月自然凝结了两包肥料。 然而最令池桥松惊喜的是,薄田化为良田之后,竟然多了“灵畜禽”一项,这是与灵作物相对应的选项。 如果说灵作物就是种种蔬菜,那么灵畜禽就是养养牲畜。 不过区别于灵作物只需要简单种植,灵畜禽则有限制——非灵兽不得入田,且必须是对良田有益的灵兽。 “五道眉可以吗?” 池桥松当即唤来两只五道眉,准备将五道眉纳入灵畜禽序列当中,然而良田并无反应,显然五道眉对良田没有帮助。 于是他看向小白和小红这两只癞蛤蟆。 “小白。”他摸了摸小白,心念一动,良田之中顿时飞出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光,缠绕在小白身上。 片刻后这道光便隐没不见。 小白毫无变化,还像以往一样,动也不动。 但是池桥松仔细看过去,却发现一丝不一样的地方,小白似乎已经融入良田环境当中,彼此气质浑然一体。 他看向良田。 灵畜禽选项,不再是“暂无”,而是多了“月宫玉蟾”的信息。 而且他与小白之间,也多了一丝联系,他试着挥了挥手,小白立刻爬起来往旁边走半步,再继续蹲伏。 “虽然很模糊,但我可以借助良田的联系,使唤小白!”池桥松心中惊喜。 随即迫不及待走进摇钱大棚,在小红瞪眼注视下,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即良田又飞出一道光,缠绕在小红身上。 小红想要挣扎,却徒劳无功,这道光迅速隐没不见。 他与小红之间,也多了一丝模糊的联系。 池桥松挥了挥手,小红立刻向他瞪眼,然后不情不愿的往旁边挪挪步子——同样可以借助良田来使唤它。 “小青!” 池桥松大喊一声。 有了小白、小红的先例,他打算让小青也纳入良田中,这样他与小青也能多出一道心灵感应般的联系。 “哞。” 小青从远处的树林游来。 “来。”池桥松摸了摸它的脑袋,然而良田并无反应,这让他空欢喜一场,“好吧,你对良田无用。” “哞?” “去玩吧,没事了。” 小青疑惑而来,又带着疑惑游走。 池桥松继续摸索良田的新功能,这一次他选择了水泥杆子上的金翼使蜂群,直接伸手进去,将金翼使蜂后掏出来。 心念一动。 良田中飞出一片金光,分散没入金翼使蜂后,以及在蜂巢中进进出出的蜜蜂身上。 池桥松便多了无数道模糊的心灵感应,不过这并未对他的大脑造成冲击,这些心灵感应只是一闪而过。 只有他想要联系时,才会重新浮现。 他将金翼使蜂后放掉,随即对一只采蜜的大蜜蜂勾了勾手指。 大蜜蜂乖乖落到他手指上。 “比起小白、小红这样的灵兽,这些蜜蜂更听使唤……或许是没有太多独立意志的原因,我可以随意操控。” 虽然这些蜜蜂单独个体,并非灵虫,但它们是由金翼使蜂后孵出,所以同样可以被良田纳入灵畜禽序列。 就在此时。 池桥松意外发现,被他放掉的金翼使蜂后,并未回巢,而是飞进大棚里。 它在几个大棚之间进进出出,然后选择盘踞在蟠桃树上不走了,接着大批蜜蜂飞来,开始在蟠桃树上筑巢。 “这是……” 池桥松讶然:“它们成为良田的灵畜禽之后,便要在良田里面筑巢?”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号外 事实的确如此。 经过一夜的时间,金翼使蜂群就在蟠桃树上筑起了巨大的蜂巢,原本的蜂箱里,仅仅留下一些残存的蜂蜡。 蜂王浆、蜂蜜、幼虫,全都被蜂群搬去了蟠桃树上。 大清早池桥松就站在蟠桃树边,看着这群大个头的蜜蜂,在树上进进出出——只要没影响武道内功根基,他并不介意金翼使在这里筑巢。 “老板,早饭已经做好了。”任琼丹在外面呼喊。 “稍等。” 他没着急去吃早饭,而是默默思量。 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十亩良田的信息。 …… 良田十级:十亩 肥料库:二十六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4):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金翼使蜂群 灵作物:… …… “灵作物可以依靠生长、采摘,为良田提供升级经验;这灵畜禽显而易见,也能提供良田升级经验。” “此外还能提供肥料!” 依靠他与良田之间的信息反馈。 他能感受到灵畜禽的效果,就是依靠畜牧灵兽、灵虫之类的灵物,然后获得良田升级经验,同时这些灵物也会生产肥料。 “也就是说,我又多了一条获取肥料的途径!” “以后抓到灵兽,首先得看良田能不能养,不能养再宰了肥田。” 随即。 池桥松又默默感慨:“这是让我种田之余,又兼职放牧么,感情我今后要与农业深度捆绑了。” 不管种植业还是畜牧业,都是农业的一种,他还想到一种可能性:“以后会不会还有渔业、林业等着我?” 没有答案。 只能等良田等级高了,再看会不会发生。 他起身去吃早饭,见到小直正在喂养小鸡,忽地一个想法产生,直接喊道:“小直,过来一下。” “老、老爷。”小直还是很怕池桥松。 池桥松伸手,她立刻往后躲,不过还是被池桥松拍在肩膀上。 随即池桥松淡淡说道:“在松园好好干!” 便转身离开。 留下小直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有的没的,缩着脖子继续去喂鸡了。 而吃着可口早餐的池桥松,心中有些自嘲:“异想天开的想法,小直是邪祟又不是灵兽,怎么可能纳入灵畜禽。” 刚才他是想到,鸡鸭鹅是最常见的家禽。 但人类饲养的鸡鸭鹅很少能修炼成灵兽——毕竟时候一到就宰了吃肉,所以没有关于灵兽鸡鸭鹅的官方信息。 恰好小直本体是老母鸡精。 于是干脆拿小直试验一下,看看这只老母鸡精,到底能不能被良田纳入,结果没有意外,良田毫无反应。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若是当初没把蚕娘仔肥田,不知道蚕娘仔能不能纳入灵畜禽?” 转念一想,就算真能养,也没法养。 蚕娘仔一天能祸害一片树林,养在松园,不出三天,松园上上下下都得变得光秃秃,连一片树叶都留不下。 … … … 薄田升级为良田,是一件喜事。 月初还有另一件喜事降临——二婶生下来一个白胖小子。 二叔喜不自禁,非要让池桥松帮忙取个名字,池桥松想了想,就取了一个“为”字,意喻会有一番作为。 于是这个小堂弟,大名就叫池桥为。 老池家继续添丁加口,自然喜气洋洋,然而一场暴雨突如其来,还没等雨停,紧随其后便听到了噩耗。 “号外,号外,彭阀大败!” 报童穿着雨披,用塑料袋拎着报纸,沿街四处叫喊。 许多还不知道消息的民户,纷纷开门来买报纸,一边掏钱一边惊慌喊道:“是不是假消息,怎么朱大帅就败了!” 电视台和广播台还没动静,报社已经开始加班加点加印。 清淤办里,员工们交头接耳,纷纷讨论报纸上说的是真是假。 池桥松的案头上,也有几份今天的报纸,他皱着眉头沉吟许久,抓起桌上的电话拨打出去:“喂,宿管阿姨,我找周今瑶……周今瑶不在是吧,好,我知道了,等她回来,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挂断。 池桥松继续拨打,这一次打去了师父家里,是师母接的电话。 “师母,师父有联系家里吗?” “没有,小松,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街坊邻居都说是真的,大帅真的败了?”师母焦急的问道。 池桥松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担心,师父肯定没事。” 好一通安慰,师母才挂断电话,池桥松靠在椅背上琢磨一会,又把报纸拿起来。 这是一份《江右晨报》加急版,上面新闻不多,首页最醒目的标题就是——彭阀于广信遭受袭击,大帅朱光闪重伤失踪。 原本彭阀与寿阀合流,实力大增。 的确将瓯阀压制住,不仅夺回广信市下辖几个县,还反打到姑篾市去了。 谁知道瓯阀也有援手——同属吴越省的普阀,摒弃前嫌,共同进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加入战场。 瓯阀大帅陈志斌与普阀大帅徐向佛,联手偷袭彭阀大帅朱光闪。 朱光闪乃是大师巨擘中的顶尖强者,有望冲击宗师境,但面对陈志斌与徐向佛联手,依然不敌,重伤逃遁。 此后便生死不知。 寿阀的周克见势不妙,带着手下匆忙撤离,导致彭阀两面受敌,很快就溃散奔逃,被瓯阀、普阀联手追杀。 此一战过后,广信市全面沦陷。 陈志斌当时就通电全国,表示已经击杀朱光闪,接下来将全面接管彭蠡地区行政事务,造福两地,消弭战争影响。 现在。 彭阀主力音讯全无,瓯阀、普阀却也没立刻占领浮梁市、弋阳市,所以两市的各级官员,都在观望事态。 本地电视台和广播站,也因此保持静默。 只有报纸不受限制,刊登了彭阀失利的新闻,卖报童们兴奋欢呼,卖出一份又一份报纸,大赚一笔。 当当当。 陈自如在外面敲门:“主任。” “进来。” “主任,要不要我去外面打听一下消息,现在大家都无心办公,人心惶惶的。” 池桥松站起身:“我去讲两句话。” 到了隔壁的员工办公室,池桥松扫视一圈,朗声道:“听陈主任讲你们现在乱得很,没心思工作了是吧?” 员工们保持安静,没人再说话。 池桥松敲了敲桌子:“新闻还不知道真假,所以大家谨慎看戏,记住一点,只要你们把手头工作做好,不管什么结果,都影响不到你们。” 随即他转头询问陈自如:“陈主任,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吧。” “完成了。” “那好,都提前下班吧。” 与其把员工留在这里猜东猜西,不如直接下班。 池桥松自己也提前下班,回松园等待消息去了,时不时往外打几个电话,探听外界的消息。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将欲变 墨坎县的雨停了,但是纷乱的人心却依然沸腾。 尤其是当不少底层武者,从广信市前线逃回来,更加刺激到因为彭阀大败而混乱的局面,机关单位人心惶惶。 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是彭阀真的变天,瓯阀、普阀前来统治,必然会迎来大批人员更替。 同时基层机关一旦混乱,治安势必要恶化,因为打鬼行动而销声匿迹的邪修,也会陆陆续续冒出头来作乱。 这更会导致老百姓跟着乱起来。 老池家也不例外,池父等人每次吃饭,都要唉声叹气。感慨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结果就要变天,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情景。 “爸,局面没你们想的这么糟糕。”池桥松前来安慰,“再说万事还有我,不管彭阀是否倒台,都波及不到我们家。” “我当然知道,这个家有你在,就不会倒。但我这不是怕意外吗,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瓯阀、普阀是个什么情况。” 小姑抢白道:“大哥你就是想得太远,要我说,就好吃好喝睡着,真乱起来了,我们不做生意了,大不了回去种田!” 忽然。 电话铃响起来,小姑父接了电话,随即喊池桥松:“小松,是找你的,你四师兄。” 池桥松赶紧接起电话:“喂,四师兄。” “小松,来师父家里,我跟你五师兄都在这边。” “好。” 他顾不得继续吃饭,匆忙骑车赶往滨溪庄园。 到了师父家里,便见四师兄卞辽、五师兄井洪波,正在安慰哭哭啼啼的师母,旁边还有干着急的郝正廷与郝苏妍兄妹两。 “小松,你快救救你师父,他被抓起来了!”师母见到池桥松,一把就扑过来,拉着池桥松的胳膊不放。 “师母你别激动,先让我了解一下经过。” 几个人将师母拉回去,四师兄耷拉着脸说道:“那天夜里乱得很,我跟你五师兄分在一块,我们还在睡觉,对面就偷袭过来……” 慌乱之中,对面动用了火箭筒,彭阀也动用了火箭筒。 炮火在双方之间炸开,武者们纷纷借助炮火的掩盖发起冲击,但打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彭阀这边就溃败了。 “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逃跑,后面我们就跑去了约定好的地方,把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等到。” 卞辽叹了口气,继续道:“始终等不见师父,大师兄他们三个就去找师父了,没找到,只听人说可能是被瓯阀抓住。” 井洪波接着说道:“大师兄他们还留在广信市,准备确定师父是否被抓,再回来,我跟你四师兄先回来报信。” 师母等话说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打了那么多次仗,怎么就这一次出了事,小松、卞辽、小波,你们快想办法救你们师父啊!” “妈,能先别哭吗!”郝正廷吼了一句,“没见大家正在商量吗!” 被儿子一吼,师母总算安静下来。 池桥松安抚众人:“首先师父的情况,不确定是不是被抓住,可以先等大师兄他们探听回来,再做进一步打算。 另外,四师兄、五师兄,你们有熟悉的朋友,都打电话联系一下。 我也打给认识的人,打听战争结果。” “对对对。”师母又连声催促道,“小松你打给周指挥,他女儿不是你女朋友吗,你去问问周指挥!” 池桥松摇头:“我打过了,暂时没打通。” 五师兄说道:“大帅和几位大师巨擘,都没有消息,恐怕周指挥那边也是一样。” … … … 在郝伯昭家里干等着也没用,几个人约好明天再来,便各自先回去。 池桥松回到松园,询问任琼丹:“有人找我吗?” 任琼丹回道:“中午有一个电话,是自称你四师兄的人打来,我让他晚点再打,不过晚点没再打来。” 当时卞辽没打通,又打去了清香家园小区。 所以接下来。 池桥松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默默调整一下心态,便开始修炼《广圣如意》——每周按时去韩翠芬那边上课,他差不多快要将这门气功摸到门窍。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池桥松抓起接听,对面响起周今瑶的声音:“松松。” “师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妈带我来嗣汉天师府避难,说现在外面乱得很,大帅受伤,瓯阀、普阀的人在搜捕,我爸他们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你跟你妈安全就好,周指挥实力强大,肯定不会出事。” “那你呢,你那边没事吧?” “我这里一切正常,只是消息不通畅,有些人心惶惶。对了,你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我师父郝伯昭的消息。” “好,我去问我妈,待会给你电话。” 周今瑶很快就重新打来电话:“我妈托人问了,暂时没消息,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低调一点,听我妈的意思,咱们彭阀可能真要变天。” “好,你也一样。” 两人互相叮嘱,依依不舍挂断电话。 池桥松立刻给师母打过去:“师母,现在还没消息,周指挥也下落不明,等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哎,好的,小松,辛苦你了,还好有你们,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师母请放心,师父吉人自有天相。” 随后他又与四师兄、五师兄互相通个气,这才关灯睡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本以为自己成年后,大约就要进入彭阀中高层,参与军阀之间的纷争,没想到这还没等自己出山,彭阀就要变天。 “若是彭阀倒了,瓯阀占了墨坎县,我难道要在瓯阀出仕?” 本心来说,他更认可朱大帅,认可彭阀。 但真要是墨坎县归了瓯阀,他很难拒绝瓯阀的征召,毕竟十亩良田扎根于此,搬走的代价不小,还有一大家人要照顾。 “唉。” 他翻个身,只觉得以往看报纸、听广播,对于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事情,像是听故事一般轻松一笑了之。 现在切实体会一次,才理解其中的滋味。 “老百姓生活艰难,武者也不是那么好做,除非隐居山林,否则谁都逃不过争斗……烦。”他干脆起身。 来到院子里。 抽出一把铁刀,迎着点点星光,开始修炼《泼风快刀》。 一趟下来,浑身大汗淋漓,他走到月桂树前:“《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圆满、《泼风快刀》凝聚35%……” “太慢了!” “时局混沌,我需要实力!” 他一咬牙,直接从肥料库中施撒肥料,一连十二包肥料撒下去,代表《泼风快刀》的青涩果实终于成熟。 摘下,吃掉。 片刻之后睁开眼睛,似乎有神光从其中照射而出。 他直接冲出月桂大棚,拿着铁刀,在院子当中上下翻飞,不知不觉间,无数的刀影将他全身笼罩其中。 随着他每一次挥刀,这些刀影便如同洪流一般冲击,将院子的泥土轰得乱飞。 如此动静,自然将已经睡下的任琼丹和小直吵醒,两人趴在窗户前,好奇的看着院子凶猛练武的池桥松。 “小姐……” “说了叫我姐姐。” “哦,姐姐,老爷他好强。”小直怕怕的说道。 任琼丹双目之中闪烁着惊奇,轻声道:“道影笼罩全身,他的实力,至少达到武士境中三等……这个年纪,大夏武道天才,无出其右。” 蓦然。 院子当中的池桥松,一刀斩出,便见身上的刀影竟然发出沉重的吟啸之音,好似千吨重金属被挥舞起来。 任琼丹当时就愣住,喃喃自语:“不可能,真假雷音,这是武士境上三等!” 第二百二十五章 道与劫 琤! 沉重的金属摩擦声音,在松园小院中扩散。 力道过于强大,池桥松手中铁刀瞬间碎裂成无数片,但明劲、暗劲、化劲纠结而成的刀芒,却凝而不散,向前方倾泻而出。 轰隆。 地面被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好在他避开了松树,否则如此修炼几次,松园就得变成秃地。 “呼。” 握着残破的刀柄,池桥松站在原地,闭上双眼仔细感受身体中的变化,以及脑海中多出来的《泼风快刀》修炼经验。 良久。 他睁开眼睛,抬手看了看刀柄,心中慨然:“要说还是肥料给劲,既是促成武功大成,又能带来修炼过程中产生的好处。” 这些肥料,就像是把他修炼的时间浓缩起来,而不是单独促成武功。 在武功修炼期间产生的一切,都会随着果实回馈过来。 所以他才能靠着一门门武功,不断推动境界——别人修炼三年的成果,他只需要三个呼吸的时间来消化。 “武士境上三等!”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明劲、暗劲与化劲,他已经可以触摸到身体的瓶颈,似乎只需要捅破一层窗户纸,就能向大师巨擘进击。 不过,这层窗户纸看似很薄,实则很厚。 若得机缘,一捅而破。 不得机缘,宛如天堑。 “难怪徐世端跟我讲缘分,修炼《魁斗枪》也好,《摩崖剑》也好,还是《残刀绣西风》,都需要这样一个捅破窗户纸的悟道过程。” 他将刀柄丢掉,仰望头顶星空,微微一笑:“这就是缘!” 悟道讲究缘。 练武讲究缘分。 “三个月十万缘,《魁斗枪》没修炼出任何效果,不过现在,我似乎已经知道了道的方向了。” 池桥松伸出右手,全身劲力向其中鼓荡,瞬间一头猛虎虚影冲出,发出一声威风凛凛的虎啸之音:“吼!” “就是这雷音,提醒了我,其实道早就在我身边,只是我没有领悟它而已。” 武者修炼外功,从力士境开始,就能修炼出道影,随着境界提升,道影的显化也越来越丰富、生动。 等到现在他攀升到武士境上三等,道影已经能够显化出实质般的声音。 “所以,从一开始,从力士境时,武者就接触到了道。只是那个时候,道往往一闪而过,这也是力士境下三等的标志——道影一闪而过。” 此后。 道影骤然绽放,道影残存片刻,道影跟随不全,道影闪烁不停,道影移形换影,道影心随意动,道影笼罩全身。 全都是道,以不同的方式在显化。 看得见,摸不着,却能挡子弹、抗火炮,仿佛穿上一层钢铁铠甲。 直至现在,道影显化出真假雷音,在虚幻的光影之中,添加了一丝灵动的声音,震慑周边、加持武功。 “下士三境武者的道,与上师三境武者的道,都是道,区别只是我现在的道,是被动存在与武功当中,而大师巨擘们,已经可以主动施展道。” 他心头愈发清明:“所以,我已经接触到道,却又没能完全接触……难怪,这种被动之道,被叫做道影。” 有了影子,意味着道就在前方。 他眉头骤然一挑。 笔直向前挥出一拳,此一拳既出,心头所有武学内容都缓缓流淌而过。 随即便见猛虎、疯牛、长蛇、螳螂……刀、剑……各种各样的道影都随着拳头呼啸而出,并夹杂着阵阵真假雷音。 空气爆开,轰隆如雷霆。 一瞬间的动静之大,松园像是开了家迪厅,就差闪烁的灯球。 窗户边偷看的任琼丹,美眸中惊奇连连。而小直早在真假雷音迸发时,就吓得一头扎进被窝,双手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武士境上三等,乃至于直接冲击到武士境巅峰,让池桥松的五感超级敏锐,早就发现任琼丹与小直在偷看。 不过他没在意。 思考、消化所得,又打出进乎武士境巅峰一拳后,他便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身体中沸腾的热血。 再次走进月桂大棚。 此时月桂树上,信息已然更新:“《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圆满、《泼风快刀》圆满……” 本该大成的《泼风快刀》,也随着那巅峰一拳,直接冲到圆满。 至此,他所有学过的武功,都已经圆满。 “身体达到下士三境的极限了,往后不管再如何修炼新武功,都不会再有半分提升,仅仅让战斗手段多一些。” 他摇摇头,没打算再学新的武功。 自己这一身武功,有刀有剑有拳有腿,已经涵盖各方面,不需要再去补充新的内容。 “用掉十二包肥料,现在还剩十四包……希望《广圣如意》需要的肥料别太多,不然又得拼命攒肥料。” 不过他并不遗憾,直接用肥料养成《泼风快刀》。 现在彭阀即将变天,唯有实力才能保证他接下来不会受到侵害,可以继续安稳种田。 “就是甘露茶叶得缓一缓了……”现在是八月,甘露茶树丛上,新一茬甘露茶叶又孕育到50%进度。 他还没来得及催熟。 现在打算先不催熟了。 先把《广圣如意》的肥料攒出来,以及还得为《魁斗枪》及攒肥料——万一得到机缘,就能一步登天。 “等肥料多了,再把甘露茶叶续上……常饮甘露茶,精神稳固、健康无忧,还能延年益寿,希望家人都能健康长寿。” 既然以池桥松的身份活着,他就要承担起血脉因果,将家人照料妥善。 走出大棚,冲个凉水澡。 再次躺下时,已经心平气和不再浮躁,有了实力打底,也就有了安心睡觉的底气。 只是他睡下了,另一间房里的任琼丹,却久久难以入眠。 “姐姐,你在想什么?”小直迷迷糊糊问道,她活得稀里糊涂,刚才怕得要死,现在却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皮。 “你睡你的。”任琼丹不答。 她站在窗户边上,透过松树枝桠,看着天上的星星,陡然生出无限的迷茫情绪。 若未曾遇见涂山孑,或许此时她还在哪位军阀府上做客,借一些福德避祸,寻寻觅觅属于自己的道。 这世上。 人有人的道,狐也有狐的道,只是少有人能得道,也少有狐能得道。 “我一路寻来,没有卿虎子,只有涂山孑……到底是我的道,还是我的劫。”任琼丹眼神微微发愣。 良久,感受着身体中被锁住的那一部分灵魂,她幽幽一叹:“道也好,劫也罢,再由不得我选择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海僧尼 八月七日,彭阀失利已经过去四天。 池桥松每日都与周今瑶通电话,然而并无彭阀高层的消息,师父郝伯昭也没有消息。 不过大师兄等人在昨天回来,师兄弟六人齐聚滨溪庄园,带来了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瓯阀、普阀没有抓住师父。” “确定吗?” “确定,的确有几位武士境高手被抓,姓名也都打听出来,其中没有师父的姓名。”二师兄巴蒲泽摇头。 池桥松皱眉询问:“那晚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就忽然败了?” “被埋伏了,而且我怀疑有内鬼,很可能就是寿阀的人。”大师兄李守说道,“寿阀周克带人过来,连战连克,谁知道在姑篾市被普阀的人埋伏……寿阀的人撤退太快,像是已经预知到结果一般。” 郝正廷抱怨:“李师兄,现在不是讨论谁当了内鬼的时候,我只想知道,我爸没被抓,他到底去了哪!” 李守迟疑道:“我有所怀疑,师父可能跟大帅一起撤退,躲了起来。” 三师兄盛康建接口道:“我和大师兄想的一样,现在彭阀高层,从朱大帅到刘知事,全都音讯全无,肯定是躲起来了。” “那为什么要躲?”五师兄井洪波皱眉,“这一躲,岂不是拱手把地盘,全都让给了吴越省的蛮子?” 李守叹道:“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几个人商议半天,都猜不出来彭阀高层,为什么要躲起来。 池桥松也是一头雾水,他询问道:“省府有什么反应,彭阀倒了,控制省府的洪阀,也不会好过吧?” 洪阀与寿阀之间,发生过几次争斗,朱大帅对于省府也是听调不听宣。 但再怎么争斗,这都是江右省内部争端,面对外省军阀侵入,省府至少在态度上绝不能与瓯阀、普阀妥协。 李守摸了摸下巴:“省府太怂了,王督军谴责一番瓯阀,便再无动静。甚至他都没有在电视上露面,只有《江右晨报》闹得比较凶。” “寿阀呢?” “寿阀更低调,毕竟周克半路逃跑,丢人又现眼,根本不敢公开露面。” 这些信息汇总,依然推测不出太多内容,池桥松只能说道:“我总感觉,朱大帅、王督军这些高层,在下一盘大棋。” 四师兄卞辽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郝正廷烦躁的说道:“什么大棋,什么我觉得,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爸到底安全不安全,我妈都快急的病倒了!” 李守拍了拍郝正廷的肩膀:“正廷,不要着急,虽然我们没打听出师父的情况,但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郝正廷挑眉:“怎么说?” “如果师父出事,不可能打听不出消息,正是因为师父没事,跟大帅一起躲了起来,才一直没消息。” “你能确定?” “不敢百分百,但至少百分之八十吧……好了正廷,你也去睡一觉,别干挺着了,万事都有我们师兄弟。” 老佣人许妈做了一顿饭,师兄弟几个匆忙吃一口,便离开了郝伯昭家。 李守说道:“老四、老五、老六,你也回家去吧,我跟老二、老三继续调查,一有线索就给你们打电话。” “好。” … … … 回到家没多久,池桥松便抛开心思,准备专心修炼《广圣如意》,争取早日做到内功、外功同样圆满。 等将来悟道时,结一颗完美金丹。 却忽然接到星子观打来的电话:“池供奉,这边有一项任务,需要您的支援。” 电话中,负责调派任务的道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任务内容,是墨坎县下面的曲塘大林场,发生了邪修杀人事件。 池桥松毫不犹豫接下任务。 顺便问了一句:“曲塘大林场本地武者,还没有回来吗?” 身为星子观的供奉,他任务还没接过几单,战争就已经结束。除了部分武士境高手之外,墨坎县的不少武者都已经逃回来。 有了本地武者的配合,需要星子观供奉出手的次数,自然会下降。 “据传,曲塘大林场原本的邱主任,已经殁在战场上面。”道人透露了小道消息,“林场两位副主任倒是回来,但都是力士境,拿不下邪修。” “好,我尽快赶过去。” 随后池桥松一个电话,让刘亚将越野车开过来,载着他去了曲塘大林场。 大林场与乡镇平级,不过住户不多,主要以经营林场为主,像事业单位多过像乡镇区划。墨坎县多山,因此有不少林场。 不过曲塘大林场,并非背靠千里翠陇陵,而是背靠玉斗山脉。 玉斗山脉东起吴越省边境,横跨广信、弋阳两市,西边余脉深入浮梁市墨坎县,尾巴上便是曲塘大林场所在的位置。 山路颠簸,抵达曲塘时,天都擦黑了。 “池主任,你好你好。”大林场的两位副主任,都出来迎接池桥松。 墨坎雏虎之名,或许对高手没什么冲击力,但对底层武者来说,绝对是羡慕嫉妒恨对象,当面又必须巴结。 池桥松没摆架子,一一握手:“你好,江主任、宋主任。” “陶道长在林场大院等着呢,池主任,我们先进去吧,一会就开席,围剿邪修的任务我们边吃边聊。” “好。” 大夏民国的风气,到了基层不先吃喝,就是看不起地方官员。 陶道长是星子观的道士,比起与池桥松相熟的向久贤,这位陶道长瘦长马脸上,写满了清高自傲,不怎么爱说话。 等到几杯酒下肚,他才慢慢打开话匣子。 “池供奉新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邪修的情况,说实话不太像是邪修,可能是能幻化人形的邪祟在闹事。” “具体是什么个情况?” “林场里面有个湖泊,就叫曲塘,很多林场山民都住在曲塘边上,洗衣做饭都用曲塘的水,但是这几天连续有小孩溺死在曲塘里。” 陶道长夹了块肥肉,细嚼慢咽下肚,才继续说道:“我来调查,发现这些小孩腹部都被掏空了,像是邪修祭炼五脏六腑,所以定了邪修杀人案。 不过今天白天,我又有意外发现,有山民看到曲塘边上有个妇人洗衣服,就去喊她赶紧回家。 结果这妇人一头扎进水里,变成一条大鱼游走了。” 池桥松闻言,立刻挑起眉头:“鱼妇海僧尼?” 陶道长惊讶的看了一眼池桥松:“你也听过这种邪祟?” “在书上看过。” “哦。”陶道长点点头,“读书好啊。” 宋主任不明所以,询问道:“池主任、陶道长,到底什么是海僧尼?” 第二百二十七章 鱼妇 所谓海僧尼,据说起源于海上。 有渔民乘小船出海打渔,偶尔会遇到一些漂泊在海上的僧尼,男的就是和尚打扮,女的就是尼姑打扮,不断喊救命。 渔民若是救了他们,就会遭遇横死,若是不救他们,打渔绝对一场空。 总之是个避而不及的邪祟。 后来渔民开上了轮机渔船,就再少见到海僧尼了,不过陆地湖泊中偶尔也会有大鱼化作妇人,出湖害人。 海僧尼这个名字,就戴到这些邪祟头上。 “两位主任,这曲塘有多大?”池桥松席间询问道,“可否将曲塘之水全部抽干,再去作法击杀这条鱼妇?” 海僧尼是个统称,鱼妇描述更为直接。 宋主任摇头:“恐怕不行,曲塘大小得有八九百亩,中间非常深,上游还有小河汇入。哪怕把水坝打开,再抽水三天三夜都抽不干。” 池桥松转而问道:“那就只能引蛇出洞了,陶师兄,你可有办法?” 陶道长眯了一口小酒,好整以暇道:“不难,多准备几个孩童,那鱼妇若是邪修倒也罢了,显然不会中计;若是邪祟,区区小计也能钓它上钩。” 酒足饭饱。 一行人来到曲塘边上,池桥松悄然之间施展《小道望气术》,看向曲塘湖面。 今天是个阴天,没有月光与星光,湖面黑黢黢的,不过他却能看到,湖面上有丝丝邪祟之气升腾雾散。 《小道望气术》并非独门秘诀,池桥松看到陶道长,也伸手在眼皮上抹了一下,显然他也开启了天眼。 陶道长看完之后说道:“这鱼妇就躲在湖中,宋主任、江主任,去挑选小孩吧。” 江主任不放心:“小孩子不会有事吧,现在山民们提心吊胆,想要让他们把小孩送过来,没点保证不好办。” 陶道长摊了摊手:“这我可不敢保证,降妖除魔总会有意外,不过,有池主任在一旁,或许能护住小孩周全。” 他这是把责任推给池桥松。 池桥松皱了皱眉头,懒得跟陶道长勾心斗角,只是淡淡点头:“我在暗中隐藏,一定护住小孩们安全。” 江主任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池桥松虽有墨坎雏虎雅号,可众人只知道他是勇士境,并不知道他已经是武士境巅峰高手,更兼道士境内功。 宋主任见状,直接拉了拉江主任,说道:“我们这就去安排小孩过来,池主任、陶道长稍等。” 池桥松点了点头。 陶道长不置可否,只是吩咐自己带来的几个道人,去把自己的香案搬过来,准备在湖边开坛设法。 他虽然不是羽士,没有设立醮坛的本事,但设立一张香案,还是可以胜任的。 星子观的羽士境得道高真并不多,只有主持平阳子,以及分管邪祟事务的韩管事,外出执行任务基本都是道士境修士。 等到香案摆好。 宋主任、江主任,也领着几个畏畏缩缩的小孩子,来到湖边。 池桥松提着鬼头剑,对几个小孩吩咐道:“待会不要乱跑,我护你们周全,哪怕见到什么妖怪都别跑知道吗。” “哥哥,真有妖怪吗?”一名小女孩,大着胆子问道。 池桥松长得帅,但脸也确实嫩,很容易看出来他年纪并不大。 他温和说道:“有,但很快就会没有了。” 小女孩没听懂什么意思。 江主任、宋主任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各自表示道:“我们一定将小孩子拦住,不让他们乱跑,那个鱼妇,就交给池主任与陶道长对付了。” “嗯。” 准备工作妥当之后,很快湖边就只剩下几个小孩子,瑟瑟发抖的充当诱饵。 陶道长的香案放在一棵大树后面,用黑布遮挡住,他挥舞一柄木剑,迅速烧掉几张符箓,随即一剑指出。 有风吹向几个孩子,把孩子们的味道,吹入曲塘湖水中。 池桥松离着老远,他的气血过于浓厚,靠近的话邪祟根本不敢露面。不过他已经随时准备冲出去,鬼头剑在手中攥紧。 没有什么紧张情绪,对于邪祟,他已经习以为常。 不知道过去多久,湖边的几个孩子,有一个都开始打瞌睡了。 终于,湖面哗啦一声水响,吓得小孩子们抱成一团,想要逃跑,又想起两位主任的交代,不敢乱动。 池桥松运转《小道望气术》,看到湖面的邪祟之气,比之前浓烈了几分。 哗啦。 又是一声水响。 哗啦哗啦,反复好几次。 蓦然一道水花飞溅,从湖边升起,隐约化作一张歪斜的大手,抓向几个小孩子。小孩子们被吓傻了,有的想跑,但互相手拉着手,没跑掉,反而滚成一团。 眼见着水花大手从头而降,就快要将他们抓住。 一道剑光飞跃。 是池桥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但这道剑光并未刺向水花组成的大手,而是带着池桥松,直接冲进曲塘湖水中。 借助《小道望气术》,池桥松的剑光牢牢锁定在湖中一道鱼形身影上。 鱼形身影的顶端,却有一个人类的头颅,面对忽然冲入水中的池桥松,它慌忙想要逃窜,但剑光已经追上来。 鱼形身影无奈,转身就喷吐出一道黑水。 试图营造出漆黑的水域,方便自己逃跑,但剑光入水之后,速度陡然暴增,仅仅一个呼吸不到时间,便斩在它身上。 三种劲力纠缠而成的剑芒,透体而出,直接将鱼形身影斩成两段。 池桥松屏住呼吸,顺势向前游动,一手抓住一截庞大的鱼身,沟通体内一口炁,将两截邪祟尸体收入红葫芦当中。 哗啦。 他从湖面上冒出来,高喊一声:“邪祟已经除掉,化作一滩黑水,陶师兄,麻烦多烧几张清净符净化水质。” 陶道长瞪大眼睛:“没留下尸体?” 池桥松快速游到岸边,回了陶道长一句“没有”,便看向吓坏的小孩子:“好了,都没事了,妖怪已经被我杀了。” 江主任与宋主任,也赶忙跑过来:“池主任,杀了邪祟?” “嗯,果然是一条鱼妇,被我一剑绞碎,等陶师兄净化好湖水,曲塘就能安宁了。”池桥松抖了抖湿透的衬衫。 随即迎来两位主任的彩虹马屁。 而另一边,陶道长则不情不愿的燃烧清净符,丢入湖水中,他能看得到,随着符纸燃烧,湖中邪祟之气渐渐消散。 不过大费周折降妖除魔,却连邪祟尸体都没捞着,让他脸色难看。 净化好湖水之后,他还不甘心的询问池桥松:“你确定邪祟尸体都化成黑水了,连一点点残留都没有?” 池桥松面带微笑:“我是看到它化成黑水,不过有没有残肢留下,陶师兄可以下水打捞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若鱼妇邪祟没吐出黑水,他还不好找借口。 现在有现成借口,他自然不客气的截留了邪祟尸体——这只邪祟白天都敢现身,显然道行不浅,肥田效果应该不错。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有票为证 陶道长由曲塘大林场派车,送回星子观,一路上板着脸,对于这趟任务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贴进去不少符纸而不爽。 池桥松则心情不错的坐车回到松园。 “辛苦了,刘亚,这条烟你带回去抽。”他将一条月兔春烟,递给当司机的刘亚。 自己则拎着一包其它礼物,回到池家山上——曲塘大林场的两位副主任,给他准备了一大堆土特产。 时间是下半夜。 把三舅吵醒,要了两个大麻袋。 他在半道上将鱼妇海僧尼的尸体掏出来,装进了大麻袋当中,勉勉强强可以装的进去,就是味道太冲。 “老板,您回来了。”任琼丹一直没睡,带着小直在院中乘凉。 “嗯。”池桥松将麻袋扔到地上,“外面斩了一只鱼妇海僧尼,你跟小直把绞肉机搬出来,然后把它绞碎了肥田。” “好臭。”小直捂着鼻子。 任琼丹随手一挥,她和小直脸上,就各自多了一副口罩——这是一种搬运术,将放在其它地方的口罩,施法搬运过来。 池桥松拔出鬼头剑,顺势将鱼妇尸体劈开成小块,否则装不进绞肉机里。 他还随口说道:“小直你的血,也是一般臭。” 小直愣住:“啊?” “这就是身为邪祟的标志,若不能洗刷掉身上的邪祟之气,你们的血液就会臭气熏天。” “我、我跟姐姐,才不是邪祟。”小直弱弱的说道,又转头询问任琼丹,“姐姐,我们不是邪祟对吧?” 任琼丹招手示意小直跟她一起搬运绞肉机。 把绞肉机搬出来,她才幽幽一叹:“血是臭的,并不能证明就是邪祟,全看老板您如何定义邪祟了。” 池桥松淡定说道:“邪祟的确是人类所定义,但弱肉强食乃是天理,人类既然统治世界,那就等于替天行道。” 他指了指绞肉机,和切碎的鱼妇海僧尼尸体:“所以,收起你的抱怨,本本分分做事,洗刷身上的邪祟之气,才是正道。” 任琼丹闻言,笑容僵硬了一下,默默开始绞肉。 蓦然。 鱼妇海僧尼的尸体碎块中,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池桥松五感敏锐,迅速将这抹光芒捕捉到,他用鬼头剑翻开碎肉,找到了发出光芒的东西,是一块巴掌大的皮子。 捡起来,用水冲一冲。 再仔细观察,发现这是一块有着明显人工炼制痕迹的皮子,应该是从一张完整皮子上撕下来的一角。 皮子很厚,判断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皮鞣制。 但是入手冰凉,质感非常神奇,仿佛有非凡力量被封印其中。 皮子表面有复杂的花纹,并且,这一角皮子上面,还有两个半用墨水书写的特殊文字,笔画歪歪扭扭、弯弯曲曲。 “这是……鸟虫篆?” 池桥松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但他大致猜出来这是什么文字。 他研究鬼画符,对于今文古文都有研究,大夏从古至今多种文字,都在鬼画符中有所体现,鸟虫篆也不例外。 鸟虫篆起源于上古时期,那时候古人在青铜兵器上,最喜欢铭刻鸟虫篆。 进入封建时代,鸟虫篆渐渐为篆书所取代。 但后面有几个封建王朝走到末年时,又短暂兴起过鸟虫篆,乃至于前朝末年,也有一段时间流行鸟虫篆。 因此鸟虫篆被认为,是一种不祥文字,只有天下大乱时才会出现。 “你们仔细绞肉肥田。”池桥松叮嘱任琼丹与小直一声,便带着一角皮子进了房间,拉开电灯,仔细观摩。 这才发现皮子的反面,也有鸟虫篆。 依稀可以看到三行竖着写的文字,大多数池桥松都不认识,但其中有几个字,他倒是见过:“阴德……不……抢……” 他迅速从书架上翻找起来,很快便找到一本《说文解字》,翻到有关鸟虫篆的部分。 因为鸟虫篆虽然有起有落,但始终并未断绝,所以《说文解字》当中,有详细的鸟虫篆今古文对照表。 他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搜寻。 时间分秒流逝,不知过去多久,任琼丹敲门说道:“老板,尸体已经全部肥田了,按照您的吩咐,均匀埋在十个大棚里。” “好,你们去休息吧。” 他继续辨认皮子上的鸟虫篆,奋战到凌晨四点钟,终于将皮子上的所有鸟虫篆,都找出了对应的文字。 “正面两个半鸟虫篆,其中半个不好辩证,隐约好像一个‘票’字,而最后两个字是‘为证’,连起来,像是‘有票为证’或‘以票为证’?” 他猜不出这两个半鸟虫篆的含义,只能搁置。 而皮子背面三行竖写的鸟虫篆,第一行有六个字“间罗氏欲往阴”,第二行有五个字“上福寿阴德”,第三行则只有四个字“不得抢夺”。 “福寿阴德……不得抢夺……有票为证。”池桥松不理解。 便带上这一角皮子出门,准备请教一下涂山孑是否知晓,出门时顺便看了一眼大棚——他还没看鱼妇海僧尼的肥田效果。 “唔!” 肥料库直接从十四包,暴涨到二十三包:“与青皮老虎精一样,都给了九包肥料,可以,这鱼妇很给力!” 随即卷起一道金光,飞到竹屋。 涂山孑正盘膝而坐,它基本上很少睡觉,都是以打坐参禅来代替睡觉:“叽?” “来,老涂,看看这个,我从一只鱼妇海僧尼腹中找到的,上面的鸟虫篆我已经翻译出来,你认识吗?” 涂山孑仔细辨认一遍。 缓缓摇头:“叽。” 随即又指了指山下:“叽。” “任琼丹或许认识?”池桥松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走南闯北的涂山孑,能认出这张皮子是什么,“行吧,我去问问她。” 没有扰人清梦。 池桥松按下疑惑,先迷了一会,等到天亮才找任琼丹询问:“你认不认识这张皮子?” 任琼丹仔仔细细观察一会,才摇头道:“老板,我倒是认识其中几个鸟虫篆是什么字,但这皮子是什么,猜不出来,不过挺不凡的,触感非常高级。” “好吧。” 池桥松只能先把这一角皮子收起来,等回头去图书馆查一查,或者找研究鸟虫篆的专家学者问一问。 “哞!” 小青从瓦房顶上游下来,它已经对着清早的紫气修炼过了。 池桥松抄水洗把脸,再刷个牙,便对小青招招手:“来,跟我一起练剑,你的《蛟剑》还有改良空间。” 小青点头:“哞。” 每天与池桥松一起练剑,是一人一蛟之间的保留节目。 第二百二十九章 泥人刘远横 池桥松刚去办公室坐一下,准备点卯之后就走人,去县一中旁边的图书馆找资料。 结果就接到曲塘大林场的电话,是宋主任打过来:“池主任,湖里还有邪祟,打伤了老江、江主任,我刚联系过星子观的陶道长,您看……是不是也过来一趟?” “还有?” 池桥松皱起眉头,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好,我这就赶过去。” 若真的还有邪祟没处理掉,这就属于他跟陶道长的失职,不过这种失职很难追究责任。邪修、邪祟层出不穷,星子观这么点修士,能维持表面平和就很不错了。 “哦对了,池主任,您干脆顺路接一下陶道长吧,我们派车过去太迟了……等你们到了,中午我给两位罚酒赔罪。” “不必客气,我这就去接他。” 老实说,池桥松压根不想带上陶道长,自己一个人就能处理过来,真有邪祟尸体也是他单独占有。 但降妖除魔,没法撇开星子观——至少现阶段,他还撇不开。 到了星子观。 陶道长已经带上几个道人,搬着香案等在星子山边上。 见到池桥松,陶道长就抱怨起来:“池供奉,你不是说杀了鱼妇海僧尼吗,怎么曲塘又闹了邪祟!” “肯定不是同一只。” “唉,真给你害苦了,大清早就挨了韩管事骂。” 池桥松开着车,对于陶道长的抱怨和推卸责任,并不生气。反正只要给他赚到邪祟尸体,一切好说话。 半途中忽然乌云压下来,接着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冒雨到了曲塘大林场,宋主任立刻撑伞将两人接进屋子里:“昨晚就下雨了,下了一晚上还没停。”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两人迅速检查过江主任的伤势,发现他脸色发黑,身上有好几个漆黑的拳头印子。 “江主任是什么情况?”陶道长问道。 “昨晚把你们送走之后,到了后半夜开始下小雨,忽然曲塘边上就闹腾起来,说有一户山民家中的当家汉子,叫刘远横的被鬼上身。” 山民们制不住刘远横,被打倒了一地,于是就把江主任请过来。 谁知道刘远横拔腿就跑,江主任就在后面追,追到湖边的时候刘远横摔了一跤。 “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是烂泥巴,跟个鬼一样变得又高又大,几拳就把老江锤趴下。等我赶过去的时候,老江已经昏过去,有好几个山民都被刘远横拖进湖里闷死了。” 宋主任叹气道:“连老江都不是对手,我就更不是了,所以只能把山民赶回家里,不敢靠近湖边。” 陶道长摸出几张符箓燃烧掉,化成符水,让道人将符水喂给昏迷的江主任。 他眉头紧蹙:“这个刘远横,是被什么邪祟附身,池供奉,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看邪气烈度,恐怕不比之前鱼妇海僧尼弱,你能打的过吧?”陶道长说着,又补充一句,“说不定还是之前的鱼妇海僧尼。” “不可能,两者邪气还是有区别的。”池桥松淡定说道,“你先想办法把这泥人刘远横引出来,让我杀掉。 然后,我再下水仔细检查一遍,确保湖里面藏不住任何邪祟。” 陶道长瞥了他一眼:“你不怕的话,你就下湖检查。” … … … 曲塘湖边,随着雨水的冲刷,昨晚的打斗痕迹已经被冲平,半点邪祟之气都没有残存下来。 湖面白茫茫一片。 时不时有小鱼冒出水面,留下一点水花,但很快就被大雨掩盖。 “绕着湖边先走一趟,看能不能发现一点线索。”池桥松穿上雨披,直接沿着湖边绕行,时不时激发《小道望气术》观察。 一圈走下来,没有看到异常。 所以只能在这里继续等,等到天黑时候,江主任从昏迷中醒来,回忆了与泥人刘远横战斗的过程。 “那个绝对不对劲,我分明看到刘远横摔倒,然后一层烂泥巴向他身上包裹,将他裹成了两三米高。” 他掀开自己的衣服,指着上面还没散去的拳头印子:“你们看,这能是普通人打出来的拳头吗,一个拳印都快比我脑袋大了。” 池桥松看向陶道长:“星子观有记载这种邪祟吗?” “没有。” “这个邪祟很有意思,它一开始附身刘远横的时候,力气确实不小,但也只是把普通人掀翻在地。”池桥松对比着线索,“但是摔了一跤,被烂泥包裹之后,反而实力大增,连江主任都被它打晕。” “你的意思,这是两个邪祟?”陶道长惊疑道。 “未必,也可能是刘远横一开始,只是被邪祟魇住,爆发了比一般人大点的力气,等到烂泥裹身才算完成真正的附身。” 陶道长目光闪了闪,咳嗽道:“这种附身邪祟,道行都不浅,今晚观察观察,如果不行,只能请韩管事过来了。” 他只是道士境,抓个普通邪祟,还要本地武者协助。 现在邪祟连力士境武者,都能打个半死,显然实力高强,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级别,所以陶道长果断认怂。 池桥松可不想把韩管事拉过来,到时候真不好抢夺邪祟尸体。 故此他故意激发自己的少年锐气:“陶师兄说的什么话,区区邪祟而已,你站在后面画几张符就行了,剩下的我来!” 陶道长一听,顺势答应:“那我就看看你的本事。” … … … 咕嘟嘟。 雨已经减小,幽暗的水面忽然泛起了几个水泡。 不远处的岸边,陶道长躲在黑布后面,有道人为他撑伞,他在伞下挥舞桃木剑,然后拿出小刀,在几位山民手指上割一刀。 山民有老有少,都是刘远横的家人,虽然害怕,却不敢不配合。 陶道长从他们手上接了不少血,然后用血画符,再将这些鲜血画符烧掉,灰烬融入脚下的流水,汇入湖中。 这种画符方式,乃是嗣汉天师府不传之秘——血符。 只有落籍嗣汉天师府,及下辖的道观,才能学习到血符制作技艺,从而用人血画符,引出对人血敏感的邪祟。 所谓敏感,无外乎亲人、爱人、仇人之类。 现在就是用被邪祟附身的泥人刘远横的亲人血液,画血符引出邪祟。 “这招有用吗?”池桥松保持怀疑。 陶道长冷哼道:“我星子观每年杀的邪祟排队能环绕县城一圈,降妖除魔的手段,岂是浪得虚名。” 池桥松目视湖面:“但愿有用。” 第二百三十章 又一角皮子 咕嘟嘟,咕嘟嘟。 水面的泡泡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这成功引起了池桥松的注意。 他乃是武士境巅峰高手,五感敏锐,饶是湖面一片漆黑,也隐隐绰绰能看到这些气泡,看着气泡由远及近。 哗啦。 一声水响,湖面露出一个脑袋。 陶道长听到声音,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桃木剑:“池供奉,来了!” “我知道,你继续。” “你顶不顶得住?” “放心。” 得了池桥松的保证,陶道长继续画血符,吸引泥人刘远横。 此时湖面露出的脑袋,越来越靠近岸边,随着湖水变浅,这泥人刘远横渐渐露出了上半身。 从头到胸腹,再到双臂,都比壮汉还要粗壮,上面裹着厚厚的烂泥巴,手肘、脖颈等可以活动的关节部位,烂泥已经勒出一圈线条。 如此造型,将它的轮廓勾勒成了轮胎人一般。 等它完全上岸,身高已经接近三米,身材臃肿,但步伐丝毫不慢,大踏步向着香案方向走来。 其他人都已经撤离,只有陶道长还在苦苦支撑,画着血符,继续吸引泥人刘远横,但当泥人刘远横的身躯,靠得很近时。 陶道长也坚持不住,丢下桃木剑,喊一声:“池供奉,靠你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 泥人刘远横被他逃跑的动静吸引,当即就要追逐,却被池桥松拦在面前。池桥松按开手电筒开关,一道强光照射过去。 瞬间看清楚泥人刘远横的真面目,浑身烂泥巴,脑袋上还有泥巴造型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啪嗒。 手电筒关掉。 池桥松在黑暗中挥舞鬼头剑,明劲、暗劲和化劲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剑芒倾泻而出,直接从头到脚将泥人刘远横斩为两半。 没能发威,泥人刘远横就这样倒下。 在大夏民国,再刁钻古怪的邪祟,也不敢对武道强人出手,实在是武者过于强大,气血又能抵抗邪祟之气。 对于邪祟,几乎可以横推。 然而这一次,池桥松正准备蹲下身,将泥人刘远横的身体收起来,便见劈成两半的泥人,竟然蠕动着融合。 又化作一只三米高的巨大泥人。 “嗯?” 池桥松有些怀疑人生:“我武士境巅峰一剑,竟然没杀死这只邪祟?” 虽然不解。 但他二话不说,又是一剑劈出,泥人刘远横刚想扑来,便被剑光劈开,并且剑光未散,在它身上来回绞杀。 泥人刘远横,散落成一地的烂泥巴。 池桥松点亮手电筒,照着这堆烂泥,略等几秒钟,果不其然,这些烂泥又开始蠕动融合。 他不等泥人刘远横融合好,就用鬼头剑,将这些烂泥巴绞得更碎,这时其中一块烂泥巴引起他的注意。 但见泥巴中,露出了半截东西。 池桥松直接蹲下身来,将这块烂泥巴捡起来,劲力微微一震,包裹在东西上面的烂泥,彻底被震碎。 这个东西也落入池桥松手中,赫然是一块熟悉的皮子。 当这皮子落入池桥松手中,地上的烂泥巴再也不动了,并且慢慢被雨点击打,露出里面碎成一块又一块的碎肉。 《小道望气术》施展,他分明看到,这些碎肉块上的邪祟之气,仿佛燃烧一般消散。 随着泥巴被雨水冲走,只留下一地没有邪祟之气的肉块。 他将手中皮子收进红葫芦当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漆黑的曲塘:“两截皮子拼不起来,这小湖里还有其它碎皮子!” 随即。 他对不远处喊道:“邪祟已死,过来收尸!” 手电筒照出来的光线,小心翼翼的接近,是陶道长、宋主任,以及还很虚弱的江主任:“池主任,真杀了?” “骗你们作甚。” 三人这才走到跟前,随即发现了一地的肉块。 池桥松叹道:“这邪祟有点邪门,我分明绞杀的是烂泥巴,但是被雨水一冲,就化成了一地的碎肉块。” 陶道长迅速伸手抹了两下眼皮,随即说道:“邪祟之气已经退了……不过……” 宋主任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不知道池供奉,是否真的杀了邪祟,这一滩烂泥巴与之前的一滩黑水,似乎都是邪祟的假死脱身之法。” 陶道长说完,看向池桥松。 他的逻辑没问题,甚至结果也没太大偏差,湖中极有可能还藏着邪祟。 只是这邪祟,很可能不是具体一种邪祟,而是那几张碎皮子,感染形成的邪祟。 当然。 这一点池桥松没必要告诉别人。 他只是点点头:“陶道长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接下来几天我们就住在曲塘大林场,确保没有问题再走……当然,只是晚上过来,白天我还要上班。” 宋主任忙不迭说道:“池主任放心,来回车费油钱,还有吃饭问题,我们曲塘大林场包了,只求两位能将邪祟彻底除去。” 陶道长有些不情愿:“你们这住宿条件怎么样?” 宋主任答道:“一定给陶道长和池主任,收拾出来最好的房间。” 陶道长这才点头,又对池桥松说道:“我白天跟你车回去,晚上再跟你车过来,我也忙得很,道观里一堆事要处理。” 这时候。 刘远横的家人,赶了过来,听说满地的肉块就是刘远横,他老婆当即就晕死过去。 池桥松摇摇头,提着鬼头剑走开。 人肉不能肥田。 这些尸块对他来说没用。 至于本该有邪祟之气的烂泥巴,也不知怎的忽然消融,想留都留不下——昨天的鱼妇海僧尼好歹还有个尸体,这泥人邪祟连尸体都没有。 不过他隐约猜出来,那只鱼妇是被一角皮子感染成邪祟,久而久之有了完整尸体。 但刘远横刚刚被附身,如果不杀,几天之后大约也能成为真正的邪祟,只可惜被提前杀了,自然没法成气候。 归根结底。 此次邪祟事件的根本,在于红葫芦中存放的两张碎皮子。 … … … 后半夜再无事情发生。 池桥松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开车返回松园。 立刻就翻出《说文解字》,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翻译新得的一角皮子,上面鸟虫篆写的是什么字。 “这角皮子,似乎分成了三截,我拿到的是一头一尾,还有中间一截没拿到。”他研究出了碎皮子的位置。 到了中午吃饭时,上面的鸟虫篆也一一找出来对应文字。 正面还是两个半鸟虫篆打字,可以确定的两个,是“幽冥”,第三个半截字,应该是一个“有”字。 所以这角皮子的正面,写的是:“幽冥有……有票为证。” 完整的应该是八个字,他推断出了七个,还差一个,不知道该填进去什么字。 皮子背面,也是三行竖写的鸟虫篆,第一行四个字“光阴似箭”,第二行五个字“司呜呼哀哉”,第三行六个字“各路关卡敬请”。 池桥松将两角皮子铺在桌子上,中间缺口恰好是个平行四边形:“结合前一角皮子,若正面是八个大字,那背面一行就是十六个小字。”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通行证 池桥松仔细看着两角皮子。 基本可以确定,正面八个大字:“幽冥有〇有票为证。” 其中“○”代表所缺的字。 背面三行,每行十六个小字,按照以前从右往左的书写习惯,文字应该是:“光阴似箭〇〇〇〇〇〇间罗氏欲往阴——司呜呼哀哉〇〇〇〇〇〇上福寿阴德——各路关卡敬请〇〇〇〇〇〇不得抢夺。” 他反复推敲。 推断出背面的鸟虫篆内容:“似乎是说,有个‘罗氏’打算去阴司,献上福寿阴德,让各路关卡别来抢劫?” 至于正面八个字。 像是进入阴司的凭证。 “凭证?”池桥松灵光一闪,将其中的“○”替换为“凭”,于是八个大字,就变成了:“幽冥有凭,有票为证。” 前后两个“有”字,似乎有点重复,他立刻将之换成“幽冥有凭,以票为证”。 于是越看约有感觉。 “似乎还挺符合意境,这张皮子,像是一张……通行证。” 他蓦然有想到,自己的红葫芦当中,还存有十二枚冥钱:“又是通行证,又是买路钱,这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我还有一枚可以照见阴阳两界路的夜明珠! 全套工具似乎都齐了,这是让我下地府?” 他越想越是惊悚,对于自己所得到的这些物品,产生起了怀疑:“该不会真的存在地府吧,若有地府,岂不是代表人死就会变成鬼?” 但实际上,除非机缘巧合,否则人是没法变成鬼的。 人死之后,除了一具尸体,半点东西都留不下。 若真有鬼,内功修士不可能感受不到,而事实上,除了天生天养的山精鬼魅之外,只有一二缕残魂可以留下来。 比如池桥松驭使的善财童子,原本是稜睁神。 稜睁神则是法面轮王刘长远,用自己一缕生魂祭炼出来的隐私邪神——刘长远虽然死了,但稜睁神却洗白成了运财童子。 又比如老虎精害人之后,可以把人变成伥鬼,但伥鬼也只是一点残魂而已。 杀了老虎精,伥鬼就自己蒸发了。 “此外。” 他想到一些别的事情。 当时涂山孑告诉他,它去平京市的金泉山将军公墓探险,发现那些大宗师、大天师所留下的墓都是衣冠冢。 并没有一座真正的将军墓。 因此涂山孑怀疑,这些大宗师、大天师,可能逍遥长生去了。 当时池桥松否定了这一说法,认为连开国大总统齐公,都已经身死道消,没有能够长生,其他人又何德何能长生久视。 现在显现出地府的端倪,让他有了新的想法:“那些大宗师、大天师,会不会去了地府?学孙猴子勾了《生死簿》?” 若真如此。 他想要觅长生,说不得今后也得走一遭地府。 “呼!” “想太多了!” 池桥松平复一下发散的思绪,暂时不去想太远:“等晚上再去曲塘大林场,好好找一找湖底,看能不能找到另一角皮子。” 等三角皮子齐了,或许就能解开这份“通行证”的秘密。 … … … 临去曲塘大林场之前,池桥松与周今瑶通了一次电话,现在两人保持每天一通电话,互相说些情话。 “今天瓯阀的人来嗣汉天师府拜访了,掌教真人跟他们谈了好久,不知道谈一些什么,内容保密,连我妈都不知道。” “还没有你爸的消息吗?” “没有。” “你不要着急,既然没消息,就意味着你爸跟朱大帅他们,在暗中谋划什么,迟早会公布出来的。” “我也这么想,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嗯。” “对了,松松,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想我了没有?” “当然想你。”池桥松想起那两天的吻,便觉份外的想念,“等你爸、我师父确定安全了,我就过去找你。” “好,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池桥松努力挥散脑海中周今瑶的样子。 下山开车去了星子观。 韩管事过问几句任务的进展,随后叮嘱道:“既然池供奉能杀死邪祟两次,就代表邪祟能被彻底杀死。 不过千万小心,这次的邪祟难度颇大,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回来,我亲自出马。” “我能搞定。” 池桥松直接把话堵死,随即带着陶道长,开车去了曲塘大林场。 雨上午就停了,地面积水依然湿滑,陶道长不愿意外出巡视,池桥松就自己带着宋主任去巡视曲塘。 “这条小河是从山上流下来?” 他指着水面宽度已经暴涨到两米的小河问道。 宋主任回道:“是啊,这条河我们都叫它小回龙,从山上歪歪扭扭冲下来,每次下雨河水都又猛又急。” 路过小回龙,不远处则是一座小水坝。 曲塘湖水就是从小水坝汇入下方水渠,再汇入一条岔河,最终拐进余江,奔腾到彭蠡大湖。 这两天雨水多,所以小水坝开了一道闸,白花花的湖水冲下水渠,水渠两侧杂草丛生,可以看到不少挂着渔网的木桩子。 宋主任解释道:“原本开闸的时候,山民会来水渠这里抓鱼,这几天邪祟闹得好几家都死了人,没人敢来抓鱼了。” 跟着宋主任转一圈,到了晚上,池桥松又要出来。 陶道长抱怨道:“你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又不缺吃不缺喝,等着呗,等邪祟自己露面,再去引它不迟。” “你睡你的,我去转转就回。” 池桥松没理睬陶道长,他独自一个人来到曲塘边上,不知不觉走到小水坝上面。 晚上已经关了闸门,只有一点儿渗水,微微发出一丝声响。他站在水坝上面,掏出两张碎皮子,接着又把雷霆都司印拿出来。 召出其中的运财童子。 “嘻嘻嘻。”孩童笑声若有若无。 池桥松迅速施展《驱鬼术》,一缕念头附在运财童子身上,切换到运财童子的视角,从视角中看着手上的两张皮子。 这两张皮子,就像是两簇冰冷火焰,在气流组成的视界中,格外显眼。 记住了碎皮子的形象,他骤然驱使运财童子,一头扎进曲塘湖水中。入了水的运财童子,速度比在空气中要慢一些。 不过视野方面,并未受到多少影响,稠密的气流是水底以及游鱼,稀薄的气流则是湖水。 半个小时后,运财童子已经绕着曲塘转完一圈,并未发现类似碎皮子的冰冷火焰,也没有发现什么邪祟之物。 他收回运财童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碎皮子怎么会安静等着我来取。” 转身就准备回去。 但目光一扫,看到了那条叫做小回龙的山中小河,他眉头一挑:“让运财童子过去转转,万一碎皮子是从上面冲下来呢。” 随即。 运财童子化作一道光,重新没入曲塘,再从曲塘逆流而上,进入小回龙河道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石眼鳞片 小回龙正如其名,河道弯弯曲曲,好似一条龙在山中蜿蜒。 雨虽然早就停了,但山上的水依然很多,不断汇入小回龙,再横冲直撞向下游激流。 池桥松一路驭使运财童子往上游游去,拐了好几道弯,视野中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的景象,更没有邪祟痕迹存在。 正当他准备撤回运财童子时,忽然,前方河道猛地开阔,像是来到一处深水潭。 深水潭当中,一团幽蓝色的稠密气流,格外吸引他的注意力,不由得驾驭运财童子,向这团幽蓝色气流靠近。 然而下一刻,一道半人半蛇的身影出现,挡住了运财童子的去路。 “邪祟!” 池桥松一惊。 这邪祟在运财童子的视野中,呈现出灰白色的气流,张牙舞爪冲向运财童子。 运财童子倏忽化作一道金光,刺向邪祟,但一来距离甚远操控不便,二来根基不全战斗力不强,竟然没能击中邪祟。 邪祟在深水潭中行动敏捷,悄然游到运财童子背后,在池桥松看不见的位置,狠狠给了运财童子一下。 他的念头一下子就断开。 施展《驱鬼术》依然能感应到运财童子,但也能感应到运财童子气息严重衰弱,他不敢大意,直接召回运财童子。 “嘻嘻嘻。” 运财童子化作一道光,冲出深水潭,从空中飞回来。 等到了池桥松跟前,可以明显看到它的背上有三道黑痕,像是在金光中镶嵌了三道黑光:“嘶,有点道行!” 运财童子本就没温养补全根基,被邪祟这一下重击,差点就散了灵体化为飞灰。 收回雷霆都司印当中,池桥松龇牙:“这至少得养上十天半月,不然没法用……不过,至少确定了邪祟的位置!” 有失亦有得。 运财童子虽然受创,但确定了邪祟位置,极有可能获得第三张碎皮子。 他艺高人胆大,直接掏出手电筒照路,沿着小回龙河道向山中进发,不多时便来到了发现邪祟的深水潭。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小回龙河道拐弯所形成的一处水潭。 然而刚才通过运财童子的视野,他看得清楚,这处水潭至少有几十米深,很可能连着山中的地下暗河。 《小道望气术》施展,往水潭中看去。 只能看到有一丝丝微弱的邪祟之气,在水潭表面上蒸腾,并不能看到水潭深处的邪祟。 他有心下水一探究竟,但考虑一下还是放弃了,水下不是他的主场,而且水潭又过于闭塞,根本施展不开。 虽然概率很小,但万一真被邪祟反杀,那就尴尬大了。 “可惜黄葫芦不能防御邪术……”他微微一叹,黄葫芦确实很强,大师巨擘随手一击都未必能击破。 可惜他暂时不用上战场,所以很少有与人战斗的机会。 邪祟的物理攻击,他能用黄葫芦挡住,可万一邪祟会邪术,黄葫芦就无能为力了——也不需要多么强大的邪术,只要能魇镇他片刻,水潭就足以致命。 “走了,等明天我抓一些鲜活的鸡鸭鹅,试一试能不能把邪祟引出来。” … … … 第二天清早,池桥松没有开车回去。 他把车钥匙丢给陶道长:“我就不回了,先把曲塘周边都巡视一圈,看能不能找到邪祟。” “这么拼么。” 陶道长嘀咕一声,随即开车离开。 宋主任与江主任,则连称池桥松高义:“池主任不愧是墨坎雏虎,这份除恶务尽的态度,就胜过太多人。” 池桥松淡淡一笑:“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宋主任问道:“还是我陪你巡视?” “不用,你们给我准备一些活鸡活鸭,我带着路上试试,能不能把邪祟引出来。”池桥松直接拒绝同行。 等到活鸡活鸭准备好,他就带上这些血食,进了山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宋主任不由得感慨道:“少年人总是那么意气风发,不像我们这些老油条,热血早都凉了。” 江主任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不客气的说道:“热血可以凉,但是工作还得做,池主任进山了,我们就挨家挨户检查一遍,别又给什么邪祟混进来附身。” 山林茂密。 阳光透过枝桠,炙烤着地上泥土。 一晚上过去,小回龙的水位已经降了不少,池桥松走到深水潭位置,发现深水潭的水位也下降一些。 他昨晚打听过,这处深水潭,被不少山民称为龙王井。 小回龙在干旱季节会断流,那个时候深水潭的水位也将下陷到几米深,看上去就像是一口深井,所以叫做龙王井。 不过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 附近山民进山口渴,都会来龙王井打水,还有人在这里洗澡,从未出过事,自然也就没有流出什么传说。 池桥松将几只活鸭,扔到水中。 鸭子在水潭上面慢悠悠的游动,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邪祟露面——哪怕他都后撤几十米远,还是毫无动静。 “是对鸡鸭鹅不感兴趣,还是一晚上过去,邪祟游走了?” 池桥松想着,随手掏出了红葫芦中的雷霆都司印,召出运财童子,看着运财童子身上还未消散的三道黑印子。 他默默叹口气,又把雷霆都司印塞回去。 想了想。 他把几只活鸡绑上石头,然后将活鸡沉入水潭之中,手中拉着绳子另一端,控制活鸡下沉的速度。 活鸡在水中不断扑腾。 蓦然。 深邃的水潭当中,一道黑影从漆黑的深水当中游出,快速抓向扑腾的活鸡。 池桥松眉头一挑,直接拉起绳子,将活鸡从黑影的爪子前拉走,引得黑影继续往上游动,几乎快要游到水面。 然而似乎是感应到了水面之上,有澎湃的气血。 这道黑影放弃活鸡,转身就想要游回去。 “来了,就别想走了!”池桥松抓起鬼头剑,纵身一跳,跳入水潭中,明劲、暗劲、化劲在腿上施展。 仿佛安装了增压涡轮。 箭一般劈开潭水,冲向那道黑影。 但黑影游速非常快,眨眼间就游回漆黑的水潭深处。 池桥松见状,三种劲力灌入手中鬼头剑,纠缠为一道剑芒,轰然倾泄,预判黑影的位置,轰向漆黑水域深处。 没有声音。 但他感受十分明晰,那道黑影被剑芒斩住。 于是他从红葫芦中掏出了手电筒,手电筒外面包裹着一层塑料皮,这是他昨晚临时制作的防水套袋。 不知道大夏民国有没有防水手电,至少墨坎县没得卖。 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用防水袋子来保护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线还算强烈,迅速将下方水域照亮,随即便看到斩成两截的半人半蛇尸体,还在微微抽搐。 他游过去,沟通一口炁,两个半截尸体便迅速收入红葫芦。 正准备游上去,手电光扫过水潭的石壁,瞬间让他头皮发麻,但见光照之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眼睛。 这些石刻眼睛,虽然粗糙,单独拿出来看,比小孩子的涂鸦胜不了多少。 但是一枚连着一枚,却透露出一股特殊的神韵,池桥松感觉就像是真的有无数只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让他微微晕眩。 他忍住心中悸动难受的感觉。 手电光向周围石壁扫过,发现这些眼睛并非布满整个石壁,而是勾勒出一道身躯,每一枚眼睛就是身躯上一只鳞片。 他所能看到的位置,只是这个身躯的尾巴部分。 而前面的身躯,则延伸向水潭的深处,那里水域漆黑,连手电筒都没法照亮。 “我去!有点吓人,等我调整好心情,再来水潭一探究竟。”池桥松不可否认,自己心里有点犯怂。 实在是这石刻眼睛组成的怪物身躯,过于诡异,多看一眼就要头昏脑涨。 第二百三十三章 地府门户 哗啦! 池桥松露出水面,再一跃而起,冲出水潭坐在潭边石头上,微微喘了口气。 出了水潭,心中难以言表的悸动,以及头晕目眩之感,立刻得到有效缓解,很快就恢复到正常状态。 “不对劲,不对劲!” 他仔细回忆自己看到的石刻眼睛图案:“那些石刻眼睛,组成的怪物尾巴,绝对有非凡力量封印在里面! 而且昨天运财童子看到的幽蓝色气流,应该就是这些石刻眼睛!” 如今他乃是武士境强人,一口炁也养到道士境。 胎息守一,后天呼吸返先天呼吸,只需守着一口炁,在水中闷上半个小时,照样活蹦乱跳,不可能会产生生理不适。 至于区区半人半蛇的邪祟,一道剑芒就斩杀了,更不可能影响到他。 所以他产生的难受感觉,肯定是石刻眼睛所带来。 “那些眼睛不能多看,看多了就让我头晕,到底是什么人雕刻出来的?”池桥松注视着水潭,小回龙水流依然快速。 一切又平静如往昔。 “而且,这些眼睛鳞片,组成的图案,像是怪兽的尾巴……有点像是龙的尾巴,有着分散的尾鳍结构。” 他没见过真的龙,但大夏民国崇尚龙。 真龙画像遍地都是。 他甚至依靠这些画像,在小青的梦境中,将小青打扮成一条青龙。 所以对于龙的尾巴,已经在他脑子里有了固定形象,因此一眼就看出来,这些石刻眼睛组成的怪物尾巴。 极有可能就是龙尾。 “水潭里面雕刻一条龙……”他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雕刻,又为何要在这里雕刻,“难道是嗣汉天师府所为?” 嗣汉天师府主管彭蠡地区邪祟事务,而且要兼顾调节气运、梳理龙脉。 比如墨坎蛟被杀那一次,就是由掌教真人费法师,亲自出手祭拜墨坎县山川,将被破坏的气运调理好。 “所以嗣汉天师府为了调理气运,有可能在这里雕刻一条龙,曲塘大林场位于玉斗山脉的尾巴,或许这就是一条龙脉。” “只是……这条龙也太邪恶了,哪有龙长满眼睛的。” 嗣汉天师府再怎么说,也是降妖除魔的正道。 随即,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如果不是嗣汉天师府所为,那会不会是邪修,由邪修在下面练功?” 不过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邪修追求短期效应,喜欢走捷径。 在如此深的水潭中雕刻一条龙,显然是一项大手笔工程,过于耗时耗力,不符合邪修短平快的风格。 “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 池桥松想着,一口炁沟通红葫芦,将两截邪祟尸体倒出来。 此时他才有心情,仔细打量这只邪祟,邪祟并不大,也就一个成年人仿佛的体型——前半截是人形,后半截是蛇尾。 上半身隐约的人形轮廓,就像是尸体被浸泡了几个月一般,腐败、膨胀,唯独一双手臂前端,有尖锐的爪子。 爪子类似金刚狼的爪子,一只手上有三根。 至于脑袋,就是个大肉瘤,裂开一条缝隙,里面布满细密的牙齿。 下半身则是长满鳞片的蛇尾巴,又短又粗,并且还长了几只歪歪扭扭的鱼鳍。 “什么玩意这是?”池桥松认不出来这是什么种类的邪祟——世间邪祟种类太多,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他直接将邪祟尸体切成块,一块一块塞回红葫芦当中。 片刻后,他在一块污血淋淋的肉块中,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果然,这也是被碎皮子影响变异的邪祟!” 取出碎皮子,抄水洗干净。 他将另外两块碎皮子拿出来,三张碎皮子结合,刚好组成一张完整的皮子,大小约莫有一张书页大小。 正面八个鸟虫篆大字,背面三行四十八个鸟虫篆小字。 “这张‘通行证’很可能就与水潭下的龙形雕刻相关。”他收起三张碎皮子,提上活鸡活鸭,看了一眼水潭,“先回去再说。” … … … 林场大院,一间房间里,风扇呼啦啦转动。 池桥松趴在桌子上,认真的翻阅《说文解字》,逐一破解三张碎皮子上的鸟虫篆。 翻书次数多了,许多内容都有印象,因此破解速度比之前要快不少,两个小时就完成了最后的破译工作。 “幽冥有凭,立票为证……原来正面是这八个字。” 虽然不是之前猜测的“以票为证”,但也差不多。 而背面的四十八个字,每行十六个。 第一行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今阳间罗氏欲往阴。 第二行是——司呜呼哀哉阴曹地府现奉上福寿阴德。 第三行是——各路关卡敬请放行强神恶鬼不得抢夺。 因为这些鸟虫篆之间没有句读,所以池桥松根据字词之间的意思,主动添上句读,通过断句读通内容。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今阳间罗氏欲往阴司。” “呜呼哀哉,阴曹地府。” “现奉上福寿阴德。” “各路关卡,敬请放行。” “强神恶鬼,不得抢夺。” 池桥松将这正反两面的鸟虫篆,都誊抄到笔记本上,再把翻译也誊抄上去:“果真是一张通往地府的凭证。” 即便不是,也绝非凡品。 毕竟都碎成三块了,依然可以制造邪祟。 “不知道能不能修复,而且上面写的名字是罗氏,我若是拿着它,地府的强神恶鬼会不会对我放行?” 他开始胡乱琢磨:“如果这张凭证,是从水潭底下流出,难道说,水潭就是通往地府的门户?那条无数眼睛的龙形雕刻,也是地府造物?” 可惜。 龙形雕刻太邪门,又在水潭深处,他现在不太敢去调查。 “若连看一下龙形雕刻,我都扛不住,还是别以身犯险去找什么地府门户,老老实实冲击上师三境再说吧。” 他按捺住心头的好奇。 继续钻研这张“凭证”:“罗氏……会不会这张凭证,就是这位罗氏制造的,可惜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三张碎皮子的底材,是一张特殊皮革,但绝不是普通动物的皮子鞣制。 他感觉这种皮革,比蛟皮还要特殊,很可能是一种传说中的祥瑞之兽、神异之兽的皮子,否则很难承载沟通阴阳的效果。 “对了,这个罗氏,会不会是某位大宗师、大天师?” 普通人应该很难与地府扯上关系,而只留下衣冠冢、并未留存真墓的大宗师、大天师,才有可能去地府。 不过仔细回忆一番。 他发现大夏民国记载中的大宗师、大天师,似乎并没有哪一位姓罗:“莫非是个隐士,或者压根就不是大宗师、大天师境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却老术 “池供奉,今晚你一个人盯着,我家里有点事,明天再去。”陶道长下午时候打来一通电话,竟然不来了。 这本该是令人气愤的不负责任之举。 但是池桥松语气漠然的挂断电话后,反而乐了:“宋主任、江主任,不用管他,我晚上一个人去找邪祟。” 宋主任慨然:“还是池主任有担当。” 江主任也跟着点头:“若是多一些池主任这样的武道强人,天底下哪还有邪祟敢出来害人,可叹可叹!” 对于星子观敷衍态度已经习惯的两位主任,半真半假的感慨。 一方面池桥松确实尽职尽责,令人钦佩;另一方面未尝没有故意给池桥松戴高帽,哄着池桥松卖力气的想法。 池桥松闻言,并不在意。 等到天黑,他就出去转悠了,三张碎皮子都已经拿到手,邪祟也斩掉了,曲塘暂时已经恢复安全。 龙王井水潭,是个隐患。 但短期解决不掉,他准备回去跟涂山孑一起合计一番,再来考虑,到底如何处理龙王井水潭这个隐患。 约莫溜达了半个小时,他懒得再继续磨蹭。 直接把邪祟尸体倒出来,用袋子装上并带回去,放在两位主任眼前。 袋子打开,臭气熏天,他淡淡说道:“终于让我找到了邪祟,这次留了全尸,邪祟应当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看着肉瘤一般的邪祟脑袋,两位主任,忍着臭气,对池桥松一阵狂拍马屁。 随即又把提心吊胆的山民召集起来,让大家都看一看邪祟:“林场的住户们,星子观池桥松供奉,已经为我们杀了邪祟,大家安全了!” 山民不敢靠近尸体,闻着臭味,不少人跪倒在地:“感谢池供奉,为我们报仇!” “池供奉您就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啊!” “感谢池桥松老爷!” 他们都有亲人被邪祟杀死。 池桥松挥了挥手:“降妖除魔,乃是我的分内之事,曲塘已经安全,不过大家进山下水还得小心。” 说着,他掏出一叠符箓:“宋主任,麻烦你把这些安宅符,发给大家,去去晦气。” 宋主任迟疑:“池主任,这可值不少钱啊。” “无妨,区区安宅符而已,我免费发给大家用。”池桥松大方说道,这些符箓都是他日常功课所画。 只算材料钱的话,真不值多少钱。 他如今内功修为是道士境,一口炁可以画上百张符箓,完全能够量产大众化的安宅符,留着也是浪费,不如拿出一点做个人情。 山民们喜滋滋的领了安宅符,对池桥松千恩万谢,才逐渐散去。 池桥松收拾一下邪祟尸体,用袋子仔细密封起来,对两位主任说道:“给我派个车,我就先回去了。” … … … 回到松园。 池桥松直接将一袋子碎尸,丢给任琼丹:“绞碎了,肥田。” 随即快步向竹屋跑去——运财童子受创严重,暂时没法驭使,所以只能靠徒步走路。 “老涂。” “叽?” “来,看看这个。”池桥松把三张碎皮子掏出来,摆在茶桌上,“我已经把鸟虫篆翻译出来,竟然是一张地府通行证。” “叽!” 涂山孑仔细观摩三张碎皮子。 池桥松又把自己得到三张碎皮子的过程讲了一遍:“应该都是从龙王井水潭流出来的,我怀疑这龙王井就是通往地府的门户。” “叽!”涂山孑招手。 “好,入梦聊。” 他施展《嫁梦术》,须臾便进入涂山孑的梦境中,一人一狐相对而坐,隔着一张矮茶几,开始详细聊起。 “池哥,关于地府的信息,我知道的也不多。”涂山孑摸着胡须说道,“大夏人敬天法祖,近些年科技发展,已经很少谈论幽冥之事。” “确实,我查阅资料,也找不到多少关于地府的记录。” “说实话,我原本并不相信有地府。若有地府就有鬼魂,就该有六道轮回,可这不是开玩笑嘛,我苦苦寻求渡过人胎之劫,结果牛马去了地府就能转世为人,太过于可笑。” “但现在怎么说?” “这个……幽冥凭证确实不是凡物,材料相当高级,但是池哥,其上写的鸟虫篆未必就是真的,也许只是一件法器呢?” 涂山孑接着说道:“至于龙王井深处的石雕,我得亲自考察一番,再做判断。” “你现在破了桃花劫,已经可以外出,不如改天我们一起去一趟,深入潭底,仔细看一看到底雕刻的是什么。” “也好,不过若是真的过于邪门,我劝池哥你还是别冒险,先突破上师三境,再从长计议不迟。” “我当然明白。” “另外不妨带上任琼丹,这骚狐狸手上功夫很硬,尤其是她那《鬼门十三针》,对付山精鬼魅有奇效。” 池桥松点头:“回头我去喊她,再跟她学一学《鬼门十三针》,对了,她有没有其它法术?” 涂山孑直接将任琼丹的老底抖出来:“据我所知,她除了擅长《人相尸解术》之外,还擅长《纸人搬运术》与《却老术》。” 《纸人搬运术》池桥松知道,也见过任琼丹施展。 他好奇问道:“《却老术》又是什么?” “《却老术》表面为返老还童之术,其实就是一种续命之法,她就是靠着《却老术》才能常葆青春。” “这岂不是一种长生术?” “非也非也,不过是偷取别人的福德,延缓一下生机,大限一到该死还得死。武道内功中,我记得有一种《返还功》,与《却老术》异曲同工,不过手段更中正平和。” “哪里能修炼到《返还功》?” “这我就不知道了,至少嗣汉天师府没有《返还功》的传承。” 又聊一会,池桥松告辞离开:“老涂你先准备着,等我抽出时间,我们就去一探龙王井,找一找地府门户!” … … … 刚从山顶下来,已经完成肥田任务的任琼丹,一边用肥皂擦手,一边说道:“老板,刚才有电话,星子观陶道长打来,让你回一个电话。” “嗯。” 池桥松大约猜到,陶道长打来电话的原因。 果不其然,等他回过去电话,陶道长就在那头问道:“邪祟尸体呢?” “怎么?” “你我一起出任务,这尸体我得带回星子观。” “那你晚了一步,我已经把尸体销毁了。”池桥松佯装叹息。 “你胡说!”陶道长火冒三丈,压着怒气说道,“你这是吃独食,任务说好了奖励平分,你总得讲点规矩吧!” 池桥松淡淡回道:“邪祟是我的杀的,我为什么不能把它烧成灰扬了。” 陶道长骂道:“你骗鬼呢,池桥松,邪祟尸体多值钱你不知道吗,还跟我打马虎眼,你就是想吃独食吧!” 池桥松皱起眉头:“我不喜欢你质问我的语气,你要再敢对我喊一句,我现在就去星子观敲断你的门牙。” 陶道长咬牙:“你……” 但终究没敢再大声质问。 池桥松也懒得再跟他啰嗦,直接挂断电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窍中二气 “王八犊子!”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陶道长脸上一阵青红,啪嗒一声挂上电话,他转身就向偏殿走去,直接找到韩管事。 韩管事正在画符,微微抬起眼皮。 斜乜着问道:“有什么事吗,大晚上不睡觉,板着一张马脸给谁看。” 陶道长压抑着火气,说道:“师叔你得管一管了,这个池桥松简直目无余子,分明是我们两个的任务,我出了不知道多少力,他反而独吞了邪祟尸体!” 韩管事手中朱砂笔一顿,冷声道:“嚷嚷什么,什么叫独吞邪祟尸体,怕外人听不到我们星子观倒卖邪祟?” “我……这不都是默认的吗。” “默认的就能说出去?”韩管事瞪着陶道长,“你不要脸,我星子观还要脸,才出了玄寒子的破事,就不能消停一点!” 陶道长缩了缩脖子:“我也没有在外面胡乱说话,师叔,实在是这个池桥松吃独食,仗着自己得了个墨坎雏虎的绰号,就不把我们星子观放在眼里。” “那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别带上星子观。”韩管事继续下笔画符。 “师叔,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池桥松独吞了邪祟尸体吧,他可是好几件任务,都没有上交过邪祟尸体!” “忍吧。” “为什么!” “朱大帅失踪,彭阀要变天,府上已经发来信息,让一切保持稳定。所以池桥松吃独食就让他吃吧,我会少派任务给他。” 韩管事见陶道长脸上依然有不服,叹气道:“现在时局不明朗,府上态度摇摆不定,最好不要与地方官员发生冲突。 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找池桥松的麻烦,但千万别带上星子观。 年轻人都气盛,若真被打了,也别怪师叔不帮你,最多送你回府上进修。” 陶道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韩管事淡淡补充道:“武道外功修士多粗鄙,又喜欢抱团打打杀杀,让他一让又何妨。这世道终究是拼谁活得更久。” … … … 贪下邪祟尸体的池桥松,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他已经是武士境巅峰,星子观敢闹腾,他能一个人从星子山脚下,砍到三清祖师大殿。 当然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嗣汉天师府一系虽然强势,主管整个彭蠡地区的邪祟事务,但从来都有分寸,不与地方政府交恶。 这也是军阀更迭频繁,嗣汉天师府始终不倒的原因。 “陶铮敢闹事,我真会揍他。” 池桥松为人性格低调,但实力强自然底气足:“否则岂不是浪费墨坎雏虎的雅号……墨坎县上上下下都期待我能突破大师巨擘,为墨坎县争光呢!” 平房顶上两百瓦的白炽灯,将整个院子都照亮,几只蛾子想要靠近,直接被烤熟掉在地上。 灯下走廊已经落了一层死蛾子。 他走到大棚前面。 仔细看着十亩良田,顷刻露出笑容:“十包肥料,这只‘半蛇人’当真道行不浅,不枉我费了一番手脚!” 半蛇人就是他带回来的邪祟碎块,因为是未曾记载过的邪祟,所以随便起个名字。 没想到这只邪祟,给的肥料还真不少。 先前肥料库二十三包,现在三十三包,足足给了十包——邪祟比灵兽好用。 如此之多的肥料,差点就让他没忍住拿去催熟灵根,好在及时熄灭念头:“时局不明,《广圣如意》和《魁斗枪》要紧!” 三十三包肥料不算多。 他之前算过一笔账,可以晋升居士境的《紫霞清尘》、《飞瀑登涉》,都是四包肥料催熟;可以晋升道士境的《抱一函三》,需要十五包肥料催熟。 那么可以晋升羽士境的《广圣如意》,催熟所需肥料肯定会倍增,三十三包真不一定够。 所以现在必须省吃俭用,积攒足够的肥料,将自身的内功等级提上去。 还要再修炼《明真破妄》或者《三天易髓》之类的顶级气功,将羽士境推到巅峰,这样才能结出完美金丹。 十个大棚。 七个有名字,剩下三个则以甲、乙、丙代称。 里面的药材全都被任琼丹搭理的井井有条——实际上她干活并不多,大部分重活累活脏活都是小直在动手。 其中有两亩大棚,种的是蔬菜瓜果,为家人提供日常所需。 “任琼丹。” 池桥松在大棚里面逛了逛,回到院子,见到任琼丹系着围裙,准备去厨房做晚饭:“跟你说个事。” 任琼丹妩媚一笑:“老板您请说。” “你知道地府吗?” “地府?”任琼丹皱眉,“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不多。” 池桥松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以前在南越省一位将军府上客居过一段时间,那位将军以盗墓起家,听他提起曾经掘过一座古墓,墓主人是一位上古炼气士。” 具体掘墓内容,任琼丹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位将军,从炼气士古墓中,得到了一件宝物,于是练就一门神通《窍中二气》,可以鼻哼白烟拘人魂魄,又能口吐黄烟起死回生。 “那一日将军饮了酒,无意中说起这《窍中二气》乃是从地府学来的神通,修炼到高深之处可以沟通阴阳。” 任琼丹说着,摇了摇头:“不过下半截话,他就住了嘴,往后我怎么打听,他都不肯再说地府之事。” 池桥松认真听完,忽地问道:“你说的这位将军,可是交趾省督军,那位号称神医将军的马兰刀宗师?” 任琼丹点头:“是。” 这位马兰刀将军,发迹于南越省,实力最强时独占南越、石塘、交趾三省,并香江、濠江两大直辖市,号称越系。 大夏民国的军阀,大者称“系”,小者叫“阀”。 越系鼎盛时期,夏南无人敢当其锋芒,可惜马兰刀掘墓掘上瘾了,甚至把一位当权大宗师的祖墓都给掘了。 气得这位大宗师,亲自潜伏在马兰刀府上,暴起刺杀。 当时大宗师纵横四溢的剑气,将宛若皇宫的马府夷为平地,可惜马兰刀命不该绝,重伤之余跳海逃跑。 大宗师在海边找了一个小时,才不甘心离去。 经此一事,大宗师被其他巨头弹劾,手中权柄大削。但马兰刀足足三个月之后,才敢露面,此时越系已经分崩离析。 最终马兰刀因为重伤实力倒退,不得不拱手让出两省两市,退去交趾省当督军了。 越系也不复存在,马兰刀残部更名为黎阀。 “还有更多吗?”池桥松从马兰刀的故事中,并未听出太多关于地府的信息,也就知道《窍中二气》源自地府。 任琼丹摇头:“别的我就不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圆光术 “不知道就算了,对了,回头我与老涂要外出行动,探一座可能与地府有关的水井,你准备准备,也跟我们一起去。” 任琼丹眼睛闪闪发光:“涂山孑也去?” “嗯。” “好的老板,我这就准备……对了,我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养好精神即可。”池桥松说着,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会哪些法术,是我能学的?” 任琼丹想了想回道:“针灸之法,老板您都可以学,其中《鬼门十三针》乃是正统的医门术法,封杀鬼类无往不利。此外《人相尸解术》老板您没必要学,《纸人搬运术》可以学,《却老术》可以学。” 随即,任琼丹又想起一门法术:“还有《圆光术》,或许有点用处。” “《圆光术》?”池桥松挑眉。 “一种很特殊的旁门左道之术,利用媒介,可以追本溯源,短暂复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我学会后,十次有九次不成功,偶尔一两次,也只看个浮光掠影。” 根据任琼丹的说法。 池桥松感觉这个《圆光术》就像是“天眼系统”,利用现场媒介进行施法,然后回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与天眼系统的查监控别无二致。 “我要学《圆光术》!”他毫不犹豫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针灸之法也学,《纸人搬运术》和《却老术》也不例外。” 任琼丹微笑:“只要老板抽出时间,我自当耐心教会老板。”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做饭去吧。” … … … 翌日天明,池桥松一大早练完功课,就去清淤办上班点卯。 现在已经到八月中旬,关于彭阀主力的消息,依然是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准确的结果。不过瓯阀、普阀的脚步未停。 广信市与下辖县城,已经任命新的市政公和县知事,开始主持日常事务。 随后瓯阀陈志斌亲临浮梁市,普阀徐向佛则前往弋阳市,吴越省的两大军阀,私底下已经瓜分好彭蠡地区的归属。 “号外,号外,浮梁易主!” 报童沿街叫卖,看着不断掏钱买报纸的大人,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然而买了报纸的大人,展开之后,却全都是长吁短叹——对于瓯阀前来接收浮梁市,本地人相当抵触。 一来朱大帅收了十二年税,换了人恐怕又要重新收税。 二来瓯阀占据浮梁市,江右本地军阀绝对不会认怂,迟早还要爆发一场大战,又得生出不知多少祸患。 “先生要不要买一份报纸,看您龙行虎步,一定是一位武者大人,瓯阀大帅占了浮梁市,您不关心吗?” 报童说话都是练习过,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池桥松笑了笑,并没有买。 他单位有订报纸,自然不用再买,停好自行车,直接进了一间批发部,采购一些防水皮袋、头灯和绳索。 随后又转去百货商店。 还是那位熟悉的张红艳,前来接待他:“我的池主任哎,您可是好些天没来了。” “帮我选一台照相机和一台摄影机。”池桥松干脆说道,大夏民国的科技发展不错,这些设备开始向民用普及。 不过价格昂贵,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这个年代,有钱人可以四处拍视频,普通人甚至去照相馆拍一张照片都舍不得,贫富差距相当之大。 老池家的一祥药材店日进斗金,池桥松的腰包自然鼓起来,上万块钱一台的摄影机,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负责导购的张红艳,恨不得化成橡皮泥,黏在池桥松身上。 可惜池桥松对她的媚眼没有丝毫反应。 他家里住着一位漂亮的狐狸精,外面还有一位飒爽英姿的女朋友,早就对普通庸脂俗粉免疫,结完账就走人。 返回清淤办,把二八大杠丢在单位,开着单位的二手越野车回松园。 到了松园,见到山脚小楼热热闹闹。 才知道是三舅相亲的对象来家里做客,池父、池母、二叔、小姑都在,热热闹闹的聊着天。 “是我家儿子,池桥松,在县里清淤办当主任。”池母热情的介绍池桥松,这个大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三舅的相亲对象,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农村妇女,长相还不错。 池桥松微笑着打了招呼。 随后问了一下二叔,打听出对方的信息。 女方叫赵红珍,是个寡妇,身边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原本她不打算改嫁的,准备守着女儿过生活。 但是婆家见她没生儿子,所以准备把孙女留下,把她赶出去。 她一生气,就带着女儿出来,婆家那边还有其他儿子及孙子,所以干脆连孙女都不要了,任她母女俩离开。 没了婆家,娘家也不想收留,孤儿寡母生活艰难。 池母这边通过媒人介绍,知道了这个赵红珍的情况,就把她介绍给三舅认识。先前一直因为阿红婶的事闷闷不乐的三舅,一眼就相中了赵红珍。 现在已经是第三次见面,如果双方都同意,就领证摆酒。 对此。 池桥松是没意见的,他稍微坐一会,就上山回了松园。 “老爷。”小直正在院子门口挖土。 身为邪祟,她的力气很大,大号铁锹在她手中毫不费力,将院墙边的小水渠,挖宽挖深,准备挖成一条环绕松园的小河。 “嗯。” 池桥松点点头。 挖河不是他的主意,是任琼丹觉得松园风水格局还不够好,主动向池桥松提议,在松园进行一番布置。 她虽然只是一只狐狸精,但毕竟在不少将军府上住过,见识过法师巨擘们布置的风水庭院。 对于风水格局,略通一二。 考察过松园整体之后,提议将松园周围挖出一条环形小河,再分出几条水道从园中穿插而过,从而布置出“玉带环腰、零堂得水”的格局。 据说这个格局的好处,是事业成功、财运亨通。 池桥松对此不置可否,不过等任琼丹仔仔细细的说出规划后的松园景象,像山水园林多过于像农家土院,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谁不想让自己住的地方,变得更漂亮,更奢华。 进了院子,任琼丹正在晾晒药材,见到池桥松回来,走进屋里捧出一盘切好的西瓜递过来:“老板,吃点西瓜。” 生活秘书当得十分称职。 胡乱吃了两片,池桥松就走去山顶找涂山孑,没在竹屋里见到人,他只好先回松园,询问任琼丹:“老涂去了哪?” 任琼丹略带幽怨的回道:“肯定是去拔小狐狸毛去了,老板您外出这几天,他每次都进山去祸害小狐狸,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初探龙王井 涂山孑是傍晚时分才回来,回来后就躲在竹屋里,借助《毛发形补术》给自己脸上种毛发。 有胡子成功的先例,后续几次种植毛发,都相当成功,现在它狐狸脸上已经有三分之一种上了灰黄色皮毛。 “叽。”它扭回头,得意的看着池桥松。 老实说,脸上只有三分之一面积有毛,比浑身无毛还要滑稽,不过池桥松没有嘲讽,只是评价道:“效果不错。” 涂山孑顿时摇头晃脑,得意至极。 能从《形补术》上领悟改良出《毛发形补术》,这的确是天才手笔,池桥松接着赞道:“老涂你可以专业植发,给广大秃顶男士带去福音,绝对可以日进斗金。” 武道高手很少有秃顶。 但普通人当中,秃顶人数还真不少。 涂山孑却高傲的哼了一声:“叽。” 池桥松微笑:“行,你清高,你不屑于挣这个钱。” 对于涂山孑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好附庸高雅,视金钱如粪土,自诩为深山之中的隐士,不与世俗合流,一心向道。 比如它就十分瞧不上任琼丹的行为。 “老涂,装备我已经买回来了,照相机、摄影机都有,用防水袋保护起来,应该能在水下拍摄清楚石刻。” “叽。” “嗯,明天早晨我开车,载你和任琼丹过去。” “叽。” 定好时间。 下午池桥松去了韩翠芬家里,继续修炼《广圣如意》气功,一周两个下午时间,时间虽少,但效果不错。 已经武道天骄的池桥松,对于气功理解同样快速。 等教学回来,晚上他又开始跟随任琼丹,学习《圆光术》,对于这门类似“监控”的旁门左道之术,他兴趣浓厚。 “《圆光术》很奇特,至少在大夏民国建国之前,从未有过类似的法术,似乎是这十几年忽然出现的一种法术。” 任琼丹穿着碎花裙,有意无意的伸伸胳膊伸伸腿,充分展示自己的身材。 池桥松说过她几次,不过这似乎是母狐狸精无师自通的魅惑,怎么改也改不掉,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近些年才出现?” “是啊,它的术法原理,与扶乩之术有颇多相似。但扶乩之术乃是请神之法,需要沟通某些神灵意念,《圆光术》却不需要如此,只需要拨动媒介上的残念,就能往前回溯……只是残念往往脆弱,一吹就灭,所以十次能成功一次,就算幸运。”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小直端来两杯冰镇酸梅汁:“老板,姐姐。” 池桥松将冰镇酸梅汁一饮而尽,站起身说道:“好了,今晚教学就到这里,以后再继续,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屋外星光闪烁。 斧头趴在走廊上,无聊的数着星星,见到任琼丹和小直走出屋子,它连尾巴都不摇一下,态度非常冷漠。 在整个松园,除了池桥松之外,也就小青足以让它摇尾巴——不摇尾巴,小青真打它。 偶尔也会对前来采药、摘菜的池父、二叔等人摇摇尾巴,但远远谈不上热情——池小芽除外,每次池小芽来,它的尾巴都摇成电风扇。 小直从它身边路过。 它甚至张开嘴,龇牙咧嘴的冲着小直咆哮。 尽管它的态度如此恶劣,小直却不敢对它发脾气。 原因无他,斧头会向小青告状,然后小青就会替它出头——小青早把斧头、大胆五、小怂五和两只癞蛤蟆当成小弟。 小青打不过任琼丹,但欺负小直足够了。 而任琼丹却不可能为小直出头——她胆敢伤害小青,池桥松真会把她剁碎了肥田。 “凶什么凶。” 小直小声嘀咕,然后快步走开。 斧头顿时得意的用尾巴拍了一下地面,在松园这个生态圈里,它终于不再是最底层,谁见了都能欺负。 … … … 越野车在快到曲塘大林场的时候,拐进了一条小路,停在一处小树林当中。 随即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的帅气女的漂亮,身后还跟着一只穿着超小号道袍的秃头狐狸,露出来的狐狸脑袋上,有三分之二没有毛发。 “绕点路,避开大林场的人,我们直接去龙王井。” “听老板的。” “叽。” 一行两人一狐步履匆匆,不管是池桥松还是任琼丹,赶路速度都飞快。即便没能化形的涂山孑,跑起来也比正常狐狸快。 不多时,山林已经在望。 “就是这里了,才晒了一天,小回龙的水位就下降一半,都快把龙王井给露出来。”池桥松带领两只狐狸精,来到目的地。 原本的小回龙河道,已经下跌很多,露出两旁的凌乱石块。 任琼丹四处打量,看着周围环境,缓缓说道:“此处平平无奇,既不能聚风,更不能纳气,水过而散,龙过而断,实在不是什么福地。” 一般而言。 不管是古墓,还是宝地,都有一些风水上的玄奇之处。 但龙王井这里,光看环境,就是个普通小山包,树木倒是稠密,连阳光都很少能透过树荫洒落在龙王井上方。 “你们帮我护法,我先带照相机下去,拍几张实地图片。”池桥松拿出头灯,戴在头上说道。 涂山孑却伸爪子拦住他:“叽。” 随即看向任琼丹:“叽。” 任琼丹闻言,顿时脸色一黑:“杀千刀的无毛老狐,心当真歹毒如此吗!” 却是涂山孑拦住池桥松下水,让任琼丹先下去试探危险,如果没危险,再轮到池桥松和它一起下去。 不过任琼丹只是瞪了一会涂山孑,就老老实实将绳子绑在腰上。 戴好头灯,拎起照相机,可怜巴巴的说道:“老板,奴……我若是有危险,抖动绳索,万望下去救我一救。” 池桥松点头应道:“放心吧,即便我不救,老涂也会救你,它这人嘴硬心软。” 任琼丹得了保证,一头扎进龙王井中。 才过去没几分钟,绳子就抖起来。 池桥松迅速往上拉。 涂山孑则站在一旁,略显紧张的看着水潭,也不知道它是在关心拍摄结果,还是关心任琼丹安危。 哗啦。 任琼丹被拉出水面,同样绑了绳子的照相机,悬在一旁。 她整个人都有些懵,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水,缓了过来,恢复一些精神:“那……那石刻有、有问题。” “叽!”涂山孑发声。 任琼丹不理它,对池桥松说道:“我拍了没几张,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差一点连《人相尸解术》都维持不住,神魂像是要离体一样。” “你先休息,我下去再拍点视频。” “叽!” “老板小心点。” “放心,这一趟我只拍视频和照片,感觉不舒服就上来。”他绑好绳索,一头扎进水潭,快速下降到漆黑之处。 头灯照射水潭壁,看到了无数眼睛组成的石刻尾巴。 咔嚓、咔嚓!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上古炼气士 咔嚓,咔嚓! 相机对着头灯照亮的眼睛石刻,咔咔拍照。 池桥松甚至自己都闭上眼睛了,但心中依然感受到难言的悸动,头也开始微微晕眩。 他忍着难受,将相机放下。 又拿起摄像机,开始对着石刻进行拍摄,并且不断往下潜水,顺着石壁上的龙形雕刻尾巴,往身体部分探索。 不过才往下潜入没几米,仅仅看到龙形雕刻的第一只狰狞爪子,摄像机的小屏幕上就变成雪花图像,拍不出任何画面了。 外面包裹的防水袋子,也开始往里面渗水。 他抱住摄像机,头灯往下方照射,看到龙爪往下的位置,眼睛形状的鳞片,从一开始的灰色,渐渐过渡为暗红色。 不过再往下,头灯的光线不足,这些眼睛形状的鳞片,伴随着龙形雕刻的身体,没入黑暗之中。 他心头的眩晕感觉越来越强烈。 勉强施展一次《小道望气术》,往龙形雕刻看过去,便见一道幽蓝色火焰勾勒而成的曲折身躯,向井底蜿蜒而去。 似乎冲向未知的尽头,在尽头那里,似乎又有紫色的光芒,组成一道门户。 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吸引着他往下探索。 “呼!” 池桥松强忍着难受与诱惑,身形一转,明劲、暗劲、化劲在双腿爆发,仿佛螺旋桨一样带动身体向上冲。 哗啦。 直直冲出水面,跳到岸边。 “呼……呼。”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叽!” “老板,你怎么样了?” 涂山孑和任琼丹,都靠近过来,关切的看着他。 池桥松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微微定了一下神,回道:“让我缓一下,脑袋还有点晕……对了,帮我看看摄像机进水没有。” 任琼丹接过摄像机,打开密封袋口,发现袋子里已经有了不少水珠,不过机器还好,并没有被水浸泡。 “潭低的水压太强了,单靠防水袋不行,真要拍摄还得买深水设备。”任琼丹回道。 “深水设备也未必好使,你再看看摄像机,还能正常工作吗。”池桥松揉着太阳穴,缓解脑袋的晕眩之感。 任琼丹重新开机,发现摄像机还能拍摄:“可以,老板。” “好吧。”池桥松没再说什么,他心里面有所怀疑,怀疑摄像机和照相机,可能根本就没拍到任何关于龙形雕刻的画面。 片刻后。 他休息好了,难受感觉全部恢复。 涂山孑询问:“叽?” “你也要下去看一看?好,不过要小心,我感觉这龙形雕刻有勾魂夺魄的力量,看了之后会松动神魂。” 给涂山孑绑上绳索。 涂山孑将狼头小鬼吐出,化作一个黑烟罩子,将它自己包裹,这才跳进水潭之中开始下潜。 任琼丹一边放着绳索,一边轻声感慨:“连老板你现在的境界,都承受不住龙形雕刻的力量,这龙王井到底是什么人物的大手笔?” 她见过池桥松练武,真假雷音轰鸣,乃是武士境上三等的标志。 虽说武士境依然属于下士三境,但距离上师三境的巨擘们,也仅仅差一次悟道而已,根基早已经夯实雄厚。 浑身气血之强,邪祟咬一口,恐怕都会被烫死。 有如此强大的气血,神魂自然坚固无比——气血就像是房屋,神魂就是住在房屋的租客,房屋越坚固,租客自然越安全。 “若这里真的是通往地府的门户,恐怕……”池桥松眯起眼睛,“会与上古炼气士有关系,不过上古炼气士真的很强吗?” 正如科技在发展,武道也在发展。 上古时代的确百家争鸣,三教九流、旁门左道层出不穷,但这些都没能挡住大势,在近现代时期合流为武道。 武道之强盛,绝对吊打上古时期。 任琼丹对此以为然:“上古炼气士似乎并不比如今的武道高手强大,只是人们总喜欢厚古薄今,才生出了诸多炼气士的传说。” 不过。 她话锋一转,又说道:“但如今的武道,只有中武和下武还在发展,上武似乎早早就断了传承。老板,你说若是炼气士拥有上武传承,会不会有实力营造龙王井这项大手笔?” “上武?” 池桥松正要答话,绳索忽然抖动起来。 他立刻发力,将水潭中的涂山孑拉出来,拉出水面的涂山孑,身体软绵绵的耷拉着,差一点就要昏迷。 任琼丹见状,又急又气:“你这无毛老狐,怎生如此逞强,就非要比我多憋气一分钟?” 涂山孑闻言,翻了翻白眼,没有回答。 躺在石头上,任由任琼丹帮它擦拭身体。 池桥松见状,好笑的歪了歪嘴——这生活秘书有点不称职,他爬上来的时候,也没见任琼丹帮忙擦水。 随即他又开始思考任琼丹所说的“上武”。 大夏民国武道昌盛,广为流传一句话:“上武得道,平天下;中武入喆,安身心;下武精技,防侵害。” 中武是内功,是气功;下武是外功,是横练功夫。 理论上来说,武道内功要比武道外功高一个档次,但事实恰好相反,大夏民国的主流是武道外功修士。 虽说到了上师三境,内功外功巨擘都能纵横大地,战斗力几乎不相上下。 但在下士三境阶段,还是横练高手更强。 而修炼气功的修士,只能在道观里潜修,或者外出降妖除魔卫道——真正想击杀邪祟,还得靠横练武者帮忙。 所以很多人猜测,上武未必就是更强大的修炼法门。 或许上武就是治国之策,又或许上武是科技手段,甚至上武可能是代表国力,是整个国家所修炼的道,而非个人的道。 “不过,若真有地府,且上古炼气士真的很强,或许这个上武也会是真实存在的修炼法门!”他心头砰砰跳,“很有可能,上武真的是修仙法门,否则地府从何来,肯定就是掌握修仙法门的上古炼气士所为!” 他还想到了交趾省督军马兰刀得自地府的《窍中二气》,这样的神通手段,似乎也很符合修仙之法。 “修仙啊!” 池桥松平复一下激动的内心,想到了家中良田十亩:“若是真有上武,我的良田里,又能长出什么样的本灵根?” 小回龙的流水潺潺,龙王井依然幽深不见底。 涂山孑也在任琼丹的照料下恢复过来,一把推开任琼丹,抖了抖湿漉漉的超小号道袍,尖叫一声:“叽!” 第二百三十九章 龙喋穴 “叽!” 涂山孑叫声急促。 它似乎有了不得的发现,通过任琼丹来转述:“无毛老狐说他想起来了,此处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古墓,龙喋穴。” “龙喋穴?”池桥松疑惑,他未曾听说过。 涂山孑则不断比划手势,又连声“叽、叽”叫唤,让任琼丹帮忙翻译。 “龙喋穴是一种特殊的墓穴,墓主人会选择一条龙脉,在龙脉尾部寻找穴位,然后钻井修墓,意味着驭龙宾天。 升天为阳,入墓为阴。 所以龙喋穴要挖深井,井下极阴之地为棺椁所在地。 这龙王井石壁上绘刻的石眼龙雕,乃是喋血之龙……龙喋血将死方能入阴间,意喻将墓主人从阴间带入阳间,从而达到驭龙宾天的效果。” 随着任琼丹的转述,池桥松渐渐明白,他迅速问道:“老涂,既然这是一处古墓,那墓主人身份你可能推测出?” 涂山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任琼丹代为转述道:“他的意思是,龙喋穴之墓乃是帝王规格的墓穴,墓主人绝对权柄煊赫一时,甚至可能是封建王朝的帝王。” “封建帝王?” “可能是乱世期的小王朝帝王。”涂山孑指点江山。 超小号道袍之下,整个神态意气风发。 任琼丹双目含情,温顺地充当翻译:“主要是这处龙喋穴之墓,点在玉斗山脉的尾巴上。而玉斗山脉虽然属于南干龙,却是一支截断之脉。 龙气不足,贵亦可言啊。” 大夏民国旁门左道之中,有风水一脉。 曾为这千万里山河,定过龙脉走势——以昆仑山为万山之祖,为天下龙脉之祖山,一切去脉皆从此来龙。 龙向东而生,向西而亡。 故此。 大夏民国疆域之内,有两条断头龙,和三条干龙。 一条断头龙从昆仑山出发,向夷播海方向逶迤,称作西断头龙;一条断头龙则向乌梁海方向奔驰,称作北断头龙。 这两条断头龙乃是西去之龙,主导死亡——故此大夏历史上,游牧民族多从西北侵入。 而另外三条干龙,都是东去之龙,主导繁衍生息。 一条干龙从昆仑山出发,行走于黄河之北。经过祁连、太行山脉,一路奔行到三韩半岛入海,再从波涛中冲入扶桑之地,称为北干龙。 一条干龙,行走于江河之间,横穿中原大地,经过秦岭、大巴诸山,散入江、河、淮、济四渎,再入海隐伏,称为中干龙。 还有一条干龙,行走于横断山脉与天府之国,散入武陵之后分为数支,最终龙首吞吐润金陵,龙爪入海抓琉球,称为南干龙。 这三条干龙当中。 北干龙最长、最凝聚,所以大夏历史上,王朝多为北伐南而一统。 中干龙最短、最分散,所以中原人杰地灵,滋养了大夏文明。 南干龙虽然长、却分散、还有断裂,所以大夏历史上,南伐北而一统的王朝少。 “玉斗山脉就是南干龙的分支,并且属于已经截断的分支,虽然也有龙脉气运,但先天不足,气运自然浅薄。” 任琼丹略懂风水,她将涂山孑的话,加以润色,让池桥松明白了大夏民国的龙脉来布局。 正所谓来龙去脉。 龙脉之说,源远流长,自有其中道理。 她正色道:“风水一脉虽然被武道内功剔除,大夏官方也不支持。但那些内功法师巨擘,若不通风水根本没法行走江湖。” 池桥松对此,表示认可:“的确,风水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当初小青之母被杀,还是嗣汉天师府的费法师亲自出手,祭拜山川、调理气运。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处龙喋穴之墓,我们要如何发掘?” 一人两狐,都有些为难。 涂山孑借助任琼丹之口道:“若能稳固神魂,便能下水探墓,否则这喋血之龙的摄魂能力,会让我们难以维系。” 池桥松闻言有了决断:“我能坚持片刻,但还不够,若我能晋升羽士境,或许便能扛得住喋血之龙摄魂。” “那就先回去,龙喋穴在这里跑不了,我们等池哥你修成羽士,再来探墓。” “也好。” 面对难以抵抗的喋血之龙,一人两狐只能先回去。 不过确定了龙喋穴的神异,池桥松的心情不错,这座乱世小王朝帝王之墓中,或许就有上武的线索。 回到越野车上。 池桥松一边开车,一边聊到:“这龙喋穴之墓,或许被人发掘过。” 任琼丹好奇问道:“老板如何判断的?” “幽冥凭证。” 幽冥凭证的材料不可考,年代也不可考。 若是近现代所制造,比如大夏建国前的乱世时期,有人绘制了幽冥凭证,则代表这处龙喋穴之墓被发现过。 若是墓主人的殉葬品,既然从墓穴中流出,意味着墓穴已经破损。 涂山孑则有不同看法:“被发现有可能,但并未被盗走宝物,否则这头喋血之龙石雕,不可能还完好无损的保存着摄魂力量。” “但愿如此,千万别白忙活一场。” … … … 回到松园。 池桥松迅速将摄像机里的磁带盒拿出来,放到录像机里——录像机也是新买的。 一人两狐端坐在电视机前,从外面溜达回来的小青,也把大脑袋伸进来,盯着电视机屏幕一阵瞅。 片刻后画面出现。 开头是池桥松跳进水潭的画面,然而才入水没几米,还没接近喋血之龙石雕,磁带画面就变成了一团雪花。 雪花维持几分钟后,画面重新出现,但那已经是任琼丹重新开机所拍摄。 “和我预料的一样,这喋血之龙会干扰摄像,照相机怕是也一样。”池桥松遗憾说道,不过他还是带着胶卷,去了一趟县城。 找到一家照相馆洗照片。 等照片洗出来,同样是花白一片,什么内容都没有拍到。 带着遗憾的心情,池桥松去了县知事署,在大院里找到档案局。 “池主任啊,有什么事吗?”档案局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普通人,赶紧为墨坎雏虎倒上一杯茶水。 “我来看看县志。” “好,池主任跟我来,县志都在这边。” 墨坎县历史悠久,工作人员为他抱来厚厚的资料:“建国后,县志陆续在修,不过很多资料找不全,所以县志断掉的地方比较多。” 看着一叠又一叠资料,池桥松立刻头大,他赶忙问道:“那个,我比较好奇,咱墨坎县有人当过皇帝吗?” 忙着献殷勤的工作人员,尴尬一笑:“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哦对了,我们局老孙参与过编篡县志,我把他喊来。” 不多时。 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蹒跚走来。 第二百四十章 顿悟 “池主任。” “老人家如何称呼?”池桥松询问道。 这位档案局老员工,回道:“鄙人孙三四,在档案局工作四十余年,县志每一册我都参与过修订。” “孙老你好,我想知道墨坎县,是不是出过皇帝,就是那种乱世小国的皇帝。” 孙三四沉吟道:“要说乱世小国,别说咱们墨坎县,就是咱们整个江右省,都没有出过一个皇帝。” “额……” “不过。”孙三四话锋一转,“起义领袖倒是有过两位,也都登基称帝了,只是没能维持多长时间。” “是哪两位?” “随朝末年,隔壁番邑县有同乡操师乞、林士弘起兵反随,操师乞自称元兴王,但不久后战场被杀,林士弘继续领兵反随。” 孙三四对这段历史,颇为娴熟。 哪怕属于隔壁番邑县的历史,他也能娓娓道来。 “后来林士弘一统江右,还占了南越省,初称南越王。后称帝,国号楚,年号太平,史称太平楚大帝。 没过两年,随朝为棠朝取代,楚国也被棠朝剿灭,林士弘逃入山洞病逝。” … … … 池桥松与孙三四聊了一个下午。 孙三四主修墨坎县的县志,故此对整个江右的历史都了如指掌。 除了操师乞、林士弘两位称帝起义领袖之外,还有江右境内大大小小诸侯,他都能一一道出经历。 只是。 所有帝王、诸侯的故事听完,池桥松发现,并无一人符合龙喋穴的墓主人身份。 首先是那些诸侯王,墓制都有相关规格,不可能使用龙喋穴的违禁墓葬;其次操师乞战场被杀,当时还是一群起义军,很难有精力去修墓。 最契合墓主人的林士弘,兵败逃亡,都躲进山洞里,更不谈修墓了。 回了松园,与涂山孑聊起,涂山孑懊恼道:“池哥怕是被我误导,龙喋穴之墓的确是帝王墓制,但未必就是帝王墓葬,因为帝王有更好的墓葬选择,很少会选用如此极端的墓葬,来诉求驭龙宾天。” “怎么说?” “真正的帝王墓穴,哪怕只是乱世小国的皇帝,都会给自己修建堂而皇之的大陵墓,但龙王井有些偷偷摸摸,可能是仿造帝王墓穴的规格进行修建。” “如果这样,可能性就太多了,哪怕本地县令,都有可能偷偷摸摸修建。” “是啊,所以这个墓穴主人,难判断。” “难断就不断了,等我晋升羽士,再去一探究竟!” … … … 眼见着,八月中旬就要过完。 瓯阀大帅陈志斌,开始逐步接收浮梁市。 “市政公已经换人,墨坎县的知事大概也要换人了。”大师兄李守,眉头紧锁,“高层到底在筹划什么,再不发动,怕是彭蠡地区真要改姓瓯了。” 师母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说道:“你师父这么个人真是的,再隐秘也要给家里报个平安吧?” 二师兄巴蒲泽安慰道:“说明师父正在跟随朱大帅,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你师父一天不回来,我这个心吧就一天放不下来。” “妈,没事的,师兄们都说了爸会没事,爸一定没事。”郝苏妍拉着师母的胳膊,跟着劝慰,她今年参加了高考。 可惜没考上大学,也不准备再复读。 大概会找个机关单位去上班。 至于她哥郝正廷,这几天又跟女朋友陆伊丝搅在一起,不怎么归家。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动真格要跟陆伊丝结婚。 过来劝慰劝慰师母,又在这里吃了顿午饭,师兄弟几个依次告别。 “晚上到我家来喝酒。”李守分别时说道。 巴蒲泽叹道:“我没时间,三龙大林场那边还有事等我处理,两个伐木队打起来,死了三四个人,唉,麻烦。” 二师兄不去,池桥松等人都去了大鱼嘴镇。 李守身为大鱼嘴镇的副镇长,在这边有修一栋小别墅,嫂子热情的张罗一桌好菜,还把珍藏的好酒拿出来。 “老六,你现在跟周指挥家的丫头,处的怎么样了?”李守端起酒杯。 池桥松与他碰一个,说道:“挺好的。” “周指挥跟着朱大帅一起失踪,正是好机会,你要多关心关心她,小姑娘么,一来二去她就一心向着你了。”李守以过来人口吻说道。 池桥松不喜欢聊自己的私事,便转移话题:“话说,省府是不是过于低调了?” 三师兄盛康建皱眉:“王新建实力不够,这个督军位子当不稳,迟早要下台,不过他这么认怂我是没想到。” 李守抱怨道:“说起来,还是我江右无人,若是中央有个话事人,瓯阀、普阀怎么敢胡乱插手,更别说潮阀占了赣南几十年。” “哪能怎搞,寿阀那几个煞笔,只会窝里斗;洪阀的王新建,担任江右督军几年了,屁建树没有;也就咱们大帅有魄力,南征北战,结果还被二打一,现在连基本盘都要丢。” “吴越省也没有宗师,还被申系偷了几次屁股,不还是照样四处外侵。归根结底,寿阀、洪阀太怂。” 渐渐的,一顿饭成了牢骚大会。 池桥松倒是没有抱怨什么,只是听几位师兄抱怨。 喝酒喝到十点多,在嫂子的一再催促下,几人才告辞离开。池桥松和盛康建都有车,盛康建顺路送卞辽和井洪波回去。 池桥松则由司机刘亚,开车回县城。 到了山脚下车,他也微微有些醉意上头,没有选择用一口炁消化酒精,他就这样踩着煤渣山路一步一步爬山。 下弦月正当空,两三颗比较明亮的星在天空另一边闪烁。 他爬到半山腰位置,转过身看向山下,没有一丝灯火,但却依稀可以看到远处起伏的山峦,一直能望到很远很远。 此情此景,不知道触动他哪一根心弦。 脑海中不觉浮现出一段经文:“九天上帝,四门八灵,七房三玄,三素九精,太一桃康,上诣三清,请告帝君,摄命黄宁……” 随即。 他眉头一挑,便合上眼睛,盘腿坐在山路道旁,对着漆黑的山峦打坐。 经文不断在心田流淌:“速召七魄,校实神庭,若有不祥,七尸鬼兵,但呼双真,流烛炼形,太微大神,斩伐邪精,三神和柔,血尸沉零,神归绝宅,触向利贞,使我神仙,永保劫龄。” 导引术也开始运转。 这是《广圣如意》的导引术,他跟随韩翠芬已经学习两个月有余,虽然课时不多,但导引术与经文都已经熟悉。 悄然之间,导引术已经引导着一口炁,运转三个周天。 此时在他内视的视角中,一口炁正准备运转第四个周天时,忽然,一条全新的经脉映入眼帘,便即刻分出一缕炁前往摸索。 可惜。 只摸索不到一尺距离,这一缕炁便消散。 他整个人也从顿悟之中惊醒,内功修为并未增加多少,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得来全不费工夫!” 蹬蹬蹬。 健步如飞,直接冲进松园,一头钻进蟠桃大棚。 大棚塑料皮敞开着,其中一棵不大不小的蟠桃树上,原本只有一颗代表《云笈七签》的小毛桃,此时又多了一朵小红花。 他目视小红花,蟠桃树的信息一目了然。 “《紫霞清尘》圆满、《飞瀑登涉》圆满,《抱一函三》大成,《云笈七签》凝聚28%,《广圣如意》凝聚1%……” 先前醉意上头时的顿悟,直接让他将《广圣如意》气功摸到门窍。 也就是说,晋升羽士境指日可待。 “呼。”他毫不犹豫运转一口炁,将酒精从身体中蒸发,精神恢复清明,“三十三包肥料,不知道够不够养熟!” 想着。 第一包肥料已经撒下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合作 再次盯着蟠桃树,信息已然更新。 “《广圣如意》凝聚3%……” “嗯?”他愣了一下,随即再三确认,进度的确只涨了两点,“不是吧,两点进度,岂不是意味着要五十包肥料!” 他不甘心,又连续撒了四包肥料。 前三包都是两点两点进度涨,第四包终于看到涨了三点进度。 “五包肥料撒下去,凝聚到12%进度,也就是说,涨了十一点进度……一包肥料大约涨2.2%左右进度。” 如此一来,《广圣如意》所需的肥料数量,就渐渐清晰:“大概需要四十五包肥料,是《抱一函三》的三倍!” 这也是他修炼的内功、外功当中,最耗肥料的一门武功。 “别的不谈,至少在肥料使用情况上,中武内功要比下武外功高一个档次。”池桥松心中感慨,他还有二十八包肥料。 但《广圣如意》还需四十包肥料。 缺口十二包。 小青短时间里没有蜕皮的打算,小红、小白也没有蜕皮想法。 现在武者陆续回归,星子观的任务有本地武者协助,也不太需要他这位供奉出马,赚外快的机会少了。 等到下月初,良田会自行凝结两包肥料,灵畜禽或许也会给一点肥料。 但这还远远不够。 … … … “联系一下向久贤。”他想来想去,想要肥料还得降妖除魔,第二天便拨通了关系不错的一位星子观道士。 “喂,哪位?” “向师兄,是我,池桥松。” “哎哟,是池师弟啊,怎么有空打给我。” “请向师兄出来吃个饭。” “有事是吧?” “嗯。” “行,地方你定,我这两天正好没事。”向久贤爽快答应。 中午,饭店包厢里,两人点了不少菜,又叫了几瓶啤酒,边吃边聊。 “向师兄,星子观最近任务多不多?” “确实有点多,不过邪祟闹事的数量保持稳定,邪修反而多起来了,有两位师弟刚接到案子,就被锤回来躺着。” 听向久贤的语气,对于其他道士被邪修打伤,他还挺幸灾乐祸。 星子观内部也有争斗,也争资源。 池桥松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是这样的,向师兄,我想跟你合作。” 向久贤并不惊讶:“合作?” “嗯,我们一起降妖除魔,可以越过地方,你负责接案子,我负责出手对付邪祟或者邪修。星子观的奖金都给你,邪祟尸体交给我来处理,我有渠道……到时候尸体的钱,我们五五分。” “你有渠道?”向久贤问了一句,“是不是蒋管事那边?” 蒋管事就是周今瑶的母亲蒋琴,在嗣汉天师府分管女修士,地位只比几位法师巨擘低,女修当中职务最高。 池桥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向师兄合作吗?” 向久贤迟疑道:“说实话,越过地方我是要担很大风险的,我们星子观一向与地方关系良好,靠的就是彼此配合。” “地方武者又分不到利润,我们帮他们解决麻烦,他们乐得谢谢我们。” “额这个……我跟你私分邪祟尸体,被观里面知道了,怕是要挨处分,昨天韩管事还开会明确表示,任务所得必须上交。” 池桥松微微皱眉,感觉韩管事会上所说,与自己几次截留邪祟尸体有关。 若真如此,真拿不出更多利益,来打动向久贤。 一时间,他有点纠结,只好把话题搁下,默默吃菜喝酒。 这反而让向久贤着急起来:“池师弟真想合作?” “嗯。” “不如这样。” “你说。” “我们合作,你负责打杀邪祟,我负责堵住观里。任务所得,我拿观里的奖金,你拿走邪祟,卖多少钱我也不要。” 池桥松闻言,问道:“那向师兄要什么?” 向久贤嘿嘿一笑:“我感觉在星子观再待下去,怕是没机会冲击羽士境,所以我想去嗣汉天师府进修。” 池桥松立刻明白向久贤的意思,但他没有立刻答复:“我没把握能把你送去进修。” 向久贤立刻意会道:“我知道,我知道,蒋管事那边你确实不好直接提,不过有弟妹在,我认为还是这不过是件小事。 当然,进修这事不急于一时,咱们可以先合作。” 池桥松当即点头:“好,先合作。” … … … 这边跟向久贤刚确定合作关系,下午,一则消息就让他皱眉。 是李维维打来的电话:“主任,新的知事大人刚刚空降下来,叫李泽鑫,前脚刚进知事署,后脚就下了通知。” “什么通知?” “召集所有乡镇、机关单位一把手,于明天上午九点钟,在知事署大会议室开会,通知已经下到咱们清淤办。” 也就是说,身为清淤办主任的池桥松,明天必须要去开会。 他微一皱眉,淡淡回道:“我知道了,你随时打听消息,探探其它单位是怎么商议的,回头再给我电话。” “好的,主任。” 挂断电话后,池桥松立刻给大师兄李守打去电话。 李守回道:“我们大鱼嘴镇也接到通知了,镇长不在,我这个副镇长要代他去开会,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抱病请假。” “那我也抱病请假吧。” “你不用,我跟你二师兄商量过,刚才就准备联系你的。我跟老二请假,代表师父的态度。老三、老四、老五本身就不用去开会,只有你比较危险,所以你去开会。” “那不行,我也得请假。”池桥松说道。 师兄弟六个人,肯定要保持统一战线。 李守呵斥道:“你胡闹什么。” “算不上胡闹,我本来就想专心武道,没必要眷恋清淤办主任的位子,说实话,每天上班点卯挺烦的。” “好吧,随便你,反正你是武道天才,迟早都会出人头地。” 随后几个师兄弟,又互相打了几通电话沟通,都明确了明天不会去县里开会,表明自身彭阀立场。 等到第二天,县知事署大会议室,会议正式召开。 空降县知事李泽鑫,操着一口吴越方言,主持会议,开场就对县佐向志涵说道:“向县佐,你来点名,看看哪些单位的一把手该来,却没有来。” 向志涵看着空了一半座位的大会议室,迟疑道:“有些单位一把手,暂时失联,这也要点名吗?” 李泽鑫冷声道:“一把手失联,不是还有二把手,二把手也失联,还有三把手,你是县佐肯定清楚,点名!” 第二百四十二章 嵩山君 “城关镇麻兴文镇长失联,向志平副镇长,向志平副镇长,没来。”县佐向志涵,面无表情的点着名。 没来的人,直接打一个“×”,继续点下一位。 “气象所王钧所长。” “到。” 戴着眼镜的王钧所长,略显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道。 空降县知事李泽鑫,则温和的冲他笑了笑。王钧所长顿时回应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容,然后低下头,摘下眼镜擦了擦。 县佐向志涵继续点名。 不一会就点到了清淤办:“清淤办主任池桥松,池桥松,没来。” 他正准备继续往下点名,李泽鑫忽然打断他,说道:“我听说这位池桥松主任,号称墨坎雏虎是不是?” 向志涵愣了一下:“是。” “他多大了?” “十七周岁。” 李泽鑫淡淡道:“这么年轻,就得了墨坎雏虎的雅号,还当上清淤办一把手,可以说县里上下都对他寄予希望。” 语气一转,已经变成冷漠:“但他回报的是什么,生病了对吧,一位勇士境高手,说生病就生病,把工作当成儿戏?” 没有人接话。 李泽鑫也不需要别人接话,自顾自说道:“向县佐,你记录一下,池桥松玩忽职守,就地革职,开除清淤办主任职务,不得我允许,任何单位不得录用。” “这……好的。”向志涵默默记下。 “继续点名吧。” 李泽鑫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喝一口。 接下来点到的人,他都会温和一笑,没到的人,除了池桥松之外,又被他抓了两个典型,批判一番直接革职开除。 点名环节结束,该立的威也立了。 接下来李泽鑫在会议上,重点强调墨坎县的吏治重建,会在未来半个月时间里,逐步调整各单位的人员职务与分工。 会议一直开到中午。 … … … “主任,大事不好,李知事在会上把您开除了。”李维维在电话里慌慌张张说道,他是池桥松的秘书。 现在池桥松被开除,他这个秘书自然也当到头。 “我被开除了?”池桥松有点意外,没想到自己被开了刀,“开除就开除吧,对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肯定是辞职走人,跟松哥你继续混。” “嗯,那你就先在家里待几天,看看后续情况。另外,跟我表姐说一声,让她也回来吧,快开学了,再实习也没意义。” 李婉在清淤办跑了大半个月,人晒黑不少,该学的东西基本都学到手。 接下来该送她去洪大念书了。 “王民忠这边呢?”李维维又问。 “看他自己怎么选吧。” 池桥松对王民忠有些失望,原本看在宿舍室友的面子上,王民忠人品还行,加上有一些武道天赋,便准备培养他。 结果这都多长时间过去,王民忠依然迟迟未能突破到力士境,可见他的武道怕是到顶。 就算未来机缘巧合之下突破,恐怕也只是下一个陈自如——副主任陈自如,一辈子在力士境下三等蹉跎。 事实上。 随着池桥松飞快提升实力,周边所认识的人,都已经跟不上他的脚步。 比如王民忠,比如李维维,早被他甩在身后十万八千里,若非他还需要低调行事,连交集都不会有。 甚至于他的五位师兄,也已经跟不上脚步——不成武士境,很难参与到高层争斗。 再比如从市立国术馆进修回来的景永,正在家中默默积蓄实力,准备冲击勇士境。他可能有不错的未来,但同样无法跟上池桥松的脚步。 “毕竟……他们没有外挂。” 合上电话。 池桥松捧了半个西瓜,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一边挖着西瓜吃,一边想些有的没的。 墨坎县已然变天,瓯阀空降一位县知事过来,接下来时间里绝对会有一场勾心斗角,就看瓯阀如何处理本土势力了。 不过从今天的会议来看,恐怕这位李泽鑫是要拉一批打一批。 而他很不幸,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也不知道朱大帅,到底在谋划什么大动作,这都快一个月了,半点动静没有。若等瓯阀、普阀站稳,再想夺回彭蠡地区就难了。” 他将勺子,插在西瓜上,略微有些心浮气躁。 就在此时,一声牛叫由远及近:“哞!” 是小青快速游来。 它来到池桥松面前,傲娇的抬起头,然后张开嘴巴,夸张的将一头巨型野兽吐出来。野兽全身皮毛完整,显然被它活活勒死。 “这是!”池桥松眉头挑起,“嵩山君?” 但见这只野兽尸体,与绵羊有些相仿,也有厚厚皮毛,只不过身材更纤细一些,像是野生的绵羊。 它的体型不比水牛小多少,能被小青吞下肚子,显然归结于小青腹内别有洞天。 “哞!” 小青得意洋洋。 千里翠陇陵里,野兽繁多,野山羊、野绵羊不少。 其中野山羊修成灵兽,叫做胡髯郎;野绵羊修成灵兽,叫做嵩山君。 胡髯郎很好理解,山羊有胡子,灵兽山羊的胡子更是漂亮,时人甚爱这簇胡须,便被官方定名胡髯郎。 而绵羊灵兽的嵩山君之名,源自一段故事。 古时有个人信神,日日在家祭祀神仙,还修建了奢华的神祠,忽然一天有个自称嵩山君的神仙,进入神祠之中。 它不准别人看自己真身,但是却能施展法力,包治百病,十分灵验。 于是这人日日为嵩山君送上贡品。 结果有一天嵩山君酒醉,允许这个人过来见自己,一见之下却是一头绵羊。这人想到自己供奉多年的神仙竟然是只绵羊,于是大怒,当场让人将嵩山君宰杀。 然后这人一边吃着羊肉,一边感慨:“原来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过是个样子罢了。” 于是拆掉神祠,再也不供奉神仙。 看着巨大的嵩山君尸体,池桥松心里的浮躁一扫而空,他用力拍了拍小青的脖子:“好小子,越来越长本事了!” 小青更是得意:“哞!” 牛叫声响彻松园,恐怕连山顶、山脚,都能听到它的叫声。 随即小青甩起尾巴,指了指池塘方向,意思不言而喻,它想吃池塘里的黑鲫鱼,希望池桥松帮它钓鱼。 但池桥松却是心中一动,说道:“小青,你如今本事见长,也该熟悉一下水性,池塘并不深,你自己去抓鱼如何。” “哞?” “走吧,我带你一起去抓鱼,顺便教你游泳。”池桥松说着,又对晾晒草药的任琼丹招手,“你过来把这头嵩山君处理一下。” 任琼丹看看嵩山君尸体,又看看小青,赞叹道:“待小青长大,必能兴盛一地气运。” 第二百四十三章 悬剑桥 “蛟这一类祥瑞之兽,从渡劫化蛟开始,就与一县山川气运相连了,小青自然也不例外。”池桥松与有荣焉。 小青是他最重要的伙伴——不是宠物。 任琼丹将目光从小青青翠欲滴的鳞片上收回,询问道:“老板,这头嵩山君要如何处理?” “一半留着自家吃,另一半切均匀一些,我回头要送人。”这头嵩山君非常大,如果拿来肥田属实浪费。 还是留着吃,或者拿来送礼更合适。 任琼丹照做,带着小直开始处理嵩山君的尸体——嵩山君除了肉可以吃,还有一身宝贵的皮毛。这身皮毛虽然不能做皮草,但编织成毛料,织一件毛衣,绝对保暖。 另一边。 池桥松带着小青,来到池塘边上。 池塘在小直堪比挖掘机效率的不断挖掘下,已经形成了环绕松园的环形河道,经过山溪不断蓄水,河道水位已经不低。 “小青,你下水试试。” “哞。” 小青用尾巴探了探水,然后快速抽回来。 它从小就畏惧水,池桥松却总觉得,蛟应该亲水:“没事,你再试试,把尾巴浸泡在水里,慢慢感受水流。” 传说中蛟是可以发洪水的龙类。 幼年时会栖息于池塘、河流的水底,这类蛟一般被称为潜蛟。等蛟修炼长大,便要沿江入海化龙,这类蛟则被称为走蛟。 走蛟时会发大水破坏河道,也会损毁河上的桥梁。 所以古人为了保护桥梁,会在桥梁底部悬挂一把宝剑——这桥就叫悬剑桥,这剑就叫斩龙剑,防止走蛟毁了桥。 以池桥松的眼光来看,悬剑桥未必就是针对蛟龙,毕竟蛟龙太稀罕。 可能悬剑桥只是古人对洪水的无奈应对,希望一把剑能止住洪水,不要把辛苦修建的桥梁冲毁了。 但。 不管怎么说,故老传说中,蛟都与水相合。 小青有些畏缩:“哞。” 池桥松却坚持让它下水:“来,小青,我先下水你跟上,身为一头蛟怎能怕水,你的母亲可是在彭蠡大湖中渡劫化蛟。” 在池桥松不断鼓励下,小青终于克服畏惧。 它把尾巴泡进池塘中,片刻后觉得水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便整个身子都泡进水里,只露出个大脑袋。 “哞。” “夏天泡水,爽不爽?”池桥松也泡在池塘中。 因为是山溪活水,池塘又修成了环河,所以水质十分清澈,并未被鸡鸭鹅污染成脏水。 他开始沿着河道游泳,速度不快,让小青可以笨拙的跟在身后游动。 然而小青终究是祥瑞之兽,片刻后便能在水中闭气潜水,甚至还无师自通,学会了御水游动,一如在岸上御气游动。 呼啦一下,就能绕着环河游一圈。 越游越兴奋,忍不住又张嘴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牛叫声:“哞!” “好了好了,别叫了。”池桥松抱住它的脖子,将它的嘴巴合上,“再叫下去,院子里的鸡鸭鹅都不下蛋了。” 小青听话的点点头。 等池桥松松开手,它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下一刻,咬住一条肥大的黑鲫鱼,挂在嘴边,得意的冲着池桥松显摆。 “好吧,你现在会自己抓鱼吃了,不过注意一下,别把黑鲫鱼全吃光了,要留一些让它繁殖,此举才符合可持续发展之道。” 小青将黑鲫鱼嚼烂,咽下去:“哞。” 然后又一头扎进水里,抓住另一条肥大的黑鲫鱼,短短片刻,它连续抓了十条黑鲫鱼,美滋滋的吃下肚。 这才在池桥松瞪眼注视下,离开池塘上了岸。 … … … “小松,你被开除了?”池母慌张的问道。 池桥松晚上去清香家园小区吃饭时,关于他与另外几个单位一把手,被革职并开除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他没有隐瞒:“嗯,新知事开会,我没去,被他杀鸡儆猴了。” 池母十分担心:“哎哟,这可怎么是好啊,怎么就被开除了,你怎么不去开会呢,被县知事开除这还得了。” 池父抽着万年不变的旱烟,闻言皱眉道:“好了,你别瞎操心,小松不去开会,肯定有不去的理由。” 二叔问道:“小松,你为啥不去开会呢?” 一家人都看过来。 池桥松说道:“新知事是瓯阀的人,作为本地武者,必要的态度必须表明……爸妈,你们不要为我担心,这都是小事。” 小姑咋舌:“这还是小事啊?” 在他们看来,县知事就是墨坎县最大的王,得罪了县知事绝对是捅破天的大事。 池桥松笑了笑:“虽然新知事空降墨坎县,但墨坎县的归属还没确定,一切都说不准。当然,对我们家来说的确小事,大不了我们搬家,去哪都能过得舒服。” 池父点头:“你是武者,我们都是普通人,帮不上什么忙,但肯定听你的,不拖你后腿。” “我明白。” 随后一家人,都没再提池桥松被开除的事。 吃完晚饭,二叔喊池桥松带他练了一会武功——尽管不常去池家山了,但二叔依然每日都会练一个小时的武功。 他对于武功非常执着,总想着能冲到力士境。 池桥松也不断鼓励:“二叔,你就这样练下去,一两年之内,我保证你能练成力士,你比我爸、小姑父他们向武之心坚定多了。” 若无向武之心,就算吃了梧桐子,也练不出什么花样。 唯有二叔这样,坚定习武,日夜不缀,吃了梧桐子改善资质,才能有希望打破岁月的桎梏,抓住一丝机缘。 “有你这句话,二叔我肯定坚持,还真别说,每天练上一个小时,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那是自然。” “我去池家山爬山,一口气能从山脚爬到山顶,中途都不用歇一下。” 池桥松笑道:“坚持就一定会有所得,这句话,我认为在二叔你身上再合适不过。” 二叔擦了擦头上的汗,嘿嘿笑道:“等你二叔我晋级了,你二婶不得吓傻,这老娘们,给我生了两大胖小子,现在鼻子都翘上天,天天使唤我。” “我看是二叔你心甘情愿被二婶使唤。” “等她出了月子,我可不惯着她。” 二叔说完,又伸头瞥了一眼里屋,不好意思的说道:“你那金翼使的蜂蜜还有吗,你二婶这几天闷得慌,就想喝点蜂蜜水。” “有,我回头放三舅屋里,你自己过去拿。” “好嘞。” 二叔一阵欢喜,他对二婶真心很好。 忽地他又想起什么,说道:“你三舅有福喽,人家赵红珍都同意领证了,不过小松,你三舅结婚后,还让他住山脚的房子吗?” “怎么了?” “我看你爸的意思,是给你三舅在县城安排个活,不让他守山了,怕他现在拖家带口,容易暴露山上的秘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合影 池父的保密意识,比池桥松还要强烈,每天都要去池家山转一圈,生怕山上的秘密暴露出去,引来祸患。 所以对三舅都不是很能放心,更别说结婚之后,带着女儿过来的赵红珍。 “但池家山那边,的确需要一个人看守大门。”池桥松有些迟疑,“任琼丹和任小直,并不适合看大门。” 二叔道:“你爸的意思是,他跟大嫂回头去看大门。” “那桥武他们谁来照顾?” “不是有你二婶吗,你二婶不想上山干活,让她去药材店上班,她又算不好帐,干脆让她在家洗衣做饭,带几个小孩子。” “二婶愿意吗?” “她不知道多乐意,你让她干活,她还会发牢骚,你让她在家呆着,她一万个愿意。” “那我没意见。” “嗯,我回头跟你爸说一声,说真的,你不让他上山干活,他在家干着急,旱烟一袋一袋抽个不停。” “你帮着劝一劝,少抽点烟,多喝点茶。” “我劝着呢,但你爸从小就掌惯了家的,我讲话他也不听啊。”二叔摊手,对此表示无奈,长兄如父,他真不敢顶撞池父。 说着,二叔又问道:“对了,小松,灵兽消息还要继续买吗,我感觉收益不大,光花钱不见灵兽进账。” 他一直没断了买灵兽的消息。 池桥松也经常会进山打猎,可惜因为气血过于旺盛,灵兽早早逃之夭夭,十次有九次都是白跑一趟。 最后一次还得看运气。 他笑了笑:“继续买,反正又花不了多少钱,买到就是赚到。不过二叔,你把侧重点放在稀奇古怪的东西上面。” 二叔立刻领悟:“懂,邪祟嘛。” … … … 啪嗒。 黑子落地。 涂山孑爪子捏住一枚白子,略作思考,随意往棋盘上一下:“叽。” “老涂问老板您,被开除的滋味,是否好受。”充当翻译的任琼丹,一边修剪油灯的灯芯,一边说道。 池桥松刚学围棋,棋力不是很高,下得也随意:“不好受,但也不难受,可能心中还抱有期待,总觉得朱大帅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彭蠡。” “叽。” “老涂说,您这样的心态最好,等你掌权之后,肯定也会遇到类似问题。那些军阀上台、下台十分频繁,保持一颗良好心态,才能走到最后。” “话虽如此,等待却最让人心烦。” “您啊还年轻,静观其变才是王道。” 在涂山孑这里下了两盘围棋,被涂山孑一阵开导,他又恢复到惯常的轻松心态,便带着依依不舍的任琼丹返回松园。 夜里十点多,他还不想睡,干脆拉着任琼丹教学法术。 《圆光术》、《却老术》、《纸人搬运术》,还有《鬼门十三针》,这几项旁门左道之术,他都在认真学。 当然。 纵使他是武道天骄,依然不可能短时间里,将这几项法术摸到门窍——即便摸到门窍,也没肥料来养成。 随后几天,他都呆在池家山,没有外出,专心致志的种田习武。 而这几天时间里,空降知事李泽鑫大动作频频,接连任命几位瓯阀的武士境高手,担任墨坎县重要单位一把手。 又把一批开会缺席的本地一把手调开,换上向他靠拢的本地武者。 大师兄李守,被发配到了偏远的凤岗乡担任副乡长;二师兄巴蒲泽,则被调去了气象所担任所长。 原本的王钧所长,就是那位经常在《狐报》发表文章的纳妾学者,则升职为水利局长。 “二师兄,轮到你去水楼上班了。”池桥松见到巴蒲泽,笑着说道,“据我所知,气象所的档案柜里,摆满了《狐报》,你无聊的时候不妨翻看。” 巴蒲泽挤出一抹笑容:“我不打算去上班,让副所长带班吧,我准备在家里潜修一段时间武功。” “要冲击武士境?”池桥松挑眉。 巴蒲泽摇头:“难,我只是尝试一下,毕竟……勇士境能施展的手段太少,师父不在,你还在成长,没人能扛得起事。” “嗯,多尝试尝试也好,武者就是要锐气。” “哈哈,老六,你飘了,现在已经开始教我练武。” 飘没飘池桥松自己心里清楚,他说道:“我真心希望二师兄你能冲击武士境,扛起师父这面大旗。” “那你呢?” “我要去更高的地方看看。” 巴蒲泽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大手拍在池桥松肩膀上:“有志气,不过我相信,你说到就能做到,我们师兄弟当中,你最有天赋!” … … … 然而说到做到的池桥松。 第二天就为了儿女私情,借车去了弋阳市。 嗣汉天师府位于弋阳市龙虎山,山虽不高,却是武道内功圣地。 按照风水之说,龙虎山所在的武夷山脉,乃是南干龙的第一爪,也就是探入大海,抓取琉球宝岛的那只龙爪。 故此气运旺盛。 嗣汉天师府坐落于斯,传承方能昌盛不衰。 山上禁止陌生人进入,山脚下的三清小镇,却不限制游客,各地老百姓都喜欢来这里上香,求子祈福。 “来啦。” 周今瑶精心打扮一番,带着池桥松逛遍整个三清小镇,又偷偷摸摸上了龙虎山,在山里面转悠一大圈。 直到天黑,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你回去路上一定小心。” “我晓得。” “还有,不要跟那个李泽鑫对着干,听我妈说,瓯阀已经全面进军浮梁市,大帅陈志斌目前就坐镇在浮梁市内。” “我都被开除了,想对着干也干不成啊,我就在山里看书习武种田养草。” “嗯。”周今瑶勾着池桥松的脖子,献上一个吻后,继续叮嘱道,“还有,那个秘书任琼丹,一听声音就是个小妖精,你可千万别犯错误。” 池桥松笑着回道:“那你猜错了,她可不是小妖精,她是老妖精,岁数远比声音听着大。” 周今瑶皱了一下鼻子,哼道:“反正不允许你犯错误,我虽然不反对你们男人纳妾,但是头几年你别想。” 大夏民国的纳妾风气,从未禁断过。 尤其是高层人物,几乎没有几位不纳妾,所以风气熏陶之下,大家对于大人物纳妾都已经习以为常,不纳妾的反而不正常。 周今瑶的父亲周力,就纳了好几房姨太太。 周力失踪,这些姨太太都跟着大房夫人蒋琴,躲进了嗣汉天师府避难。 … … … 翌日清早。 电话铃就响了。 “老板,快看报纸,《江右晨报》大新闻啊!”李维维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省府已经通电,洪彭合流,大帅即日起调任江右省督理!” “嗯?” 池桥松听完一激灵。 直接开车去了县城,找到一处报亭,挤进人群中拿起一份《江右晨报》,封面是一张合影。 洪阀大帅、省府督军王新建,与彭阀大帅、彭蠡地区行署专员朱光闪,紧握双手,一起面对着镜头微笑。 第二百四十五章 洪彭合流 “号外,号外,王督军与朱大帅相逢一笑泯恩仇,今日起洪阀、彭阀携手并进,开创未来,共襄盛举!” 不远处的街道上,报社雇佣的报童,已经在卖力呐喊。 吸引更多人购买报纸。 “本报八月二十四日讯,省府正式通电全国,督军王新建签署文件,彭蠡地区行署专员朱光闪,调任本省督理一职。” “朱大帅终于现身,彭阀并入洪阀!” “江右历史性一刻,洪阀三市、彭阀三市完成一统,督军王新建表示,即日出兵清剿来犯之敌。” 街头巷尾,舆论哗然。 对于失踪近一个月的朱大帅,此前老百姓众说纷纭。 有人说朱大帅已经重伤不治身亡;也有人说朱大帅潜伏瓯阀大本营准备一雪前耻;还有人说朱大帅心灰意冷准备遁入空门,手下劝不住便跟着一起遁入空门。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朱大帅竟然暗中投靠了洪阀。 “这……” 池桥松看完新闻,也是心下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朱大帅竟然有如此魄力,舍弃辛苦打下来的彭阀基业,连同自己都加入了洪阀麾下。 等于说,他已经退出江右省的气运之争,不再想着借助气运悟道,突破大宗师。 一个小时后。 六位师兄弟,又齐聚在滨溪庄园。 师母兴高采烈:“李守、巴蒲泽,你们两个见多识广,你们说说你们师父,是不是安全了?他是不是跟着朱大帅,去了柴桑市?” 李守笑道:“看样子的确如此,师父真的跟在朱大帅后面,干了一件天大的事。” 巴蒲泽接口道:“只是万万没想到,朱大帅竟然带着彭阀主力,直接投向洪阀。洪彭合流之后,实力必然大增,驱逐瓯阀、普阀有望。” “那是大人物们的游戏,我不关心,我现在是看透了,你师父没出事时候我总爱跟他挑刺,以后再不这样,这个家不能没他。” 师母发自内心的感叹。 人总是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万幸她还没失去,就已经明白其中道理。 当下,师母亲自下厨,让老佣人许妈打下手,整了一桌子好菜,还把儿子郝正廷和女朋友陆伊丝都喊来吃饭。 “你跟陆伊丝的事,妈不反对了,现在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去做吧,妈今后就在家里守着你爸好好过日子。” 师母虽然不反对,但也没给陆伊丝什么好脸色。 郝正廷已经大喜过望,与陆伊丝一顿饭秀尽恩爱,时不时还与池桥松等人,一起畅聊国家乃至宇宙大事。 不过。 他毕竟不是武者,很多话题参与不进来。 “即便洪彭合流,情况依然不容乐观,瓯阀、普阀在吴越省根基雄厚,彼此联手,未必不能顶住冲击。”三师兄盛康建,皱眉分析。 大师兄李守冷声道:“但外地佬没有根基,本地武者人心所向,他们根本统治不了。” 二师兄巴蒲泽接着分析道:“大师兄,未必能这么乐观,洪彭合流很可能是大帅的无奈选择,王督军未必肯真心抗敌。” “若是王督军不打退瓯阀、普阀,我相信彭阀随时会脱离洪阀,以王督军的身份来看,他必然想要吃下我们彭阀,那么就一定要先夺回彭蠡地区。” “别太相信这些军阀头头,背地里不知道多少算计,说不定今天合流,明天就能分裂。” 分析来分析去,也分析不出太多东西,池桥松索性转移话题道:“我现在反而很期待,李泽鑫会如何应对。” 等到下午,几经打听。 终于知道了李泽鑫的动向,这位空降知事,一大早就去了浮梁市,显然当面向瓯阀大帅陈志斌问计去了。 洪彭合流,让各方都措手不及。 报纸上只是简单公布一下通电情况,私底下的讨论声却沸反盈天。 整个墨坎县的各级单位,上到一二把手,下到普通员工,都已经无心工作。 李维维发挥自己包打听的特长,不断进出水楼和知事署大院,为池桥松打听消息。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李泽鑫的专车才从浮梁市开回来,并且随同过来的,还有好几辆越野车,下来不少武者。 到了第二天清早,县知事署又开会。 会议上李泽鑫大刀阔斧,将新来的武者肆意安插到重要岗位,并高声宣布:“洪彭合流的新闻,我知道你们都看了,有人难免会起心思。 不过我得告诉你们,瓯阀已经吞并浮梁,县市都在我瓯阀掌握之中。 墨坎县也不例外。 我瓯阀不同意,省府王新建他就拿不走,你们最好老老实实上班,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话相当霸气。 一时间不少人都被他震慑住,原本升起的小动作心思,也迅速熄灭。 然而。 中午还没到,又一则省府通电发出。 让墨坎县乃至江右省的局势,再次陷入混乱与嘈杂之中。 “寿阀背信弃义,违背江右之利益,今省府将全力征讨寿阀,攘外必先安内,寿阀存在已经阻碍江右之发展。” 随后督理朱光闪,也以个人名义通电全省:“吾拥护省府之命令,吾朱光闪将亲赴战场,攻克寿阀!” 面对洪阀、彭阀忽然捅来的刀子。 寿阀大帅周克,紧跟着通电全省,在通电中破口大骂:“两条老狗,不敢对外吠叫,只敢捅刀自家人,吾深为不齿,将率寿阀抵抗到底!” 别说周克懵掉。 墨坎县街头上任何一个老百姓都已经懵掉。 池桥松也不例外,他一边给女朋友周今瑶打电话,互通信息;一边给师兄们打电话,探讨见解。但所有人都对洪阀、彭阀调转矛头针对寿阀表示不解。 县知事李泽鑫,更是对外放言:“狺狺狂吠一窝犬,洪阀彭阀不过如此,墨坎县乃是我瓯阀之墨坎,此事了然,再毋庸置疑。” 但事情远远没到尘埃落地时刻。 距离周克通电大骂,不过才过去四个小时,他就又一次以个人名义通电全国。 “万年地区分歧不断,军阀祸乱人民涂炭,对此吾周克万分痛心。为了结束战争,让人民休养生息,吾决定即日下野,只有这样才能让搬弄是非者闭嘴。至于地方大事,就仰仗各位德才兼备之士了。” 电文发向全国,一位大师巨擘黯然退场。 随即万年地区行署,通电全省,宣布拥护省府决议,寿阀即日起解散,万载、新峡、路西、庐陵四市并入洪阀。 一时间省府督军王新建之名,响彻全国。 江右三大军阀混战,竟然一日之间结束,王新建只是一位未曾加衔将军的普通督军,却完成了数任督军未竟之事业。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李泽鑫连夜遁逃 “这……局势变得这么快吗?” 池桥松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 上午洪彭合流振奋人心,还准备共御外辱;中午就变成了攘外必先安内;结果下午又实现了三家归晋。 别说他跟不上节奏,江右省内外全都跟不上思路。 中央电台的《央广新闻》甚至在傍晚时分的《将军》栏目中,特意邀请了一位天师巨擘前来做客直播间。 “欢迎交通院吴广兴院长。” “主持人你好,电台听众大家好。” 这位天师巨擘吴广兴,并非军阀头目,而是大夏民国主持交通行业的大人物。 正如同军阀通过争抢地盘来抢夺气运,另一些巨擘们则通过进京主持全国政务,同样可以夺得气运悟道。 上师三境当中。 武道外功分为大师境、宗师境、大宗师,武道内功分为法师境、天师境、大天师。 大师、宗师们喜欢抢地盘当军阀。 法师、天师们则喜欢主持政务,比如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费法师,就依靠主持彭蠡地区邪祟事务来获得气运。 吴广兴进京主持交通,依靠在大夏布局公路、铁路、航道来兴盛交通,从而获得气运。 等修成大宗师、大法师,就可以再进一步,问鼎内阁巨头,届时整个大夏都是内阁巨头们随手布局的棋盘。 “吴院长,就在今天,江右省的局势可谓是风云突变,您对此有关注吗?”主持人抛出话题。 吴广兴说道:“略有关注,我年轻时在江右省游历过不短一段时间,对于江右的局势始终保持关注。” “那您觉得,这一次江右之变局,是怎么一个情况呢?” “这就得聊到王新建这个人,此人我见过,武道方面可能略有欠缺,今年四十多岁,还没冲击宗师……不过他为人很有谋略、手段,合纵连横手法相当厉害。” “王新建督军确实很不容易,没能加衔将军,就单枪匹马入洪,开创出如今的基业,结束了江右分裂局面。” 主持人附和一句,随后又提问道:“不过我们也要看到,彭阀麾下三市,都掌握在瓯阀、普阀手中,还有赣南掌握在潮阀手中。 您觉得,王督军能将这四市夺回,从而真正完成江右之大一统吗?” “难。” “哦,您能给我们听众,详细分析一下吗?” “首先呢,赣南很难收回,潮阀大帅孙玉满,绝对有冲击宗师的资质,赣南对他来说绝不容有失。 其次广信、弋阳、浮梁三市,瓯普两家联手,未必不能抵挡洪阀锋芒。 当然,从目前来看,彭阀的朱光闪倒向王新建,对王新建来说是重要筹码,只要两人一条心,浮梁、弋阳收回不难。 但是广信就难了,瓯普两家不可能白来一趟,守住广信就成为他们的底线。” 《将军》栏目上,吴广兴畅所欲言。 大夏民国对于老百姓的言论,约束力很强,但是到了上师三境巨擘层面,想说什么基本可以随心所欲。 甚至在电台上大骂内阁巨头,也屁事没有。 顶多巨头们听到了,给穿个小鞋而已。 滨溪庄园郝伯昭家中,师兄弟几个人都围在收音机旁边,收听《将军》栏目。 池桥松听得非常认真,并且十分赞同吴广兴的分析,洪阀、彭阀、寿阀三合一,的确是振奋人心的大事件。 但局势依然不容乐观。 毕竟现在广信、弋阳、浮梁,还掌握在瓯阀、普阀之手。 “叮铃铃。” 电话铃响起,师母立刻站起身:“你们继续听新闻,我来接电话。” 她去接了电话,随即惊呼出声:“老郝,你这个死人,终于肯往家里打电话,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电话并未打多久。 师母回到沙发上,大师兄立刻问道:“师母,师父怎么说?” “你师父一切都好,正在新峡市吃饭,说他们潜伏在新峡市好几天,直接把那位周大帅活捉,逼迫对方下野,现在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做完就回来。” “难怪。”二师兄巴蒲泽恍悟,“早上洪彭合流的消息,是故意放出来,实际上大帅和王督军,早就想对寿阀动手了。” 池桥松跟着说道:“寿阀最近才选出大帅周克,但周克实力不足,所以其他几位大师未必服他,可能暗中就倒向了王督军。” 四师兄卞辽笑道:“不管怎样,今晚都当浮一大白!” 师母立刻会意:“那你们再坐一会,我去给你们做饭,你师父书房柜子里面还藏有两瓶顶级飞天,我给你们开一瓶。” … … … “首长,东西都收拾好了。”秘书小声提醒。 李泽鑫坐在沙发上,靠着窗户看向外面的零星灯火——墨坎县并非繁华县城,所以晚上并没有多少灯光。 良久,他将沙发转过来,脸色阴沉的站起身:“走吧。” 离开办公室,楼道里只有几盏灯还在亮着,值夜班的知事署工作人员,有人似乎正往外探头探脑。 见到李泽鑫出门,立刻将脑袋缩回去。 李泽鑫只当没看见,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下楼梯,向院子里的专车走去。 专车旁边还有不少车辆,车里都是他从瓯阀带来的武者,不过这些武者才刚铺好床,又再次打包起行礼。 “知事。”一名武者走来。 “别废话了,都走吧。”李泽鑫站在副驾驶门边,最后看一眼知事署大院,随即钻进副驾驶,将车门带上。 发动机点火,越野车排成队,鱼贯离开知事署大院。 片刻后消失在院前的马路上。 等这些越野车离开,不知道从哪些角落,走出来三三两两的大院工作人员,站在马路上窃窃私语。 而大院三楼的窗户前,县佐向志涵收回目光,无声的笑了笑。 前后加起来,墨坎县属于李泽鑫的时代,只维系了一个星期时间——甚至很多岗位都是今天临时调整,许多单位的员工还没见到自己的新领导。 结果大晚上的,这些新领导就随着李泽鑫匆忙离开。 “恍若丧家之犬啊……墨坎县,只能是墨坎人的墨坎县。” 向志涵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示意秘书:“给刘知事拍个电报,说李泽鑫连夜遁逃,墨坎县局势已经恢复。” 秘书欣喜道:“是。” 随即便响起了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七章 应声虫病 带院子的小别墅里,水利局新局长王钧,正苦恼的抓着头发。 房间外面,大房夫人扯着二房姨太太的头发,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撺掇老王非要接水利局局长的位子,现在好了,你得把老王害死!” 二房姨太太不敢接话,只是哼哼唧唧的干哭不掉眼泪。 大房夫人又转而骂起丈夫:“你个王八犊子,我早让你不要倒向李泽鑫,你非要急吼吼的凑上去。 以往的机灵都被狗吃了吗,还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得满脑子浆糊。 这种大事是你一个弱鸡书生能插手吗! 给我开门,老娘要把你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被熏黑了!” 纳妾时意气风发的王钧,自然不敢开门,只是把脑袋缩进裤裆里,自怨自艾却想不出一点办法扭转局面。 等大房夫人骂累了,外面没了动静。 他才悄悄打开门,露个缝往外看,没见到大房夫人,只看到二房姨太太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脸上还有两道红印子。 “老、老爷!”二房姨太太,连滚带爬的奔过来。 一把扑进王钧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老爷!” 王钧听到她哭,立刻心都软了,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的疼惜,但又想到如今的局面,便气得一把推开她:“都怪你,非要让我抓住机会上进,这下好了,上进了,你呀,可是把老爷我给害苦了!” 说完,不再管二房姨太太,急匆匆去找大房夫人。 大房夫人的娘家姓向,是墨坎县大族,他先前的气象所所长,也是得力于妻族的支持,现在想要解决问题,还得看妻族脸色。 … … … 翌日,池桥松接到通知,他的清淤办主任职务恢复。 并且还知道了李泽鑫连夜逃遁的消息——墨坎县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师父郝伯昭也没有出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李亚开着清淤办的配车,前来池家山接送池桥松。 “主任,您不在的这几天,大家都没心思工作了,现在您回来继续领导我们,我们又有了主心骨啊。” 无心办公他相信,但因为他而无心办公,池桥松不太信。 当然,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较真了。 池桥松上车之后,并未让刘亚开去水楼上班,而是去接个私活:“你开去星子山,我要到那边接一个人。” “好。” 到了星子山脚下。 向久贤已经带着两名道人,等在书店门口。 “向师兄,上车。” “来啦。” 上了车,向久贤报出目的地:“去凤岗乡。” 路上,向久贤把这一次任务说了出来:“凤岗乡车左村,闹了应声虫病,从规模来看不算很大,所以可能刚堕落的邪修干的。” 应声虫病,是一种蛊毒之术,将应声虫蛊散播出去,然后窃取宿主身上的精气神,通过应声虫蛊母采集起来。 这些精气神可以炼成雷丸,服用雷丸能够壮大气血,有概率武道突破。 “每年都要闹出不少应声虫病,特别是一些力士境武者,或者养一口炁养不出的人,就喜欢走这个门路。” 向久贤坐在车里,无聊的说着故事:“我记得两年前,彭蠡四鬼还在横行霸道的时候,也是凤岗乡那边一个山村,全村人都死绝了五六天,才被发现。” “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没有,当时直接推到彭蠡四鬼头上……反正他们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多一件少一件就那样。” “这一次该不会跟上一次,是同一个邪修所为吧?” “这也是我担心的,要是也查不出来,这次就不知道该往什么人头上推了。”向久贤感慨,对他来说降妖除魔是次要,怎么结案才是主要。 抵达目的地。 本地的武士境乡长跟在朱大帅身边未归,是由一位勇士境副乡长主持工作,此外池桥松还见到一位熟人。 “席龙龙。” “大师兄,你怎么也来了?”席龙龙在水利站当站长,他爸也是凤岗乡的副乡长,不过排名靠后。 “我是星子观供奉,自然要配合星子观的工作。” 难得见到熟人,席龙龙便跟着池桥松,一起向车左村赶去,为降妖除魔出一把力。 车左村位于一片大湖泽之上,这里是余江下游冲出的湿地,彭蠡大湖枯水期,余江几乎断流,这里会成为巨大的荒野。 但此时彭蠡大湖处于丰水期,余江水位高涨,下游坑洼地带全都积满水,形成一片相连的湖泊、泥沼。 车子在土路上颠簸。 可以看到除了湖泊之外,还有大量山丘,以及见缝插针开垦出的农田。 “那个山头后面,就是车左村,车左村西边是洪都市的大茅渡县,两县中间夹一个杨坊湖,经常有人在杨坊湖中间的岛上聚赌。” 席龙龙代为介绍:“我以前就跟我爸一起,去杨坊湖的岛上抓过赌,有一次岛上还有黑市,周边几个县的邪修,都聚在岛上交易……那一次我爸撞见了,当时就吓得跳水逃跑,走迟一步就回不来了,太危险了。” 听到杨坊湖中有黑市,池桥松不由得生出兴趣,说道:“席龙龙,等处理完车左村的事情,你带我去一趟杨坊湖的岛。” “好,不过这个季节湖水涨太高,不太可能遇到黑市和聚赌。” “我就是去逛逛。” 车左村的村长是个壮汉,早早等在路旁,见到车子过来,立刻前来迎接:“是不是星子观的道长们啊?” 席龙龙下车喊道:“星子观向道长与池供奉,过来帮你们治病,你赶紧去把病人都喊过来。” 村长摇头道:“喊不过来,好些人都躺床上不能动了,就连我,都肚子里咕咕叫,我也染上应声虫病。” 向久贤立刻施展望气法门,看向村长:“有邪气,但还不浓烈,喝一碗符水就好了。” 他回头对池桥松说道:“池师弟,我们先去最早染病的村民家里,我来摆香案,看能不能借助蛊虫邪气,锁定住蛊母的位置。” “好。” 在壮汉村长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一间破烂茅草屋。 屋子里气味难闻,稻草铺的床上,躺着一个瘦成皮包骨的十来岁小男孩。 床沿还坐着一对皮肤黝黑的夫妇,夫妇两人都有气无力,其中妇女怀中,抱着个三岁小女娃,也是瘦得不成样子。 “就是这里,这个糖娃染过来的应声虫病,不仅把他自己害了,还把他爹妈、妹妹都害了,村子里都恨他一家惹祸。” 那位妇女听到村长说话,费力的睁开眼睛,断断续续辩驳道:“不是……糖娃、也不想、我们、不想的……” 向久贤娴熟的从这一家人身上,用针采血,开始施法。 跟来的两名道人,则点燃符纸开始制作符水救人。 池桥松等这一家人都喝下符水,才询问道:“这位大嫂,你们家糖娃染病之前,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没有?” 第二百四十八章 牵牛 “呕!” 喝下符水没几分钟,皮肤被晒得黝黑的夫妇,就各自干呕起来,随即呕出一滩腥臭粘液在地上,可以看到其中有虫子蠕动。 一名道人皱着眉头,将粘液中的虫子,一一捡起来。 这种名为应声虫的虫子,是比较常见的蛊毒,寄生在人身上啃食精气神。之所以叫应声虫,因为人一说话,应声虫就会在肚子里咕咕叫。 “我家糖娃前天给人家放牛回家,就叫着肚子不舒服,我们也不知道他被谁下了毒。”妇女气色略微恢复。 池桥松示意村长送点吃的过来,继续询问。 不过这对夫妇知道的讯息太少,一问三不知,并不能够提供什么线索。 而另一边,向久贤连续几次施法,都半途中断,他不由得纳闷道:“奇了怪了,这应声虫好像没有蛊母一样。” “怎么?”池桥松询问。 “我星子观的血符,在追踪上面非常独到,若有蛊母,以子母蛊虫之间的联系,肯定能追踪到蛊母的位置,可是这一次血符没反应。” 星子观的血符,是池桥松比较眼馋的手段,他准备与向久贤合作久了,就通过向久贤,把血符学到手。 当然他有比血符更好的宝贝——橙葫芦,只是现在并不方便拿出来。 血符在降妖除魔之中,所能发挥的效果显著。 不过这一次却失灵了,向久贤接连借助好几户应声虫病患者的血液,施展血符追踪蛊母,血符都没反应。 “会不会是意外流出来的应声虫,本身就没有蛊母?”池桥松提出猜想,“车左村也不是偏僻小村,没理由选择这样的村落。” 以往邪修施展应声虫手段,都是选择荒山野岭的小村落,可以直接将全村人都杀死,确保消息不会外漏。 车左村很穷,离县城也远,但还真不偏僻。 不远处就有一条国道线,连接着墨坎县与隔壁大茅渡县,若是大货车喇叭响亮的话,在车左村都能听到声音。 “搞不清楚。”向久贤摇头,“但是没有蛊母,应声虫根本活不了。” 这时村长匆忙赶来:“两位道长,糖娃醒了。” 池桥松立刻抬步:“走,我们去问问糖娃,他到底从哪染上应声虫。” 骨瘦如柴的糖娃,还有些迷迷瞪瞪,反复问了好多次,他才把话说清楚:“我去湖里面放牛,老牛要洗澡,我就骑着老牛下湖,老牛乱跑,跑到一个小岛上面,然后我就回来了,哪都没去,也没见什么人。” “是哪个小岛?” “不知道,我当时有点困,迷迷糊糊跟着老牛上岛的。” “你在湖边哪里放老牛洗澡的?” 经过反复问询,确定了糖娃放牛的位置,在杨坊湖边上的一处浅湾,边上的稀泥里面还能看到牛蹄印子。 在下游一里路的位置,有一个小岛。 也不能算是小岛,就是一块巴掌大的地块,长着几棵老槐树。 原本可能是个小土丘,因为湖水水位上涨被淹了,所以成为一座孤零零的湖中小岛,南边长坡尾巴与岸边相连。 池桥松直接下水,趟着湖水走上小岛。 暗中运转《小道望气术》,但并未从小岛上看到邪祟之气,几棵老槐树也都很正常,丝毫没有邪修的痕迹。 “怎么样,池师弟,有发现吗?” “没有。” “这就奇怪了。”向久贤不得要领,“没有蛊母,这些应声虫是怎么传播的,就连现在都还在持续传播。” 道人手中拎着袋子,里面装满了村民喝下符水后呕出来的应声虫。 一只只颜色黢黑,像是大号的厕所蛆虫,在袋子里钻来钻去,生命力旺盛,一点快要死亡的迹象都没有。 通过《小道望气术》可以看见,这些蛆虫身上有浓郁的邪祟之气。 并且这些邪祟之气凝而不散,其中有细密的光点,这就是应声虫的虫卵,会随着邪祟之气的扩散,传染给其他人。 池桥松皱眉不语,跟着向久贤回到糖娃家里。 向久贤不甘心,还想在借助糖娃的血液,施展血符追踪蛊母的踪迹。 糖娃呕出应声虫之后,目前十分虚弱,父母给他熬了粥和肉汤——肉是村长送过来,糖娃家里连肉都买不起。 看到向久贤还要拿针戳糖娃,甚至要从心脏穴道戳进去,采集一点心头血,他父母于心不忍,却不敢打断施法。 池桥松的目光落在糖娃的胳膊上,左胳膊上面有一个瘢痕。 那是接种天花疫苗所留下。 大夏民国虽然武道昌盛,但也流行过几次疫病,最终依靠现代医学才能攻克,其中就包括天花这种疫病。 而攻克天花,全靠牛痘。 他目光微微闪动。 随即注视着向久贤施展血符——和前几次一样,血符毫无反应。 向久贤见状叹息一声,就准备收拾香案,却被池桥松伸手拦住:“向师兄,或许,还可以再试试。” “怎么试?” “不用人血,用牛血。” “牛血?” “就是糖娃放牛的那头牛。”池桥松说着,转身看向村长,“我记得你说过,那头牛是你家的吧?” 村长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爽快点头:“是啊,是我家的老牛,我见糖娃可怜,都十岁了还没念书,就给他找个活干。” “走,去取牛血。” “池供奉留步就好,我去把老牛牵过来,不用劳累您亲自跑一趟。”村长热情的说道。 池桥松却微微一笑:“我是勇士境武者,一天跑上百公里都累不坏,走吧,去牵老牛,你前头带路。” “哎,好。”村长赶紧走出去,又对向久贤说道,“向道长,我带池供奉去牵老牛,劳烦您再等会。” 向久贤挥挥手:“你去吧,我等着。” 于是村长在前,池桥松在后,一前一后向村长家里走去。 村长家在车左村最显眼,是一栋农村小别墅,前面一个大院,中间一排两层楼房,后面还有一个大院,旁边还有车棚,里面停了一辆拖拉机。 楼房另一边,就是牛棚。 “池供奉,老牛就在牛棚,您稍等,我回家拎个水瓶,向道长那边连一口水都没喝呢。”村长笑着说道。 池桥松却将他拦住,似笑非笑说道:“向道长那边不渴,没必要整这些客套,牵牛去吧。” 村长脸上笑容有些发僵,生硬道:“我、我回家有点事,要不池供奉您先牵走老牛,我随后就到,随后就到。” “什么事情能比降妖除魔更重要,去,把老牛牵上,我们这就去请向道长施法。” 村长见拗不过,只能无奈的牵起老牛,在池桥松的注视下,脚步艰难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一下池桥松,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这样走回村民家里。 村长仿佛认命一般,大声喊道:“向道长,老牛我给您牵来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演戏演得心累 牵牛这段时间,向久贤已经明白过来:“池师弟,你是认为,邪修借助老牛隐藏了真正的应声虫?” “这我不清楚,我只是突发奇想,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但试一试总无妨。” “好。” 向久贤对老牛就没那么温和了,让席龙龙帮忙按住老牛,直接从老牛身上抽了半小碗的心头血,开始绘制血符。 池桥松则始终注视着村长。 他通过《小道望气术》并未发现村长身上有邪祟之气——之前被应声虫寄生的邪气,随着符水下肚已经清除。 那头老牛身上,同样没有邪祟之气。 但村长的反常反应,反而让他愈发肯定,这头老牛和村长绝对有问题——他又不是警察,不需要用证据说法,怀疑了就直接动手。 片刻后。 向久贤已经画好血符,开始燃烧血符,追踪蛊母定位。 然而令池桥松意外的是,符纸燃烧后,并未指引出方向,和之前施展血符之法一样,对于蛊母位置毫无反应。 “池师弟,没有用。”向久贤摇头。 旁边紧盯着施法的村长,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差点都站不起来。 见到池桥松看向他,他赶忙说道:“我就说我家老牛不可能中毒,昨天我还亲自喂它草料,它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向久贤仔细打量几眼老牛,也说道:“这头老牛没问题,身上没有沾染邪祟之气。” 池桥松微微点头。 村长立刻上前来牵老牛:“那我就把老牛拉回去了,放了不少血,我可得让婆娘多喂点豆饼,给它补补身体。” 但一条手臂拦在他面前。 池桥松缓缓说道:“村长,先别急。” 村长顿时苦着脸,看向向久贤以及副乡长:“道长、乡长,我自家的老牛,这不都证明它没有中毒吗。” “是啊,池供奉。”副乡长准备和稀泥。 池桥松却问道:“向师兄,这应声虫是不是都寄生在人的胃部?” “是的,应声虫一般都在胃部寄生。” “好。”他直接对村长说道,“这头牛我买下了,回头我会让人送钱给你,有副乡长在这里,我赖不掉你的牛钱。” 村长愣住,随即喊道:“我不卖!” 池桥松却懒得管他了,对席龙龙说道:“将村长看起来。” 席龙龙自然不愿意放过抱大腿的机会,从被池桥松两次轻松打败之后,他就陷入对池桥松的崇拜:“好的,大师兄。” 不理会大喊大叫的村长。 池桥松已经抬起手掌,轻飘飘一掌下去,瞬间将老牛击毙,随即用刀剖开老牛的肚子。 他打猎时杀过野牛,也分解过野牛,因此老牛的四个胃,都被他一一找出来,剖开并倒出里面未消化的食物。 大部分都是草料。 但其中却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散落出来,伴随着腥臭的味道。 向久贤讶然一声,蹲在地上,将黑乎乎的东西挑出来:“是蛊虫形成的包团,好呀,原来真正的应声虫藏在这!” 啪嗒。 被席龙龙抓着胳膊的村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口中兀自喊道:“怎么会,怎么会,我家老牛怎么会中毒。” “向师兄,这次能施法找出蛊母吗?” “有了真正的应声虫,肯定能找出蛊母。”向久贤说着,竖起大拇指,“这邪修也是煞费苦心,竟然用这样的手段遮掩行迹,不过还是被池师弟慧眼识破!” 副乡长也赞叹道:“若不是池供奉坚持,差点让邪修躲过一劫,厉害厉害!” 席龙龙更是崇拜的看着池桥松。 池桥松淡淡笑道:“不过是看得仔细一些,向师兄尽快施法找到蛊母位置……席龙龙,你审一审村长。” 有了真正的应声虫,血符追踪再无问题。 符纸燃烧之后,化作一道烟,指向杨坊湖的方向。如同一枚指南针,符纸不断散发烟雾,为众人指引方向。 从村子里弄了一条船,池桥松带着副乡长、向师兄,划船向湖中追寻。 最终烟雾指向另一座湖心岛,这座湖心岛很大,至少有正规足球体育场大小,岛上树木郁郁葱葱。 登上湖心岛后,向久贤又燃烧一张血符。 烟雾指向岛屿的一处位置,那里有个小山头,灌木丛掩映之间,露出一个人工开挖的山洞,泥土还很新鲜。 “邪修就在这里!”向久贤看向池桥松与副乡长。 他没打算进洞,所以进洞搜索的任务,就由池桥松与副乡长完成。然而不等两人进去搜索,洞口猛地冲出一个瘦高个人影。 直接扑向向久贤。 向久贤慌忙挥舞桃木剑,准备掏出符纸迎敌,他这样的武道内功修士,捉拿邪祟是个好手,但面对横练武者就不够看了。 啪嗒。 却是池桥松一脚飞踹,将这道人影给拦下来。 显露出一个瘦高个的马脸中年人,副乡长迅速往前,准备将马脸中年人擒拿,但马脸中年人手一扬,就有无数黑烟冒出。 “是应声虫卵,别吸气!”向久贤一边往后跑,一边大声提醒。 副乡长赶忙屏住呼吸,却因为这一丝迟疑,被马脸中年人找到破绽,手中长剑往前捅刺,直奔副乡长的心脏。 身为勇士境高手,副乡长危急关头一个闪身躲开,肋下却被长剑划出一道血痕。 伤口不深,却让他的行动为之一麻,叫喊道:“剑上有淬毒,池供奉小心!此獠怕是有勇士境上三等实力!” 叮当! 马脸正要抢攻副乡长,池桥松挥舞鬼头剑将他挡住。 两剑相交,他立刻感受出来,这马脸中年人的确有勇士境上三等的实力。 放在平日里,他三五招内就能将对方击杀,可现在却得装作不敌——因为明面上,他也只有勇士境。 佯装不敌的池桥松,随意挥舞《白虹剑》将马脸中年人挡住,转身就冲副乡长喊道:“还能再战吗?” 副乡长咬咬牙:“再等我一分钟,我就能把毒逼出来。” 横练武者防御力强大,并不惧怕淬毒,不过副乡长刚才猝不及防,连道影都没来得及展开,这才着了道。 先前众人都以为,使用应声虫蛊毒的邪修,是一位力士境武者,或者内功修士。 毕竟应声虫采集精气神,炼制成的雷丸,药效并不强,对勇士境武者基本上没什么用处。谁想到马脸中年人不仅是勇士境武者,还是上三等高手。 而且马脸中年人还在剑上淬毒。 毒性猛烈,让副乡长半个身子麻痹,只能缓慢驱除毒素。 池桥松闻言,只好装作勉力支撑的样子,拖住马脸中年人,不让对方逃跑,为了追求真实,他还故意让马脸中年人,划破自己的白衬衫。 向久贤等人,只能在远处观战,插不上手。 一分钟很快过去。 池桥松扭头一看,副乡长还在祛毒。 察觉到池桥松的目光,副乡长脸色涨红,憋着气喊道:“池供奉,再等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废物!” 池桥松心下暗骂一声,觉得自己没法再演下去演出如此险象环生的场景,实在太过于考验他的演技。 心下一横,计上心头。 只见他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往后栽倒。 马脸中年人见状,顿时大喜,手中长剑对着摔倒的池桥松猛刺。 然而关键时刻,池桥松却身形一转,鬼头剑天马行空一般,从一个隐蔽角度,带着丝丝残影,直接刺入马脸中年人的胸口。 噗嗤。 鲜血喷涌。 马脸中年人忍着剧痛还想往前刺,却被池桥松一脚飞踹,踹到一旁。 气喘吁吁的站起来,池桥松装作劫后余生的模样,鬼头剑连点,挑断马脸中年人的手筋和脚筋,顺便骂一句脏话:“屮,累死老子了!” 身体不累。 演戏演得心累。 啪啪啪啪啪,向久贤拍着巴掌赶来,大声赞叹:“壮哉,墨坎雏虎!以一己之力反杀勇士境邪修高手,池师弟,不愧是武道天才啊!” 第二百五十章 闫胜虎 见池桥松瞬息之间反杀马脸中年人。 副乡长一边祛毒,一边跟着吹捧:“不愧是刘知事亲口称赞的墨坎雏虎,池供奉凶得很啊,最后反杀太犀利!” 池桥松正打算谦虚几句。 一旁倒地的马脸中年人,忽然怨毒的骂道:“若不是我受伤,你他娘早被我砍死了!” 他手脚的筋都被挑断,已经成为废人,胸口还被插了一剑——虽然池桥松有意避开了他的心脏,但这样深的伤口,还是让他气息渐渐衰弱。 “向师兄,别让他死了,活着的邪修更值钱。”池桥松说完,便向洞口走去,“我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别的邪修。” 洞内并没有什么特别东西,只有一些吃喝用品,还有新鲜的水果。 池桥松没找到蛊母。 等走出来,才发现向久贤手里拿着一只肥大的蛊虫:“蛊母在他身上,养这么大,显然没少吸人精血,车左村绝不是他第一次犯案。” “若不是我受伤,早把车左村全村血祭,还轮到你们来调查我?”马脸中年人愤恨道。 他的脸色已经发白,但戾气丝毫不减。 副乡长终于完成祛毒,走过来打量马脸中年人,忽然说道:“我认出你了,闫胜虎,汪村长的妻弟,说是入了洪阀当兵,没想到竟然沦落为邪修!” 闫胜虎瞪着副乡长:“是汪钊告的密?妈个巴的,这狗东西果然靠不住!” 啪嗒。 池桥松甩手给他一个大耳刮子:“汪钊估计要被你害死,你还怪他?帮人还帮出个白眼狼,果然邪修都是一群渣滓。” 闫胜虎张嘴就想骂人。 池桥松手疾眼快,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将闫胜虎打晕,懒得听他叫骂。 … … … 凤岗乡的应声虫感染事件结案。 闫胜虎被绑起来,扔车后备箱里,准备带去星子观审讯。 向久贤把捡满一袋子的应声虫,悄悄交给池桥松:“池师弟,这些你拿去销毁吧。” 池桥松手腕一扣,假装把袋子放进副驾驶的盒子里,实际上收回红葫芦当中保鲜,防止邪祟之气流失。 肥田靠的就是灵性,邪祟之物的灵性大约就是邪祟之气。 路上他又问道:“这闫胜虎到底用的什么手段,能把真的应声虫藏起来,还能继续感染应声虫病?” 向久贤叹道:“你注意过那个蛊母没有。” 蛊母虫子又肥又大,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纹路,池桥松闻言点头:“蛊母挺肥的,看上去年头够久了。” “不仅年头够久,而且变异过。村民感染的应声虫,是它变异前生产的应声虫,老牛身上的应声虫,才是它变异后生产。” 池桥松恍然:“原来如此。” 蛊母变异。 以前的蛊虫,自然与它有了分歧,所以血符没法分辨。 而老牛身上的新蛊虫,并未感染老牛,只是隐藏在老牛胃里面,随时接收以前蛊虫收集的精气神而已。 如此过了一道手续,恰好将血符的追踪之法废掉。 “如果不是池师弟你心细如发,想到了那头老牛,恐怕这一次又要成无头尸案……这些邪修手段一直在进步,越来越难对付了。” 时代在进步,武道蓬勃发展,邪修也在顺应时代,提升自己。 当然邪不胜正,如今大夏民国运转正常,邪修、邪祟依然得藏头露面,不敢暴露自己——夏东北的出马仙例外。 出马仙属于邪祟,却在夏东北堂而皇之称宗作祖,也是奇葩现象。 到了池家山脚。 池桥松拎着装满蛊母与蛊虫的袋子下车,示意刘亚将向久贤送去星子观。 回到松园之后,将袋子交给任琼丹:“把它剁碎了肥田,我看这十亩大棚缺少肥料,小苗苗都长得不旺。” 任琼丹捂着嘴轻笑:“老板,您这十亩大棚,胜过任何一块良田。” 以她的眼力,自然早早就看出来这十亩大棚的不凡之处,不过她只是认为与池桥松经常带回来邪祟尸体肥田有关。 并不知道,这十亩良田本身,以及七棵灵根的非凡。 小直为池桥松搬来椅子。 池桥松顺便敲了个西瓜挖着吃,又询问道:“可有电话找我?” “有呢,小直去把留言本拿过来,给老板看一下。”任琼丹忙着处理蛊虫尸体,用刀细细切碎——美女切蛆虫,画面略恶心。 留言本上,记录了好几通电话。 有周今瑶的留言,有大师兄李守的留言,还有秘书李维维的留言,以及小姑父打来催促草药的电话。 他吃完西瓜,就回了房间,将电话留言一一回复。 先跟周今瑶煲了一会电话汤,得知她还在嗣汉天师府避难,因为瓯阀大帅陈志斌并未离开浮梁市。 虽然李泽鑫放弃墨坎县,但这不意味着瓯阀认怂,陈大帅只是将力量积蓄起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普阀也是如此,大帅徐向佛依然坐镇弋阳市。 甚至今天还亲自拜访嗣汉天师府,与掌教真人费法师,沟通一番彭蠡地区邪祟事务,大有长期占据弋阳市的势头。 池桥松安慰道:“不日大帅就要回归,届时浮梁、弋阳的归属,也能顺势而定。” “肯定要打起来,浮梁市会成为主战场,松松,你还没成年可千万别上战场,老老实实呆在池家山等我知道吗。” “我晓得。” 随后几通电话打出去,对于今天的新闻也基本了解。 江右省的局势,已经牵动全国上下注意力,好几位宗师、法师,都在采访中加以点评。 比如那位交通院吴广兴院长,就表示江右一统,是发展交通的好时机,希望王新建督军,抓住机会修路——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修路永远不亏。 至于墨坎县内。 随着李泽鑫带领下属离开,县佐向志涵拨乱反正,一切又回归正常轨道。 只是有几位光速倒向李泽鑫的本地官员,被向志涵直接拿下,等待刘知事回来再做处理,其中就包括水利局新局长王钧。 这些池桥松并不关心,以他如今墨坎雏虎的名气,有无清淤办主任官身并不重要。 他将目光投向大棚,应声虫肥田后的效果已经新鲜出炉。 …… 良田十级:十亩 肥料库:三十二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4):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金翼使蜂群 灵作物:… …… “原本二十八包肥料,现在三十二包肥料,这一堆应声虫子母蛊虫,给了四包肥料。”他心中还算满意。 区区一堆小虫子,效果比灵兽强得多。 “这样的任务再多来两次,《广圣如意》的肥料就齐备了。” 《广圣如意》还需要四十包肥料,现在缺口八包,而且他自己也在抽空修炼,希望能多加两点进度,节省一点肥料。 第二百五十一章 饮宴 八月底,滨溪庄园热闹非常。 郝伯昭终于从芦溪市赶回来,不仅池桥松等几位徒弟全部赶来,讲武堂的几位老师,以及他的不少亲朋故旧都来了。 “哈哈,大帅……不,已经是督理大人,督理大人早就与督军大人对江右之现状不满,故此壮士断腕,趁着瓯阀、普阀来攻之际,一举平定寿阀!” 郝伯昭在酒桌上,一连好几轮敬酒喝下来,兴致是越来越高。 大声宣扬洪彭合流以及一统江右的壮举。 给朱光闪脸上贴金,也给自己脸上贴金。 池桥松在桌上安静吃着菜,默默听师父吹嘘这一连串的运作,心中想着:“师父的话,感觉也是半真半假。” 壮士断腕是真,但朱光闪肯定是在受伤之后,才生出的壮士断腕之心。 否则朱光闪绝对不会放弃彭阀大帅之位,甘心雌伏于省府督军王新建身侧——这意味着拱手将彭蠡地区的气运奉上。 王新建得了这股气运助益,或许就能一举冲上宗师境界。 而朱光闪,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冲击宗师。 当然,在被陈志斌、徐向佛联手重创之后,朱光闪或许就已经明白,再想独占彭蠡地区已经不可能。 干脆一狠心,投靠了王新建。 全力帮助王新建一统江右,固然王新建会占去江右大部分气运,但他以二把手身份,未必不能分润一些气运。 保留下一丝突破机缘。 最终尴尬的只剩下寿阀大帅周克,黯然通电下野,半点好处没捞到,反而把自己都赔进去。 “你们师兄弟几个,做的不错,瓯阀算什么,等我们洪阀消化掉寿阀,分分钟就能将陈志斌赶出去!” 郝伯昭已经以洪阀自居,夸奖着自己的徒弟。 又重点提到池桥松:“老六这一次抗住了压力,那李泽鑫算什么东西,就不能给他面子。来,小松,跟师父喝一杯!” 池桥松忙端起酒杯:“师父在那边干的才是大事,我敬师父。” 师徒两人各自喝干,都哈哈大笑起来,看得出来郝伯昭是真的高兴——干下了惊天动地大事,又潇洒的活着归来。 “郝首席,您可是教出来一位好徒弟啊,墨坎雏虎将来绝对是一头猛虎。” “是啊是啊,讲武堂走出来的学员当中,只有郝首席您亲自教的池桥松,真正成了气候。” “再等几年成长,池桥松怕是要超过老郝你了。” 明白池桥松这位关门弟子在郝伯昭心中地位,来的宾客们,自然顺势吹捧池桥松,拍一拍郝伯昭的马屁。 郝伯昭还就吃这一套,越喝越高兴。 “老郝,你这次干下大事,回头是不是位子要动一动?”有人不经意的询问道。 郝伯昭倒是没多想:“我这武道不上不下,虽然有武士境上三等,可是合适我的位置真不多,守着讲武堂挺好。” 讲武堂首席讲师,是一级正职。 武者当中,二级正职是县知事;学者当中,二级正职则是县佐。这两个职务,他哪一个都没希望谋取。 剩下就是二级副职,国考办、巡捕局、财政局等几个重要单位一把手,属于此列。 但都被其他武士境上三等高手占着,郝伯昭参加了大事件,这些人也没有落下,想要凭功抢走别人的位子不太现实。 想来想去,讲武堂首席讲师,是他目前最合适的岗位。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徒弟,想着这功劳是不是能从徒弟身上找补回来,不过看了一圈下来直接熄灭心思。 大徒弟李守,勇士境中三等,武道别说进取,不倒退就好,当个副镇长撑死了。 二徒弟巴蒲泽,勇士境上三等,有望武士境,但他在三龙大林场当主任,本身就是一级正职,也难再升。 三徒弟盛康建实力还不如李守,鹭鸶乡副乡长,挺适合他,没必要动。 四徒弟卞辽、五徒弟井洪波,都是力士境,更不成气候。 最成气候的小徒弟池桥松,他看了又看,哪一点都满意,就是不满意池桥松的年龄,还没满十八岁。 这么小的年纪,去哪都不好安排。 况且一级副职的清淤办主任身份,清闲又不担责任,有大把时间留给池桥松习武,故此也没必要着急动弹。 “来,大家在一起碰一个。”他想通道理,倒也没失望,继续乐呵呵的吃喝。 略过此节。 众人不多时又聊到了墨坎县的未来,有人发问:“郝首席,现在陈志斌坐镇浮梁市不走,怕是还要再打一仗。” 郝伯昭大咧咧说道:“看督军大人和督理大人的态度吧,他们说打我们就上去打,他们说等我们就在家等。” … … … 不止郝伯昭家中饮宴,随同朱光闪远去寿阀地盘的墨坎县武士境高手,基本上都已陆续赶回墨坎县。 各自都召集亲朋饮乐。 当然,也还是有几位武士境高手没回来,他们被瓯阀、普阀抓住。 军阀之间混战,真正打生打死比较少,一般都是俘虏为主,能招降就招降,不能招降就讹诈一笔赎身钱。 夜晚,池桥松没让大师兄开车送。 独自骑着自行车回到池家山,醒了醒酒,就翻看电话留言本。 给周今瑶回去电话:“我师父回来了,在他家里吃酒吃到现在,你爸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没?” 周今瑶叹道:“我爸说浮梁市暂时没法回,嗣汉天师府这边态度又摇摆,让我们直接洪都市,以后可能就常住洪都市了。” “洪都市?不是应该常住柴桑市吗?” 江右省的省会在柴桑市,洪彭合流、寿阀并入,大师巨擘们的家眷,都应该常住柴桑市才对。 周今瑶小声回道:“听我爸的意思,王督军准备将省府从柴桑,迁往洪都,因为柴桑太偏北,不利于南部发展。” 江右省的名字,源自于长江之右,意思是长江下游以西之地。 但实际上江右全省,都在长江以南,唯有省会柴桑市滨临长江,来往其它市县距离过远,若是迁往洪都市,就要近一些。 现在三家军阀合一,省府迁往洪都,更有利于整合势力。 “原来如此,不过这是好事,洪都我路过两次,不管是经济还是治安,都远不是浮梁市可比,而且从墨坎到洪都也不远。” 墨坎县是浮梁市最远的一个县,从墨坎去浮梁市,或者从墨坎去洪都市,距离都差不多。 “嗯,我无所谓住在哪,反正以后我跟着你。”周今瑶笑嘻嘻说道。 “你爸安排车子接你们没,如果没有,我来安排,正好我还能亲自开车去送你。” “安排了。” “好吧,等你安顿好了,我再去找你。”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女大学生 伴随着郝伯昭等人的回归,报纸上关于整合后的洪阀即将攻打瓯阀、普阀的消息,迅速闹得满天飞。 省府督军王新建,意气风发的出现在电视台上,信誓旦旦表示,要夺回浮梁、广信、弋阳以及赣南四市,彻底统一江右。 瓯阀、普阀也不甘示弱,纷纷在报纸上骂战,表示死守彭蠡地区。 潮阀也在叫嚣,表示年内就要推动赣南市脱洪入闽,彻底将赣南市从江右省切割出来,并入潮阀所在的海西省。 几家势力,吵得愈发不可开交。 就在这沸沸扬扬的骂战声之中,九月一号开学季到来。 池桥武、温墨山、池小芽,已经升入二年级。 “你们两个,把书包背好,不知道马上要去上学了吗,整天就知道疯玩。”小姑拿着书包,给池桥武、温墨山背好。 在她身后,早就背好书包的池小芽,拉着一脸委屈的温婷。 “小姑我们走了。”池小芽挥挥手,带着妹妹温婷,准备离开家去上学。 刚跨出门槛,温婷就哇一声哭起来:“我不要去上学,妈,我不要去上学,我害怕,我不要去上学。” 小姑闻言,一巴掌打在温婷的屁股上:“你怎搞这么怂,你姐姐去年跟你一般大,她都敢去上学,学习成绩还班里第一名!” 池小芽也懂事的说道:“婷婷,上学没什么呀,学校里的同学都很好呢。” “我不,我不,我就不!”温婷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拉都不起来,气得小姑在她头上扇了两巴掌。 然后又冲着温墨山吼道:“还不把你妹拉上,她今天要不去上学,我就把你锤死。” 温墨山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是她不想上学,你捶我干嘛!” 小姑瞪眼:“怎么不捶你,你成绩要有你妹妹一半好,我就不捶你,但你可有本事考到你妹妹一半的成绩。” 家里小孩多,小姑口中的这个“妹妹”,是指池小芽。 从一年级开始,池小芽就展现出了学习天赋,次次考试都是班级第一名,语文数学都是满分,奖状拿回来好几张。 但池桥武和温墨山就不一样了。 明明年纪比池小芽还大两岁,结果两人成绩在班级倒数,经常竞争副班长,考试卷上每次都被打满叉。 池桥武听到小姑的话,大咧咧的说道:“小姑,我跟墨山是要练武的,丫头们才要考好成绩。” 小姑扬手:“哎哟,会顶嘴了是吧,小武,我看你是找打!” 温墨山已经拉着还在挤眼泪的温婷跑开。 池桥武却昂着头,毫不畏惧的说道:“二叔说过,我大哥念书时候,也是门门都考老鹅蛋,但我大哥照样练成大高手! 我跟墨山,以后也一样能练成大高手!” 啪嗒。 脑袋上被小姑毫不留情的扇巴掌:“你是高手哦,我看你是找打!” 这边小姑送几个小孩子去上学,那边池桥松开着车载着表姐李婉,正向洪都市赶去——洪大在洪都。 今天也是洪大开学的日子。 把表姐送去报名,他自己逛了逛洪大,年轻的男男女女穿着这个时代的装束,在校园里穿梭,散发出勃勃生机。 各大社团卖力招生,其中又以武道社最为吃香。 尽管考上大学的学生们,都已经年纪不小,但还是有很多人想要尝试习武,希望能练出来武道成绩。 毕竟,学者远不如武者强势。 “表姐,你就在这好好读书,我有空就过来看你,你想回墨坎也给我电话。”池桥松帮她把行李拿进宿舍里。 宿舍里已经有好几位女学生提前到了。 见到帅气且气质出众的池桥松,全都偷偷打量,有胆大一点的女学生,甚至直接过来询问:“同学,你也是洪大的吗?” “我不是。” “那你是来?” 见到这位女大学生长得漂亮,池桥松也就多说几句:“我送我表姐过来上学,她叫李婉,以后麻烦多关照。” “我们肯定互相帮助,对了,你还在上高中吗?” “我已经上班了。” “上班了吗?”女大学生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希冀的问道,“你是武者吗?”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和那些武道高手一样,身上有股子龙行虎步的气势。”女大学生双眼发亮,热情但又并不显得刻意。 聊了一会,李婉已经铺好床铺,拎着饭盒走过来。 池桥松也就礼貌的与女大学生告辞,带表姐去食堂办好饭卡,随后开车离开洪大。 等李婉再次回到宿舍,立刻就被一群女大学生围住,七嘴八舌的向她询问池桥松的情况,姓名、年龄、家世等等。 李婉不太想说这些,但拗不过这群女大学生太热情。 只好说道:“他叫池桥松,是我表弟,浮梁市墨坎县人,勇士境武者,不过据我所知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你表弟是勇士境武者?”有女大学生捂着嘴惊讶道。 “嗯。” “他才十八岁不到,竟然是勇士境大高手,我的天呀……这下没戏了,武道天才可不是我们能高攀得起。” 几个女大学生,全都哀叹着躺倒床上。 … … … 池桥松本想在洪都市住一晚,顺便联系一下刚搬家的周今瑶,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周指挥新家肯定乱糟糟。 不是迎客的时候。 所以他送完李婉,就开车回去了。 回到松园之后,十亩良田在新一月的变化,尽收眼底。 四棵外灵根的果实,都有不同程度的涨幅,甘露茶叶、冥钱串、梧桐子都能催熟,只是他选择慢慢等养成。 现阶段依然要积攒肥料。 毕竟江右省时局未稳,随时都有可能再起战事,墨坎县很可能沦为前线,能提升一点实力,就多一丝底气。 而且,龙王井底下的地府门户,也在时刻诱惑他。 让他恨不得立刻依靠《广圣如意》,进阶羽士境,从而一探究竟。 “薄田升级为良田之后,收益不错,本该自然凝结两包肥料,现在因为多了灵畜禽,竟然凝结了三包肥料。” 看着肥料库里的三十五包肥料,池桥松表示满意。 同时又对灵兽充满了希冀:“要是能多抓一些灵兽,纳入灵畜禽就好了……可惜小青抓灵兽,抓不到活的。” 小青已经抓到过两只灵兽。 一只野兔修成的跳猫子,一只野绵羊修成的嵩山君。再加上它三番五次的蛟蜕,对良田的贡献巨大。 池桥松自嘲一笑:“哪能逮着小青一只羊薅,我也得努力啊!” “叽叽。” 忽地。 大胆五从松树上跳下来,跳到他的肩头,叽叽喳喳的叫起来。 一边叫着,还一边伸爪子比划,似乎是在表达什么。 池桥松一时间看不明白,只是期待的询问道:“大胆五,你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快,带我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怂五的幸福生活 这两年大胆五和小怂五,在池家山吃好的喝好的,除了一窝金翼使蜂群之外,再没有找到任何好东西。 单单靠它们找到的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池桥松就会养它们一辈子。 不过。 池桥松还是时常会叮咛它们,外出的时候别忘记寻找灵根,只不过对此并未抱太大的期望——若是灵根都被它俩找到,干脆改名寻宝小松鼠得了。 然而看到大胆五的动作,他又一次升起了希望:“快点,大胆五,你只管跑你的,不要怕我跟不上。” 大胆五在前面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 池桥松在后面大踏步跟随。 不知不觉就翻过了好几座山头,并且还在不断往千里翠陇陵深处翻越,身为灵兽的五道眉,活动范围很大。 然而走到日头西斜,都已经翻过十座山头,还没到达目的地。 “大胆五,还有多远?”池桥松并不累,只是对大胆五跑这么远表示好奇,“另外,你哥们小怂五呢?” “叽叽。” 大胆五站在树梢上,插着腰,吐着舌头喘气,一口气跑出这么远,哪怕身为灵兽,它依然累得慌。 不过很快,它又开始跑起来。 池桥松快步跟随,接连翻过两个山头,终于,看到大胆五一边叽叽叫着,一边指向目的地山头的半山腰地方。 片刻后。 池桥松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叽叽”叫声,是小怂五的声音。 他抬头一看,面前是一棵几人合抱粗的卷毛柯树,这种树与橡树大约是同一种,结的果实与橡实很相似。 大胆五站在卷毛柯树顶端的一处枝桠上,旁边则是小怂五的身影。 “你们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棵卷毛柯?”池桥松好奇的摸了摸树干,并未从这棵树龄久远的卷毛柯上,感受到属于灵根的气息。 “叽叽。”大胆五在树顶上叫唤。 夕阳已经快要落山,最后一丝余辉还挂在天边。 池桥松蓦然想到:“会不会是槲寄生之类的寄生植物灵根?” 植物多种多样,灵根也千奇百怪。比如槲寄生、菟丝子、肉苁蓉、无根藤等,都是寄生植物,未必不能成为灵根。 所以他又生出希望,飞快的爬上大树,一直爬到树顶枝桠。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枝桠附近并无槲寄生之类的寄生植物迹象,拿出橙葫芦一阵鼓捣,也没探寻出宝贝迹象。 倒是在树杈位置裂开一个稍大的树洞。 里面探头探脑的藏着另外一只花栗鼠。 看它的样子,与大胆五、小怂五一样,都是灵兽五道眉。 “叽叽。”小怂五看了一眼池桥松,钻进树洞中,很快又探出脑袋,嘴巴里叼着一只刚生下来还没睁眼的幼崽。 “叽叽,叽叽!”窝里的五道眉,急促乱叫。 小怂五扭头冲它呲了呲牙,这只五道眉便不再叫唤,任由池桥松捧起五道眉幼崽,放在手心里观察。 “可以呀小怂五,这么快就有老婆孩子了。” 他啧啧惊叹,虽然很失望没有获得灵根,但对于小怂五成家立业,他还是相当高兴的。 手中的五道眉幼崽,看不出来特殊之处,也不知道父母同为灵兽,生下来的幼崽,到底有没有灵性。 一转眼时间,小怂五竟然把窝里四只幼崽,全都叼出来。 大胆五咧嘴叽叽叫唤,似乎是在告诉池桥松,小怂五准备把老婆孩子接去松园,只是不方便,所以需要他帮忙。 “要我把你们带回去?”池桥松从红葫芦中掏出一个盒子,把四只幼崽都放进去。 大胆五大咧咧的跟着跳进盒子里。 小怂五则回头钻进树洞,咬着耳朵把那只母的五道眉往外拖,显然是想要把母五道眉一起带回去。 母五道眉胆小,不断往后退缩:“叽叽!” 大胆五看不过去,直接冲过去,跟着小怂五一起,一边咬住一只耳朵,硬生生把母五道眉拖进了盒子里。 池桥松见状,无语至极:“这就是好基友么。” 随即又调侃大胆五:“你好基友都已经鼠生圆满了,大胆五,你什么时候也泡一只五道眉,给你生崽子?” 等到三只五道眉和四只崽子都进了盒子里,他捧起盒子,就轻轻跃下树枝。 正准备走,忽地听到隔壁山头那边,传来了一阵雷鸣之音,好似那边打雷了一样。盒子里的五道眉,顿时齐齐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嗯?” 池桥松顿住脚步,将盒子盖上,捅出两个出气孔。 随即托着盒子,快速向山头那边赶去,靠得越紧雷声越大,盒子里的五道眉被吓得乱窜,胡乱冲撞盒子。 “别怕!” 池桥松按住盒子。 脚下飞快,整个人已经越过山谷树丛,来到对面山头。 只是刚刚踏上这处山头,雷声就已经停止,他循着记忆向雷声大致发出的位置找寻,《小道望气术》也在不停施展。 又把橙葫芦拿出来,滴溜溜乱转却给不出方位。 找不到任何异常,来回逛了两圈,逛到天透黑也没有发现。 “怪事!” “不是邪祟所为?” 他心中有疑惑,立刻思考起来:“大胆五把我找出来,是为了帮助小怂五搬家……小怂五在野外做窝,显然之前并不想回松园。 所以很有可能,它是感受到危险,才让大胆五求援。 这个危险,应该就是雷声!” 正常下雨打雷,大胆五与小怂五虽然害怕,但不至于瑟瑟发抖。能让五道眉这样灵性之物瑟瑟发抖,显然属于妖异事物。 可惜雷声已经停止,池桥松没法再找下去。 他思考妥当后,便掉头往回走:“先回去把五道眉安顿好,再把老涂带上,我就在这山头扎营住几晚,找出雷声背后的东西!” … … … “任琼丹,帮我把小怂五的老婆孩子安顿一下。” 回到松园,池桥松将盒子递给任琼丹,大棚产出越来越高,多了小怂五带来的五口家眷,影响不大。 他自去山顶竹屋,准备拉涂山孑一起进山。 谁知涂山孑听完,却微微摇头,伸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再指了指松园位置:“叽。” “你的意思是,你不方便说法,让任琼丹陪我进山?” “叽。” 涂山孑不能说话这一点,确实很影响沟通。 尽管它与池桥松结了寄名灵契,池桥松可以模糊感应到它的意思,但这种感应相当模糊,需要连蒙带猜。 遇到具体名词时,根本解释不清楚。 在野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施展嫁梦之法,所以非常耽误事。 任琼丹就没有这个麻烦,不过池桥松却不愿意跟任琼丹单独出行——尽管涂山孑不介意,但他依然觉得该保持距离。 故此说道:“那就干脆一起吧。” 涂山孑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实际上它并非因为沟通困难,才不想进山,而是它的《毛发形补术》正在紧张修补中,不想耽误种毛发的时间。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奇经八脉 “都安顿好了?” “是的,老板。” 任琼丹微微一笑,回道:“这几日很少见小怂五,我还当它怎么回事呢,没想到在外面金屋藏娇。” 池桥松看了一眼小怂五的新窝。 新窝已经从墙壁上换下,换到了水泥杆子上,与大胆五的窝隔开一段距离。 里面那只雌性五道眉,对松园还不熟,一边啃着大棚产的美味果蔬,一边紧张兮兮的观察四周围环境。 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双眼珠子贼亮。 至于小怂五,回到松园之后,就跟大胆五一起,挤进葫芦架子里,显然好基友的魅力,比老婆魅力还大。 池桥松淡淡道:“这就是缘法,万物都有缘法。” 任琼丹看向山顶方向,幽幽问道:“老板,您觉得我与老涂的缘法呢?” “这还用说吗,你若不洗净一身邪祟之气,老涂是决然不会与你产生缘法。它向道之心坚定,你破不了它的道心,那就只能走进它的道心。” “老板这句话,倒教人茅塞顿开呢。”任琼丹目光一亮,“那我就尽力试一试,洗净这身邪祟之气……话说回来,被老涂害了锁魂灵契,我若不洗刷这身……在你们看来的邪祟之气,怕是无法获得自由。” 池桥松嗤笑道:“什么叫我们看来的邪祟之气?看样子你还满心怨气,觉得自己这一套行事方法,并无错误。” 任琼丹不言。 池桥松也懒得多说,只是道:“看来你跟老涂之间,分歧在于三观不合,这可要命。” 说话间,穿着超小号道袍,整张脸都已经种上灰黄毛发的涂山孑,驾驭着狼头小鬼飞来,不看任琼丹一眼,只对着池桥松叫唤一声:“叽。” 池桥松挥了下手:“那就出发吧。” 他和任琼丹,都是徒步。 运财童子被半蛇人一爪子攻击,差点抓废了,温养到现在都没把三道黑痕彻底消弭,所以还不能驭使。 怪只怪当时太急着把稜睁神抢回来。 若是在池家村土地庙多洗白一阵子,多吸一些香火气修炼神道金光。再炼化为运财童子,这件驭物的根基会更稳固,不会像现在这样约等于易碎品。 不过。 真要是洗白久了,说不定还得攫取池家村许多气运,甚至连池家山的气运都会受损,这又是池桥松万万不能接受的事。 只能有得必有失,先抢回来再慢慢温养,补全运财童子的根本。 一人两狐,还没走出池家山,忽地一声耳熟的牛叫响起,从外面溜达回来的小青,迎面撞了过来。 “哞?”它歪着头看向池桥松。 池桥松见状,招招手:“正好,你也跟着一起出份力。” 小青游过来,池桥松直接往它身上一坐,开始享受骑乘蛟龙的拉风滋味——据说有不少武道巨擘喜欢骑乘灵兽,但能骑蛟的绝对稀罕。 任琼丹也想蹭一下小青这条祥瑞之兽坐骑。 但还没靠近,小青就甩起尾巴,向她一剑劈去,态度不言而喻。 “老板。”任琼丹娇哼一声,“你看小青。” 池桥松恍若未闻,只是前头指路:“小青,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翻过十座山头,再拐弯翻几个山头就到目的地。” … … … 星光如斗。 银河宛若一条匹炼,在星空中横贯而过。 后半夜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熟悉的卷毛柯树旁边,确定了这处地标,池桥松又马不停蹄带着一蛟两狐,赶去发出雷鸣之音的山头。 “就在这座山中,有发出雷鸣之音,我听得很清楚,绝对有异常。” “老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 “对。” “那我得找一处好地方,休息打坐。” “别在这边休息,熟悉一下环境,还回对面卷毛柯树那里。我们呆在这里,万一真的是邪祟弄出动静,我怕它嗅到我的气血,不敢再露面。” 他是武士境高手,气血旺盛如夜晚火把,靠的太近邪祟根本不敢露面。 仰望星空,数着这方世界的星座,他心中兀自感慨:“难怪降妖除魔,还得靠星子观的道士当主力……” 如他这样的武道高手,走哪都像打着火把,邪祟看见早吓得没影。 根本不适合降妖除魔。 一夜守候到天亮,对面山头并未再发出任何雷鸣之音,只是偶尔会有一些不知名兽类,在山林深处吼叫。 紫气东来。 小青爬到一棵大树顶端,开始吞吐这短短片刻的紫气,壮大自己的修为。 它虽然身为祥瑞之兽,却与普通灵兽修行方式差不多,一个不断吞吐灵气,一个不断吞吐紫气,都是慢慢滋养身体。 当然,身为祥瑞之兽,小青自有非凡之处。 一来可以如同武道内功或者异物、邪祟一样,壮大自己的气,然后修炼御气之类的法术;二来还能自创《蛟剑》,如同武道外功一样,修炼成力士、勇士,再向武士冲击。 非要类比的话,与人类武者也没多大区别。 池桥松内外兼修,它也内外兼修。 “咕咕咕。” 森林中鸟叫声渐渐多起来。 涂山孑与任琼丹,都是枯坐一夜,打坐养气代替睡眠。 唯独池桥松,晚上躺在小青身上舒舒服服睡了一夜,抄山泉洗把脸,就拿出鬼头剑在山中练武,拳脚刀剑都要练。 随后再对着东升旭日,默默运转《广圣如意》法门,引导一口炁冲击奇经八脉。 一口炁在身体中运行的路线,称作经脉,合共有两套。 一套是摆在明面上的经脉,称作十二正经。 虽然科学家解剖大量尸体,总也找不到经脉所在,但只要能养出一口炁,就能感受一口炁运转其中的十二正经。 一口炁在十二正经中完整运行一圈,称为一个小周天。 十二正经又向身体的四肢百骸,延伸出一套支脉部分,称作十二经别。一口炁将十二正经、十二经别,全都运行一圈,称为一个大周天。 修炼气功时,居士境主要运转小周天,道士境主要运转大周天。 而一口炁运行的路线,还有另外一套。 这一套需要慢慢开辟,是隐藏在身体暗处的经脉,一共八条,称作奇经八脉。 池桥松现在就在引导一口炁,运转大周天后,向这隐藏的奇经八脉冲击,一点一点将八条经脉摸索出来。 八脉当中,任脉、督脉最为特殊。 这两条经脉,一条总领奇经八脉,一条贯通十二正经。一旦打通这两条经脉,就能将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连为一体。 并且任督二脉打通,一口炁将不再局限于体内周天循环,还能沟通外界灵气。 这种境界,就被称为沟通天地之桥——将人与天地连接为一体,从而晋升为羽士境,随时可以羽化而登仙。 《广圣如意》就是冲击奇经八脉的气功。 池桥松已经摸到门窍,剩下就是水磨工夫,一点一点贯通奇经八脉,这注定是一项浩大而且磨人的工程。 受制于天赋、毅力、心性。 很多道士一辈子修炼《广圣如意》,也未必能找到奇经八脉所在,更别提打通一条经脉了。 池桥松则不然,他良田十亩蟠桃树悠然生长,打通任督二脉,沟通天地之桥,只需要吃一颗蟠桃而已。 “闲着也是闲着,磨一磨奇经八脉,或许还能省点肥料。”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白猿公 修炼一个小时《广圣如意》,一股烤肉香味,将他从打坐中惊醒。 任琼丹已经猎到一只野兔,正在烧烤当中。 不远处小青也猎到一头傻狍子,用身体将傻狍子全身的骨头都绞碎、碾碎,然后才张口将傻狍子完整吞下。 “老板,给您。” “只有一只野兔吗,那你吃什么?”池桥松一边啃着兔肉,一边询问。 涂山孑修的是避世之道,早已经达到半年不食、服气而生的境界,日常除了喝点茶水,什么荤素都不吃。 但任琼丹毕竟是邪祟路线,不吃东西不行。 闻言,任琼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答道:“我抓野兔时,摘了几枚野果充饥,往后我也不再吃肉,只吃点青菜水果。” 显然昨天池桥松说她邪祟之气,她虽然心有不忿,但还是听了进去。 池桥松满意说道:“你能这样想最好,况且,我家大棚里种的果蔬可不一般,你以大棚果蔬为食,吃个十年,邪祟之气至少净化大半。” 任琼丹哀叹:“我就怕我活不到那么久。” “你多大了?” “六十有三了。” “那至少还有二十七年可活吧,老涂都已经一百岁了。” “唉,我修的是入世之道,若无将军借出福德为我挡劫数,或许明天就会身死道消。”任琼丹面露哀怨。 正在打坐的涂山孑,不屑的哼了一声:“叽。” 任琼丹顿时恼怒的瞪着它:“无毛老狐,当真聒噪。” 池桥松淡淡道:“说话不要那么夸张,《却老术》我也学了好几天,对你修的道也有一二了解,少惹是非才是你避开劫数的不二法门。 你入世是因,劫数是果。 你以为修炼《却老术》才是了结因果,不过是纠缠另一段因果罢了。 将军的福德哪是这么好借,这就好比高利贷,借一次无非饮鸩止渴,反而让劫数更加深重,于是你又要借第二次。” 任琼丹愣了一下,随即叹道:“可我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不,果断停止你的骚操作,呆在池家山静诵黄庭,为我做事、种田养性,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叽!”涂山孑重重点头。 任琼丹不言不语,陷入了思考之中。 就在此时,对面山头忽然响起一声轰隆的雷鸣之音,瞬间将一人一蛟二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似乎是在山北那处背阴地带。” “大致就在那,错不了多少距离。” “那就走!” 池桥松没有丝毫迟疑,阔步向对面山头奔去。 他的速度比任琼丹和涂山孑都要快,唯有小青悄无声息之间,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御气游走,姿态轻松。 抵达山头背阴位置,雷声还在响起,不过前后左右游移不定。 “不像是真的打雷,反而有种异兽酣睡打鼾的韵律,而且我心头还有一丝压迫感。”任琼丹赶来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面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涂山孑也郑重的叫唤一声:“叽。” 任琼丹为它翻译:“老涂也这么认为。” “嗯。”池桥松听着忽东忽西的雷鸣之音,点头道,“不管是什么,先分头找一找,找到了立刻发讯号。” 等两只狐狸精离开,他掏出橙葫芦。 一口炁引导,先搜寻邪祟。 橙葫芦悬浮在半空中,滴溜溜乱转,并无固定指向。 他再用一口炁引导阴阳二气,激发阳气,将橙葫芦切换成探宝模式,下一刻,便见橙葫芦忽然定格住。 指向西偏北的位置。 “宝贝!”池桥松眉头一扬。 忍住惊喜,迅速按照橙葫芦引导方向搜寻,雷鸣之音还在忽左忽右的响着,但这已经干扰不了池桥松的方向。 行不多时,砍断堵路的荆棘,潺潺流水声入耳。 随即。 一汪小水潭映入眼帘,溪水从山上潺潺流来,在小水潭中汇聚,再汩汩溢出,绕过潭中几块大石头,流向下游。 “哞?”一路跟在他身后的小青,探头看向水潭。 不过它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水潭正中央的一块圆形大石头,这块石头灰不溜秋,但每一次雷鸣之音响起时,它都会发出淡淡的金光。 毫无疑问。 橙葫芦所指引的宝贝,就是这块石头。 池桥松见了,也不管石头是什么,就准备将石头先拿到手。 然而小青忽然昂头,看向山上方向,目光中透露出浓重的警惕神色,并轻声提醒池桥松:“哞!” 池桥松已经把灰不溜秋的大石头抱起来,雷鸣之音戛然而止,石头上的金光也不再闪烁。 正准备沟通一口炁,将大石头塞进红葫芦当中。 忽地树木炸开,一只比成年人稍大的白色身影,猛地冲出来,手中还提着一根盘得快包浆的木棍,兜头就向池桥松打去。 一边打,还一边发出吼叫:“吱吱!” 赫然是一只白毛大猴子。 更神奇的是,在它背后,竟然还有一头庞大的猴子虚影,同样举起虚影木棍,跟随着白毛猴子一起举棍敲击。 “哞!”小青牛叫一声,迎着白毛猴子的木棍,甩起自己的尾巴,道道剑影跟随。 轰! 剑影一触即碎,木棍重重砸在小青尾巴上,然后就把小青尾巴砸进土中,小青瞬时发出凄厉的叫声:“哞!” “吱吱!”白毛大猴子一棍敲下,另一棍已经举起,与身后虚影一道,砸向池桥松。 池桥松刚刚将灰不溜秋大石头,收进了红葫芦当中,拔出背后的鬼头剑,双眼放光,迎着白毛大猴子的木棍就是一剑轰出。 轰! 一击过后,白毛大猴子背后的虚影猴子消散,它也被轰得倒退几步。 池桥松没有后推,但他的双脚已经微微下陷几厘米,哈哈大笑道:“竟然是一只练成武士境道影的白毛猴子,来得好,正好拿你试剑!” 嗡嗡! 鬼头剑施展《白虹剑》中招式,一道巨大的剑形虚影,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并发出了沉闷的金属摩擦声音。 这是真假雷音! 武士境上三等的标志。 “白虹贯日!”池桥松猛然往前一送,鬼头剑裹挟着巨大剑芒,轰向白毛大猴子。 白毛大猴子眼神凝重,但怒意勃发,背后猴子虚影再现,木棍兜头就砸,与鬼头剑的剑芒狠狠撞击。 轰! 它被剑芒轰飞,然后爬起来拍拍屁股,又跟没事一般举滚敲击。 见它战斗力如此强,池桥松便再无顾忌。 全力施展自己的武道外功,剑芒、道影、雷音,三种特效加身,将他衬托的如同战神一般,对着白毛大猴子狂轰滥炸。 尾巴受伤的小青,忍着疼痛,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 闻声赶来的任琼丹与涂山孑,也各自站在外圈,观摩池桥松是如何殴打白毛大猴子,把猴子跟沙袋一样打得到处乱飞。 “叽!”涂山孑惊叹。 任琼丹眉目放光:“这是白猿公,走武道的灵猴,太神奇了!” “叽!” “不错,它已经修炼到武士境,可惜只是下三等,道影心随意动,还无法包裹全身,根本挡不住老板的攻击……不过一身皮毛倒是厚实,砍了这么多剑,还能活蹦乱跳。” 见到池桥松占据着上风,像是在拿白毛大猴子练招式。 任琼丹和涂山孑便不急插手,与小青一样,站在一旁观战。 “吱吱!” 一时间除了真假雷音之外,就只剩白毛大猴子的惨叫声。 第二百五十六章 善财龙女 剑影在树林中纵横,凡被剑影劈中的大树,都如同切豆腐一般拦腰斩断。 “酣畅淋漓!” 池桥松哈哈大笑,看着地上被从白毛猴子砍成红毛猴子的灵兽,只觉得武道大成之后,从未有过如此舒坦的一刻。 往日在外面,只能以勇士境示人,一身本事至少要隐藏九成。 除了练武时候能施展全力,其它时候都要演戏,身体或许不累,但心是真的累,心头总是郁结一股堵气。 池家山上,唯有小青可以陪他打一架。 但小青实力太菜,池桥松同样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未曾想到在今天,竟然遇到一只修炼到武士境下三等的灵猴,浑身披毛结实如钢铁,还有一根非凡的木棍。 竟然能扛得住他火力全开,一阵乱砍。 “爽!” 他提着鬼头剑,指了指地上躺着喘息的红毛猴子:“来,起来再陪我玩玩。” 红毛猴子翻着白眼,冲池桥松龇牙咧嘴,嘴里想吐出来叫骂,却只剩下有气无力的沙哑声:“吱吱……吱吱。” “这就不行了?” 池桥松故意卖个破绽,将鬼头剑插回剑鞘,蹲下身来检查红毛猴子。 然而红毛猴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反而把自己弄得伤口破裂,又洒出更多的血液。 “老板,这白猿公耿直的很,不懂变通,应该不是耍诈。”任琼丹捂着嘴,呵呵笑道。 涂山孑也微笑道:“叽。” 池桥松已经确定,这红毛猴子不是装的——从它的战斗风格也能看出来,被打趴下了就爬起来再打,根本不知道认怂。 脑筋死得很,也不知道怎么修出一套棍法,还修成武士境。 “吱吱。”红毛猴子喘着气,趴在地上挣扎,还想爬起来再战。 “哞!” 小青探头过来,确定红毛猴子再起不来,便昂首挺胸的瞪着红毛猴子,做出要把红毛猴子吃掉的姿态。 啪嗒。 被池桥松扇了一巴掌:“行了,别装叉了,你又打不过它。” 小青顿时委屈巴巴的扭过头:“哞。” “老涂、任琼丹,你们认出这是什么灵兽吗?” “是只长尾猴变异品种,通身雪白的白猿公,这种白化长尾猴最是灵性,时常能有白化长尾猴修成灵兽,所以叫做白猿公。”任琼丹解释道。 “白猿公我自然知道,但,白猿公能修炼武道吗?”池桥松皱眉,“还是说,它其实是一只家养的白猿公?” “叽。” “老涂的意思是,这只白猿公不像是家养之兽,若是家养之兽,棍法不会如此莽撞。应当是天生天养的灵物,猴近似于人,能修炼武道,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翻译完涂山孑的话,任琼丹又补充道:“老板,是不是要把它结果掉,拿去肥田?” “不。” 池桥松摇头:“我可舍不得杀它,难得遇到一只武士境白猿公,我准备把它养在园子里陪我习武。” 没有合适的对手,对他来说非常心累。 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可以畅快对练的白猿公,他自然不舍得杀掉,那样也太暴殄天物——哪怕白猿公不会武道,他也舍不得杀。 说着。 他转过身,装作从草丛中找寻东西,其实暗中沟通红葫芦,掏出那块灰不溜秋的石头。 “来,老涂、任琼丹,看看这块石头是什么,就是它发出的雷鸣之音,而且每次发音时还会闪烁金光。” 灰不溜秋的石头放在地上。 原本只剩下喘气声的白猿公,忽地激烈挣扎,似乎是想要把这块石头抢回去:“吱吱,吱吱,吱吱!” “叽!”涂山孑跳到石头上,看了看脚下,又看看白猿公。 白猿公眼睛里满是渴望与愤怒。 任琼丹眯眼道:“这白猿公似乎是冲着这块石头来的,难道说,它的一身武道本事,都是从这块石头得来?” “我也觉的,我动这块石头时候,这猴子就冲过来。” 这时。 涂山孑忽然激动的乱叫:“叽、叽、叽!” 任琼丹眉头一扬:“天生神道石胎?你确定?” “叽!” “老板,老涂判断这块石头,是天生神道石胎,天长地久方能养成石头中一道石胎……就类似老板您驭使的运财童子,老涂抢我的狼头小鬼,都是一种灵体。 不过天生神道石胎,乃是天生的灵体,或者也可以当作是石头修炼成精。 石头没有思想,这天生神道石胎也是空灵之物,远比洗白稜睁神的更有价值。” “叽,叽。”涂山孑指着池桥松,又指着灰不溜秋石头。 “老涂让您将天生神道石胎炼化,就用《驱鬼术》炼化,练成与运财童子一样的驭物。”任琼丹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 显然,她也对这天生神道石胎起了心思。 毕竟只有她没有驭物——也不能说没有,只是驭物被涂山孑抢走了。 池桥松压根没在意她的脸色。 他只是认真看向涂山孑:“老涂,不如这样,把狼头小鬼送给任琼丹,你把这神道石胎炼化了,我有运财童子,也无所谓再多一只驭物。” 涂山孑摇头:“叽。” 随即看向任琼丹,任琼丹把头一转,冷哼一声。 涂山孑顿时眯眼尖叫:“叽!” 任琼丹反瞪起眼睛,不过很快就在涂山孑的冷冷注视下,败下阵来:“没良心的东西……老板,没良心的说,天生神道石胎,非大气运者承担不起,它胆子针眼大,根本不敢炼化,还是您亲自炼化为妙。” 所谓胆子针眼大,肯定是任琼丹虚构。 涂山孑懒得跟个母狐狸计较,又喊两声,让任琼丹继续翻译:“没良心的还说,天生神道石胎,作为驭物或许并不出彩,但祭炼之后,战斗力绝对顶级。上师三境之下,没有人是天生神道石胎的对手。” “真的?” “叽。” “那我就炼化了。”池桥松没再犹豫。 当即对着灰不溜秋的石头打出《驱鬼术》,准备将它炼化。 随着一口炁不断注入石头当中,似乎与其中蕴养的石胎产生了契合,顿时听到不远处发出一声雷鸣之音。 “吱吱!”白猿公挣扎着爬向石头。 啪嗒,被小青尾巴一甩,又砸出两米开外。 只能眼睁睁看着,池桥松将属于它的宝贝,生生炼化。 蓦然。 “嘻嘻。” 灰不溜秋的石头,炸成粉碎,露出一个由金色光芒组成的小女孩轮廓,头上长着犄角,发出清脆的女童笑声。 这金光组成的犄角女童,绕着池桥松欢快飞行,又飞到白猿公身旁,伸手摸了摸白猿公。 白猿公顿时露出享受的神情,先前的狰狞与愤怒,全都消失不见。等金光组成的犄角女童,飞回池桥松身边,它也只是呆呆望着,不再吱吱乱叫。 “这……”池桥松对犄角女童招招手,犄角女童顿时化作一道金光,飞上他的右手手腕,然后显化成一只金手镯,“怎么是个小女孩?” 任琼丹艳羡的看着金手镯:“老板,小女孩比小男孩可爱,而且它还能凝成实物,比您的运财童子好太多。” 涂山孑也赞道:“叽。” 池桥松炼化石头,化成一个类似运财童子的女童,感觉它的潜力远未开发出来,便心念一动,催动这天生神道石胎。 金手镯于是渐渐变成一只歪歪扭扭的手表。 与池桥松左手上戴着的东方狮牌手表,略有相仿,而且里面也有时分秒三针,并随着池桥松的操控,这时分秒三针也开始转动。 “妙哉!”任琼丹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 涂山孑则得意的抚摸着胡须:“叽。” 任琼丹忍住艳羡,说道:“老板,您已经有了运财童子,现在又得到这么强大的驭物,不如给它也起个名字?” 池桥松点点头,随即沉吟道:“我在古文中见过,说上古佛门有观世音大士,座下童男童女,男童叫运财童子,女童叫善财童女……这小女孩头上还有犄角,不如就叫善财龙女。” 第二百五十七章 看门崩将军 将山头仔仔细细寻找一遍,还用橙葫芦搜索一番,再无任何宝贝与邪祟。 于是不到中午,一人一蛟二狐就启程回返。 池桥松坐在小青背上,涂山孑与任琼丹也跟着沾光,得以在小青背上站着——这是池桥松允诺它下水捞鱼,才换来它同意载客。 在小青旁边,一道金光托着一只红毛大猴子。 红毛大猴子软绵绵的趴在金光组成的毯子上,虽然浑身都是伤疤,有些还在微微渗血,但它依然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白猿公绝对是被天生神道石胎影响,看它的表情就知道,若非如此,它不过是一只普通白猿公而已。” 任琼丹说道。 会武道的白猿公,绝对世间罕见。 众所周知,灵兽是不具备修炼武道的能力——除了人类之外,也就只有小青这一类祥瑞之兽,有修炼武道的天赋。 谁曾想到,现在又多了一只白猿公。 白猿公可不是什么祥瑞之兽,连吉祥之物都算不上,只是普通的灵兽长尾猴而已——唯一奇特的地方,也就是它属于白化品种。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邪祟既然能多种多样,灵物又何尝不能多种多样。人能有机缘,灵物也各有机缘。 当然,现在所有机缘都归于我。” 池桥松随意的说道,对于白猿公的神异之处,已经平常心接受。 他正在把玩从白猿公手中缴获的棍子,这棍子是一根胳膊粗细的木头,长度大约有一米五,因为被白猿公反复挥舞,已经包上一层厚浆。 “老涂认识这是什么木材吗,连我天外陨铁打造的鬼头剑,都砍不烂它。” 涂山孑摇头:“叽。” “除非把它切开……还是算了吧,这木头肯定不是凡品,与我的鬼头剑有一拼。”他把木棍握在手中。 试着往里面灌注明劲,竟然畅通无阻,比鬼头剑还要顺畅。 接着灌注暗劲、化劲,也都畅通无阻。 “好宝贝,比鬼头剑的品质还要高,可惜我不擅长用棍。”池桥松感慨过后,看向一脸舒服表情的白猿公。 他思考着说道:“老涂,任琼丹,你们说这白猿公算不算被我收服?” 任琼丹语气略酸的说道:“老板手握善财龙女,这白猿公与善财龙女渊源深厚,自然能被老板如臂使指。” “既然如此,我回头就让它做个守山的灵猴。” “那池家山当真成了仙家福地。” 传说中神仙的洞府,都有灵物守门,现在池家山也捞到一只灵猴守门,再加上十亩良田,的确如仙家福地一般。 池桥松得意的摸着下巴:“这白猿公一身白毛,本该叫它小白,但小白已经给了癞蛤蟆……” 任琼丹出主意:“不如叫它大白?” 大白之名,倒也符合池家山灵物的一贯命名习惯,但池桥松偏要杠一下:“守门灵猴,起名大白不够威武。” 任琼丹背过头去,翻个白眼。 池桥松自然看不到她的动作,自顾自说道:“不如就叫它崩将军。” 《西游记》中,花果山孙悟空麾下,有两只赤尻马猴,被孙悟空任命为马流二元帅;又有两只通背猿猴,被他任命为崩芭二将军。 池桥松也是为了凑趣,便将白猿公起名为崩将军。 … … … 松园。 涂山孑回来之后,就急匆匆回返竹屋,它天天被任琼丹喊“无毛老狐”,自尊心严重受挫,种植毛发一刻也不愿意耽搁。 “老爷。”小直缩着脖子喊道,她还是很怕池桥松。 “有电话找我吗?” “没有。” 池桥松便去抄水洗脸。 任琼丹掏出一套银针,开始为小青治疗尾巴——它的尾巴被崩将军砸中,当时就软绵绵的抬不起来。 至于崩将军,扔在院子里,自己爬到树荫下乘凉。 池桥松《驱鬼术》运转,手腕上歪扭东方狮牌手表,就显化成金光勾勒而成的善财龙女,笑嘻嘻的绕着他转圈子。 崩将军也露出了痴呆的表情,它对善财龙女有着极强的亲近感情。 “以后你就叫崩将军,来我池家山,需要懂规矩……”池桥松准备借助善财龙女,来训练这只白猿公。 忽地看到大棚,他脑海中升起一道念头。 想到便做,立刻意念遥控十亩良田,试着将崩将军纳为灵畜禽。 这本是突发奇想,并未抱多大期待,毕竟猴子貌似与家畜、家禽之类不沾边,更对十亩良田没有任何益处。 然而下一刻。 十亩良田中飞出一道金光,迅速缠上崩将军,崩将军似乎有所感应,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得,被金光没入身体中。 紧接着,池桥松就感觉到,他与崩将军之间架起一道模糊的线。 “成了!竟然成了!” 他惊喜的看向十亩良田,在灵畜禽一项后面,果然出现新信息:“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金翼使蜂群。” 惊喜之余,便剩下疑惑了。 他着实看不出来,崩将军有哪一点与灵畜禽沾边:“难道,十亩良田也看上了崩将军,想要崩将军看守大门?” 坐在小板凳上,池桥松思维发散。 这十亩良田,乃是他穿越时异变产生,或许与他当时正在玩的网页种菜游戏有关。而种菜游戏当中,可以购买看门狗。 “莫非说,这崩将军就是靠着‘看门狗’潜质,才被纳入灵畜禽当中?若真如此,小青为什么不行,看门蛟不是更拉风?” 想到这里,池桥松看向刚刚被任琼丹用银针治疗过的小青,于是对它招招手:“过来,小青。” 小青游过来:“哞?” 池桥松再次沟通十亩良田,试图将小青纳入灵畜禽范畴,可惜沟通半天,十亩良田也没有半点反应。 小青的确无法纳入灵畜禽当中。 他挥手让小青一边玩去,又看向正在窝里奶崽子的小怂五媳妇,便再次尝试将这一窝五道眉,纳入灵畜禽当中。 可惜同样不行。 “摸不到规律啊。”池桥松摇摇头。 干脆不再去想这些——管它什么灵兽,只要是活得,以后都拉回来试一试,能纳入是好事,纳入不了就肥田。 “老板,这崩将军要治疗吗?” “治疗。” “那老板您可得帮我看着点,它实力太强,我怕治好之后暴起伤人。”任琼丹慎重说道,普通灵兽她不怕,但会武道还修成武士境的灵兽,就不是她能对付了。 “放心,它不会伤人。” 池桥松微微一笑,崩将军已经成为十亩良田的灵畜禽一员,他能借助十亩良田,靠意念来指使崩将军。 果不其然。 在银针治疗当中,崩将军疼得龇牙咧嘴,就想要挠任琼丹。 但被池桥松一瞪眼,它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趴下来,再不敢抓挠任琼丹。 第二百五十八章 猴棍 崩将军纳入灵畜禽之中,池家山便有了武士境高手守山。 池桥松心情大好,开始慢慢摸索善财龙女的妙处,这天生神道石胎,乃是天生天养的宝物,可谓石头成精。 既能化作灵体善财龙女,如同运财童子一样进行驭使,又能化作有形之物。 圆满《驱鬼术》让池桥松能随心驾驭,他耐着性子,一点一点雕琢善财龙女,让它凝成的东方狮牌手表,渐渐接近原版的东方狮牌手表。 这难度巨大,但一旦完成雕琢,善财龙女的“变形”功能,将会展现出巨大威力。 “变宝剑,变绳索,乃至于变机枪……善财龙女不愧为石胎所化,与一般驭物截然不同,有了它之后,等于带了一个百宝箱。” 当然。 善财龙女的变形功能,只是表面上的变形,所变形的物体本质属性,依然是神道石胎。 比如说善财龙女变形成鬼头剑,但并不能发挥出鬼头剑的天外陨铁威力,发挥的依然是神道石胎的威力。 “不过我感觉,神道石胎的坚硬程度、劲力传导效果,并不比天外陨铁差……而且打碎了之后,无非重新散成善财龙女的灵体而已,温养一段时间,又能恢复如初。” 他默默盯着手腕的东方狮牌手表,驭使善财龙女变形变得更精致。 这时任琼丹忽然说道:“老板,我觉得您不如来学习我如何治疗崩将军,虽然用不到《鬼门十三针》,但针法实践机会可不多。” 看了看还有些歪扭的东方狮牌手表。 池桥松没再继续,这驭物变形功夫需要慢慢雕琢,不急于一时,便走到任琼丹身边,仔细看她如何下针治疗崩将军。 技多不压身,池桥松对于《鬼门十三针》还是很有兴趣。 一套针法下来,他感觉自己领悟到不少东西,不过并不足以让他摸到《鬼门十三针》的门窍。 “吱吱。” 治疗过后的崩将军,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池桥松便把那根分辨不出的包浆木棍,还给它:“好了,以后安心守山。” 抓起木棍,崩将军瞥一眼池桥松,似乎还有点抵触情绪。 不过有十亩良田的控制,还有善财龙女的安抚,崩将军只能老老实实在松园住下,一边养伤一边接受训练。 训练内容不复杂。 就是它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什么人可以放行,什么人必须阻拦。 随后。 池桥松去了一趟讲武堂,找到宋翔宇老师:“宋老师,我记得你会一门勇士境大门槛功夫《缠蛇棍》对吧?” 宋翔宇参加了寿阀之战,自身又是武士境高手,已经得了刘知事的允诺,下一步将调往某个乡镇当一把手。 所以心情很不错:“是,怎么,你又想学《缠蛇棍》?不过我可没有多少时间再教你,我就要调走了。” “恭喜宋老师高升。” “谢了,不过讲武堂新来一个周强,他会《缠蛇棍》,你可以去请教他。” 于是池桥松再去找周强,周强只是勇士境老师,对于首席讲师的关门弟子,他并不敢摆架子,况且池桥松和他一个境界。 “《缠蛇棍》我的确会,但是不算精通,以前靠它晋升勇士境,后面我就换了武功主修,这几年有些落下。” “没事,周老师,我并不主攻《缠蛇棍》,只是为了多学几门武功,互相映证而已。” “哈哈,是的,你是武道天才,我听过你不少修炼上的事,知道你善于博采众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对吧。”周强吹捧道,“我们就不行了,脑子不灵活,只能在一门功夫闷头钻研。” 池桥松谦虚道:“各人的武道不同,修炼方法自然也不同。” 与周强敲定《缠蛇棍》的事,他便打电话给李维维,让李维维定个饭店包厢,请周强吃一顿酒,再送点礼。 总不能仗着身份,白学对方的武功。 … … … 第二天池桥松就跟着周强修炼《缠蛇棍》,这门棍法走的是阴柔刁钻路线,配合暗劲施展别有一番妙处。 这也是池桥松选择《缠蛇棍》的原因。 他学《缠蛇棍》是为了传授给崩将军——崩将军自己就有一套棍法,但招式一往无前只有莽,没有什么变化。 他准备教会崩将军《缠蛇棍》,至少要用《缠蛇棍》将崩将军的棍法加以改进,从而演化出一门灵活多变的《猴棍》。 “小青有《蛟剑》,崩将军有《猴棍》……据说先贤从动物身上领悟许多武功,武道武道,殊途同归啊。” 如此他就一边讲武堂学《缠蛇棍》,一边回松园教崩将军改良《猴棍》。 生活节奏并无改变。 不过外界局势却在时刻变幻当中,消化掉寿阀这块硬骨头之后,洪彭两家便迅速融合,抓紧时间调整内部分工。 王新建身为省府督军,原先洪阀势力自然居于主导,许多重要岗位,都被洪阀占据。 彭阀并入洪阀,但朱光闪等一干主力保持完整,因此也能分配到合适岗位,比如周力指挥就得了新峡市政公的职务。 “我爸不日就要去新峡市赴任,不过我跟我妈准备留在洪都市……我爸有两房姨太太跟着。” 周今瑶在电话中说道:“洪都这边的气候,感觉还不错,而且还有省立国术馆,我爸已经帮我安排进修了。” “那是好事,你现在还年轻,正应该冲一冲。”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不能被你落下太多,对了,你要不要来省立国术馆进修,我可以让我爸再要一个名额。” “暂时不用。”池桥松拒绝道。 他准备先将武道内功修到羽士境巅峰,再去悟道经典,结完美金丹,所以现在并不需要分心去修炼经典。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玩,要不然明天?” “我三舅明天办酒,我得留下来喝酒,这样吧,后天我过去……是去你家,还是我们两单独见面?” 周今瑶大咧咧的说道:“来我家吧,反正我爸妈都见过你。” “好,我准备一下礼物。” … … … 三舅与赵红珍已经领证。 没有怎么操办,只是请了两边的亲戚,一起在饭店里吃顿酒。 池桥松托关系,给三舅照了一份工厂仓库管理员的工作,比较清闲,福利也不错——只是三舅并不想在城里工作。 但池父不放心赵红珍住在池家山山脚。 所以跟池母商议后,又给三舅在清香家园租了房子。 “三哥,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红珍跟她丫头考虑。”池父一边帮着三舅搬家,一边开解三舅,“现在红珍丫头跟着你改姓李,以后你跟红珍还得再生个娃,一家老小吃喝上学,你都得担负起来。” 三舅又是高兴又是不舍:“我……我一辈子都住在山里,真不习惯城里生活。” “不习惯也得习惯,你以为红珍跟你是图什么,还不是图一个保障,你舍得让她跟你在山里住着吗?” “我知道了,修田,我就是怕我干不好仓库管理员。” “没事,认真一点就行,跟你在池家山看门没多大区别,而且小松跟工厂的厂长认识,你就是犯了错也不要紧。” 三舅这才心安,骑着三轮车脚下蹬得飞快,感慨道:“小松真有本事,随随便便就把我安排到工厂上班。” 池父矜持的笑了笑:“他是勇士境武者,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嘀嘀。 后面忽然有皮卡车按喇叭。 池父回头,对着皮卡车招手,喊道:“你们先去。” 皮卡车便越过三轮车,可以看到副驾驶上坐着二叔,三舅结婚搬家,池桥松从隔壁单位借了一辆皮卡负责运输。 皮卡拉货不多,所以池父跟三舅,骑着三轮车先拉点轻的锅碗瓢盆。 到了地方,司机刘亚跟二叔,正在卸货。池母、小姑和赵红珍,将一些轻便的家具用品,拿上新租的房子里。 等东西都搬过来,池母拉着三舅在楼梯道说话:“三哥,你跟红珍嫂子好好过,另外抓紧一点,生个孩子把红珍的心拴起来。” 三舅顿时闹个脸红:“说这个干甚么。” 第二百五十九章 捶丸 池家村,阿红婶挎个篮子从田里回来。 两个妇女正在门口大树下乘凉,见到阿红婶,互相笑着打个招呼。 等阿红婶走远,其中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立刻将脑袋伸到另一名黄衬衫妇女旁边:“哎,你猜阿红知不知道,那个李季军办了酒?” “怕是不知道吧,又没人跟她讲。”黄衬衫妇女回道。 “啧啧,养了个孬儿子,要不然阿红还真攀上修田家的亲戚了。”包头巾妇女语气里有幸灾乐祸,“李季军虽然瞎了一只眼,但干活是一把手,而且他是池桥松的三舅,愿意娶阿红是阿红捡来的运气。” 黄衬衫妇女倒是有些惋惜:“阿红姐也是可怜人哦,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又被她儿子给闹黄了。” “那个灿军就是个浑犊子,本事没练会,脾气倒不小,阿红守着他寡了十几年,他倒好,当成理所当然了。” “是挺不懂事。” “本来那么好的事,嘿嘿,弄成这个光景。” “哎,李季军娶的是哪个,你可知道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讲是个年轻女的,长得还挺好看。你也不想想,修田家现在什么景象,池家村没比他家更发达的,他家的池桥松,本事都能上天呢!”包头巾妇女,夸张的说道,语气又羡慕又嫉妒。 黄衬衫妇女也艳羡说道:“怎搞呢,人跟人差距就这么大,修田大哥家小松,已经是大勇士了,我们家这几个,都被讲武堂劝退回来。” “是哦,没那个命哦。” … … … 洪都市,御园别墅区。 周府已经重新挂牌,一套不比浮梁市金岭山路别墅小的独栋别墅。 虽然没有依山却傍了水,别墅区就建在一座湖泊边上,湖对岸还有一座铺满绿草地的捶丸大球场。 巡逻警卫来回巡视,安保不比金岭山路差。 池桥松第二次登门拜访周今瑶家里,比起第一次,这一次反而要更紧张一些,毕竟这一次是以未来女婿身份。 不过他乃是武士境高手,实力就是底气。 将车停好,把礼物拎上,他已经调整好心态,平静面对今天的拜访。 “来啦。”周今瑶在门口迎接。 “嗯。” 还是之前那位随从陈副官,从池桥松手中接过礼物,前头带路。 周力指挥摆架子,在楼上书房看书。不过蒋琴羽士与另外两位年轻妇人,都在客厅等着,见到池桥松,很给面子的起身相迎。 “蒋阿姨。”池桥松赶紧问好。 蒋琴含笑招呼道:“小池来了。” 周今瑶又为池桥松介绍:“这是我田姨和王姨。” 显然这两位年轻妇人,都是周力指挥的姨太太,于是池桥松又一一问好。并把陈副官手上拎着的礼品摆在桌子上。 “从家里带来一点野山茶,和一点墨坎县的特产。去年家里的山头一颗槐树被雷劈,便多做了几件雷击木手链,给小孩子带上可以辟邪。” 蒋琴只有周今瑶一个女儿。 但周力指挥的几房姨太太,都有生儿子或者女儿。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真是的。”一名姨太太,笑着接过礼物。 等见面寒暄结束,蒋琴对陈副官说道:“你去把老周喊下来,小池来做客,他就别忙着看书了。” “是,夫人。” 陈副官上楼,片刻后下来。 不过周力足足等了一刻钟,才端着一个茶杯,面无表情的走下楼。 池桥松起身招呼:“周指挥。” “嗯,来了。” 或许是端着架子,周力只是简单与池桥松聊了两句修炼上的进展,便不怎么说话了,拿起一张报纸看着。 不过田姨、王姨两位姨太太,话挺多的,一直在活跃气氛。 如此聊到吃午饭。 午饭过后,一家人喝了杯茶,便提议去湖对面的捶丸大球场去游玩。 捶丸是一种类似高尔夫球的运动,同样是用球杆击球,将球打进指定的洞穴当中。不过因为武者的缘故,很多运动都有限制。 比如捶丸,就不允许武者使用劲力,必须用身体本身的力量。 当然。 武者即便不用劲力,本身力量也比普通人大得多。 “小池,你跟你周叔一起玩捶丸。”蒋琴对于一表人才、性格沉稳,又是武道天才的池桥松,是相当满意的。 “好。”池桥松过去陪周力打捶丸。 一人选了一根精钢打造的捶丸铁杆,球童将同样金刚打造的捶丸摆在草坪上,然后往后快步退开。 “松松加油,把我爸打败。”周今瑶陪着蒋琴等人,在遮阳伞下加油。 女生外向,周力听到女儿为池桥松加油,不为自己加油,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对池桥松板着脸说道:“之前打过捶丸没有?” “没有。” “捶丸也没有什么技巧,全靠大力,你好好看着。” 周力说着,挥动精钢铁杆,猛然一击捶丸,金铁交击,顿时一声叮当巨响,捶丸应声而飞,划过一道弧线,砸中目标区域的靶场。 可惜距离洞穴还有几米远。 周力抬手遮阳,看了一眼自己的捶丸,摇摇头:“太久不打,手生了,旋转没有掌握好……到你了。” 池桥松学着周力姿势握住精钢铁杆。 铁杆和捶丸除了金属材质之外,里面还添加了一些特殊的材料,一旦用劲力灌注,铁杆与捶丸交击时,就会发出杂音提醒作弊。 他此前没打过,不过对自身力量很自信——不觉得会比大师巨擘差多少。 大师巨擘只是悟道悟出丹劲而已,身体本身未必就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以他武士境所夯实的底子,完全够看。 扭腰,挥杆。 叮当! 一声清脆巨响,捶丸好似一发炮弹,直奔目标靶场。 “咦。”周力抬眼看去,发现这枚捶丸,竟然也落在靶场当中,“力气可以,竟然能一发将捶丸打进红区。” “运气。”池桥松笑笑。 “这可不是运气,捶丸三个洞,第一洞叫大力出奇迹,靠的就是力气,力气弱的十杆都打不到红区。” “我刚好力气不弱。” “走,上车,去红区再战。”周力玩兴渐起,直接跳上球车。 池桥松也跟着跳上球车,球车碾过草坪,慢慢的向靶场红区行驶,路过遮阳伞,周今瑶又为池桥松加油打气。 把周力气得嘴巴歪着吹气。 好一会才平复情绪,说道:“你现在定级,能定哪一等?” 池桥松回道:“勇士境上三等,距离迈入武士境已经不远,我略有头绪了。” “哦!” 周力惊讶的转过头,仔细看了一眼池桥松:“你确定自己已经达到勇士境上三等,并且距离武士境一步之遥?” 池桥松已经低调太久。 正准备为自己明面上晋升武士境做铺垫,故此十分认真的点头:“确定。” 如果放在之前,周力可能会怀疑,但见识过刚才那大力一杆,他已经相信池桥松所说。 略微沉默片刻,说道:“你有天赋,就好好苦练,千万别荒废了基础……浮梁市已经沦为前线,若无必要,不要越过墨坎去市里。” “我明白。” “捶丸吧,或许你这一球开局不错,但撵上我还差得远。”周力跳下球车,早有等在此处的球童,递上一只木质钎杆。 捶丸这项运动,分为三个洞。 第一个洞大力出奇迹,先用铁杆锤击捶丸,砸进红区靶场,再用木杆鞭打捶丸,将捶丸一点一点鞭进洞穴。 “就如同武道一样,只知道莽撞,可进不了洞,要懂得迂回。”周力弯腰,用软绵绵的木杆,鞭打捶丸。 让捶丸滴溜溜滚动,向洞穴挪去。 池桥松跟上,也挥动软绵绵的木杆,鞭打捶丸:“周叔,这捶丸的确与武道相通,精钢、木质两杆就好似明劲、暗劲。” 他找准方向,猛地一挥木杆。 但木杆太软,以至于鞭打到捶丸时,竟然滑开,没能拨动捶丸。 周力见了,哈哈大笑:“这你可就错了,第一洞大力出奇迹,不管刚柔如何,比喻的都是明劲,小子,学着点!” 快速挥舞木杆,周力又是一下鞭打,把捶丸鞭打得更靠近洞穴。 第二百六十章 盘古开天地 论及大力出奇迹,池桥松有把握不输给周力,不过用木质球杆鞭打捶丸,这就显现出他的经验不足了。 这木质球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制成,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 又不能用武者的劲力,只能依靠自身力量。 啪嗒。 他将捶丸鞭打几步远。 眼见着周力已经快把捶丸鞭进洞穴。 “小子,如何!”周力将木杆放在肩上。 “有点难度,不过我已经摸到门道。”池桥松轻松说道,这第一洞虽然说是什么刚柔并济、意喻明劲,实际上就是个熟能生巧的技术活而已。 武道强者对自身掌控精妙,学习起来速度飞快。 只是球杆很有意思,材料重心分散,所以即便掌握了技巧,想要让球杆听话,依然是一件碰运气的事。 周力闻言,嗤笑道:“大言不惭,我让你三杆,你也赶不上我。” 说着,他真把球杆递给身后的球童,然后吸一口饮料,双手环胸看着池桥松挥杆。 池桥松不为所动,认真的找角度找感觉,一连三杆下去,捶丸真被他从十几米外,鞭打到了洞穴口边。 周力见了脸有些发黑,不过说出去的话,不好意思收回来。 不远处坐球车过来的蒋琴、周今瑶等人,撑着遮阳伞走来,毫无疑问又听到了周今瑶为池桥松加油的声音。 “女大不中留!” 周力心中怒骂一声,随即用力挥杆,结果力道经过球杆软绵绵的折射,散了一点,捶丸直接划过洞口。 换人击球。 池桥松对周今瑶比划一个放心的手势。 随即轻轻一挥球杆,力道并不大,但鞭打在捶丸上,恰好将捶丸鞭进洞穴中。 他转身将木质球杆还给球童,对着周力笑道:“周叔,时势易也。” 周力装作不在意的嗯了一声,随即认真酝酿十几秒钟,才下杆鞭打,不偏不倚,也将捶丸打进球洞:“差你一杆,下一站。” … … … 第一洞大力出奇迹,第二洞叫春风不如你。 这洞也是在草坪上击打,不过却是用自家的球,击打对方的球,在十里长的草坪上,将对方的球率先打进洞穴中才算胜利。 球杆是橡胶的,力道施展起来,不如精钢球杆,但又比软木球杆好一些。 不过需要球撞球,需要考虑的内容就多了。 可以采取进攻之势,将球打近从而寻找时机破洞,但球越近,代表对手击球也更容易,反而会给机会。 也可以采取防守之势,没把握进球就将球破坏远离洞穴。 周力老于此道,池桥松刚刚初学,不过都是武道高手,熟悉了规则之后,双方你来我往倒也有一番龙争虎斗。 最终周力技高一筹,率先进洞。 他矜持一笑:“平了,最后一站。” 第三洞叫盘古开天地。 这也是最刺激的一洞,双方各自用细如铁丝一般的虫胶球杆,不断击打一枚又一枚捶丸,将捶丸击向对面斜坡。 斜坡上有很多球洞,球洞各有不同分数。 进一个洞,得到对应分数。 双方都有二十枚捶丸,时间不限,打完之后统计分数。 “大力气出奇迹,讲究的是明劲的刚柔并济;春风不如你,讲究的是暗劲的借力打力;这盘古开天地,就要你明白化劲的清浊自分!” 周力挥杆时,还不忘把捶丸的道理解读一边。 当然。 在池桥松看来,这道理压根就是牵强附会,为了抬高捶丸的档次——正如同高尔夫球,讲究的是什么绿色自然、陶冶情操。 当捶丸与武者挂上钩,就代表它成为了上流社会的运动。 二十个捶丸击完。 显然,玩过很多次捶丸的周力,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池桥松不熟悉杆法,二十个捶丸竟然只中了一个洞。 还是最低的一分洞。 “玩捶丸讲究的就是熟练,你玩的不多,想要胜我还得多练。”周力赢了比赛,心情还算不错,难得和颜悦色。 这时周今瑶拎着两瓶饮料过来:“爸,给你。” 周力微笑着接过,正准备说两句,周今瑶已经将他甩开,把另一瓶饮料递给池桥松,兴奋说道:“松松,你很有捶丸天赋嘛,第一局竟然赢了我爸!” “我这天赋么。”池桥松接过饮料,浅浅喝一口,笑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哈哈。” 池桥松说什么,周今瑶都能笑不可支。 周力不喜欢这样的画面,总感觉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哪来的野猪拱了。 所以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狂!” 声音有点小,没人听见。 随即田姨、王姨已经簇拥到他身边,又是为他擦汗,又是帮他扇风。只有蒋琴自持大房身份,并不看他,只是含笑看着女儿与池桥松。 男帅女靓,好似一对璧人。 … … … 因为要开车回去,没能在周府吃晚饭。 不过池桥松对这一趟登门,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周力对他有点不待见,但至少蒋琴很喜欢他,把他当未来女婿看待。 丈母娘不反对,他跟周今瑶的事,基本就定了下来。 临别的时候,周力提点了一下池桥松:“武道是关键,趁着年轻时候打好基础,以后才能走得更远,记住了。” “是,周叔。” 回到墨坎县,他立刻回归山中生活。 除了去清淤办点个卯,剩下时间就留在池家山种田习武,偶尔向久贤会通知他出趟任务,可惜大部分都是些精魅害人。 山精鬼魅连个躯体都没有,被符法或者他的铁拳一砸,顿时化作飞灰,半点残渣不剩。 自然也留不下尸体肥田。 挨到到九月下旬的时候,他跟向久贤再次出任务,终于遇到一只山魈类的邪祟。 这山魈根脚说法不一,有说是山里的猴子所化,有说是山中死人尸变,也有说是深山孕育的精魄显形。 池桥松管它是什么根脚,橙葫芦锁定方位,找到山魈老巢,一剑将山魈斩成两段。 山魈长得像是个小孩子,但是双臂奇长,浑身黑毛,一双脚竟然是倒过来长的,青面獠牙十分可怖。 将尸体装起来,池桥松拱拱手:“向师兄,合作愉快。” 向久贤回了一句:“合作愉快。” 不过很快又踌躇起来:“那个,池师弟,现在嗣汉天师府靠向普阀,我听说蒋管事也已经离开府上……” “不必担心,等王督军将弋阳市打回来,嗣汉天师府都会一切如常。” “这倒也是,那我的事池师弟你多费心。” “嗯。” 向久贤想要去嗣汉天师府进修,他资质平庸,走不通其它门路,便想通过池桥松来走蒋琴的门路。 池桥松倒也没骗他,等蒋琴成了丈母娘,进修小事一桩。 匆匆辞别向久贤,返回松园,他立刻让任琼丹将山魈尸体绞碎肥田,然后画符静心,等待着肥田结果。 第二百六十一章 羽化 良田十级:十亩 肥料库:四十一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4):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金翼使蜂群 灵作物:… …… “赞!” “六包肥料,不虚此行!” 山魈肥田结果出炉,池桥松甚为满意,这只山魈足足给了六包肥料,终于让他攒够《广圣如意》所需。 他忍住激动,来到蟠桃树边上,注视着树上的小红花。 “《紫霞清尘》圆满,《飞瀑登涉》圆满,《抱一函三》大成,《云笈七签》凝聚36%,《广圣如意》凝聚12%……” 这一段时间里,《云笈七签》提升飞快,不过《广圣如意》却没有进展。 不是他的气功天赋差,而是养一口炁冲击奇经八脉,本就是耗费时间的大工程。没有几年乃至十几年功夫,不可能修出什么名堂。 他今年十七周岁。 放在任何一位武道天骄身上,气功修炼恐怕都才刚起步,顶多养出一口炁,勉强晋升居士境而已。 而他现在,已经准备冲击羽士境。 十亩良田的外挂,当真是恐怖如斯。 “若非有十亩良田辅助,我又怎有觅长生的底气!”池桥松调整好心态,立刻沟通肥料库,一包包肥料撒在蟠桃树上。 “14%……” “16%……” “18%……” “20%……” “23%……” 一如池桥松的估计,一包肥料大约涨“2.22%”左右的进度,所以四十一包肥料,撒到只剩下最后一包肥料时。 小红花终于凝结成了散发香味的成熟蟠桃。 他直接摘下蟠桃,大口大口啃咬,咬到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枚桃核——加上这一枚,他已经存了四枚桃核。 这桃核不能吃,也种不出来蟠桃苗,但似乎可以制造法器。 只是他没舍得拿去制造法器,一来想要留个纪念,二来自己不会炼制,交给别人炼制他又不放心,干脆都丢在红葫芦当中。 金光一闪。 已经温养好的运财童子,将他托起飞到后山竹林当中。 这里安静,不受打扰。 落地后,玄之又玄的信息已经开始向脑海中灌输,仿佛是他日日夜夜不停修炼《广圣如意》,亲自将一条一条奇经八脉打通。 修炼经验,一丝不落,深深印刻在记忆中。 紧接着,洪钟大吕的吟诵声音,开始在耳边响起。 “九天上帝,四门八灵,七房三玄,三素九精,太一桃康,上诣三清,请告帝君,摄命黄宁……” 四肢百骸涌出一口炁,汇聚成一条河流,开始沿着十二正经冲刷。 然后向着一处虚无空间冲击,硬生生冲出一条全新的经脉——冲脉;随后又冲出第二条经脉——带脉。 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 紧随其后,就是最关键的任脉与督脉。 此处冲关最为险恶,许多道士境武者,都止步在此处不得寸进。 但无法打通任督二脉,就无法沟通天地之桥,内部一口炁与外部天地灵气无法串联,始终只能憋在四肢百骸中。 如同昆虫卡在蛹化这一步骤,无法羽化成蝶。 不过池桥松无忧。 他的耳边,经文依然在吟诵不停:“速召七魄,校实神庭,若有不祥,七尸鬼兵,但呼双真,流烛炼形,太微大神,斩伐邪精,三神和柔,血尸沉零,神归绝宅,触向利贞,使我神仙,永保劫龄。” 顺应着经文的吟诵节奏,一口炁轰然冲破任督二脉。 这一刻,他只觉得一口炁灌入天灵盖,竟然从头顶百会穴中喷出,与外界灵气连为一体,仿佛自己的意念也随着这一口炁,飞入周边天地。 经文吟诵已经停止。 池桥松的念头随着一口炁,仿佛一瞬间飘过整座池家山,让他生出奇特感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下一秒钟。 天空深处轰隆一声雷响。 将他从特殊状态惊醒,念头一瞬间藏回身体中,豁然睁开双眼,仿佛有两道闪电从眸中射出,射向虚空。 “呼!” 他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充盈的一口炁,以及时时刻刻与外界灵气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只觉得份外舒爽。 感受好一会儿,才驭使一道金光,飞回松园。 “任琼丹,你刚才可听到一声雷响?”他询问正捧着一本医学书看的任琼丹,自从有了洗刷邪祟之气的念头,她就选了医学这条路。 本身就拜师老神医,学得一手针灸之法,再接触现代医学,她的医术将更进一步。 将来有机会治病救人,可以攒一些功德避祸。 任琼丹有些奇怪:“什么雷响,老板,这大白天的万里无云,哪里会有雷响?难不成是您手腕上的善财龙女?” “没有么,算了,只是问问。” 池桥松挥挥手,走回房间。 他大约明白,将自己从特殊状态惊醒的雷声,并非真正的惊雷,或许只是类似于邪祟渡劫的一种警示。 收回思绪。 端坐在书桌前,铺开一张黄纸,毛笔蘸墨,在黄纸上一气呵成,画成一张安宅符。 抖了抖黄纸,让墨水凝干,他感受着上面充沛的炁息,嘴角露出笑容:“这就是羽士境吗,如蝶一般羽化成仙。” 大师巨擘毕竟罕见。 羽士境已经足以称一声得道高真。 “武士境、羽士境,我内外兼修,下士三境全部圆满……不过,感觉一口炁还有提升的空间,大约只是羽士境下三等。” 继续修炼《广圣如意》,或许可以缓慢积蓄一口炁,但效果已然有限。 他摩挲下巴思考:“进阶羽士境,嗣汉天师府一脉,若是修炼不成《金光大宝诰》,就会转修《明真破妄》,巩固一口炁的同时,侧重于降妖除魔。 嗣汉天师府之外,如祥云观,会修炼《三天易髓》固本,从而延年益寿。” “或许我还要再修炼《明真破妄》与《三天易髓》,才能将羽士境推到圆满,与武士境一样圆满无缺。” “届时我才能结出完美金丹。” “还得努力攒肥料啊。” 他摇了摇头,随即又释然想到:“想结完美金丹,自然难度巨大,没听说有几个上师三境巨擘是内外兼修。 不过,我既然有这样的条件,就该冲刺一把,结出前所未有的完美金丹!” 顿了顿。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另外,我已经晋升羽士境,是时候重启对龙王井的探险,找一找地府的机缘!” 宝山就在眼前,却始终不得入门,他这心里总是跟猫抓一样痒痒的。 当然他并未着急行动,刚刚进阶羽士境,还需要时间来稳固境界,并将脑海中的修炼经验彻底消化完全。 “哦对了,我还剩下一包肥料,是不是养一下《圆光术》?” 第二百六十二章 裁撤讲武堂 他跟随任琼丹学习术法,《鬼门十三针》、《却老术》、《纸人搬运术》都还没摸到门窍,但最感兴趣的《圆光术》,已经入门。 代表旁门左道根基的葡萄树上,也长出了一串新的花柱,其中一朵小绿花盛开着。 “一包肥料,留之无用,撒了!” 他看着肥料库里孤零零的一包肥料,索性撒完,省的留下来还总惦记。 一包肥料撒过,小绿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并结出一枚绿意盎然的葡萄——这门旁门左道之术,消耗挺小。 摘下葡萄吃掉,随即玄之又玄的信息涌入。 《圆光术》已然学会。 消化片刻,他来到七彩葫芦藤下,将大胆五和小怂五赶到旁边去:“等会再回来。” “叽叽?”两只五道眉不明所以。 小怂五想了想,干脆回家陪老婆孩子去,至于大胆五,左顾右盼片刻,垂头丧气的回归自己窝巢里。 池桥松施展《圆光术》,在葫芦藤下挥挥手。 似乎有什么念头被《圆光术》捕捉到,微光一闪,却没有任何画面出现。 “失败了吗?” 池桥松没有意外,按照任琼丹所说,《圆光术》十次能成功一次,就算运气好的,运气不好一百次也未必能成功。 这与自身施法无关,而是被术法捕捉的念头,是否能够支撑影像回溯。 反复施展几次,全部失败。 池桥松叹息一声,离开葫芦大棚,正好看到小直在修剪花枝,便对她挥挥手:“你先去做别的工作。” “哦,是,老爷。”小直走开。 池桥松在她走过的地方挥挥手,顿时光芒一闪,一副虚幻的画面徐徐展开,正是刚才小直修剪花枝的画面。 画面有些模糊,并且很快就破碎消失。 他忍住喜悦,再次挥手施法,结果又一次失败,随后再没成功一次。 “唉,难怪任琼丹说十次能成功一次,就是属于运气好,这成功率也太低了……鸡肋,属实鸡肋!” 在他看来,能追溯影像的《圆光术》确实有用。 可成功率这一点,大大限制了它的作用,就好比查监控的时候,十个摄像头有九个是坏的,能把人气死。 “一包肥料而已。” 他如此在心中自我安慰,很快就把《圆光术》放下,专心致志的消化《广圣如意》所得经验,稳固羽士境。 … … … 安稳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在调整好全新洪阀的内部分工后,江右省府进入了全新的时代,王新建大权在握,朱光闪日渐低调。 “池主任,您的民众会证。” 办证人员,将一本崭新的绿皮证件,恭敬递给池桥松。 今天是九月底,洪阀、彭阀、寿阀整合后,原先三家所属结社的社员,全都加入王新建领导的江右民众会结社。 原本所在结社的资历,可以转入民众会资历。 也就是说,池桥松换证之后,依然是有着两年半结社资历的老活动家——他是帝元4677年11月3日加入新右会结社。 新的证件上,变成了帝元4677年11月3日,他加入江右民众会结社。 现如今帝元4679年9月29日。 “时代变了啊。”四师兄卞辽唏嘘不已。 他是跟着池桥松一起来换证。 前气象所所长、原水利局局长、《狐报》约稿作者王钧,因为站错队,已经发配回气象所担任副所长。 新所长卞辽走马上任,与池桥松同在水楼上班。 郝伯昭武道不彰,得了战功也升无可升,干脆帮徒弟谋个职务。 卞辽因此捡个大便宜,升为一级副职。 “四师兄资历很老啊。”池桥松看了一眼卞辽的证件。 卞辽得意一笑:“那是当然,我们当初都跟着师父一起跳槽新右会,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六年社龄的老社员!” 新右会并入民众会,对于底层武者来说,并无多少不同。 照样工作,照样吃喝玩乐。 对池桥松来说,也是一样的感受,除了证件里面的名称不同,其它毫无区别,甚至连节假日的福利都没什么变化。 “对了。”他与卞辽出门,向水楼走去,“讲武堂是不是要裁撤了?” “这……不知道,我去问了师父,师父也不知道,不过看师父的表情不是很好,估计讲武堂还真有可能裁撤。” 讲武堂是朱光闪担任大帅时的举措。 现在朱光闪投靠了王新建,讲武堂便成了格格不入的产物。 “我还是亲自去问问师父吧。” 池桥松干脆没回清淤办,直接去了讲武堂,郝伯昭难得在给学员上课,亲自下场演练《疯牛大力拳》。 他没打扰,而是去找了空闲的周强。 “周老师,《缠蛇棍》还有几处疑点,向你请教。” “喝茶吗?” “不用。” “好,那你直接问吧。” 连日里一起教学,池桥松已经与周强混熟,自然没那么多客套,爽快的将池桥松关于《缠蛇棍》的疑点一一解惑。 拱手道别。 郝伯昭刚好下课,一起回办公室。 池桥松给郝伯昭杯子里添了一点开水:“师父,我听到一些流言,说讲武堂可能裁撤?” “唉,是有这个讲法。”郝伯昭靠近沙发椅子里,说到这个话题,他便有些心烦意乱,“调整工作的时候我还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墨坎县一个萝卜一个坑,反而让我坐蜡。” 当时从芦溪市回返,他是相当的志得意满。 只觉得做了一件影响江右政局的大事,这辈子都不算白活,所以沉浸在喜悦中,没能察觉到危机所在。 “合适岗位一个都不剩了吗?” “不仅不剩,还有两位武士没分到合适岗位,一直在底下闹闲话。” 在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面前,郝伯昭没有隐瞒,将烦恼全都说出来:“洪阀要塞人过来,朱光闪都挡不住,更别说刘树民,这就占去好几个萝卜坑……我后知后觉,现在是一步晚步步晚,怕是没好位子坐。” 池桥松听了,有些无奈,他也没有好建议。 不过郝伯昭很快就自我调节好,反而安慰起池桥松:“你别操心,别说讲武堂到底撤不撤,就算撤了,也未必没有我的去处。 而且关键一点。 省府已经在往前线调兵遣将,大战又起,这机会很快就要多喽。” 池桥松点头,事实的确如此。 不仅电视台上在造势,本地报纸也在造势,多名大师巨擘已经赶来浮梁、弋阳前线集结,只待择日开战。 “这一次估计要打主力之战,你四师兄、五师兄半吊子水平,应该不用再上战场。不过我有点担心你,万一战况拖延几个月,你就该成年了。” 未成年可以免于征战。 但成年之后,这个特权就没了。 池桥松对此并不担心,他可是武士境巅峰,只要别脑抽去迎战大师巨擘,其他下士三境武者,他根本不带怕的。 “师父,我实力稳步提升,感觉快要突破武士境了,上战场应该没事。” “你暗劲都修炼到头了?”郝伯昭有点不敢相信。 池桥松重重点头,随即在办公室中对着空气一拳击出,老牛虚影跟在后面不断变换位置,这是勇士境上三等的标志——道影移形换影。 见状。 郝伯昭老怀大慰:“好,好,好啊! 当初刘树民说你是墨坎雏虎,我当是花花轿子人人抬,现在看来,真让他说中了,你就是一头雏虎! 再等几年,或许我就能看到你晋升大师境,哈哈,好好修炼不要松懈。 争取给我修成大师巨擘回来!”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探龙王井 洪阀准备与瓯阀、普阀开战,墨坎县位于前线,各种暗流也开始涌动。 但这与池桥松的关系不大。 十月一到。 十亩良田再得三包肥料,两包源自于良田吞吐,一包源自于灵畜禽造产。 “任琼丹,采茶了。”他招呼秘书过来采摘甘露茶叶——因为没有施肥催熟,这第二茬甘露茶叶,足足长了六个月才熟。 原本甘露茶叶是约定与涂山孑对半分,不过涂山孑修身养性已到极限,外物再宝贵也对它无有帮助。 索性把所有甘露茶,都赠予池桥松。 并用嫁梦之法言道:“这甘露茶与我无用,无非是件口舌之物,其它野山茶皆可代替。却与池哥家人健康有大用,池哥便全拿了吧。 等我渡过人胎之劫,你我再对半分,届时我也借助甘露茶之妙,补补精神。” 池桥松于是不再坚持。 把这采茶、制茶的工作,交给了任琼丹来做。 现在他自己都不怎么喝甘露茶了,毕竟甘露茶对他来说,只相当于提神之物。但是对于普通人,甘露茶却有滋养精神、延年益寿的妙用,最适合给父母家人饮用。 “好的,老板。” 任琼丹拿着一个小竹筐,套上两只护袖,干净利索的开始采茶。 前次外出寻宝途中关于缘法的一番话,似乎对她触动比较大,回返池家山之后,她就绞了长发留起齐耳短发。 并且再没化过妆,狐媚之态也大为收敛。 颇有洗心革面的意思。 虽然难免要宰杀鸡鸭鹅为池桥松做饭,但她不仅自己不再吃荤,还约束小直也不允许吃荤,日日以蔬菜水果为食。 闲时她就翻看医术,为此还央求池桥松为她购置了大批医学著作。 按照任琼丹的说法,她准备等池桥松完全信任她,并允许她外出池家山,就去县城里开一家小诊所。 治病救人,积攒功德。 “既然老涂要渡人胎之劫,我索性一起渡人胎之劫,将来若是真成了人类,与他领证做个夫妻挺好。” 她能如此想,池桥松没理由阻拦。 如此观察了大半个月,发现任琼丹不似作伪,确确实实安分守己下来。 他偶尔与涂山孑梦中坐而论道,并借此调侃对方:“老涂,如此佳人为你痴心等待,当真是羡煞旁人。” 涂山孑却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道:“我观她不是能有恒心之人,或许三五月,或许三五年,必然退缩。” “我看不像。”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反正她是否改邪归正,对我来说并无差别。我只一心求我的大道,渡我的人胎之劫。” … … … 七棵灵根。 三棵本灵根没什么好看,除了每次升级时略微长大一点,便再无变化。 四棵外灵根中,甘露茶树丛一季一采,没什么好赘述;凤栖梧桐木还剩下最后一批梧桐子,已经孕育到67%进度,等到明年就该彻底成熟。 到时候。 池桥松准备看自己能不能晋升大师巨擘,若能晋升,就把梧桐子给二叔服用,助二叔修成力士境武者。 若是不能,就再等等。 七彩葫芦藤上面,绿葫芦孕育到41%进度,再过两个多月,就能催熟了——这五包肥料他不想节省,一旦可以催熟,就立刻催熟。 实在是红葫芦、橙葫芦妙用太强大。 即便没怎么派上用场的黄葫芦,日夜穿在身上,也让他安全感大增。 最后是聚阴摇钱树,第二串冥钱串也孕育到84%,一个月后大约就能完全成熟,再多十二枚用处未知的冥钱。 如果说之前对于冥钱,他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当龙王井的线索,越来越指向地府后,他就迅速重视起来冥钱。 冥钱属于灵宝,按照十亩良田回馈的信息,“幽冥通行,抵耗阳寿阴德,可引魂”,可见它在地府中有奇效。 等真从龙王井找到地府门户,或许冥钱就将派上大用场。 “慢慢等吧,龙王井下到底是不是地府门户还没弄清楚,我可舍不得用肥料催熟冥钱串……不过话说回来,小青许久没有蜕皮了。” 小青上一次蜕皮,是七月中旬的事情。 两个半月过去,它体型长到接近十三米,身上的鳞片依然翠绿,半点没有要蜕皮的迹象——鬼梦兰草药效消失,它恢复到了正常生长速度。 “咕呱!” 已经沦为十亩良田灵畜禽的星宫火蟾小红,见池桥松站在聚阴摇钱树旁,迟迟不离开,有些着急大叫。 池桥松收回思绪,看了一眼小红,直接伸脚将它踹飞:“养不熟的玩意!” 比起老老实实都快让人淡忘的月宫玉蟾小白,小红实在不讨人喜欢,守着聚阴摇钱树生怕别人来抢。 见到一只苍蝇飞过,都要上去瞪两眼。 等他走出大棚,任琼丹已经将甘露茶树丛上的嫩叶全部采光,采了小半竹筐,准备放在院子里铺开晾晒。 “忙完之后你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外出。”池桥松交代道。 任琼丹点头:“好的老板。” … … … 翌日是个阴雨天,不过并不妨碍池桥松出行。 他对小直吩咐道:“小直,跟崩将军将家门守好。” 小直领命:“是,老爷。” “吱吱!” 一旁扛着包浆木棍的白毛猴子,也人性化的点头,并拍了拍胸脯。 在十亩良田与善财龙女的双重加持下,它已经被完全驯服,并在池桥松每日《缠蛇棍》喂招下,渐渐摸索出一套《猴棍》雏形。 实力略有提升,不过依然处于武士境下三等。 “哞!” 小青对这只砸断过自己尾巴的白猿公,依然抱有敌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对方。 池桥松身披一件雨披,当先一步迈上小青背部。 同样穿着雨披的任琼丹,还有穿着任琼丹缝制超小号雨披的涂山孑,分别冲小青拱拱手,然后也踩上去。 “出发。” 池桥松挥手。 小青立刻御气游走,离地一尺来高,仿佛幽灵一般载着一人两狐,向山下游去。 任琼丹手掐法诀,施展狐法之中的幻术,将所有人都遮掩起来,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游出池家山,游过大马路,向曲塘大林场方向前进。 速度飞快,并且十分平稳。 小青就像是一列高铁,掠过两旁树林、田野、村庄,不多时便游到曲塘大林场的山林。在池桥松指引下,来到龙王井边上。 现在已经入秋,小回龙水位接近干涸,龙王井也下陷成为一口真正的水井。 “叽。”涂山孑瞄了一眼龙王井。 任琼丹正色道:“老板,您虽然晋升羽士境,成为得道高真,但千万小心井下喋血之龙,情况有变便赶紧回来。” “放心,我从不弄险。”池桥松脱掉雨衣,一头扎进深井当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诡异老太婆 再见喋血之龙,当池桥松凝望密密麻麻的眼睛鳞片时,眩晕之感再度袭来,不过这一次他运转一口炁。 眩晕之感很快被抵挡住。 虽然仍旧有些头晕,却保持在轻微程度,并不会再加重。 “很好,进阶羽士境,果然能抗住喋血之龙的力量。先往下探索,看看井底有什么,回头再来研究喋血之龙石刻的奥秘。” 池桥松继续向下游动,防水胶泥裹缠的头灯,向四周幽幽照射。 喋血之龙的形象慢慢展露,这是一头巨大的龙形石刻,越往下龙的躯干越粗,绕着龙王井的井壁向下延伸。 越往下,龙王井也越宽阔,似乎呈现一个倒立的漏斗状。 忽地。 头灯一闪一闪,很快熄灭。 周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池桥松一边从红葫芦中拿出备用头灯,一边抬头往上看去,龙王井的井口已经看不见。 新头灯同样裹缠着防水胶泥,外面还用胶带细细包裹。 他此前去洪都市的时候,试着去买潜水灯具,可惜没买到,只能回家自己制作防水头灯。 因为担心龙王井太深,水压过大导致漏水,所以特意多做了几个防水头灯备用,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新头灯的光线,重新照亮龙王井。 并且池桥松很快看到,自己已经顺着井壁石刻,照到了喋血之龙的脖颈部位。 下一刻。 井底赫然入眼,那绕着井壁的喋血之龙石刻,也在脖颈部位陡然一转,延伸到青碧色的井底石头上。 龙眼鳞片在井壁下沿戛然而止。 井底青碧色石头仿佛是一个整体,石刻在上面继续雕刻。 无数线条状的刻痕,组成了一副昂首嘶吼的巨大龙首,龙口张开的位置,赫然立着一座小土包般的建筑。 不过头灯的光线不够亮,看不清楚这小土包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是狰狞的龙首,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唯独龙眼位置,只有两个漆黑的洞穴,代替了眼珠子。 从上到下,这头喋血之龙足足有上百米长度。 尽管池桥松并未能看到全貌,但一点一点观摩,大致也勾勒出这头喋血之龙的石刻,到底有多么宏伟。 头还在微微的疼着。 他默默运转一口炁,抵抗喋血之龙散发的神秘力量,准备向小土包游去。 这时喋血之龙左眼的洞穴,忽地窜出一道影子,这影子径直向池桥松游来,看轮廓像是个人类形象。 池桥松吓了一跳。 立刻将头扭过去,让头灯照射向这道影子,《驱鬼术》施展,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一左一右护卫在他身旁。 鬼头剑握在手中,等待影子的靠近。 影子游速不快,等靠到池桥松近前,头灯的光线终于将它照清晰,赫然是一副佝偻老太婆的模样。 零碎的布条缠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惨白,还有一块挨着一块的黑斑。 双眼空洞,满嘴獠牙。 “这是?” 池桥松来不及多想,直接驭使运财童子扑上,化作一道金光将这诡异老太婆缠上,再驭使善财龙女化作一根针,直接刺穿诡异老太婆的脑门。 诡异老太婆,霎时间化作一具死尸。 “真弱。” 池桥松游近老太婆,将这具明显已经成为邪祟的尸体,收进红葫芦当中,又猛地想到:“或许不是它弱,是我太强。” 武道外功,武士境巅峰。 武道内功,羽士境下三等。 称呼一声下士三境第一人,丝毫不为过。 如此实力,自然没有什么邪祟,会是他的对手,况且还有运财童子、善财龙女这等法师巨擘见了,都会心动的驭物。 简单杀死一只邪祟,池桥松心情不错——这邪祟怎么说也能凝结几包肥料。 他游到井底,踩着青碧色的石头,往龙眼洞穴的位置走去。先前他看得真切,这诡异老太婆邪祟就是从龙眼洞穴中游出。 “或许还有!” 他靠近之后,默默运转《小道望气术》。 瞬间视野中升腾出一道幽蓝色火焰,这火焰覆盖着龙形石刻,猛地化作一头狰狞巨龙,向他俯冲过来。 轰! 池桥松只觉得浑身一震,《小道望气术》再也维持不住,整个人也呛了几口水。 好在定神之后,再无什么幽蓝色火焰巨龙,仿佛刚才只是一道幻觉而已,后怕的摸了摸身体,再不敢施展《小道望气术》。 “这喋血之龙,太邪门了。” 他小心翼翼的探头,向龙眼洞穴中望去,这洞穴似乎就代表着龙眼,直径大约有两米左右,并不深邃。 只有浅浅几米。 左边的龙眼洞穴,已经空空如也,等他走到右边的龙眼洞穴,立刻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具人尸。 他立刻驭使运财童子,将这具尸体捞出来。 仔细看去,是一个佝偻老头尸体,身上的衣服也只剩下零碎的布条。 “似乎不是邪祟,就是单纯的尸体,感觉好像年代久远,又好像刚刚死的一样。”池桥松弄不明白,干脆收进红葫芦当中。 正待往前游走,去检查龙口位置的小土包,忽地胸腔一阵气闷。 “憋气憋到极限了,定是刚才呛水导致。”他不敢继续在井底停留,运财童子和善财龙女一左一右将他托着,往井口位置快速游动。 哗啦。 池桥松冲出龙王井水面,浮在上面大口喘气。 按照往常,他激发一口炁,用先天呼吸之法,可以在水中驻足半个小时。 但被喋血之龙幻化出的幽蓝色火焰巨龙冲撞,岔了一下气,才导致气息散乱,无法再维持先天呼吸。 “叽!” “老板。” “哞!” 一蛟二狐,在岸上呼喊。 池桥松迅速从红葫芦中,取出诡异老太婆和老头子的尸体,让运财童子和善财龙女将尸体卷上岸,自己也跳上去。 “来,老涂、任琼丹,看我在井底发现的尸体。”他将喋血之龙的形象描述一番,又把诡异老太婆形容一下,“这两具尸体,一具化为邪祟,一具仍旧尸体,你们可认得出他们的根脚?” 涂山孑与任琼丹,就是他的狗头军师。 两只狐狸精都见多识广。 不过它们的见识又各不相同。 任琼丹厮混人世间,对人情世故、军阀秘闻知晓较多;涂山孑走南闯北,对于山精鬼魅、旁门左道了解颇深。 片刻之后,任琼丹摇起头来:“我实在看不出这两具尸体的根脚,或许是附近落水老头老太,老太被淹死不甘心,便化成了邪祟。” 涂山孑继续检查尸体,然后指着两具尸体的衣服,叫起来:“叽!” 任琼丹听完它的叫声,翻译道:“老涂说,这两具尸体,并非老头老太,而是童男童女,他们被献祭在喋血之龙的双眼洞穴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小银龙 “童男童女?” 池桥松实在无法将这两具苍老的佝偻尸体,与童男童女联系在一起:“老涂,你怎么看出他们是童男童女。” 涂山孑不答,只是将尸体上的布条扯下来,然后一段一段拼凑。 竟然拼凑出两件小孩穿的衣服,花纹和样式以及大小,全都是小孩子穿的喜庆衣服,款式却不是现代衣服。 “叽。” 任琼丹继续翻译:“老涂说据他所知,有一种邪法仪式,将童男童女封在井中,以作井魂,从而窥探阴阳之路。 这两个童男童女,恐怕就是喋血之龙雕刻好后,被人塞进龙眼洞穴中,献祭为井魂。 不过为什么会变成老头老太不好说,看衣服,像是他们在井中依然活着生长,然后把衣服硬生生撑破了。” “听起来很诡异。”池桥松皱眉。 涂山孑想了想,又说道:“叽。” 任琼丹翻译道:“或许这童男童女死了,只是转化为邪祟井魂后,才将衣服撑破……老板你用《小道望气术》看去,这老头也是邪祟!” “嗯?” 池桥松运转《小道望气术》,果然看到老头尸体虽然正常,但内里还有一丝丝邪祟之气,所以情况已经明晰。 挖掘龙王井的人,用童男童女献祭为井魂,为喋血之龙赋予双眸。 试图用这一对井魂,照亮阴阳之路。 不过年代久远,饶是邪祟也有生命尽头,这井魂老头子,恐怕是得不到补充,硬生生被岁月所耗死。 “也是可怜。”池桥松感慨一声,“任琼丹,将这两具尸体打包装好,带回去肥田。” “是,老板。” 随后三人又聊了一会,想要从两具井魂尸体上的衣服,推断出是什么年代人士。 可惜这衣服被水浸泡太久,很多细节样式都被磨掉,仅从大致款式上,并不容易判断。而且小孩子衣服,历史特色并不多。 “反正不是大夏民国的款式,这口龙王井,还有下面的喋血之龙,绝非近现代人所建造。” … … … 休息好了,池桥松再次下潜。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喋血之龙石刻上,忍着头晕,一路快速潜水下底,又看到了狰狞龙首。 他踩着青碧色石头摸索,走到龙口位置的小土包附近,仔仔细细打量这个小土包。 “像是个墓!” 他不太能确定,这土包并无墓碑,似乎是用砂浆浇灌而成,外面插着密密麻麻的蚌壳。蚌壳有颜色之分,用不同颜色的蚌壳,绘制成画。 不过一来蚌壳比较松散,二来颜色有杂色,所以绘画不是很清晰。 依稀可以分辨出来,小土包四个面有四幅蚌壳彩画。 一面是个歪歪扭扭龙形图案,蚌壳颜色青灰;一面是个头大身小虎形图案,蚌壳颜色偏白;一面是个样式残缺鸟形图案,蚌壳颜色发红;还一面是个缩头缩脚龟形图案,蚌壳颜色黑灰。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池桥松觉得蚌壳彩画,似乎画的就是这四种传说中的灵兽,只是绘画者技艺太粗糙。 青龙被塑成了呆瓜鳄鱼,白虎又像一头大肥猪,朱雀看不清头和脚,玄武更是画得比王八还要简陋滑稽。 “跟井壁上雕刻的喋血之龙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想要试着拔下一枚蚌壳,不过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小土包周围似乎有一圈银色丝带缠绕,在头灯的光线下闪闪发光。 注意力转移过去,很快看清楚,这不是银色丝带,而是龙头上延伸出来的两根龙须。 在很多关于真龙的绘画中,龙嘴正上方、龙鼻左右两侧,都有两根长长的胡须,弯曲飞扬十分灵动。 而这喋血之龙石刻,也有两根长长的龙须,一前一后将小土包环绕着。 并且还是用某种银色液体装饰。 “像一条河,咦,怎么感觉两根龙须弯弯曲曲,竟然与黄河有点相似?”他清淤办的办公室背景墙上,挂着一幅大夏民国地图。 横贯辽阔大地的有三条大河。 北境是黑水,中原是黄河,南方是长江。 此刻这两根龙须,竟然像是镜像倒置的两条黄河,将小土包夹在中间。 “是刻意模仿黄河,还是无意的巧合?” 分辨不清,他蹲在水槽边上:“液体像是水银,但没有水银那么亮眼,能在水底下沉,比重肯定要比水重,而且并不能与水相融。” 他上辈子是个理科生,所以对龙须水槽中的液体,产生了兴趣。 掏出一根木棍,伸进龙须水槽中搅一搅,若是没有腐蚀性,他准备收集一些带上去,然后弄清楚它的成分。 然而。 木棍刚刚搅动,这两根龙须就像是陡然活过来,银色液体颤动着从水槽中升起。 然后悬浮在井底,仿佛两条几米长的大蛇。 “啊?” 池桥松愣住了:“这什么玩意,也是邪祟?” 随即又是大喜,甭管什么玩意,只要能肥田就是宝贝。 不过下一刻,他就发现奇妙之处,这两条银色大蛇,竟然颤抖着、扭动着,渐渐长出了爪子、胡须、鳞片,活脱脱变化成一大一小两条银色的小龙。 然后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嘶吼,向池桥松扑来。 “去!” 池桥松驭使善财龙女,化作一道金光,向这一大一小两条银龙飞射——运财童子根本薄弱,战斗力比较低,所以战斗得依靠善财龙女。 “嘻嘻,嘻嘻。” 金光速度不快,好在大小银龙速度也不快,被金光拦住,直接腰斩。 不过等金光飞走,大小银龙的身躯,又迅速融合在一起,似乎并未受损,依然咆哮着冲向池桥松。 “善财龙女乃是天生神道石胎,对邪祟有克制奇效,竟然对这两条……大小银龙没有效果?” 池桥松抬手,善财龙女飞回来,化作一只东方狮牌手表。 他握着鬼头剑,迅速灌注劲力,随即一剑斩出,剑芒横扫两条银龙,四溢的剑气甚至将银龙绞成稀巴烂。 然而银龙破碎的身体,又是快速复原。 紧接着便撞在池桥松的胸口和肚子上。 叮当! 黄葫芦所化的黄金战衣,闪现出道道金光,阻挡住大小银龙对他的伤害,不过身体却被沛然大力撞翻。 因为是在水中,池桥松不好借力,十足的翻了好几个跟头。 虽然没有受伤,却让他发了狠:“管你什么邪祟,都得给我乖乖肥田!” 鬼头剑再次起舞,将大小银龙绞成一堆银色碎片,见到又有复原迹象,他直接伸手抓住一块银色碎片。 然后灵光一闪,干脆一口炁沟通红葫芦,看看能不能将这银色碎片装进去。 本来不抱希望,但万万没想到,很顺利就将银色碎片装了进去:“额……这大小银龙,难道并不是活物?” 红葫芦可不能装活物,哪怕受精卵都不能装。 不过眼见着大小银龙又要复原,他不再多想,鬼头剑乱绞,将银龙再次绞碎成大大小小的碎片,然后抢在复原前,一一收进红葫芦当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密室 经过与大小银龙一番搏斗,池桥松的一口炁松掉,无法再在井底探索,只能先游出龙王井换口气。 “老板。”任琼丹给他撑伞,外面雨下得有点大。 “先别急,让我休息一下。” 池桥松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实际上在与红葫芦沟通,观察被收进红葫芦中的银色碎片。 他意外的发现,这些银色碎片进了红葫芦空间,依然可以动,只是有些缓慢,缓慢的融合成两条大小银龙。 然后保持着银龙姿态,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成为雕塑。 “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池桥松心头纳闷,能收进红葫芦中,显然大小银龙都是死物,可银龙本身又活灵活现。 他试图在红葫芦中,用意念触碰这大小银龙,发现就跟物品一样,可以被他随意摆弄。 能移到角落,甚至还能折叠起来,盘成一圈。 “似乎是一种……类似机器的感觉,不对,或许用驭物来形容更准确。”他对着大小银龙一阵搓揉。 武道内功有驭物篇,将各种驭物统分为三类。 一类是灵体驭物,比如运财童子、善财龙女、狼头小鬼,这种驭物比较容易藏匿,隐蔽性非常好。 一类是尸变驭物,比如之前池桥松遭遇的驴头狼、黑羊?、附骨之蛆,这一类是杀死活物后进行炼化而成。 再一类就是法器驭物,比如飞剑、魔毯之类。 或者什么眼中钉、肉中刺之类的法器,也都属于法器驭物,这是一个大类,乃至于桃木剑、符纸都可以归类于此。 “莫非这两条大小银龙,就是属于法器类的驭物,若真如此,我可以试一试将它炼化!”他心中如此想到。 不过暂时没法炼化,因为隔着红葫芦。 对任琼丹还不够信任,所以他不打算暴露红葫芦的秘密——其实七彩葫芦藤上始终长不大的青皮小葫芦和葫芦小花,已经暴露出一些秘密。 研究一会大小银龙。 池桥松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张翠绿色的蛟脸。 “哞。” 小青伸出舌头,想要舔一下池桥松,但被池桥松迅速伸手扯住。 他扯着小青的舌头,将它拉到一旁去:“别学斧头,你可是一头蛟,不是一条狗,有点高冷风范好吗。” 小青收回舌头,龇牙咧嘴一番。 任琼丹忙问道:“老板,您休息好了?” “嗯。” 他将大小银龙的事情隐去,说道:“那小土包的确很像一个坟墓,只是没有墓碑,上面插满蚌壳还绘成图画……你们可能判断,这几幅蚌壳画是什么含义?” 涂山孑借任琼丹之口道:“龙喋穴隐含驭龙宾天的寓意,这小土包位于龙口之中,应该是龙珠之位,四象图案绘刻其上,估计还是暗合驭龙宾天之意。” 任琼丹自己则疑惑道:“那这蚌壳有什么讲究?” “叽。” 涂山孑认为,蚌壳或许有幻化的含义。 有传说曾提及,蚌大成蜃,蜃幻而为龙,常与仙草为伴,食仙草而羽化登仙,幻龙为真龙。 龙喋穴之墓的主人,或许就是看中蚌能幻化真龙的含义,采用蚌壳来绘制四象图案——四象乃是天空星象。 总之。 不管是龙喋之穴,还是蚌壳四象,都是为了驭龙宾天主题。 “若仅仅如此的话,这似乎与地府并没有太多关联,只是一具白日做梦的冢中枯骨而已。”池桥松皱眉。 任琼丹点头:“确实,这处不知名墓穴,应该与地府扯不上关系。” “可是,幽冥凭证又是怎么回事?”池桥松从口袋里掏出,之前获得的三张碎皮子,“这东西可是能感染邪祟的存在,而且应该就是从这处墓穴中流出。” “叽。” “老涂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墓穴主人就是幽冥凭证上记载的‘罗氏’。罗氏死了葬在此处,于是他的亲人或者部下,为他炼制了一张幽冥凭证,让他死后可以前往地府?” 涂山孑猜测的内容,似乎有一些道理。 不过池桥松提出盲点:“幽冥凭证上写的是‘今阳间罗氏欲往阴司’,如果墓主人就是罗氏,除非他活着下葬,否则不可能称作‘阳间罗氏’吧?” 涂山孑皱眉。 任琼丹忽然道:“老板,或许是这样的,罗氏的确是墓主人,只是即便死人也去不了地府,只能在阳间消散。但这罗氏不甘心,于是祭炼一张幽冥凭证,准备死后持着此证,前往阴司地府,投胎转世?” 涂山孑点头:“叽。” 池桥松也微微颔首:“有道理,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不过我们在这里瞎猜没意义,我再下一次水,把墓穴撬开看看,看这罗氏到底还在不在墓中!” … … … 熟门熟路游到井底。 狰狞龙首的两根银色胡须,已经被池桥松收走,留下两道蜿蜒水槽。 小土包安安静静躺在水底,四周插满了彩色蚌壳,池桥松绕着小土包转一圈,伸手准备拔下一枚蚌壳,带回去研究。 然而就在他晃动蚌壳时,猛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晕晕乎乎的摔在地上。 等他回过神来,立刻召出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一左一右两道微微金光将他护卫在中间,鬼头剑紧握手中。 下一刻, 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在水中:“这……我怎么在陆地上!” 脚底下是坚实的地板,似乎是某种不知名的岩石,颜色漆黑,非常坚硬。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自己视物依靠的是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散发的微光,头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拍了两下也没反应。 “还好,红葫芦里还有备用头灯。” 他迅速掏出一盏头灯,替换坏掉的头灯,按钮打开,光线迅速将周围照亮。 环视四周,竟然处于一间方形密室当中,上下左右前后都是黑黢黢的石壁,唯独正前方,有一道身影盘膝坐在某个圆盘上面。 池桥松一惊,握紧鬼头剑,呼喊一声:“什么人!” 身影没有回应,光线不足,视线有些模模糊糊,看上去像是个死人,脑袋都快垂到裤裆里了。 嘻嘻,嘻嘻。 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的笑声,让密室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池桥松大着胆子往前走,头灯的光线在盘膝而坐的身影上不断扫过,终于看清楚,这哪里是死人,分明是一具白骨。 “墓主人?” “罗氏?” 池桥松依然保持谨慎,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靠近,生怕出现什么邪祟——前面龙王井中,已经有好几个邪祟,以及无法解释的大小银龙。 “不过。” “我明明在井底,准备撬动墓穴,为什么会摔到这里……难道说,刚才那个小土包是某种传送阵?” 大脑快速运转,池桥松一边观察,一边思考。 “而且这里到底是哪里,肯定不会是地府,我可以在这里正常呼吸,应该是某一处地下密室。” 他正想着。 面前的白骨尸身忽然动弹一下。 第二百六十七章 现在什么时候 见到白骨尸身动弹。 池桥松迅速往后一跃,随即鬼头剑横在身前,紧张的注视着白骨尸身:“果然已经变成邪祟了吗?” 啪嗒。 正当他凝神戒备时,白骨尸身却摔倒在地上,直接散落成一堆骨头渣子。 “额……”池桥松有点错愕。 随即发现并非白骨尸身在动,而是白骨尸身座下的圆盘在动,这圆盘似乎抖了抖,抖落身上的厚厚灰尘。 然后圆盘又缓缓伸出几个东西。 池桥松凝神一看,这圆盘竟然是一只大乌龟,不过乌龟的脖子、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将它固定在原地,只能伸头、缩脚。 “活物,还是邪祟?” 池桥松运转《小道望气术》,并未发现邪祟气息,所以眼前这只大乌龟,很可能是一只灵兽。 但。 白骨、乌龟、密室、传送阵,一系列的变故,已经让池桥松脑子不够转,分析不出此刻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他索性不再想太多,提着鬼头剑,缓缓向大乌龟走去。 头灯的光线,勉强将大乌龟的样子照出来,浑身黑漆漆,与地板颜色几乎融为一体,难怪之前没注意到它。 此时大乌龟昂起头,似乎也在打量池桥松。 一人一龟默默对视片刻。 忽然听到大乌龟发出声音:“要……回……” “嗯?” “小……回……” “小回?小回什么?小回龙?”池桥松眉头扬起,“大乌龟,你会说话?” “小……鬼……”大乌龟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多年没有开过口,一字一停顿,“现……在……什……么……时……候……” 竟然真的会说话。 池桥松压下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既然能说话,或许能从这只大乌龟身上,把龙王井之事彻底弄明白:“帝元4779年10月4日。” “帝……元……是……什么?”大乌龟抬头,铁链被它带动绷直,可以看清楚,它的脖子被一根钢钉穿过,铁链就拴在钢钉上。 或许它背上的死人,就是墓穴主人,怕它跑了,特意将它锁起来。 手段有些残忍。 不过墓穴主人都已经化作白骨,这密室又是个封闭存在,没吃没喝,这大乌龟竟然还能坚持活下来。 当真厉害。 池桥松回道:“帝元就是黄帝纪元,大夏民国建立后,政府采用黄帝纪元,如今正是帝元4779年。” “大……蒙……亡……了?” “蒙?你是说蒙朝?”池桥松讶然,“蒙朝距今已经有七百多年,大乌龟,你生活的朝代是蒙朝?” 大夏民国之前,是金朝,金朝再前面是朱朝,朱朝再往前便是蒙朝。 蒙朝乃是草原游牧族所建立王朝,持续不到百年时间,蒙朝统治下的华夏大地,可谓鬼魅丛生、民不聊生。 由于游牧族权力更迭频繁,又不修历史,所以关于蒙朝的记载很少。 “大蒙……我记得……”大乌龟低下头,陷入了对过去的缅怀,片刻后它又抬起头,“小鬼……现在……什么……时候?” “嗯?” 池桥松皱眉:“大蒙亡了。” 大乌龟漆黑脑袋上,眼珠反射头灯的光线,看上去有些浑浊:“大蒙……亡了……罗师……也死了……我……自由……小鬼……放我出去……” 大乌龟说话,越来越流畅。 似乎想到脱困的希望,它猛地挣扎起来,将四肢和脖子上的铁链摇晃乱响。 不过这铁链都是通过钢铁,拴在它的四肢与脖子上,任它怎么挣扎,都无法将铁链扯断,只能寄希望于池桥松:“小鬼,放我出去,罗师死了,我自由了,他答应过我,放我自由,放我自由,放我自由……” 大乌龟一遍一遍重复“放我自由”,几遍之后,忽然又低下头。 池桥松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大乌龟重新抬起头,问道:“小鬼,现在什么时候?” “唉,大乌龟这是被关傻了,不过也是,从蒙朝开始关押,至少关了七百多年,不被关傻了才怪。” 池桥松上前,绕着大乌龟转圈子打量。 “小鬼,回答我。”大乌龟又说道。 池桥松蹲在地上,将白骨尸身的衣服捡起来,连白骨都已经被时间腐朽成渣,唯独这身衣服依然保持完整。 入手之后,他立刻感觉出来:“竟然是用金丝缝制的衣服,有钱人啊!” “小鬼……”大乌龟见池桥松不理它,缓缓低下头,不一会儿便重新抬头,台词一点没变,“小鬼,现在什么时候?” 池桥松将衣服收进红葫芦当中,随即又在白骨碎渣当中搜索,搜索到一个玉质扳指和一个小玉瓶。 玉质扳指不知有什么用。 小玉瓶塞着塞子,他拔开塞子,顿时一股灰气冒出来。 味道奇臭无比。 池桥松赶紧屏住呼吸,将臭气吹散,然后倒了倒小玉瓶,里面空空如也。 “还以为会装有灵丹妙药……都已经七百多年过去,什么灵丹妙药也该变质腐朽了。”他轻声感慨。 随即把玉质扳指和小玉瓶,塞进红葫芦当中。 确定周围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池桥松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大乌龟身上:“老龟,你怎么不说话了?” 大乌龟已经沉默许久,并未再询问车轱辘问题。 听到池桥松询问,它才微微动弹一下:“有吃的吗,我好饿。” “吃点水果。”池桥松掏出红葫芦中备着的水果,递到大乌龟嘴边,同时右手握剑,准备随时防备大乌龟伤人。 大乌龟老老实实的咬碎水果,再慢悠悠的将水果咽下肚:“够了。” “就吃这么点?” “我已经服气辟谷,尝尝味道足矣。”大乌龟沙哑的嗓音,渐渐恢复成低沉的老年人声音,还带点吴侬软语的口音。 “你现在清醒了吧?” “清醒了。” “那好,我问你一些问题,你生活在蒙朝对吧?”池桥松站在大乌龟面前,仔仔细细将大乌龟打量一遍。 通体漆黑如墨,似乎像是草龟中的墨龟。 草龟是大夏常见的乌龟种类,公草龟成熟后颜色会逐渐加深,久而久之就会变成完全的黑色,称之为墨龟。 “我生于赵朝,赵朝末年罗师封我为管家,帮他看守道场,一晃便是蒙朝,罗师……”大乌龟说着说着,便迷茫起来,“罗师答应我,放我自由,小鬼,你是罗师后人吗,快放我自由,我已经驮他过了弱水啊!” 大乌龟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不断挣扎铁链:“他答应我,过了弱水,便放我回头!放我自由!” “淡定,淡定,别激动!”池桥松试图安抚。 好一会儿,大乌龟终于安稳下来,眼中迷茫神色退去,好奇的看向池桥松:“小鬼,现在什么时候?” 第二百六十八章 随身道场 大乌龟有些神志不清。 池桥松干脆盘腿坐下来,反反复复与它对话,试图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不知道耗费多少时间,在大乌龟颠三倒四的回答中,渐渐理清楚一条线索,原来这老龟乃是一只化鳌之龟。 传说中蚌大成蜃,蜃幻而为龙。 同样传说中也提到过,龟大成鳌,鳌与蛇缠相交,可化而为玄武。 而在官方资料当中,草龟一类修成灵兽,叫做玄介卿。也有部分资料上,将龟类灵兽称之为通幽博士。 玄介卿的意思,就是黑色、有甲的官员。 通幽博士则是龟甲多用于卜筮,古人便认为龟甲可以通幽,至于博士,也是古代的一种官员。 盖因古代卜筮之权,多掌握在博士之类的官员手中,故此才有了玄介卿、通幽博士这样的名称,而在民间,戏称灵兽老龟为龟丞相。 “我本山中大龟,不修大道,妄生劫难,幸得罗师点化,才有化鳌正果。” 通过这只老龟的自述,池桥松渐渐明白,它本是一只草龟,后来修成灵兽玄介卿,再被罗师点化为鳌。 这鳌,比玄介卿要高级,大约相当于蛟类一样。 蛇化蛟、蚌化蜃、龟化鳌,都是大致的道理,不过蛟乃是祥瑞之兽,鳌就算不上祥瑞之兽了,因为无法与气运相连。 “罗师命我看守道场,时常与我言道外界事物,我方知外面已是大蒙得了天下。” 乌龟喜静,这化鳌大龟就这样呆在道场里,一呆就是几十年,直到罗师垂垂老矣,开始谋划身后之事。 罗师告诉它,需要它驮载一程。 老龟欣然应允。 然后就被带来这一处密室,接着罗师便将它捆缚住,五根法器钢钉,分别洞穿它的脖子、前肢、后肢。 老龟质问罗师。 罗师便说是怕老龟回头,接着开始施法,等老龟回过神来,已经出现在一条大河岸边,这河就是通往地府的弱水之河。 老龟畏惧,但罗师威胁它,若是敢回头便杀了它,若是驮他渡河,便放它回去。 老龟无奈之下只能驮他渡河,但一入弱水之后,老龟便再无知觉,等到醒来之时,便已经回到此处密室。 手脚和脖子被锁链束缚,罗师端坐在它背上,已经没有气息。 “罗师死了,我本要把他掀下去,但只要我一动,便会出现在弱水大河岸边,接着便浑浑噩噩起来。” 老龟缓慢的叙述自己的遭遇。 它不明白密室与弱水河岸有什么关联,但每一次回到弱水河岸,记忆便被剥夺一般,浑浑噩噩之后再回到密室。 久而久之,它再不敢乱动,就这样缩在龟壳中,等待了无数岁月。 “罗师答应我,放我自由……”老龟看向池桥松,情绪已经平复,“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罗师后人,会不会放我出去。” 池桥松不答反问:“再问你一个问题,罗师姓甚名谁,你又作何称呼?” “罗师,我不知他名,但他唤我……灵寿子。”老龟灵寿子说着说着,又陷入了缅怀之中,等它转醒。 如同白痴一般,又向池桥松询问:“小鬼,现在什么时候?” … … … “灵寿子,罗师的道场在哪?”池桥松敲着密室石壁,他准备找到离开的方法。 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个小时,涂山孑和任琼丹,肯定在龙王井上面等急了,说不定已经在采取搜救措施。 好在不管是涂山孑,还是任琼丹,都与池桥松有缔结灵契。 只要灵契安稳,它们应该知道,池桥松还活得好好的。 “我不知道,我很少出门,只记得当时罗师要我看守道场,我答应后,他袖子笼罩过来,我便出现在道场里面。” “哦?”池桥松转回头,“道场什么样子?” “有水有田,有一草庐,罗师便在草庐下炼丹打坐,我便帮他种植草药。偶尔罗师也带人进来,我听其中一人说道……” “说道什么?” “那人惊讶说道,罗师道场乃是一个洞天,我并未多问,随后他便被罗师杀了。” “洞天?”池桥松这下子真的来了兴趣,“洞天福地的洞天对不对?” “不知道。” 灵寿子微微摇头,随即眼神浑浊,似乎又开始不正常。 池桥松准备等它清醒,再仔细询问罗师道场的事,如果灵寿子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还真有可能是洞天福地。 武道内功源远流长,乃是古之道家一脉传承下来。 根据一些道家典籍记载,这个世界是有洞天福地存在,里面自成空间,乃是修道的绝佳之地。不过武道兴盛之后,便再没听闻过洞天福地消息。 但是。 池桥松相信,一定有洞天福地存在。 证据就是他胸口上悬着的红葫芦——红葫芦内部自成天地,既然灵宝能有这样的空间,为何不能存在更大的洞天福地。 等老龟灵寿子清醒后,池桥松直接询问道场之事。 灵寿子在道场中度过了很多年,根据它的形容,这道场虽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至少有几百亩面积。 外围有无形的边界,内部有小河流淌,有树木生长,还能结云下雨。 并且也能看到太阳和月亮,还有星星,同时里面还有充沛的灵气,可以供灵寿子吞吐。所以它一呆就是几十年,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出去。 很快。 随着灵寿子的描述,一个细节被池桥松关注到:“你是说,罗师有一次,从平京城买了刚出炉的烤鸭回来,赏你一只;没过多久,又从金陵城买了另一炉刚出炉的烤鸭,还比较了两地烤鸭有什么不同?” “是。” “确定都是刚出炉的烤鸭?” “罗师最爱买各地小食,总要吃最新鲜的。”灵寿子答道,它对罗师先前还有一些恨意,现在又恢复往日的孺慕。 池桥松愣了一下,随即重新蹲在地上,将罗师碎成渣的骨头一一捡拾起来。 心中有巨大的期待:“这哪是什么道场,这分明是比我红葫芦还要高一级的空间灵宝,随身携带的那种!” 一堆骨头堆在地上。 池桥松并未从中搜寻到任何灵宝,他又把罗师的金丝衣服拿出来,仔仔细细检查,也不像是灵宝。 玉质扳指、小玉瓶同样检查完,没有太多特殊之处。 “不是这些,难道他没带在身上?”池桥松想到这里,又拍了拍老龟的龟壳,“灵寿子,麻烦抬一下身子。” “嗯?”灵寿子虽然疑惑,但还是慢慢抬了一下身子。 池桥松趴在地上,用手电筒往下面照射,除了灰尘,没见到灵寿子有压着什么东西:“难道他没把道场灵宝带在身上?” 仔细回想一下,他又询问灵寿子:“罗师把你抓来密室,是怎么抓过来的?” “不知道,我离开道场,便进了这间密室。” “果然!” 池桥松眉头扬起:“就是随身道场,他肯定带在身上!” 随即,他将目光定格在地上这堆骨头,一道灵光闪过:“罗师绝对是上师三境巨擘,会不会,他把道场炼化到身体中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真龙 一口炁在经脉中运转。 池桥松捡起一块碎骨渣,握在手中,开始导入一口炁。 碎骨渣毫无反应,他便随手将碎骨渣收入红葫芦中,与之前检测的碎骨渣堆放在一起,留待日后再仔细筛查。 如此循环往复,当检测到一片头骨的时候,终于出现他期待中的反应。 不过也仅仅只是些微反应,无论他怎么牵引、灌注,都无法从头骨碎片中,抽出一丝一毫实质性东西。 他将头骨碎片放到一边,继续检查下一块,耗费半个小时后,终于将所有碎骨渣都检查一遍,筛选出十八片骨头碎片。 “有反应的骨头都在这里,单独一片骨头碎片,有反应但提取不到东西,或许必须集中起来才行。” 这些骨头碎片来自罗师的不同骨骼。 池桥松将所有骨头碎片捧在手心,再次驱动一口炁往这些骨头碎片中灌注,这一次,随着一口炁注入后,所有骨头发出微微亮光。 随即。 一枚拳头大的圆润珠子,从微光中勾勒显现,随即掉落在他手中,那些骨头碎片也随着圆润珠子出现,而碎成齑粉。 “这是?” 池桥松有强烈的预感,这就是罗师的随身道场,一件非同凡响的灵宝。 “灵寿子,你认识这是什么吗?”他将圆润珠子,给老龟看了一眼,老龟灵寿子只是摇摇头,它未曾见过。 “不管了,先炼化试试。” 他以炼化驭物法的手段,试图炼化这圆润珠子,但是不管如何祭炼,这圆润柱子都没有为他所驭使的迹象。 “不行,我的一口炁似乎达不到炼化它的要求,或许要等我晋升法师巨擘,才能炼化这枚灵宝。” 炼化不了,他便打算将圆润珠子放进红葫芦中。 结果却很意外,这枚圆润珠子竟然放不进去。 池桥松略一沉思,便猜到原因:“恐怕从空间层面来说,这枚珠子的空间等级,要高于红葫芦的空间等级。” 就好像四维空间可以包含三维空间,三维空间再包含二维空间。 二维空间却没有办法反过来包含三维空间。 红葫芦内部小天地,显然是非常低等的空间,自然无法将更高等的圆润珠子收纳进去,这会让空间崩溃。 既然不能收进去,池桥松便掏出一个袋子,将圆润珠子裹好。 接着捆绑在腰带上,确保固定牢固不会掉落。 … … … 将密室反复敲打一圈,池桥松无奈发现,没有暗道没有机关,这密室的四面墙壁,以及头顶、脚下都是整体。 就像是在一块大石头中间,硬生生掏出来一个密室。 “你找到出路没有?”灵寿子语气不急不缓,“若是找不到,不如先把我的锁链拆掉,它折磨了我太久太久。” “好吧。” 池桥松走到灵寿子旁边,先将它后肢上的锁链卸下来。这铁链并不是什么金刚不坏材质,鬼头剑灌注劲力之后,并不困难就将锁链砍断。 不过前面的钢钉,似乎已经与灵寿子的脚长在一起,没法拔下来。 哐当几下,桎梏灵寿子七百多年的铁链子,全部被池桥松砍断,它终于获得了久违的自由。 灵寿子仿佛不敢置信。 小心翼翼往前迈出一步,当确定自己真的能走了,它浑浊的眼睛中,忽然流出两行泪水,无声的抽噎起来。 “我……自由了。” 灵寿子说完,再度往前迈步,一步快过一步,最后干脆绕着密室撒腿奔跑,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行动。 池桥松看了它几眼,便将目光注意到这五根钉在地下的铁链。 “所有地方我都摸索过了,唯独灵寿子身下这里……”他抖了抖铁链,没发现铁链有什么玄妙机关,最终目光定格在落灰之中。 他用脚将灰尘拨开——这些灰尘,很可能是罗师尸体腐朽后的残渣,被灵寿子抖落下来,慢慢挤压到身下。 当灰尘拨开时,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头,就嵌在当中。 石头里面,有个手印凹槽。 “这就是出去的机关!”池桥松断定。 另一边灵寿子已经过了瘾,缓缓走过来:“小鬼,你发现出去的机关吗?” “是的,或许就是这块石头。” 看着石头上的手印,灵寿子再度流泪,喃喃自语:“自由了,我终于要自由了吗,罗师,我要自由了。” 池桥松没有着急将手放上去,而是询问道:“灵寿子,你出去后有什么打算吗?” 灵寿子茫然,它出生于赵朝,算起来快活了接近一千年,甚至超过一千年——开灵智之前的时光,它并不记得,所以具体多少岁很难计算。 虚算一下,千岁左右。 这千年岁月,它从开灵智记事起,基本就在山中修炼,找个水潭一待就是几年,偶尔外出捕食,便接着山中修炼。 而后就遇到了罗师,被他点化为鳌,开始了看守道场的生活。 再然后,便被困在此处,足足五百多年。 外面的世界,它已经难以想象,想了半天,也只是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找个地方待着,继续修炼吧。” “若你没想到去处,不如就跟着我,放心,我可不是罗师这种人,不会再将你困顿几百年。” 灵寿子性格随波逐流,与小白有些类似。 闻言没做深思,就点头应道:“好。” 池桥松这才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左手放在石头手印上,霎那间密室颤动,仿佛发生了地震,天旋地转的感觉随之而来。 … … … 龙王井岸上。 任琼丹拉着绳索,将昏过去的涂山孑从井中拉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你这无毛老狐,怎如此犯傻!” 涂山孑软绵绵的摊在她怀中。 确定涂山孑还有呼吸,只是昏迷过去,任琼丹重新将伞撑起来,拿出手巾为涂山孑细细擦拭身上的水渍:“池哥还活得好好的,肯定只是短暂困在井下,你说你没那个本事,逞什么能,非要下井找他。” 片刻后,涂山孑悠悠转醒。 任琼丹破涕为笑:“你醒了。” 涂山孑一个激灵:“叽!” “池哥还没出来。” “叽!” “怎么下井去救,那喋血之龙的威力,你亲自尝试过,根本扛不住,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任琼丹说道。 涂山孑却指着她乱叫:“叽,叽,叽!” “你是关心则乱,老涂,池哥与我们结了灵契,他死了我第一个肯定活不成,我既然活得好好的,就说明池哥没出事。” “叽!” “你还要下去?” “叽!” “不行!” “叽!”涂山孑叫着,直接就要往水池中扑去。 任琼丹一把将它拉回来:“不行……好了老涂,你别糊涂,我下去我下去,反正池哥死了我也活不成,我下去救他!” 涂山孑目中有一丝不忍,但很快就点头答应:“叽。” “你可真无情。”任琼丹翻了个白眼,将绳子捆在腰上,“我若是没了动静,你千万记得将我拉上来。” “叽。” 准备妥当,任琼丹一头扎下去。 然而就在她潜水之时,整个龙王井好似发生地震,水中冒起大团的气泡。 任琼丹惊讶的看着井壁,那眼睛鳞片上面,闪过一道幽蓝色的火焰,随即好似有一条真龙从井壁冲出,向水下冲去。 再看井壁,那些石刻的眼睛鳞片,渐渐碎裂、崩落,从井壁上一点一点剥离。 “这是怎么回事?”任琼丹本能想要逃跑,但一想到岸上的涂山孑,她便咬咬牙,继续往井下游去。 蓦然。 她心中一惊,感应片刻,狂喜紧接而来:“这喋血之龙的力量,随着石刻脱落消失了,我头不晕了!” 随即她加速往下游动,恍惚之间,目光好似穿透层层井水,看到了井底的景象。 那是一头幽蓝色的真龙,睁开布满全身的眼睛,然后一头撞进井底。 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竟然撞出了一只火红色大鸟,一头龟蛇交缠的大龟,一只白色的威猛老虎,以及一条青翠颜色的真龙。 咕嘟嘟。 越来越多的气泡,阻挡了任琼丹的视线,也将她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随着下潜越来越深,水下环境也越来越黑暗,她没有头灯,只能凭借本能行事,忽地感觉水流有异常,随之而来便是一道光。 下一刻。 这道光将她缠起来,带着她向来的方向游动。 哗啦! 水面水花四溅,任琼丹大口喘气,这才看清楚,缠绕自己的金光散去,勾勒出一个头上有犄角的女童形象。 “善财龙女!”任琼丹惊喜大喊。 “叽!” 涂山孑也惊喜的手舞足蹈。 哗啦。 又是大团水花炸开,池桥松从水中冲出,他竟然是以盘坐的姿态冲出来,座下赫然是一只漆黑如墨的大乌龟。 大乌龟脑袋探出水面,可以看到它脖子上,插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与脖子几乎长成一体。 “老板!”任琼丹欢呼。 池桥松冲涂山孑和任琼丹微微一笑:“让你们担心了,在水下被一点事情耽搁,好在一切都顺利搞定!” 他纵身一跃,跳到岸上。 座下的灵寿子,却对光溜溜的井壁没办法。 虽然身为堪比蛟存在的大鳌,但它毕竟在毫无灵气的地方困顿七百多年,身体机能退化,半点灵气也使不出来。 池桥松见状,善财龙女再度化作金光,将灵寿子托起来,放到岸上。 “我自由了。”灵寿子眯起眼睛,适应这多姿多彩的世界,“罗师,我自由了……从此之后再不相欠。” 第二百七十章 定海珠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墨坎蛟小青御气游动,背上坐着池桥松、涂山孑与任琼丹,旁边一道金光,托着老龟灵寿子。 在任琼丹的狐法幻术遮掩下,穿山越岭,回返池家山。 一路上池桥松简单形容了他在密室中的发现:“罗师就是那张幽冥凭证的主人罗氏,他乃是蒙朝修士,大限将尽来了这么一出,想要去地府找机缘。” “叽。”涂山孑唏嘘不已。 它在感慨,竟然真有地府这个地方。 任琼丹看了一眼躺在金光上眯眼睡觉的黑色大鳌。 反而有不同看法:“老板您说,这老龟见过弱水之河,但这不过是它一家之言,或许它根本就是犯了错误,被罗师惩罚关押在密室当中呢?” “也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觉得灵寿子可以信任。”池桥松没说自己得到一枚疑似空间灵宝的珠子。 他随即又说道:“老涂、任琼丹,等灵寿子醒了之后,你们记得多问它一些问题,我在密室里被它车轱辘话整的有点头晕。” 小青牌高铁,很快就平稳回到池家山。 三舅与赵红珍结婚之后,已经搬走,现在山脚下小楼是池父、池母在住。 因为下雨,池父没有上山,只是在小楼门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制作竹篾。池母则捧着簸箕,在筛豆子。 大黄为首的一群土狗,四散在墙角附近,或卧或躺或打或闹。 原本二叔买来一群土猎狗,可惜养着养着就成了完全的土狗,一点捕猎本领没学会,只会跟着大黄摇尾巴。 “老板,要打声招呼吗?” “先不用,等之后我找机会再跟我爸妈说。” 就这样,小青悄无声息游上山,在松园将众人放下来,然后迫不及待冲向环绕整个松园的小池塘抓鱼吃。 这是它驮人的报酬。 在小直的努力下,松园除了环绕围墙的一圈河道之外,还挖了好几条贯穿松园内部的弯曲小溪,这使得池塘里的鱼有更多空间活动。 可惜在小青的贪吃下,池塘里的过山鲫后代,估计快要被吃光。 池桥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从池塘中钓过黑鲫鱼了。 “留点黑鲫鱼繁殖,小青,听到没!”池桥松不抱希望的喊一声。 小青在池旁边停下,回应一声:“哞。” 也不知道是否听懂。 “啊。”灵寿子从金光中落下,四肢伸展,打量周围环境,“这里是哪?” “我家,以后你就在这里修炼吧。”池桥松指了指池塘,“你可以在池塘里安家,回头我在池塘边种点草。” 灵寿子也不见外,抬腿就要往小池塘爬去。 涂山孑忙叫一声:“叽。” 任琼丹替它喊道:“灵寿子请等一下,可否请教,你是如何说话的?” 灵寿子停下来,看了一眼任琼丹,平淡的说道:“将舌下横骨炼化即可,你们狐狸横骨在哪我不清楚,自行摸索即可。” 说完,又迈着缓慢步伐,向池塘爬去。 “横骨?”任琼丹不明所以,“舌下哪有什么横骨。” 涂山孑却若有所思,随即对池桥松招呼一声,便驾起狼头小鬼,一溜烟飞回自己的山顶竹屋——雨天没有太阳,狼头小鬼可以白天驾驭。 池桥松准备回房换身衣服,对任琼丹交代道:“先把两具邪祟尸体,绞碎了肥田再说,记住了,分开施肥。” “是,老板。” 分开施肥,是为了方便池桥松记录,井魂老太婆和井魂老大爷各自的肥田效果。 不过等到施肥结束后,效果并不能令人满意,井魂老大爷或许是死亡太久,只给了一包肥料;井魂老太婆,也仅仅给了三包而已。 肥料库总库存,勉强积攒到七包。 … … … 山顶竹屋。 池桥松找到正在沉思的涂山孑:“老涂,在想什么呢?” “叽。”涂山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你大约猜到了自己的横骨所在?” “叽。” “唔,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能说话了。” 涂山孑矜持的笑笑:“叽。” 没有任琼丹翻译,有些意思需要猜测,不过大致讯息池桥松能蒙对:“有难度是肯定的,不过你多向灵寿子请教,应该不难。 这只化鳌大龟,我将它引来池家山,考虑到它或许能教我们一些东西。 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灵兽,抛开七百年关押生活,也有三百多年的龟生经历。 又在罗师这等可以沟通地府的修士门下看门,它的经验绝对是一笔宝贵财富。” “叽。” 涂山孑赞同。 池桥松笑说道:“你已经创作一门《毛发形补术》,若是再能创作一门《横骨发声术》,或许青史也能留名。” 这一番话,挠到了涂山孑的痒处。 它当即得意的摸着胡须,点头应是,表示一定要将《横骨发声术》给创作出来。 得意过后,它又询问池桥松过来是否有事。 “任琼丹在,龙王井探索的内容,我隐去一些,来找你帮我参详一二。”池桥松摸了摸胸口的红葫芦,“首先就是喋血之龙的两道胡须。” 他把那两条大小银龙形容一下,随即握住鬼头剑,做好充足准备才将一条小银龙拿出来。 本以为放出来之后,小银龙就会不管不顾的扑过来。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 这条小银龙,取出来之后,接触到空气,竟然直接从盘曲的龙形态,融化为一滩淡银色液体,落到地上。 并未如水一般散开,反而柔软的像是烂泥。 “咦。” 池桥松颇感意外:“在井底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涂山孑蹲下来,用一根小木棍戳了戳这摊淡银色液体,发现木棍可以刺破液体,不过抽出来后,液体又会复原。 对于这种神奇的液体,涂山孑不能理解。 池桥松见状,直接将这摊淡银色液体,收进红葫芦当中,随即默默沟通红葫芦内部空间,发现这液体又恢复成龙形态。 “我回头去问问灵寿子,认不认识。” 他说着,又把腰间的圆润珠子取出来:“老涂,你再看看这个,绝对让你惊掉下巴,我严重怀疑它是空间灵宝,罗师的随身道场。” 池桥松说得神奇,可惜涂山孑没能看出,这圆润珠子有什么特殊。 “叽。” “的确,这是我的推断,短时间里无法分辨真假,不过,等我晋升法师境,应该能将它炼化。” “叽。”涂山孑忽然叫道。 “血炼?你是说,用血液祭炼?” “叽。” “好,我试试!” 涂山孑给他提供了思路,寻常驭物手法无法祭炼这枚圆润珠子,或许可以用血液作为媒介,再来尝试一次。 想到就做。 池桥松直接用鬼头剑,将食指刺破,滴一滴血在圆润珠子上,然后再通过血液进行祭炼。 这种祭炼方式,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红葫芦、橙葫芦、黄葫芦这类比较低级的灵宝,根本无需祭炼,只需要沟通一口炁就能使用——当然,被别人抢去了,同样可以随意使用。 再如运财童子、善财龙女这种驭物,则要借助《驱鬼术》中的法术,来进行炼化,把自己的意念打入其中,方能如臂使指。 除非有高人,强行将池桥松的意念抹去,否则只有他能驭使。 而现在,他便是借助自己的精血,来强行将意念随着一口炁,注入圆润珠子当中。 进展非常顺利,有了精血作为媒介,他的一口炁终于成功散布在圆润珠子上,不过这圆润珠子好似无底洞。 不断吸收他的一口炁。 片刻之后,池桥松已经额头见汗,一口炁被圆润珠子吸了足足有十之八九。 “毕竟是比红葫芦高级的随身道场,吸多一点炁是理所当然……再等等,再等等,一口炁见底之前我再撤!” 他不甘心祭炼失败,所以强忍着一口炁被掏空的难受。 继续往圆润珠子中灌注一口炁,并把自己的意念,不断往里面填充。 时间分秒流逝,他的脸色苍白好似一张纸。 涂山孑见状,凝神盯着池桥松,随时准备等池桥松力竭,立刻打断祭炼——若是池桥松因为祭炼灵宝送了命,它哭都没地方哭。 还好。 当池桥松的身体摇摇欲坠时,终于,他感受到圆润珠子反馈回来成功的信号,并且伴随着一道玄之又玄的讯息。 “定海珠!” 这是属于圆润珠子的独特讯息,让池桥松心领神会,自己祭炼的这件法宝之名,就叫定海珠这个霸气的名字。 “呼!” 他睁开眼睛。 涂山孑立刻关心问道:“叽?” “无妨老涂,我已经成功祭炼了这枚……定海珠。”池桥松双手捧着定海珠,意念一动,定海珠便散作微光,没入他的身体。 不知道藏在哪里,但脑海中却清晰的感受到,定海珠一切尽在掌握。 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控制定海珠。 并且,这真的是空间灵宝,炼化定海珠之后,他从反馈的讯息中,已经掌握了开启定海珠内部空间的大门。 不过。 他并未第一时间开启这扇大门。 而是默默盘坐在地上,一边调理气息,恢复一口炁,一边思考另一个问题:“我的十亩良田,会不会也是一件灵宝?”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松园大搬迁 当日池桥松穿越而来,便得到了一亩薄田的外挂。 那时候他觉得这一亩薄田,与他正在玩的一款网页种菜游戏有关联,或许就是穿越时游戏与此方世界融合而成金手指。 但现在想一想,这金手指似乎更像是一件灵宝。 “会升级的灵宝,这……应该是最顶级的灵宝吧?”池桥松想到这里,忽然对长生有了巨大的底气。 有顶级灵宝存在的世界,又怎么能少得了长生大道。 “叽?”涂山孑不知道池桥松在想什么,看他发呆,于是轻声呼唤。 池桥松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且等我开个门。” 言罢。 意念沟通不知位于身体何处的定海珠,随后看了眼四周,目光落在竹屋的大门上,瞬息之间,定海珠的大门已经于无形中,与竹屋大门重叠在一起。 “来,老涂,跟我走。” 他站起来,对一头雾水的涂山孑招招手,然后一步跨越竹屋大门。 涂山孑跟在后面,只看到池桥松刚刚迈出大门,然后身影就凭空消失,它为之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往前跨越。 等它的身子越过竹屋大门,只觉眼前色彩一变。 已经身处另外一处世界。 身周是一处草庐,不过草庐年久失修,已经坍塌一半,还剩半个顶棚,勉强遮挡雨水——此处世界与外面一般,也在下雨。 涂山孑来不及细看,便见池桥松已经奔出草庐,向不远处的一棵小树跑去。 “叽!” “你逛逛先,看有没有花草存活。”池桥松远远喊道。 涂山孑心知他有发现,便没有跟过去,只是向四周围望去,想要看清楚一方小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它见过池桥松使用红葫芦,将东西拿进掏出。 但红葫芦可不能让人走进去,这定海珠中小世界,却能真真切切踏足其中。 如此神奇的灵宝,如此玄妙的小世界,都让它无法不生出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或许其中就藏着它不理解的大道。 远眺。 这方世界似乎并不算大,一里外有雾气遮挡,大约就是定海珠小世界的尽头。 整体呈现一个方形,天空却与外面池家山的天空,似乎是同一片天空,连下雨的气候都一模一样。 “有影子,似乎可以分辨东南西北。”它看了一眼脚下。 随即向西北方向看去,西北方向有一座山,被雾气从中间隔开。山脚下一条小河蜿蜒流淌,绕着草庐转一圈,流向南边。 南边是一口湖泊,湖泊也被雾气隔开。 除此之外,就是大片被开垦过的农田,只是这些农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几处田埂上有枯木零星分布。 “池哥说,罗师是蒙朝人士……显然这罗师的道场,已经七百多年没有打理过,花草树木养分耗尽。” 除了一山一湖,这方小世界再无别的景象。 涂山孑收回目光,关注起身边草庐,草庐一共有三间,两间半都坍塌了,只留下它落脚处的半间——这半间位于三间草庐的中间。 背后本该是房屋后门的位置,也已经坍塌。 “我从竹屋大门迈进来,是不是也可以从这扇大门的位置走出去?”涂山孑想着,便迈出一步,越过草庐后门位置。 下一秒钟,它已经回到竹屋。 “叽!” 涂山孑见状,没有犹豫,再次迈步踏出竹屋大门。 于是乎,它又回到了定海珠小世界的草庐位置——草庐正处于整个小世界的中央,背后的后门就是离开的门户。 涂山孑抚摸胡须,惊叹于造物的神奇。 随即又钻进隔壁坍塌的草庐,可以看到草庐中有锅碗瓢盆之类,都已经接近腐朽,还有桌椅板凳,以及一些残破的书籍。 它刚碰到上面,书籍就化成了灰,连书名都没来得及记下。 蓦然。 它看到草庐的一角,堆放着几十具人类白骨,不由得叫喊起来:“叽、叽、叽!” “怎么了?”远处的池桥松,快速赶来,同样见到了这森森白骨,“嘶,这些骨头……应该是罗师杀的。” “叽?” “我猜是罗师请人修建龙王井墓穴,还有挖掘密室,事成之后把工人给灭口了。”池桥松说着,将坍塌的草庐掀开。 露出一堆凿子、锤子、斧头、铁锹等工具。 还有一些生锈的刀剑、棍棒。 他略作思考,猜测道:“或许这些工人,都是武道高手,这些武器就是他们的,可惜干完活还是逃不过罗师灭口。” 涂山孑摇头叹息:“叽。” 池桥松对七百多年前的杀人灭口,并没有太多兴趣。 他很快就转移话题,兴致勃勃规划道:“现在定海珠落入我手中,老涂,我准备把它改造成我的道场,把大棚搬进来,这样就安全多了。” “叽。” “你问那棵树是吗,那棵树认不出来是什么品种,不过却是一棵灵根!真难得,这里所有花草树木都死了,就这棵灵根还活着……不过状态不好,再迟一点它也得死。” 池桥松非常兴奋。 得了定海珠这方小世界,还附送一棵灵根,简直就是大促销买一送一。 不过他辨识不出这棵灵根是什么品种,整棵树已经半死不活,树叶只剩少许,树上也没有结什么果子。 他说着,又指向草庐:“草庐的后门是定海珠入口,回头可以在这里盖一栋房子,作为住房和仓库,以及运转中心。” 定海珠被他炼化进身体中,可以随身携带,等于把松园带在身上。 今后十亩良田再也不用拘束于池家山。 他走哪,十亩良田就跟到哪,涂山孑、任琼丹、小青等,也可以跟着他四处游走,安全性、便捷性大大提升。 越规划越兴奋。 池桥松干脆大手一挥,付诸于行动:“走,老涂,我们这就准备搬迁,把松园还有你的竹屋,都搬进来!” … … … 离开定海珠。 一人一狐匆匆下山,来到松园。 池桥松将任琼丹、小直、小青、崩将军都喊过来,连灵寿子也不例外。 “诸位,我已经得到罗师遗宝,接下来我决定把松园,搬进罗师遗宝之中,以后大家都将住在罗师遗宝之中。” “老板,什么是罗师遗宝?”任琼丹发问。 池桥松往一间平房的房门随便一指:“罗师遗宝,就在门中,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来,我先带你们见识一下罗师遗宝。” 小青最沉不住气,直接一头冲进门中。 然后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已经进入定海珠小世界当中。 小世界的大门,池桥松可以随意开启,指定在任何位置——当然,将定海珠大门指定到现实世界,需要消耗一口炁。 小青之后,任琼丹小心迈过门槛,老仆小直紧随其后。 崩将军跟着池桥松进入,化鳌大龟灵寿子,也缓缓迈步走进门中。等涂山孑也进去后,被遗忘在一旁的斧头,左看右看,干脆也冲进去。 于是。 草庐旁边,挤满了人。 灵寿子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泪水又抑制不住留下来:“罗师道场,我又回来了,我种植的花草都没了。” “这是一方小世界?”任琼丹惊叹。 小直有些犯迷糊:“姐姐,这哪里呀,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池桥松站在雨中,笑容满面为众人介绍:“此处就是罗师遗宝定海珠内部空间,虽然是小世界,但并非与外界完全隔开。 灵气、阳光、雨水,都和外面联系在一起,所以别看很荒芜,稍加改造就能成为乐土。 接下来,我们就要把松园搬进来,在这里盖房子正式定居。” … … … 定海珠的出现,让池家山失去价值。 池桥松站在十亩大棚面前,第一次觉得有了真正的安全感。 往日再怎么说服自己,认定池家山很安全,但他外出时总会牵挂十亩良田,生怕遭遇什么不测,暴露秘密。 “现在,再不会了。” “秘密被发现,也没有关系,我真正可以一走了之!” 放在以前,要逃跑时,十亩良田确实可以收走,但父母亲戚却会有危险。现在问题解决,遇到威胁,把父母亲戚都喊进来,一起带走。 摇摇头,把浮躁思绪抛开。 他意念一动,十亩良田顿时弥漫起氤氲色彩。 七棵灵根,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以及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和聚阴摇钱树,都以肉眼可见速度缩小。 “咕呱!” 小红见到自己的聚阴摇钱树不断缩小,直至消失,大惊失色,叫个不停。 小白也疑惑的看向面前,它守着的凤栖梧桐木同样消失不见。 啪嗒。 隔壁蟠桃大棚中,随着蟠桃树缩小,蜂巢啪嗒掉下来,好在蜂巢结实并未摔烂,大蜜蜂们嗡嗡乱飞,检查出了什么问题。 须臾。 十亩良田飞回池桥松脑海中封印。 池桥松再看向大棚位置,蔬菜瓜果依然旺盛,但他与小红、小白、金翼使蜂群的心灵联系已然断裂。 “和灵作物一样,灵畜禽并不属于十亩良田,带不走。”略有些遗憾,不过问题不大。 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一卷。 小红、小白、金翼使蜂群,统统被他卷起,跟随他一道踏入房门,进入定海珠小世界。 涂山孑、任琼丹、小直,都在等他,至于灵寿子,在得到池桥松允许后,已经去了小河边——它以前就住在河边。 “老板,接下来要怎么做?”任琼丹问道。 “去把外面的蔬菜瓜果、草药都移栽进来,等几分钟再进来。”池桥松将她和小直先打发出去,对她还不能完全信任。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五百年冥灵 “落下吧!” 定海珠小世界里,农田都是现成的。 池桥松意念一动,十亩良田就化作一道只有他看得见的光,落入一处提前选好的农田位置,氤氲之气弥散。 月桂树、蟠桃树等灵根快速生长。 “哞?”小青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它是第一次见到十亩良田的施放。 涂山孑更是连连惊叹:“叽!” 在它看来,池桥松当真福缘深厚,得到定海珠这样的灵宝之余,竟然还拥有十亩良田这样的神奇法宝。 它不知道十亩良田到底是什么,但久居池家山,自然知道十亩大棚的神奇。 于是对于池桥松的未来更加看好,对于自己托庇在池桥松名下,渡过人胎之劫的希望,也心生更多期待。 感慨之间。 十亩良田已经重新布置妥当。 池桥松看着趴在地上的葡萄与葫芦,不由得叹道:“又要重新给葡萄和葫芦搭架子,每次收放,要是能把架子一起收了就好。” 他说着,将小白、小红、金翼使蜂群卷来,重新纳为灵畜禽。 再把崩将军喊来,同样重新纳为灵畜禽。 聚阴摇钱树失而复得,小红高兴大吼:“咕呱!” 小白跟着喊一声:“咕呱。” “汪汪!”斧头也叫了一声。 然后四处溜达,对于新环境它迫切想要熟悉,在这里留下自己的气味——也不知道它哪来那么多尿,各个角落都能撒一点 至于小青,已经撒欢一般,从西北山头转到南边湖泊,又顺着小河四处游走,把整个小世界逛个遍。 这定海珠小世界呈正方形,长宽都是一公里左右,总面积大约一平方千米。 也就是一千五百亩左右。 想要将它经营起来,需要一点时间。 另外有一点不好,池桥松想到:“这里怕是通不上电。” 不过看着从天上落下的雨滴,他忽然想到什么,果断离开定海珠,去自己的房间里拿来电池收音机。 接着。 回到定海珠,躲在草庐下面,将收音机打开。 “滋滋、滋滋……书接上回,周将军见那女鬼面色虽然惨白,但神态楚楚可怜,不由得心生怜惜,于是上前问道……” 收音机响起清晰的评书。 池桥松顿时喜道:“哈哈,老涂,这里还是可以收到信号,回头搞个柴油发电机,或许还能在这里看电视。” “叽。”涂山孑敷衍一声。 它对于电视、广播,一贯不爱,日常只爱烹茶打坐,偶尔会翻翻报纸,了解一下大致的新闻。 … … … 十亩良田转移到定海珠小世界中,池桥松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冒雨将那棵不知名的灵根移栽过来。 铁锹猛挖,连着巨大泥块,直接驭使运财童子将灵根搬过来。 放入提前挖好的大坑中,把土回填结实。 下一刻。 只有池桥松看到变化,良田升起一股氤氲之气,弥漫到这棵半死不活的灵根上面。 随即。 他看到十亩良田更新信息。 …… 良田十级:十亩 肥料库:七包 本灵根(3):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5):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金翼使蜂群 灵作物:… …… “五百年冥灵?” 池桥松知道了新灵根的名字。 随即凝视五百年冥灵,灵根信息一目了然:“上古冥灵古树灵根遗种,截一方小天地之福缘而破土,可孕育冥灵果,属于奇珍异果。” 可惜。 这棵五百年冥灵,因为半死不活的缘故,并未结果,所以池桥松也不清楚,冥灵果到底有什么妙用。 树高三米,树冠如鹅卵,叶片似羽毛。 刚刚移栽到十亩良田中,原本所剩无几的枯黄卷曲叶片,便渐渐恢复了一点元气,开始往外舒展,重新焕发一丝丝活力。 只是不知道何年何远才能彻底复原,并开花结果。 “对了,我可以问问灵寿子!”池桥松差点把这只化鳌大龟给忘了,它可是在定海珠小世界,住了几十年。 将灵寿子从小河中喊过来:“你可认识这棵树?” 老龟凝望着五百年冥灵,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丝追忆,片刻后,它看向池桥松:“池哥,你喊我干什么?” “噗嗤!” 池桥松无语,这灵寿子肯定得了健忘症。 于是他将问题重复一遍,并再三追问,不给对方继续发呆的时间。 灵寿子摇摇头:“我没见过这棵树,罗师道场所有花草都由我管理,没见过它,但我感觉它有些……吸引我。” “没见过?” “嗯。”灵寿子不舍的看了一眼五百年冥灵,“若我年轻,一定会守着它修炼,但我已经不年轻。” 说着,灵寿子转过身去,缓慢向小河边爬去。 池桥松看着它的背影,喊道:“灵寿子,你身上的钢钉,找个机会拔了吧,不然看着总感觉别扭。” 灵寿子没有回头:“好。” 片刻后回到小河边,扑通一声入水,趴在水底淤泥上一动不动。 这边池桥松疑惑的看着五百年冥灵:“灵寿子竟然说它没见过,这么说来,它并非罗师种植的灵根。” 蓦然。 他想起五百年冥灵的介绍,说是截一方小天地之福缘而破土。 “定海珠遭劫,随罗师一起沉寂在黑暗密室中,所以它的福缘,便被冥灵古树的种子吸收,然后破土生长。” “它名叫五百年冥灵,是不是意味着生长了五百年?” 罗师死于七百多年前,也就是说,定海珠遭劫两百年后,这棵五百年冥灵才破土发芽,难怪灵寿子没见过。 猜测出五百年冥灵的来历,池桥松又联想到更多。 他的目光从十亩良田的五棵外灵根上扫过:“灵根都是源自于上古,要么是遗种,要么是残根,要么是枯枝,然后机缘巧合才发芽。 从上古到现在,中间隔了不知多少年。 是不是意味着,这么多年时间,都不符合灵根生长的环境,直到现在,才勉强有了灵根发芽的环境?” 他又想到:“武道似乎也是如此,在大夏民国开创之前,虽然也有修行法门,但多以旁门左道形式流传。 哪怕武道内功,以前也是道家一脉。 这些旁门左道以秘传的方式,一代一代往下传承。 直到大夏民国建立后,武道博采众家之长,才渐渐融合为内功、外功,从此武道昌隆开始占据主流。” “还有一点,武道并非只有外功、内功,还有上武一说,只是无人知晓什么是上武。” 他将这些思考,汇总到一起。 隐隐约约串起一个线索:“是不是上古时代,灵根繁多、灵宝随处可见,而那个时候的修行之道,就是上武? 只不过上古可能发生什么变故,导致修炼环境被破坏,直到现在才慢慢恢复到上古环境?” 修炼的根本,在于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 若是上古之后,灵气开始匮乏,这些灵根不再发芽,似乎能够说得过去。又因为灵气稀薄,修行艰难,于是只能以秘传方式,保证修行之路不断。 池桥松越想越复杂,仰头望天,任凭雨点落在脸上,思绪却格外的清晰。 “龙王井墓穴探险,我至少确定了一点,地府真实存在……灵寿子就是地府的见证者,它进入过弱水。” 若有地府。 那么是不是也会有天庭,有天庭是不是就有神仙? “官方不允许淫祀邪神,但却从未禁止过祭拜正神,比如武道内功一脉的三清祖师爷、各村各镇的土地公……这些神仙是不是上古时得道?” 越想越有可能,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上武得道平天下,这个上武,就是修仙之道!” “只是?” 池桥松皱眉:“我从哪寻找修仙法门?难道得步罗师后尘,去地府寻找?” 他甚至觉得,罗师当初修建龙喋穴之墓,未必是去地府转世投胎。或许罗师也是察觉什么,准备去地府找寻修仙法门。 平京市金泉山将军公墓,那些大天师、大宗师仅仅遗留下衣冠冢。 或许同样是罗师这般选择,各自去寻找修仙法门了。 “算了。” “我实力还低微,才下士三境,就别妄图去找寻什么修仙法门了。”池桥松自嘲一笑,准备回身躲雨。 忽地。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他眉头一挑,一口炁沟通红葫芦,取出罗师遗物当中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平平无奇,对一口炁并无反应,似乎只是一件普通的玉饰。 池桥松将玉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匆匆离开定海珠小世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深呼吸一口气。 用鬼头剑刺破食指,又一次挤出精血滴在上面。 “定海珠可以用精血祭炼,这枚玉扳指,是否也能呢……被罗师带在身边,应该不仅仅是一枚玉扳指吧。” 精血徐徐往玉扳指中渗透。 池桥松开始运转一口炁,以精血为媒介,正式祭炼。 下一刻,一口炁好似有了目标,与精血合二为一,迅速注满整个玉扳指,仿佛无声之中一道霹雳。 池桥松脑海中响起恢弘的诵经声。 “上清大洞真经。” “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宝生,玄云紫盖,来映我身,仙童玉女,为我致灵,九炁齐景,三光同軿,上乘紫盖,升入帝庭。” “玉华散景,九炁含烟,香云密罗,径冲九天,侍香金童,传言玉女,上闻帝前,令臣长生,世为仙真,随心所愿,莫不如言……” 一字一音,机械又深邃。 硬生生敲打进池桥松的脑海中,让他如痴如醉的聆听。 第二百七十三章 要节制 “微微玄宗门,焕朗彻空同,至道由静默,当见三素宫,大道于此成,骖景策云龙,左右侍经真,玉女及玉童,身济不死津,解罗顺灵风,七祖返胎生,世为神仙宗。” 依靠池桥松的一口炁支撑,玉扳指中不断播放诵经之声,为他讲述一卷《上清大洞真经》的内容。 池桥松忍住心头狂喜。 他猜测这一卷《上清大洞真经》就是传说中的上武——修仙法门。 洋洋洒洒万言经文,全部吟诵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他闭着眼睛回味这一卷经文,像是某种密文。 经文的表面内容,与吟诵之后的理解,并不一致。 “总的来说,是一种炼精化气的法门,十分繁芜奥妙,并且……与武道内功、外功似乎有一些联系,就像是把它拆分后,就得到了内功养一口炁,和外功练明劲、暗劲与化劲。” 池桥松只听了一遍,并未真正理解这卷《上清大洞真经》。 但他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就是修仙法门,当然,只是修仙中“炼精化气”这个阶段的法门。 想要理解更深刻,还得日日聆听吟诵。 然后着手修炼。 “不过。”他发现盲点,“罗师既然有了修仙法门,为什么还要去地府,难道真的只是为转世投胎? 还是说,他只有炼精化气这一阶段的法门,没有后续法门,修仙修不下去?” 可惜罗师早就化为白骨,留下的老龟灵寿子又痴呆,草庐里的书籍也化为飞灰,实在无法为池桥松解惑。 “不急,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先慢慢修炼,争取早点将《上清大洞真经》入门,届时……我的十亩良田就该发挥作用了!” 他收起玉扳指,又顺手将罗师遗物中的另一件,盛放药品的玉瓶拿出来,同样滴入精血进行炼化。 炼化之后,有些失望。 这是装丹药的小瓶子,属于普通法器,大约可以短期保证丹药的药力不会流失。 池桥松收起玉瓶,想到:“罗师不知道是旁门左道哪一脉修士,祭炼法器的手段与当今不同,竟然是靠血液为媒介。 哦对了。 也有可能是道家一脉。 嗣汉天师府的血符,也是用血液作为施法媒介,二者或许相通。” … … … 喜悦接踵而至,让池桥松心痒难耐,一有时间就拿出玉扳指,听一听《上清大洞真经》的经文内容。 这种密文传道方式,必须以声音为主体。 哪怕把经文抄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须得口述密文来传道。 故此。 他准备学涂山孑,以打坐修炼为主。 至于松园迁徙的工作,就交给了任琼丹与小直。 当然。 他没忘记红葫芦中,还有两条大小银龙等待鉴定,考虑用精血祭炼之前,他先询问灵寿子:“你可知晓这是什么?” 灵寿子嗅了嗅面前软趴趴的淡银色液体,说道:“很熟悉的味道,是黄河水精,我记得罗师将它融入小河中,河水浇灌的花草长势很旺盛。” “黄河水精?” “从黄河水中提炼的精华。”灵寿子摇头,“如何提炼我不知道,罗师从不教我这些,我也懒得过问。” “好吧,不打扰你休息了。” 池桥松获得答案,直接将两条大小银龙都拿出来,然后一一滴入精血祭炼。 祭炼之后,果然和普通驭物差不多,在空气中软趴趴。 但将它放入河流中,便能凝为龙形态,张牙舞爪,好不威风——实际上战斗力惨不忍睹,普通人都能打散它。 “更像是辅助道具,提升河水的品质。” 池桥松看着大小黄河水精,想着:“是让它们提升河流水质,还是拿去肥田,这东西提炼自黄河,应该是贵重的天材地宝,能换不少肥料吧?” 最终放弃肥田的想法。 一来提升水质,更能发挥它的作用;二来有邪祟肥田,再用天材地宝肥田,显得过于奢侈。 “就放在这里面吧。”他将大小黄河水精,散入小世界的河流中,便不再管它,有需要时再来召唤即可。 罗师遗物,至此全部处理完。 池桥松在小世界中漫步,先去西北山头转一圈。 有雾气的地方就是定海珠小世界的边界,雾气中有无形屏障,不管朝着雾气中走多久,一回头便会回到小世界。 有点像是鬼打墙,不过更加玄妙。 “不是我可以理解。”他站在山头最高位置,俯瞰整个小世界。 涂山孑驾驭狼头小鬼飞来:“叽。” “你准备在这里居住?” “叽。” “行,回头我给你盖一间竹屋。” 涂山孑拱手致谢。 池桥松感慨道:“老涂,我准备写几幅字,然后雕刻在石头上,搬运到各处,给这里的山水都起个名字。” 涂山孑不置可否:“叽。”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山就叫仙名山;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湖泊就叫龙灵湖;山水之间便是人间,这条小河就叫人间河。” 涂山孑闻言点头:“叽。” 它觉得池桥松起的名字还不错,尤其是仙名山,这不正照应了它涂山孑今后能修炼成仙,得到大道吗。 “至于草庐位置,今后盖上别墅,就叫池府好了。整个定海珠小世界,也改个称呼,仍然唤它松园。” 想到自己的名字,是池桥松。 有了池府、松园,还差一座桥,他便随手一指人间河:“回头盖个桥,就叫……我以鬼头剑闯下如今的基业,就叫剑桥!” … … … 画符两年多时间,池桥松的毛笔字已经彻底练出来。 一蹴而就将“仙名山”、“龙灵湖”、“人间河”、“池府”、“剑桥”、“松园”等题字全部写好。 然后拿去找人雕刻,或者写成匾额。 池家山的热闹动作,很快就被上山溜达的池父撞见,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棚,惊慌询问:“小松,那些树呢,还有大棚里的苗苗呢?” “爸,莫慌,随我来。” 池桥松带着池父,走进一扇房门,转眼便进入松园小世界。 “这是哪?”池父吓了一跳,“我脑子没昏吧,怎么进房间,却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池桥松将松园小世界简单介绍一遍:“以后松园就整体搬迁到这里面,小青、崩将军,还有那些树和蔬菜、药材就不会暴露了。” “这个好,这个好!”池父大喜。 看了看四周,大片大片的农田都荒废着,他迅速镇定下来。 自从池桥松习武之后,他跟着见过的东西太多,传说中的蛟,会武功的猴,两只漂亮大癞蛤蟆,所以心态调整很快。 “这里破了点。” “还没建好呢,叔。”任琼丹端着一杯茶水,递给池父,“这里大约有一千五百亩地,建设好了绝对是旅游度假圣地。” 池父接过茶水,放在一旁桌子上。 草庐已经拆掉,那些人骨头也碾碎后,由池桥松洒进彭蠡大湖中。 在原先草庐的位置,临时搭建了一个木棚,用作休息的地方。 抽一口旱烟压压惊,池父提醒道:“这地方太神奇了,你们可得小心保密,千万别在外面暴露秘密。” 任琼丹笑道:“叔,您放心,等这边房子盖好,我跟小直就常住松园,不再出去了。” 池父有些诧异:“不出去?” 池桥松代为解释道:“任琼丹和小直,要在这里避世修炼,这是一种修炼方式,斩断红尘与因果才能从容修炼。” 池父对此不理解,也不想深究,便点点头。 四处打量起来,见到木棚里面已经堆放了大量砖瓦、水泥、沙石,便问道:“你们自己盖房子,能盖得好吗?” “对照图纸,应该不难,不懂的地方去工地看看,或者问问瓦匠就行了。” 池桥松已经弄回来一张别墅图纸,是标准的现代风深宅大院——外面很多军阀,都喜欢自己修建大院居住。 “你们有数就好,我跟你二叔他们,是帮不到你什么了,回头我也要少来,你二叔包括你妈那边,你都别透露这里。” “嗯。” 池父说着,看了一眼任琼丹,任琼丹顿时会意,找个借口离开。 池父便对池桥松语重心长说道:“小松,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接触的层次也越来越高,爸妈给不了你多少帮助。” “爸,哪里话,是你们生我养我。” “生养小孩有什么难的,你马上成年了,迟早也要生养小孩。”池父望着比自己高不少的池桥松,欣慰说道,“一代一代就这么传承下去。” 池桥松随口应道:“或许吧。” 两世为人,但他对于生儿育女一窍不通,也从未想过自己要去孕育小孩,甚至内心里他还当自己是个小孩。 池父敲了敲烟杆子,站起身来:“你有自己的事业,用不着我跟你妈操心了,这里事情重大,就当我没来过。 你也别去外面乱说。 池家山这边,我会替你遮掩,你当没有这个什么小世界,听到没。” 池父还是一贯的谨小慎微。 池桥松应道:“我晓得了。” “嗯,那我出去了。”池父说完,就让池桥松带他出去,生怕出去晚了把松园小世界暴露。 池桥松带他出去后,池父骑上自己的三轮车,又忍不住叮咛一句:“一个是要节制,你才多大,不要随便沉迷进去。” “爸,说什么呢,你误会了。” “误不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池父不等池桥松解释,又说道,“再一个呢,多长点心眼子,有些秘密再亲近的人都不能透露……尤其是你身边的人,别糊里糊涂把家底都抖干净,到时候要吃大亏。” 池父说的有道理,池桥松也不反驳:“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傻的。” “嗯,你回去吧,我走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建木 松园小世界的建设,全都落在任琼丹、小直两人身上。 盖因涂山孑一边要继续施展《毛发形补术》,将自己全身种满毛发,一边还要研究创作《横骨发声术》,一刻不得闲。 小青只会玩耍,不会干活。 崩将军倒是老老实实在松园小世界待着,但是让它看家护院可以,让它干活也不现实。 至于池桥松。 一心钻研《上清大洞真经》,除了早晨练功、上班点卯,以及晚上与女朋友煲电话粥,剩下时间都呆在房间里修炼。 外界洪阀与瓯阀、普阀大战的号角,已经快要吹响,对他来说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玉扳指中,不断吟诵经文。 随着他的理解越来越深刻,渐渐摸索出《上清大洞真经》的修炼法门——炼精化气。 顾名思义,就是把一身之精华,炼化为气。 这个“精”是形而上学的概念,是散乱在外的精力、精神、精夜等等一系列物质,是生命的组成部分。 道家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修炼就是逆转这个过程,将万物炼化为三,再从三炼化到二,最后炼化成一,从一而得道,方为修炼之大道。 人类降生之后,精便散乱成生命各部分。 现在《上清大洞真经》便是将散乱的精,重新炼化,炼化成特殊的气。 这“气”与一口炁有些相似,但比一口炁更加纯粹。若说一口炁是后天之气,那这炼精化气的气,就是先天之气。 “按照《上清大洞真经》的修炼方式,需要引渡先天之气,才能进行炼精化气,但是我尝试用外界灵气充当先天之气,似乎并无效果。” 池桥松理解修炼内容后,立刻开始着手安排修炼。 但是天地之间充盈的灵气,并不能用来修炼《上清大洞真经》:“似乎灵气的品质不够,要不然,换紫气试试!” 于是。 他又与小青一道,当天边紫气升腾时,试图吸收紫气来代替先天之气。 可惜用紫气来修炼《上清大洞真经》,依然毫无动静,紫气的品质,还是无法代替先天之气。 不得已,他便寻找更多的气,月光照耀下的月华之气,温泉升腾的灵气,寒潭之中抽出的灵气,各种能得到的灵气他都去尝试。 如此一个星期后。 池桥松面色难看的意识到一点:“恐怕,这个世界并没有符合《上清大洞真经》的气,难怪罗师要去地府!” … … … 修炼不顺。 明明得到修仙之法,却没有办法修炼,让池桥松心烦气闷。 想来想去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十亩良田,经过任琼丹的打理,十亩良田又葱郁生长着灵作物。 因为移栽及时,这些蔬菜瓜果草药,都没耽误生长。 崩将军靠在五百年冥灵树下,懒洋洋的伸脚挠着痒痒,原本半死不活的灵根,已经长出一圈细密的嫩叶。 “吱吱。”见到池桥松过来,崩将军挥舞一下包浆木棍。 “不打,今天不打,你自己玩去。”池桥松每天都会跟它一起对练,帮助它将《缠蛇棍》融入到《猴棍》中。 他漫无目的巡视十亩良田。 不知不觉走到蟠桃树下,勤勤恳恳的金翼使蜂群,又在上面重新筑了一个蜂巢,不过没有太多蜜源,限制了蜂群发展。 松园小世界的入口,这些大蜜蜂并不能发现,也因此隔绝了它们寻找蜜源的可能。 “只有等松园全部种上花草树木,估计勉强够金翼使蜂群采蜜,委屈了这些大蜜蜂,以后不掏蜜吃了。” 他招来一只大蜜蜂,把玩一会,再把大蜜蜂放回去。 目光不由得凝视起蟠桃树,猛然间,他发现了意外惊喜:“《紫霞清尘》圆满(可炼精化气)、《飞瀑登涉》圆满(可炼精化气)、《抱一函三》大成、《广圣如意》大成、《云笈七签》凝聚37%……” “这!” 池桥松心脏怦怦直跳,好一会才抚平激动的情绪,深呼吸一口气,果断选择将《紫霞清尘》炼精化气。 下一瞬,从蟠桃树上生起一道气息,直冲他的身体。 轰!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轰开,身体无形之中的桎梏,瞬间粉碎,换来浑身上下强烈的通透之感,飘飘然好似升仙。 一口炁依然在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中运转,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另一种“气”。 先天之气。 弱到只有头发丝粗细,却好似领头羊一般,强势带领一口炁运转。 随即,池桥松心中一动,已经无暇再细细体会这来之不易的先天之气。迅速离开蟠桃树,向一亩没有灵根的良田奔去。 到了跟前,目光瞬间被一株破土而出的一米高小树所吸引。 这小树准确来说,就是一根光秃秃的树干,没有树枝和树叶,尖端顶着一个类似花骨朵的东西,除此之外并无特殊。 池桥松目光集中在这棵小树上。 信息瞬间了然于胸。 让他大喜过望:“果然是代表仙道根基的建木!” 但见建木顶端的花苞,也显现出信息:“炼精化气0.8%……” “这棵代表仙道根基的建木,并不能用肥料催熟,但是可以用武道内功、外功以及旁门左道圆满功法,来转化进度!” 池桥松明白之后,只觉得前途大放光明。 于是他迅速来到蟠桃树跟前,果断将《飞瀑登涉》也炼精化气——炼精化气之后,功法并不会消失。 “可惜,必须圆满功法才能炼精化气,《抱一函三》和《广圣如意》大成之后,我有些松懈,没修炼到圆满。” 他接着走到月桂树跟前。 “《十二路弹腿》圆满(可炼精化气)、《禹剑》圆满(可炼精化气)、《九二神拳》圆满(可炼精化气)、《白虹剑》圆满(可炼精化气)、《泼风快刀》圆满(可炼精化气)、《缠蛇棍》凝聚56%……” “不错,这些横练功夫,我全都修炼到圆满。” 池桥松并未立刻进行炼精化气,而是去建木跟前看看,发现建木顶端花苞更新信息:“炼精化气1.6%……” “唔,《紫霞清尘》和《飞瀑登涉》,都给了0.8%的进度,不知道横练功夫给多少进度。” 想着。 他又回到月桂树前,选择将《十二路弹腿》炼精化气。 一道气息冲进身体,一口炁中夹杂的先天之气,再度壮大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他继续去建木观察信息:“炼精化气1.8%……” “只给了0.2%进度!” 池桥松心中,隐隐约约明白进度的兑换比例。 随后他将《禹剑》炼精化气,建木信息更新为:“炼精化气2.0%……” 将《九二神拳》炼精化气,足足涨了3.0%进度;将《白虹剑》炼精化气,也涨了3.0%进度;随后《泼风快刀》涨了3.6%进度。 他又去葡萄树跟前,看着树上信息:“《驱鬼术》圆满(可炼精化气)、《小道望气术》圆满(可炼精化气)、《嫁梦术》圆满(可炼精化气)、《圆光术》大成……” 《小道望气术》和《嫁梦术》时常施展,都悄无声息间圆满。 于是分别获得0.2%、0.4%和0.2%进度。 建木上花苞信息实时更新为:“炼精化气12.4%……” 感受着体内一口炁中,已经壮大为细线粗细的先天之气,他得出结论:“功法所需的肥料,与炼精化气进度成正比。” 《紫霞清尘》四包肥料,所以给了0.8进度;《泼风快刀》十八包肥料,所以给了3.6进度;《小道望气术》两包肥料,所以给了0.4进度…… “五比一的比例,也就是说,建木完成炼精化气,需要五百包肥料!” “夸张!” 池桥松被这个数字吓住,不过考虑到至少能通过肥料实现修仙大道,从而觅长生,他便心平气和接受。 “只是。” “学无止境,以后不管什么武功法术,只要能学我都得学。” “否则即便有肥料,也没法转化为炼精化气进度。”池桥松哀叹一声,感觉自己未来有得忙了。 五百包肥料,换算成武功法术,至少也得大几十门之多,不知道得花费多少时间去学习,当真学无止境。 另外。 肥料也不好攒。 “嗣汉天师府必须掌握,把握住邪祟尸体的来源,才能满足肥料需求。”他对未来,有了新的规划。 不过想要掌握嗣汉天师府又谈何容易。 “必须得找机会展露锋芒,好在有了定海珠,不必整天埋头苟发育,可以考虑参与大势,借助大势来修行!” 这是未来计划。 当前能得一点肥料是一点。 池桥松将红葫芦里的东西整理一遍,找出一串灵骨佛珠,一块木偶戏盘,一枚肉中刺,一枚眼中钉。 都是特殊材料打造的法器,留着也没用。 干脆全部绞碎,扔进十亩良田中,没想到还真换得了三包肥料,让肥料库补充到十包。 “聊胜于无吧,还得打电话催一催向久贤师兄,尽快出任务……另外,黑市那边,或许可以操作一番。” 第二百七十五章 黑市买卖 “池师弟,现在合作得缓一缓,前天观里面开会,韩管事发老大火了,说我这边一只邪祟都没上缴。” 饭店包厢里,向久贤喝着小酒说道。 池桥松讶道:“连邪祟尸体,都有固定上缴名额限制?” “也不是说固定名额,主要是跟同期相比,这两月我们合作之后,我交的邪祟太少了,韩管事觉得我私下里倒卖邪祟尸体。” “问题严重吗?”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向久贤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池桥松皱眉:“怎么说?” 向久贤本还想再打一会谜语,但是看到池桥松稚嫩的脸,觉得还是简单直接点好:“我小门小户,在星子观没背景,可扛不住韩管事的压力;若是府上蒋管事那边,能给我一点支持,我还怕个卵。” 池桥松懂了,向久贤这是想提前搭上蒋琴的线。 不过这不可能。 池桥松自己都难说是否搭上了蒋琴的线,自然没法使力,当然他不会这么直白,而是准备透露一点内容。 “我前阵子去了洪都市,跟周指挥一起打了场捶丸。” “哦,周指挥是……周力指挥?”向久贤果然入套。 “不错。”池桥松好整以暇道,“吃饭的时候听周指挥的意思,如果前线战事不利,嗣汉天师府难以回返,就让蒋管事先挂靠在祈福万寿宫。” 江右省有五大武道内功圣地。 嗣汉天师府就是其中之一,掌握着气功经典《金光大宝诰》。 祈福万寿宫也是其一,位于洪都市境内。此外还有赣南市的玉虚葛仙祠,万载市的万寿崇真宫,以及省会柴桑市的匡山仙人洞。 能称圣地,自然都掌握着气功经典。 当然。 向久贤肯定不是冲着气功经典而去,他才是道士境而已。 池桥松见向久贤果然意动,便继续说道:“以蒋管事在女修中的实力,祈福万寿宫肯定双手欢迎,到时候一二进修名额,相信祈福万寿宫不会为难。” “池师弟,你能确定,蒋管事给我一个进修名额吗?”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其它的,就看向师兄你信不信任我了,毕竟蒋管事还没决定落籍祈福万寿宫,一切未成定数。” 向久贤略一思考,便笑着举杯道:“我怎么不信你,池师弟你是武道天才,又有周指挥提携,将来前程远大! 来,师兄敬你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确定任务还会继续合作,两人聊了一会闲话。 池桥松问道:“向师兄,墨坎县的黑市你清楚不,若是我想从这边买一些邪祟尸体,你能帮着操作吗?” 向久贤讶异:“你要买邪祟尸体?” “嗯,那边需要的有点多,给的价钱也不错。”池桥松找个似是而非的借口。 向久贤却会意一笑:“不用多说,我懂。” 其实池桥松并不懂向久贤究竟懂了什么,不过既然对方懂了,也就不用再多费口舌:“只要价钱公道,我这边呢有一具收购一具……向师兄可以从中拿一笔提成,放心,钱你尽管拿,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好,我既然信任老弟你,就帮老弟你办了这事。” “多谢老哥。” 两人换了称呼,继续喝酒。 池桥松旁敲侧击买卖的具体事宜,向久贤喝了不少酒,也就没遮拦的畅谈起来:“墨坎县没有固定黑市,但是有几家办事机构。 都是打着外省科研单位的旗号,专门从事邪祟尸体交易。 背景非常深厚。 之前彭蠡四鬼就垄断不少生意,若不是斩杀墨坎蛟,坏了朱大帅的气运,或许还能继续操持彭蠡地区的生意。” 邪祟尸体,对于走捷径的邪修,是修炼的好材料。 实际上有不少表面上的武道正派高手,私底下或许都有借助邪祟尸体修炼,毕竟这是一个武道决定地位的社会。 为了地位提升,千方百计提升武道。 勤学苦练没效果,自然会走上歪门邪道,什么注射激素、自残邪法、杀人炼丹、淫祀邪神,只要有效就有人尝试。 故此,邪祟尸体的交易,才会屡禁不止,形成地下黑市。 “有新鲜的邪祟尸体流入黑市,我一定给你留意着,只要价钱合适我就给你截留。”向久贤拍胸脯保证。 池桥松道:“截留到邪祟尸体,直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转钱过去。” “钱早一天给,晚一天给,又有什么关系。” “嗯,蒋管事那边是否落籍,你等我消息。” “好嘞!” … … … 与向久贤一顿饭,给邪祟尸体开个源。 池桥松晚上去清香家园吃饭,吃完饭把池父、二叔、小姑父,喊到一间房间里:“家里现在存了多少钱?” “公账上有六十万结余了。”小姑父说着,掏出一个账本。 上面详细记录一祥药材店的收益。 因为大量名贵药材属于无本买卖,所以一祥药材店的主要进项基本都是净收益——十亩良田的产出太巨大。 “一个月净收入,十五万左右。” 小姑父说着账目,兴奋之情难掩,去年秋天开店,整整一年时间的经营,一祥药材店终于打出了名气。 墨坎县大部分武者,都知道一祥药材店的药材品质最好。 故此哪怕卖得贵不少,依然有很多武者前来购买。 收益节节攀升,受制于大棚产量,几个月前稳定在十五万左右的净收入。行情好卖价高便多挣一点,行情差卖价低便少挣一点。 但上下波动基本不超过一万。 有池桥松的名头镇着,加上师父郝伯昭也能拿来当招牌,因此一祥药材店总能保持正常经营,不被打压。 而且最关键一点,别人并不知道一祥药材店有多挣钱。 毕竟谁也想不到,那些名贵药材,都是池家山大棚自家种植,撒一次种子,后面便能持续不断收割。 “嘿嘿,现在谁能想到,我们老池家这么有钱。”二叔得意一笑,“以前我给人打短工,看到人家万元户,羡慕的口水都往外流。” 池父也忍不住,附和一句:“现在我们家,几十个万元户。” 小姑父矜持的点了点头,又将这段时间的支出,一一列举出来。 “滨溪庄园二期,按照小松你说的,我们选了三栋连在一起的别墅,一套八万五,一共付了二十五万零五千块……” 清香家园小区,是租的房子。 虽然环境还不错,但安保要差一些,经常有小混混在周边溜达。 滨溪庄园是高档小区,买房子的不是武者就是学者,环境氛围好,安全有可靠,房价也在承受范围内。 买这三套别墅,池桥松并不为了炒房,纯粹就是让家人住的更舒服而已。 “小松你三舅这边,给买了一套商品房,加上装修和家具电器,一共花了两万八千块。” “店铺新门面,在新武大街上,跟卖家已经订好,算上装修预计要花十万块钱,距离滨溪庄园近一点,方便武者前来。” “池家山的果树苗木,和修路费用……” “清香家园一应开支……” 小姑父为人精明,算账也是一把能手,大大小小开支他是事无巨细全都记下来,隔几天就跟池父、二叔对一下账。 等公账核对好,池桥松说出自己的需求:“我需要不少钱来修炼,先把公账上的六十万转到我卡上吧。” 六十万,应该能买不少邪祟尸体。 以前他没拉下脸去黑市买卖,现在为了修仙大道,不得不四处搜罗邪祟尸体。 随即,他又说道:“以后每个月,给我转十万块钱……等大棚那边产出高了,再看情况给我多转一些。” 习武要花钱,二叔、小姑父都懂。 因此没有多问,直接同意把六十万转到池桥松的卡上。 只有池父叮嘱一句:“该花的钱千万别省,你武道修炼越强,我们家里才能跟着沾光,不过,钱得花在刀刃上,不该花的别大手大脚。” “我晓得。” … … … 任务不常有,黑市也不是说开就开,一切都需要等待。 池桥松突然间就忙碌起来。 《抱一函三》、《广圣如意》重新捡起来,早晚功课勤练不缀,争取早日圆满,然后提供炼精化气的进度。 然后一有空闲,就拉上崩将军对练。 崩将军施展《猴棍》,他就以《缠蛇棍》应对,疯狂提升《缠蛇棍》的进度,争取不用肥料也能大成、圆满。 身为武道天骄,他相信这不难做到。 然后他还趁着讲武堂尚未裁撤,给老师们大肆送礼,然后开始学习各种武功。 “师父,我感觉自己在勇士境已经打磨差不多了,但还差一点灵感用以突破,所以想要见识更多武功。” 他对郝伯昭如此说。 郝伯昭听了,欣慰的同时,又大包大揽:“我马上就要上前线了,还能在家待个十天半月,趁这个时间,我把《一字手飞蝗石》教给你。” 《一字手飞蝗石》乃是武士大门槛功夫,与《泼风快刀》不相上下。 “多谢师父!” “你是我徒弟,不用谢,争取早点突破武士境,就是对为师最好的答谢。”郝伯昭拍了拍池桥松的肩膀。 觉得此生最大的成就,就是捡到一位武道天才。 不。 在他看来。 如果池桥松能在二十岁前,突破武士境,那就远不是武道天才能形容,放眼整个大夏民国,都是妖孽一般存在。 第二百七十六章 乱道心 “喝哈!” 已经搬迁大部分的旧松园中,池桥松手捏小石子,对着远处的松树甩手飞掷小石子,啪嗒一声,松树便被小石子打出一个洞。 《一字手飞蝗石》乃是少见的暗器功夫。 武道高手一个个皮糙肉厚,尤其是战场之上道影重重,暗器所能取得的效果甚微。 但《一字手飞蝗石》虽然名为暗器,实际上与弓箭之类差不多,都是正面强打的功夫,劲力灌注之下,区区弹丸也能堪比剑芒。 郝伯昭为了教池桥松,硬是请了一周的假,把《一字手飞蝗石》填鸭子一般塞给他。 用他的话说就是:“反正讲武堂已经确定要裁撤,只等上面决定好,我这个首席讲师就要换位子,还恋栈个屁啊。 不如留在家教你武功,助你早日突破武士境。 只要你晋升武士了,哪怕当着县知事刘树民的面,我都横着走!” 啪嗒。 一棵松树经不住池桥松多次击打,终于应声而断,重重砸在地面上。 池桥松却微微摇头:“还不行,差上一点感觉,估计还得再修炼一段时间,才能摸到飞蝗石的门窍。” 他也不纠结,练完《一字手飞蝗石》,便投入到另一门功夫。 是横练入门功夫《苍鹰开碑手》。 双掌鼓荡劲力,仿佛一双鹰爪,对着石头不断乱抓,将一块大石头硬生生抓成一堆小石头——回头废物利用,恰好是飞蝗石的材料。 蓦然。 脑中灵光一闪,他手指张开绷直,微微往手心靠拢,形成一个虎口形状。 随即走到一块花岗岩前,五指所成的虎口往下猛然一啄,刹那间,这块花岗岩便碎裂成均匀的弹珠大小碎石子。 他对着成果,露出笑容:“摸到门槛了。” 回头去十亩良田的月桂树上一看,若然如此:“……《缠蛇棍》凝聚78%、《苍鹰开碑手》凝聚1%……” 短短几天功夫,抽空练习几次,这门横练入门功夫《苍鹰开碑手》就摸到门窍。 武道资质是一方面,武士境的理解又是一方面,学习这些低等级武功,对他来说手到擒来,可惜除了炼精化气之外,别无作用。 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武士境极限,低级武功学再多,也无法增加一丝一毫。 “继续修炼!” 摸到门窍还不够,他不准备施肥,这些低级武功完全可以靠自己修炼圆满。 等《苍鹰开碑手》练完,他再转而修炼武士大门槛功夫《六合螳螂手》,为了更快掌握,他特意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笼子。 笼子里装着几只螳螂,观察螳螂挥舞镰刀的细节,从而辅助《六合螳螂手》修炼。 苦炼不止。 一门接一门。 横练入门还有《五行拳》、《金刚锤》。 勇士大门槛功夫又有《八卦劈空掌》、《仙鹤短剑》、《梅花枪》、《鸳鸯戳脚》、《彗星袭月剑》。 武士大门槛也有《熊氏破击技》、《沾衣十八跌》。 有郝伯昭的面子在,再加上礼物攻势,讲武堂的老师们纷纷将自家擅长的武功,教给池桥松,顺便与武道天才结个善缘。 这么多武功一起学,饶是池桥松武士境,依然感觉吃不消。 有些武功只能暂时记一下套路,等回头有时间,再专心修炼,争取早日摸到门窍。 … … … 修炼横练功夫累了,池桥松也不得放松。 他一边要兼顾《云笈七签》的修炼,学习更多的墨箓、丹书制作,一边还得跟随任琼丹学习《纸人搬运术》、《却老术》和《鬼门十三针》。 “老涂,你《毛发形补术》和《横骨发声术》进展如何了?” 夜晚,他做完功课,便入梦与涂山孑一叙。 涂山孑已经搬到仙名山居住,搭了一个临时的草舍,反正它也不挑住处,能遮风挡雨即可——松园小世界的灵气浓度,要比外界浓郁一些。 它抚须笑道:“《毛发形补术》已经完成全身二分之一毛发量,不过附近山头的小狐狸,已经无毛可拔。 我得跑更远地方,才能抓到新的小狐狸。 这术最麻烦的一点是,形补的毛发需要精挑细选,一只小狐狸才能提供一撮毛发。” 说完,它又介绍《横骨发声术》:“我已经摸索到横骨所在,舌下一寸的地方,与喉管相连的位置,有舌骨一枚,应该就是横骨。 只要将它炼化,我的舌头就能变得更灵活,更好控制喉管声带发声。 这多亏了池哥你给我买的《人体解剖学》这本书,让我更充分了解声带发声的原理,与喉咙舌头结构。” “什么时候可以炼化成功?” “再等三五日,或许就能发声了。” “这是好事,以后再不用嫁梦之法这么繁琐,可以直接说话交流。”池桥松欣喜道,“你学会之后,别忘了教一教小青,另外崩将军不知道能否学会。” “我会认真教授小青,至于崩将军,我怀疑它的灵智不够,恐怕教了也是白教。” “试一试。” “嗯。” “对了,我这次入梦,是有一件宝贝传与你,你且看看这件宝贝。”池桥松说着,离开梦境回归现实。 随即将先前血炼过的玉扳指拿出来,递给涂山孑:“就是这件宝贝,你用精血祭炼,然后感受一下。” “叽?”涂山孑不明所以。 按照池桥松所说的方法,滴血祭炼之后,瞬间瞪大眼睛,然后表情陷入如痴如醉状态。 显然是在聆听玉扳指中的《上清大洞真经》,如此重要的修仙功法,池桥松拿给涂山孑,也是有过一番考量。 一来,此间世界并无修炼《上清大洞真经》的条件,否则罗师也不用去地府找寻了。 二来,他自己有了建木,《上清大洞真经》对他来说,便不再是必需品,留在手中也是束之高阁。 三来,用人不疑,激励一下涂山孑的向道之心。 他需要涂山孑这只老狐狸,作为自己未来的师爷,辅佐自己进京问鼎,并且找寻其它仙道修行法门。 《上清大洞真经》,只是炼精化气阶段的法门,不是完整长生大道法门。 片刻后。 涂山孑从如痴如醉状态下清醒,醒来后,愣了片刻,随后深呼吸好几口气,将自己激动的情绪安抚下去。 示意池桥松入梦说话。 “池哥,我……我……” “我懂,修仙法门,这可是我们的巨大机缘。” 涂山孑却叹道:“机缘是机缘,但目前只能是池哥你的机缘,这《上清大洞真经》只有人类才能修炼,我一日不渡过人胎之劫,就一日不得入门啊!” “你还说少了。” “嗯?” “即便渡过人胎之劫,也未必能修炼,我先前试过,《上清大洞真经》需要先天之气为基础,而我们这个世界,没有先天之气。” “没有先天之气?”涂山孑一点就通,恍悟道,“这就是罗师前往地府的原因吗,他想要从地府找到先天之气?” “极有可能。” “还有那些大宗师、大天师,留下衣冠冢后消失不见,是不是也去找先天之气去了?” “还是极有可能。” “难怪,难怪。”涂山孑背着双手,在梦境中反复踱步。 随后询问池桥松:“池哥,你是否也打算寻找先天之气?” 池桥松早有计较:“我暂时不会去,先把武道修炼到巅峰再说,或许等我晋升上师三境后,还能接触更多修仙之谜。” “是极,是极。”涂山孑颔首,“与我所想一致,区区罗师之墓就藏有《上清大洞真经》,说明修仙法门并不难找。 真正难找的是先天之气。 等你修炼到大宗师、大天师时,再去寻找不迟,否则盲目行动,万一遇到危险可就糟了。 当日你陷在龙王井,我被吓个半死。 所以一切以安全为第一。” 池桥松笑道:“放心吧,我还要觅长生,可不会随便犯险。” “那就好……唉,池哥你今天,真是让我道心大乱,不行,我得把《毛发形补术》和《横骨发声术》停一下,好好打坐几天……还有,这枚玉扳指,池哥你拿走拿走,老涂我不敢把这等宝物留在身边。” 它修炼避世之道,身外之物一概不取。 宝物在侧,只会乱它道心。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池桥松退出梦境,收起玉扳指,唤出运财童子,卷起一道光直奔出口而去。 … … … 十月底,池桥松跟着向久贤,出了一趟任务。 可惜,作祟的是一只没有实体的精魅,被一张符纸直接烧成灰烬,白跑一趟。 树叶萧萧落下,深秋十一月已然到来。 喜悦还是有的。 池桥松站在十亩良田跟前,选择将刚刚升级的一亩良田,具现化到已经翻整好土地的新田上,与十亩良田连成一片。 …… 良田十一级:十一亩 肥料库:十三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5):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金翼使蜂群 灵作物:… …… 三个月的耕种与采摘,良田再升一级,十一亩良田的产出,又能让一祥药材店再多不少收益。 良田自然凝结三包肥料,肥料库已经攒到十三包。 此外聚阴摇钱树上的第二串冥钱串,没有用肥料催熟,让它自然成熟。 采摘之后。 获得十二枚冥钱。 “总共二十四枚了,不知道这些冥钱,去了地府消费力有多少。”池桥松将冥钱收起来,随即唤来任琼丹。 “老板。” “那一亩新田,可以种植药材了。” “好的老板,另外,我已经从灵寿子处打听清楚,这松园小世界可以凝聚灵气,因此适合大范围种植草药,不过,我和小直力气有限,怕是照顾不过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结社大会 “灵寿子以前就是主管花草的,请它帮忙如何?” “这老龟不知经历了什么,行为有些反常,我帮它拔钉子,它嘴上说好,却总是找借口逃避,又不怎么吞吐灵气,显然没法帮忙种草。” 池桥松大致能猜到,灵寿子的行为,应该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 在地球上简称ptsd。 七百多年的黑暗囚禁,动也不能动,没发疯就算灵寿子幸运了,有些古怪的抵抗行为,属于正常现象。 “有空就多陪陪它说话吧。” “那也得有空啊,老板,要不然您再抓几只聪明的邪祟进来,给我打下手?”任琼丹笑道,她如今精神状态爽利很多。 吃素、养性,让她身上的邪祟气息,慢慢减轻。 “我遇过这么多邪祟,除了你和小直,还有以前的老涂,便再难发现聪明如人类的邪祟。”池桥松摇头。 随即又补充道:“倒是夏东北的出马仙,归根结底都是邪祟一类,有机会我可以去抓几只回来种田。” 任琼丹捂嘴笑:“那些出马仙,都是一窝子,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老板您敢抓它们的子孙,绝对全家老小齐上阵。” 池桥松嗤笑一声:“来一只我杀一只,来一窝我干脆连窝端。” 任琼丹认真道:“其实一窝子出马仙不算什么,但这些出马仙背后都有军阀支持,老板您要是遇到了,还真得小心。” “莫急,等我出山,离开江右时,肯定修成上师三境。” 对于这一点,池桥松很有把握。 他若不是为了结圆满金丹,早就时时刻刻悟道《魁斗枪》,只要摸到门窍,攒起足够的肥料,一切便水到渠成。 不过。 如今有了《上清大洞真经》,悟道经典可能要拖延一段时间。 “哦对了,老板,如果您真想抓几只聪明的邪祟,或许我可以给您提供一点线索。”任琼丹忽然想起什么。 “说一说。” “我跟小直刚来江右时,在千里翠陇陵里闲逛,遇到一只紫皮老虎精,这头虎精窥探我,被我用《鬼门十三针》惊走。” “这虎精有你们聪明?”池桥松疑惑,他也杀过一只青皮老虎精,并无太多灵智。 任琼丹摇头道:“这只虎精没有多少灵智,但我事后发现它气息有些怪,现在回想起来,它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驱使。” “被人驱使?” “不一定是人,但有可能是一只开了灵识的邪祟,如果能把虎精背后的邪祟抓住,或许能得到一个免费劳动力。” 池桥松立刻询问道:“位置在哪,远不远?” “您祭起运财童子,由我指路,一天就能跑几个来回,不过那只虎精活动范围不知有多大,我们只能在原地等候,得花费一点时间。” 单纯紫皮老虎精这只邪祟,就足以让池桥松动心,更遑论它背后开了灵识的邪祟。 所以池桥松详细询问过后,便说道:“等我几天,我们就去找寻这只紫皮老虎精,搂草打兔子,能抓住背后邪祟最好。” “是。” … … … 池桥松这几天有俗事缠身。 一个是墨坎县要召开民众会结社大会——彭阀并入洪阀,新右会社员已经陆续完成换证,现在要统一社员们的思想。 以往新右会结社,效忠对象是朱光闪。 现在改换民众会,效忠对象自然要更换成省府督军王新建。 再一个等结社大会之后,还要召开誓师大会,恭送刘树民为首的墨坎县武者,奔赴前线,与瓯阀、普阀开战。 知事署大礼堂,县里各单位一把手,乡镇一二把手,全都汇聚于此。 “老四、老六!” 等池桥松和四师兄卞辽结伴从水楼赶来,便见大师兄李守已经早早到了:“你们掐着点来的吗,这么慢?” 卞辽嘿嘿一笑:“水楼离知事署五分钟脚程,过来也是干等着,我干脆去清淤办跟老六一起侃大山。” 他这个新任气象所所长,当真春风得意。 虽然气象所和清淤办一样,都是清水衙门,但级别提上去,工作又清闲,让他有大把时间去外面潇洒。 池桥松知道,卞辽无心武道,最近正谋划着纳妾。 “回头给老五打个电话,让他中午过来,我们师兄弟一起做东,请师父吃顿饭。”李守说道。 “中午不管饭?”池桥松纳闷,“我之前参加新右会团建,每次都去景山饭店聚餐,民众会没这个规矩?” 李守摇头:“我问过了,还真不管饭,可能人太多了。” 之前团建,都是各个地方的支部,自己举行。现在却是全县的主要武者,都赶过来开会,人太多不好安排。 “池桥松。”有人过来打招呼。 是景山饭店的少东家景永,浮梁市沦陷之后,他也从市立国术馆回来,家里给他谋了一个土地局的清闲职位。 “还没晋升?”池桥松问道。 景永立刻黑了脸:“快了,就快了。” 他比池桥松小几个月,自认武道天资不比池桥松差,结果有着大师巨擘教导,还是没能晋升勇士境。 再拖下去,他都快要成年。 如果没有池桥松珠玉在前,他不会紧张,十八岁之后晋升也无所谓,就当是夯实根基了。 可偏偏出现池桥松这位武道天才,不仅博得墨坎雏虎的雅号,还在师父郝伯昭的大嘴巴宣传下,弄得人尽皆知,已经修炼到勇士境上三等。 随时可能晋升武士境,成为放眼全国都是一等一的武道天才。 这让景永压力山大,他可是幻想着与池桥松齐名,一个号称墨坎雏虎,一个号称墨坎幼龙,并列双骄的。 现在看来,别说幼龙,怕是连幼豹都别想。 “好好努力,我还是看好你的。”池桥松调侃道。 景永翻了个白眼,随即说道:“中午别走,一起吃个饭。” “中午不行,我跟师兄们约好饭局。” “那就晚上。” “好。” 景永约好,转身离开。 李守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是景家的宝贝孙子吧,啧啧,我老早就听过他的名字,说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卞辽语气有些不屑:“什么年轻翘楚,跟老六比,差得远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守瞪了他一眼:“就你还有脸看不起人家,你看看你,当了气象所所长,整天花天酒地,武道怕是都忘干净了!” 卞辽也不反驳,只是嘿嘿笑。 李守更生气了:“早知道就该劝师父,把老五安排到气象所,还把你留在白马桥乡!” 说完不再看卞辽,而是对池桥松说道:“这个景永可以交往,他师父是前市政公陈鹤冲,自家又有钱,以后是个人物。” 大师兄比较喜欢钻营。 池桥松则敷衍一声:“嗯。”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刻意结交什么人物,武道实力至上,只要自己实力强大,未来有的是人才汇聚在身边。 至于朋友,一切随缘。 结社大会乏善可陈,刘树民主持大会,一位洪阀高层被请来观礼,上台讲了一大堆废话。 什么团结合作,什么建设江右,什么团结在省府麾下,三五句就要提一声省府督军王新建,并刻意淡化朱光闪的存在。 大会一直开到十一点。 五师兄井洪波,已经在景山饭店订好了包厢,师徒七个人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酒至半酣。 郝伯昭非要拉着池桥松,去另外几个包厢敬酒:“都是为师的熟人朋友,李守你们继续喝,我带小松去敬圈酒。” 首先去了三楼最尊贵的山字厅。 这里县知事刘树民,正在陪洪阀下来的高层喝酒,包厢门口还有好几位武者,端着酒杯在等待进去敬酒。 “老郝,你也来敬酒。”武者们打招呼。 “嗯,带徒弟过来认识一下人。” “墨坎雏虎,老郝你教出来一位好徒弟啊。” “是他自己的造化。” 叙旧没一会,包厢门打开,一名武者走出来,然后刘树民的副官喊道:“下一位是哪位要进来敬酒?” 本来应该是另外一位武者敬酒,不过武者很会做人:“来来,郝首席你先。” “那怎么好意思。” “老郝你就进去吧,让柴桑的蒯大人见识见识我们墨坎县的后起之秀!”武者们笑着把郝伯昭与池桥松推进去。 山字厅很大,并且视野开阔,可以眺望远处的彭蠡大湖。 不过现在是枯水期,彭蠡大湖水位退得很远,入眼之处都是干涸的湖底泥床,还有清淤办的清淤队正在挖淤泥。 刘树民见到后,笑着招手:“伯昭来了,还把池桥松也带来,来,池桥松到这边来。” 等池桥松走近了,刘树民对上首一位中年大汉说道:“蒯指挥,刚聊到我墨坎县的雏虎,这雏虎就闻声而来。” 蒯指挥是洪阀下来的高层,在省府部队担任指挥。 眯眼打量一下池桥松,便闷声问道:“多大了?” “还有五个月满十八岁。” “练到什么境界了?” “勇士境上三等。” “不错,天赋了得,长得也好看。”蒯指挥见到池桥松神态轻松,没有一般年轻人束手束脚的拘谨,或者目空一切的自大,不由得高看一眼,“江右的未来,就需要这样的年轻俊才。” 郝伯昭趁机上前,领着池桥松敬酒。 一杯酒下肚。 蒯指挥似是不经意问道:“快十八了,该谈对象了,可有女朋友呢?” 不等池桥松自己回答,刘树民就代为回道:“小池正在跟周力指挥家的宝贝千金谈,我前阵子还跟周指挥通电话,恭喜他得到东床快婿。”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宗师 池桥松得了赞赏,郝伯昭最为高兴,离开山字厅后,拉着池桥松挨个包厢走一圈,杯杯喝到底,喝得酩酊大醉。 师兄弟几个人,将他送回滨溪庄园。 “怎么让你们师父喝成这样?”师母有些埋怨的说道,示意师兄弟们将郝伯昭扶到床上躺着。 “师父高兴,拦都拦不住。”卞辽笑嘻嘻的回道,“老六给师父争了光,现在师父走到哪都倍有面子。” 师母看向帅气的池桥松,眼神中有遗憾:“小松哎,你师父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要好好修炼,别辜负师父的期望。” 池桥松应道:“放心吧师母。” 李守感慨:“我们师兄弟六个,除了老二有点希望,就属老六未来能走得更远,到时候师兄们都要跟你讨饭吃了。” “师兄、师弟,喝水。”郝苏妍将许妈泡好的茶水,一杯一杯端过来。 递给池桥松时,难免偷偷看一眼池桥松,心里面顿时生出一股难受想要逃避的感觉——她听过爸妈吵架,为了她谈对象的事。 当时自己妈钟意的对象就是池桥松。 但现实很残忍,池桥松如今的长相、实力、名气,都不是她能配得上,见面难免自惭形秽。 “苏妍,你现在上班怎么样?”李守问道。 “还好。”苏妍不想留在这里尴尬,送了茶水,就回到自己房间。 师兄弟们在沙发上喝口茶。 又陪师母闲聊几句,坐一会便各自回家。 … … … 没过两天便是誓师大会。 全县武者尽皆参加,电视台新闻车现场直播。 刘树民面对着广场上的武者,在直播镜头中,发表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誓词:“兹有吴越之军阀瓯、普,公然侵入江右人之江右,占我彭蠡大地,辱我仁人志士。 江右实为酷爱和平之民,然瓯、普执迷不悟,贪得无厌,公然以残暴手段肆掠彭蠡大地。 今我江右之墨坎男儿,咸属忍无可忍,在省府王新建督军之号召下,正式对瓯阀、普阀宣战,昭告省内外。 彭蠡大地一日不光复,战争一日不停止!” 说完,高举右拳。 广场下面的武者,纷纷跟着高呼,池桥松也不例外:“彭蠡大地一日不光复,战争一日不停止!” 震天的吼声当中。 有工作人员拉来一头黄牛,再将一把刀递给刘树民。 刘树民单手抓住黄牛的牛角,让黄牛再也动弹不得,随即斩首刀对着黄牛脖子噗嗤一下,黄牛脑袋瞬间分离。 他抓起牛头,将喷溅的血液,对着桌子上摆放的水碗洒去,等到黄牛脑袋的血液流干,才把牛头扔掉。 随即大喊一声:“饮酒!” 即将奔赴前线的几十位武士境高手,以及部分勇士境精英,排列成队依次上前端起一碗混了牛血的水酒。 等最后一人端起水碗,刘树民将剩下的一碗水酒举起,咕咚咕咚喝完。 啪嗒。 水碗直接摔在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 所有武者,都把喝完的水碗,扔在地上,碎成一堆碎片。 “出发!”刘树民披风一甩,便率先坐进路边的一辆越野车中。 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以及记者们的镜头下,几十辆越野车排成一队,一辆接一辆驶离现场,留下些许尾气。 “走吧。”大师兄李守目送车队离开,招呼道。 这一次,师徒当中只有郝伯昭和二师兄巴蒲泽被征召上战场,其他人都没有被征召——省际大决战,低层次武者作用不大。 誓师大会之后,电视、广播、报纸上立刻铺天盖地渲染。 “号外号外,洪阀陈兵浮梁,洪瓯大战一触即发!” “江右一统的号角已经吹响,督军王新建再展大动作,或借此之机冲击宗师境界!” “彭蠡大湖水位虽退,战争洪水却将弥漫。” “本报讯,11月7日江右省府在浮梁、弋阳前线各地,举行了誓师大会,正式对瓯阀、普阀宣战。” “在省府的统筹指挥下,江右武者万众一心,目前战意高昂,强势进驻前线阵地……未来战争走势如何,本台记者将全程跟随报道。” 清香家园小区。 老池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看着电视上的报道。 “小松,你说今年打完了,以后江右是不是不用再打仗了?”二叔忽然问道。 “二叔为什么这样认为?” “我感觉这一次,肯定能把瓯阀、普阀赶跑,到时候咱们江右省就一统了,这可是好多年都没实现的事。” 江右省一直动荡,直到今年,终于有了大一统的迹象。 池桥松说道:“要说把瓯阀、普阀赶出去,应该不算难事,但要把广信收回来,可能需要一番血战。” 池父问道:“王大帅加上朱大帅,两个人还打不过吗?” “瓯阀的陈志斌,普阀的徐向佛,都是大师巨擘中的顶尖存在,两家现在联手起来,还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池桥松没有这么乐观,“况且南边的赣南市,始终是个隐患,潮阀的实力可比瓯阀、普阀强得多。” 小姑父对家国大事不是很感兴趣,闻言说道:“打吧,打吧,反正别影响我们做生意就好。” 二叔摇头:“怎么能不影响,前段时间朱大帅失踪,生意才难做呢,买药的武者都没几个,还是安稳点好。” 池母过来收拾碗筷,祈祷道:“赶紧统一吧,都别打仗了。” “要是王大帅晋升宗师,咱们江右省应该能稳定下去吧?”池父点上旱烟,寻问池桥松。 “应该能稳定一段时间,只要王大帅别飘也别进京,守着江右发展,还是能安稳十几年。隔壁江南省,自从赵新师突破宗师,便一直稳定到现在。” “那小松你说,王大帅能晋升宗师吗?” “这我怎么能判断。”池桥松失笑。 关于王新建即将突破宗师的消息,从洪彭合流时就开始流传——完成前面几任督军未能完成的统一大业,江右气运加于一身,的确有冲击宗师的资本。 但池桥松不知道上师三境是什么风景,很难真正理解,这些大师巨擘们到底是如何利用气运悟道。 又如何突破宗师。 下士三境的修炼,与上师三境的修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阶段。 叮铃铃。 电话响起,正在跟小姑讨论今年秋冬新款羽绒服的二婶,接起电话,随即喊道:“小松,有人找。” 池桥松过去接起电话,是向久贤打来。 他本来想留旧松园的电话,但任琼丹、小直都在松园小世界干活,旧松园无人看守,有电话也未必能接到。 便留了家里的。 “老哥,有任务还是?” “货到了,我给你截下来,你什么时候过来取?” “马上!” 池桥松挂断电话,与家人道个别,便匆匆离开。 先回清淤办,把单位专车开上,直奔约好的地点——向久贤在乡下的一套老房子,比较隐蔽,养了很多狗。 汪汪! 汪汪! 车开过来,狗就开始乱叫,随即听到向久贤呵斥,并将院子大门打开:“来了?” “老哥,是什么邪祟?” “你看了就知道。” 进了屋子,可以看到向久贤的乡下老房子,贴满了各种符箓,还有桃木剑、八卦镜、五帝钱、貔貅像等法器。 “一个人住难免心慌,多布置一些法器,什么邪祟也不敢踏进我家里。”向久贤说道。 “明白。” 随即向久贤拖出来一个大箱子,打开箱盖,里面是用保鲜膜一样的塑料皮,仔仔细细缠绕结实的一具邪祟尸体。 “这是?”池桥松看不太清楚。 向久贤介绍道:“河童,水里面的邪祟,据说是淹死的人尸变形成,这只河童价格还算公道,六万一具。” “我正好带钱了。”池桥松直接拉开腰包,从里面拿了六叠整钱,又数了六十张百元钞票,“老哥拿着。” 六万是买邪祟尸体的钱,六千是按照十一比例的提成。 向久贤推辞了一下才接过钞票:“那我就不客气,最近墨坎这边武者太多,黑市不怎么开门,邪祟尸体难得流过来。” “我懂,老哥帮我看着点就行。” “这老弟你放心。” 交易结束,池桥松将箱子搬进越野车,便告辞离开。 回到松园小世界,直接让任琼丹和小直,把这具河童尸体绞碎肥田,最终得到五包肥料,还算满意。 邪祟要比灵兽肥田效果好。 这六万六的价钱,恐怕只能买两只灵兽,换得两包肥料。 池桥松在十一亩良田转一圈,又对任琼丹说道:“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去找那只紫皮老虎精。” “好的老板,对了,大胆五和小怂五一家,是不是放在外面旧松园养着比较好,现在松园里什么都没有,它们呆不住。” 小怂五的老婆和四个孩子,都已经可以满地跑。 但松园小世界除了十一亩良田及周边一片农田,有绿色植物外,其它地方都是荒地,连根毛都找不到。 “你看着办吧,但是不能少了它们的吃喝。”池桥松吩咐道。 大胆五、小怂五这两只五道眉,属于他的幸运星,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金翼使蜂群、善财龙女、崩将军,全都是它们发现。 “明白。” 池桥松正准备走。 忽地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尖细尖细,有种熟悉的狐狸味道:“池哥请留步。”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运财童子塑金身 听到来者声音。 池桥松猛地转身:“老涂?你完成横骨炼化了?” “哈哈,正是如此。”此时星光照耀下,穿着超小号道袍的涂山孑,袖着双手从一团黑烟上跳下来。 随即它一招手,这团黑烟便化作一副白色手环,套在它细细的爪子上面。 池桥松见了,顿生疑惑:“嗯?” 任琼丹则美目亮晶晶的望着涂山孑。 涂山孑笑道:“我不仅炼化了横骨,终于可发声,还将狼头小鬼与横骨融合,成为类似善财龙女一般的驭物,以后白天也能驭使。” “这是怎么做到?” “其实不难,只要有一个适宜材料,就能将灵体与材料之间同步炼化,我也是在摸索《横骨发声术》时,误打误撞炼化了狼头小鬼,现在不能叫它狼头小鬼,应该叫舌骨狼魂了。”涂山孑摇一摇爪子。 白色手环,瞬间化为狼头形象,张开嘴巴,里面上下两排森然的细密牙齿。 涂山孑再一挥手,这狼头便扑向一块砖头,咔嚓一下张嘴咬合,立时将砖头咬碎:“可惜我的舌骨材料不强,舌骨狼魂咬合力还比不上一只当路君。” 池桥松赞道:“已经很酷了。” 现在他看着涂山孑,就仿佛看到一位大发明家。 先是《毛发形补术》,再是《横骨发声术》,现在又多了一项《驭物融合术》,虽然原理并非原创,都属于借鉴,但技术着实属于它改良。 任琼丹也忍不住赞道:“我就知道,你这只老狐狸,鬼点子最多。” 涂山孑咳了咳,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尖声细语说道:“区区小道而已,创作出来无非是图些便利,实际不值一哂,唯有大道才是吾辈一心求索。” 顿了顿。 它又说道:“池哥,你的运财童子根基薄弱,我想过,似乎也能通过融合之法加以补全。” 池桥松顿时来了兴趣:“哦,如何融合?” 运财童子乃是稜睁神转化,可惜当初稜睁神洗白时间太短,导致运财童子的根本不全,战斗力非常薄弱。 与善财龙女一比,简直天上地下。 唯独一项速度奇快,是运财童子的优点。 涂山孑提醒道:“池哥你不是捡到过一块狗头金吗,可以试试用狗头金来融合。” 当初池桥松追逐春琼泉幻象,最终捡到一块十五斤重的狗头金,单纯按照金子卖钱,能换来几十万巨款。 不过这块狗头金灵气逼人,显然不是等闲黄金可比,乃是一块宝物。 磨成粉加入画符的朱砂之中,可以增加符箓威力;炼器时加入一点,也能增加法器或者武器的威力。 不过池桥松战斗,并不怎么借助外力。 因此狗头金既没有拿来画符,也没有用于炼器,一直放在红葫芦中压箱底。 离开有些昏暗的松园小世界,回到旧松园的平房里,在涂山孑的指导下,他将狗头金取出来,熠熠生辉,满室金光。 “整块都融了?”池桥松问道。 “融了吧,驭物可比狗头金值钱多了,若是能融合出堪比善财龙女的运财童子,往外卖的话,几百万都打不住。” 这等驭物,是上师三境巨擘,都会心动的存在。 或许战斗力对于巨擘们来说不值一提,但驭物本身的辅助效果,绝对是物超所值。 “嘻嘻。”童子笑声响起。 池桥松将运财童子召出来,按照涂山孑传授的步骤,将运财童子与雷霆都司印断开连接,使得运财童子成为独立灵体。 再将运财童子附体进入狗头金中。 随即,全力运转一口炁,不断注入狗头金中,甚至还滴入两滴精血,采用血炼之法,不断祭炼这块狗头金。 祭炼并非复杂操作。 就是将自身的意念,充分与被祭炼物品融合,在一口炁的辅助下,改变被祭炼物品的存在方式。 一个小时后,池桥松额头见汗,终于将十五斤重的狗头金,彻底祭炼完成。 在他与涂山孑的密切注视下,这块狗头金仿佛水一般融化,随即这摊水渐渐汽化为云雾状,再慢慢勾勒出运财童子的金色轮廓。 “嘻嘻。” 熟悉的孩童笑声响起。 利用狗头金重塑金身后的运财童子,快速绕着圈子转动,速度不减当初,但金光却比以前更加灿烂。 “成了,老涂!” “恭喜池哥,又得一大助力。” “哈哈,说实话,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有些重复。” 涂山孑伸爪子抚摸自己的胡须,说道:“非也非也,驭物总有妙用,多一个驭物,关键时刻或许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也是。” 池桥松稍加把玩片刻,弄清楚新的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的区别,意念一动,运财童子便化作一只金手镯,套在手腕上。 善财龙女善于变化,并且非常结实,既能如驭物一般驾驭,也能变化成武器战斗。 运财童子则速度奇快,是用来赶路的最佳工具——用狗头金重塑金身后,根本补全,再不会轻易损坏。 就是不善于变化,只能变成手镯、锤子之类的粗犷事物,同时黄金质地较软,不能拿它当武器。 不过。 辅助以《驱鬼术》,运财童子的战斗力,也算是有了巨大提升。 池桥松忽地有个想法,伸出双手,左手戴着伪装成东方狮牌手表的善财龙女,右手戴着伪装成金手镯的运财童子。 “装饰物太多了……” 善财龙女幻化的手表,虽然也有时分秒针,也能一下一下走动,但毕竟不是专业手表,无法准确计时。 纯粹是装饰物。 他不喜欢双手都戴上饰品,所以干脆让善财龙女与运财童子嵌合在一起,由运财童子充当主体,善财龙女覆盖上去,并进行雕琢。 共同变化出一副手表。 “这样就顺眼多了。”池桥松收回双手。 涂山孑准备告辞,临行时说道:“池哥,我的舌骨狼魂有了实体,驭物起来更加方便,我准备把仙名山种满竹子和茶树。” “行,我回头让我爸买一些竹种和茶树苗。” “只需要买一些竹种即可,茶树苗不用。我是这么打算的,准备亲自进千里翠陇陵,将我之前发现的一些野山茶移栽回来,松园的灵气绝对能满足它们生长所需。” “也行。对了,明天我跟任琼丹去山中诱捕一头紫皮老虎精,以及它背后可能存在的开了灵识的邪祟,你也去吗?” “我就不去了,易静不易动。不过池哥你可以把松园大门带上,必要时大门开在山中,我也能相助一一二,小青和崩将军也是不俗战力。” 崩将军的道影,依然维持在武士境下三等。 但随着《猴棍》越来越精湛,加上战斗技艺不断磨练,它的实力要超过一般的武士境下三等高手。 至于小青,这段时间没少找崩将军挨打。 在崩将军的棍棒之下,小青渐渐从勇士境下三等,提升到勇士境中三等。 代价就是外伤没少找小白舔舐,内伤则找任琼丹针灸——比起下手很有分寸的池桥松,崩将军可不知道什么叫留手。 “区区邪祟而已,何足挂齿。”池桥松吹嘘一句。 “池哥实力,我自然是信得过,不过带上松园,有什么收获能直接送来松园处理,岂不是更妙。” “哈哈,我懂你的意思,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肯定会把松园带上。” 第二百八十章 龟息术 翌日,秋高气爽。 池桥松直接驭起运财童子,将他和任琼丹卷起,一道金光直奔千里翠陇陵。 这里原本是彭蠡四鬼的大本营,经过朱大帅率领卫戍部队一通绞杀,不知掐死了多少邪祟,直至今日都还未曾恢复。 路过池家山附近山头,池桥松远眺彭蠡大湖。 枯水期的彭蠡大湖,并不壮观,但脚下的千里翠陇陵,却显得格外有氛围。 使他不由得吟起诗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 后面还有三句,他给忘了。 只能尴尬停下。 然后加速驭使运财童子,扑面而来的风让他感受到了秋天的凉意,山中大片大片枯黄,处处都显现出秋天的萧索之意。 “还有多远?” “还要继续往北。”任琼丹扫视一眼周边山头。 于是池桥松继续赶路,金光如一道利箭,从一个山头向另一个山头激射,赶路小半天,终于接近目的地。 任琼丹仔细观察四周,说道:“应该就是这里附近,不过当日是夏天,四周景象有所不同,我不太能确定是不是这座山头。” 池桥松说道:“那就进山,找一找你当时休息的地方,或许会有印象。” 于是一人一狐便在山中来回寻找,找完一座山头再去下一座山头,耗费半天时间终于找到任琼丹与小直当日夜宿的山头。 “就是这里了。” “好,宿营!” 有了松园小世界,再也不用直接露宿野外。 直接把大门开在野外,然后人就可以进入松园小世界中居住,比如现在,池桥松就就将大门放在露宿地。 随即进入松园,再让小直抱一些露宿用品,出去陪任琼丹睡觉。 他自己则留在松园中睡觉——他的气血太过于旺盛,如果也在外面露宿,很难把紫皮老虎精引上钩。 “哞。”养好伤的小青,开始躁动。 “暂时别出去,等我把一只紫皮老虎精引出来,你再帮我抓住它。”池桥松安抚一下小青,随即拍了拍小青的脑袋,“不错嘛,最近身体长得不错,估计又要蜕皮了吧。” 小青得意昂首:“哞。” 池桥松笑道:“还得再接再厉,等你什么时候击败崩将军,那就代表你真长本事了。” 小青的《蛟剑》与崩将军的《猴棍》,在不断对练之中,提升飞快。在池桥松看来,这两门灵兽武学,不比一般的武士大门槛功夫差。 提到崩将军。 小青顿时恨得牙根痒:“哞!” “光说不练假把式,化仇恨为动力,加油小青,我看好你。” “哞!” “行了,去睡觉吧。” 小青打个哈欠,乖乖游开,直奔剑桥——目前剑桥只是几块水泥板,简单搭在小河两岸,没有建筑工匠,只能如此凑合。 扑通一声,小青砸着水花,跳进小河中。 它现在把剑桥当作自己的老巢,自从学会游泳,它就再也不怕水,反而对水越来越亲和,越来越有蛟的风采了。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青似乎与灵寿子颇为投缘。 不管涂山孑还是任琼丹,去找灵寿子闲聊时,灵寿子都表现出痴呆症状,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敷衍。 也不愿意修行,也不愿意理事。 态度消极,仿佛一心等死。 也不知道它都熬过了七百多年暗无天日,为何重获自由后,反而如此消极厌世。 唯独与小青独处时,灵寿子恢复一些生气,仿佛对待后辈一般,谆谆教诲小青不少知识。 池桥松去偷听过,似乎是一门屏息养生的神通,可惜这是适合长生种灵兽修炼的法门,对池桥松这样的人类无效。 毕竟人类也就百岁左右寿命。 要是动辄花费几十年来屏息养生,没等神通入门,大概就要化为一捧黄土。 “灵寿子这ptsd迟早得治,治好了还能帮着管理松园。”池桥松坐在小板凳上,抬头仰望挂在夜空中的星河。 星光洒落。 松园小世界格外静谧。 没有灯光,没有噪音,只有风吹过扑簌簌的轻响。 他没有睡意,思绪发散:“紫皮老虎精背后,是开了灵识的邪祟,还是某位邪修,当真不好说,反正帮着种田怕是难。 光靠任琼丹和小直,一千多亩地肯定种不过来。 而且她的任务主要是炮制药材,十一亩良田的药材,是我源源不断购买邪祟尸体的底气。” 对于这位千岁化鳌大龟,池桥松一直没有拿定主意,该如何对待它,趁现在夜深人静,正好作出决定。 “要不然,就先把它引来十一亩良田,试一试能不能纳入灵畜禽。若是成功,有良田的加持,或许能治好它的ptsd症状。” 如此想了一些有的没的。 任琼丹那边没有动静传来,显然紫皮老虎精还没引出来,他干脆从红葫芦中掏出一个蒲团,盘膝坐上去。 凝神修炼《抱一函三》。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心中一动,对《抱一函三》的理解又深刻一分,仿佛此刻《抱一函三》真正融入一口炁之中。 他喜悦的站起来,走到十一亩良田中蟠桃树前。 果不其然,《抱一函三》已经圆满,可以炼精化气。没有任何犹豫,他就选择炼精化气,让建木上的花苞,凝聚到15.4%进度。 “涨了3.0%进度。”池桥松点点头。 此时的十一亩良田,已经重新盖上大棚,这是池父这段时间帮忙完成——虽然他说过要当松园小世界不存在,但看着满目荒田,总忍不住想过来干点活。 于是池桥松便把盖大棚的活,交给池父忙活,池父也欣然领受。 松园小世界很特殊。 并非绝对独立的一处空间,阳光、雨水、风云、温度,都与大门所开位置的外界别无二致——像是通过这扇无形大门,与外界重叠在一起。 所以外面秋风乍起,松园也会落叶堆满地。 十一亩良田的药材和果蔬,必须要有大棚遮风大雨,否则冬天一来,至少冻死大半。 至于良田之外的大片农田,就按照本地季节,种一些应季的草药、庄稼即可。若是有余力,当然也可以不断盖新的大棚。 “没电是个问题。” “回头买几台柴油发电机,挖个地下室,作为发电机房。” 收起思绪,他回到蒲团上,开始修炼《广圣如意》,这是一门需要四十五包肥料养成的气功,能为建木提供九点进度。 一夜无声到天亮,任琼丹和小直回到松园小世界:“老板,紫皮老虎精没有出现。” “嗯,你们先做事,等晚上再继续出去钓鱼。”池桥松说完,从蒲团上起身,修炼完早课,便把灵寿子喊过来。 表面上闲聊一通灵寿子会的法术,想要向它请教。 灵寿子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池桥松,回道:“我不会什么法术,唯一懂的《龟息术》,也不适合你们。” 原来那门屏息养生神通,叫做《龟息术》。 池桥松一边沟通良田,试图将灵寿子纳为灵畜禽,一边找话说道:“没有法术就算了,不过灵寿子,你总得让任琼丹帮你拔钉子吧?” “我还没缓过来,等我休息好了再说。”灵寿子说完,缓缓爬走。 池桥松没再留它,因为良田并无反应,借助灵畜禽选项,治疗灵寿子ptsd的希望落空。 第二百八十一章 姥姥 “池哥,我出门一趟。” 涂山孑驾驭着黑烟,跟池桥松打声招呼,便飞出松园小世界。 它是去外面找小狐狸拔毛去了,《毛发形补术》还剩二分之一的毛发量,现在关键部位都已经种上毛发,它的自信又回来了。 路过任琼丹附近时,感觉瘦小的身体都变得挺拔不少。 如此一连三天。 池桥松都在等待紫皮老虎精出场,可惜等来等去也不见紫皮老虎精。 倒是第三天的时候,涂山孑外出归来,身后捆绑着一只巴掌大的灵虫:“一只花大姐,我抓小狐狸时意外发现,想着松园除了蜜蜂,似乎没什么虫子,便抓了活的。” “很漂亮的花大姐。”任琼丹见了赞道。 花大姐是瓢虫修炼成的灵虫,瓢虫种类繁多,修炼成的灵虫花大姐也千姿百态。 池桥松接过这只花大姐,仔细数了数它背上的黑斑,足足有七个,所以是益虫七星瓢虫修炼而成。 若是别的瓢虫修炼成,他估计就拿来肥田了。 但七星瓢虫就算了,池桥松说道:“是益虫,虽然不知道修成灵虫后吃什么,但养在园子里增加一点生气也好。” 说着。 他先带花大姐去了十一亩良田——不管抓到什么灵兽、灵虫,他第一反应都是看看能不能纳为灵畜禽。 意念沟通,便见到良田中飞出一道只有他看得见的光。 瞬间将花大姐纳为灵畜禽。 池桥松脑海中,也出现了一道情绪,那是属于花大姐的情绪,他可以通过良田来沟通花大姐。 “去吧。”池桥松放飞花大姐。 花大姐绕着十一亩良田盘旋一圈,便落在七彩葫芦藤上——不管是灵兽还是灵虫,似乎对于灵根有敏锐的触觉。 小白守着凤栖梧桐木,小红守着聚阴摇钱树,崩将军住在五百年冥灵树下,小青时常盘在甘露茶树丛中。 现在大胆五和小怂五搬去旧松园了,花大姐便顺势接班,亲近起七彩葫芦藤。 唯独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以及建木,即便灵兽灵虫也无法感知到它们的神异之处,以及独特的灵根气息。 灵虫灵兽之所以亲近外灵根,应该不是外灵根的灵根气息——本灵根与外灵根的气息一致。 “恐怕我是这个世界,唯一能察觉到灵根气息的人,而这肯定是借助十一亩良田,才能察觉得到。” 池桥松想到。 这时任琼丹削好一个苹果,递过来:“老板。” 池桥松接过苹果,便啃了一大口,这苹果是池父从集市上买的,现在十一亩良田还没奢侈到,可以种植高大的果木。 “老板,感觉松园越来越有趣了。”任琼丹笑着说道。 “这才哪到哪,未来会更有趣。” “我想也是,对了,我们还在这里守株待兔吗?” “再等两天,若是等不到,我们就撤。”池桥松有些不甘心,战事开启后,处于前线的墨坎县,黑市很难再开启。 附近活跃的邪祟和邪修,也开始安份守己不再乱搞事。 现在想要得到邪祟尸体,得靠池桥松自己动手。 … … … 翌日清早,涂山孑又驾驭一道黑烟,离开松园。 它飞到一处山头,便落下来仔细找寻小狐狸的气息,只有小狐狸身上的特定毛发,可以恢复它原本的潇洒。 片刻后,循着气味找到一处洞穴。 涂山孑手掐法诀,略显猥琐的对着洞穴吐一口气,然后笑道:“乖乖小孙子,还不出来给你祖爷爷献上皮毛。” 不多时,一只毛色鲜亮的小狐狸迷迷糊糊跑出来。 涂山孑直接驭使舌骨狼魂,将这只小狐狸捆起来,然后在它身上认认真真的找寻,时不时拔一撮毛发。 拔完之后,驭使黑烟把小狐狸往洞穴里一丢:“去吧,能为祖爷爷献上毛发,是你一场造化。” 接着涂山孑跳上黑烟,开始向更远的地方出发。 刚刚落下,忽地心头猛然一跳,让它立时站住脚步,爪子快速掐动法诀,想要算一算到底是什么警示。 但不等它算好,身后一棵柳树垂下的枝条,猛然化作绳索,将它拦腰缠住。 “叽!” 涂山孑忘了说话,但反应不可谓不快,直接驭使黑烟幻化成一把骨刀,向柳条砍去。 柳条应声而断。 更多的柳条颤动,向涂山孑激射。 涂山孑不敢大意,骨刀徘徊在身前,但凡有柳条射过来,它就驭使骨刀将柳条斩断,然后迈着小碎步往后退。 不妨脚下忽然伸出一根细软的根须,将它捆住,然后往地下猛拉。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涂山孑拉躺下,动弹不得。 它试图驭使骨刀将根须斩断,但一道金光打来,骨刀仿佛被烫伤一般,直接散成黑烟,一溜烟缩回涂山孑的嘴巴里。 这时涂山孑才看清楚,一名十来岁的小姑娘,手指捏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铜钱。 将骨刀击碎的正是她手中的铜钱。 “栽了!”涂山孑心中哀嚎,悔恨不已,“我就知道,易静不易动,我乃是天劫之下苟延残喘之辈,怎生敢大摇大摆外出!” 不过它并未放弃逃生希望,在心中不断呼喊池桥松之名:“池哥,救我!” 它现在只希望寄名灵契给力一点,能把自己的危机情绪,传递过去,从而让池桥松感知到自己有危险。 忽地。 听到小女孩说话:“姥姥,就是这只老狐狸,是它抓走我的小瓢虫,千万别让它跑了。” 涂山孑顿时一愣,眼珠子乱转,没有看到小女孩口中的姥姥,但毫无疑问,捆缚自己的树根、柳条,就是姥姥在操控。 它迅速开动脑子,思考脱困之计。 小女孩已经走到它面前,肥嘟嘟的小脸还挺可爱,声音清脆的叫道:“老狐狸,快把小瓢虫还给我!” 她口中的小瓢虫,毫无疑问,就是涂山孑先前抓住的花大姐。 涂山孑试图装傻:“什么小瓢虫?我只是过来抓小狐狸而已!” “你撒谎,就是你偷走了我的小瓢虫!” 眼见抵赖不了,涂山孑顿时语气放软,哄道:“好好好,我还给你就是,你先让你姥姥把我放了可好,我一定把小瓢虫还给你。” 小女孩不中计:“老狐狸坏,想骗我,快把小瓢虫还给我!” “真不是我不还给你啊,我把小瓢虫放在家里,你现在捆着我,我怎么把小瓢虫还给你。”涂山孑眼神一闪,便大声说道,“要不然你捆着我,然后我带路,带你去我的老窝,再把小瓢虫还给你怎么样?”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看向旁边的大柳树:“姥姥,我该听它的吗?” 但见柳树的枝条,不断扭曲在一起,形成一张粗糙的人脸造型,口型动弹,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狐狸精定是在骗你。” 第二百八十二章 化身万千 见到柳树枝条扭曲成人脸的姥姥,一口咬定自己是骗子,涂山孑暗道晦气,随即高声叫屈道:“道友,何骗之有!” 柳条人脸姥姥,不说话。 小姑娘则气呼呼的瞪着涂山孑。 涂山孑继续叫屈:“我昨天的确抓到一只小瓢虫,我以为是无主之物,见它漂亮便捉去放在家中。 这等灵虫与我并无作用,只是一时贪心想养它而已。 既然是有主之物,我归还就是,又何谈骗你们,况且我也打不过你们不是。” 柳条人脸做出思索之状,小姑娘则可怜巴巴的哀求着,片刻后姥姥发声:“狐狸精,你住在什么地方?” 涂山孑心知有戏,大喜道:“多谢道友理解,我住在南边,翻过四个山头就是。” 那里正是宿营地。 柳条人脸姥姥闻言,眉头皱起:“是左守全那厮的地盘。” “姥姥……”小女孩撒娇。 柳条人脸姥姥无奈一叹:“好吧,我带你去就是了。” 说完看向涂山孑:“你别耍滑头,老老实实带路,敢逃跑别怪我杀了你。” 仿佛响应它的话语,地下冒出无数根须,似乎整座山都在它的掌控之下,如此威势,着实让涂山孑胆战心惊。 颤抖着回道:“不敢,不敢!” 根须这才收回,柳条人脸也随即散开,柳树又成为一棵普通大柳树。 小女孩走到涂山孑面前,得意的说道:“快点带路,看你还敢不敢抓我的小瓢虫,我姥姥可厉害了!” 涂山孑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讪笑道:“不敢,不敢。” 随即重新吐出舌骨狼魂,不过似乎是被铜钱打击过,黑烟有些松散,勉强可以驭使,涂山孑站了上去。 又问小女孩:“我驾驭黑烟赶路,你怎么赶路?” 小女孩轻轻一跃,落到十米开外:“我跳着走路,老狐狸,你快点跟上带路。” “这小鬼不知是什么根脚,还有那位姥姥,也强得很。”涂山孑一边回应小女孩,一边心中快速思索,“不过想来再厉害的邪祟,也不是池哥的对手,只要通知了池哥,迟早将这两只邪祟绞碎了肥田!” 它正想着,猛然看到前方又有一棵柳树,柳树的枝条已经幻化出人脸,正冷冷注视自己。 涂山孑慌忙拱手:“道友。” 柳条人脸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散开。 就这样,一路上凡是路过柳树,都能看到柳条幻化的人脸。 刚翻过两个山头,还没抵达宿营的山头,便见一道金光飞来,金光上站着一位玉树临风的年轻帅气男子。 正是池桥松。 池桥松当时正在松园小世界中睡觉,忽然心头一阵波动将他惊醒,细细感应一番,似乎是寄名灵契传来的波动。 他便猜测是不是涂山孑遇到危险。 于是赶紧驾驭运财童子外出寻找,已经在周围几座山头转了一圈,正准备往北边搜寻时,恰好撞到涂山孑。 “老涂你没事吧?” “有事!”涂山孑大喜,“池哥,抓住那小女孩,小心柳树!” 池桥松迅速心领神会,一道金光降下,直奔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见到池桥松,吓得大喊一声“姥姥”,便一蹦十几米远。 但她这点速度,怎能比得上运财童子,眨眼间便追到她身后。 猛然旁边的柳树,仿佛发狂一般甩起无数枝条,向池桥松席卷而来。 鬼头剑拔出,池桥松轰然斩出数道剑芒,将来袭的柳条尽皆绞碎。再一抖手腕上的半只手表,手表化作一道金光,追上小女孩。 小女孩扬起手中的铜钱,啪嗒一下打在金光上。 当时池桥松就感觉,善财龙女所化的金光似乎被重击一下,差点维持不住驭物状态。但好在只是差点。 金光一顿一挫,继续追击,将小女孩紧紧缠住。 “姥姥救我。”小女孩哭喊,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善财龙女幻化的绳索。 池桥松轻盈挥剑,一道剑芒激射,直接将面前的柳树从根部斩断。 涂山孑在远处喊道:“池哥,脚下有树根偷袭!” 话音未落。 池桥松脚下便伸出几根树根,将他的脚脖子缠上,然后使劲往下拉动。 但池桥松鼓荡劲力,便轻松粉碎树根。 然后又是大片树根破土而出,纷纷向池桥松袭来。 池桥松凛然不惧,鬼头剑肆意激荡剑芒,把地面砍出一道又一道沟壑,什么树根、树枝,全都被剑芒绞碎。 并且背后升起剑形道影,随着他的攻击,向四面八方冲击。 很快就将周围清理出一片空地。 他踩着一截树枝,轻轻招手,善财龙女便卷着小女孩,飞到他身边,眼含泪水腮帮气鼓鼓的瞪着池桥松。 “老涂,这什么情况?”池桥松询问。 随即运转《小道望气术》,看向这名小女孩,发现她身上并无邪祟之气,但可以看得出,她也并非是什么小女孩。 而是什么东西幻化而成。 见到池桥松的凶悍威力,涂山孑安全感飙升,大摇大摆飞过来,笑着道:“昨天抓了只花大姐,没想到牵扯出这小女孩,还有那个柳树姥姥。” 恰在此时,不远处一棵柳树,柳条幻化出人脸,声音四面八方传来:“放开她!” 池桥松挑眉看过去,嘴角带着一抹止不住的笑意,仿佛看到无数包肥料:“老涂,这姥姥是什么根脚,这小女孩又是什么根脚?” 若非小女孩太小。 他还以为自己恍惚间穿越到《倩女幽魂》中,遇到了聂小倩和千年树妖呢。 “我不知道,我也是稀里糊涂被她们抓住,非要我把花大姐还给她们……池哥不妨审一审。”涂山孑说道。 池桥松看向气鼓鼓的小女孩:“小孩,你什么人?” “哼!”小女孩歪过头去。 池桥松也不恼,又冲着柳树人脸询问:“这位姥姥,你又是什么人?” 姥姥不回答,只是重复道:“放开她!” “不说?”池桥松将鬼头剑放在小女孩脖子上,“姥姥,你若不说,我就把她宰了,对付邪祟我向来不手软。” 小女孩叫道:“我们才不是邪祟!” “那你们是什么?” “哼!” 小女孩又把头歪过去。 姥姥急忙喊道:“不要伤害她,人类武者,你放开她,我就放了你们,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放你们归去。” “放了我们?”池桥松笑道,“你怕是没弄清楚状况,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们,再不回答,我就把她杀了,再去杀你。” 姥姥怒道:“你杀不了我,我化身千万!若你伤害她,我定会报复你!” 池桥松轻笑:“化身千万?报复我?” 随即语气淡淡的说道:“无非是什么柳树成精,等我将这方圆百里的柳树全部砍掉,连根拔起,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本体!” 柳树幻化的人脸为之一颤。 小女孩气呼呼骂道:“欺负姥姥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欺负老龙王啊,你敢杀了我,老龙王会把你也杀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俄罗斯套娃 “老龙王?” 池桥松眯眼:“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邪祟!” 实际上他心底狂喜,柳树精、小女孩,现在又冒出一个老龙王,这妥妥的邪祟大聚会,一锅端的话得换来多少包肥料。 此时姥姥忽然说道:“人类武者,你虽然实力很强,但定然不是老龙王的对手,你抓住的小女孩是老龙王的侍女,请放了她吧。” 池桥松哂笑。 涂山孑代为说道:“姥姥,这老龙王到底是什么根脚,让我们放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姥姥思考一会,缓缓说道:“老龙王乃是遮天涧龙王,掌管此间大小水域,实力远在我等之上,深不可测。” “遮天涧龙王?”涂山孑沉吟。 池桥松却哼道:“好大的口气,千里翠陇陵没有人管,这邪祟都敢公然号称遮天了,老涂,你怎么看?” 涂山孑很懂捧哏:“正需要池哥出手整治。” “哼!”姥姥也怒了,“不知好歹!” 随即叹道:“既然你们找死,那就自便吧,我这就引你们去遮天涧,让老龙王亲自对付你们,随我来!” 小女孩凶萌凶萌的说道:“老龙王会把你们撕碎。” “在那之前,我会把你先撕碎。”池桥松吓唬一下小女孩,扭头冲前方大柳树喊道,“稍等我片刻。” 便带着涂山孑,与小女孩,卷起金光遁走。 他直接回到宿营地,见到宿营地附近也有一棵柳树,立刻拔剑乱砍,将这棵柳树轰成碎片,这才放心的穿过门户。 来到松园小世界。 “老板。”拎水浇菜的任琼丹,起身迎道。 池桥松将小女孩往她跟前一丢:“帮我审出这小女孩的根脚,另外,小心她手中的铜钱,这玩意有点邪门。” 任琼丹接过小女孩,银针挥洒,便点住小女孩周身的穴道。 将她手中的铜钱缴获,笑着回道:“老板请放心,我一定把她根脚审出来……您这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吗?” “老涂你跟她细说,我先去应付姥姥。” “把门带上,池哥。”涂山孑说道。 “自然。” 池桥松转身离开松园小世界,随即将门户收起来,驾驭金光飞到之前战斗的地方,在大柳树面前跺跺脚。 柳树枝条顿时扭曲在一起,幻化出一张人脸轮廓。 “你把桃奴新呢?” “关在一个地方,放心,没伤害她,只要你认真带路,我保证她安然无恙。” 姥姥孔洞的柳条眼眶,似乎深深看了一眼池桥松,叹道:“你还很年轻,又何苦自讨苦吃,把命送掉?” “时不我待啊。” “嗯?” “你不懂,带路即可。”池桥松站在金光上,轻轻挥手。 若不是为了肥料,他又何必深入老山之中斩杀邪祟,不过以他如今的实力,即便遇到大师巨擘也能逃跑,对于邪祟无惧之有。 一把鬼头剑,自信横扫千里翠陇陵。 姥姥不再多言:“我柳条所指方向,即是遮天涧所在,跟随我。” 随即柳条人脸散去,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柳树,枝条都逆风飞扬,指向西北方位,他便一路驭使运财童子跟上。 十几座山头一晃而过。 一棵大柳树上,枝条幻化的人脸再度出现,姥姥的声音传来:“我实在不忍你送命,将桃奴新放还,你离去可好?” “你是在诈我吧,还是说前方根本没有遮天涧?” “冥顽不灵!”姥姥怒道,“翻过前面一座山,便是黑虎山,黑虎山旁便是遮天涧。这一处地界有两位结拜大王。 黑虎山上霸王左守全,山中群虎皆听他号令。 遮天涧中龙王敖脊,大小水域没有生灵敢违逆他,你要面对的是可不是一位大王。” “霸王左守全?龙王敖脊?”池桥松眉角飞扬,“那你呢,姥姥,你又是什么根脚,我观你似乎并无邪祟之气?” 他暗中运转《小道望气术》,没从柳树上看到任何邪祟之气。 姥姥哼道:“你不用窥探我的根脚,我虽然投身为异类,却从未滥杀生灵,与自然无害,又怎么会滋生邪祟之气。” “你不是柳树精吧?” “哼。” “山精鬼魅之属甚少有植物名列其中,柳树又怎能成精,不过你却以柳树作为化身,当真猜不出你是什么根脚。” “别猜了,赶紧送死去吧。”姥姥嘲讽道。 此时山头已经转过,眼前景色顿时一变,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峰映入眼帘,山峰一侧有一条深涧,飞瀑坠入其中,哗啦作响。 山涧下游,有植被茂密的谷地,虽然已经深秋,但这片谷地依然绿树成荫。 仔细看去,大部分都是枝条摇曳的柳树。 池桥松运转《小道望气术》,顿时看到山峰、水涧上空,都有五色氤氲纠缠,显然这里面的邪祟之气旺盛。 “这就是黑虎山和遮天涧?”池桥松站在一棵柳树旁边,目光又投向谷地,“这些柳树,与姥姥你有关吧,或许你的本体就在其中?” 柳树上幻化出人脸,姥姥嗤笑道:“你还想打我的主意,等见过黑霸王与老龙王,怕是还得我为你收尸。” “水域不是我的主场,先易后难,姥姥,带我去见左守全如何?” “你当真不怕死?” “怕。” “那你还去。”姥姥十分不解。 一路闲聊下来,池桥松发现,这位疑似柳树精的姥姥,似乎真的不想他送死,属于心地善良的异类。 而且言语之中似乎更加认同人类,而不是群山中异类。 池桥松笑道:“这黑虎山堆满肥料,我不得不去,姥姥,走吧。” “唉。”姥姥叹气,“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桃奴新,去追那只狐狸精,否则又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烦心事。” 当池桥松踏入黑虎山时。 顿时察觉到山中一些特殊的气息在翻滚,鼻尖可以嗅到,四面八方散发过来的腥臭气味,这都是邪祟之气。 阳光照耀在山林中,又把这些邪祟之气压下去,让池桥松无法准确判断,邪祟到底位于何方。 “姥姥,左守全呢?” “它经常四处狩猎,我不知道。” “唉,你这导游不合格。”池桥松只能自己动手,他从红葫芦中取出橙葫芦,然后随意拨动一下橙葫芦。 橙葫芦滴溜溜转动,然后锁定一个方向。 借助橙葫芦,池桥松迅速找到一处山洞,姥姥跟在后面,一声不发。 池桥松提着鬼头剑,直接进入山洞,山洞并不曲折,才走两步便看到漆黑之中飘来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 鬼头剑一刺,女鬼顿时烟消云散。 “是伥鬼,这里有一头虎精。”池桥松自言自语。 话音落地,一声虎吼,山洞中冲出来一只健硕的红皮老虎精,身后跟着一群奇奇怪怪的伥鬼,有人类也有野兽。 等到红皮老虎精扑过来,池桥松单手持剑,往前一劈。 道影在身后一闪而灭。 “一只。”池桥松轻轻说道。 啪嗒一声,红皮老虎精跌落在地上,流出乌黑的血液,散发腥臭气味。 他屏住呼吸,直接将红皮老虎精塞进红葫芦当中,身后那些伥鬼,似乎齐齐看了一眼池桥松,然后接二连三破灭。 等池桥松走出洞穴。 洞穴外柳树幻化的人脸,打量他一眼,说道:“这里住着黑霸王的伥精,红皮老虎,你把红皮老虎杀了?” 池桥松点头,又开始拨动红葫芦。 姥姥叹息:“现在走你还来得及,黑霸王不在山中,但你杀了它的伥精,它肯定会发现,立刻往回赶。” 橙葫芦锁定另一个方向。 池桥松忽然问道:“姥姥,这伥精与伥鬼,是一个意思吗?” 姥姥不明所以:“差不多。” 池桥松循着红葫芦指引的方向,快步搜寻,同时吐槽道:“黑霸王咬死老虎,成为伥精,伥精老虎咬死其它活物,成为伥鬼……搁这俄罗斯套娃呢!” 第二百八十四章 霸王猇 邪祟白天很少出去,太阳光对邪祟有灼烧效果,不过只有灵体会被太阳光灼杀,有实体的邪祟能抗住阳光。 橙葫芦的妙用,在黑虎山上展露的淋漓尽致。 斩杀一只红皮老虎精后,池桥松再度钻进一口洞穴之中,这一次洞穴分为左右两个岔道,分别奔出一只白皮老虎精,和一只青皮老虎精。 可惜。 实力差距实在太大,鬼头剑又是轻松两剑,将两只老虎精击毙,背后伥鬼也随之烟消云散。 “三只邪祟了,大丰收!” 池桥松钻出洞穴,继续用橙葫芦搜寻,并询问跟在身后的姥姥:“左守全手底下,有几只伥精来着?” “五只。” “继续。” 池桥松拨动橙葫芦,片刻之后,在另一处洞穴中,击杀一只紫皮老虎精:“这只应该就是当初任琼丹惊走的那只。” 这时,姥姥忽然说道:“黑霸王回来了。” “不要慌。”池桥松回应一个淡定的表情,继续拨动橙葫芦,橙葫芦锁定新的方向。 在一处山体裂缝之中,池桥松找到黑霸王手下的最后一只伥精,是一只黄皮老虎精,身上邪气四溢。 背后伥鬼中,人类身影最多。 这黄皮老虎精似乎是得到什么指令,刚想扑过来,便转身就要逃走。 “疾!”池桥松抖一抖手腕上的手表,善财龙女瞬间化作金光,拦住黄皮老虎精的去路,然后将黄皮老虎精绞杀。 那些人类伥鬼身影,躲在裂缝中,冲着池桥松微微一鞠躬,随即破灭消散。 池桥松上前捡起黄皮老虎精尸体,装进红葫芦中。 五只邪祟老虎精尸体,把红葫芦空间几乎占满,好在都是软绵绵的尸体,挤一挤塞一塞,还能再装两只。 “黑霸王来了。”姥姥轻声提醒一句,随即柳条人脸散去。 “吼!” 一声惊天虎啸,池桥松刚从裂缝中走出来,便见滚滚黑烟好似狂风一般扑面而来。 运转《小道望气术》观察,周围全都弥漫着邪祟之气,根本看不到黑霸王的身形在哪。 蓦然,背后气流有异。 池桥松反手就是一剑,哐当一声,剑刃上传递一股沛然巨力,将他撞得往后倒退十几步。 不过池桥松顺势退开,来到比较平坦的地方,鬼头剑狠狠一绞,破碎的剑芒如同激光雨一般向四周围爆射。 叮叮当当,面前几米处,传来碰撞声。 他闻声辨位,轰然斩出一剑,剑形道影随着剑芒一起纵横,轰然袭向身前位置。 “吼!” 一道庞大的身影,被剑芒硬生生轰出来。 漫天黑烟淡去,黑霸王的身影也彻底显现出来,这是一尊四米高的庞然大物,半人半兽,虎头人身。 漆黑的脑袋上,虎口两根獠牙尖锐,堪比剑齿虎的牙齿。 “人类,杀我手下,去死!”黑霸王左守全,一双虎掌摊开,顿时四根一米长的利爪弹出,向池桥松抓来。 “就凭你?” 池桥松挥剑迎击,两道金光在他身前身后旋转。 鬼头剑配合道影,再配合剑芒,仿佛杀神降世,与黑霸王左守全硬碰硬战斗。尽管池桥松只有一米八身高,比之四米高的左守全差得远,但气势上却耀眼无匹。 轰! 轰! 轰! 剑芒不断斩击,黑霸王想要靠双掌八根利爪挡住,但剑芒乃是由明劲、暗劲、化劲三股劲力融合而成,接触之后直接炸开。 短短几招过后,就将黑霸王炸得浑身血淋淋。 “吼!”左守全试图反击。 但池桥松直接一招《白虹剑》中长虹贯日,整个人瞬间与鬼头剑合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它的胸口。 绞一圈,拔出鬼头剑。 黑霸王左守全目呲欲裂,虎掌终于趁着池桥松爆退时,抓中池桥松。 但池桥松身上闪过几道微弱金光,便安然无恙挡下来,这是黄葫芦所化的黄金战衣——大师巨擘之下攻击,跟挠痒痒差不多。 “这左守全,有武士境水准!”池桥松落地看了一眼被抓烂的衣服,“恐怕不是单纯的邪祟,应该是某种异兽!” 异兽不是一个种属,而是对灵兽中比较奇特品种的称呼。 比如崩将军乃是一只长尾猴,但因为白化缘故,也勉强可以归属为异兽。 不过黑霸王左守全虽然是出身异兽,但当它修出邪祟之气后,就只能归类为邪祟一属。 “吼!” 左守全捂着胸口,一对獠牙闪烁着寒光,忽然卷起滚滚黑烟就要逃遁。 池桥松怎会给它机会,善财龙女、运财童子纷纷化作刀剑,再加上自己的鬼头剑,追着左守全就是一顿猛砍。 左守全在黑烟中惨叫连连,一路上不知道洒落多少污血。 远处。 借助柳树观战的姥姥,柳条幻化的人脸,都快震惊得维持不住:“这人……难道是大师境武者,怎如此生猛!” 它生活于此,与黑霸王左守全为邻,自然知道黑霸王的威风。 寻常邪祟误入黑虎山周边地界,左守全只需要派手下伥精,就能将邪祟捏死,或者将邪祟抓来给它进食。 如今这山中一霸,却仓皇遁逃如丧家之犬。 “只是,他追向遮天涧了,那里有更强大的老龙王!”姥姥皱眉,它想要提醒池桥松,但却不敢乱动。 夹在黑霸王与老龙王之间,它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身死道消下场。 池桥松自然不知道姥姥所想,他追着左守全乱砍,终于赶在左守全即将闯入遮天涧时,善财龙女化作一把利剑。 将左守全一剑枭首。 但左守全临死前,还是发出一声吼叫:“敖兄,龙王,救我!” 声音戛然而止,黑烟随风吹散,尸体被池桥松接住,在半空中就显化为一头浑身漆黑的老虎,至少有十米长度。 当然,光是尾巴就占了三分之一体长。 虎口的獠牙也有一米多长。 “这是……霸王猇!”池桥松瞬间认出黑霸王左守全的根脚,乃是虎类异兽中的霸王猇,威猛数倍于老虎。 尸体太大,根本塞不进去红葫芦。 池桥松干脆将尸体卷起,就在遮天涧的一块岩石后面,放下松园小世界的大门。 然后快速拖进松园,迎面便是焦急等待的涂山孑、任琼丹,以及已经被松绑的小女孩桃奴新。 “池哥。” “老板。” “时间紧迫,这头霸王猇尸体,你们先别肥田,封存就好。”池桥松把尸体丢在地上,“还有这些老虎精,也都封存。” 红皮、白皮、青皮、紫皮、黄皮,足足五头老虎精,高矮胖瘦不一。 一字排开,相当震撼。 池桥松做完这些,便再度冲出松园小世界。 此时只听遮天涧一道水花声炸响,从水涧底部冲天而起的是一头浑身笼罩在白色云雾当中森然长龙。 看不清它的身体与鳞甲,只能看到一对鬼火般的眼珠子。 仿佛注视死人一般,扫向池桥松。 一张口,便是如同打雷般的滚滚震音:“是你,杀了左守全?” 第二百八十五章 鬼火 “龙?” “真的是龙?” 池桥松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从遮天涧一跃而起的龙王敖脊。 所谓云从龙风从虎,这龙王敖脊出场确实拉风,周身笼罩在云雾中,偶尔露出一鳞半爪,也是朦朦胧胧。 颇为契合那句——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它的体长只有二十多米,比当日在彭蠡大湖渡劫的大水虺,还要短上十米左右。 而且龙乃是蛟渡劫而成,区区大水虺都已经堪比大师巨擘,成年之蛟怕是能有宗师实力,更别说渡劫化龙之后的实力。 可面前这头所谓的遮天涧龙王,看着像龙,实际依然邪里邪气。 分明是一只邪祟。 哪有龙会自甘堕落为邪祟。 “可见面前这头龙王,不过是某种异兽伪装而成,样子再拉风,也不过是个邪祟!”池桥松驾驭金光,站在半空中,与龙王敖脊平视。 “回答我!”龙王敖脊的一双鬼火眼睛,闪烁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回应它的却是池桥松高高举起鬼头剑,落下之后一道剑芒喷射而出,直接撞进龙王敖脊周身的云雾之中。 轰! 云雾吹散,那还有什么鳞片,分明只是森然白骨。 这遮天涧龙王敖脊,竟然是一头骨头组成的长龙,没有皮肤也没有血肉,就连龙头都是骷髅头,眼眶中鬼火闪烁。 “吼!”一声吼叫,并非龙吟。 敖脊驾驭着云雾,重新将身体包裹起来,然后在空中扭曲蜿蜒,直奔池桥松而来,猛然探出一只白骨龙爪。 龙爪放大,如同遮天之手。 “破!”池桥松挥剑迎击,道影将他全身包裹,剑芒直指龙爪的骨头关节。 轰隆! 剑芒与龙爪碰撞一记,巨大的冲击波荡开,将池桥松扫推几米。遮天的龙爪也扎破气球一般,迅速缩小,缩回云雾之中。 “实力很强!”池桥松心中凛然。 这龙王敖脊虽然是只邪祟,但战斗力不在他之下,虽然达不到上师三境程度,却也处于武士境巅峰级别。 呼啦! 敖脊身形扭动,云雾翻滚,一道白骨尾巴甩出,上面附着着森然鬼火,好似一柄大刀向池桥松斩去。 甚至还有道影跟随。 小青能用尾巴施展《蛟剑》,这龙王敖脊也能用尾巴施展《龙刀》。 这着实让池桥松错愕不已,除了灵兽之外,邪祟竟然也能修炼武道。 他心思百转,但手上丝毫不慢,鬼头剑再度轰出剑芒,与白骨尾巴所化的大刀,狠狠撞击在一起,迸射出巨大冲击波。 敖脊得势不饶人,白骨尾巴施展《龙刀》,白骨龙爪时不时当头盖下,一时间竟然把池桥松逼得左支右绌。 不过这也成功激怒池桥松。 他咬牙发狠,不再管招式之间的高低较量,足下踩着运财童子所化金光,高举鬼头剑向敖脊发起猛烈冲击。 龙爪撕开剑招的防御,直接抓到他的胸口。 但淡淡金光升起,便将龙爪的攻击全部挡下,黄葫芦在此刻发挥妙用。 池桥松干脆伸手抓住往回缩的龙爪,整个人被龙爪拖拽往前,一头冲进云雾中,然后疯狂挥舞鬼头剑。 《九二神拳》、《泼风快刀》、《白虹剑》,还有正在修炼,尚未学会的几门武功,都在心田流过。 他第一次彻彻底底展现出自己武士境巅峰的战斗力,如同疯魔一般战斗,身上笼罩的剑形、刀形、猛兽道影,真假雷音齐鸣。 一时间硬生生将龙王敖脊的周身云雾打散,打得敖脊骨头架子乱颤,发出愤怒至极的吼叫。 “吼!” “我要你死!” 敖脊也放开束缚,借助自己金刚不坏一般的骨架身体,不断轰打池桥松。 甚至它眼眶的鬼火,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缓缓从头骨开始蔓延向身体;尾巴上的鬼火也是如此,一点一点往前蔓延。 几十回合之后,鬼火便笼罩全身骨架,将它衬托如同蓝绿色的鬼神。 … … … 远处大柳树的枝条,幻化成人脸,姥姥已经被震惊的麻木起来:“他竟然能跟敖脊打成平手,难怪有胆气扫荡山中邪祟。” 敖脊的实力,要比黑霸王左守全,高出一个档次。 但池桥松不仅没有被压制,不管不顾火力全开后,反而打得敖脊不得不施展大法力,用鬼火笼罩全身。 “或许。” 姥姥自言自语:“今日我有机会脱困,没了左守全与敖脊,我便能自由……可是,自由之后又如何?” 柳条人脸盯着半空中的激烈战斗,空洞的眼窝似乎并未形成什么焦点。 姥姥陷入迷茫沉思:“我已经不再是人类,我死了,又活了,可是恢复不成人类,我的未来又在哪里?” 随着姥姥陷入迷思,不远处的山谷中,所有柳树都仿佛萎靡一般。 在姥姥没注意的地方,山崖的一块岩石后面,涂山孑小心翼翼走出门户,随即便被半空中的战斗所吸引。 “白骨之龙?” 涂山孑惊呼一声,迅速回返松园小世界,几秒之后,任琼丹跟着它一起走出来。 后面还跟着小女孩桃奴新,以及喜欢凑热闹的小青,几人都被天上战斗吸引。唯独小青见了,便要冲上去。 却被涂山孑拦住:“小青,你别过去,这等战斗不是你能参合,只会拖池哥的后腿。” 小青瞪了一眼涂山孑,但果然不再冒失——它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实力弱小,连崩将军都打不过。 更别说天上那只威风凛凛、鬼气森然的鬼火长龙。 “是老龙王!”桃奴新身体有些颤抖,躲在任琼丹身后,“任姐姐,大坏蛋更打得过老龙王吗?” “要叫老板。” “哼……好吧,是老板。” 任琼丹紧张之情稍缓,轻声道:“老板即便打不过,也可以跑,运财童子速度之快,没有谁能追得上老板。” 涂山孑也放松起来:“我见池哥更像是拿敖脊练手,他一身实力能完全施展的机会不多,崩将军也扛不住。而且,对付邪祟,光靠武道外功是下乘。” 从来降妖除魔这等邪祟事务,都是武道内功武者的工作,武道外功武者只需要起到辅助作用。 果不其然。 在硬碰硬战斗一刻钟后,浑身衣服已经被撕扯成布条,但身体一点伤痕没有的池桥松,猛地一剑荡开敖脊攻势。 然后哈哈大笑:“过瘾了,敖脊,是时候送你上路,跟你兄弟左守全团聚!” 敖脊龙口震动,浑身鬼火乱颤:“大言不惭,人类,我要将你的头颅炼成一盏灯,装饰我遮天涧水府!” “莫急,待我斩了你,再去搜刮你的水府!” 池桥松一抖手腕,半只手表便化作一道金光,死死缠上敖脊,金光在鬼火之中乱窜,搅得敖脊愤怒大吼。 接着便见他从红葫芦中掏出一把雷击槐木剑,又摸出一大把符纸。 “攒了多少天的符箓,都给你!” 将符纸往天上一抛,雷击槐木剑便连续点在符纸上,瞬间将大片符纸引燃,化作一道焰火卷向敖脊。 这火焰好似被鬼火吸引,星星点点全都往鬼火中钻。 下一刻。 鬼火便如冰雪遇热一般消融。 “啊!”敖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龙骨上面的鬼火迅速熄灭,又露出了森然的白骨架子,并且再也维持不住御空之术。 二十多米长的骨架,失控一般往下坠落。 池桥松攻势不停,将雷击槐木剑随手一扔,木剑便悬在空中,他轻吒一声:“疾!” 剩余的符纸迅速贴在雷击槐木剑上,随同雷击槐木剑一起激射白骨长龙,精准穿刺到龙头的眼眶中。 将龟缩其中的一盏鬼火眼睛掐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朱眉魂 “吼!” 一盏鬼火眼睛被灭,龙王敖脊发出震破天的惨叫声,能从声音中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剧烈疼痛之苦。 骨头架子长龙,在坠落过程中,不自然的抽搐扭曲。 像是一条蚯蚓,再无威风可言。 雷击槐木剑飞回,池桥松运转《驱鬼术》,驾驭善财龙女将敖脊的骨头架子拉住,防止它坠入遮天涧。 遮天涧很深,黑虎山上的瀑布往下倾泄。 使得狭窄水面长期存在泡沫,无法看清楚水面之下的情况。 似乎感觉到危机,敖脊硬生生止住抽搐,独剩一盏的鬼火眼睛闪烁,费力挣扎,想要向遮天涧俯冲。 善财龙女不断拉扯,敖脊艰难往下冲击。 一时间僵持住。 此时池桥松又掏出一把符箓,撒出去,再御使雷击槐木剑,将这些符箓吸引到剑刃上,然后向敖脊猛然激射。 敖脊扭头。 一只鬼火眼睛中的火焰,似乎停顿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吼声:“不!” 雷击槐木剑却没有半分停顿。 这一击。 池桥松就要它的命。 但是下一秒钟,遮天涧忽然炸起无数水花,接着一条又一条绿色的小龙冲出来。这些绿色小龙好似是由莹光组成,每一只都只有一米来长。 排成队列,阻挡在雷击槐木剑前方。 然后被雷击槐木剑一路穿刺,全都破碎成点点莹光。 不过这些莹光很快又组成新的一米长小龙,继续拦在雷击槐木剑前方。 “你逃不掉!”池桥松见状,干脆不管雷击槐木剑了,驾驭运财童子如一道飞矢,迅速赶上敖脊的骨头架子。 鬼头剑爆发出强烈的剑芒,剑形道影更是轰然而下。 重重斩在敖脊的脑袋与脖子连接位置,差一点就将这骷髅龙头砍下来,不过即便没砍断,龙头眼眶中的鬼火也一闪一闪,差点熄灭。 敖脊连话都说不出来,勉力伸出白骨龙爪,阻挡住池桥松的再次攻击。 然后已经将雷击槐木剑耗尽力道的无数条绿光小龙,呼啦飞过来,将缠绕在白骨架子上的善财龙女撞飞。 挣脱束缚的敖脊,忍住逃脱升天想要长啸的念头,赶紧往水面钻去。 但就在此时,山崖上几棵柳树忽然闻风而动,柳条不断延长,化作两条巨大的触手,赶在敖脊入水前拽住它的尾巴。 敖脊又惊又怒:“朱眉魂!你找死!” 柳树上姥姥幻化的人脸,大声呼喊:“快,将它杀了,它遁入水府,借助水遁能一瞬千里,再难杀它!” 咻咻咻! 无数银针飞来,是任琼丹踩着小青冲过来,施展《鬼门十三针》。 涂山孑也站在小青背上,爪子掐动法诀,对敖脊施展狐法之中的魇镇之术,想要剥夺敖脊的心志和五感。 有他们拖延住敖脊。 池桥松扬起眉头,与鬼头剑瞬息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光,刺入敖脊的另一盏鬼火眼睛。 啪嗒。 鬼火熄灭。 称霸遮天涧的一代龙王敖脊,瞬间气息全无,骨头架子哗啦啦散开,还没落入水中就化作齑粉,被风吹散。 唯独其中一节脊椎骨显现出来,像个三脚架子,足有几米之巨。 那散乱的绿光小龙,好似有了主心骨,全都钻进这截脊椎骨当中。眼看着脊椎骨就要落入水面,池桥松手腕一抖。 善财龙女便将脊椎骨卷起来,送到他面前。 手抚摸上这截龙骨,一瞬间脑海中仿佛响起一声高亢嘹亮的龙吟,巨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差点让他维持不住《驱鬼术》,从金光上掉下来。 “这是……真龙残骸!”池桥松心跳慢了一拍,费力回过神来,一口炁沟通红葫芦,将脊椎骨收进去。 “池哥。” “老板。” “哞。” 池桥松转过头,吐出一口浊气,微笑道:“好了,遮天涧龙王和黑虎山霸王,都已经枭首,接下来该搜刮战利品了。 不过。 在此之前,我想姥姥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池桥松转头看向柳树。 柳条幻化的人脸,则看了看山崖上的小女孩桃奴新。 桃奴新立刻喊道:“姥姥,任姐姐他们不是坏人呢,小瓢虫好好的,而且,他们家里还有白玉宫和火流星!” 姥姥的柳条面孔一愣,随即目光迎向池桥松。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桃奴新这孩子,倒是好机缘……我本匡山仙人洞的女修,俗家名为朱眉,为求晋升法师之缘法,深入千里翠陇陵悟道……” 朱眉本是人类。 她出生于大夏民国刚建立之初,因为有修道资质,落籍匡山仙人洞,三十岁时便修炼到羽士境巅峰。 一口炁臻至圆满。 但迟迟无法悟道法师境,便外出寻求缘法,不知不觉深入千里翠陇陵——那已经是七十年前的经历。 没想到在山中遇到邪修,将她偷袭致死。 尸体就埋在黑虎山与遮天涧旁边的山谷,一棵大柳树下面。 万万没想到,她胸中一口炁不散,与大柳树郁结在一起,竟然将自己的魂魄保留住,并借助柳树继续修炼。 虽然修炼出一二手段,但终究不是人类之身,走不出困顿尸身的这片山谷。 一晃七十年过去,她以“朱眉魂”之名,扎根此处,浑浑噩噩的活下去,见证了龙王敖脊与霸王左守全的崛起。 桃奴新也是第一次听到朱眉说起自己的往事,哭着说道:“姥姥是好人,老龙王要吃了我,是姥姥拦下救了我,老龙王才让我当它的侍女。” 池桥松听完故事,也有些唏嘘。 他转而问道:“老涂,任琼丹,这桃奴新又是什么根脚?” 任琼丹帮桃奴新擦了擦眼泪,回道:“老板,桃奴新是日宫金蟾所化,得了她之后,松园就集齐日月星三种灵蟾了。” 涂山孑也抚须道:“池哥之福缘,当真绵延深厚。” “日宫金蟾?”池桥松啧啧惊叹,完全看不出来,这小女孩桃奴新竟然是一只癞蛤蟆,“她怎么变身的?” 桃奴新擦擦眼泪,自己回道:“这是我的天赋,我开了灵智之后,就懂得化形之术。” “果然不俗。”池桥松见她样子可爱,说话的语气也有趣,便笑着问道,“小蛤蟆,我问你,你手里的铜钱是什么法宝?” 桃奴新回道:“这是我的本体所化,我叫它落宝金钱,专门砸别人的法宝。” “落宝金钱,不错的名字。” 池桥松弄清楚桃奴新的根脚,又将话题转回到姥姥身上:“额,姥姥,我该称呼你朱眉,还是称呼你朱眉魂?” 姥姥说道:“朱眉已死,我名朱眉魂……若你不介意,喊我姥姥也可以。” 朱眉魂两世加起来,该有一百多岁年纪,喊她一声姥姥并不过分,池桥松点点头:“那姥姥你今后有何打算,若你想回匡山仙人洞,我可以帮你。” “回去干什么,七十多年过去,我认识的人恐怕早就死了。” “那就搬去松园吧。”池桥松顺势做出决定。 朱眉魂乃是匡山仙人洞的羽士境女修,进山寻求突破法师境的缘法,显然她懂的绝对很多,值得收留。 若能从她身上,得到匡山仙人洞的气功经典,就是大赚特赚。 朱眉魂疑惑:“松园?” “一处小世界,不受打扰,环境也比这里好多了,对了,你的本体在哪,要怎么才能将你移到松园?” “那片阴柳谷中,最大一棵柳树便是我的真身,连同柳树根须缠绕的尸身,一起挪走即可。” “好,待会就帮你搬家,现在,该去接受我的战利品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日宫金蟾 遮天涧水府。 水底一块石头上,龙飞凤舞五个大字。 “是姥姥写的呢,整个水府都是姥姥帮忙规划,老龙王要吃我,姥姥为了救我,就答应给老龙王盖水府。” 有敖脊的侍女桃奴新带路,遮天涧畅通无阻。 水府在山涧水底的一处洞穴中,外表看起来很简陋,内里却别有一番洞天。 金银珠宝点缀其中,巨大的玉石龙床横在水府中央,不过终究只是一只真龙残骸所化的邪祟,建设水府也不过是附庸风雅。 表面上很华丽,其实都是一些俗气的黄白之物。 “太俗!” 池桥松一边将玉石、金银、珠宝往红葫芦中塞,一边鄙视敖脊:“一点品味都不懂,好歹也弄点古董字画不是。” 桃奴新睁着大眼睛,看着池桥松上下其手。 片刻便把水府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搜刮走,甚至还想把玉石龙床也弄走,但这块龙床实在太大,一时间没法塞进红葫芦中。 他研究一下材质,随后摇头:“还没完全玉化,可惜,顶多算是一块奇石。” 话虽如此。 他还是决定等出去时,要将这块十几米长、四米多宽的巨型石头一起搬运出去,然后拖进松园小世界。 到时候埋进地下,就以这块石头为地基,盖自己的起居室。 除了这些俗物,剩下都是一些垃圾,不过在水府的另一间洞穴中,堆满各种骨头。 桃奴新解释道:“这些都是老王龙吃剩下的骨头,它喜欢把骨头都丢到这里,我不喜欢里面的味道,没给它整理。” 《小道望气术》运转,可以看到不少骨头上面,还残留有邪祟气息,以及一些灵兽气息。 “都是好东西!”池桥松屏住呼吸,在骨头堆里面挑挑捡捡,捡了有小半吨重的碎骨头,装进红葫芦里。 他走出洞穴,询问桃奴新:“水府里就这点东西?” “是啊。” “那它要你这个侍女干什么?” “老龙王要我帮它剔骨头,它的骨头架子容易长骨刺,每次都会磨得它嗷嗷叫,就让我把骨刺磨掉。” “它还有没有藏什么宝贝?” “不知道。” “唉。”池桥松看这小女孩,表面挺机灵,其实也是个糊涂蛋。 桃奴新并不知道池桥松怎么想,她蹦蹦跳跳跟在后面,还好奇问道:“任姐姐说,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老板是主人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 “哦,那要我帮你剔骨头吗?” “不用。”池桥松祭出善财龙女与运财童子,一个童子抓住玉石龙床的一端,将这块巨大的奇石缓缓抬起来。 从水府抬出水涧。 直接往松园小世界门户飞去,好在门户可以扩大,这块奇石就这样送去松园。 池桥松又把红葫芦里的碎骨头,和金银玉石等俗物,全都清理出来,仅仅留下那块真龙残骸准备亲自研究。 “任琼丹,你把这些骨头磨碎了肥田,再把这些金银玉石收起来。” “好的老板。” “桃奴新,以后你就听任琼丹的吩咐,帮忙做事。” 安排妥当,池桥松招呼涂山孑:“老涂,我们过去帮姥姥搬家。” 涂山孑驾起黑烟:“好。” 阴柳谷中,姥姥的真身所在,乃是一棵十米高的大柳树。 有驭物在手,池桥松很快就将这棵大柳树连根挖出来,可以从根须缝隙中,看到有不少根须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大茧。 大茧里面就是朱眉魂的尸身。 柳条幻化的人脸,默默注视着树根中的大茧,似乎有悲凉的情绪流转。想当年她也曾是天才式的人物,准备悟道法师境。 可是终究一着不慎,深山中身陨,往后七十多年,便只能以柳树寄托魂魄。 在这深山谷地,终日与邪祟为伴。 “姥姥,得把大柳树修理一下,不然树冠太大,进不去松园门户。”池桥松喊道。 姥姥淡淡回道:“把多余的枝条、树根都砍断吧,只要护住柳树不死即可……希望松园里能多种柳树,让我活动。” “放心,一定种满柳树。” 池桥松直接把多余的枝条、树根砍掉,然后驾驭金光拖拽大柳树,一路飞进松园门户。 涂山孑驾驭黑烟跟在后面,笑着介绍:“姥姥你看,这就是池哥的松园小世界,当然,暂时还有点荒凉,但很快就会建设好……你想要种在哪里?” 池桥松带着大柳树,飞上半空中。 姥姥控制柳条,指向南边的湖泊:“就在湖边吧,我喜欢湖水。” 池桥松立刻带着它飞向湖边。 涂山孑继续介绍道:“这是龙灵湖,往后就是姥姥你的家了,我住在仙名山,回头栽上柳树,欢迎姥姥来串门。” 降落下来,金光在地面乱搅,很快就挖出一口大坑。 放下大柳树,埋好土。 姥姥正式安家松园小世界。 桃奴新怀抱着小红小白两只大癞蛤蟆,蹦蹦跳跳跑过来,献宝似的说道:“姥姥你看,这是小红,这是小白,任姐姐让我以后喂养它们。” 柳条幻化出人脸,姥姥慈爱的说道:“你是日宫金蟾,我之前一直担心你的道,如今有了月宫玉蟾和星宫火蟾,一定要认真努力修炼。 或许有一天,你能越过灵兽血脉,晋升为真正的三足金蟾。” 桃奴新似懂非懂,但还是乖乖的点头:“我一定会修炼成三足金蟾,到时候带姥姥去外面玩,任姐姐说,外面世界可好玩了!” 伸出一根柳条。 摸了摸桃奴新的脑袋,姥姥温和说道:“嗯,去玩吧,姥姥要休息一会。” 桃奴新挥挥手:“姥姥再见。” 又一蹦一跳的返回大棚附近,她怀中的小红早已不耐烦,直接跳下来,爬回到聚阴摇钱树下,开始瞪眼守护。 小白则舔了一口桃奴新的脸蛋,这才爬去凤栖梧桐木的枯木下。 … … … 小半吨的邪祟骨头、灵兽骨头,磨成粉肥田后,得了十包肥料。 “有灵性的血肉,都被敖脊给吃了,还能剩下些骨头,已经属于意外之喜。”池桥松对此尚算满意。 实际上从返回松园开始,他的笑容就没敛去过。 今天实在是巨大丰收。 任琼丹、小直带着桃奴新,忙完碎骨头后,又开始忙着绞碎五头邪祟老虎精尸体。池桥松则在旁边处理霸王猇的尸体。 这头异兽出身的霸王猇,走上邪祟之路,尸体已经被邪祟之气浸淫。 不过它的两枚獠牙,以及八根爪子,都是品相非常好的炼器材料,只要将上面的邪祟之气消融即可。 “霸王猇乃是虎中黑化异兽,比白猿公这样的白化异兽罕见多了,可惜没走上正路。”涂山孑盘腿坐在黑烟上感慨。 它狐狸身躯太小,什么忙都帮不上,便陪着池桥松一起参详战利品。 池桥松将霸王猇的獠牙与爪子,从根部锯断,说道:“走不上正路,就表示没有缘法,你看崩将军就比它有缘法。” 涂山孑摸着胡须附和道:“所以说,缘,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求人不如求己 红皮老虎精八包肥料,青皮老虎精六包肥料,白皮老虎精九包肥料,紫皮老虎精八包肥料,黄皮老虎精十二包肥料。 霸王左守全麾下五头老虎精,足足为池桥松贡献了四十三包肥料。 等到霸王猇的尸体绞碎肥田,更是为十一亩良田,提供了整整三十包肥料。 “或许不应该称它为霸王猇,霸王猇是灵兽,而它则是邪祟霸王猇精。”池桥松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算上水府碎骨头的十包肥料收益。 此次进山扫荡邪祟,赚了八十三包肥料,让肥料库直接飙升到一百零一包肥料:“从未如此富裕过!” 而且,他红葫芦中还装有一块真龙遗骸脊椎骨。 当然好东西要留到最后慢慢品鉴,池桥松不再逗留,离开松园后将大门收起,便驾驭金光往池家山赶去。 赶到天黑,终于落地。 “叽叽。”大胆五从窝里探出脑袋,迎接池桥松的归来。 “小怂五呢?” 听到小怂五的名字,大胆五指了指旧松园的篱笆墙:“叽叽。” 意思大概是小怂五带着老婆孩子,去外面溜达了,将它一只五道眉留在旧松园,孤苦伶仃的享受着寂寞。 “回来了?”池父从平房走出来。 池桥松临行前,就跟池父打过招呼,让池父帮忙照看一下旧松园,尤其是有电话找,就让池父帮忙应付。 “嗯,爸,这两天有事发生吗?” “没什么大事,哦对了,你那个女朋友打来几次电话,你看要不要回她电话?”池父颇为欣慰的说道,“我听这小丫头说话客客气气,对你很上心,你自己把握好,什么时候把她领回家,让你妈看一看。” 池桥松坦然笑道:“等我先成年吧。” “随便你,对了,你可下山吃饭,让你妈给你炒两个菜。” “不了,我在山上随便对付两口就行。” 池父也不强求,而是指着空空如也的十亩大棚:“这些空地,回头我把它都种上蔬菜、草药,不然太可惜了,辛辛苦苦盖的大棚。” 十一亩良田搬进松园小世界,旧松园的十亩大棚便空出来。 池父一刻闲不住,又说道:“你三舅前天来家里吃饭,还跟我抱怨,说不想在厂里上班,尤其是你三舅妈在那边,有小混混敲窗户。” 三舅在一家工厂当仓管,三舅妈赵红珍结婚后,池桥松也把她安排到工厂上班。 闻言,池桥松皱眉:“哪个小混混不长眼,厕所里点灯找死,我回头找厂长说这个事,让他好好管管工厂的闲杂人等。” “治标不治本,你也知道,你三舅瞎了一只眼,总有人拿他不吃劲,敲窗户骚扰你三舅妈。”池父把背后的旱烟杆子拿下来,点着抽一口,“我寻思他想回来,干脆就让他跟你三舅妈一起回来,跟我们挤一挤山脚。” 顿了顿,池父又说道:“现在松园这边没了秘密,也不怕再暴露,但这池家山毕竟是我们老池家的山头,让它荒了我心疼啊。” 池桥松应道:“我无所谓,爸,你跟妈决定就好。” 他有了定海珠,十一亩良田随身携带,还有涂山孑这些异类也带在身边,已经不用拘束于池家山。 哪怕他现在住进滨溪庄园二期的别墅,一样可以把松园大门开在别墅房间里,然后在别墅里面种田习武。 池家山,已经成为过去式。 … … … 与周今瑶煲完电话粥,池桥松便洗个澡,回房间开始晚课修炼。 主要修炼《广圣如意》这门气功。 白天里一番大战,连斩霸王左守全和龙王敖脊两只顶尖邪祟,给了他太多的触动,不仅仅是武道上的触动。 还有对这方天地的认识。 特别是放在红葫芦中的真龙残骸脊椎骨,他之所以迟迟不愿意拿出来,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 真龙! 这是一个神圣的名词,大夏民国崇拜龙,但没有谁见过真龙。 凭借故老相传的知识,人类还是清晰的描绘出真龙的样子,鹿角、驼头、兔眼、蛇颈、蜃腹、鱼鳞、鹰爪、虎掌、牛耳…… 在传说中,真龙就如同仙人一样,是超越生死的存在。 而现在。 池桥松得到一枚真龙残骸。 “所以,真龙也会死对吗?”他心中有大疑惑,“我才刚刚接触仙道炼精化气的法门,就告诉我仙人也好,真龙也好,不过是高一层次的生命……这残骸分明与普通人,与一条蛇与一头蛟,本质并无区别。” 他有些心烦,赶紧走到桌子前,铺开黄纸不断画符。 当可以完整画出一张有效符箓后,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好,可以从容接受真龙身陨的信息:“或许仙人也有争斗,或许真龙也要搏杀。我连上师三境都没达到,又何必替仙人、真龙感慨,能不能久视长生!” 或许仙人、真龙只能活几千年。 但几千年已经是百年人生远远不能比拟的长生了。 “我觅长生,难道几千年还不够长生吗,钻牛角尖了啊。”池桥松落笔一气呵成,一张墨箓瞬间画好。 盖上六面法印的印章,收进红葫芦中库存。 今天与敖脊一番大战,将他这段时间积攒的符箓消耗一空,得抓紧补充,否则遇到类似敖脊这样的强势邪祟,真不好击杀。 调整好心态,他便继续修炼《广圣如意》。 仿佛开了窍一般,很快就将这门气功领悟圆满。 前往松园小世界,凝视蟠桃树,便见《广圣如意》已经可以炼精化气,他立刻选择炼精化气,为建木提供九点进度。 建木顶端的花苞,已经有微微盛开的迹象:“炼精化气24.4%……” “气功中,接下来就要修炼《明真破妄》或者《三天易髓》了,不过这两门气功我还没有接触过。” 他认识的人当中,韩翠芬只是道士境,没学过《三天易髓》,其它祥云观的修士,又一个不认识。 这门气功很难修炼。 至于嗣汉天师府一脉的《明真破妄》,他已经有了规划:“等我回头告诉蒋阿姨,我已经突破道士境,打着长见识的幌子,应该能从她手底下学到《明真破妄》。” 蒋琴乃是嗣汉天师府一脉的羽士,并且已经在修炼气功经典《金光大宝诰》,肯定学过《明真破妄》。 若这两门气功短时间都得不到。 池桥松还有更容易的捷径:“去找姥姥,她生前是匡山仙人洞的女修,自然修炼过一整套传承气功。” 不过姥姥刚刚搬家,大柳树被砍断不少枝条,得让她先修养一段时间。 于是。 池桥松挥散杂念,沉浸到《却老术》修炼中。 这门旁门左道之术,类似于武道内功斋醮科仪中的祈福禳灾之术,据说武道内功有一门《返还功》跟《却老术》差不多。 通过祈禳、祷告的方式,寻求冥冥中的解决方式,从而将当前困惑解除。 任琼丹就是依靠《却老术》来祈禳,从将军们身上借取一丝福德,帮助她躲避灾祸,顺带着延缓衰老。 池桥松没有可以借取的对象。 但他有另外一种修炼方法:“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他将祈禳、祷告对象替换成自己,一时间感觉到心头迷思一扫而空,随即生出一股人定胜天的自信:“求人不如求己,我之祸福只有我自己可以定,我之寿命也只有我自己可以掌握,却老,却老,正当觅长生!” 轰。 灵台一阵清明,他已经摸到《却老术》的门窍。 第二百八十九章 真龙遗骸 一包肥料撒下去。 代表旁门左道根基的葡萄树上,又长出一串花柱,然后一朵小绿花凋谢,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绿葡萄。 摘下来吃掉,《却老术》的信息迅速映入脑海。 他对《却老术》立刻了如指掌,可惜这门法术,并不强大,通过祈禳祷告来消弭灾祸,以及降临在自己身上的衰老。 颇有种我思故我在的感觉。 我不思世界便离我远去,灾祸衰老自然也远去。 “方法很唯心,不过,延缓衰老这一点,应该是它真正的优点,推广开的话,女修士都会喜欢吧?”池桥松想到。 不过《却老术》只能延缓衰老,不能阻挡衰老。 如任琼丹这样,明明已经六十三岁,却还像二十来岁之人,除了《却老术》之外,还有她修炼的《人相尸解术》效果。 黑暗中。 池桥松的眸子闪亮。 他复又叹了口气:“可惜,大成的《却老术》并不能炼精化气,得圆满……我还有《圆光术》没有圆满,慢慢修炼吧,用多了自然会圆满。” 走出葡萄大棚,探头看一眼葫芦大棚,葫芦架子下面,一只浑身闪烁着金色光泽的大癞蛤蟆,正在呼呼大睡。 它的头顶悬浮着一枚金色铜钱,随着它的呼吸一下升高,一下降落。 这只金色大癞蛤蟆,自然是日宫金蟾桃奴新。 与月宫玉蟾、星宫火蟾不同,日宫金蟾天生玄异,可以化而为人形,并有伴生法宝落宝金钱,可以跻身祥瑞之兽。 但是它想要修炼得道,就得找到月宫玉蟾、星宫火蟾来参详。 以往桃奴新只能给敖脊当侍女。 现在来了松园,两只癞蛤蟆齐全,她终于又能修炼自己的道,向真正的祥瑞之兽——三足金蟾发起冲击。 没有吵醒桃奴新,池桥松坐在一块石头上,默默沉思。 “所以说,这个世界总会给生灵留一线大道生机,向更高生命层次修炼。” 人类可以修炼武道,甚至上古时期还能修炼仙道,成为久视长生的仙人,毫无疑问这是得天独厚的机缘。 蛇类可以修炼成虺,虺渡劫化蛟,蛟再渡劫化龙。 龟可以修炼成玄介卿,再化为大鳌,大鳌甚至可以修炼成玄武。 河蚌可以修炼成泥含浆,再化为蜃,蜃也能修炼成龙。 还有什么鲤鱼跃龙门,化为鱼龙;过山鲫一代一代翻山,翻过十八代便能修成一方河神。 现在又多了蟾蜍修炼成三足金蟾。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可见生灵都有一条大道可以选择,只是福缘不同,能否得到大道全看机缘与选择。 霸王猇这等异兽,未尝没有大道可寻。 但左守全偏偏要沦落为邪祟,最终死在池桥松的鬼头剑下。 “可见,努力与根脚很重要,但选择更重要。”他掏出鬼头剑,用一块布擦拭,仿佛擦去了心头蒙上的尘埃。 “而我的选择。” “就是长生久视!” … … … 翌日,多云天气。 池桥松拔了池家山周边几座山头的柳树,移栽到松园之中,在各个位置都种上一棵,方便姥姥朱眉魂活动。 之后他便登上仙名山,在草庐里喝一杯涂山孑煮的茶水。 仙名山已经移栽好几棵野山茶树,都是涂山孑进山拔小狐狸毛时,顺带移栽过来,借助小世界的灵气勉强栽活。 但状态有些差。 砰咚。 池桥松掏出三脚架一般的真龙骸骨,骨头有三米多长,可以想象拥有这样的脊椎骨,真龙应该有多庞大。 “啧啧,真龙遗骸,若非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涂山孑惊叹道。 真龙脊椎骨有些玉质感,不知道从多少年流传到现在,久远到已经生出邪祟敖脊,但敖脊被杀之后,这块脊椎骨依然温润如玉。 触摸上去,依然能感受到真龙的威严。 池桥松说道:“俗话说虎死不倒架,真龙死了威严依旧,老涂,你可以感受一下,那种龙吟之声,震撼人心。” “是吗,我来感受感受。”涂山孑伸出爪子抚摸。 下一刻。 一道龙吟冲入它的脑海,涂山孑直接翻起白眼,就此晕了过去。 “额……” 池桥松赶紧给它贴上两张安神符,然后一边等待涂山孑醒来,一边自行研究这块真龙遗骸。 或许是闹过一次邪祟敖脊的缘故,这枚脊椎骨看起来依然温润,但上面的生机已经彻底熄灭,成为死物。 “祭炼否?”他皱眉思索。 当时敖脊绝命挣扎时,许多条绿光小龙从遮天涧飞出,然后在敖脊身死后,这些绿光小龙全都钻进脊椎骨中。 桃奴新作为敖脊的侍女,见过这些绿光小龙。 按照她所说,这些绿光小龙是敖脊的天赋神通,每次敖脊修炼时,这些绿光小龙都会将敖脊团团围住护法。 并且绿光小龙还能提炼灵气,让遮天涧水府灵气四溢,更加适合修炼。 正在他思索时,涂山孑悠悠醒来,脸上大写的尴尬:“真龙之威……嘶,恐怖如斯啊!” 池桥松不忍调侃它,便附和道:“确实恐怖,这还是死过两次的真龙遗骸,难以想象真龙活着时有多强大。” 他根据自己从小青身上得来的经验。 猜测这么大的脊椎骨,对应的真龙有多大。 “脊椎骨三米宽阔,那么真龙的身体粗度至少得有十米,就是不知道这块脊椎骨,是它尾巴还是腹部的脊椎骨。 若是腹部,按照体长与粗细十五倍比例计算,它得有一百五十米长度。 若是尾巴,恐怕能达到三百米之长。” 三百米有多长,池桥松其实没有太准确的概念,但他记得上辈子地球上的航空母舰,也就是三百多米长。 一头真龙,有航空母舰的长度,着实恐怖。 “三百米长的真龙,恐怖如斯,恐怖如斯。”涂山孑已经被这枚真龙遗骸吓破胆,只是重复着恐怖如斯。 池桥松询问:“老涂,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枚真龙遗骸,它的生机已经断绝。” 沉默思考,好一会涂山孑才回道:“池哥,不如祭炼了吧,想来真龙遗骸,即便只是一块脊椎骨,也是珍贵的法宝。” “你我想法一致。” 池桥松不再犹豫,直接割破食指,滴落几滴精血在上面,然后开始沟通一口炁进行血炼。 血炼之法他已经试过多次,但此次祭炼,难度巨大,一个小时后便面如金纸的败退下来:“不行了,我得补充体力!” 红葫芦里面有吃喝,他大快朵颐一番,休息足足两个小时。 再继续祭炼真龙遗骸。 一个小时后,又变得面如金纸:“太难了,老涂,若非可以持续血炼,我感觉根本没法祭炼!” “这是真龙未经处理的遗骸,属于原材料,祭炼起来肯定要比炼制成品的法宝难度大,不过既然能开头,就意味着可以祭炼。” “我懂。” “那就加油吧,池哥。”涂山孑爱莫能助,只能言语上鼓励。 如此循环往复,池桥松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虚脱,耗费足足三天时间,才将这枚真龙遗骸祭炼完成。 在完成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真龙虚影,冲进他的脑海中。 这真龙虚影桀骜难驯,竟然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大有将池桥松撞傻的劲头。 “哼!”池桥松勃然大怒,“区区死物骨头,也敢放肆!” 随着他发怒,脑海中满是他怒意勃发的念头,这些念头形成一个庞大的巨人,一把抓住真龙虚影,将它狠狠撕裂成三段。 真龙虚影哀嚎一声,便散作玄之又玄的信息。 此刻池桥松才完全炼化,并了解了真龙遗骸的全部:“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这龙的遗骸,最大的用处,就是拓展小世界。 这枚真龙脊椎骨中,还含有五百滴龙髓,每一滴龙髓都能显化为一条小绿龙,融入小世界,有无穷无尽的妙用。 睁开眼睛,池桥松目光闪亮:“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了,融入定海珠!” 第二百九十章 闭关 肥料库一百包肥料整,池桥松难得不用为肥料发愁,便准备趁着入冬之前,将真龙遗骸炼化融入定海珠之中。 炼器手法他不会,但真龙遗骸自有神妙。 只需要将它用血炼之法融化分解,这真龙遗骸便会自行融入定海珠,就好像往定海珠倒水一般简单。 “等我把外面的事情处理一下,再来融合。” 将真龙遗骸融入定海珠,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池桥松需要调整好状态,用水磨工夫来完成。 所以他先去了清淤办,给员工们开了个会:“我这段时间要闭关修炼,清淤工作都听陈主任安排。” 副主任陈自如,应道:“请主任放心,我一定认真完成清淤工作,保证来年全县河道畅通。” 处理完清淤办的工作,四师兄卞辽听说他来了水楼,便找过来:“这几天都见不到你人,忙什么呢,中午一起喝一杯。” “不了,四师兄,我准备闭关一段时间。” “闭关,你要冲击武士境?”卞辽立刻瞪大眼睛,“不是吧,不是吧,你还没到十八岁,就要冲击武士境?” 池桥松笑了笑:“当然不是冲击武士境。” “呼,吓我一跳。”卞辽松了口气,若池桥松真的冲击武士境成功,绝对会立刻名动全国,就好似高考状元一般牵动人心。 不过下一秒钟,池桥松却说道:“我是准备闭关冲击道士境。” 卞辽一愣:“什么?” “冲击道士境。” “道士境?你是说你武道内功,可以冲击道士境了?”卞辽再次瞪大眼睛,“不是吧老六,你才养炁几天啊!” 满打满算,池桥松接触武道才两年半时间。 两年半时间养炁,可能很多武道内功修士,还在苦苦参悟《紫霞清尘》呢,一口炁都未必能养出来。 池桥松却要冲击道士境。 淡淡一笑,池桥松收敛心头的一丝得意:“最近在修炼方面,感觉如鱼得水,所以便试试冲击道士境。” 他如今武道内功、外功,都修炼到下士三境的顶级。 外功力士、勇士、武士;内功居士、道士、羽士。 他的武道外功甚至已经达到武士境巅峰,内功稍差,还在羽士境下三等徘徊。至于明面上,准备先宣布冲击道士境,等到满十八岁便立刻冲击武士境。 届时。 既能坐实自己武道天骄的风采,又不至于太过于骇人听闻——大夏民国建国一百一四年,每隔几年总能诞生一两位妖孽。 要是不满十八岁便冲击武士境,甚至还兼修内功,恐怕就要招来上师三境巨擘的好奇心了。 低调,始终是王道。 卞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瞬间在池桥松面前,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好一会心态调整,他才他讪讪说道:“那你专心闭关冲击道士境吧,老六,师兄祝你成功,你可是我们师兄弟的牌面!” “四师兄,你也该努努力,或许冲击勇士境还有希望。” “嗨,说这个干嘛,我是自家知道自家的情况。”卞辽摆了摆手,然后落寞转身。 不管是师父郝伯昭,还是几个师兄,以及现在的池桥松,都劝他专心武道,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不是不想专心,而是没那个天赋。 练得死去活来,也不能提升半分,还谈什么冲击勇士境。 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宁愿让别人认为他懒散不争气,也不想别人因为他天赋差而可怜他。 其中滋味,很难为外人道。 … … … 从清淤办离开,池桥松拿了一些蔬菜瓜果,去滨溪庄园转一趟。 跟师母聊一会天,说了自己要闭关,便告辞离开。 随后又跟家里人在饭桌上,说起闭关的事:“我要闭关,回头让我爸去松园多拿一些药材出来铺货,之后松园就封闭起来。” 小姑父问道:“小松,我听不少来买药材的武者说,说你马上要晋升武士境了,是为了冲击武士境吗?” “不是,是内功道士境。” “哦。”小姑父应了一声,忽地回过神来,“内功道士境,我的天,小松,你连内功都修炼到道士境了?” 他经营着一祥药材店,与武者打交道比较多,自然明白武道修炼的情况。 以十八岁不到的年纪,冲击内功道士境,这样的天才未来只要不出意外,是大有希望悟道法师境的存在。 再加上池桥松早早就博得墨坎雏虎之名,被全县父老寄希望于晋升大师境。 小姑父立马惊叹道:“那这个……小松,我的天,你岂不是有希望大师、法师一起抓?” 二叔瞪大眼。 池父咬住烟杆。 全都盯着池桥松,等待池桥松的回答。 池母、小姑和二婶,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家人早早就把池桥松,当作家里的顶梁柱,老池家飞黄腾达的希望。 池桥松斟酌着回道:“只是有希望而已,法师也好,大师也罢,都需要悟道。有些天才下士三境速度很猛,但卡在悟道这一关蹉跎到老也是有的。 所以,你们心里清楚就行,不要附和外人的吹捧。 一切等我悟道成功之后,才能算作定数。” 他话刚说完,池父就立刻点头:“不错,小松说的是正理,不到成功之前,都是虚的,别人夸得再好也不算数。” 二叔笑道:“小松性子就是太稳了,你这天赋,连知事大人都夸,怎么可能不成。” “二子!”池父严肃呵斥,“我看小松都没飘,反而是你有点飘。你记住了,现在别人把小松捧得越高,到时候悟道不成,肯定摔得越狠!” 二叔不服气:“我不是飘,我是对我大侄儿有信心。” “有信心你放肚子里,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别去外面逢人就吹,吹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我哪里吹了。” “你吹没吹,心里不清楚吗?”池父语气非常严厉。 父母去世早,长兄如父,池父一发火,二叔就不敢反驳了。 二婶心疼自己老公,便笑着和稀泥:“大哥,二子知道了呢,我们家二子又不傻,他在外面跑生意,给药材店张罗进货……那个话怎么说,逢场演戏不是。” 小姑插一句:“是逢场作戏。” 二婶白眼翻过去:“不都是一个意思,抠那个字眼干嘛。” 小姑正想呛声,被小姑父不动声色拉了一把,气呼呼作罢。 池母见气氛有些僵,便出声道:“来来来,吃饭吃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修田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池桥松也笑着缓解气氛:“我爸说的也对,现在咱们先低调一会,不过二叔你放心,我肯定能悟道成功,到时候给你挣足脸面。” 池父放下旱烟杆子,扒起米饭。 二叔也不再生气,乐道:“二叔等着呢,我就知道我大侄儿有大本事,将来要当大官,县知事也能坐!” 第二百九十一章 撞击天幕 “师姐。” “松松,想你。” “我感觉一口炁已经圆满,准备闭关胎息守一,冲击道士境。这段时间就不给你打电话了,等我出关。” “天呐,你这么快就要冲击道士境了?”周今瑶自己就是内外兼修,更明白其中艰难,不过很快就被喜悦所占满,“我就知道我们家松松,是全大夏最厉害的武者,这一闭关,肯定能冲进道士境!” 在女朋友面前,池桥松自然不懂低调:“那不是必须的么,道士境只是当前小目标,等明年我就冲击武士境,过两年便该悟道大师了。” “加油松松,你是最棒的!”周今瑶说着,又苦恼道,“可是你修炼好快,我都跟不上你的脚步。” “那你就留在家里相夫教子好了。” “切,我也勉强算天才好吧,别忘了我也是内外兼修,我妈说我达到她的高度很有希望,就是达到我爸的高度,应该希望不大。” 池桥松笑道:“未来的事交给未来,我们只需要努力即可。” “是呀,努力!” … … … “老哥,黑市开张,有邪祟尸体你先帮我买,我现在闭关一阵子,等我出来再来交接。” 池桥松给向久贤打去电话:“不,不,不是冲击武士境,是冲击道士境……哈哈,不一定能成功……好,借你吉言。” 最后一桩事处理好,池桥松这才走进松园小世界,开始闭关祭炼真龙遗骸。 这种祭炼融合,不是把真龙遗骸与定海珠混在一起,而是把真龙遗骸融入松园小世界,是从内而外的融合。 所以他需要亲自坐镇松园小世界,并将对外门户封住。 开始一心一意血炼。 至于任琼丹、涂山孑等人,继续在松园小世界中生活,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门户封存后,不能随意外出。 玉石龙床上,池桥松盘膝而坐。 真龙遗骸就在他面前,被他用一口炁引动,时不时从脊椎骨中冒出一头一米来长的绿色莹光小龙。 神态模样肖似真龙,活灵活现。 一个半小时后,一头绿色莹光小龙冒出来,却没有再回到脊椎骨中。 而是望了一眼池桥松,又看看周围,小青就趴在玉石龙床上,为池桥松护法,同时近距离感受真龙的气息。 “哞!”见到绿光小龙看自己,小青顿时瞪眼。 绿光小龙转回头,不再理会小青,而是冲着池桥松轻点一下龙首,接着仰头直冲天际,在高空中一下子撞进天幕。 散成一堆绿色光点,缓缓消失。 龙灵湖边,刚刚抽出嫩芽枝条的姥姥朱眉魂,幻化出柳条人脸,似乎看了一眼天空,随即人脸散开,大柳树继续抽发新芽,默默修养被砍断的枝条与根须。 仙名山上,涂山孑一边煮茶,一边仔细的挑选小狐狸毛,借助《毛发形补术》为自己修补毛发。 对于外界,它毫无所动。 人间河中,趴在淤泥河底的灵寿子,似乎也发现一丝迹象,浑浊的眼睛睁开,透过河水看了看天,便继续闭眼。 《龟息术》运转,它好似死物一般静止。 不远处的河水中,蓦然一道银龙身影显现出来,似乎是被天上的绿光小龙所吸引,不过等绿光小龙撞击天幕碎散后,这头银龙也瞬间散开,融入河水不见踪影。 十一亩良田中,正在刨土种药材的任琼丹,同样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姐姐,你在看什么?”小直好奇问道。 任琼丹摇头:“没有什么。” 她似乎有点感觉,这松园小世界有什么地方发生变化,但又感受不出来,只能归结于池桥松正在拓展小世界导致。 隔壁的葫芦大棚里,桃奴新抱着花大姐,在七彩葫芦藤下,自抛自接玩得不亦乐乎。 考虑到她还是个孩子,任琼丹并未给她安排太多工作,有大把时间玩乐。 冥灵大棚中,崩将军依靠着树干,用后脚在身上挠痒痒,也不知道它身上从哪来那么多虫子,从早挠到晚。 小红、小白,安安静静。 金翼使蜂群继续在大棚里进进出出忙碌,采集花蜜。 斧头无聊的卧在玉石龙床下方,对于头顶时不时冒出的绿光小龙已经失去兴趣,它开始想念那几只叽叽喳喳的五道眉。 可惜松园没有地方给它们活动,所以这些五道眉都被养在旧松园。 斧头又想到山脚下的大黄狗,以及大黄狗身后的七只土猎狗,这群狗子虽然吵闹,但不知怎的,竟然有些艳羡它们的生活。 松园已经被斧头,四处都撒上尿。 可惜,这里只有它一只狗,没有别的狗来进犯,只有一些养在笼舍里的鸡鸭鹅——至于那些灵兽,它一个都惹不起,干脆忽略。 恍恍惚惚。 它抬头望天空一看,又有一条绿光小龙冲到天际,撞击天幕而碎散成点点莹光,这种自残行为,斧头不能理解。 整整一天,从早晨到晚上,足有十几条绿光小龙,先后撞击天幕。 池桥松除了吃饭喝水拉屎,几乎所有时间都在祭炼真龙遗骸,将它与松园小世界融合,每一条绿光小龙都代表一滴龙髓。 绿光小龙撞击天幕,就代表龙髓融入小世界。 到晚上他才停手。 将各种武功修炼一遍,然后睡在临时搭建的木棚中。早晨起来后,同样把各种武功修炼一遍,然后继续祭炼真龙遗骸。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越来越多的绿光小龙撞击天幕,松园小世界终于有了明显的改变。 原本灵气就比外面浓郁,现在感觉灵气更加浓郁,早晨阳光照耀进来时,可以看到有淡淡的一层紫色氤氲升腾。 这是紫气,浓到肉眼可见。 小青沉醉地吞吐这些紫气,终于在某一天蜕下一层蛟蜕。 拿去肥田之后,竟然足足凝结了十包肥料,这是它蜕皮以来的新纪录。虽然蜕皮间隔越来越长,但造粪机器这个头衔,依然由小青牢牢占据。 不觉间。 十一月翻篇,十二月到来。 池桥松依然沉浸在祭炼真龙遗骸的枯燥工作中,只有偶尔会起身转一转,看一眼十一亩良田的最新信息。 …… 良田十一级:十一亩 肥料库:一百一十五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5):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金翼使蜂群、花大姐 灵作物:… …… 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试过把桃奴新纳为灵畜禽,按理说有小白、小红在前,桃奴新应该能顺利纳入,但十一亩良田毫无反应。 不过。 意外之喜也是有的,那就是本该一个月自然凝结三包的肥料,这一次变成五包。 两包属于良田自行吞吐,三包属于灵畜禽生产。 “等于说,良田自行吞吐,增加了一包,这应该与松园的灵气增加有关;至于灵畜禽生产,多了一只花大姐,但更多应该源自小红、小白……还是与桃奴新有关,日月星三只癞蛤蟆齐聚,修炼效果提升。” 没有过于深究,只要良田正常运转就好。 池桥松很快又投入到祭炼融合之中,一口炁载着他的意念,不断炼入真龙遗骸中,然后时不时便催发一滴龙髓。 融入松园小世界。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五百条小龙 时光荏苒。 黄帝纪元四六七九年十二月十六日,距离池桥松闭关开始,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时间里松园小世界门户封闭,几乎与外界切断联系——只有收音机,依然可以收到节目信号。 不过等到电池用完,收音机也停摆了。 柴油发电机房还没布置,松园一到夜晚就只能点蜡烛和煤油灯,好在蜡烛和煤油买的多,倒也不缺光源。 值此之时。 五百滴龙髓,已经全部被催发,化作五百条绿光小龙,一一撞击天幕而碎。 “最后一步!”池桥松继续灌注一口炁,祭炼面前已经开始发光的真龙遗骸脊椎骨,念头不断被挤进去。 几个小时后。 似乎是脊椎骨中所容纳的念头与一口炁已经达到极限。 真龙遗骸猛然碎散,化作漫天雪白色碎屑,这碎屑没有随风吹散,而是组成一条蜿蜒上百米长的虚幻真龙。 龙头张口,发出一声龙吟。 “昂!” 这声音似牛叫,似马嘶,又似雷鸣,初闻极小,等到耳边又仿佛一下炸响。仿佛能从人的灵魂深处,产生共鸣。 涂山孑走出草庐昂首望天,灵寿子浮出水面抬头看云,朱眉魂幻化人脸目视虚空…… 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这头雪白色的虚幻真龙,绕着松园上空盘旋一圈,随即如同那些绿光小龙一样,直奔天际。 在天幕上一触而碎。 随即。 好似一切都平静下来。 小直拄着锄头,嘀咕道:“姐姐,老爷成功了没有啊,怎么都祭炼了一个月时间,咱们松园半点也没有变大?” 任琼丹摇头,目光依旧在天空中搜寻:“我也不知。” 不仅仅是她不知道,池桥松自己也不清楚,这雪白色虚幻真龙触击天幕后,为何整个松园小世界毫无动静。 甚至可以说他祭炼一个月时间,五百滴龙髓全都融入,带来的唯一变化,就是松园小世界内的灵气浓度大幅度提升。 若说原本松园的灵气浓度,是外面的两倍,现在大约能有十倍。 灵气充足,灵兽们的修炼速度随之提升,更让松园里的植物焕发勃勃生机——饶是已经进入冬季,新开垦的荒田里,刚种的果蔬、草药,依然绿意盎然。 连涂山孑半吊子移栽技术,移过来的野山茶树,都已经恢复最佳状态。 甚至原本荒废的农田里,都开始冒出新嫩的草芽。 “就这,就这?” 池桥松很是不解,自己忙活一个月时间,吃喝拉撒都在园子里,几乎没有分心任何事情,专心忙着祭炼。 竟然只是改变了松园小世界的灵气浓度。 灵气浓度增幅十倍,固然提升了小世界的品质,但对池桥松个人来说,意义并不大——他是武者,修炼自身武道,一口炁与明暗化劲都靠自己温养壮大,与外界灵气浓郁无关。 “真龙遗骸啊,不可能就这点效果吧,说好的拓展小世界呢?” 仿佛照应池桥松所想。 猛然间,整个松园开始颤抖,随即在半空中,窜出来一条又一条绿光小龙,朝着四面八方游曳,细数之下,足足有五百条。 这五百条小龙不断冲向松园小世界的云雾边界,然后这边界云雾就像是被撕扯一般,一寸一寸开始消散。 池桥松迅速驾驭金光,飞到半空中,欣赏这一幕。 涂山孑也驾驭黑烟飞起来,站在他旁边:“池哥,松园小世界开始拓展了!” “不错。” 池桥松看向四周,五百条小龙不断冲击云雾。 渐渐的,仙名山开始露出山体的另外一侧;龙灵湖也随着云雾倒退,水域面积变得更广阔;其他方向,随着云雾的消散,露出大片大片高低起伏的土地。 当然。 只有泥土与水域,并未有任何动植物。 轰隆隆。 五百条绿光小龙,足足将云雾边界,向外拓展将近两三百米距离,使得松园小世界的整体面积增加一倍,达到两平方公里。 也就是三千亩地。 此外这个小世界,依然是正方形轮廓。 先前进出小世界的门户,依然位于中央地带。 此时,五百条小龙仿佛力气耗尽,一条接着一条碎散成莹光,再缓缓消失于空气中。但是池桥松却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就像之前那两条大小黄河水精,都已经成为他的驭物。 他意念一动。 随手一招,一条绿光小龙便显现出来,绕着他盘旋一圈,随即隐没于虚空。 当日战斗时,敖脊可以召唤五百条绿光小龙护体,他也继承了这个本事,不管是在松园小世界里面还是外面,都能召唤绿光小龙护体。 不过。 这五百条小龙与大小黄河水精一样,都是辅助性质的宝物,战斗能力并不强。 大小黄河精融入人间河,可以提升人间河与龙灵湖的水质,五百滴龙髓融入松园小世界,增加的是灵气品质。 “恭喜池哥。”涂山孑已经绕着新的松园转悠一圈。 “同喜。” 池桥松降落到地面。 任琼丹也过来恭喜,不过又叹着气说道:“老板,松园面积增加一倍,要开垦的农田更多了,您只给我找来一个桃奴新,反而更缺劳动力了。” 池桥松微微一笑:“多种柳树,给姥姥找点事情做,省得姥姥整天无聊枯坐。” 话音落地。 附近的一棵大柳树上,柳条幻化出人脸,姥姥说道:“闲着也是闲着,池哥说的不错,我可以学着种田。” 任琼丹盈盈拜道:“姥姥既然愿意,那就再好不过。” 池桥松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宣布松园解封,一个月时间闭关,是时候出去走动走动,了解一下大事!” … … … 出了松园。 松园静悄悄,除了松树还绿着,其它树木都已经落光树叶,迎接冬天的到来。 不过平房的房间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显然是池父经常过来打扫,五道眉的窝里,也添加过坚果与蔬菜。 不过小怂五一家,以及大胆五,都不在。 “说好了要养它们一辈子,这一个月没有大棚蔬菜吃,大胆五和小怂五,怕是馋坏了。”池桥松叹息。 任琼丹提议把五道眉放在外面养,他当时同意了。 实际上心里面想着,大胆五与小怂五,说不定还能继续找到宝贝。现在想来,这样的做法,有点过河拆桥的味道。 “算了,我现在真不需要靠它两找宝贝,回头还是送去松园小世界养着……过不多久,松园就会兴盛起来,足够它们活动。” 没一会。 任琼丹和涂山孑也走出来。 “你们在这里开会电视,了解一下新闻,我去外面转转。”池桥松起身下山。 在半山腰位置,见到池父、池母与三舅、三舅妈,正在给果树根部培土,旁边还有个五岁小女孩。 小女孩是三舅妈赵红珍的女儿,原本叫魏志芬,结婚之后改姓为李志芬。见到池桥松走过来,她立刻往三舅妈怀里躲。 池父这才发现池桥松,询问道:“回来了?” “嗯。” 池母立刻丢下锄头,关心的问道:“瘦了,这一个月闭关,肯定辛苦了,饿了没有,还没到中午饭点,要不要妈下先给你下点鸡蛋面?” “不用,妈,我又不饿。” 三舅笑问道:“小松,那个晋升了没有?” 冲三舅、三舅妈笑一笑,池桥松回道:“晋升了,对了,我闭关这一个月,外面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 “有呢,都是好事。”池父高兴地说道,“王大帅已经把浮梁市夺了回来,现在正在攻打广信和弋阳,迟早也要光复!” 池桥松眉头一扬:“的确是好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入彀 “王新建出手,陈志斌不敌,浮梁市再易主。” “彭蠡战事再起波折,陈志斌与徐向佛合兵一处,洪阀艰难寻求突破之机。” “本报讯,潮汕地区行署专员孙玉满,接受记者采访表示,近期将在赣南市举行演武,煊赫武力的同时,打击周边地区不法犯罪。” 报纸上面详细记载了,本次洪阀与瓯普联军的战斗。 在省府督军王新建的率领下,洪阀一鼓作气夺回浮梁市,随后又转战广信与弋阳,目前战事陷入僵局。 而南方的潮阀则开始蠢蠢欲动。 显然在呼应瓯阀与普阀,不想让王新建顺利夺回彭蠡地区。 “瓯阀已经顶不住了,有消息说陈志斌被王大帅打伤,也有消息说是咱们朱大帅打的,反正是退到广信舔伤了。 普阀也在收缩,不过在外面上窜下跳,潮阀被他们鼓动,据说江南省那边,也要有动作。” 四师兄卞辽,对池桥松渲染如今的战况:“我跟你说,老六,现在是有人不希望王大帅突破宗师。” “怎么说?”池桥松问道。 “王大帅突破了宗师,江右至少有二十年安稳局面,一个安稳的江右,不符合上面某些大佬的利益啊。” 当然,具体是什么大佬,以及大佬的什么利益,卞辽就讲不清楚了。 他对着空气嘲讽道:“所以呢,最近省外忽然要求咱们洪阀与瓯普握手言和的话语多了起来,我估计再拖下去,就有大佬亲自下场劝和。” “也有站在我们洪阀这边的大佬吧?”池桥松皱眉。 “当然有,交通院的吴广兴院长,肯定支持我们,最近省里面正在与交通院合作勘探,准备修建几条铁路呢!” 上师三境巨擘当中,有人争地盘夺气运,有人兴产业赚气运。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利益。 江右局势稳定,必然要发展交通,那么交通院的吴广兴,必定乐见其成,兴盛了交通行业,他才能获得更多气运悟道。 可惜。 以池桥松、卞辽目前的身份,还接触不到这些高层面信息,报纸上面也不会刊登巨擘们的争斗内幕。 只能在这里讨论小道消息。 “对了,老六,你突破道士境,今后不会落籍道观吧?” “当然不会。” “这就对了,法师巨擘哪有大师巨擘威风,我猜你想要结完美金丹,我个人劝你还是走大师路线悟道丹劲。” “我晓得。”池桥松对此不置可否。 他如今有了仙道根基,对于如何结丹,会有更多的想法。 … … … 嗣汉天师府。 后山山崖边,矮胖的朱光闪,背着一杆比他人还要长的长枪,看向山下的丛林。 不多时,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缓步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朱督理,何必苦苦相逼,我嗣汉天师府在你治下,矜矜业业做好分内之事,你又何必强求我卷入争斗漩涡?” 朱光闪转过身来。 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语气阴沉:“嗣汉天师府乃我江右之道观,如今江右一统局势已经明朗,真人为何不肯提供助力?” “这有违我嗣汉天师府一脉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若无规矩,嗣汉天师府的存在又有什么必要,朱督理,道统之争还望理解。”老者扬起拂尘,语气略有一丝哀求之意。 朱光闪却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当真不帮?” 老者叹道:“此乃祖师爷滴血立誓,后辈子弟如何敢违逆。” “费妙文!”朱光闪恶狠狠的说道,“你等三山滴血字辈,五十字传承至今,尚有几辈可传,我衷心祝福你们能得善终。” 随即转身,从山崖上一跃而起,坠入山下丛林中消失不见。 老者费妙文,正是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望着山崖下的茫茫丛林,眼中迷茫神色一闪而过,随即自言自语摇头:“我已经老了,若后继无人,只能仰仗三山同门鼻息……希望不要让我枉为江右之罪人。” 费妙文感慨良久,回返嗣汉天师府大殿,手写一张字条,折好密封起来。 喊来一位弟子:“你把信送去市公署。” “是,掌教。” 弟子下山后,开车直奔市公署。 片刻后弋阳市公署的一间会议室里,有人将信拆开,见到费妙文所写的文字,其人顿时哈哈笑道:“果然,洪阀黔驴技穷也!” “徐帅,怎么说?” 被称为徐帅之人,乃是普阀大帅徐向佛,他略微不屑的说道:“朱光闪亲自去找费法师了,希望费法师相助。” “费法师没同意?” “当然不会同意,他想要自己选的接班人能顺利执掌嗣汉天师府,就必须仰仗我仙居括苍洞援手,怎敢答应朱光闪的请求。” “他也可以去找赤松雨师宫的人,申系应该很乐意提供援助,毕竟申系吞并你我,已经是路人皆知。” “陈帅不必担忧,虽然嗣汉天师府与我仙居括苍洞,还有临安的赤松雨师宫,都是三山滴血字辈,但赤松雨师宫早就与我们疏远。况且申系势大,他也怕赤松雨师宫找到借口,直接吞并了嗣汉天师府啊!” 陈帅自然是瓯阀大帅陈志斌,闻言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尽管放心,只要顶住这一波,那王新建就绝对无法臻至圆满。”徐向佛冷哼一声,“宗师,岂是他能染指!” … … … 浮梁市,市公署。 朱光闪匆忙赶回,与督军王新建会面。 “如何?”王新建亲自为他端来一杯茶水,“费妙文是否入彀?” 朱光闪接过茶水,咕咚咕咚喝光,然后嗤笑道:“此人鼠目寸光,又恋栈不去,岂能不落入彀中。” “如此,我们就能顺利布局下一步了。” “督……大帅,事情越快越好,快刀才能斩乱麻。”朱光闪拱拱手。 王新建颔首应道:“不错,正欲快刀斩乱麻,既然费妙文已经入彀,我们立刻出发,江右之一统,就在你我手中实现!” 朱光闪眼中落寞一闪而过,振奋精神回道:“天时地利人和,合该大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哈哈哈,走吧!” 王新建大步走出房间,朱光闪默默跟随其后。 片刻后,洪阀诸多大师巨擘,尽皆悄悄离开广信、弋阳前线,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悄然离去。 洪阀麾下的下士三境武者,依然在阵前与瓯阀、普阀互相叫嚣、挑衅,小规模战斗时有发生。但双方都保持着克制,没有引发大规模战斗。 就这样。 三天时间悄然过去。 忽然一则通电,让江右省上下哗然。 “赣南实乃江右之赣南,昔日江右乱局,吾不得不庇护赣南之民,如今省府一统大势不可逆,自当奉还赣南。吾孙玉满今日承诺,专注潮汕地区发展,不再理会潮汕之外事务,望省内外有志之士悉知。” 潮阀大帅孙玉满通电全国之后。 便有《狐报》率先爆出内幕:“惊心动魄!洪阀王新建、朱光闪率众,深入海阳市重创潮阀孙玉满,迫使孙玉满签订城下之盟!” 文章末尾,此篇新闻执笔者感慨道:“江右一统,尤以赣南最难,督军王新建明修瓯普、暗度潮汕,拔除锲入江右之钉,大势尽在掌握! 读者诸君或可期待,大夏再添一位宗师!” 第二百九十四章 胸口碎大石 “壮哉,王大帅!” 滨溪庄园,郝伯昭家里,除了还在前线的郝伯昭、巴蒲泽没来,其他几个师兄弟都赶了过来,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新闻。 洪阀大帅王新建之名,终于得到了在座几人的认可。 此前众人,或者说彭阀的中下层武者们,对于洪阀并不是很认可,毕竟前几年还互相争斗过,有过仇恨。 随后洪彭合流,大家都觉得王新建是白捡了便宜。 若非朱光闪被重伤,省府根本不可能坐收渔翁之利。 随后奇袭平定寿阀,终于给王新建加了一些分;而现在明修暗度,将阔别几十年的赣南收回,让众人真正认可他。 认可这位洪阀大帅,有统一江右的可能。 “此前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若我是王大帅,该如何收回赣南,想来想去只有雷霆之势冲击宗师,再谈收复赣南。” 五师兄井洪波,兴奋的说道:“没想到王大帅另辟蹊径,竟然突袭孙玉满的老巢,逼他签订城下之盟! 妙啊!强啊!” 四师兄卞辽泼冷水:“确实很高明,但潮阀可是中央有人,你有没有想过,王大帅随后要承受多少报复?” 井洪波满不在乎说道:“若是能统一江右,区区报复又何惧之有,我江右男儿难道会怕!” 三师兄盛康建跟着点头:“是这个道理,如今王大帅已经铆足了气势,有一种谁来也挡不住的感觉。” 池桥松也说道:“现在就看王大帅,要如何收服广信、弋阳了。” 井洪波已经快要成为王新建的迷弟,信心十足道:“必不会久远!” 师母端着果盘走来,听到师兄弟们的讨论,说道:“我只希望你们师父,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一家老小都指望他呢。” “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卞辽笑道,“等回头战功换算,说不定师父还能再进一步,分到差一点的县当知事呢。” 江右省县市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个。 但是大师巨擘可远没有一百位,加上部队指挥等职位也需要大师巨擘担任,所以肯定会有一些小县知事由武士境上三等武者担任。 师母听了很高兴,不过却说道:“真有那个机会,我肯定不给你们师父过去,就墨坎县挺好的,去那么偏远地方干嘛,再说了人家本地武者未必欢迎。” “不管怎么说,师父这几场仗打下来,上面肯定要给他安排个好位置。” 讲武堂已经确定要裁撤,以后江右省会大力兴建武校,所以郝伯昭的去处暂时未定,提拔还是平调都很难讲。 聊着聊着。 话题便聊到池桥松身上,盛康建问道:“老六,你确定不办道士庆祝宴会?” “不办了,师父、大师兄、二师兄都不在,没有办的必要。我打算请师母,你们,和我自己家人,一起吃一顿酒,就算庆祝了。” “什么时候?” “要不就明天吧,景山饭店。” “行。” … … … “松松,我妈决定去浮梁市找我爸,马上就要大战了,她有点不放心我爸。所以我们今天下午就出发。” “有车吗?” “有。” “要不这样。”池桥松说道,“师姐,明天我正好庆祝晋升道士境,请我师母和师兄,还有我自己家人吃一顿饭。 你跟阿姨今晚就先在墨坎县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一起吃顿饭,然后我再送你们去浮梁市。” 周今瑶咋舌:“哇,这就要见家长了吗?” “怕了?” “才不是,我得问问我妈。” “嗯,要不要我直接跟阿姨说,不然的话,临时邀请好像很失礼?”池桥松询问。 周今瑶胳膊肘往外拐,笑道:“我们这也是临时决定的,你当然来不及提前邀请,我先问问我妈,回头给你电话。” “好。” 不一会,电话就来了。 “我妈答应了,不过我们明天早晨再出发……嗯,让我问问你爸妈都喜欢什么。” “你人出现我爸妈就足够欢喜,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也不缺什么吃喝,要不然你给我弟弟妹妹们买点小零食。” “嗯嗯。” 敲定好细节,小情侣依依不舍挂断电话。 池桥松走出平房,池父和池母正在大棚里忙碌——池桥松已经弃了旧松园,但池父却觉得这是块风水宝地,准备续起来。 “爸妈,给你们说点事。” “咋了?”池父不紧不慢的刨着埯子,池母就跟在后面播撒种子。 经过十一亩良田播种的旧松园大棚,底下埋了不知道多少邪祟尸体,早就成为肥沃土地,不再是贫瘠的山地。 “明天宴会,我女朋友和她妈会来。” “呀!”池母当时就喊出来,“亲家母要来,哎哟,你这小孩子怎么不早说,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 “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们也是临时要去浮梁,路过墨坎县我就请她们过来了。” 池父也埋怨道:“年轻人就是不懂事,亲家母第一次过来,怎么也要搞得隆重一点……赶紧的,她妈,别忙了,走走走,回去把二子、雅丽都喊上,我们讨论一个章程。” 洗完手。 池父池母这才想起来问道:“小松,你这女朋友和她妈,是哪里人,家里面做什么的?” 池桥松答道:“我女朋友周今瑶,她爸是省府部队的指挥周力,她妈是嗣汉天师府的管事蒋琴,现在住在洪都市,以前住在浮梁市。” “部队指挥?”池父有些不敢确定,“那个,周力指挥,是什么级别的武者?” “大师境。” “啊!” 池父彻底慌了:“大师?” 池母也跟着慌张,又问:“那她妈呢?” “羽士境。” “啊,那不是跟星子观的住持一个级别?”池母经常去道观敬香,对于住持的境界还是很清楚的。 池桥松应道:“是。” “哎哟,哎哟,她妈是道观住持一样的人物,她爸更是大师啊!”池父、池母根本没法淡定下来。 大夏民国以武立国。 普通人或许对于修炼的具体内容不甚了解,但是对于大师巨擘却如雷贯耳,毕竟报纸上、电视上每天都在渲染。 在墨坎县三十万人当中,仅有县知事刘树民一位大师巨擘。 可见大师巨擘的影响力有多大。 至于道观住持,虽然大多是羽士境武者担任,但普通百姓时常敬香,遇到邪祟也是求助道观,所以对羽士反而更加敬畏。 周今瑶爸妈,一位大师巨擘,一位羽士高真,在普通人眼里,绝对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哇,小松女朋友家里这么了不起啊。”回到清香家园,二婶听了之后,就叫喊起来,“那她是怎么看上小松的?” 二叔闻言,气得想给她一巴掌:“说你娘的屁话呢,我们家小松怎么了,墨坎雏虎,迟早也能修炼成大师,不仅大师,还有法师!” 二婶自知失言,赶紧给池桥松道歉:“小松,你看啊,二婶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介意啊。” 二婶一向心直口快没城府,池桥松并不介意。 他笑了笑说道:“没事,从表面上看的确是我高攀,不过我是潜龙在渊,所以你们也不要过于在意地位差距,热情招待就行了。” 妹妹池小芽,忽然拉了拉池桥松的袖子:“大哥,那我要喊大嫂吗?” “哈哈,还不到这一步,你到时候喊姐姐就行了。” 池小芽认真点头:“嗯。” 池桥武在一旁耍宝:“大哥,明天吃饭,我给你跟你女朋友,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助兴!” 结果被池母一把拧住耳朵,狠狠叮嘱道:“明天有贵客过来,你要是敢在饭店里人来疯,我让你爸把你腿打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法与术 “小松真有大出息。” 已经晚上了,小姑池雅丽,还在新武大街的新店面忙碌。 小姑父温一祥跟她一起,将送来的高品质药材,放进货架里面的暗格,装满一个暗格就锁起来一个暗格。 再有几天,老店就要关门,搬到这处新店。 松园闭关一个月时间,囤积的药材终于送来,可以支撑起新店开业做活动。 他写上标签,仔细的贴在暗格上面,接话道:“是啊,以前小时候真看不出来,我记得小松上学的时候,考试成绩一塌糊涂。” “要不是他学习烂的要命,大哥也不会咬牙将他送去讲武堂。谁知道反而赌对了,小松越来越成器。” 小姑父点头,感慨良多:“是啊,赌对了。” 他拿起一根带须人参,说道:“谁能想到小松武道天赋那么好,我也是开了店才知道,老百姓家的小孩想学武都没门。 你看这根野山参,武者药浴必备材料,仅这一根就要三百多块钱。 有几个穷人家小孩能用得起。 讲武堂办了三届,除了小松是穷人家出身,其他练出来的,哪个不是武二代、富二代。” 将野山参放进暗格中,小姑父又接着说道:“你就说那个阿红姐家的丁灿军,据说在讲武堂也是有天赋的。 结果呢,还不是成不了材。 我听说他都是捡老师泡剩下来的洗澡水来泡浴,阿红姐根本没钱给他买药材。” 提到丁灿军,小姑就不屑的嗤笑道:“那是他自己孬,他妈要是嫁给三哥,能买不起药材泡浴?自己把自己的武道毁了,以后你看吧,有他后悔的时候。”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自己身上。 小姑父叹气:“我算是看出来了,以后桥武都要比墨山有出息,墨山吃不了苦,怕是在武道上面难了。” 小姑不同意:“你当爸的,就这样看自己儿子是吧!我觉得墨山有希望,再说了,将来小松成了大师,墨山跟他大哥后面跑腿也能跑出名堂。” “这不一样,雅丽,我还是希望墨山、墨水、墨诗三个小子,都在武道上面有所成就。” “你就是想太多,有小松呢,你担心毛线。” “那不一样,我是外姓,墨山他们跟小松,隔着一个姓呢。” 小姑瞪眼:“那又怎样,我是小松他亲姑姑,墨山是他表弟,都是一家人,你这个人就是心眼子太多!” 小姑父反驳道:“那你我要是有一天不在了,墨山他们……” “我滴个天呐,温一祥,你能别想这么远吗,我俩才三十岁出头,你就想到一百年后。那时候墨山估计都带孙子了,哪用到你操心。” 小姑父讪讪一笑,换了话题:“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小松对象竟然是周力指挥的丫头。” “那是我们家小松有出息,要不然你觉得人家周指挥的宝贝千金,能没有人惦记?周指挥能同意,就说明他看好小松。” “这倒也是。” “哼哼,反正老池家是要出一位大师的!” … … … 夜晚。 旧松园的平房中,池桥松并未松懈,继续认真的修炼晚课。 由任琼丹为他讲解《纸人搬运术》:“老板,若说搬运之术是法,那么《纸人搬运术》就是术,你要理解这个概念。” “能举个例子吗?”池桥松问道。 “嗯,我最近在看数学书,就以数学来举例吧。”任琼丹如今的狐媚姿态,已经彻底收敛,短发让她愈发干练。 在小黑板上,用粉笔写字:“我们来说加法,1+1=2、1+2=3,这是明确的法,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那么由真理推导出,公式a+b=c,这就是术,术是对法的总结与运用。 搬运之术是明确的道,即便被归为旁门左道,它也是道。 在搬运之术的基础上,开发出运用,就是术……有人修炼《纸人搬运术》,有人修炼《五鬼搬运术》,还有人修炼《铁算盘》和《袖里吞金》,林林总总都是对法的不同术之运用。” 任琼丹说完道理。 接着展示术法。 但见桌子上用黄纸裁剪出的纸人,摇摇晃晃站起来,然后在任琼丹的指引下,飞向一只茶杯,并贴在茶杯上。 接着,茶杯就缓缓升起,然后快速飞过来。 “这是基础操作,借助狐法遮掩,再加快速度,就有了搬运之术的效果。”任琼丹一挥袖子,纸人顿时消失。 接着她一张手,手中便出现一支笔。 她一握手,笔便在手心消失,然后出现在原本的笔筒当中。 看着她娴熟操作,池桥松心中蓦然一动,随即领悟了其中的关窍,已然将《纸人搬运术》摸到门窍。 “我明白了。”他轻轻挥手,桌子上的另一副纸人,便摇摇晃晃站起来。 不过纸人晃了晃,很快又倒下来。 池桥松并不纠结自己施法失败,只要入门即可,他轻松说道:“好了,这门《纸人搬运术》我已经学会,换《鬼门十三针》继续。” 等到晚课结束。 他才走去葡萄树前,随即见到有趣一幕:“咦,这代表《纸人搬运术》的小绿花,竟然与《驱鬼术》开在一串花柱上面。” 前面几门旁门左道之术,都是单独长出一串花柱,然后开花结果。 “似乎《驱鬼术》与《纸人搬运术》属于同一种旁门左道之术?”他默默思索,“旁门左道之术繁多,但大致无非是分为幻术、房中、续命、招魂、扶乩、驱邪、魇镇、降头、巫蛊、风水、针灸等类型。” 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恐怕一个类型的法术,都开在一串葡萄花柱上……那么这一串葡萄花柱,代表的应该就是驱邪之道?” 现在样本太少,还看不出太多内容。 等以后旁门左道之术学的多了,自然而然就懂如何分类。 所以池桥松没再深思,他直接使用一包肥料撒下去,瞬间一枚绿色葡萄成熟,摘下来吃掉,关于《纸人搬运术》的内容,便深刻在脑海中。 回房。 一挥手,桌子上的纸人便迅速飞到书架一本书上贴着,然后快速飞回来。 加快速度施法,就跟瞬移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还是有缺陷。”池桥松微微摇头,“《纸人搬运术》没法穿墙搬运,而且也没有幻术遮掩,很容易被发现行迹。” 若是有幻术遮掩,便能悄无声息搬运东西了。 可惜。 任琼丹与涂山孑的幻术、魇镇之术,都是狐狸精本身自带的神通,不在旁门左道之术范畴内,教学不了。 “回头多施展,争取早点圆满。” 他将裁剪好的纸人收进红葫芦中,随即回到院子里,捏起一块石头,开始修炼《苍鹰开碑手》这门武功。 闭关一个月,武功只是每日练一趟保持感觉,所以很多新学武功都还没入门。 唯独这门《苍鹰开碑手》他日日勤练不缀。 他想要不靠肥料,将它练到大成:“还差一点就能大成,今晚加班努力!” 石头迅速捏碎。 池桥松陷入苦练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月上中天时,他终于感觉到双手一震,《苍鹰开碑手》中诸多招式,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大成了!” 拍拍手,起身向月桂大棚走去。 果然,月桂树上,代表《苍鹰开碑手》的果实已经成熟:“《十二路弹腿》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圆满、《泼风快刀》圆满、《苍鹰开碑手》大成、《缠蛇棍》凝聚85%……” “没施肥,武功自然大成。”池桥松眯起眼睛,“那么我既然已经大成,再把这枚小果子吃掉,会有什么效果?”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完美金丹 带着疑惑。 池桥松直接把代表《苍鹰开碑手》的果实摘下来吃掉,没有什么味道,入口即化,随即玄之又玄的信息刻入脑海。 一刹那间,关于《苍鹰开碑手》的一切,他都了然于胸。 片刻后。 他睁开眼睛:“明白了,武功没大成,吃了果子就能大成;武功已经大成,吃了果子就能圆满!” 再看向月桂树,果不其然,《苍鹰开碑手》达成圆满,并且多了炼精化气选项。 选择炼精化气。 建木顶端的花苞又张开一点点:“炼精化气24.6%……” “修仙大业,已近四分之一,再接再厉!”池桥松顶着夜晚的寒风,在院子里冲了个凉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 … … … 景山饭店门口。 池父穿上一套崭新的四袋正装,池母难得一见的穿上了旗袍装,夫妻两显得有些拘束。 师母钟一曼也穿着旗袍,陪同在一旁,笑着说道:“池家大哥、大嫂,你们不用紧张,蒋琴羽士既然赴宴,就代表认准了小松这孩子。” 池父还是有点放不开:“就怕失礼,我跟她妈都是庄稼人,说话做事都粗鲁惯了,跟你们不能比啊。” 师母虽然觉得事实的确如此。 但情商还是在线,笑着安慰道:“什么庄稼人不庄稼人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你们把小松培养这么优秀,人家蒋琴羽士感谢还来不及呢。” 池母连连摆手:“哪有,我们哪会教育,都是郝大哥教得好。” 师母点点头:“老郝在小松身上,确实投入了心血,不过小松是他关门弟子,老郝还指望把衣钵交给他呢。” 这时候二叔和卞辽结伴走出来。 卞辽说道:“师母、池叔,包厢都收拾好了,老六人还没接到吗?” “不知道呢,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吧。”师母抬腕看了一下女士手表,“马上到十一点了,应该快了。” 话说完没多久。 两辆越野车先后开到饭店门口,其中一辆越野车上,涂着清淤办的标志。 “来了,来了。”卞辽招呼,“老五,去跟服务员讲,上菜!” 师母、池父、池母,被簇拥着走到越野车前。 池桥松从车上下来,跟着一起上前,这边已经有熟悉的张副官,将车门拉开,周今瑶和蒋琴一前一后下车。 看到青春靓丽、光彩夺人的周今瑶,池父、池母等人都失神了一下。 “爸妈、师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女朋友周今瑶。”池桥松介绍完周今瑶,又继续介绍,“这位是蒋琴阿姨。” “叔叔、阿姨,师母。”周今瑶乖巧问好。 “哎哟,真俊的姑娘!”池母高兴地合不拢嘴,又略显拘束地对蒋琴说道,“蒋夫人,你们辛苦了,坐这么远车。” 池父在大场面场合,并不如平时那么洒脱,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只是跟在池母后面冲人笑笑。 师母倒是一点不怯场,立刻拉起蒋琴的手:“蒋夫人,您可真年轻啊,我老早就听过您的大名,女修中的一流人物。” “你们好,你们好。”蒋琴温婉浅笑。 “蒋阿姨,爸妈、师母,我们先去饭店吧。”池桥松招呼道,忽然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裤管,是妹妹池小芽。 他便对周今瑶说道:“我妹妹池小芽。” 周今瑶笑着打招呼:“小芽你好。” “姐姐好。” “哎,小芽真可爱,姐姐给你带好吃的,要吃吗?” “姐姐,我可以吃完饭再吃吗?” “当然可以。” 池桥松前面带路,师母、池父、池母、二叔等人,簇拥着蒋琴、周今瑶上楼,张副官低调的跟在身后。 李维维、刘亚两个人,都是池桥松的得力下属,忙前忙后安排桌椅。 盛康建、卞辽等师兄,则等在包厢里张罗。 “蒋夫人,您上座。”师母拉着蒋琴。 蒋琴推辞:“让池家大哥、大嫂做上方,我们两个坐旁边吧。” 池父赶忙说道:“别别,你是上客,一定要坐上座。” 蒋琴推辞不过,也不善于应付这种热情,便只好做了上首,师母、池母分坐两边作陪,池父、二叔等人再依次往下排列。 池桥松与周今瑶,也挨着坐在一起。 师母很善于饭局交际,所以有她作陪,宴会始终热热闹闹。 三师兄盛康建举着酒杯站起来:“诸位,我提一杯。今天是我小师弟池桥松晋升道士境的大喜之日,让我们一起预祝池桥松武道锐意进取,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干杯!” 宴会结束。 蒋琴趁着休息时,将池桥松喊去休息室。 “阿姨,您喝水吗?” “我不渴,你别忙了小松,我们说说话。” “哦好。” “你这一次顺利晋升道士境,很出乎我跟你周叔的意料。”蒋琴温和说道,“足见你的武道天赋非常强大,内功、外功都很强。你跟瑶瑶既然走到一起,我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给你提一些建议。” “阿姨您说。” “你应该听过,武道内功、外功一起修炼到下士三境,再进行悟道,就能结完美金丹。” “我听过。” “内功结的是大药,外功凝的是丹劲,但这里有个分别。你若是以内功悟道,结的应该叫完美大药,以外功武道,凝的就是完美丹劲。” 池桥松疑惑:“没有完美金丹?” “修仙之道可以,但我们已经没有仙道传承。”蒋琴摇摇头。 “仙道?”池桥松终于从大夏民国的高层人物口中,听到了上武所代表的仙道,“阿姨,我们曾经有仙道吗?” “嗣汉天师府的传承记载中,我们这方世界是有仙道传承,只时某种变故导致仙道被斩断,即便有一些仙道法门传承下来,也无法修炼。” 蒋琴所说的内容,与池桥松自己了解到的,几乎完全一致。 《上清大洞真经》缺少所需要的先天之气,所以即便有炼精化气法门,也没有人可以修炼。 哪怕是池桥松,也是依靠十一亩良田才勉强修炼。 简单说了说仙道,蒋琴又说道:“你不需要关注仙道,就当上武不存在好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完美大药和完美丹劲有区别。 完美大药,是以一口炁为主导,结成之后便是法师,劲力融入法力之中。; 完美丹劲,是以一身劲力为主导,凝成之后便是大师,一口炁融入劲力之中。 选择完美大药的法力,所学武功便难以为继;选择完美丹劲的劲力,符法修行就要舍弃,这是一个两难抉择。” “可是我听说的却是,完美金丹,既是大师又是法师?” “那是误传,除非你以仙道结丹,否则大药与丹劲难以并存。你听过大夏的上师三境修士,有谁兼修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结完美大药或者完美丹劲,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于,完美大药、完美丹劲的潜力,要远远大于普通大药、丹劲,可以这么说吧,唯有完美大药、丹劲,才能修炼成大天师、大宗师。” 池桥松没有再纠结。 实际上他也不需要纠结,因为他可以修仙,可以结完美金丹,而不是完美大药、完美丹劲。 所以他郑重回道:“阿姨,我会认真选择。” 蒋琴微笑:“好孩子,修行路上有不懂的地方,随即可以过来找我……去跟瑶瑶道个别,等我们在浮梁市安顿下来,你再过来吃饭。” … … … 从蒋琴口中了解到仙道的消息,以及完美金丹的概念,池桥松对于自己的要走的路,已经非常明确。 “别人结完美大药,或者完美丹劲,我要结完美金丹!” 他有仙道根基建木,修仙之路等于是一条坦途,自然不会放弃上武,而在中武和下武之间做什么选择。 “成年人。” “什么都要!” “肥料攒起,武功练起,上武得道平天下,就让我来做修仙第一人!”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护道 年关将近。 池桥松依然勤学苦练,为了炼精化气的事业奋斗。 松园里众人各司其职,建设美好家园。 眼看着就到了十二月下旬,距离过年只剩下一个多星期时间,这个时候,距离省府收回赣南市才过去五天。 赣南市的大小官员任命都没开始,省府便掀起了新一轮大战。 大帅王新建,一人一剑,犹如擎天之柱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督理朱光闪,手握长枪,疯魔一般每战必身先士卒。 瓯阀、普阀一退再退。 潮阀孙玉满养伤不出,再无人能牵制洪阀。 “大帅王新建一鼓作气,江右一统进入倒计时。” “瓯阀、普阀已经难以为继,若无外因干涉,江右或将迎来统一局面。” “司法院长景鹏义称,洪闽之战经年累月,除了劳民伤财并无益处,双方应该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 “广信拿下!洪阀高歌猛进!” “申系大帅、淞沪督军汪钊接受记者采访,表示近期申系并无动作,不会针对瓯阀出手。” 不管外界如何喧嚣,都没有丝毫动摇省府完成统一的决心,每天《江右晨报》都会带来最新战争消息。 夺一县,失一县。 洪阀与瓯普联盟之间,来回拉锯,谁都不愿意放弃。 “现在的情况已经明朗,王大帅要裹挟统一气势,引全省气运归于一身,从而踏入最后一步,若能成功,就能晋升宗师,若是失败……再想冲击宗师,怕是没希望了。” 浮梁市金岭山路,周府。 池桥松过来吃饭,他现在已经是周府准女婿,蒋琴经常打电话喊他过来吃饭,顺便给予修炼道路上一些指引。 “我感觉瓯阀、普阀不是我洪阀对手,毕竟他们只有半省之力。”池桥松说道。 吴越省只有两大军阀,就是瓯阀、普阀,但是还有三分之一的地盘,落在申系手中,所以只能算半省之力。 “若仅限于洪阀与瓯普之间,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但就怕临门一脚会有变故。” “妈,什么变故?”周今瑶盘坐在沙发上,靠在池桥松身上,翻着最新的报纸,“报纸上来来去去也没有实质内容。” 池桥松也好奇。 蒋琴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爸倒是跟我提过一次,瓯阀入侵江右,是有上面院委领导之间的博弈。” 随即她又微笑道:“你们两个小孩子,就别操心这个了,不管大帅能不能晋升宗师,江右的局面总不会变得更差。” 于是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饭。 … … … 广信某县。 寒风呼啸中,江右省督军王新建,盘坐在一块蒲团上,面前拄着一柄漆黑宝剑。 不多时,朱光闪背着长枪赶来:“大帅,只剩下弋阳一块边角地,我们得赶在年前拿下,否则危险就要来了。” 王新建没有睁眼,只是缓缓蕴养自己心中一股锐气,淡淡道:“时间足够了,费妙文那边如何说?” “这老东西,总算识时务了。” “具体呢。” “他答应退位,由他徒弟黄法成继任掌教。不过我感觉这老东西还不死心,若我们失败,他肯定翻脸。” “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胜利!” 王新建睁开眼睛,仿佛有一道光芒射向虚空,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有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朱光闪被这股气势,微微刺痛了一下眼睛:“看样子,大帅你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冲刺准备……王兄,昌隆!” “借你吉言!” 王新建将漆黑的宝剑提起,阔步向前:“走吧,挥师弋阳,一战而下!” 不远处的副官,闻言立刻吼道:“督军有令,省府全军,挥师弋阳,一战而下!” “挥师弋阳,一战而下!” “挥师弋阳,一战而下!” 跟随在王新建身后,是诸位大师巨擘,以及几位法师巨擘,剩下就是武士境、勇士境骨干,集结成方阵,前往弋阳市区。 如此阵仗。 立刻被集结在弋阳市区的瓯阀、普阀联军知晓。 整个队伍士气略微低沉,许多下士三境武者,在接连丢掉浮梁、广信后,开始怀疑弋阳能不能守得住。 大帅徐向佛、陈志斌,以及麾下大师巨擘们,迅速碰头开会。 徐向佛面色阴沉,但语气却很振奋:“此战,靠我们自己的实力,是打不过王新建,他锐气已经上升到顶点,难以匹敌。 但是。 只要我们拖住一刻钟,自然会有人替我们解决王新建。 王新建的锐气一破,洪阀蓄积已久的气势,便将一泻千里,正是我们高歌猛进之时!” “老徐,你确定会来人?”陈志斌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受了点轻伤,“孙玉满掉了链子,其他人你能保证不掉链子?” 徐向佛激将道:“陈帅,你现在连拼都不敢拼了?” “我们大帅要的是肯定答复,徐帅,总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便让我们拿命来搏杀。”陈志斌麾下大师,出言道。 “不错,至少让我们吃一颗定心丸。” 瓯阀大师们,纷纷出言,徐向佛不得安抚道:“王新建在院委的后台,都已经被潮阀后台拦住,申系不愿意洪阀做大,会拦住吴广兴……但这一次,我们还有一位宗师,会亲临前线,我来打电话确认。” 说着,徐向佛亲自打电话,片刻后电话接通。 “喂,叶院长,是否动身?” “我已准备动身。” “好!” 徐向佛又说道:“陈帅想要与您聊两句。” “将电话给他。” 陈志斌眯着眼睛,接过电话:“喂,是叶德宇院长?” 电话中叶德宇似乎说了什么,陈志斌缓缓点头:“好,我相信叶院长,这一次拼得重伤,也要拦住王新建!” 徐向佛微微一笑:“陈帅,信了?” 陈志斌哼一声:“希望叶德宇言而有信,否则,我瓯阀再弱,也不是别人能随便利用。” 徐向佛淡淡道:“没有人利用你,我与你一样,不过是争一线希望而已,盘子就这么大,王新建得了,我们可就得坐蜡!” “废话少说,迎战吧。” “迎战!” 两大军阀骨干,在陈志斌、徐向佛带领下,迅速迎向洪阀大军。 双方在弋阳市郊区迎面撞上,没有任何废话,便开始捉对厮杀,整个战场瞬间被无数流光溢彩笼罩。 剑影、虎啸、火炮、扫射。 道影重重。 大师巨擘们在天际交战,下士三境武者在地面混战,附近百姓平民躲在房子里瑟瑟发抖,生怕交锋的余波砸过来。 一声吼。 王新建高举漆黑宝剑:“陈志斌、徐向佛,过来受死!” “狂妄!”徐向佛、陈志斌各自踩踏空气一般升上半空,向王新建轰杀而去。 朱光闪没有加入这三人之间的战斗,而是带领洪阀主力,围剿瓯阀、普阀高层,他乃是大师境顶尖存在。 一时间如虎入羊群,无人可挡。 “结阵自保,等待救援!”有普阀大师巨擘高声呼喊,“拖到救援到来,胜利属于我等!” “你们等不到了!” 朱光闪大吼,一杆长枪挥洒,整个人化身疯魔,不断扫退对方大师巨擘的攻击,一点一点将攻势挤入对方阵型之中。 另一边。 王新建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并且越战越勇,甚至哈哈大笑起来:“吴越老狗,铸我宗师之名!” “大言不惭,叶德宇院长很快就来,王新建,你成不了宗师!” “是吗!” 王新建丝毫不受动摇,黑剑绽放出漆黑如墨的剑雨,将他衬托如同战神:“即便叶德宇来了,他也拦不住我,何况,他来不了!” … … … 省会柴桑。 一座小别墅中,隐居在此的吴广兴,拿起自己的桃木剑,穿好自己的法衣道袍,做好了充分准备。 这才打开门,准备外出。 但门口已经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瘦高的中年人,中年人缓缓开口:“吴兄,可否讨杯茶喝。” 吴广兴见了,顿时长叹一声:“你们申系,手伸的可真长。” 随即不再外出。 …… 行驶往弋阳市的绿皮火车,刚刚抵达站台,拎着皮箱、戴着帽子的壮汉,还没走下站台,就被两名武者拦住。 壮汉见了,脸上满是嘲讽:“景鹏义、韩楚年,两位院长不在平京市呆着,怎么跑这里来搭火车?” 其中一名武者淡淡道:“这不是来接郑龙委座你嘛。” 壮汉郑龙解开上衣领口扣子,无所谓的说道:“那就聚一聚,我好久没动手,骨头都快锈住了!” “那正好,帮你松快松快!” …… 如此景象,发生在好几个地方。 洪阀后台,与瓯阀、普阀后台,互相兑子。 外道院叶德宇院长,一步一步走近战场,他已经可以看得到弋阳市郊区,那五彩斑斓的交战锋芒。 其中一道漆黑如墨的剑影,格外引人注目。 叶德宇摇头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在院委四处乞讨,才得到江右省督军一职,如今却要冲击宗师境界。” 顿了顿。 他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可惜,盘子就这么大,哪有给你容身的地方,唉。” “叶兄不必如此惋惜,大夏地广人稀,总有王新建的去处。”声音由远及近,一位身穿白色衬衣的中年人踏空走来。 叶德宇脸上表情变幻,皱眉:“赵新师!” “正是在下。” “你来干什么?” “我来护道。”赵新师朗声道。 “江右一统,王新建宗师,与你江南省有何利益。”叶德宇心中快速思量,嘴上则劝说道,“不如退去,自有好处奉上。” 赵新师走到叶德宇前方,将叶德宇的去路拦住:“若把利益,置于两江百姓之上,我赵新师不屑得之。” “两江?” 叶德宇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你跟王新建,都是洪老的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 彼可取而代之 帝元四六七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每位江右民众,都会铭记这一天。 弋阳市郊区爆发一场军阀大战,不远处更有两位宗师交手,整个郊区大片农田都被犁过一遍,形同末日废墟。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关注焦点。 真正的焦点是战场之中,裹挟着以一敌二击溃徐向佛、陈志斌联手的气势,以无可阻挡之姿晋升宗师的王新建。 一统江右,气运加身。 当天晚上的报道,以五分钟的篇幅,描述了王新建的生平,并祝贺王新建晋级宗师,为大夏再添国力。 “宗师!” “王大帅真的晋升宗师了!” “壮哉,王新建!” 翌日所有新闻头版头条,都给到了这一则消息,王新建之名响彻全国——在大夏民国这个以武立国的国家,没有任何风头能跟武道巨擘相提并论。 上到报纸,下到地方小报。 哪怕是以卖肉为生的下九流小报,都毫不例外的把头版留给王新建,这已经成为一种规矩,没有人敢违逆。 每一位宗师、天师,都是国之栋梁。 “大喜啊,我江右终于统一!” “王大帅威武,有生之年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啊!” “江右万胜!” 墨坎县大街小巷,原本渐渐进入过年的氛围,现在更是万众沸腾,大人小孩走街串巷奔跑呼喊,欢呼省府大战胜利,欢呼督军突破宗师。 “你们师父才打来电话说,正在姑篾市收尾呢,估计一天时间就能安定下来,除夕之前应该能赶回。” 师母喜气洋洋。 瓯阀、普阀已经溃败,不仅没守住弋阳市,现在连姑篾市都要丢掉。 所以郝伯昭跟着大部队扫荡姑篾,基本上就是在白捡功劳——普阀大帅徐向佛、瓯阀大帅陈志斌都被王新建重创,无力抵挡。 郝伯昭的儿子郝正廷,已经从安墟师范学院回家,闻言说道:“妈,不如除夕夜,让师兄弟们都过来,一起过吃年夜饭。” 师母点头:“我也这样想的,小松、老三,你们说呢?” 池桥松先说:“行,我让家里早点吃年夜饭,我吃完就过来,陪师父喝两杯酒。” 盛康建、卞辽、井洪波都没意见。 师母又说道:“到时候我把你们大师兄、二师兄,家属先喊过来,还有老三、老四、老五,你们也把老婆孩子带过来。” 卞辽嘿嘿一笑:“我家婆娘肯定来,我在想,老六你能把女朋友带过来,那就圆满了。” 师兄弟六个人,都与池桥松有年纪上的差距,哪怕是五师兄井洪波,也比池桥松大五岁,老婆孩子早早就有了。 池桥松淡淡道:“女朋友带来简单,不过没必要。” 郝正廷竖起大拇指:“可以,老六这话尽显我们男人的霸气。” 他的女朋友、小麦色皮肤的陆伊丝,听到这话,悄悄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腰间肉,疼得郝正廷倒吸一口冷气。 如今陆伊丝已经被师母认可,不过想要过郝伯昭这一关,还需要努力。 郝正廷想着趁这个过年,把他与陆伊丝的关系明确,等到毕业之后就领证结婚——他与陆伊丝是来真的,要明媒正娶。 这一点也是他与郝伯昭父子之间的纠结点。 郝伯昭是万万不会同意,自己儿子娶一个外国黑皮妞当老婆,甚至连纳妾都不同意,可见这个年还有的闹腾。 闲扯了一会,约好一起吃年夜饭。 盛康建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乡里面下午开年度总结会,我得参加。” 他一走,池桥松等人,也纷纷告辞。 各回各家。 清淤办昨天就开过会,直接放了假。 池桥松没有浪费时间,回到松园小世界,便忙碌于修炼。 他现在武道外功,正在修炼《五行拳》、《金刚锤》、《缠蛇棍》、《八卦劈空掌》、《仙鹤短剑》、《梅花枪》、《鸳鸯戳脚》、《彗星袭月剑》、《一字手飞蝗石》、《熊氏破击技》、《沾衣十八跌》。 其中《缠蛇棍》每日与崩将军对打,已经快要大成。 《五行拳》、《金刚锤》这两门横练入门功夫,都已经摸到门窍,并且不打算用肥料催熟,要像《苍鹰开碑手》一样自然大成。 武道内功,剩余《云笈七签》还没大成。 此外《三天易髓》、《明真破妄》都还没开始接触。 旁门左道之术,余下《鬼门十三针》还没入门,《圆光术》、《却老术》、《纸人搬运术》则尚未圆满。 剩下就是灵寿子的《龟息术》,任琼丹的《人相尸解术》,这两门他无法修炼。 “姥姥。”他看向一棵大柳树。 柳条幻化出人脸:“池哥请说。” 随着移栽来的柳树越来越多,姥姥朱眉魂也渐渐恢复了自身的实力,整个松园小世界都在她法力笼罩之下。 配合任琼丹、小直,还有蹦蹦跳跳的桃奴新,不断开垦荒田。 五百条小龙营造出松园小世界浓郁灵气环境,使得不管种什么花草树木,成活率、生长速度、品相品质都大幅度提升。 而且有意思的是,外面寒风呼啸,松园却保持了相对较暖和的天气。 如此效果加成,再加上十一亩良田的加持,使得大棚里面,几乎一个月就能长一季蔬菜,甚至十年生的草药,一年就能成熟。 产出越来越大,景象越来越美。 可惜人手始终是个问题,姥姥法力确实很强,但柳条和根须不够灵活,只能做一些犁田、浇水这样的粗糙工作。 除草、整枝、采摘这些精细工作,都得任琼丹、小直去做。 池桥松已经在考虑,找个机会再去找邪祟的麻烦,增加点种田的劳动力。 此时。 他向姥姥请教武道内功:“姥姥你是匡山仙人洞的女修,应该掌握全套的气功,以及气功经典吧?” “不错。”姥姥没有藏私,坦然回道,“匡山仙人洞以《抱朴丹鼎》入门,《子午经注》凝胎息守一,《天老神光》接天地之桥,再以《玄真灵应》主持斋醮科仪,若有机缘,可得掌教真人传授《周易参同契》。” 池桥松双手合十:“请姥姥教我。” 姥姥不解:“池哥你已经是羽士境,何必再从头修炼这些气功,修炼嗣汉天师府一脉的《明真破妄》,才能更快将一口炁臻至圆满。” “不,我要结完美金丹,底蕴越扎实,金丹方能越完美。” “与我的理解有偏差,不过你既然坚持,我自会将这几门气功,一一传授与你……《周易参同契》也不例外,我已不是匡山仙人洞子弟了。” 武道内功圣地,对于自家的气功经典,非常注重保密,决不允许对外流传。 但朱眉已死,现在活着的是朱眉魂。 自然不用再遵守匡山仙人洞的规矩:“先教授《抱朴丹鼎》,以池哥你的资质,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随即,姥姥又感慨道:“十八岁未到的年纪,已经羽士、武士巅峰,难以想象你是如何修炼而成。” 池桥松回应:“无他,唯努力尔!” 昂首看向天空帷幕,他坚定说道:“而且还要更努力!” 见到大帅王新建登临宗师,大夏普天同庆的热闹场景,他心头火热不已,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丈夫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发现 “来,都别忙着吃了,走一圈!” 滨溪庄园郝伯昭家里客厅,一张大圆桌挤了男女十几个人,荤菜素菜放不下干脆叠在上面,珍藏的飞天都空掉三个瓶子。 郝伯昭端着酒杯,招呼自己的徒弟们。 三师兄盛康建立马站起来。 场面话一套接一套:“这一杯敬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凯旋,江右一统,有师父、大师兄、二师兄一番心血,徒弟们与有荣焉!” 郝伯昭还就好这一口,闻言老怀开慰:“大帅们冲锋在前,我们跟后面打扫战场,打得小蛮子们哭爹喊娘,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师父,说说王大帅怎么晋升宗师的呗。”卞辽提议。 郝伯昭夹一块肥肉嚼嚼咽下,好整以暇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好,就给你们讲一讲,增加点见识。” 池桥松年纪最小,欠身将郝伯昭杯里重新倒满。 郝伯昭说道:“小松你坐,你最应该听听……你们师兄弟几个,不是我偏心,事实就是小松是最有希望晋升大师巨擘,甚至冲击宗师的。” 大师兄李守接道:“师父,我们都懂,我们几个未来基本都定了,就看老六将来能走到什么高度。” 如果说池桥松的天赋稍微高一些,郝伯昭如此明显的偏心,师兄弟难免会心生怨怼。 但池桥松的天赋,已经远不是众人能企及。 所以只有艳羡,无法嫉妒。 “嗯,话这么说,但是武道还是不能松懈。”郝伯昭特意看了一眼卞辽。 师母在一旁和稀泥:“老郝,吃年夜饭呢,别说教了,你看看孩子们可有人愿意听,赶紧讲讲王大帅吧。” 翻眼瞅了一下自己的老婆。 郝伯昭终于结束废话,开始讲述当时的场景:“我们正在下面打得激烈,对面一个不认识的武士,一把刀砍得是出神入化。 但我瞅准机会,一记飞蝗石打过去,直接打瞎他一只眼。 你们都不怎么爱学我的《一字手飞蝗石》,其实战场上它比其它武功有用的多……” 卞辽追问:“咳咳,师父,那王大帅呢?” “王大帅手持黑煞三尺锋,只见他从天上冲过去,漫天都是黑色的剑雨,形成一种凶兽的轮廓,向对面席卷。” 郝伯昭一边回忆,一边赞叹:“那个场景,令人难忘。 陈志斌和徐向佛,都是不比朱督理差多少的大师,但在黑色剑雨的攻击下,连护身都难,只能被动挨打。 不过他们打着打着就打远了,看不清楚。 我们这边正打得热闹,双方都杀红眼了,我身边一位武士战友,被四个人捅了刀,死得……啧啧,死不瞑目啊。” “师父,王大帅呢?”五师兄井洪波发问。 “别急,别急,怎么一个个性子这么急,听我慢慢说。”郝伯昭又是好一通回忆当时的残酷战斗场面,然后才回归正题,“正当我施展道影时,忽然就感觉道影不受控制,竟然向着东南方向遥遥一拜!” 当是时,发觉异常的郝伯昭抬头。 便见到东南方向,一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随即光柱消散,紧随而来的是漫天黑色剑雨,形成龙卷风。 龙卷风的中央,就是晋升宗师的王新建。 “太奇怪了那时候,明明距离有几公里,根本看不清王大帅,但是我就感觉龙卷风中,王大帅的身影印入脑子里一般,清晰、高大、威猛,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震撼不已。”郝伯昭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守惋惜道:“我在后勤部队,没看到这个画面,亏大了。” 二师兄巴蒲泽摇头:“我看到了光柱,但我的位置也靠后,所以没有看到王大帅,错失了宗师晋升的场面。” 池桥松问道:“大师练的是丹劲,宗师练的是罡劲,那黑色龙卷风,就是宗师的罡风吧?” 郝伯昭解释道:“天罡地煞,王大帅刚刚晋升宗师,展现的应该是煞风,等炼煞为罡之后,才能施展宗师的罡风。” 李守憧憬道:“据说宗师掀起罡风,能飞得比飞机还高,一日间能走大夏半个来回。” 当然。 具体宗师是什么样的实力,在座众人都没见过,只能瞎猜。 聊完了王大帅的晋升,师徒几个又感慨一阵朱光闪的遭遇,这一次王新建晋升,最失意的人或许就是朱光闪。 当初何等意气风发,彭蠡地区称王。 结果渐渐沦落为王新建的影子。 如今王新建晋升宗师,江右局势稳定,朱光闪更无出头之日,或许要不了多久,他的名字都将被淡忘。 家国大事都聊完,外面烟花已经飞起。 劈啦啪嗒炸响。 郝正廷终于提出来:“爸,我想跟陆伊丝结婚。” … … … “走了走了,师母,回去吧,不用送了。” “哎,你们回去都慢一点,尤其是开车更要慢。”师母送师兄弟们离开。 池桥松也是开车过来,与五个师兄道别,看了一眼别墅窗户,依稀可以看到郝伯昭正在捶打郝正廷。 摇摇头,他径直返回清香家园。 老池家已经在滨溪庄园二期买了别墅,但是还没装修好,得等两个月才能入住,所以仍然在清香家园小区租房住。 家里,池父、二叔、三舅、小姑父正在打麻将。 池母等妇女同志,都挤在一个屋里看电视,小孩子们在周围闹腾。 池桥松简单转了转,又看了一会长辈们打麻将,便说一声:“我出去一趟,等会再回来。” 他是去池家山。 松园小世界的大门,依然开在旧松园的平房门口,方便涂山孑、小青外出——涂山孑自从单独拔毛遭遇危险,往后便拉上小青一起。 借助小青这头墨坎蛟的气运,帮它趋吉避凶,防止再遭遇不测。 不过在临到池家山的时候,池桥松将车停好,忽地抖一抖手表,运财童子立刻化作一道金光将他托起。 飞速飞往一道坎。 此时的一道坎,已经荒废一年多时间,法面轮王刘长远的秽气,依然没有散尽,所以山上光秃秃的不长任何草木。 他落在昔日的田舍。 忽然有些唏嘘不已,还记得第一次遭遇邪祟,是一条美女蛇,在大雨天气,呼喊自己的名字,引诱他外出。 然后第一次过年时,二婶还被夕狗、年童抓走。 “一晃在这个世界,过了第三个年。”他走进昔日里居住的田舍,竹屋久不住人,已经破败不堪。 只是。 池桥松忽然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交互,组成一只手表,时分秒针也正常转动。 似乎又有点不正常,时针每隔几秒就微微颤动。 “有点意思。”他不知道发现什么端倪,直接从红葫芦中掏出橙葫芦,然后随手拨动,橙葫芦滴溜溜转一圈。 锁定一个方向。 第三百章 刘长远残魂 抓着橙葫芦,池桥松走出田舍。 点点星光照耀下,虽然园子黑黢黢的,但池桥松已经可以把周围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边走,一边拨动橙葫芦,在橙葫芦的指引下,渐渐从松园走到后山小径,最终停在一处木头堆旁边。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堆了一堆烂木头。 而橙葫芦就定定的斜向下指着这堆烂木头,池桥松运转《小道望气术》,并未看到这堆烂木头有邪祟之气。 但,橙葫芦显然不会出错。 鬼头剑拔出,挑了挑烂木头,很快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烂木头底部一只木头雕刻成的人偶被翻出来。 “就是你这东西在作祟?”池桥松伸手捏住木头人偶。 仔细看了看,雕刻的手法相当粗糙,眼耳口鼻五官都是歪曲的,但是他却从这只人偶的表情上,察觉出一丝人性化。 他研究片刻,并未研究出什么头绪,施展《小道望气术》也看不到上面有邪祟之气。 但橙葫芦却总是笔直的指向这个木头人偶。 “藏在一道坎,这是法面轮王刘长远所留的暗手,还是被我杀了的玄寒子弄出的手脚?”他找不出头绪。 准备将木头人偶装进红葫芦当中。 但是一口炁沟通,并没有成功,这木头人偶就像活物一样,有属于自己的生气,从而抗拒池桥松的一口炁。 “怪哉!” 池桥松虽然觉得木头人偶有些邪异,但还真没想到,这竟然是活物。 “连洗白的稜睁神这种灵体,我都能收进红葫芦,这只木头人偶竟然不行,难道说……它里面藏着一只鬼物不成?” 他很想把木头人偶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过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用《圆光术》看一看,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圆光术》自从大成,他施展十几次往往才能成功一次,而且即便成功了,看到的回溯图像也未必是想要的。 可以说,这门法术相当鸡肋。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他迅速对着烂木头堆,施展《圆光术》。 一口炁随着《圆光术》洒出去,似乎有氤氲之气一闪而过,什么东西被一口炁抓住,随即凝聚成一副动态的光影图像。 图像中,原本似乎是谁搭了一个木头烤架。 然后一道黑烟坠落,刚好将这头烤架砸烂,然后一只木头人偶混入其中。 啪嗒。 画面破碎。 池桥松眼睛眯起:“果然,是有人故意将木头人偶放在这里,只是,这个人是刘长远还是玄寒子,或者是后来者?” 彭蠡四鬼被绞杀,但潜藏的邪修依然大把,或许就是这些邪修知道了一道坎的事,选择在这里蕴养木头人偶。 他思考了几秒钟,又一次施展《圆光术》,对着木头堆挥手。 一口炁洒出,毫无反应。 反复几次,都没有反应,显然之前能成功一次,属实属于侥幸。 想了想,池桥松又看向手中的木头人偶:“或许这上面,还有做这事的人残留念头,让我再用《圆光术》探探。” 他立刻对着木头人偶施展《圆光术》。 忽然间,木头人偶像是被激活一样,发出淡淡的莹光,莹光骤然喷出,在上空凝聚出模模糊糊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的人影。 人影眼神呆滞,愣愣的看着池桥松。 “嗯?” 池桥松惊奇:“这是什么玩意?” 谁知道人影像是听到他说话一般,发出木讷、细微的声音:“刘长远。” “你是刘长远?” “刘长远。” “你是法面轮王刘长远,是他的残魂?” 池桥松很是惊奇,刘长远自爆,不仅稜睁神没有死,被玄寒子拿走洗白,竟然还留下木头人偶,让自己的残魂逃脱一截。 当着两位大师的面,活生生上演一出金蝉脱壳。 不过这残魂似乎神智已经不清,只会呆呆的复述几个简单词语:“金光岭,六面洞,回家……金光岭,六面洞,回家……” “金光岭,六面洞?”池桥松摸了摸下巴,“这是刘长远的老巢?” 他修炼时间太短,很多事情都没见过,因此猜不出来刘长远到底是什么手段,让自己逃脱自爆的凶险局面。 又是如何保留下一丝残念。 至于金光岭在哪,他也不清楚。 当即散去《圆光术》,刘长远的残魂失去支撑,直接缩回木头人偶之中。 他握住木头人偶,卷起一道金光,直奔池家山而去,随后进入松园小世界。 此时松园之中,烛光点点,以玉石龙床为中心,建起一大片木棚,桌子上摆着满满登登的瓜子小糖花生米。 任琼丹、涂山孑、桃奴新、小直,还有小青、崩将军,以及大柳树姥姥,都聚在一起边吃边喝边收听收音机里的除夕晚会。 听小品,听唱歌,闲话家常。 连老龟灵寿子,都在一旁嚼着一颗西兰花,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初,罗师是如何庆祝除夕夜——请了一堆道友,载歌载舞,甚至喝到尽兴时,还现场召开无遮大会。 “你这老不修,还有孩子在,这些腌臜事情就别说了。”任琼丹笑骂道。 见到池桥松进来,众人忙起身打招呼。 池桥松坐下来,微微一笑:“我过来看一看,还行,松园的除夕夜宴办的不错,这一点任琼丹值得表扬。” 任琼丹顿时笑着道个万福:“多谢老板赞赏,不知可有压岁钱?” 涂山孑摸着胡须,微笑不已。 池桥松摊手:“你们都比我大,为什么找我要压岁钱,说起来我也挺惨,已经好几年没有收到过压岁钱了。” “因为你是老爷啊。”小直理所当然的说道。 尽管当初那一剑,留给她的心理创伤还在,但随着慢慢接触,这只老母鸡精也渐渐融入松园,不再缩手缩脚。 “地主家也没余粮,所以,老爷真没有压岁钱。”池桥松跟大伙笑着调侃一阵。 随即将涂山孑喊出去。 松园这么多异类当中,他最信任涂山孑,而且涂山孑完完整整参与过稜睁神一事:“老涂,你看看这个,刘长远竟然还留有残魂。” 拿出木头人偶,施展《圆光术》,刘长远的残魂喷出。 又开始重复:“金光岭,六面洞,回家……” “叽。” 涂山孑习惯性一声狐狸叫,随即说道:“我听过金光岭,在千里翠陇陵深处,我曾在那边采过野山茶。 这刘长远的老巢六面洞,恐怕就在那座金光岭中。 池哥,要不要去搜索一遍?” 池桥松点头:“当然要去,一位法师巨擘邪修的老巢,估计好东西不少。不过我很好奇,他现在的状态,是一种什么样存在,这种残魂真的可以复生吗?” 第三百零一章 绿葫芦 “具体能不能复生,我不清楚,即便真能复生,其中凶险也是巨大,比如他被池哥你找到,就是大凶险。 不过。 当时那种情况,自爆并留一丝残魂,大概是他最好的选择。” 涂山孑说着,感慨道:“若非池哥你想去一道坎凭吊,说不定还真能让他将残魂慢慢养大,然后操控木头人偶回到老巢。 我想他的老巢一定有后手,让他可以慢慢蕴养,将残魂补全。 只要将来解开胎中之迷,或许刘长远就能真正的复生,从而完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壮举。” 道家认为人死之后,会投胎转世重新为人,转世之后便会忘记前尘往事,这就是胎中之迷,也叫驻胎之昏、隔阴之迷。 一旦将胎中之迷破解,便能获得前世所有的记忆、修为。 “可惜遇到了我,算这刘长远倒霉。”池桥松摇头失笑,“现在大过年没时间,等年初六之后,我们去探一次金光岭。” “额,不如让任琼丹陪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涂山孑迟疑道。 它现在连拔点小狐狸毛,都要小青陪着才敢外出,所以与自己并无干系的六面洞,它不想也不敢过去。 生怕又牵动什么因果业报,横生劫难。 明白涂山孑的性子,池桥松也不强求:“那行吧,我回头跟任琼丹一起去,再把松园大门带上,关键时帮我参详。” 涂山孑点头:“这是自然。” 将木头人偶,留在涂山孑这里保管。 池桥松返回木棚与众人聊了一会,便离开松园小世界,回返清香家园,与家人一起过节。 晚上十二点,踩着点放完炮仗。 在炮竹声中,帝元四六八零年到来,也是他穿越此方世界的第四年,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并融入这里。 如此从年初一到年初六,他都忙来忙去。 走亲访友是必须的,去未来老丈人家里也是必须的,带女朋友来家里吃饭也是必须的,基本上顿顿都要喝酒。 当然,也少不了要出席几场白事。 此次洪阀与瓯普大战,郝伯昭、李守、巴蒲泽非常幸运,全须全尾归来,但是别人家里就没有如此幸运。 死伤不少武者。 墨坎县也有两位武士境高手,死于战场,其中一位还是熟人,城关镇的麻兴文镇长。 当然,关系也不是太熟,见面笑着打招呼而已。 池桥松跟随师傅郝伯昭,前来吊唁,吃了一顿素餐便离开。别人家的伤感,影响不到自家,回到家里又继续开喝。 一个年过去,感觉比修炼还要累,各种人际关系让池桥松头疼。 他很不喜欢,也很不擅长交际,送女朋友周今瑶回去时,抱着对方倾诉:“等我当权,一定要下令禁绝酒桌文化!” 周今瑶乐道:“那我爸他们,估计都要造你的反。” “大丈夫做事,岂能瞻前顾后,我将来必定要下达禁令,严禁公职人员聚会聚餐,至少不允许公款吃喝!” “嗯,反正我支持你。” “哈哈,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 … 年初七上班,江右省府第一件事,就是准备酬功。 不过这与池桥松没多大关系,他都没参加战争——等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酬功升迁之后,他祝贺一番就好。 所以他直接请假几天。 然后知会任琼丹一声,准备前往金光岭搜寻六面洞。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些收获需要他来采摘。 新年伊始。 十一亩良田就凝结了五包肥料,依然是良田吞吐两包,灵畜禽造产三包,使得肥料总量达到一百一十八包。 “《云笈七签》凝聚40%进度了,我是继续修炼,将它大成,然后吃果实直接圆满?还是先催熟吃果实大成,再慢慢琢磨圆满?” 看着蟠桃树上的小毛桃,池桥松最终决定催熟:“肥料这么多,不用干嘛!” 而且。 《云笈七签》修炼起来很累,需要大量功课,日复一日的画符,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枯燥的练习当中。 “正好,《云笈七签》一包肥料5%进度,我现在40%进度,还剩60%进度,刚好十二包肥料,一点不浪费。” 于是。 十二包肥料洒下去,小毛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 吃下去,留一枚桃核收进红葫芦中存着,他盘膝坐下,开始聆听冥冥中洪钟大吕的教诲,仿佛整个人已经苦苦画了几十年的符箓。 从符字开始,接着画墨箓,最后画丹书。 并且还有这些符箓对应的用处,都随着玄之又玄的信息,刻入脑海之中,让他一瞬之间学会所有符箓。 哪怕那些浸淫此道几十年的得道高真,也不如他符箓一道懂得多。 睁开眼睛。 他掏出红葫芦中的一张失效丹书,这是当时被涂山孑偷袭时,玄寒子用于护身的丹书,随着炁消耗完而失效。 此前他每一次研究《云笈七签》,都会拿出这张失效丹书观摩一会,吸收其中的经验。 现在看过去,只觉得这张丹书着实粗糙,其中很多笔法的堆砌,都是无用功甚至影响效果,有大量改良空间。 “呼,我现在完全可以登坛作法……就差嗣汉天师府的血符一脉没有学会了。” 血符是嗣汉天师府秘传,不过等他娶了周今瑶,岳母蒋琴自然会将血符教给他,这个完全不用着急去学。 消化掉大成《云笈七签》。 池桥松的目光,投向七彩葫芦藤,其中最大的青皮葫芦,已经微微泛出一点绿意,这绿意比青色要深一些,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红葫芦成熟,橙葫芦成熟,黄葫芦成熟,绿葫芦孕育50%,青葫芦孕育40%,蓝葫芦孕育22%,紫葫芦孕育9%……” 绿葫芦已经可以催熟。 青葫芦也快了,蓝葫芦与紫葫芦,也都结出小小的青皮葫芦,大概今年之内,这三个小葫芦都能催熟。 深呼吸一口气。 池桥松没有丝毫犹豫,五包肥料撒下去,将绿葫芦催熟。 然后摘下来。 一道信息迅速飞进脑海中:“绿葫芦,七彩葫芦藤所结灵宝,雷霆霹雳,内生三昧真火,可辟邪。” 闭眼消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满是惊喜:“哈哈,与黄葫芦简直绝配!” 黄葫芦是幻化无形,内附太白庚金,可护身,能够幻化为一套贴着皮肤的黄金战衣,大师巨擘的攻击都能扛得住。 但黄葫芦有个缺陷,那就是无法扛住法术攻击,只能单纯能扛物理攻击。 而现在。 他一口炁沟通绿葫芦,瞬间感应到葫芦内部,有一道炙热的火焰,似乎浓烈到可以灼伤人的神魂地步。 “三昧真火!” 相传三昧源自于佛教一脉,真火源自于道家一脉,上古传承慢慢融合,便有了三昧真火这项神通法术。 元神、元气、元精能生成真火,而禅定到最高境界就是三昧。 故此三昧真火可以固守魂魄,同时灼烧一些邪祟,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火焰,从心头燃烧而起,心不止而火不灭。 当他的一口炁接触到这股三昧真火,瞬息之间好似星火燎原一般,绿葫芦化作红色火焰,直接冲进他的魂魄深处。 随即他身体各个部位都冒出火焰,这火焰将他染成火人,却不伤害衣服丝毫。 等到他意念开始操控,这火焰便渐渐收敛下去,看上去已经熄灭,实际上藏在心头深处,只要一点念头便可瞬间复燃。 “酷!” 池桥松忍不住去照了照镜子,将黄葫芦、绿葫芦一起显化,顿时外面火焰缠身、里面金光闪闪,如同神人。 他找到任琼丹:“来,用你的《鬼门十三针》攻击我,狠狠的攻击!” 第三百零二章 六面洞 尽管从未听过类似的要求,但任琼丹知道池桥松不是冒失之人,所以立刻点头,袖口翻转,银针已经射出。 叮叮当当。 黄金战衣将银针挡住,随即一簇火焰自然升起,将银针上的邪祟之气完全灼烧干净,这些银针便掉落地上。 任凭任琼丹如何驭使,银针动也不动。 她大惊:“老板,你这火焰是什么神通,我的银针不仅被破,而且似乎连祭炼之法都一并被破,成为普通银针。” “哈哈,这是我的底牌。”池桥松没告诉她这是三昧真火。 而是把桃奴新喊过来:“来,小蛤蟆,拿起你的落宝金钱,向我狠狠的砸,记住,不要留力气,施展全力!” 如果说银针是普通法器,那么落宝金钱就是伴生灵宝。 他想试一试,类似的灵宝攻击,绿葫芦三昧真火到底能不能顶得住,毕竟这种路数似乎已经不能归于邪祟。 那么绿葫芦的辟邪属性,能不能起效果,就很难说了。 “老板,你没傻吧?”桃奴新歪着头,很是不理解,“老龙王要我帮它剔骨头,老板你要我拿钱砸你。” “别废话,赶紧砸。” “好,砸就砸!”桃奴新可不懂什么叫谦让,扬手就将落宝金钱砸过来。 这枚金色铜钱好似一道金光,准确砸在池桥松的脑袋上,瞬间金光与火焰一起绽放,没感觉到疼痛,也没觉得神魂震动。 只是被落宝金钱上的沛然大力,将他砸得头一歪,栽倒在地上。 “老板?”任琼丹喊道。 “无妨!” 池桥松伸出手,示意自己没事,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来。 摸了摸别无异常的脑门,不自觉的笑道:“力气还真不小,不过,威力太弱。对了,小蛤蟆,你的落宝金钱有没有异常?” 桃奴新已经把落宝金钱收回手中,闻言不解:“没有呀,老板。” “好吧,去玩吧。” 他已经确定,绿葫芦三昧真火,可以挡住落宝金钱中震动神魂的力量,但是并不能造成反噬,所以桃奴新依然可以正常驭使。 这三昧真火,针对邪祟之气最有效果。 灵宝一类,顶多可以抵消神魂伤害,并不能进行反制。 不过即便如此,这绿葫芦的妙用,也让他大喜过望,与黄葫芦配合,他现在敢跟大师巨擘、法师巨擘正面一战。 至少能多撑几十回合。 “下士三境我无敌,而且再遇到敖脊这种根脚不凡的邪祟,我杀它手起刀落!”池桥松实验一番三昧真火后,甚为满意。 随即。 又伸出右手,掌心有闪电生成,但这闪电太小,放出去就立刻熄灭:“雷霆霹雳,三昧真火当中可以生成雷霆,这几乎是法师巨擘才能掌握的掌中雷……只可惜绿葫芦的掌中雷,太过于弱小,拿来战斗意义不大。” 这一点,与黄葫芦差不多。 黄葫芦内附太白庚金,不仅可以幻化黄金战衣防身,也能幻化成飞剑战斗,只可惜离体之后就软绵绵的散开。 导致无法发挥更强战斗力,只能用于被动防身。 “归根结底,七彩葫芦藤只是上古遗种,所结的灵宝葫芦品级不高,所以神通大打折扣,效果被猛砍一刀。” 本该飞剑拿人首级的黄葫芦,成了一套黄金紧身衣。 本该神火孕育掌中雷的绿葫芦,也成了一套火焰保护膜。 摇摇头,他自我安慰:“有比没有强,就算这么低级的灵宝,拿出去卖,绝对能让上师三境的巨擘们抢破头。” … … … 翌日清早,池桥松便带上任琼丹,前往千里翠陇陵。 涂山孑已经画了一幅地图,指引金光岭在哪,并且详细描述过金光岭的地形。 两道金光。 一道是运财童子,上面踩着池桥松,一道是善财龙女,上面踩着任琼丹——可惜善财龙女速度不够快,行进速度有些慢。 “算了,你回松园吧,我一个人先找到金光岭,再落下门户,喊你出来。”池桥松如今可以带着松园小世界满地跑。 所以路途中并不在乎有没有人陪同。 任琼丹幽怨的说道:“老板,我也不想拖后腿,但我没有驭物……之前来池家山时,还是骑着小直赶路。” 池桥松落下松园大门。 一边示意任琼丹进去,一边随口应道:“等我找到新的驭物,便会交给你驭使代步。” “那我多谢老板。”任琼丹道个万福,迈着轻盈步伐走进松园小世界。 收起门户。 池桥松召回善财龙女,自己驾驭运财童子,按照地图一路飞驰。冬日的阳光十分温和,千里翠陇陵的积雪都无法融化。 对照地图,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金光岭附近。 毕竟是涂山孑凭借记忆所化,有些不是很精确,他在附近转到天黑,终于在夕阳落山时,见到一座有缺口的山头。 余晖从缺口位置照射过来,好似一道金光般笔直。 “金光岭,就是这里了!”他迅速按下金光,落在半山腰位置,掏出橙葫芦拨动,滴溜溜转一圈并未停止。 反复几次,都没法给出确定的方向。 “没有邪祟之气?应该不是,大概是距离超过了一公里。”他向四周看去,昏暗中的金光岭显得宽阔、绵延。 之所以称呼为岭,而不是峰,是因为金光岭不是很高,山头有些平整。 他没有立刻放下门户,让任琼丹出来,而是自己一个人驾驭金光,绕着金光岭四处飞行,时不时落下来转动橙葫芦。 不得不说,橙葫芦妙用无穷。 在他第十一次落下时,终于,橙葫芦不再是漫无目的的转动,而是牢牢锁定一处方向,指向金光岭背阴处的陡坡。 这里岩石裸露,还有一些积雪覆盖在上面。 等到他转悠一圈后,便利用橙葫芦,锁定住一面岩石墙壁,不过似乎整面墙壁都有邪祟之气,橙葫芦没法具体给出位置。 他用手电光一寸一寸照射,也没有找到什么洞穴:“六面洞在这面岩石背后,还是找到里面藏身的其它邪祟?” 因为天已经黑了,池桥松没法细找。 施展《小道望气术》同样没有发现——《小道望气术》效果有限,很多邪祟之气,并不能通过这门法术看穿。 当然。 两包肥料就能大成的旁门左道之术,也不能指望更多。 “算了,大晚上的不适合工作,先回松园睡一觉再说。”池桥松打个哈欠,找处平坦地,立下松园小世界大门,钻了进去。 松园比外面暖和不少。 可惜的是池府别墅一直停留在图纸上,没有时间来盖,现在只能躲进木棚里将就一二。 翌日清早。 小青还在吞吐紫气,池桥松已经带着任琼丹,离开松园,走到橙葫芦所指引的岩石墙壁前:“分头找一找有没有洞穴入口。” 任琼丹找了一会,忽然说道:“老板,这面墙壁被人施展了障眼法!” “哦,能破吗?” “我们狐狸,天生就擅长此道。” 任琼丹自信一笑,背后一直用幻术遮掩的尾巴显现出来,只见她挥动蓬松的大尾巴,向岩石墙壁轻轻一抚。 岩石墙壁便如同水波一般泛起皱纹。 片刻后,皱纹一圈一圈荡漾,到了极致形同气泡碎裂,障眼法已然解除。岩石墙壁依然还是岩石墙壁,但当中露出一扇石门。 石门上还有砍削过的印子。 这是昨晚池桥松用鬼头剑试探岩石墙壁时所留。 “看来,这里就是刘长远心心念念的老巢六面洞了,且待我将它大门砍碎。”池桥松握紧鬼头剑。 一道剑芒轰然劈出。 厚重的石门瞬间从中裂开,露出黑黢黢的洞穴。 收剑。 池桥松招手:“走吧,入内一探!” 第三百零三章 殃气 两盏头灯戴起来,池桥松在前,任琼丹在后,进入石门背后的幽暗洞穴。 “老板,要小心机关,对方可是法师巨擘,洞府老巢必然防御严密。”任琼丹挥动背后的大尾巴,“不如让我在前面破解这些机关。” “无妨。” 身体中藏着黄葫芦与绿葫芦,能够伤害到他的机关,几乎不可能存在。 但见他手腕一抖,善财龙女便化作一道金光向洞府中冲去,不过并未触发机关,绕了两圈又安稳回来。 “看样子刘长远很自信,别人找不到他的洞府。”池桥松这才踏步往里走。 洞穴里面十米处,便有一个分叉口,立着一根柱子,柱子上面雕刻着三个大字——六面洞。 “先往左。” 池桥松招呼一声,便进了左边洞穴。 通道是弯曲的,走不了几步,两人就发现自己已经从柱子右边的岔口绕出来。 任琼丹说道:“又是障眼法,连续两次障眼法,属实不智,能进来的人自然能破解障眼法,何必多此一举。” 池桥松点点头:“来吧,展示。” 于是任琼丹挥舞起自己的蓬松大尾巴,以狐法幻术破解刘长远布置的障眼法。片刻之后,环形洞穴通道的一处,如同气泡一般破碎,露出了一扇黑色大门。 大门上有把手,池桥松稍微使力,便将黑色大门拉开。 但却不防门背后扑面而来一股幽绿色气体,仿佛洪水宣泄一般冲出,迅速将整个环形洞穴填满,也将池桥松与任琼丹淹没。 “是殃气!”任琼丹惊呼一声。 她想要迅速逃走,但才迈出一只脚,便被殃气冲击,然后仰面栽倒。甚至于连人类身体都保持不住,显形为一只黄赤色皮毛的大狐狸。 并且很快,这只黄赤色狐狸,就被殃气染成了绿油油的颜色。 “殃气?”池桥松不为所动,火焰透过他的衣服向外燃烧,殃气还没扑面就被这三昧真火灼烧干净。 他本想就这样顶着殃气进入大门里。 不过见到任琼丹都快“绿”了,不得不驭使善财龙女,将任琼丹抓起来,然后迅速奔出六面洞之外。 一张辟邪符打出,贴在狐狸身上。 符纸迅速燃烧,一点一点逼出任琼丹身上的绿色殃气。 然后又卷起一道金光,飞到金光岭的另外一边,让阳光可以照射在任琼丹身上,总算彻底将绿意清除。 任琼丹悠悠转醒,发出一声狐狸叫:“叽。” “唉,回松园养伤吧。”池桥松有点无奈,这才一个照面,自己的下属就被暗算,果真,邪祟在人类武者面前弱爆了。 当然。 对面可是法师巨擘刘长远,被他留下的后手暗算,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池桥松将任琼丹送回松园,自己独自前往六面洞。 那团绿色殃气还在洞穴中充斥,他直接浑身冒出三昧真火,绕着环形通道走一圈,将这些殃气全部灼烧殆尽。 随即进入门后岔道。 瞬间被里面的情况惊住,随之而来就是愤怒。 但见门后是个石室,面积并不大,但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都是一些老人,被人用裹尸布缠住身体。 眼耳鼻都被塞住,只留下一张嘴。 尸体严重腐烂,嘴巴都烂得露出牙根骨头,还零星往外冒出一丝丝绿色的殃气。 “用老人尸体来生产殃气……还想死而复生!”池桥松从口袋里掏出木头人偶,好一番静心才调整好情绪。 人死之前的最后一口气,就是殃气。 殃气一定要排出去,不然会堵在喉咙中,越攒越多,到时候往外弥漫,粘到花草立刻枯萎,粘到人身上,立刻大病一场。 这还是正常死人积攒的殃气。 如刘长远在石室中,布置如此多的老人尸体,积攒的殃气已经浓郁到极致,别说任琼丹一个照面差点就死了。 若是池桥松没有得到绿葫芦之前,估计一口炁即便能护住意识,逃出去也会大病一场。 “手段当真残忍!” 池桥松看向环形通道,很明显刘长远利用了惯性思维。 任琼丹破解了外面的障眼法,于是理所当然认为这里面也是障眼法,却没想到障眼法背后,是能致人死地的殃气。 “这些尸体……回头烧了吧。”池桥松微微摇头。 他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搜索六面洞,显然殃气石室不可能是六面洞唯一的内容:“所以,这环形通道还有障眼法!” 甚至可能还有类似殃气石室的手段。 不过池桥松凛然不惧,他直接在手掌上燃起三昧真火,一寸一寸摸着环形通道的墙壁。只是一圈摸下来,并未灼烧到任何邪祟之气。 “奇怪,难道三昧真火,对付不了障眼法?” 他看向四周,忽然想到一点:“我一直摸的都是环形通道的外侧,认为有密室的话,一定会向内部挖掘。 但是。 如果刘长远反其道行之,就在环形通道内测,挖了密室呢?” 这样一想,他便掏出橙葫芦,拨动一下,橙葫芦果然锁定了环形通道内侧的方向,也就是柱子后面的位置。 三昧真火继续燃烧。 一寸一寸摸下去,终于,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块之后,火焰轰一下燃起三米高,将面前的障眼法术灼烧破去。 露出了一扇同样漆黑颜色的石门。 拉开石门,做好危险准备,但并未再有危险。 头灯灯光照射,似乎里面是一间巨大的石室,布置成了祭坛模样,有石床,床上还隐约有一具尸体。 蓦然。 有锁链响动,并伴随着一个微弱的声音:“刘长远,你不得好死!” “嗯?” 池桥松将头灯转过去。 照见石室一角,有一棵一人高的小树,即便长在漆黑的石室中,依然有绿色叶子,以及几颗红色的球果。 心中一动,池桥松迅速冲上前去。 可惜到了跟前,便立刻露出失望表情,这棵小树上并未有灵根气息,也就是说这棵神秘的小树不是灵根。 此时,他才注意到小树近前,有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被银白色铁链子拴着。 模样有点类似《银河护卫队》中的树人格鲁特。 纤细的好似一根枯树枝。 脑袋上有五官,皱皱巴巴,一双眼睛正怨毒的盯着池桥松,并发出轻微咒骂声:“刘长远,你不得好死!” 池桥松施展《小道望气术》,并未从这只“树人”身上,看到邪祟之气。 这让他很奇怪。 “我不是刘长远,你是什么东西?” “你不得……你不是刘长远,你……救我,救我,放我出去!”树人听到池桥松的话,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长久关押,它已经没有力气。 池桥松蹲下来,仔细打量它,并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木客,我叫木下三郎,救我,救我,好人类,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一身烂木头根本不值钱啊!” “木客?” 池桥松顿时想起来,大夏官方记载中,有一种介于邪祟和精魅之间的东西,就叫木客,常在深山中与灵木灵草为伴。 有一些地方甚至会给木客建立庙宇,成为淫祀邪神。 实际上与夏东北的出马仙,有比较多的相似地方,只是没有出马仙那么庞大的势力,不受本地军阀保护。 “既然你是木客,不值钱,刘长远抓你干什么?”池桥松没有听信对方一面之词。 木下三郎咬牙切齿说道:“刘长远抓我,让我帮他找金光迷榖,找到了金光迷榖,又把我锁起来,以我的木精之气,供养金光迷榖保持不死。” “所以,这棵小树就是金光迷榖?”池桥松眉头扬起。 《药典·仙灵部》有记载,百大灵药中就有金光迷榖,枝条光华四照,果实吃完不迷,可以为灵魂引路。 第三百零四章 木下三郎 医学上有一种症状,叫做吓掉魂。 尤其是小孩子,最容易被邪祟惊吓,从而三魂七魄离体。大部分小孩子被吓掉魂后,休息休息,魂魄会自然归来。 但是也有一些小孩子被吓掉魂,魂魄迷路,一辈子就成了傻瓜。 而金光迷榖,就是针对吓掉魂最好的灵药,只要身上佩戴金光迷榖的枝条,并吃下金光迷榖的果实,离体的魂魄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人立刻就会回魂转醒,再不迷糊。 “很显然,刘长远自知要出事,为了今后蕴养的残魂能够找到回家的路,特意移栽了一棵金光迷榖,还让木客来养,防止金光迷榖死掉。” 池桥松理清逻辑。 并未立刻放开木下三郎,而是说道:“你先等着,等我忙完正事,再谈放你自由之事。” “别啊,先放了我吧,我快要饿死了,再不吸收一点草木之气,我就得死了啊,好人类,救救我啊!”木下三郎哀嚎。 不过看它哀嚎时中气十足的样子,显然一时半会死不了。 池桥松自动屏蔽它的叫喊,向石室中央的祭坛走去,祭坛上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似乎躺着一具尸体。 灯光照射。 可以看到这具尸体像是木乃伊一样,浑身包裹着青紫色的某种皮子。 “这是……”池桥松似乎在哪见过这种颜色的皮子,不是哺乳动物的皮子,像是蛇类动物的鳞甲皮子。 木下三郎一边哀求,一边喊道:“好人类,那是刘长远抓来的蛟龙,化蛟时蜕的皮,再把自己的肉切下来,培养出一具血尸。” “蛟龙?”池桥松目光一怔。 他记起来了,当初大水虺渡劫时,那身蛇皮就是这个青紫颜色,后来化蛟时这身皮子被它蜕下,不知所踪。 没想到被刘长远捡来了。 竟然用大水虺渡劫的蜕皮,与自己的血肉一起培养血尸,显然刘长远打算用这具尸体,与残念结合而复生。 他立刻问道:“木下三郎,蛟龙的尸体呢?” “我不知道啊,我其实没见到蛟龙,都是刘长远自己说的,说他斩了一头蛟龙,肯定能获得一具完美肉身……好人类,值钱的东西你都拿走,放我走好不好?” “别着急。” 池桥松没有动石床上的血尸。 他看向石室另一侧,类似神龛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一本书籍,里面大约是刘长远亲笔写的密密麻麻笔记,翻到书页面,手写三个大字——摄魂术。 池桥松粗略翻了一遍,顿时心中了然:“这本旁门左道之术,恐怕就是刘长远分裂生魂,淫祀出稜睁神的方法。” 他将书籍收进红葫芦中。 再看向神龛,神龛中没有供奉什么神像,仅仅只有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但是石头前面有个小型的灵牌,上面书写了五个字——咬拆曲石神。 “咦。” 池桥松迅速将《摄魂术》拿出来,翻找一会,找到一篇关于咬拆曲石神的介绍。以普通人的魂魄为燃料,祭炼石头,再将自己的一缕生魂导入,就能祭炼出咬拆曲石神。 与稜睁神一样。 咬拆曲石神也是驭物的一种,但实力比稜睁神更强大。 不过眼前这一块石头,还没有导入一缕生魂,所以只能算是咬拆曲石神的半成品。 池桥松手里捏着木头人偶:“驭物、躯体、残魂,若是没有我横插一杠子,恐怕还真给刘长远复生成功……可惜你遇到了我。” 这石室里的一切,都成为池桥松的战利品。 不过除了虺蜕、血尸、咬拆曲石神、金光迷榖,以及一只木客之外,这间复生密室,就是各种为复生而准备的器材,价值不大。 他没有立刻将战利品搜刮走,而是转身朝着石室大门走去。 木下三郎将银色锁链绷直,哭着大喊:“好人类,别走啊,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给你做牛做马!” 但池桥松还是决然离开。 看着石室大门被重新关上,木下三郎在黑暗之中留下了一行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把它夺走! 回来啊,可恶! 你快回来,只要能放我出去,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我把我自己煮成一锅汤药给你喝都行啊!” 啪嗒。 石门打开。 池桥松快步走到木下三郎面前:“我让你干什么都愿意?” 木下三郎从惊喜到绝望,此刻惊喜复至,它激动的浑身发抖:“愿意,愿意,我愿意,我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很好,入我门下,为我种田,可愿意?” “愿意!”木下三郎头跟小鸡啄米一样,“我身为木客,最善于种花种草,一定可以种好田,高产丰收!” “那行,你先等一会,我去找人帮忙,等会我们结一个灵契上个保险,只要你不反悔,我自然会善待你,说不得将来送你一场造化。” 木下三郎睁大眼睛,可怜巴巴道:“好……大人,您不会骗我,然后偷偷跑了吧?” 池桥松微笑:“不会。” 随即转身离开。 石门重新关上,木下三郎又陷入患得患失之中,自言自语:“大人骗我,不会骗我,骗我,不会骗我……” 不知过去多久。 石门吱呀一声打开,木下三郎喜极而泣:“大人没骗我!” 来人正是池桥松,背后还跟着驾驭黑烟的涂山孑,涂山孑目光审视着木下三郎,缓缓点头:“不错,的确是木客。” “我当然是木客!” “来,放松。”涂山孑摸出一把小刀,“把脑袋伸过来。” “干、干什么?”木下三郎瑟瑟发抖,“我就是一堆烂木头,不值钱不值钱,而且一点药性没有,不能吃啊!” “让你伸头就伸头,哪那么多废话,还想不想自由?”池桥松拍了木下三郎一巴掌,“这是锁魂灵契的必要步骤。” 被扇一巴掌,木下三郎反而放松下来:“哦,好的,大人。” 于是额头被涂山孑用小刀划开,池桥松手指一弹,一滴精血飞进木下三郎的额头。随即涂山孑施展秘术,一道虚幻的小号木下三郎被抽出来。 池桥松又熟练的打下印记,打入小号木下三郎虚影之中。 涂山孑散去秘法。 虚影回归木下三郎额头,它愣了一下:“好了吗?” 池桥松闭眼感受,似乎一根神秘的线条,从木下三郎身上牵出,握在他手中,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它魂飞魄散。 锁魂灵契顺利缔结,他点头道:“好了。” 随即鬼头剑轻挑,化劲爆发,轻易劈开银白色锁链,放开木下三郎的束缚。 这银白色的锁链似乎是某种银合金,不仅比钢铁锁链结实,还对灵体有禁锢的作用,木下三郎形同精魅,必须用这种锁链束缚。 获得自由之后,木下三郎小心翼翼的走到石室门口,向外探出脑袋。 涂山孑的尖细声音响起:“可以出去活动,但不要远离,否则只要池哥一道念头,你就会魂飞魄散。” 木下三郎转过头,讨好的笑笑:“哪里,我还要帮大人种田呢。” 涂山孑不理它,只是对池桥松说道:“木客虽然算不上邪祟,但天性狡猾,若不加以约束,它肯定会暗怀鬼胎。” 池桥松迅速领会,故意大声说道:“放心,它若是不老实,我连听它分辨都懒得听,直接灭了它。” 唬得木下三郎赶紧回到一人一狐身边,一副忠仆模样说道:“大人您请放心,我木下三郎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池桥松点头:“行了,去外面吸点草木之气吧,别饿死了。” 木下三郎挺直身体,大约有一米五多点身高,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竟然冲着池桥松敬个军中之礼:“好嘞!” 第三百零五章 答案 复生密室的搜刮进行中。 有涂山孑这个见多识广的老狐狸指导,池桥松迅速将虺蜕剥下来,里面血淋淋没长皮的血尸,直接被他切碎,再泼上汽油烧掉。 一起烧掉的,还有那些无法辨认的腐烂尸体。 咬拆曲石神的石头,被他收进红葫芦中,其它复生法器也一一捣毁。 “池哥,木头人偶无用,也灭了吧。” “好。” 《圆光术》施展,刘长远的残魂飞出,痴呆般念叨着:“金光岭,六面洞,回家……” 忽然像是触发了某种条件反射,残魂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怼神采,大吼一声:“家没了!” 接着啪嗒一下碎开。 彻底烟消云散,死得不能再死。 “死得好,刘长远,死得好!”木下三郎拍手叫好,它已经在外面吸了不少草木之气,恢复了精神。 干枯的树皮状身体,也似乎多了一丝灵动气质。 它还讨好的走到金光迷榖旁边,腆着脸笑道:“大人,这棵金光迷榖,要我给您移栽到田里吗,我保证它一片叶子一条根须都不会受伤。” “移栽吧。” 池桥松点头同意,又补充一句:“另外,喊我老板即可。” “是是是,大……老板,您看我的手艺!”木下三郎说着,树枝状的双手,抱住金光迷榖,金光迷榖顿时连根拔起。 整棵小树似乎被淡淡荧光保护起来,果真一片叶子没落,一截树根没断。 “走吧。” 池桥松率先走出六面洞。 等到涂山孑和木下三郎出来,他转过身,拔出鬼头剑,对着六面洞狠狠施展几道剑芒,将六面洞轰塌。 再看向不远处汽油燃烧后所剩的尸体残渣。 他微微一叹:“尘归尘,土归土,大仇替你们报了,灵魂安息吧。” 随即又是鬼头剑喷射出狂放剑芒,将这些尸体残渣绞碎,随同山石一起滚落,撒入金光岭的各处角落。 等待一场雨水,将这些残渣冲走。 与天地和光同尘。 走到松园小世界入口,涂山孑直接驾驭黑烟进去,木下三郎愣住:“大……老板,什么情况啊这是?” “幻术,直接走。” “哦好。” 它捧着金光迷榖,小心翼翼踏入松园大门,一晃身体已经出现在另一方世界。 外面时值寒冬,这里却绿意盎然,柳树婆娑,庄稼青翠,与萧瑟的金光岭相比,简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哇!”木下三郎目眩神迷,“这里就是我要种田的地方吗,太酷了啊!” “哞!” 小青悄无声息游走过来,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作势要把木下三郎吞掉。 木下三郎吓得浑身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是蛟龙啊,我要死了,不是吧,我要死了……” 池桥松刚好进来。 小青疑惑的回过头来:“哞?” 池桥松见状,拍了拍小青的脑袋:“我新收的员工,负责在松园里面种田,你别吓唬它了。” 小青闻言,顿时对木下三郎失去了兴趣,准备离开。 池桥松却将它喊住:“小青,等一下,你母亲的遗物,或许你想见一见。” 他把那张虺蜕拿出来,虺蜕并不完整,已经被刘长远裁剪成布条一般,用于包裹血尸,借助其中的雷霆之力滋养血尸成长。 雷劫固然动辄让邪祟化为飞灰,但一旦扛得住雷劫,这雷霆之力便会反哺滋养,让渡劫异类重获新生。 故此。 雷劫是灭杀之力,也是新生之力。 虺蜕中残存的雷霆之力,对于血尸的滋养,有着巨大的裨益。 “哞?” 对于自己的母亲,小青脑海中并无太多念想,它只是简单的嗅了嗅虺蜕,随即嫌弃的皱起鼻子,很快失去兴趣。 “唉。” 池桥松微微叹息,接着说道:“小青,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拿去肥田了。” 小青无所谓的答应一声:“哞。” 在它的心目中,池桥松才是最重要的角色,至于自己的母亲,那头渡劫化蛟的大水虺,并没有特别之处。 或许这样显得有些冷血之感。 但小青毕竟不是人类,不理解人类的伦理道德。 人类在道德的约束下,懂得感恩,感谢母亲将自己生下来。对于动物来说,这些都是虚的,只有繁衍才是永恒。 “既然如此,肥田吧。” 池桥松将虺蜕交给小直,让小直把虺蜕撕碎了肥田——任琼丹还没从殃气袭击中恢复,露着狐狸真身修养,做不了事。 涂山孑外出一趟,似乎觉得业报缠身,又躲进草庐中静诵黄庭去了。 木下三郎在小青离开后,身体不再瘫软,小心翼翼抱着金光迷榖询问道:“老板,我要把它种在哪里?” “种在……”池桥松随手指向一处大棚,“在那里找个位置种吧。” “好嘞!” 等它走进大棚种树。 柳条幻化出姥姥的人脸:“那是木客?” “姥姥见过?” “见过。”人脸皱起眉头,“一种狡猾的精魅,不过,让它来种田是个好主意,或许你可以多抓一些它的同类。” 顿了顿,姥姥又说道:“哦对了,木客喜欢与灵花灵草相伴,它或许知道不少好东西。” 池桥松立刻会意:“懂了。” 柳条人脸散开,姥姥离开,她已经把松园当成家,这里比以往的阴柳谷热闹、祥和。 往日她只能在两大邪祟之间周旋,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一方,说不定就被霸王左守全或者龙王敖脊吃掉了。 好在桃奴新的出现,让她多了一丝活下去的理由。 终于等到曙光,来到松园安然生活。 龙灵湖边,姥姥的脸重新显化,她看向这口湖泊。湖边已经长出野草,水中也有水草生长,偶尔可以看到鱼儿游到水面。 这些鱼,都是从旧松园的池塘捞来,包括不少残存的黑鲫鱼。 忽然。 一道根须从水底探出,将一条黑鲫鱼抓住,送到姥姥面前。 姥姥自言自语:“池哥说这种黑鲫鱼是过山鲫的后代,进了龙灵湖怕是有机会多翻几座山,成为一方水神。 连鱼儿都有奋发的目标。 只是,我要怎么做,才能脱去柳树的束缚?” 这似乎是无解的答案,姥姥思索很久,见到黑鲫鱼离开水面快要缺氧,赶紧将黑鲫鱼放掉,然后幽然一叹:“寻不到答案,就不寻找了,在这松园里了此残生吧……若能见到桃奴新得道,便也无甚遗憾。” 第三百零六章 榆树木疙瘩 “木下三郎。” “老板。” 大棚中,池桥松已经从十一亩良田琳琅满目的灵作物列表中,找到了金光迷榖这个名字——不是灵根,只是灵作物。 “据我所知,你们木客都是呼朋引伴的吧?” “这个,我的确见过同类,但我们木客还真不喜欢聚在一起,不然总得担心别的木客会不会来偷我的灵木。” “那你能找到它们吗?”池桥松询问。 木下三郎将金光迷榖连根拔起的手段,确实非常适合种田,这令他对招募木客前来松园种田,产生浓厚兴趣。 不过木下三郎却摇头道:“找不到,不过若是在外面多转悠一段时间,寻找到特殊的草木,或许能碰到它们。” “那就先等等,有时间我再带你转悠。”池桥松说完,话锋一转,“对了,木下三郎,你现在已经来松园打工,在外面藏着的那些灵花灵草,是不是可以沟通一下位置?” 提到这一点。 木下三郎直接哭丧着脸回道:“老板,我苦啊,我被刘长远那厮抓住,关在小黑屋那么多天不说,他还使劲折磨我,把我所有熟悉的灵花灵草都采了!” “都被他采了?” “嗯!” “一棵都不剩?” 木下三郎认真思索了一会:“的确一棵都不剩,不过,有一棵草木很奇怪,虽然我感觉不到它有什么特殊,但结的果子我还挺喜欢吃。” “哦,是什么?” “是一棵很小的榆树,长得歪歪扭扭像个疙瘩一样,我有一次见它结果子,一串榆钱,吃完之后感觉非常好,不过后来我再去,就没见过它结果子了。” “在哪里还记得吗?” “记得。” “走,带我去!”池桥松不放过一丝灵根的可能性,实在是良田太缺灵根了。 目前十一亩良田,只有九棵灵根,这其中还有四棵是本灵根。也就是说,他来到这里这么久,一共才获得五棵外灵根。 良田灵根名额长期存在缺口。 一想到这里,池桥松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葫芦大棚,里面的七彩葫芦藤,已经成为大胆五的窝——小怂五不愿意进园,它有家室,只能偶尔拿些好吃的去喂它。 五棵外灵根,两棵与大胆五、小怂五有关,而且还是最有价值的两棵。 不得不说,这两只五道眉,乃是他的大功臣。 正想着。 大胆五忽然跳过来:“叽叽。” “你想出去找小怂五玩,好,先在园子里等着,等我回了旧松园再送你出去。”池桥松直接带上木下三郎离开。 随即将大门收回。 一道金光将他与木下三郎托起:“往哪个方向?” 木下三郎一指前方:“那边。” 是向西的方向,一人一木客,极速飞行两小时,终于来到木下三郎记忆中的地方,它落地后鼻子四处乱嗅。 很快嗅到熟悉味道,带领池桥松走到山脚下的坡地。 这里还有一些松树、冬青树等常绿乔木,以及几种不认识的灌木,在灌木丛的边上,一株小小的奇形怪状榆树,映入眼帘。 “就是这棵榆树,长得真丑,而且没有结果子。”木下三郎有些失望。 池桥松却大喜过望,他从这棵不到一米高的丑陋榆树上,感觉到熟悉的灵根气息,这赫然是一棵外灵根。 造型好似一颗卧倒的石头,又粗又壮。 两端各自长有一根主枝,延伸出一些枝叶,但总体上依然显得稀稀拉拉,好似营养不良。 “连根拔起!”池桥松挥手。 木下三郎立刻施展手艺,抱起这棵石头疙瘩一样的小榆树,跟随池桥松一路飞行到池家山旧松园中。 落地,放下松园大门。 池桥松转头问道:“三郎,你确定没有别的存货了?” 木下三郎委屈道:“一路上老板你问了好多遍,我真的没有熟悉的灵草灵木了,都怪刘长远那厮,把我家底都抄光了!” “好吧,如果想起来,随时向我汇报。” 涂山孑、朱眉魂都提醒他,木客狡诈,所以他对于木下三郎的话,并不完全相信,总觉得它偷偷藏了好东西。 不过不着急,以后可以慢慢套出来:“我又不是白拿,这些灵草灵木,种在松园里才能长得更好,你也得好处的!” 木下三郎点头,看向松园,满眼的欢喜:“那是自然,我恨不得把别的木客所有宝贝都抢过来,种在这片美丽的园子里!” 来到十一亩良田前,选了一个尚未起名的大棚,示意木下三郎将丑陋榆树种下去。 片刻后。 他看到十一亩良田更新信息。 在外灵根一栏,多了一棵名为“榆树木疙瘩”的外灵根。 凝视这棵榆树木疙瘩,顿时关于灵根的信息,映入脑海中:“上古榆树灵根残存木疙瘩,得一滴帝流浆滋润而焕发,可孕育榆钱串,属于奇珍异果。” 不过很可惜。 与五百年冥灵一样,这棵榆树木疙瘩暂时并未开花结果,所以它所结的榆钱串,到底是什么效果,也是未知。 询问木下三郎,木下三郎也说不明白,只是当时觉得吃完很舒服。 不管怎样,有灵根总比没有灵根好,池桥松觉得此行功德圆满。一方面彻底抹杀了刘长远复生的希望,一方面得到一棵榆树木疙瘩灵根。 此外。 他看向十一亩良田的肥料库,从一百零一包,暴涨到一百五十三包。 也就是说一张残破的虺蜕,足足增加了五十二包肥料,这简直令人惊喜到不敢相信——区区虺蜕而已,可不是什么蛟蜕,或者更高级的龙蜕! 当然池桥松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为什么。 “虺蜕肯定不如蛟蜕珍贵,但这张残破虺蜕,乃是大水虺被雷劈之后蜕下,可以说其中蕴藏着雷劫的力量! 否则,刘长远也不会用它来培育血尸。” “老板。” 正想着事,重新恢复人形的任琼丹,脸色惨白的走过来:“耽误您探险了,是我小觑了法师巨擘的手段,哪怕是邪修。” “恰恰相反,越是邪修越危险。”池桥松没怪她。 刘长远利用老人临死前的一口殃气,制造出如此猛烈的致死手段,确实令人难以防备,好在对他无效。 他说着,从红葫芦中掏出一块石头,递过去:“接住。” “这是?” “咬拆曲石神,一种驭物,你若是觉得合适,就把自己的一缕生魂炼进去。”池桥松说着,又把《摄魂术》掏出来,“若是不知道怎么祭炼,可以参考这本书……看完记得还我。” 《摄魂术》的确有些邪恶,不过池桥松并不是用来害人,他只是想学会,然后圆满时可以炼精化气。 为了修仙大业,任何一点炼精化气的可能,他都必须争取。 “多谢老板。”任琼丹道了个万福,惨白的脸上露出美滋滋的笑意,只觉自己终于赢得了池桥松的信任。 赢得池桥松的信任,那么距离涂山孑的信任,还会远吗。 “叽叽。” 大胆五跳过来,跳到池桥松肩头。 池桥松笑着摸了摸大胆五的脑袋:“好,带你去出去找小怂五。” 走出松园,回到旧松园,小怂五一家并不在,不过大胆五站在篱笆墙上叽叽两声,便听到远处传来小怂五的回应。 “叽叽!” 片刻后小怂五回来,身后还跟着自己的老婆,以及四个孩子。 小怂五回来后,也跟大胆五一样,直接跳到池桥松肩膀上,然后指着一个方向,不停的叽叽乱叫。 “嗯?” 池桥松瞪大眼睛:“你这是又给我惊喜?” 随即沿着小怂五所指方向,阔步向前:“宝贝在哪呢?” 第三百零七章 地起翘一族 宝贝没有找到,找到的是一条堪比黄鳝粗细的巨大蚯蚓,位于山脚小河边上的一处烂泥地,积雪刚刚融化,可以看到腐烂的枯叶。 “地起翘!” 池桥松眉头一挑,伸出大拇指给小怂五点了个赞,果不其然这两只五道眉就是他身边的送财童子,天天给他送宝。 蚯蚓之中的灵兽,就叫地起翘,凡是有地起翘存在的农田,都是上等肥田。 盖因地起翘不仅时常给土壤松土,分解有机物,而且经过地起翘消化排泄的泥土,还能附带上一丝丝灵性。 “这只地起翘,好似产卵力竭,要死了?” 原本应该生活在地下的地起翘,此时却跑到了烂泥地表面,在冰寒天气中产下上百枚大大小小的卵茧。 “不对!” 池桥松明显发现,这条地起翘身上有伤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攻击、撕咬:“有东西攻击它,所以它才跑到地表产卵?” 蚯蚓乃是益虫,地起翘更是珍贵灵虫。 所以池桥松略作观察,就驭使善财龙女,将这条快要力竭而死的地起翘卷起,然后又仔仔细细将地面上一百多枚卵茧捡起来。 这些卵茧每一枚都有黄豆粒大小,若能孵化出来,绝对是优良品种——灵兽、灵虫本身基因未改变,所以后代依然是普通生物,只是品种更优良一些。 “走,回去!” 池桥松不忍地起翘死亡,直接飞回旧松园,然后一头扎进松园小世界。 来到十一亩良田边上,他直接沟通良田,选择将这条地起翘纳为灵畜禽,一道只有他能看得见的金光洒下,地起翘已经在灵畜禽序列中。 并且。 一百多枚大大小小的卵茧,也被一道道细微金光笼罩。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金翼使蜂群、花大姐、地起翘一族。”良田信息中,直接将地起翘与卵茧,归为地起翘一族。 这与金翼使蜂群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获得良田加持之后,本该软绵绵趴着等死的地起翘,竟然慢慢开始蠕动,将地上的一百多枚卵茧全部黏在身上。 然后爬进大棚中,打洞钻进土壤里,消失不见。 “老板,这是什么,感觉很好吃的样子?”桃奴新跟在池桥松身后,注视着地起翘钻进土中。 “不能吃,这是益虫知道吗?”池桥松仔细叮嘱,他记得青蛙、蟾蜍的食谱包含蚯蚓,“不仅你不能吃,还得把小白、小红看住,一条蚯蚓都不能吃。” 桃奴新点头:“那我明白了,不过,它看上去真的很肥美。” “一边玩去。” 池桥松做完这些,并不停留,再度奔出松园小世界,驭使运财童子赶到先前发现地起翘的地方。 然后掏出橙葫芦,随意拨动。 橙葫芦锁定住一个方向。 他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只地起翘是被攻击,才不得已跑到地面上产卵,攻击它的恐怕也是灵虫!” 沿着橙葫芦所指方向,很快,距离不远的另一处河边烂泥地上,一幕战斗映入池桥松的眼帘。 那是一只巨大的蝼蛄,正在撕咬另一条巨大的蚯蚓。 “地狗子!” 蝼蛄中的灵虫,叫做地狗子。 毫无疑问就是这只地狗子,向两条地起翘发起攻击,不得已其中一条地起翘把地狗子引开,另一条地起翘冒死产卵。 “疾!” 手腕一抖,善财龙女化作金光,将地狗子卷起来,又分出一道金光,将地起翘也卷过来。 他不作停留,返回松园十一亩良田,沟通之后毫无疑问的飞出一点光芒,将这只地起翘纳为灵畜禽。 不过列表中,它依然归类为地起翘一族。 至于这只地狗子,良田毫无反应,加上地狗子虽然属于灵虫,但药用价值不高,于是池桥松将它捏死肥田。 换来一包肥料。 “鸡肋。”他如今已经看不上眼,这一两包肥料的货色。 … … … 从金光岭回来,池桥松就进入上班点卯的枯燥日常。 除了与女朋友时不时见面之外,他几乎全部时间都留在松园,苦练武道外功、内功、旁门左道之术。 为修仙大业炼精化气努力。 向久贤又喊他一起出任务,可惜连续两次都是没有实体的精魅,只能空手而归。 “邪祟尸体本来就不好得,能修炼出实体的邪祟,都是成气候的邪祟了,知道往深山中躲藏,轻易不敢外出为恶。” 向久贤任务结束后,请池桥松吃饭。 如今瓯阀、普阀败退,洪阀大获全胜,嗣汉天师府第一时间宣布掌教真人费妙文退位,一心钻研大道。 由弟子黄法成继任掌教真人。 嗣汉天师府开始低调,并积极修缮与洪阀的关系。原先的女修管事蒋琴,也被重新请回,继续担任女修管事,主管嗣汉天师府一脉所有女修。 向久贤想要进修,没法直接抱上蒋琴的大腿,便抓住池桥松不松手。 他喝了一杯白酒,继续说道:“像这两趟的清汤寡水,才是咱们出任务的主基调,否则墨坎县老百姓也活不成。” “这一点我懂,就是有点不甘心,收益太小了。”池桥松接道。 “谁说不是呢,任务没啥像样的,连黑市也好久不开张,我估摸着是咱们江右刚刚一统,外面还在揣摩省府的态度,不敢明目张胆。” 向久贤对于局势的判断,还是很有道理的。 如今江右省进入了王新建时代,肯定会有一番兴利除弊,一个不小心就撞在枪口上,尤其是黑市这个行业。 所以池桥松便说道:“老哥,这段时间合作机会不多,我打算跟蒋管事沟通,把你送去嗣汉天师府进修。” 向久贤闻言,立刻将酒倒满,郑重举起来:“老弟,别的不说,都在酒中!” 满饮一杯。 随后池桥松也不含糊,直接打电话给周今瑶:“师姐,我在墨坎县星子观有个朋友,给你说过的向久贤,对,想去嗣汉天师府进修……” 在大夏,人情世故就是世俗道理。 两天后向久贤就收到嗣汉天师府发来的进修函文,让他前往府上修行——虽然他这一辈子无望法师境,但对于羽士境,他还是很有野心的。 这边送走向久贤。 那边师父郝伯昭又喊他去家里吃饭,吃完饭,师徒两人进了书房。 “师父,这段时间讲武堂裁撤的事情,都忙完了吧?”池桥松坐下后问道。 “忙完了。”郝伯昭靠在沙发椅上,颇为感慨,“还别说,看到讲武堂老师、学员散去,心里面真有一点不舍,感觉空荡荡的。” 在讲武堂首席讲师任上,郝伯昭其实没做出太大成绩。 至少相比较于彭蠡地区其它县市的讲武堂,墨坎县讲武堂培养出来的力士境、居士境武者,数量并不多。 但因为有池桥松顶在前面,等于手握状元牌。 怎么排序,墨坎县讲武堂都是名列前茅,给郝伯昭添了不少政绩。 池桥松问道:“师父,县里面还没决定,你的新岗位吗?” 郝伯昭点点头,又摇摇头:“刘知事倒是问过我,现在有两个去处,可以任我选择。一个是城关镇,一个是大武校。” 城关镇好理解,麻兴文镇长死在战场上,刚好空出位子。 至于大武校,池桥松不是很理解:“我听过不少大武校的筹备工作,感觉与讲武堂有重合也有不同,主要是生源问题,这是要跟大家族抢弟子吗?” 春节刚过。 省府就出台了大武校政策,要求各县市将学校拆分为文校与武校,并且要求取缔武馆,不允许私人传授武道。 同时还给各地长官下达任务,要求将本地大族子弟,都吸收到大武校中。 第三百零八章 锐意 城关镇镇长一职,郝伯昭不想去。 原因很简单,城关镇位于墨坎县城——别的乡镇一把手是真正的土皇帝,城关镇的一把手,却在“天子”脚下。 当了城关镇镇长,管的鸡毛蒜皮事一堆,反而各项事务都没法专权,先得跟县里单位打招呼。 所以郝伯昭不愿意受这个气。 另一个大武校校长职务,看上去与讲武堂首席讲师,没有太多区别。 郝伯昭却叹气道:“唉,大武校走的是以前文武分家的老路子,武道与文化课是不一样,以前怎么失败,现在还得怎么失败。” “也不见得吧,否则省府为何要组建大武校?” “你不清楚内幕,事实上省府也是没办法。” “为何?” 郝伯昭道出一段隐情:“当初大帅晋级宗师,有不少天师、宗师准备插手,其中教育院的院长帮他挡过一位天师。 所以大帅晋级后,必须还人情,配合教育院,在江右全省实行大武校制度。” “原来如此。” 池桥松点头,表示理解。 在他看来,中央内阁大巨头、院委小巨头们,争夺气运有些类似于道统之争。 谁的道统兴旺,谁就能夺得更多气运,教育院这边自然希望在全国推广大武校制度,将武道如同大学一样纳入旗下。 此事一旦完成,教育院功德无量,院长绝对有资格问鼎内阁巨头。 “所以师父你并不看好大武校的未来?” “嗯。”在关门弟子面前,郝伯昭没有掩饰什么,“现在不是朱督理掌权的时代了,讲武堂说撤就撤,或许过两年大武校办得不好,省府把人情应付过去,一纸公文,又把大武校给撤了。” 到时候。 他就得坐蜡了。 池桥松点点头,询问道:“那师父你有什么打算。” 他心里面大约猜到,郝伯昭喊自己来家里吃饭的原因,估计这事还得通过他来跑关系——毕竟他未来岳父,乃是大师巨擘。 果不其然。 郝伯昭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打听到浮梁市直属的金钻矿业公司,总经理死在前线,现在争这个位子的人不少。 所以师父得麻烦你一件事,找个由头去拜访一下周指挥。” “拜访周指挥没问题。”池桥松去周府已经熟门熟路,他好奇问道,“但是师父怎么想去金钻矿业公司,我都没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字。” “你醉心武道,对这些俗事自然不上心。” 随后郝伯昭为他讲解。 池桥松终于明白郝伯昭为何想去金钻矿业公司。 首先金钻矿业公司隶属于浮梁市,总经理级别是二级副职,郝伯昭去了,直接升半级;其次金钻矿业公司乃是省府企业,独立性比较高,总经理话语权很重;最后,金钻矿业公司可能要进驻墨坎县与大茅渡县交界位置。 “在彭蠡大湖与千里翠陇陵的交界处,有一片矮山,已经探明了地下有金矿,所以金钻矿业公司很可能要把总部搬过去。” 那个位置距离墨坎县城不远,郝伯昭开车上班,一个小时就能到。 如此好去处,他自然想争取。 … … … 周府。 郝伯昭喝得酩酊大醉,尽兴而归,由他儿子郝正廷开车将他接回去。 池桥松本来也打算跟车回去,不过被周力指挥留了下来:“休息一晚上,明天我来考较考教你的功夫。” 女儿一心向着池桥松,老婆也把池桥松当半个儿子。 周力就是再不满意也只能认下这个女婿,况且他并没有什么不满意,内外兼修的池桥松,未来绝对能悟道上师三境。 足以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 甚至若不是自己女儿主动,再过几年,说不定都有宗师、天师上门招池桥松当女婿——若池桥松能十八岁晋升武士,妥妥的宗师苗子。 翌日清早。 吃完早饭消消食。 就在别墅后院,周力换上一身宽松马褂。 池桥松则换上一套紧身练功服,他一米八出头的个子,在武者当中并不算突出,但身材比例非常好。 长得又帅,气质傲然出众。 周力也是一位老帅哥,否则也生不出漂亮女儿,再加上大师俨然的气度,个人形象上并不输给池桥松。 “来家里拜访的年轻一辈那么多,我就看小松最顺眼,方方面面都比同辈要出彩。”田姨微笑着旁观。 蒋琴微笑应道:“或许是小松这孩子,内外兼修的缘故吧。” 另一位姨太太附和道:“是啊,小松不仅是武道天才,就连外表都这么出众,比电视上的明星还靓。” 蒋琴闻言,语气淡然:“明星算什么,能跟小松比。” 姨太太赶忙道歉:“是是是,大姐,是我说错了,那些奶油小生给小松提鞋都不配。” 在大夏民国,明星哪怕名气再大,在武者眼中也只是戏子。混到顶级的大小花旦们,也不过是给军阀当小老婆而已。 场中。 周力正与池桥松交流:“我听郝伯昭说,你现在已经准备冲击武士境了?” 昨天喝酒喝到尽兴时,郝伯昭没少夸自己的关门弟子,把池桥松吹到天上地下少有,既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也是拍周力的马屁。 毕竟。 池桥松可是周力的未来女婿,夸他属于政治正确。 “确实准备了。” “有把握?” “有。”池桥松说道,“不过我打算等等,等过完生日再冲,否则太高调容易引起关注。” 周力闻言,眉头一挑:“高调算什么,武道天才不高调,谁还有资格高调。你这小子哪点我都满意,就性子太面太扁太平,一点锐气没有!” 池桥松反驳:“低调才能走得更顺利。” “放屁,你见哪位巨擘畏首畏尾,王大帅若无锐气,怎敢力挽狂澜,阵前突破宗师!”周力大声呵斥。 对于池桥松的低调想法,非常不认可。 池桥松想反驳,但又觉得周力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一贯的表现的确有些低调过头。 若说没有得到定海珠之前,十一亩良田随时担心暴露,的确应该低调,防止引起巨擘的关注。 但如今定海珠随身携带,金手指再不虞暴露之危,又何必过分低调,一点武者的张扬都没有,暮气沉沉。 如今平京中的巨头们,哪一位年少时不是锐意进取。 深呼吸一口气。 池桥松缓缓点头:“周叔教训的是,那我就不再藏拙了,回去我便冲击武士境界!” 周力却冷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皮,来,我现在就考较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当场就突破武士!” 池桥松眼神一凝:“好!” 解决了束缚在心头的一块心结,池桥松整个人好似一柄利剑出窍,明劲、暗劲在身体中澎湃涌动——化劲暂时压住。 鬼头剑握在手中:“周叔,小心了!” “放屁,我还用小心?”周力空着手,没有拿武器,他善使剑法,以《摩崖剑》悟道大师,不过最近在转修《魁斗枪》。 闻言。 池桥松不再犹豫,直接提剑冲向周力,压制着体内的化劲,仅以明劲、暗劲施展武功。 但他毕竟是武士境巅峰,经验、技艺都臻入下士三境圆满,一把剑被他挥舞得好似皎洁银光,种种武学招式信手拈来。 周力站在原地,单手接剑,下盘稳稳不动。 不过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对于池桥松的剑法赞赏不已,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出来,这剑法已经将诸多武学融会贯通。 “好小子,果真武道天才!” 他心中赞叹,面上却表现出不满的态度,边接剑边呵斥道:“就这点力气,娘们在床上都比你会用力!” 第三百零九章 绝世天才 “我爸说话真难听。” 周今瑶在场外吐槽:“天天学别人打捶丸,也没见熏陶出什么文化底蕴,真该给他报一个函授夜大补补课。” 田姨在一旁调侃道:“等你跟小松结婚了,你就明白,你爸说话其实话糙理不糙。” 周今瑶羞得脸通红。 蒋琴无奈翻白眼:“小田。” 田姨举手:“好好,大姐,我再不乱说了。” 女人们闲聊,并未影响到场中战斗,有周力这样的活靶子,池桥松百般武学再无保留,连这段时间还在苦练的几门武学都施展出来。 又杂又乱。 但在他刻意的释放气势下,明劲、暗劲爆发越来越猛烈。 似乎有新的劲力即将破体而出。 周力原本想要皱眉,呵斥池桥松学得太杂,耽误修炼,但是见到池桥松不断攀高的气势,他顿时心生期待。 鬼头剑横劈,仿佛化作一根棍子。 这是池桥松在借机修炼《缠蛇棍》,他这门武功练得最快,一来只是勇士大门槛功夫,二来有崩将军对战。 进度已经达到99%之多。 下一刻,周力伸手,丹劲喷薄而出,化作苍鹰搏击。 苍鹰捕蛇为食。 《缠蛇棍》在周力面前,像个玩具一样浅白。 但在苍鹰即将抓住缠蛇棍的身影时,池桥松只觉得一点灵光在脑海中绽放,化作棍棒的鬼头剑,竟然软绵绵的避开苍鹰。 电光火石之间,苍鹰扑空,鬼头剑反手就是一道银光缠上去。 好似从一条蛇变成一个套索,直接将周力丹劲所化的苍鹰束缚住,这是招式上的胜利,但不是交手上的胜利。 因为丹劲更强大,鬼头剑劈上去,纹丝不动。 当然周力不会以大欺小,见到招式被迫,立刻散去苍鹰,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池桥松:“这招像点样子!” 池桥松退后一步,鬼头剑横在身前。 就在刚刚一刹那,他感觉到自己对《缠蛇棍》的理解,达到了新的境界,仿佛一招一式完全洞悉。 这是大成境界。 等回去吃完果实就能圆满。 微微一笑,池桥松觉得时机已经到来,他闭上眼睛,足足三秒钟后才睁开,鬼头剑又一次扬起,然后一招白虹贯日施展。 人剑合一。 化作一道光刺向周力。 人在半空中,身后已经悬浮起一道剑形道影,并在他的心意指挥下,与自己一左一右形成夹击之势。 化劲喷涌,不再藏拙。 “这是!”周力见到剑形道影,惊讶地都忘记拦截了,“道影心随意动,武士境标志!” 轰! 等到人剑合一与剑影一起到来,他才仓促抬手,丹劲喷薄而出,不过终究有些仓促,身体再无法稳住,被硬生生轰退三米远。 他并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好,好,好!” 随即右手并指如剑,丹劲肆意轰出,让池桥松疲于奔命,明劲、暗劲、化劲一起施展,再加上心随意动的道影,才勉强抗住。 不过这也坐实了池桥松,在考较战斗中,突破武士境的事实。 轰! 最后一道丹劲剑气击中草皮,并未将草皮轰烂,而是如消融一般散去,竟然没有伤害到草皮上的一根小草。 池桥松微微喘息。 周力背负起双手,脸上挂着孺子可教的表情:“果然已经到了临界点,不枉费我给你压力,逼一逼你的潜力。” 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池桥松能进阶武士境,有他三分之二功劳。 周今瑶直接扑过来:“松松,你晋级武士了?” 池桥松半搂住软玉温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在感情方面始终有些放不开,对于大庭广众下秀恩爱有点抵抗。 周力见状。 想要呵斥几句,但又忍了下来,默念一声“女生外向”,然后将目光转向远处。 当然池桥松还是很给面子的抬了一下未来岳父,故作感激道:“多亏了周叔给足我压力,我才能突破临门一脚,晋升武士。”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见到池桥松懂事,周力将目光转回,语气不自觉的柔和几分:“主要是小松你积累足够,我再加以点拨,这便水到渠成。” 蒋琴喜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小松留着吃完午饭再回去。” 几位姨太太,忙不迭的夸赞池桥松——在周府,蒋琴这位大房地位极高,不完全因为她是正妻,更因为她是羽士。 武道实力,就是一切。 在家庭当中也是同样如此。 周力换身衣服出门,临行前又把池桥松喊过来:“你师父想去金钻矿业公司,这事运作不难,你呢,想不想动一动?” 池桥松是墨坎县清淤办主任,一级副职。 现在他晋升武士境,一级副职便屈才了,稍微立点战功就能升到一级正职——或许不会有好岗位,但待遇肯定增加。 “我至今没立寸功,怕是不好挪动。” “弋阳市都被打烂了,到处都是萝卜坑,你想动的话我帮你安排。”周力说着,又透露一些信息,“江右可能会有一段稳定时期,我准备脱离部队,去地方上走一趟任期,下一站可能去弋阳市。” 周力下地方,肯定是担任弋阳市政公。 池桥松想了想:“我寸功未立,暂时不想走后门,想先把武道夯实,顺便能抓一些邪修换取战功。” 周力也不强求池桥松来弋阳市。 他沉吟一下说道:“武道就该有对应的待遇,升职是你应得的,不用那么清高。不如这样,你也去金钻矿业公司,那边要进驻千里翠陇陵,你去做安防,若有邪修来攻,你正好跟着你师父挣点战功。” “周叔看着安排。” 有郝伯昭当总经理,他去了金钻矿业公司,基本可以横着走,不会有太多掣肘。而且离家近,进山又方便。 “等消息吧,另外,抓紧去国考局将武士证考了。” 墨坎县有国考办,但国考办只能考力士、勇士,武士考核只能去市区的国考局进行考核;此外居士、道士可以在星子观考,但羽士必须去嗣汉天师府考。 不过。 等大武校建立,恐怕考核权力又要有一番争夺。 … … … 周力前脚走,池桥松后脚就去了浮梁市国考局,陈副官陪同他前来考核。等到池桥松将资料交上去,立刻就引起了国考局的震动。 “十八岁不满,考核武士,你们基层办事员,逗你大爷开心呢?”当值的副局长,一位武士境壮汉骂道。 工作人员赶紧解释道:“局长,真没有弄错,对方提交的资料的确是未满十八岁,而且是周力指挥的副官陪同过来。” “周指挥的副官陪同?”副局长这才正视起来,接过表格看起来,“池桥松……咦,这个名字我在那听过?” 他稍作回想,便立刻想到:“池桥松,墨坎雏虎,被周指挥看重的那个穷家小子!” 周力指挥乃是浮梁市官场大人物,关于他的家庭情况,自然被很多人打听清楚,连带着也知道了池桥松这位墨坎雏虎。 不过。 与墨坎县本地人把池桥松吹得山响不同,外地人并不以为然,不少人都在背后,称呼池桥松是穷家小子想要抱大腿吃软饭。 但是此刻,副局长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看向池桥松的出生日期,黄帝纪元四六六二年三月十六日。 今天是帝元四六八零年一月十七日。 “还欠两个月满十八,也就是说,他现在十七岁!”副局长心头瞬间火热起来,“十七岁的武士,这是天才,不,这是……这是绝世天才!” 想到一位绝世天才,要在自己的见证下考证,副局长哪里还坐得住。 直接喊冲秘书道:“去,去把所有考核员都通知一遍,半个小时后去考核室集合,另外再加一句,不想错过历史可以不用来。” 在国考局挂名的考核员很多,但是并非每一次考核都要全员集合,只要满足五位考核员同时在场即可。 第三百一十章 轰动 “老乔这个人,一天到晚咋咋呼呼,什么叫不想错过历史,咋了,八十岁老勇士发新芽,进阶武士了?” “要不就是女武士,不过女武士虽然少,也不是没见过吧。” “难道大帅莅临检查?” “怎么可能,老乔的秘书都说过了,是有人考核武士要我们回来当考核员。” 几名武士高手,结伴来到国考局,还不忘吐槽乔副局长,然后穿过考核通道,前往考核室中等待。 “怎么不见乔局长?”一名武士高手,询问正在架设摄影录像设备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忙回答道:“乔局长在隔壁,审核考试人员的资料,让各位领导稍安勿躁,等局长回来就开始考核。” “这家伙,故意躲着我们呢。” “该不会是请我们来打牌吧,我这一个年过得糟心死了,赌一场输一场,怕是输了有三十万,老婆要跟我闹离婚。” “那还不趁机离,离了再找,老婆哪有赌钱重要。” “去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扯了一会淡,国考局的局长赶来,乔副局长也从隔壁满面笑容离开,回到考核室与众人打招呼:“嚯,人来的不少。” “老乔,你神神叨叨的搞毛啊,哪个人来考核?” “别急。”桥副局长淡定入座,对工作人员说道,“设备都已经布置好了吧,去通知考试人员入场。” 一分钟后。 年轻帅气的池桥松走进来。 当看清楚他依然有稚气的脸蛋,台上一众武者,立刻嘀咕起来。 “老乔,你确定是这个小孩?” “带错人了吧。” “什么情况?” 乔副局长示意众人安静,随即询问池桥松:“请考试人员,面对录像机进行自我介绍,以作官方留影资料。” 池桥松立刻看向镜头,淡定说道:“我是墨坎县城关镇人,池桥松,今年十七周岁,前来考核武士境证书。” 哗啦一下。 台上武士高手们炸开锅。 “不是吧,十七岁?” “十七岁来考核武士,逗我呢?” “他说他叫什么名字,池桥松是不是?” “我听清了,池桥松,墨坎雏虎,墨坎县的一名小天才,乖乖,这么快就修炼到武士境了?” “小伙子你别糊弄人,老子三十岁才晋升武士境,你十七岁闹着玩呢?”一名武者,忍不住对池桥松喊道。 大部分武者,至少要熬到二十五岁之后,身体才会打熬出化劲,从而晋升武者。 十七岁。 恐怕很多武者还在力士境蹉跎呢。 乔副局长赶紧出面,制止众人的叫喊声:“都保持安静,考试人员池桥松的资料,我已经核实过了,距离十八岁欠两个月,确实十七周岁。” 局长在愣过之后,也吼道:“都安静,有什么问题,等考核之后再说!” 主持考核的乔副局长,便对池桥松温言道:“考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武士道影展示,另一部分是化劲检测。 两部分同时完成,便通过考核,只满足其中一项,则要增加武士施展演练。 请开始第一项,面对摄像机展示道影。” 没有任何难度。 池桥松劲力鼓荡,顿时猛虎与老牛虚影在背后展开,心随意动,一牛一虎在身体周围盘旋,被摄像机清晰记录。 乔副局长笑容愈发热情:“请开始第二项,击打木人桩。” 一拳。 木人桩便嗡嗡嗡的响起警报声——检测到化劲的存在,才会触发警报。 两项考核完成,乔副局长立刻喊道:“请考核员面对镜头举牌,是否确定池桥松通过武士境考核。” 武士高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内心充满了震撼。 但他们很快就一起举牌,全都是通过牌子,然后目光惊奇的看向池桥松,正如乔副局长之前所说,他们见证了一段历史。 从古至今。 怕是没有如此年轻的武士境高手,一名未成年的武士! “好,没有异议,我宣布池桥松考核武士境通过。”乔副局长立刻宣布结果,又追问道,“是否继续考核定级?” 上三等、中三等、下三等也能考核,考核之后对于职位晋升,多少有些帮助。 不过大部分武者都互相知根知底,很少有人会真的去考小级别定位,更多是从战场上获得战功,从而升职加薪。 池桥松自然不考:“不继续。” … … … 考核结束,武士高手们顿时将池桥松拦住,七嘴八舌的问问题。 所有人都想知道池桥松从哪冒出来,不过这时候周力的陈副官急忙赶来:“各位领导,我是周力指挥的随从,负责接送池少爷考核,烦请让一让。” 听到周力之名,武士高手们不敢再围着池桥松,主动让开一条路。 由陈副官将池桥松领走。 临出门时,陈副官还说道:“烦请国考局工作人员,制备好池少爷的武士证,直接送往金岭山路周府,多谢。” 等到池桥松坐车离开。 一名武士高手恍然大悟:“啊,周指挥……我想起来,这位池桥松不就是周指挥的穷……乘龙快婿吗!” 他想说穷小子女婿,好在及时改口。 “老乔,你之前在核对资料,赶紧给我们说说!”有暴脾气的武士高手,顿时不耐烦起来。 乔副局长叹道:“就是周力指挥家的未来女婿,我当时接到资料也吓了一跳,还欠两个月满十八周岁,简直是绝世天才啊! 喊你们过来,当然是让你们见识,咱们浮梁市的绝世天才。 只要他不夭折,未来保底也是一位大师巨擘,要是有缘法,冲击宗师也不是不可能啊。” 有武士高手摇头:“天才的确天才,晋升大师我相信,不过宗师可不是靠天赋就能冲击……不管怎讲,能考核一位未来大师,还是挺光荣的。” “难怪周力指挥,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千金,嫁给一位穷小子,怕是大宗师见了,也舍得把女儿嫁过去吧。” “人比人气死人,我们十七岁在干什么,人家十七岁在干什么!” “我要早认识,肯定截胡周指挥,我家丫头长得可好看了。” “得了吧,你丫头嫁过去顶多当个小妾。” “周指挥真好运气。” “不是好运气,是好眼光,早早就把大师苗子给带回家。” 武士高手们在门口感慨一会,这才慢慢散去,不过关于池桥松晋升武士境的消息,必然成为他们接下来几天时间的谈资。 这种绝世天才的消息,就好似高考考了状元。 要不了几天,别说在整个浮梁市传开,恐怕整个江右省都会疯传。 不过此时。 池桥松已经在周府等待午饭,周力指挥中午有事不回来吃饭,蒋琴便询问道:“小松,武士晋升宴会准备在哪办?” 池桥松想了想回道:“我还是不举办宴会了,说实话交际应酬,我实在不是很喜欢,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田姨惊呼道:“这还不算大事吗,这可是全国都没过几次的大事!” 随即她眼睛一转,说道:“你也快成年了,跟瑶瑶也到了能领证的时间,不如先办个订婚宴,顺便将晋升宴会合在一起办,如何?” 周今瑶害羞的看了一眼松松,眼含期待。 池桥松见状,不忍拂意,便应道:“那好吧,我先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 “不如让你爸妈过来一趟,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把订婚宴和晋升宴商议一下,在哪办、怎么办。” “好。” 订婚这种大事,自然需要男方家长主动。 池桥松吃完午饭返回墨坎县,就把这件事跟自己爸妈说了。池父池母满心欢喜,他们对周今瑶印象非常好。 二叔、小姑等人也十分高兴。 他正准备跟家人说另外一件喜事,自己晋升武士境,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师父郝伯昭打过来:“小松,你武士了?” “师父你怎么知道?” “我家电话都被打爆了,好多以前的老朋友,都打过来问我,你是不是晋升武士了!”郝伯昭语气都激动的喘起来,“你真的晋升武士了?” 池桥松笑笑:“是的师父,今早周叔考较我功夫时,重压之下顺利练出化劲。” 第三百一十一章 墨坎潜蛟 郝伯昭是直接来到清香家园,并且在客厅里就跟池桥松搭了一下手,确定池桥松当真练出化劲,才大笑三声。 高声感慨一句:“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池父、池母、二叔、二婶、小姑,都欢喜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连在新店做生意的小姑父,从电话里得知消息,也喜的直接关门,要回来看望池桥松。 池桥松等众人冷静一二,才开口说道:“我本来不打算办晋升宴,但周叔和蒋阿姨那边,想把订婚宴和晋升宴合在一起办。” 池父、池母自然没有意见。 郝伯昭则大笑着说道:“周指挥也是急了,想把你这乘龙快婿抓紧捆起来,害怕再不出手,就要被人哄抢了。” 因为老池家都是老农民,在这些大事上拿不定主意。 所以郝伯昭这个师父,出面定下章程:“回头我跟修田你们两口子一起,去周府敲定这个宴会,干脆两边各办一场。” 敲定明天去周府。 池父、池母留郝伯昭在家里吃一顿晚饭。 没等到晚上,关于池桥松晋升武士的消息就在墨坎县传开,池桥松干脆给几个师兄打电话,把他们也喊过来吃晚饭。 一整个下午,家里电话铃没停过。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不知从哪弄来电话号码,打过来恭喜。 清淤办的陈自如带着李维维、刘亚、王民忠,登门拜访:“主任,我们听到消息了,所以办公室准备凑钱请你吃一顿饭。” 池桥松笑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顿饭我来请,稍等两天。” 随后他到房间里,单独与自己的下属说话:“老陈,我估计在清淤办呆不长了,我走之后会推荐你接任。” 陈自如大惊:“主任你……” “哈哈,不用这么惊讶,清淤办庙小,我离开不是正常吗。”池桥松安慰一番,又对李维维和刘亚说道,“你们呢,各自的想法可以说一说。” 李维维没什么好说的,直接道:“我肯定跟着主任,帮主任跑腿。” 刘亚则有些犹豫,询问道:“主任,您下一步去哪?” 这话一出。 池桥松就不打算带上他了,便温言道:“我目的地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会离开县城,所以我想,你干脆留在清淤办,接老陈的班。” 刘亚心喜。 不过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反而一副难舍的表情:“主任,我、我还是想跟着你啊!” “没事,你老婆孩子都在县城,跟着我去外面不方便,就留下来辅佐老陈吧。”池桥松已经做好决定。 他对身边人都挺好。 会积极为陈自如争取清淤办主任位置,再把刘亚送到副主任位置上,也算是成全这一段共事之情。 刘亚更咽着说道:“主任,您有事还喊我,我给你开车!” 池桥松又询问王民忠:“民忠你呢?” “我……”王民忠结结巴巴说出不来完整的话。 李维维代他回答:“民忠认识个对象,现在聊得挺好,女孩子家县城的。” 池桥松点头:“那好,你也留在清淤办,有老陈、刘亚带着你。我认为你还是要找机会冲击一下武道,争取进阶力士境。” 王民忠重重点头:“嗯,我一定!” 送走下属。 很快又有意想不到的人来拜访,竟然是县知事署的工作人员,以及几位记者:“知事大人与县佐会在随后前来祝贺,并请池桥松主任接受报纸采访。” 本县涌出一位武道天骄,身为父母官的刘树民,自然不会错过露脸机会。 所以片刻之后,县佐向志涵陪同刘树民前来,客厅里已经布置好了几台摄像机和照相机,咔嚓咔嚓拍着照。 “恭喜你啊,池桥松主任。”刘树民在镜头前,展现出自己和蔼亲民的一面。 池桥松气场并不输,从容应道:“多谢知事大人。” 随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在镜头前面,亲切友好的交流。 刘树民还大声夸赞道:“我当日送你墨坎雏虎雅号,便是期待着这一天,以束发舞象之年,晋升武士境,彰显我墨坎男儿风采! 时至今日,雏虎终于长成猛虎,但我对你的期待反而更深。 古有蛟蛰伏千年以化龙,一朝名动天下惊,你池桥松便是我墨坎之潜蛟!” 咔嚓,咔嚓,咔嚓,摄像师疯狂按动快门,记者则快速拿笔记录,重点记下“墨坎潜蛟”四个字。 池桥松面带微笑,谦逊的配合着刘树民。 实际上心中在吐槽:“墨坎潜蛟,什么破雅号,还不如墨坎雏虎响亮……小青才是潜蛟,真正的潜蛟。 刘树民这人,格局小了,花花轿子人人抬,既然是商业吹捧,何必如此小气。 墨坎潜龙、墨坎蛰龙、墨坎卧……卧龙就算了,总之,这些雅号哪一个不比墨坎潜蛟霸气。” 不管怎样。 刘树民爱才、慧眼的形象,已经在镜头前完美展现,身为焦点人物的池桥松,同样谋杀不少胶片和磁带。 随后又单独接受记者的采访。 询问他如何修炼,未来有何期望云云——池桥松这是第二次接受采访,当初击杀法面轮王刘长远时,他也被采访过。 不过那一次不知怎么回事,采访内容一直没见登报。 “我要在这里感谢我的父母,是他们东拼西凑借钱送我进讲武堂……我还要感谢我的师父,是他谆谆教诲……另外,我也得感谢周力指挥,是他考较我功夫时,为我拨开心头迷惑,于是才有一朝顿悟晋升。” 池桥松不是性格张扬之人,所以面对采访,也没有太多精彩发挥,就是中规中矩的官话套话。 不过。 展望未来时,他倒也没有保守:“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的目标就是进京问鼎,平定军阀,革新乱世,创造太平人世间!” 刘树民在一旁听了。 率先鼓掌:“好,志气可嘉!少年人就该有这份锐意进取之心,我大夏民国才能始终屹立于世界之巅!” … … … 《狐报》:“墨坎贫家穷小子,竟是大夏百年一出之天才。” 《浮梁日报》:“我市武者池桥松以十七岁十个月年纪,成功晋升武士境,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武士!” 《江右晨报》:“省府王督军一统江右,已然迎来兴旺之局面,今有墨坎县一未成年少年郎,突破武士境为证。” 墨坎电视台:“今日下午,县知事刘树民,探望了我县乃至全国最年轻武士池桥松……池桥松现为清淤办主任,工作岗位兢兢业业,业余时间浸淫武道,终于在十七岁年纪晋升武士境……刘树民亲切赠与墨坎潜蛟雅号。” 《江南晚报》:“据悉,隔壁江右省涌现一名未满十八岁武士境武者,江右省已经开始发力,我省武道教育任重而道远!” 池桥松火了。 从墨坎火遍浮梁,从浮梁扩散全省,再从江右传向全国之地。 省府自然关注到这个消息。 “光闪,这是你昔日设立讲武堂,培养出的天才。”督军王新建将一份报纸,推给办公桌对面的督理朱光闪。 朱光闪拿起报纸看一眼,淡淡回道:“是周力的未来女婿。” “周力倒是好运气,后继有望。” “他在谋求弋阳市政公一职,大帅以为呢?” 王新建略一思索,说道:“弋阳我已有人选,你代我见他一面,让他去临川吧。另外,这池桥松我本想亲自见一面,但琐事缠身,就写一幅字送他吧。” 说完。 自有秘书拿来纸和笔。 王新建立刻挥毫泼墨,在宣纸上写下“江右玉树”四个大字。又用毛笔尖,在旁边写上副标题——癸亥年孟陬,赠予子弟池桥松。 留名。 盖印。 晾干卷起来,示意秘书将这幅字捆好,递给朱光闪,轻轻感慨道:“江右乱局已经终结,是该多培养杰出子弟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白虹仙剑 松园。 池桥松带着醉意前来。 师父和师兄们,晚上吃饭时逮着他灌酒,还不允许他用一口炁或者明暗化劲消耗酒劲,所以喝得大醉一场。 不过等散场后,他就运功将酒劲化去。 残存的酒劲还需要时间平复,但已经不妨碍他恢复清明。 “吱吱!”崩将军拎着包浆木棍走过来,见到是池桥松,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依靠着五百年冥灵入睡。 它已经胜任了松园守门工作,只要有人进来,它都要跑过来看一眼。 至于其他人。 任琼丹、小直,在简易的木棚里睡下——松园没电,但灵气十分充盈,非常适合它们在这里吞吐修炼,清理身上的邪祟之气。 桃奴新现出日宫金蟾本体,在七彩葫芦藤下呼呼大睡,巴掌大的花大姐,安静的趴在它脑袋上。 小青则霸占着玉石龙床——偶尔会去剑桥下休息,聆听老龟灵寿子的教诲,跟随老龟一起修炼《龟息术》。 涂山孑在仙名山悠闲打坐。 姥姥朱眉魂,则在龙灵湖边寂静伫立。 木下三郎趴在大棚里,一边睡觉,一边贪婪的吸食草木之气,它已经爱死了松园小世界,以为这里是仙境。 至于斧头,也趴在玉石龙床上,躺在小青尾巴处。 池桥松不在,它就以小青马首是瞻,众人给小青面子,于是斧头就能狐假虎威,看谁不顺眼就吠叫两声。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松园众人都不与它计较。 示意听到动静后,从木棚探出头的任琼丹,回去继续休息。池桥松静步走进月桂大棚,凝神看向月桂树。 “《十二路弹腿》圆满、《苍鹰开碑手》圆满、《禹剑》圆满、《九二神拳》圆满、《白虹剑》圆满、《泼风快刀》圆满,《缠蛇棍》大成、《五行拳》凝聚25%、《金刚锤》凝聚14%、《仙鹤短剑》凝聚3%、《鸳鸯戳脚》凝聚1%……” 这几天时间勤修苦练。 不仅《缠蛇棍》已经大成,《五行拳》与《金刚锤》都进展神速。 或许是天天拿鬼头剑干架,《仙鹤短剑》也摸到门窍并有所进展,《鸳鸯戳脚》练得比较多,也摸到门窍。 “先吃桂子再说。” 代表《缠蛇棍》的果实已经成熟,池桥松直接摘下来吃掉,随即修炼经验灌顶,他略作消化便圆满掌握《缠蛇棍》。 随即选择炼精化气。 建木顶端的花苞继续张开:“炼精化气26.2%……” “提升了1.6%进度,也就是说,这门武功价值八包肥料。”池桥松心中默默估算,从开始修炼到现在,大约历时四个月时间。 他微微摇头:“即便以我的天赋,修炼一门武功,也要不短时间。” 感觉苦修进度太慢。 “还是先练个入门,然后肥料催熟,随后再实战几次,应该就能圆满……否则这一天天苦修,占去我太多时间。” 本质上,这些武功,对他的实力几乎没有半点增幅,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炼精化气。 所以自我苦修,当真没有太大必要。 “况且,我肥料有一百五十四包呢!留《五行拳》、《金刚锤》慢慢练,其它武功就不必刻苦了。” 他心中迅速有了决断。 果断开始施肥。 《鸳鸯戳脚》撒下十包肥料,桂子成熟,吃完之后立刻大成;《仙鹤短剑》同样撒下十包肥料,桂子成熟,吃完之后也立刻大成。 不过下一秒,他就从月桂树上,看到了熟悉的信息:“未命名新剑法圆满(《禹剑》、《仙鹤短剑》、《白虹剑》融合而成,可炼精化气)……” 这与《九二神拳》一样。 当初《疯牛大力拳》、《猛虎大力拳》和《大力神拳》融合,得到一门新拳法,被池桥松命名为《九二神拳》。 他一直以为,必须是一体同源的武功,才能融合。 现在看来,即便并非同源武功,只要是同一类型,达到三门数量,也能融合。 “那么,就叫《白虹仙剑》吧,名字确实高调了一点,但未来学会更多新剑法,未必不能继续融合。 而且,我似乎找到了一处漏洞。 只要将大成剑法融合入新剑法,就能炼精化气!” 这样一来,以后武功修炼多了,甚至连圆满这一步苦修都省去了,只要稍稍用功摸到门窍,再施肥催熟即可。 “挺好!” 他立刻选择了炼精化气。 建木顶端的花苞张开更多:“炼精化气28.2%……” 十包肥料的《仙鹤短剑》,提供了2.0%进度,关键是不用修炼到圆满,这令池桥松相当舒爽,仿佛卡了金手指的bug一般。 忽地。 他又想到了蟠桃树:“月桂树可以把三门相同武功融合,那么蟠桃树有没有类似的功能?” 气功不如武功繁杂,而且能流传下来的气功,基本上都大同小异,毕竟都是为了养一口炁,所以想博采众家之长,怕是难度很大。 “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修炼匡山仙人洞的入门气功《抱朴丹鼎》,这样我就学会了三门同级别的气功《紫霞清尘》、《飞瀑登涉》。” “不知道能不能融合……我抓紧修炼,尽快将《抱朴丹鼎》入门。” 甚至于他继续发散思维:“若是武道内功也能融合,那么旁门左道可不可以融合?比如老涂说过望气术分为三种,《小道望气术》、《中道望气术》和《大道望气术》,会不会融合为单独一门《望气术》?” 乃至于还有代表仙道根基的建木。 是不是也能把三门修仙法门,融合为一门。 其实功法融合与否,意义并不大,主要是可以卡bug,加快炼精化气的进度——这是池桥松最想要的,他迫切想要结完美金丹。 … … … 是夜。 有人睡不着觉。 二师兄巴蒲泽醉醺醺的回到家之后,立刻运功化去酒劲,然后走到后院天井旁边,躺在椅子上仰望天空。 老婆披着厚厚棉衣走出来:“阿泽,还不去睡觉吗?” 巴蒲泽闷声回道:“睡不着。” 夫妻俩一起生活十来年,老婆对他想什么都清楚:“是被小师弟刺激了?要我说,咱不跟他比,就跟自己比,一天比一天进步,总有那么一天。” 巴蒲泽苦笑:“哪有这么容易,我十七岁进阶力士,二十四岁进阶勇士,如今三十二岁,才勉强摸到桎梏。” “能摸到桎梏,就代表你的身体已经夯实到极限,阿泽,我对你有信心。”老婆温柔说道。 “其实我不是没有自信,而是……怎么说呢,有些滋味莫名。”巴蒲泽说着,站起来在葡萄架下来回走动。 好一会才组织好接下来的措辞:“我为了修炼,醉心于武道,这些年你要给我纳妾,帮我生儿子续香火,我总是不肯。 因为我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觉得我一定能晋升武士。 到时候我巴蒲泽一定要风风光光,向世人证明,我绝非庸才,但是……” 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萎靡起来:“但是,看到老六风光的场面,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粉碎掉。 就是,就是……” 老婆将他抱住:“我懂,我都懂,这些年你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心,我一直很清楚。” “唉,说起来我对不起你跟囡囡,哪怕同住一个屋子,我陪你们的时间还不及我练武的零头,尤其是囡囡吃饭睡觉上学,都是你在拉扯。” “不用说这些阿泽,我们夫妻你专心武道和工作挣钱,我专心顾家……其实我也觉得对不起你,身体不争气,不能给你生个儿子。” “有了囡囡,我真不觉得没儿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你一定要有儿子,爸妈都指望你为巴家延续香火呢。”老婆抬起头来,认真说道,“阿泽,我老家有个表妹,长得挺好看而且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体格,我回头喊她来家里做客,你见一见。” 巴蒲泽有些动摇,但是一想到那些浑浑噩噩的同事,那些蹉跎岁月的勇士境武者,他心头便猛地生出一股气。 大声拒绝道:“不,我不见也不纳妾,我还要再拼一把!”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大夏民国在推行一夫一妻制的新婚姻法时,有过一次颇为剧烈的革新,比如规定纳妾违法,又比如废除订婚制度。 但社会总是螺旋向上,有时大步向前,有时又会倒退一小步。 比如国家立法明确纳妾违法,最后却弄出一个妻子允许纳妾、纳妾就不算违法的司法解释,颇为滑稽。 订婚制度也是如此,立法中明确废止,但民间也好,高层也好,依然重视订婚。 不仅如此。 订婚除了繁琐的礼仪规定之外,还要登报声明。 一面是为了秀恩爱,请双方亲友有目共赏,为新人送祝福;一面也是为婚约立下文字凭证,以免将来悔约,导致不愉快发生。 翌日,周府。 老池家前来商议订婚事项。 周力、蒋琴,以及田姨,坐在长桌一边;池父、池母、郝伯昭,坐在长桌另一边。双方激烈讨论订婚的各种流程。 至于池桥松和周今瑶,已经手牵手在院子里散步。 两世为人,池桥松第一次谈恋爱,并即将走入婚姻殿堂,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忐忑又期待的新生活。 他修仙觅长生,不是为了做一块石头。 所以人间七情六欲,他也想要品尝一遭,哪怕今后注定要悲欢离合,却也是人生路途中值得回味的过往。 … … … 晋升宴,墨坎县先办一场,主要是请池桥松这边的亲朋好友——非至亲的亲戚,还有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官场同事。 郝伯昭没有参加,他要等明天在浮梁市举行的订婚宴、晋升宴二合一。 所以大师兄李守,代为招待本县官场同事,二叔则负责招呼自家的亲戚,清淤办一众下属忙前忙后送人。 景山饭店直接包了四个厅。 少东家景永,已经回到市立国术馆进修,他父亲出面接待,亲自过来向池桥松敬酒:“池主任,恭喜恭喜啊!” “谢谢,大厨和服务员辛苦了,回头我拿一些礼品,景老板代我送给他们。”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你能来我们景山饭店办宴,是对我们的认可。”老板一连敬了好几杯酒,热情说道,“饭菜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立刻让后厨重新做,务必要让宾客吃得尽兴可口!” 第二天。 老池家一家人,二叔、二婶、小姑、小姑父、三舅、三舅妈,以及表姐李婉,全都跟车去了浮梁市。 原本池母还想趁机把老家芦溪市的几个兄弟、侄儿喊来,不过时间来不及,只是打个电话报了一下喜。 等池桥松大婚时,再把那边亲戚都请过来。 此时一家人已经来到周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池桥松从车上下来,带着礼品与周今瑶交换,此为聘礼。 礼物内容不重要,主要是完成形式。 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在订婚礼上缔结婚书。 虽然婚姻仪式依然被重视,但时代终究在进步,古代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礼节,都简化为订婚宴上一纸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手写婚书之人,乃是蒋琴专门从嗣汉天师府请来的一位法师巨擘。 法师名为齐妙木,与前任掌教真人费妙文同辈,年岁已高,白发苍苍。他与妻子琴瑟和谐,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乃是一等一的好命有福之人。 彭蠡地区权贵人家订婚时,都喜欢请齐妙木来手写婚书。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齐妙木抚须笑道,“老道很高兴能为两位贵客主持订婚,我听闻,池小友已是道士?” 池桥松颔首:“是。” “善哉!”齐妙木笑得更热情,“蒋琴乃我嗣汉天师府之管事,池小友不妨来府上一观,我那掌教师侄,欲见上小友一面。” 周今瑶好奇道:“黄师伯要见松松?” 齐妙木抚须:“不错。” 如今嗣汉天师府换了黄法成担任掌教真人,与蒋琴是同一辈,当然,只有进阶法师之后,才会正式列入嗣汉天师府门墙。 并以冠以三山滴血字辈。 吴越、江右之地,有三座武道内功圣地,嗣汉天师府、仙居括苍洞和赤松雨师宫,乃是同一位古之炼气士所传。 三家当年亲如一家,便如滴血认亲一般,共用同一套字辈排行。 “守道明仁德,全真复太合,至诚宣玉典,忠正演金科,冲汉通元蕴,高宏鼎大罗,三山愈兴振,福海涌洪波,穹窿扬妙法,寰宇证仙都。” 传承至今。 费妙文、齐妙木这一辈,乃是妙字辈。 黄法成这一辈,乃是法字辈。 算起来蒋琴与黄法成乃是同一期入籍修士,所以算是同一个辈分,不过蒋琴没有进阶法师境,无法列入门墙。 若是有一天晋升法师,便要举行滴血仪式,而后改名——蒋法琴。 “松松,黄师伯人挺好,正好去嗣汉天师府游玩。”周今瑶说道,“我妈的气功修行,都是黄师伯代为传法呢。” 池桥松自无不可:“好,等我抽时间,就去嗣汉天师府拜访掌教真人。” 他没说具体时间,这得先问问周力、蒋琴两位长辈的意见——此时他已经有资格参与高层斗法,所以必须谨慎。 … … … 在周府定下婚书,完成订婚仪式。 接下来车接车送,所有人都前往浮梁市最豪华的大酒店——开门子大酒店。 整个大酒店二楼的主宴会大厅,已经被周府包下来,已经有无数宾客在大厅里等候,几乎都是彭蠡地区的武者。 作为昔日彭阀高层主力,周力的影响力很大,尤其在浮梁市本地。 “老周,恭喜啊!” “周指挥,恭喜恭喜。” “周兄、蒋夫人,恭喜得一乘龙快婿!”一名戴眼镜的中年人,微笑拱手。 周力立刻对池桥松说道:“这位是你郑叔,昔日朱督理的智囊,如今已经入省府理政,你来认识一下,有麻烦事找他就对了。” 池桥松见礼:“郑叔。” 郑叔本名郑明,乃是朱光闪的心腹,也是得力助手。据说朱光闪受到重创时,就是他牵线搭桥,促成洪彭合流。 郑明之后,池桥松又在周力的带领下,陆续见到好几位大人物。 比如大师巨擘古莫法、王宇、陈鹤冲等人……基本上昔日彭阀一众高层,都很给面子的亲自前来捧场。 “池……松哥。”跟在陈鹤冲身后的景永,有些滋味莫名的喊道。 池桥松见了,热情拍起他的肩膀:“小永你也来了,回头我得找你喝一杯。昨天你爸还跟我说,让我多关照你,以后有什么困难跟哥说。” 景永低头翻个白眼,抬起头时,已经换上生硬的笑脸:“好。” 第三百一十四章 江右玉树 宴席还没开始,二叔坐在男方亲属一桌。 周围是二婶、小姑、小姑父、三舅、三舅妈、表姐李婉,以及池桥武、温墨水等小孩子,都各有座位。 “我的天,这来的都是大人物啊。”二叔扭了一下屁股,震惊的同时又拘束,“小松老丈人家,真不得了。” 小姑父点头:“确实,平时哪能见到这么多大人物,只能在电视、报纸上面看看。” 小姑眼神里满是得意:“还得说咱家小松有出息,你看那些大人物,都喜欢拉着小松说话呢……将来小松也是大人物!” 二婶一边抱着半岁的小儿子池桥为,一边笑道:“今天沾小松的光,可算见了大世面呢,这样豪华的大饭店,好多人一辈子都来不了一次。” 小姑忽然笑道:“你们看大哥、大嫂,坐在主桌紧张成啥样了。” 池父、池母作为男方家长,自然要坐主桌,而主桌上不是大师巨擘,就是省府高官没有一个人是普通人。 小姑父说道:“还好有郝首席陪着,不然大哥、大嫂怕是一句话都不会讲。” 三舅点头,心有戚戚:“是啊,这种场面换成我,怕是腿肚子都要打颤,那是什么人,是大师巨擘啊!” 二叔则欣喜道:“还好,咱们不用出面。” 这话刚说完,在池桥松与周今瑶的陪同下,来了几位武者。 池桥松介绍道:“这几位都是瑶瑶的叔伯长辈。” 众人各自报了一下身份,随即一位武者就拉起二叔等人:“走走走,你们侄儿跟我们侄女订婚,今天不拼一场酒,不可能放你们回去!” 二叔、三舅、小姑父想推辞,又不好意思,毕竟订婚喝一场在农村也是规矩。 池桥松笑道:“你们就去吧,不过得先说好,武者不能主动化去酒劲。” 一位叔叔瞪眼道:“这是什么话,当然是真刀真枪的干一仗,哪个用劲力化酒,以后什么场合也别喝酒!” 把二叔等人拉走后,周今瑶笑着介绍了自己几位女性亲戚过来,陪二婶、小姑等人吃饭。 安排完,两人又去其它桌安排。 有记者在宴会大厅门口蹲伏,想要偷拍照片,被几位身穿军装的随从发现,直接夺了相机,然后把人扔出去。 等到宴会即将开席时。 一声唱喏:“朱光闪督理到!” 顿时,主桌几位大师,以及周力夫妇,带上池桥松、周今瑶,全都走到大厅门口迎接。 “督理!”周力用力的握手。 朱光闪脸上的疤痕依然显眼,自江右一统后,他已经沉寂许久,此时整个人再无张扬气势,反而越来越内敛深沉。 与周力握手后,朱光闪笑道:“你我兄弟一场,你家有喜事我怎能不捧场。” 随即目光转向池桥松:“而且,我也想亲眼看一看,我彭……江右年轻一代的天才子弟,是哪般风采。” 池桥松第一次见到朱光闪。 从他穿越伊始,朱大帅之名便不绝于耳,此时见面,当真有种粉丝见到明星的感觉,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态。 从容淡定的见礼:“督理好。” 朱光闪仔细打量一眼池桥松,随即缓缓点头:“不错,神光内敛,气度俨然,不愧是以束发之年晋升武士的天才。” 他伸出手。 立刻有副官为他递上一副卷轴。 他将卷轴系绳解开,然后展开卷轴,让卷轴上的大字面对众人,微笑道:“督军本欲亲来一见,奈何公务缠身,便委托我将这幅字赠予池桥松。” 卷轴上面。 四个苍劲有力大字——江右玉树! “江右玉树……”有人念了出来,随即赞叹道,“好字,大帅当真一手好字!”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大帅以一副江右玉树赠予池桥松,当真慧眼识英才,将来池桥松必成大器!” “池桥松之名,连大帅都已经听闻!” “江右玉树,评价真高。”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朱光闪将卷轴卷起,递到池桥松手中,叮嘱道:“大帅殷切期望,作为江右子弟,切勿让大帅失望。” 池桥松琢磨“江右玉树”四个字,貌似不算太霸道,不过至少冠上“江右”,这远远不是墨坎潜蛟能比拟。 所以欣然接过卷轴,感激道:“大帅厚爱,我定会加倍努力,不负所望!” 周力高兴说道:“大帅如此抬爱,改日我一定代池桥松当面向大帅表示感谢……督理,诸位,我们入座吧。” … … … 欢腾的宴会终究有结束之时。 周力指挥晚上还要招待一顿,郝伯昭也留下来拓宽人脉。不过得了江右玉树之称的池桥松,却已经随着家人一道回返墨坎县。 到了墨坎县,天已经黑下来,但池桥松并不得闲。 他又奔赴饭店,与下属们一起吃饭,这一顿大概属于欢送宴,因为他的职位在下午时已经明确下来。 周力与浮梁市政公陈鹤冲、省府民政副长郑明,一起喝下午茶。 随口提了一句,便定下郝伯昭赴任金钻矿业公司总经理,级别为二级副职;池桥松就职金钻矿业公司保卫长,级别为一级正职。 目前金钻矿业公司,总部还在浮梁市郊区的一处矿场。 朱大帅统治彭阀时,勘探出不少矿藏,因此成立了不少地区企业,金钻矿业公司便是其中之一。 随着洪彭合流,这些公司的性质,立刻成为省府下辖企业,接受地方行署与省府矿业厅,双重管辖。 “主任,您什么时候大、大婚啊?”陈自如酒喝多了,舌头有点打结。 订婚仪式上,要确定结婚日期。 池桥松也没瞒着:“婚期定在秋天,到时候请你们过来喝喜酒。” 这一段时间周力要变更工作、搬家,蒋琴要在嗣汉天师府修行,池桥松也要履新,事情会比较忙碌,所以两家敲定,入秋之后大婚。 现在才一月下旬,到入秋还有大半年时间。 刘亚也喝了很多,嘿嘿笑道:“婚姻是个围城,嘿嘿,主任您要好好珍惜单身时光,不过您以后一定会成为大人物,怕是体会不到围城是啥感觉。” … … … 一顿酒喝完。 池桥松就不再去清淤办点卯上班了。 他留在松园里,一方面等新职位任命书,一方面勤修苦练其它几门武功。同时早中晚三课,雷打不动修炼《抱朴丹鼎》这门气功。 终于在月底时候,心中一动,已经摸到《抱朴丹鼎》的门窍。 四包肥料撒下去,代表《抱朴丹鼎》的蟠桃成熟,他摘下来吃掉,将桃核收进红葫芦中存着,然后默默消化所得。 片刻后睁开眼睛,再度看向蟠桃树。 “未命名新气功圆满(《紫霞清尘》、《飞瀑登涉》、《抱朴丹鼎》融合而成,可炼精化气)、《抱一函三》圆满,《广圣如意》圆满、《云笈七签》大成……” 眉头上挑。 他嘴角带笑:“竟然真跟我推测的一样,三门同级别气功,能够融合为一门新气功。既然是气功入门,主要寻找气感并养出一口炁,那么就叫《感应篇》好了。” 选择炼精化气。 为建木顶端花苞提供一些进度:“炼精化气29.0%……” “武道外功可以融合功法,来卡bug圆满;武道内功也能融合新气功,卡bug圆满;那么旁门左道之术,乃至于修仙法门,应该都能融合!” 当然。 建木之上并未有《上清大洞真经》这门功法具体显示,只有炼精化气的进度,或许需要等顶端花苞绽放并结果,才能显示。 总之。 融合出一门《感应篇》,让他神清气爽,于是接着向姥姥请教《子午经注》。 第三百一十五章 咬拆曲石神 良田十二级:十一亩/十二亩 肥料库:一百三十七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6):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金翼使蜂群、花大姐、地起翘一族 灵作物:… …… 时光荏苒,一晃二月到来。 时隔三个月,良田再度升一级,达到十二亩面积,以及十二棵灵根的种植名额——目前依然缺口两棵。 “竟然给了七包肥料!” 池桥松看到肥料库的数量,昨天还是一百三十包,今天就达到一百三十七包,毫无疑问这是良田每月自然凝结。 比先前的五包,又多了两包。 “比起之前,变化最大的就是多了地起翘一族,莫非就是这两条大蚯蚓,时时刻刻改善良田土质,引起肥料的变化?” 除此之外,大约还有多了一棵榆树木疙瘩,以及多了木下三郎的影响。 木客乃是神奇的精魅,最喜欢吸食草木之气,但同时它又能散发木精之气,反哺花草树木——当初金光迷榖就是靠木下三郎散发的木精之气存活。 不管怎样,这是好事。 表示良田金手指越来越强大。 “遗憾的是,聚阴摇钱树没有再次开花结果的迹象,五百年冥灵和榆树木疙瘩同样如此。” “青葫芦已经42%进度,再过两个月,大概就能催熟……”他最满意的灵根,除了凤栖梧桐木,就是七彩葫芦藤。 “最后一片心皮上的四枚梧桐子,再过一个月就能熟了。” 他随后看向甘露茶树丛:“唔,已经达到50%进度,可以催熟了……催熟吧,老涂给的茶叶已经喝完,反正就五包肥料而已,一年四茬也不过二十包肥料,负担得起。” 肥料充足,就是硬气。 池桥松直接撒下五包肥料,将甘露茶叶催熟,然后喊任琼丹。 “老板。”任琼丹走过来。 “甘露茶树丛上的茶叶可以采摘了,你记得抽空采摘一下。” “好的。” “对了,你的咬拆曲石神,祭炼如何了?”池桥松问道。 任琼丹盈盈一笑,从头上摘下来一枚古朴的石簪,吹一口气,这石簪立刻化作一团灰色烟雾,将她缓缓托起。 “不错,已经炼化,效果如何。” “老板请看。”任琼丹袖口一挥,顿时脚下灰烟化作一道又一道细小的灰雾之针,然后向前方激射。 用来练功的一块石头,在灰雾之针的攻击,瞬间碎成齑粉。 能把石头打碎,这不算什么本事,但池桥松正在修炼《鬼门十三针》,见状立刻挑眉:“竟然能用咬拆曲石神,施展《鬼门十三针》,当真不错!” 任琼丹挥挥手,灰雾融合,迅速凝成一枚石簪。 她将石簪插回短发中,笑道:“多谢老板赠予咬拆曲石神,这下子我连银针都不用随身携带,只需这一根石簪即可。” 池桥松叹道:“可惜,我针灸之法还没入门,否则我的运财童子、善财龙女,应该也能施展《鬼门十三针》法术。” “以老板您的天赋,入门与否全看您兴趣。” “这话我爱听,会说以后就多说。”池桥松哈哈一笑。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小青的牛叫声,以及崩将军的吱吱乱叫。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空地,剑形道影与棍棒道影,在半空中战成一团。 这是小青在与崩将军切磋。 池桥松手搭凉棚,仔细观察片刻,发现小青依然落入下风,但它的剑形道影已经可以移形换影,达到勇士境上三等。 而崩将军的道影,依然维持在武士境下三等的心随意动上。 “小青又在找打。”任琼丹吐槽道。 这段时间小青除了陪伴涂山孑外出拔小狐狸毛,剩下时间基本都留在松园,重复挑战、挨打、养伤的套路。 池桥松却道:“吃得苦中苦,方能蛟化龙。” 他能看得出来,崩将军除了《猴棍》越来越精妙之外,本身实力提升不大;但小青不仅《蛟剑》越来越强,自身实力也在飞快提升。 不出一年。 甚至半年后,它大概就能突破到武士境,然后实力超过崩将军。 “汪汪!”小青与崩将军战斗百米开外,斧头正在积极吠叫,恨不得将面前空气咬碎,为自己的老大小青呐喊助威。 可惜精神助战并无屁用。 片刻后小青力气不济,被崩将军一棍砸在身上,落荒而逃,一头扎进人间河中。 斧头继续吠叫两声,见崩将军看向自己,果断撒腿开溜,一口气跑到池桥松身边,这才放松的趴在地上。 一边抬起后腿挠痒,一边斜乜走回冥灵大棚的崩将军。 “这狗废了。”池桥松摇了摇头,原本他抓来斧头,是打算将斧头培养成一条守山犬,随他进山打猎。 谁知道自己实力提升速度飞快,斧头就只能看家守院。 任琼丹笑了笑道:“它能在松园自由生活,已经比大多数狗要幸运。” 池桥松蹲下来,摸了摸斧头的狗头,随即起身道:“那一亩大棚,可以种植草药了,你回头安排一下。” “好,如今有木下三郎在,种草药的成活率大大提升,可以试着种一些更娇贵的草药。” “你看着办。” “还有一点,老板,您再买一些建筑材料吧,我准备跟小直辛苦一点,把别墅边学边盖,争取尽快盖起来,木棚已经住够了。” 任琼丹说着,哀怨的看着池桥松。 “啊,哈哈。”池桥松尴尬笑笑。 他一直说要盖池府别墅,但材料囤积不少,却连地基都没有开挖过。 随即安慰道:“别着急,等会我让我爸过来指导你们,我有时间也会加入,还有老涂,老涂的舌骨狼魂也可以参与进来。 大家齐心合力,争取入夏之前把池府盖起来!” … … … “我去指导是吧,好,我回头把你妈支开就去。”池父有些摩拳擦掌。 他虽然说过,要把松园当作不存在,防止暴露秘密。但总也放不下,时不时会进松园转悠,看着越来越漂亮的松园感慨惊叹。 任琼丹这只狐狸精,时常向池父请教,该怎么布置。 池父便半推半就,对着松园一顿规划,满足自己的建设欲望。 他见池桥松要走,便问道:“对了,小松,你那个工作任命已经下来,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金钻矿业公司报道上班?” “不着急,总部还没搬呢,等师父先把总部搬迁搞定,我再去上班不迟。” “那你也不去帮帮你师父。” “有五师兄帮着跑腿,我去不去都一样。”池桥松回道。 郝伯昭已经上任总经理,全权负责金钻矿业公司,并借机把五师兄井洪波安插进去,担任总经理助理。 级别是一级副职。 既解决了井洪波的干部编制,又有一个自己人可以放心使唤。而且有周力作为后台,郝伯昭也不怕别人刁难。 故此池桥松去不去上班,都不打紧。 池父叮嘱道:“你现在实力强大了,接触的层次也高,我们教不了你什么,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到哪上班都要脚踏实地,不要飘。” “我懂,爸,你就放心吧。” “对你我是放心的哦。” “这就对了,您忙吧,我要去浮梁市了。” 他开车去浮梁市,目的地自然是周府,不过不是为了见未婚妻周今瑶,而是为了送岳父周力上任履新。 当初订婚宴时,周力与朱光闪谈过一次。 省府督军王新建,否了周力谋求的弋阳市政公一职,而是打算将他推到临川市政公职位上,这让周力有些措手不及。 第三百一十六章 灵芝园 “弋阳虽然被打烂了,但掣肘也少了,白纸上面才好作画。”周力喝着酒,在饭桌上与池桥松闲聊。 订婚宴都办了,翁婿关系明确。 他自然不再把池桥松当外人,女婿半个儿,因此一些工作上的事,都可以对池桥松说:“去了临川,工作怕是没这么好开展。” 临川市是洪阀的固有地盘,所有武者都是老资历民众会社员,管理起来虽然不敢公然违逆他这位市政公,但私底下阳奉阴违肯定不可避免。 “这怕也是王大帅刻意为之。”池桥松对时局也有一二判断,“洪彭合流,江右一统,但抱团现象依然严重,让您去弋阳,不利于分化彭蠡地区武者。” “是这个道理,原先洪阀不少大师,都去了寿阀、彭阀上任。” “从江右全局来说,我支持大帅的做法,对了,周叔,朱督理是什么态度?” 对于原彭阀武者来说,朱光闪始终是无法避开的存在,毕竟这位是旧主,而且目前还是江右三把手。 仅次于督军王新建,和民政长周炜——督理不加将军衔,只能排在学者官员民政长之后。 “朱督理似乎也支持我去临川,对于王大帅分化抱团的手段并无太大抵触。”周力有些疑惑不解。 他不认为朱光闪会甘心雌伏他人,将经营多年的势力拱手让出。 池桥松对此不明所以,只是说道:“会不会是朱督理,已经无望晋升,所以干脆投降输一半,好方便养老?” 蒋琴听完,笑道:“投降输一半,这是什么歪道理。” 周今瑶也咯咯笑,一双美目时刻都落在池桥松身上。 周力摇头:“搞不清楚,算了,既然任命已经下达,不管怎样临川都要走一趟,回头跟郑明多聊聊便是。” 郑明是彭阀谋主,如今担任省府民政副长,也是能影响全省局势之人。 话题很快从周力身上,转移到池桥松身上。 蒋琴询问道:“老周,黄掌教催了几次,我是不是带小松去一趟府上?不管怎么样,我是出身于府上。” 周力皱眉:“老费在关键时刻倒向外人,不光王大帅生气,朱督理也气得咬牙。” “但费掌教已经退位,现在是黄师兄继任,他不是保证了吗,将与仙居括苍洞、赤松雨师宫减少往来。” “我看啊,想见小松这点子,就是老费在背后搞事。” “唉,费掌教也是可怜,他都已经退下了,放下大道希望,现在一心就为了嗣汉天师府的发展与传承。” “哼。”周力鼻孔出气,“老费早该退了,真以为自己有大才,能冲击天师!要不是他恋栈不退,谁不给他三分面子,现在呢,老脸豁出去都没几个人理他!” 吐槽一会费妙文。 话题终究回到现实。 蒋琴已经从丈夫的态度中,判断出他并不反对,便对池桥松说道:“你晋升武士境,大家都惊叹你的外功天赋,而忽略了你的内功天赋。 但有人不会。 我估计这一次,黄掌教想见你,可能有收你为徒的打算。” 池桥松拒绝:“我已经有师父了,改换门庭怎么能行。” “郝伯昭是你武道外功师父,黄掌教当你武道内功师父,又不冲突。”蒋琴笑笑,“我之前跟郝伯昭提过一句,他不反对的。” “阿姨,黄掌教要收我为徒,我能拒绝吗?” “怎么,你看不上嗣汉天师府呀。”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没什么意义,我修炼基本上靠自学,偶尔请教一下您,应该也就足够,没必要再拜师。” 蒋琴笑道:“拜师又不只是这一桩好处,你的武道内功天赋这么好,黄掌教眼馋,见你一面恐怕也是想考量,你能否继承他的衣钵。” “您是说?”池桥松讶道。 “是啊,你若拜他为师,再晋升法师,等他退位你自然有希望执掌嗣汉天师府。”蒋琴对池桥松有信心。 世人或许惊叹于池桥松未满十八岁便晋升武士境。 但她作为一名羽士,更加清楚,十七岁的道士,这是何等内功天赋,今后悟道大药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随即她又补充道:“你内外兼修,不管选择丹劲还是大药,都必然完美,黄掌教若能收你为徒,绝对全力培养你。” 周力则说道:“但有一点,你真想执掌嗣汉天师府,就得晋升法师,怕是不能像我们这样,以丹劲纵横战场,潇洒肆意。 若想悟丹劲,去应付一下即可;若想悟大药,拜师自然是好选择。” 池桥松静静思考。 实际上从周力、蒋琴的话语中,他已经明白,他们更希望自己走法师路线悟道,而不是大师路线悟道。 大师更肆意,法师更超然。 在大夏民国,这两条路线都能登顶巅峰。 不过武道内功毕竟属于中武,武道外功则属于下武,可见从武道本质上来说,内功要比外功高一个档次。 换一个人,此刻肯定很难选择。 但池桥松压根就不需要选择,他所修炼乃是平天下的上武,内功也好外功也好,他都要,他要结完美金丹。 所以很快,他就说道:“阿姨,去见一见黄掌教吧。” 拜师与否,需要当面确定,不过他更倾向于嗣汉天师府的原因,是因为嗣汉天师府掌握着彭蠡地区的邪祟渠道。 若能借助嗣汉天师府,源源不断获得邪祟尸体,修仙大道岂不立刻走上快车道! … … … 嗣汉天师府,位于弋阳市龙虎山上,车子停在山脚的三清小镇,人得步行台阶爬山,才能抵达大殿正门。 池桥松跟在蒋琴身后,与周今瑶手挽着手。 武道内功圣地,早已没有宗教属性,所以并不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很多夫妻都在道观里一起修炼。 比如先前祥云观的韩翠芬与柳慎。 还有为池桥松写婚书的齐妙木法师,本身就子孙满堂,被本地人看作好命公。 大殿气势恢宏,乃是古徽派风格建筑,门前两根立柱上分别写着“道高龙虎伏”与“德重神鬼钦”楹联。 “蒋师叔。” 见到蒋琴,门口打扫灰尘的道人,纷纷向她见礼。 蒋琴轻微颔首,随即带着池桥松、周今瑶,进入大殿,一路上形形色色道人、修士,都与蒋琴见礼。 可见主管女修的蒋管事,在嗣汉天师府的地位颇高。 不一会,一名中年修士走来,双手合十道:“蒋师妹,你来了,小瑶也来了呀。” “韩师兄,我将池桥松带来,掌教真人在吗?” “掌教真人在灵芝园打坐,听闻你要过来,特意让我迎接,为蒋师妹、小瑶,还有这位池桥松道友带路。” 中年修士冲池桥松温和一笑:“我俗名韩晨,道号钟明子。” 池桥松合十还礼:“钟明子道长。” 在钟明子的带领下,很快来到灵芝园,蒋琴说道:“小松,你跟瑶瑶在园子里逛逛,我先跟掌教真人说一下。” 周今瑶对嗣汉天师府熟门熟路:“松松,灵芝园可漂亮了。” 灵芝园乃是府上栽花种药之地,园子整体为八卦形,每个八卦区域都有一只鹤、鹿、龙、虎之类的雕塑。 不仅景色漂亮,呼吸时还能感受到,这里灵气同样充盈。 虽然比不上松园小世界那么浓郁,却也比外面普通区域浓郁了一倍有余。 “我以前小时候,可喜欢在灵芝园玩耍了,那时候这里还养小兔子,满园子都是小白兔。后来掌教真人觉得小白兔吃得多拉得多,就让人把小白兔移走了。” 周今瑶轻快地说着往事。 池桥松微笑聆听。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回廊下,回廊侧面悬挂着很多大大小小石盆,里面种着各种颜色、形状的兰草。 其中有一个石盆,放在回廊边上,比水缸还大。 里面的土堆得像是坟头,上面长满苔藓,而在土包顶上,一棵不是很起眼的兰草正歪歪扭扭生长着。 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 池桥松却一下愣住,熟悉的灵根气息,正从这棵兰草上散发出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兰草与我有缘 “松松,你在看什么?”周今瑶好奇。 池桥松没法明说,他只是指着石盆中的歪扭兰草,说道:“你看这棵兰草,歪歪扭扭的感觉快要死了一样。” “你说这棵呀,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了,一直都有人打理,但它就是长的半死不活。” “为什么不铲掉,换一棵新的?” “不知道,不过灵芝园的花花草草,都是专人打理,府上不允许外人动这里一草一木。”周今瑶的好奇心也被吊起,“要不然回头问问我妈吧,她应该知道,为什么种这棵兰草。” “嗯,好。” 池桥松心痒痒,不过毕竟这里是嗣汉天师府,他也不好无缘无故把这棵灵根兰草铲回去,只能慢慢找机会。 正当此时。 背后不知何时走来一位老婆婆,穿着宽大道袍,领口绣着明显的八卦图案,胳膊弯还夹着一杆拂尘。 “啊,胡婆婆。”周今瑶认识来人。 胡婆婆微笑着看向两人:“小瑶瑶,这是你对象?” “嗯,我未婚夫池桥松。”周今瑶介绍道,“松松,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胡婆婆是嗣汉天师府的老人,小时候还抱过我呢。” “胡婆婆。” 池桥松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总觉得这胡婆婆有点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胡婆婆把他细细打量,然后笑道:“这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一晃眼小瑶瑶也长大了,要组建家庭了。” 周今瑶问道:“胡婆婆,您是散步吗?” “非也,我被掌教真人委托,打理这个灵芝园。” “哦,正好我们有个疑惑,胡婆婆,这棵兰草半死不活的样子,为什么不把它换掉呢?”周今瑶趁机问道。 整条长廊的花草都很旺盛,唯独这口石盆里的兰草,形象极差。 胡婆婆感慨道:“这株兰草,是我从山脚下小溪边铲回来,想看能不能将它救活,谁知道养了十年,还没见活过来。” 顿了一顿,她看一眼兰草,叹道:“正好你们见问,我也正好下定决心,将它拔掉,换一盆更好的兰草过来。” 说着,胡婆婆就要喊人过来将这株兰草拔掉。 池桥松生怕别人将兰草弄坏、弄死,赶紧说道:“胡婆婆,我挺喜欢兰花,这棵兰草不如送给我养吧,万一养活了呢。” “你喜欢兰花?”胡婆婆笑眯眯的看着池桥松,“这一棵养不活的,不如胡婆婆送你一盆更好的兰草。” 池桥松不露声色:“不用,我只是觉得可惜,所以就这棵挺好。” 胡婆婆深深看他一眼,随即和蔼笑道:“那就连着石盆一起抱走吧,好不容易扎下根,再动可能真的活不成。” 池桥松心中大喜。 面上淡淡微笑,不表露任何情绪:“多谢胡婆婆,等下我是直接抱走它吗。” “它很重,找几个道人一起抬吧。” “我一个人就够。” 池桥松很想直接连石盆一起收进红葫芦中,但是根本没机会收,只能按部就班抱走,再用车装着运走。 胡婆婆对道人吩咐几句,就把这点事定下来。 等胡婆婆走了,周今瑶好奇道:“松松,你是想把它养在松园吗,你要是喜欢兰花,我们等下可以去花市多买几盆。” 池桥松笑笑:“不,我不是喜欢兰花,只是觉得与它有缘……十年不生不死,或许它也在等一个有缘人,而我,恰好就是那个有缘人。” 来一趟嗣汉天师府。 便预定一棵灵根兰草,当真是缘分。 他心中感慨:“嗣汉天师府,还真与我有缘,难道,注定要让我来执掌这座武道内功圣地,带它飞黄腾达?” 继续在灵芝园转了转。 先前的钟明子道长走过来:“池小友,小瑶,掌教真人有请。” 跟在钟明子身后,很快来到灵芝园角落中的厅室,蒋琴正在与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对坐喝茶,小道童一旁煮茶。 “小松,快来见过掌教真人。”蒋琴招手。 池桥松认真行礼:“见过黄掌教。” 这位掌教真人黄法成,脸型方正,须发半百,不拘言笑,从表面上看普普通通,丝毫没有法师巨擘的风采。 他伸手招呼:“请入座,童子看茶。” 小道童端起茶壶,给池桥松面前的茶杯倒上茶,茶水清香,显然是好茶,不过比起甘露茶叶肯定差一个档次。 “这是上清丫叶,是我嗣汉天师府所独有,清洌香甜,回味悠长,你尝一尝。”蒋琴说道。 池桥松经常去找涂山孑品茗,喝过不知道多少种野山茶,这上清丫叶确实不错,但也只是良品野山茶而已。 并不比涂山孑采回来的野山茶好喝。 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好茶,能喝出野山茶的野趣。” 黄掌教抚须道:“评价虽然简单,却已经把握住其中神韵,时人追捧上清丫叶,不过附庸风雅,这确实就是简单的野山茶。” 以喝茶开头,很快黄掌教就开始询问池桥松的气功修炼。 问一些修炼上的问题,有些问题还比较刁钻。 但没能难住池桥松。 他虽然年轻,可是每一门气功都有修炼几十年的经验,因此方方面面的细节,早就了然于胸,几乎没有死角。 黄掌教是越问眼神越亮。 足足交流半个小时修炼内容,最后才进入正题:“你于内功一途,天赋丝毫不亚于外功,未来结丹可有选择?” “暂时没有考虑那么远,只想把内功、外功都修炼到圆满。” “甚好。”黄掌教说着,看向蒋琴。 蒋琴微笑道:“掌教师兄,你有什么想问想说,直接询问他便是,池桥松这孩子有自己的主见,我跟周力不约束他。” 黄掌教无奈一叹,正色道:“我欲收你为徒,待你修成羽士,传你《金光大宝诰》,助你悟道完美大药,你可愿意?” 看得出来,黄法成有些急迫。 池桥松早就从蒋琴、周力口中得知,嗣汉天师府如今的日子不好过,王大帅、朱督理都对嗣汉天师府一肚子火气。 因此有意打压。 洪都市的祈福万寿宫,甚至已经公然越界,开始进入彭蠡地区传法。 而瓯阀、普阀打败,嗣汉天师府被迫与赤松雨师宫、仙居括苍洞疏远,更导致府上暗流涌动——并非所有人都服气黄法成接任掌教真人。 若不是费妙文还在背后镇着,恐怕早就有人造黄法成的反。 更尴尬的是,嗣汉天师府青黄不接,妙字辈、法字辈还有法师巨擘,再下面的寰字辈弟子,没一个有法师相。 若再这么下去,嗣汉天师府恐怕要陷入更大的继承之争。 要么接受省府干涉,从省内另外四家内功圣地,选杰出弟子前来继承;要么从三山滴血字辈另外两家,过继杰出弟子来继承。 但不管怎样,都是费妙文、黄法成这一脉,无法接受的局面。 而恰好。 池桥松出现了。 不仅武道内功天赋世间罕见,又恰恰是蒋琴的女婿,几乎属于半个嗣汉天师府弟子,黄法成知晓这个消息,如何能坐得住。 这些情况,池桥松稍微过了一下脑海,便决定待价而沽。 他起身回道:“黄掌教,我若拜师,是否必须落籍嗣汉天师府?” “你不愿意落籍?” “我对目前的新工作还算满意,并不愿意在道观中苦修,所以暂时没有落籍的打算。而且我也没有考虑好,到底是结完美大药,还是完美丹劲。” 黄掌教诧异,但很快就恢复镇定:“也不是非要落籍,拜入我门下,与落籍嗣汉天师府并无必然联系。 至于你要结什么丹,我不会强迫你。 等你考虑清楚,自然知晓,完美大药要胜过完美丹劲。一乃中武,一乃下武,其中差距不言而喻。” 第三百一十八章 金刚阿兰若 早在上山之前,池桥松就决定拜师了,借助嗣汉天师府的渠道,捞取邪祟尸体对他来说,是计划内的手段。 不过他既想得利,又不想付出。 所以拜师之前,要把事情说清楚,他可以享受嗣汉天师府弟子的一切权力,但并不接受嗣汉天师府的管辖。 还会去金钻矿业公司照常上班。 想什么时候来嗣汉天师府就来,想什么时候走就走。 另外他如果想要降妖除魔,各地道观必须配合他,所以需要一枚可以便宜行事的天师令。 黄掌教见状,心头已然火起,觉得池桥松实在是离谱,而且贪得无厌,如此品行之人,收入门墙怕也是问题。 蒋琴端起茶杯,悠然说道:“那日省府王大帅,手书江右玉树四字赠与小松,殷切期盼,叫人感慨。” 黄掌教一听,顿时压下心头火。 天才,还是已经绽放光芒的天才,如今是自己求着对方拜师,而不是对方求着自己拜师。所以深呼吸一口气后,缓缓点头:“入我门下,这些便利都能给你,但你绝不能做出背弃师门、忘恩负义之事。” 池桥松正色道:“我岂是这种人!” 黄掌教点头:“好,既然如此,择日举行拜师礼。” … … … 没有留下吃斋饭,池桥松抱着石盆兰草离开。 回去的路上,蒋琴询问道:“小松,你既然选择拜师,为何还要提这么多要求,我看得出来黄师兄很不高兴。” 池桥松回道:“阿姨,若非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其实并不想拜师嗣汉天师府。” “为何?” “作为江右子弟,嗣汉天师府在战争立场选择上,实在令我不齿。不管当日局面如何,江右有一统的迹象,嗣汉天师府就该助阵王大帅,结束乱局,振奋民生。而不是帮助外省军阀,与自家人手足相残。” “这……当日费法师也是无奈选择吧。”蒋琴语结。 “不管如何无奈,他的所作所为,我看不上眼。”池桥松没有藏着掖着,敞开了说道,“所以我干嘛要让这种人管着我?” 蒋琴道:“费法师是费法师,黄师兄是黄师兄,不能混为一谈。” “我可以敬着黄掌教,不过我身为江右子弟,绝不拘泥于门户之见。我之所以拜师,也是想着有一天执掌嗣汉天师府,防止嗣汉天师府落入小人之手。” 这话池桥松说得大义凛然。 实际上他的雄心壮志,又岂在于一座嗣汉天师府。也不是区区江右省,他要跳开狭隘的地域标签,平定大夏民国的纷乱局面。 周今瑶崇拜道:“松松,说得太好了!” 看着自己女儿痴迷深陷的样子,蒋琴以手扶额,有些想笑池桥松太天真,但又有不明觉厉的期待:“那就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悟道大药。” “自然!” … … … 龙虎山,后山小屋。 胡婆婆走进去,前任掌教真人费妙文,正在与现任掌教真人黄法成说话。 见到胡婆婆,费妙文直接说道:“胡仙姑,你来的正好,在灵芝园里见过池桥松了吧,你感觉此子如何?” “法成,你觉得呢?”胡婆婆反问黄法成。 黄法成皱眉:“我有些不太适应,这拜师弄得像是买卖一般,没有半点尊师重道,让我很难相信此子品行。” 费妙文叹道:“本就是有求于人,何必要求对方恭恭敬敬,能解当务之急便可。 他得省府看重,又是蒋琴女婿,你收他为徒,便能立刻缓解省府对我们的敌视,又能斩断仙居括苍洞插手的借口。 本质上是我们在利用他,周力、蒋琴又不傻,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黄法成苦笑一声:“师父,这些错综复杂关系,让我心烦意乱。我真不是掌教真人的好选择,陈师叔、牛师兄,都比我更有才华,您又何必执着于我。” 费妙文愤声道:“他们与仙居括苍洞走得太近,若是将嗣汉天师府交到他们手上,不出十年,必被对方一口吞下。 而且,你认为省府能坐视我们倒向仙居括苍洞吗。 我们已经走出一步臭棋,再不扭转局面,就要满盘皆输了!” 黄法成苦笑,不复再言。 费妙文又问胡婆婆:“胡仙姑,说说吧。” 胡婆婆淡笑道:“我倒觉得这个人选不错,虽然人品什么短时间看不出来,但他绝对是福缘深厚之人。” “何解?” “我在灵芝园种的一株兰草,连费师兄你都看不出玄妙之处,但池桥松却能感觉到这株兰草的不凡之处。” “哦,有何不凡?” “这我老婆子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把这株兰草送给他,结了一个善缘。”胡婆婆似乎很高兴,脸上的褶皱都变得红润。 黄法成讶然:“胡婆婆,那可是您的宝贝,就舍得这么送出去?” “有何舍不得,宝贝留在我身边,只不过是一株半死不活的兰草,但是落入他的手中,或许就是起死回生的仙草。” “我们想碰一下,您老可都不愿意。” “那是你们不识货,还觉得我老婆子老眼昏花,如今难得遇到识货之人,老婆子自然要把兰草送给他。” 费妙文不去纠结一株兰草,他说道:“既然胡仙姑也觉得此子福缘深厚,那么就没有什么值得顾虑之处。 法成,拜师礼之后,你要维护好这段师徒名分。 再借机好好考察他的人品。 这等天赋,百年难遇啊! 等将来他悟道完美大药,难说他不会是我嗣汉天师府中兴之主。” … … … 回到松园已经是第二天。 池桥松直接捧着石盆兰草走进去,然后喊来木下三郎:“将它起出来,埋进那亩没写名字的大棚里。 对了,你是木客,认识这是什么兰草吗?” 兰草种类繁多,而且变种也多,这株半死不活的兰草又没开花,所以想要分辨它属于哪一种兰草很难。 木下三郎瞅了半天,回道:“老板,这……应该是山旮旯里的普通春兰吧。” “没感觉到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 木下三郎对着这株兰草,狂吸一通草木之气,然后摇头:“没感觉到有啥特殊,而且看上去快要死了,吸来的草木之气都有一股腐味。” 显然。 想要借助木下三郎来寻找灵根,不太可能,它并不能感觉到灵根气息。 池桥松挥挥手:“移栽吧。” “好嘞!” 木下三郎施展木客天赋手段,直接将这株兰草连根拔起,然而拔起之后才发现,它的根比想象中要庞大。 一根一根粗大的淡黄色根须,几乎填满整个石盆,比地面的叶片大了十倍还要多。 等木下三郎将这株兰草埋好,一道氤氲之气在兰草叶片上闪过,池桥松已经可以看到这株兰草的名字——金刚阿兰若。 “很怪的名字。”池桥松凝神望去。 顿时金刚阿兰若的信息映入眼中:“上古兰草灵根遗种,得宝刹一丝禅机而破土,可孕育尸解兰花,属于奇珍异果。” “宝刹,禅机,尸解兰花?”池桥松皱眉,“听上去怎么有种诡异的感觉……之前得过一株鬼梦兰花,是不是兰草都挺诡异?” 鬼梦兰花是《药典·仙灵部》中百大灵药之一,给小青吃了之后,小青猛长身体。 现在这株金刚阿兰若,结的花叫做尸解兰花,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之后,可以尸解成仙——道家认为得道之后舍肉体而仙去,谓之尸解。 不过现在,尸解已经被纳入旁门左道之术中,甚少被被提及。 任琼丹倒是会一门《人相尸解术》,炼化尸体以化作人形,可以说是尸解之法的一种反向操作法术。 第三百一十九章 拜师礼 金刚阿兰若到底有何妙用,需要耐心等待。 池桥松发现一点,这株灵根哪怕移栽到十二亩良田当中,得了良田的加持,依然维持着半死不活的样子。 并未重新焕发精神。 显然,这就是它原本的样子,而不是它真的半死不活。 “还好它就长这样,不然胡婆婆肯定舍不得送给我……免费得一株灵根,啧啧,我与嗣汉天师府确实有缘。” 他心情不错。 不过。 看着新得到的三株灵根,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他又苦恼起来:“运气用完了还是怎的,怎么新来的灵根,一个开花结果的都没有?” 冥灵果、榆钱串、尸解兰花,都停留在名字上,尚未凝结。 可惜。 这些外灵根暂时无法施肥,到底何时能结果,尚且不得而知。 他摇摇头:“还是七彩葫芦藤和凤栖梧桐木给力,若无这两株外灵根,我的发展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而想到这里,更让他感激大胆五与小怂五。 果断摘了一大堆蔬菜瓜果,离开松园,找到正在玩耍的五道眉,以及几只幼崽,将这些蔬菜瓜果一股脑喂给它们:“吃吧,吃吧,找灵根,还得指望你们。” … … … 三日后。 嗣汉天师府中,请来新任弋阳市政公观礼,黄法成在传功大殿,正式收录池桥松为弟子。 因为池桥松并不愿意入籍,所以拜师礼并不隆重,不过即便如此,嗣汉天师府一脉,很多道观住持都赶回来。 郝伯昭、蒋琴,还有两位大师巨擘,也在一旁观礼。 “师父,请喝茶。”池桥松执弟子礼,给黄法成敬茶。 一杯茶喝完,拜师礼就算落成。 黄法成对于之前池桥松讨价还价,市侩印象很不好。 但已经成为师徒,他便郑重叮嘱道:“你内外兼修,切勿辜负这一身天赋,日后当勤来嗣汉天师府,为师亲自为你传法。” 池桥松应道:“是。” 一旁观礼的齐妙木法师,抚须笑道:“此乃麒麟子,入我玄门中。” 在他身旁,另一位身穿道袍的老年法师巨擘,面上保持着微笑,眼底却有一丝不屑闪过,随即与挨他坐着的另一位中年法师巨擘对视一眼。 两人传音入耳。 “师父,你观此子如何?” “确有不俗之资,但其乃是省府棋子,怎能继承我嗣汉天师府之大宝!” “府上弟子,似乎很满意黄法成此举。” “无妨,连道籍都不肯落,又怎能同心同德,稍做引导,便能将他挤出道统传承序列。” “李师叔不知意下如何,师父,还请您多拉拢李师叔,否则这盘棋还真给黄法成盘活了。”中年法师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另外一名年老法师。 嗣汉天师府,一门六法师。 妙字辈除了已经退位的费妙文,还有齐妙木、陈妙果、李妙书;法字辈则只有黄法成与牛法洪,其中牛法洪与陈妙果乃是师徒。 传音之人,正是这师徒俩人。 陈妙果传音道:“李妙书此人性格软绵,一直在你与黄法成之间摇摆不定,回头我试一试他心底怎么想。” 礼成之后,众人移步偏室喝茶。 留黄法成与池桥松师徒,在传功大殿里说话。 只是简简单单聊一点修炼上的事,黄法成为人有些刻板,池桥松也不是自来熟的性子,因此气氛有些尴尬。 很快黄法成就拿出两本书籍:“我问过蒋琴,你对符箓一道很感兴趣。这本是《法海遗珠》,是对《云笈七签》的补充,其中不少符箓颇有神异;另外一本是本门秘传《血符度人经》,以血画符,渡人渡己。” 这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符箓道书。 《云笈七签》已经囊括众多符箓与斋醮科仪事项,乃是大夏官方校订出版的道书,旨在推广内功符法一道。 不过武道内功圣地,自然有秘藏的符箓道书,《法海遗珠》便是其中之一。 而《血符度人经》就是池桥松最想学的血符一道,以血液画符,追踪效果非常好,是降妖除魔必备手段。 他欣然笑纳:“多谢师父。” 随即黄法成又拿出一块玄铁令牌:“这是你要的天师令,乃是铁令,嗣汉天师府一脉所有道观,见令必须予以配合。” 池桥松眉头扬起:“多谢师父,这下我外出降妖除魔就方便了!” “你想要降妖除魔是好事,但需要小心谨慎,切勿进入深山老林,那里的有些邪祟的实力,不是你能解决。” “我晓得了。” “另外,你这一块天师令是普通铁令,不是掌门金令。无理要求,道观住持有权拒绝,千万勿要仗着铁令惹是生非。” “是。” “有不懂的修行问题,随时可以前来向我请教,我若不在府上,你可以在传功大殿寻求其他师兄叔伯指点……当然,询问你岳母蒋琴也是可以,她毕竟是羽士境。” … … … 在三清小镇吃一餐斋饭,观礼众人便散去。 因为周力已经去了临川市赴任,蒋琴便留在嗣汉天师府修行,周今瑶也跟着母亲,一道留下来修行。 所以池桥松就开车载着郝伯昭,返回浮梁市。 “哎呀,之前哪能想得到,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都要收你为徒弟。”郝伯昭将副驾驶座椅放倒,躺在上面闭眼养神。 池桥松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嗣汉天师府内忧外患,需要有人稳定局面,而我,恰好就是那个能稳定局面之人。” 郝伯昭大笑:“你吹起来了。” “我江右玉树,还是有一定牌面的。” “哈哈。”郝伯昭笑着笑着,忽然就感伤起来,“连王大帅都注意到你了,还给你这么高的评价啊。” 池桥松注意到他的情绪有变化:“怎么了,师父?” 郝伯昭沉默。 好一会才回道:“那副字你放在哪?” “我爸妈挂在别墅了。”滨溪庄园二期的别墅,已经装修好,不过还要通风一个月,散一散甲醛之类的有害气体。 “好好收着,这是一块敲门砖,等有机会见到王大帅,记得放机灵一点,找机会就拜在王大帅门下!” “我可没打算改换门庭。” “你傻啊。”郝伯昭骂道,“这种机会不抓住,你回来我非得打断你的腿!”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池桥松记得他去市立国术馆进修时,郝伯昭虽然让他放机灵点,跟大师巨擘学本事,但可没允许改换门庭。 这一次郝伯昭却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大师巨擘还不值得你拜师,但是宗师不一样,那代表着你拜师之后,全大夏几乎能横着走啊!” “但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狗屁的原则,你到时候心里记着我的好,手指缝悄悄漏点好处给我跟你几个师兄,不比吊死在一棵树上划算!” 大夏的武者,对于师承,其实没有那么严苛。 尤其是之前建立武校体系时,官方把师徒传承直接废除,虽然武校体系最终失败,但师徒传承终究开始没落。 不存在什么改换门庭,就要被万人唾骂。 “师父你就别想这么多了,等我晋升宗师的时候,肯定有你享不完的好处。”池桥松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郝伯昭嘀咕:“说的跟唱的一样好听,你以为宗师是大街上卖白菜呢。” “对我来说,手到擒来。” “当初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会吹。” 师徒两人拌了几句嘴,郝伯昭忽然想到什么,发了一下呆,回过神来叹气道:“我差点忘了,你拜师黄掌教,怕是今后要走法师路线了。” 池桥松笑道:“师父,不管是宗师还是天师,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不过继承你衣钵怕是不太可能了,你应该好好督促一下二师兄,他还有希望晋升武士。” 郝伯昭摇头:“你二师兄不用我督促,他比谁都自觉……成了我欣喜,不成我也不怪他。” 第三百二十章 小人物 送郝伯昭回了金钻矿业公司总部,总部正在陆续搬迁当中,所以他没打算在这个混乱时间里去报道。 直接回墨坎县。 二月寒风依然在呼啸,墨坎县的街头有些寂寥。 先是晋升武士境,又与大师巨擘女儿订婚,再拜师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池桥松这一个月间风头出尽。 本地已经家喻户晓,全省也有一定名气。 不过他并未被名声所累,回到松园之后,立刻就打算住进松园不再外出——没有晋升上师三境之前,这些都是虚名。 进园子前,他去了一趟星子观。 “池师弟。”主持平阳子,面带微笑看着他,“怎么有空过来这里,你现在应该是大忙人才对啊。” 池桥松回道:“拜师礼时比较仓促,没来得及与平阳子师兄聊一聊。” 平阳子感慨道:“先前我一直想把你拉进道观中来,却不曾想到你天赋如此异禀,好在掌教真人慧眼识珠。” 早在池桥松前来考居士证时,平阳子就想要让他入籍。 “我也不曾想到,会有如今的造化,平阳子师兄,我来是有件事麻烦。”池桥松掏出天师铁令,晃了一下,“师父准我降妖除魔,以磨练自身道法,所以今后墨坎县有任务,还请师兄记得通知我一声。” 见到天师铁令,平阳子忍不住惊讶一声,随即道:“既然是掌教真人的安排,我自当遵从,有任务你可以优先挑选。” 向久贤还在嗣汉天师府进修。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通过他来接任务。 与平阳子聊了一会,又把主管邪祟事务的韩管事喊来,敲定任务的合作细节——精魅之类不用喊他,有修出实体的邪祟再来喊他。 等他离开星子观时,发现路上有个道士,似乎想要过来攀谈。 但他不想与这些人闲扯,便加快步伐走掉。 道士站在原地,十分懊恼,想追又不好意思,直到韩管事走过来喝问:“陶铮,你跟池桥松道歉了没有?” 陶铮就是之前在曲塘大林场,与池桥松一起出任务的道士。 因为没捞到邪祟尸体,迁怒于池桥松。 闻言苦涩道:“我犹豫了一下,他走得太快,就没来得及道歉。” 韩管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真没出息,当时就叫你不要得罪他,这种天才你得罪他有一点点好处吗! 现在让你道歉,又拉不下来脸,你能干点什么!” “我……”陶铮语结。 “算了,估计他也记不住你这个小人物。”韩管事瞥了一眼畏畏缩缩的陶铮,懒得再跟他多说,径直离开。 陶铮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有的没的。 觉得池桥松可能真的记不住自己,毕竟对方已经被省府大帅称为江右玉树,未来铁板钉钉的上师三境大人物。 怎么可能记住一名有过小摩擦的道士。 “况且,那天打电话吵起来,他威胁要打掉我门牙之后,我也没放狠话呀。”这样一想,整个人立刻放松不少。 … … … 时间飞快,转眼半个月过去,进入二月下旬。 外面依然春寒料峭,松园小世界却保持着春暖花开的风景,两平方公里的面积不大,但整体环境格外宜居。 任琼丹、小直、木下三郎、桃奴新,在不远处忙碌耕作。 池桥松站在建木大棚里面,目光凝视着建木顶端越来越盛开的花苞:“炼精化气33.6%……” 这半个月时间苦修,为建木花苞增加了4.6%进度。 其中大成《鸳鸯戳脚》练到圆满地步,炼精化气之后,提供了2.0%进度。 没靠肥料,自行将《五行拳》修炼到大成,然后和他猜想中一样,《五行拳》能融入进《九二神拳》之中。 并且可以更改新的拳法名称。 池桥松倒也懒得费力去想新名字,继续称呼为《九二神拳》,随后新拳法提供了0.2%的炼精化气进度。 他还把《金刚锤》也自行修炼到大成,距离圆满还差一点。 而就在刚才,他苦练《彗星袭月剑》摸到门窍,然后十二包肥料撒下去,将代表《彗星袭月剑》的桂子养熟吃掉。 和《五行拳》一样,《彗星袭月剑》融入《白虹仙剑》并可以改名字。 池桥松同样没改。 随后新剑法提供了2.4%的炼精化气进度。 他回到月桂树前,凝神看过去:“《十二路弹腿》圆满、《苍鹰开碑手》圆满、《缠蛇棍》圆满、《鸳鸯戳脚》圆满、《九二神拳》圆满、《泼风快刀》圆满、《白虹仙剑》圆满,《金刚锤》大成……” 然后又走到蟠桃树前。 同样凝神看过去:“《感应篇》圆满、《抱一函三》圆满、《广圣如意》圆满,《云笈七签》大成、《子午经注》大成……” 这半个月时间,在姥姥朱眉魂的教导下,终于将《子午经注》入门,随后十五包肥料催熟蟠桃,吃完之后大成。 看完蟠桃树,他再转到葡萄树下。 一串新的葡萄花柱出现,上面的葡萄已经被他吃掉,只留下代表《鬼门十三针》法术的信息。 “《驱鬼术》圆满、《小道望气术》圆满、《嫁梦术》圆满,《圆光术》大成、《却老术》大成、《纸人搬运术》大成、《鬼门十三针》大成……” 在任琼丹的不断修正下,池桥松终于将《鬼门十三针》入门。 随后两包肥料催熟。 这门针灸之法的威力,对付鬼物才能发挥最大效果,可惜池桥松找不到鬼物练手,只能慢慢打熬,期待圆满。 离开大棚。 目光往前,可以看到池府别墅的地基已经打好,钢筋混凝土浇灌,其中有一间房间的地基,嵌入了玉石龙床。 毫无疑问,这间房间是池桥松的。 他越过池府别墅地基,走到松园的大门口,习惯性施展《却老术》进行祈禳,拂去心头积攒的一丝迷惘。 任琼丹以《却老术》求人。 池桥松以《却老术》求己,效果一样好,感觉再来几次就能圆满。 离开松园小世界,旧松园的大棚里,池父正在忙碌——现在池桥松已经不怎么关心池家山,都是池父带着三舅等人,在这里耕作经营。 平房前面的水泥地,一辆崭新的灰绿色皮卡车停着。 车门上有“金钻矿业”四个不是很明显的黑字,这是池桥松上任之后,金钻矿业公司给他配备的专车。 “爸,我去上班了。” “路上搞慢一点。” “嗯。” 皮卡车烧柴油,动力十足,外观可能有些老土,双排座、小轮胎,看上去傻里傻气,但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 转到马路,开几分钟便拐上国道。 沿着国道跑半个小时,再岔入一条新铺的砂石大路,路上可以看到不少大卡车来往。约莫二十分钟后,砂石大路已经深入山中。 在山谷地带,一片工棚映入眼帘,还有刚刚盖好的三层楼房。 池桥松直接穿过灰尘,将皮卡车停在楼房前面,二楼护栏上红色大字十分醒目——金钻矿业公司总部建设项目部。 “保卫长!”李维维从楼房小跑下来。 池桥松推开车门下来,将公文包扔给他拿着,问道:“我师父来了没有?” “总经理还没来,副总经理正在开例行晨会,您是去参加会议,还是直接去办公室,报纸和茶我都给您准备好了。” “懒得去,去看报纸。”池桥松对于公司庶务并无兴趣。 他这个保卫长,主要负责采矿安全,这里面又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施工作业安全,一部分是野外侵入安全。 矿场都大多都在深山中,外面邪祟、野兽环伺,自然需要武者镇压。 第三百二十一章 麒麟包 喝喝茶,看看报纸。 等晨会结束,池桥松就示意李维维,去把保卫房所有人员召集起来巡逻。 保卫房就等于是金钻矿业的巡捕房,属于公司的武装力量,除了蹲办公室的文员,出勤的保卫人员全都是武者。 在池桥松这位武士境高手之外,还有两位武士境中三等的副手,滕全宇和赵阳。 以及一位道士境副手谈高卓。 “保卫长。”三人赶来时,各自对池桥松敬个礼。 虽然明面上池桥松只是刚晋升的武士境下三等,但人人都知道他是大师巨擘的女婿,师父又是金钻矿业一把手,所以没有人敢轻视他。 而且池桥松明显前程远大,除非脑子抽筋,否则谁都想跟他打好关系。 “老样子,谈队长留守,老滕、老赵跟我,各自带一队人向东、北、西扇区巡逻。”池桥松披上制服外套。 队伍出发,他带队向西面扇区巡逻。 金钻矿业公司搬迁来的地方,叫做老猫岭,一条金蛇河从山脚下流过,蜿蜒向东边的彭蠡大湖流淌。 之前有人在金蛇河淘到过金沙,后来朱光闪派出队伍勘探,确定老猫岭周边有金矿。 探明储量还很大,故此金钻矿业公司直接搬过来。 池桥松身后跟着十名武者,还有一名本地向导和一名地图测绘员,负责测绘老猫岭周边详细的地理水文。 翻山越岭。 行到十一点左右,巡视范围已经超过昨天,队伍开始护着地图测绘员,一点点摸索地理环境,甚至土壤土质也要记录。 “保卫长,再翻两个山头,就是我们猎户最深的落脚点麒麟包了。”向导是猎户出身,一身精悍腱子肉。 可惜,他不是武者,只是普通人。 年轻时也在武馆练过两年拳,但是并没有习武天赋,练不出明劲。 “麒麟包,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池桥松问道。 “那是个小山包,不像其它山头陡峭,一眼就能看清楚周边环境,所以适合扎营。为什么叫麒麟包,我听说的是,以前有老猎户在这里看到麒麟了,不过我们进山十来年,这地方别说麒麟,就是半只灵兽都没碰到过。” 麒麟、蛟龙、玄武、凤凰之类,都是这个世界传说中的祥瑞之兽。 若不是亲眼见到大水虺渡劫化蛟,他可能不相信这些祥瑞真实存在,但现在自己就养着一条墨坎蛟。 所以他相信真龙、麒麟都是存在的。 故此,直接说道:“中午就在麒麟包扎营。” 正如猎户向导所言,麒麟包就是个普通的小山包,不如四周山头高大,但是没有陡峭、崎岖的地方,都是缓坡。 可以看到好几处地方,有猎户扎营的痕迹。 让队伍扎营,他自己跑到麒麟包的山顶,然后掏出橙葫芦默默拨动——每到山中一地,他都习惯性的搜一搜宝贝和邪祟。 此时葫芦中阴阳二气,没有搜寻到东西。 中午吃完饭,休息片刻,队伍继续巡逻,一直巡逻到下午三点钟才回返老猫岭总部。 往后几天时间,池桥松的工作内容,都是如此,几乎是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摸索,将老猫岭方圆二十公里内全部摸清楚。 当然。 并不是每次他都带队,手下那么多武者,完全不需要他凡事亲力亲为。 他主要还是以修炼为主,偶尔还会请假去嗣汉天师府——打着跟随师父黄法成修行的借口,实际上是约会未婚妻。 … … … 就这样,二月翻篇。 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三月早春到来。 十二亩良田又自然凝结了七包肥料,使得肥料库达到一百一十包。 与此同时,凤栖梧桐木最后一片心皮上的四枚梧桐子,在没有施肥催熟的情况下,自然成熟,被他采摘下来。 “收起来,还是立刻给家人使用?” 若在之前,他肯定低调为主,不过现在实力越来越强,黄葫芦、绿葫芦护体,大师巨擘来了他都敢斗一斗。 实力越强,底气便越足。 很快做出决定,检查身体的幌子,将二叔、池桥武、温墨水、池小芽,喊来池家山。 二叔已经很少过来:“小松,咋忽然检查身体了?” 他如今主要负责老池家的跑腿事务,以及一些人情往来,与经营一祥药材店的小姑父,可谓是各当一面。 “二叔,你还在坚持修炼《禹剑》和《疯牛大力拳》吗?” “当然在呢,不过没之前那么勤快了。”二叔坦然的说道,“以前是我异想天开,现在接触武者多了,二叔知道自己没那个希望,就当锻炼身体。” “还在锻炼就好,武道贵在坚持,一定不要松懈。”池桥松暂时没解释。 很快,池母就从厨房端来饭菜:“来,吃吧,先吃完饭再去检查身体。”她是池桥松特意喊过来做饭的。 池桥武、温墨山和池小芽,不明所以。 于是老老实实吃午饭。 池桥松将一盘肉丸子,均匀分给三个小孩。 池桥武一口咬下去,发现一枚小果子:“这是什么?” “是好东西,营养丰富,吃下去。”池桥松说道。 “哦。” 池桥武一口吞下,没啥感觉。 这是池桥松将梧桐子混在肉丸子里面。 三个弟弟妹妹都太小,嘴巴不能保密,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吃了梧桐子,于是他就想出这么一个遮掩的办法。 小孩子不明所以,只当是一顿普通午饭。 吃完之后,池桥武刚想嚷着让池桥松教他武功,忽地脸色一变:“不好,我肚子好疼,我要去拉屎!” 飞快跑去厕所。 池小芽也随即捂住肚子,难受的说道:“大哥,我也要去上厕所。” “去吧去吧。”池桥松说着,看向温墨山。 温墨山反应有些慢,但感觉很快袭来,他也向厕所冲过去。不过男厕所只有一个坑,被池桥武提前占住位置,他急得直哭。 “傻不拉几,去大棚拉。”池桥松骂道。 温墨山赶紧夹住屁股,冲进大棚里。 二叔觉得奇怪,池母则疑惑道:“这三个小孩子怎么都肚疼,不会是我饭里面放错东西,让他们吃坏肚子吧?” “没事,妈,回去让他们休息休息就行了。” 三枚梧桐子,给了弟弟、妹妹,还剩最后一枚,池桥松很快将二叔喊进房间里:“二叔,你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天材地宝,我偶然得到,只要吃了它,你很有希望冲击力士境。” “啊!” 二叔当时就瞪大眼睛,只觉得手里的梧桐子,滚烫滚烫,恨不得一口将它吞掉。 然而他深呼吸两口气,忽然把梧桐子递还回去:“不不不,小松,二叔我不吃这个,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你吃,你吃。 你是我们家的希望,天材地宝你吃!” 池桥松心里有些感动,笑着说道:“我的那一份自然吃了,这是给二叔你的,二叔你一直希望修成力士,赶紧吃了吧。” 二叔愣了一下,不过又继续摆手:“我不吃,给……给桥武吃,我岁数大了,吃这个浪费。” “桥武、墨山和小芽,都吃了,就在中午的时候,他们拉肚子,就是因为吃了这个东西,排出身体的杂质。” “啊,他们拉肚子是因为这个!”二叔惊讶,但他想了一下,又犹豫起来,“小松,这个东西它能放多久?” 池桥松反应过来。 二叔这是舍不得吃,想留给自己的儿子吃。 他笑道:“保存不了多久,二叔,你就吃了吧,长辈当中只有你有向武之心,也只有你吃了它,才有机会修炼成力士。 至于桥水、桥为这些小孩,等他们长大一点,我再给他们弄来更好的天材地宝。” 如此劝说,二叔终于点头,紧张忐忑的吞下梧桐子。 片刻之后。 他也冲向厕所,不过半道就折向大棚——池桥武还在厕所里拉屎。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老神光 二叔和三个小孩子,足足拉到傍晚。 “小松,这真的是天材地宝,不是毒药吗?”二叔原本有些黝黑的脸,都给拉得苍白了,“我感觉整个人都虚了。” “这是天材地宝在帮你洗经伐髓,如果没有驱除体内的杂质,想要修炼武道非常困难。所以二叔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勤加修炼《禹剑》、《疯牛大力拳》。” 二叔小心翼翼问道:“那我这多久能晋升力士?” “快则一两月,慢则半年吧,但也有无法晋升的风险。总之二叔你年纪大了,要想打破桎梏就一定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二叔闻言,虚弱的脸上浮现郑重表情:“你放心,二叔我说过,这辈子一定要干一件大事,这就是大事!” 晚上,池父过来开着三轮车,将二叔和三个小孩送回去。 池桥松没有立刻回松园,而是来到池家山山顶,激发《小道望气术》远眺千里翠陇陵,浓郁的五彩氤氲代表着无数邪祟。 可惜。 真要去找的时候,却很难找到邪祟藏身之所。 他纵身一跃,跳到石亭顶上,坐在瓦片上。 将梧桐子给二叔服下,算是了却他搁置心头的一桩事,至于二叔能不能成功,就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 “希望二叔能成功晋升力士。” 他想了一会有的没的,然后坐下来修炼《天老神光》,这是匡山仙人洞主修奇经八脉的气功,修炼方式另辟蹊跷。 大概就是以天上星辰来照应人体窍穴。 若是阴天不可见到星光,便察人体之神光,以神光代替星光,从而运转炁体贯通经脉。 今天夜里是个大晴天,天上繁星组成一条银河,横贯东西,北斗七星格外明亮,左辅右弼也能隐约观察。 因为他已经通过《广圣如意》贯通了所有经脉。 所以修炼《天老神光》时,甚至可以通过经脉散发的神光,来反推天上星辰,从而快速定位每一处窍穴。 不追求全局,只谋求一点。 修炼时确实枯燥,但一旦投入进去,便不知不觉时间流逝。 斗转星移,上半夜就这么过去,然后池桥松豁然睁开眼睛,他通过正推、逆推,已经借助《天老神光》定位了一处窍穴。 “赞!” “哈哈哈哈!” 池桥松大笑,然后也不管什么《天老神光》了,直接冲回松园,走进蟠桃大棚,凝视着金翼使蜂巢旁边的一朵小花苞。 “《天老神光》凝聚1%……” “这就成了,摸到门窍了,前后修炼不过三天而已!”他得意非常,气功入门通常要比外功难,没想到这一次如此简单。 没说的。 直接施肥。 当四十五包肥料撒下去,小红花长成一枚大蟠桃,吃完之后只剩一枚桃核,收进红葫芦当中,闭目等待。 片刻后,玄之又玄的信息,醍醐灌顶一般印刻脑海。 仿佛他化身为一名苦修士,几十年如一日观星、观己,终于将自身穴道一一测量出来,一口炁贯通天地之桥。 “呼!” 他能感觉到,自己头顶百会穴,原本与天地沟通是涓涓细流,但此时此刻却成了一道喷泉。 天人交感分外清晰,飘飘然好似羽化飞仙,这一刻连一口炁都壮大很多。如果说之前是羽士境下三等,现在至少羽士境中三等。 “感觉很美妙,实力再进一步。” 他闭目消化好一会,将《天老神光》彻底掌握,随即皱眉思索:“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三门气功可以选择。” 《明真破妄》、《三天易髓》和《玄真灵应》。 《三天易髓》是祥云观的气功,祥云观并非武道内功圣地传承,所以没有气功经典,这门固本培元的气功,就是最高级别。 池桥松暂时没地方去学——他跟祥云观不熟。 《明真破妄》是嗣汉天师府一脉气功,晋升法师无望的羽士,都会修炼这门气功,增加一口炁的杀伤力,从而专注降妖除魔。 他去找岳母蒋琴,便能学到;去找师父黄法成,应该也能学到。 不过。 他没有去纠结,便决定继续修炼《玄真灵应》:“毕竟是匡山仙人洞一脉相承,有姥姥随时可以教学。” 而且为了炼精化气,这些气功迟早都要学,只是一个先后顺序而已。 “等我学会《玄真灵应》,一口炁应该能够臻至圆满,届时我就武士、羽士双圆满,随时能悟道完美大药、丹劲。” “但这还不够!” “专心冲击炼精化气!” … … … 时光如梭,昼夜不停。 一晃三月份也走到月底。 期间除了过了一次成年生日,其它时间池桥松都在埋头修炼。 《金刚锤》练到圆满,提供0.2%的炼精化气进度;《却老术》练到圆满,《纸人搬运术》练到圆满,各自提供0.2%的炼精化气进度。 建木顶端花苞:“炼精化气34.2%……” 《八卦劈空掌》摸到门窍,九包肥料养熟果实,吃了之后大成;《梅花枪》也摸到门窍,十包肥料养熟果实,吃了之后同样大成。 《摄魂术》摸到门窍,葡萄树上新长出一串葡萄花柱,一包肥料养熟葡萄,吃完大成。 此外他还跟着任琼丹,学习另一门针灸之法《回阳九针》,没有费劲便摸到门窍,一包肥料结出果实。 并且《回阳九针》的果实葡萄,与《鬼门十三针》在同一串葡萄花柱上。 “这一串葡萄花柱,上面所结葡萄,应该都与针灸之法有关系……”池桥松对于葡萄树每一串葡萄花柱的含义,心里已经有数。 旁门左道根基,一串葡萄花柱,就是一种旁门。 《驱鬼术》、《纸人搬运术》在同一串葡萄花柱,应该属于同一种旁门;《回阳九针》、《鬼门十三针》也在同一串葡萄花柱,大约都属于针灸旁门。 “功法越学越多,但肥料似乎又要顶不住,只剩下五十三包。”池桥松有些愁眉。 这一个月间。 他只从星子观接到三次任务,其中一次还是没有实体的精魅。剩下两次也就得到一条五包肥料的美女蛇,和一只四包肥料的水猴子。 小青没有蜕皮迹象,小白、小红也不蜕皮。 “现在肥料来源大头,反而成了每个月自然凝结的七包……看来得多抓一些灵兽,纳入灵畜禽序列造产肥料。” 他清早离开旧松园,直接将松园大门收起。 随即驱车前往老猫岭总部。 经过一个月建设,作业区已经基本建好,开始有序开采金矿。池桥松也带队,将周边地理水文摸得一清二楚。 随着金矿开挖,矿区安全愈发重要。 身为保卫长,他偶尔也要在老猫岭住宿值班,所以干脆把松园大门带过来。 一来涂山孑需要换个地方,继续薅小狐狸的毛发;二来任琼丹也想要进山,挑选一些奇怪石头,和一些小兽、鱼虾,来装点松园大环境;三来借助木下三郎的天赋神通,从山中移植一批珍贵的花草树木。 “师父,我要去山中修炼。”池桥松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郝伯昭问都不问,直接签了一张空白假条:“行,进山小心点。” “知道。” 拿着空白请假条回去,池桥松将请假条递给秘书李维维:“我什么时候回来,你就把日期写到什么时候。” 虽然他请不请假都一样,但总要走一下流程。 “明白。”李维维已经习惯,“我马上去通知滕副长,让他主持保卫房工作,绝不松懈矿区安全管理。” 和在清淤办一样,池桥松这个保卫长,经常当甩手掌柜。 三位副手对此没有意见——天天被一位十八岁少年管着,虽然心里没有不服气,但大家依然会感觉别扭。 池桥松进山修炼,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第三百二十三章 青葫芦 “哞!”小青从松园大门游出。 背上一团黑烟,上面悬坐着身穿小号道袍的涂山孑:“池哥,晚上见。” “嗯。” 站在山头体悟《玄真灵应》的池桥松,对涂山孑挥挥手。 谨慎有谨慎的好处,自从拉着小青一起外出,涂山孑再没遇到什么麻烦,而且中途还跟小青一起捕捉到两头灵兽。 一头鸡豹子,一只跳猫子。 鸡豹子是猞猁中的灵兽,跳猫子是野兔中的灵兽。 可惜两头灵兽都被小青绞杀,所以只能留着吃肉——肥田不太划算,他已经不打算用灵兽肥田,要么吃肉,要么养着。 没过一会,任琼丹和木下三郎走出来。 “老板。”木下三郎讨好的笑着。 “去把。”池桥松挥手。 闭上眼睛,继续修炼《玄真灵应》,他已经习惯这种苦修生活。 于是任琼丹驾驭咬拆曲石神,迅速向山脚的小溪、小河飞去,她准备捕捉足够多的小鱼小虾,为人间河与龙灵湖增添活力。 木下三郎慢慢跳跃,在山上转一圈,不多时便抱回来一大堆花花草草。 “老板,找到好东西了!”它从一堆花花草草中,拿出一棵人参草,看上去很普通,主根可能没有婴儿拳头大,须根也长得乱七八糟,“这是一棵上百年参龄的野山参呢!” 池桥松抬起眼皮:“确定是百年人参?” 《药典·仙灵部》中有记载,野山参百年可入普通灵药,五百年可入百大灵药,若是生长千年必化为人参娃,乃是十大仙药之一。 木下三郎肯定道:“当然。” “那就种进大棚里,记得给它营造合适的环境。”池桥松说道。 十二亩良田并非无所不能,种什么都能种得活,还是要营造相对适宜的条件,否则耐旱的灵作物天天浇水也会涝死。 “放心吧老板,我木下三郎最懂花草需要什么,保证为您将这棵百年人参伺候得舒舒服服。” 很快。 木下三郎将这座山头逛遍,名贵花花草草都拔回来,任琼丹也带着一网兜的鱼虾,以及几块精挑细选的奇形怪石,回到松园。 太阳东升,时间才十点钟。 于是池桥松收起大门,直奔下一个山头。 忙忙碌碌,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回返之前的山头,不多时小青和涂山孑悠哉悠哉回来,可以看到涂山孑的背包里,装满了小狐狸毛发。 如今它已为自己种满了三分之二的狐狸毛,每一根毛发都精挑细选,确保品质的同时,还要确保颜色的统一。 这是个复杂大工程,涂山孑相当投入。 “哞!”小青张嘴,吐出一头硕大的黑熊,可惜不是灵兽,只是普通的野兽。 “感谢小青送来的黑熊肉!”池桥松哈哈一笑,一道金光将黑熊尸体卷起,招呼道:“走,回园吃完饭,今天晚上就吃烤熊排!” 星光流转。 池桥松在松园里吃饱喝足,并未留在松园小世界里修炼,而是走出松园,盘坐在野外山头上,感悟大自然。 松园确实灵气四溢,但始终是个禁闭小世界。 池桥松更喜欢在野外,茫茫无际的深山中,去体会大自然的气息。 修炼到烦躁时,便会站起来,运转《小道望气术》四周围眺望,看着满目升腾的五彩氤氲之气,畅想未来。 “都是我的肥料,都是我的……” 他目光转向北边,忽地,一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将他的注意力深深吸引:“那是什么,是深山大妖?” 毫不犹豫,池桥松驭起金光,向白色光柱的方向飞去。 不过才飞了一会,还没到白色光柱近前,眼前的白色光柱便消失不见。他只能凭借之前的方向引导,确定白色光柱就在前方几座山头之间。 “就在这里,等!” 他找不到具体位置,干脆盘坐在附近山头上,时不时运转《小道望气术》,寻找之前那道白色光柱。 不过好一会都没再出现白色光柱。 他起身,绕着附近转一圈,时不时拿出橙葫芦,搜索可能存在的邪祟大妖,可惜橙葫芦一直没有反应。 等到后半夜,依然没有等到白色光柱。 “算了,先回松园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一座山头一座山头摸索,我就不信找不到!”池桥松下定决心。 翌日天明,果然开始对周边大约七座山头的范围,开始地毯式搜索。 换任何人过来,地毯式搜索都不起作用,毕竟邪祟大妖真想躲起来,很难发现蛛丝马迹。但他不同,他有橙葫芦。 一整天搜寻,才将一座山头搜完,而且一无所获。 不过木下三郎运气不错,又从山中找到一株灵药——鸡冠黄精。 按照《药典·仙灵部》记载,黄精乃是寻常草药,根部长相类似鸡头,所以又叫鸡头黄精。而多年生的黄精,鸡头长出鸡冠,吃下后可以延年益寿,已然成为普通灵药。 “不错。”池桥松夸了木下三郎。 收编这只木客之后,当真大有好处,不提它在松园耕种上的作用,光是百年人参、鸡冠黄精这两株灵药。 对外售卖,不比灵兽卖钱卖得少。 往后两天时间,池桥松继续寻找白色光柱背后的邪祟,但并无进展,橙葫芦没有搜寻到任何邪祟与宝贝。 “继续!” 他没有放弃,毕竟这是他通过《小道望气术》,第一次发现的奇异现象。 询问涂山孑,涂山孑也认为,这道白色光柱背后,不是邪祟大妖,就是天材地宝:“找到固然欣喜,找不到也不过时浪费几天时间。” 于是继续白天搜寻山头,晚上回到松园睡觉。 邪祟还没找到。 三月便悄然翻篇,时间进入四月,十二亩良田不出所料的凝结七包肥料,让肥料库恢复到六十包的量。 甘露茶树丛上面,甘露茶叶又能催熟。 但最让池桥松期待的,是七彩葫芦藤上面,青葫芦终于孕育到50%进度,可以催熟了。 “好宝贝,就等你了!”池桥松没有丝毫犹豫,十包肥料将甘露茶叶和青葫芦一起催熟,然后摘下青色小葫芦。 巴掌大,颜色青翠。 入手之后,一道玄之又玄的信息紧随而至:“七彩葫芦藤所结灵宝,润物无声,内涌河洛神水,可水遁。” “水遁?”池桥松一口炁沟通。 青葫芦直接悬浮在他的头顶,散发出道道无形的氤氲之气,将他包裹在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有一些不同。 他迅速走到人间河边,然后纵身一跃,跳进河水中。 入水之后,才发觉青葫芦的妙用,他在水中竟然如同在陆地一样,可以正常呼吸、视物,并且心意一动,就宛如游鱼一般游动。 不,应该说是闪电一般游动,好似瞬息移动,瞬间能从人间河游到龙灵湖。 速度之快,无人能挡。 而且他拔出鬼头剑,发现自己在水中战斗,和在陆地战斗,并没有什么两样,等于说日后水里也成为他的主场。 “妙哉!” 池桥松大赞一声,随即跃出水面,来到地面。 大柳树的枝条幻化出姥姥的人脸,好奇的看了一眼池桥松,以及他脑袋上悬浮的青葫芦,不过没有开口说话。 池桥松摘下青葫芦,笑道:“路过路过,姥姥你休息。” 随即架起金光,飞回大棚,只见他将青葫芦倒过来,葫芦嘴里竟然不断往外喷出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取之不竭。 “这河洛神水,感觉与大小黄河水精一样神奇,不过它的作用是源源不断化作普通河水,并不能提升水质。” 第三百二十四章 水麒麟 得到一只自带水遁的青葫芦,池桥松心情大好:“七彩葫芦藤果然不会令我失望,每一只七色葫芦都有妙用。” 而且是实实在在能派上用场的妙用。 不像聚阴摇钱树所结的二十四枚冥钱,到现在也只能存在红葫芦中落灰——找到地府之前,怕是只能如此落灰了。 “按照进度,七月蓝葫芦应该能催熟,年底紫葫芦也应该能催熟,不知道这两七色葫芦,又是什么妙用!” “不过。” “若是这一茬七色葫芦结完,下一茬还会继续结七色葫芦吗?若是可以结,结出来的七色葫芦,还是类似功能吗?” 疑惑很多,答案未知。 现在能重复结果子的外灵根,只有甘露茶树丛,而且甘露茶树丛还并非是结果子,它是以嫩叶采摘为主。 其它外灵根,目前都还没有二次开花结果的征兆。 喊来任琼丹,将甘露茶叶摘掉炒熟,池桥松打个哈欠,自去睡觉。第二天醒来后,他先去老猫岭露个面,确定矿区安然无恙,便再度离开。 很多人都在期盼着池桥松的未来,所以他上班敷衍,专注于修炼,并未引起任何闲话。 甚至他如果真的认真上班,可能师父郝伯昭还得骂他分不清主次:“班什么时候不能上,练武黄金年龄段,一天都不能耽误!” 哗啦啦。 山上瀑布砸进水潭中。 池桥松已经搜寻到最后一座山头,站在水潭边上,他拨动橙葫芦搜寻宝贝,橙葫芦没有目标,他一口炁拨动阴阳二气,开始例行公事的搜寻宝贝。 然而下一刻,橙葫芦直接斜向下指向水潭。 “宝贝!” “水潭里面!” 他想要仰天长啸三声,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几天的地毯式搜索,终于让他找到了宝贝所在:“极有可能是那道白色光柱所代表的宝贝。 能让气流化作光柱,绝对是一件大宝贝!” 掏出青葫芦悬在头顶,他直接跳进水潭中,青葫芦的水遁神通,让他在水潭中如履平地。水潭并不大,四处摸索一番,便发现潭低有一个大洞。 他往洞中游去,发现洞口斜向上,约莫二十米长。 哗啦一声。 他已经游出水面,入眼处光线暗淡,仅有幽幽蓝光,像是星星一般点缀在头顶。 借助这点点幽光,他勉强看清楚,这里竟然是一处山中洞窟。他迅速掏出手电筒,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这是?” 原先的点点幽光,竟然是一枚又一枚淡蓝色的小果子,镶嵌在洞窟石壁上。 他抠下来一枚淡蓝色小果子,晶莹剔透十分漂亮,捏上去还有一点点软,非金非木,冰冰凉凉,只是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他能感觉到,这是好东西,所以准备把洞窟岩壁所有的淡蓝色小果子,都摘掉。 不过目光一转,他就看到水洞边上,正有一棵白色小花盛开,这小花很是漂亮,但是花朵下面只有一根光秃秃的绿色茎杆,半片叶子也无。 他立刻走到白色小花跟前,随即惊喜上头:“灵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池桥松日日夜夜寻找灵根,然而竟在这密不透风的山中洞窟,发现一棵灵根。没有去喊木下三郎,他自己动手。 将小花连着周围大块的泥壤,一起铲走,然后塞进红葫芦当中。 按下激动的心情,他用手电筒绕着洞窟转一圈,没有再发现任何植物。然而以水洞为中心,左右两边都有其它发现。 一边靠墙壁的位置,有大摊风化的粪便。 另一边靠墙壁的位置,则有散落的鳞片,以及吃剩下的骨头渣子。 不管是粪便,还是鳞片,竟然都有淡淡的灵兽气息,其中几片鳞片上的气息,还非常浓郁,显然刚刚脱落不久。 “没有邪祟之气,住在这里的,肯定是一头灵兽。”池桥松无法从鳞片上,推测出是什么灵兽,但不妨碍他把鳞片收起来。 想了想,又把粪便铲进袋子里装走:“连粪便都有灵兽气息,这头灵兽绝对非同凡响……甚至比小青都猛!” 小青也拉屎,但它的屎没有灵兽气息。 做完这些,他继续驾驭金光,从石壁上一枚一枚抠下淡蓝色小果子。就在他抠到一半的时候,忽听一声哗啦水响。 转回头,头灯照过去。 一头比水牛不大多少的兽类,正在惊讶的看着他。 随即似乎想起什么,它扭头看向原本小花盛开的位置,只见到一个有磨盘大小的坑洼,小花早已不见。 “吼!” 这头兽类大吼,脚下竟然生出四朵微小的祥云,让它如同驾云一般,直冲正踩着金光,摘取洞窟顶部小果子的池桥松。 微微愣神之间,池桥松已经看清楚这头兽类的长相。 山羊头,一双弯曲犄角,身体像是鹿身,浑身密布淡蓝色的鳞片,在脑袋、脖颈、脊背、尾巴上长着蓝白色毛发。 爪子好似狼爪,眼神有如猛虎。 当此之时,池桥松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麒麟?” 他想到了初来老猫岭时,猎户向导曾经说过,他们最远扎营的地方叫麒麟包,据说是曾经有猎户看到过麒麟。 当时他还挺好奇,甚至期待找到麒麟。 不过时间久了,狗屁都没发现,也就渐渐遗忘了麒麟的传说。却没想到在今天,竟然于山中洞窟,见到真正的麒麟。 说时迟,那时快。 脑海中闪过麒麟之后,他整个人立刻反应过来,此时不是感慨惊叹的时机,这头疑似麒麟的兽类正向他扑过来。 鬼头剑横在身前,池桥松猛然一剑斩出,与麒麟硬拼一记。 哐当! 下一秒钟,池桥松就好似炮弹一般,被巨大的力量撞进石壁当中。 他引以为傲的武士境巅峰实力,在这头麒麟面前,就好似三岁孩童一般,轻易便被撞飞,石壁都被撞碎。 淡淡的金光闪过又隐匿。 “咳咳!”他咳了咳,除了气息有点不顺,并没其它任何不适,黄葫芦很好替他承受住了麒麟的冲击。 然而这只是刚一照面而已,不等池桥松爬出石壁,麒麟再度脚踏祥云冲过来。 池桥松抬起手腕,善财龙女化作金光冲上去,与麒麟对撞一记,麒麟倒退几步,善财龙女则被撞出原型——金光勾勒成的犄角小女童。 成功争取到一息时间。 池桥松从石壁中冲出,鬼头剑上三种劲力纠缠,化作一道无可匹敌的剑芒,砍向麒麟。 但麒麟连躲都没躲,任由剑芒砍在身上,那淡蓝色的鳞片,发出幽幽光芒,但却坚不可摧,直接将剑芒湮灭。 脚下祥云再度生出,它踩着祥云奔腾。 轰! 池桥松无奈之下横剑身前,再度被沛然巨力撞飞,狠狠嵌进石壁当中,巨大的力道甚至将背后石壁撞出蜘蛛网。 不等他脱身,麒麟张开嘴巴,一道水流猛然射出,扩散成一面水牢,将池桥松闷在其中。 然后麒麟就这样静静控制水牢,确保池桥松没法冲破,这似乎是它的一项天赋神通,匹配祥瑞之兽的头衔。 不过。 水牢之中,池桥松却早早取出青葫芦,悬在头顶。 于是他就好似在客厅中躺着一般,透过水牢波纹,静静观察面前的麒麟,脑筋不停运转,思考脱身之策。 “这是麒麟,但又不像麒麟,而且能吐水……或许可以称呼它为水麒麟!” “实力很强大,有大师巨擘的实力,防御力惊人,就是攻击手段略显欠缺,一个靠撞击,一个靠水牢。” 撞击,池桥松有黄葫芦泄力;水牢,池桥松有青葫芦水遁。 刚好克制这头水麒麟。 “克制归克制,我貌似并没有对付它的手段!”池桥松心头苦笑,祥瑞之兽乃是天地间最神奇的存在。 别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祥瑞之兽。 但他不仅自己养了一头墨坎蛟,现在又意外撞到一头水麒麟,也不知是该说运气好,还是该说倒霉。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请君入园 打是打不过的,若没有黄葫芦与青葫芦,大约他已经被水麒麟蹂躏死了。 不过。 若是没有一身武装,他也不会如此冒进。 只能说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莫慌。” 他在水牢中镇定下来,然后思路渐渐清晰:“水麒麟,不管是什么品种的麒麟,既然属于祥瑞之兽,那么肯定有一定智慧。 当初大水虺渡劫,刘树民讨口封,还让它莫要牵连无辜。 可见这些祥瑞之兽,其实并不愿意与人类对抗——这个世界,人道就是天道,杀人就是造业,徒增业力而已。” 水牢的波纹荡漾,水麒麟的身形摇曳。 池桥松已然想出应对的决断:“它发怒,是因为它看到那朵小白花被我挖走,所以,我如果把小白花还回去,它肯定可以息怒。” 哗啦。 水牢破去。 水麒麟大概觉得这么长时间,已经把池桥松闷死。 或许是与人类甚少接触,它压根不知道,养出一口炁并胎息守一的武者,可以在水下切换先天呼吸之法,从而延长潜水时间。 哪怕没有青葫芦的水遁,水牢也溺不死池桥松。 “哼哧!” 水麒麟打个响鼻,目光愤怒的盯着池桥松,见到池桥松稳稳落地,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于是再度愤怒起来。 “停,水麒麟,请听我一言!”池桥松赶紧出声。 并沟通红葫芦,将装在里面的白色小花掏出来,小心翼翼放在前面地上:“你的花,我只是暂时保管一下,还给你!” 小白花失而复得,水麒麟的怒火总算压下去。 不过下一秒钟。 水麒麟又鼻孔喷气,开始发怒:“吼!” 只见小白花在离开红葫芦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蔫,白色丝状花瓣开始卷曲,原本直挺挺的茎杆也缓慢下垂。 “这……”池桥松一惊。 他明明连着小白花根部大片土壤一起挖出,根本没有伤到小白花一丝一毫的根须,小白花竟然无故萎靡。 “别急别急,水麒麟,我把它种到原位。” 水麒麟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池桥松,目视池桥松抱起小白花,快速跑到水洞边上,然后将小白花放进坑洼中。 他还细心的将周围泥壤填好,试图恢复原样。 可是小白花依然止不住的萎靡,这让水麒麟怒火熊熊燃起,四肢脚下再度升起四朵祥云,准备对着池桥松宣泄怒火。 池桥松脑子飞快转动,再度扬手喊道:“停,水麒麟,我有办法!” 水麒麟不耐烦极了,但终究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冲池桥松大吼一声:“吼!” 池桥松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红葫芦,又把小白花重新挖出来,然后一手托着小白花,一手拿着红葫芦。 一字一顿的说道:“水麒麟,我的红葫芦可以保持花草新鲜,现在我将小白花放进去,延缓它的枯萎速度。” “吼!”水麒麟瞪眼。 显然不满意池桥松的安排,这是属于它的小白花,它才不会傻到被池桥松空手套白狼,把小白花拐走。 只不过它低估了面前的人类。 池桥松不仅想要这棵灵根小白花,他甚至还想要这头水麒麟——水麒麟能在怒火熊燃中忍住,显然智慧极高。 这样的祥瑞之兽,他喜欢。 度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池桥松迅速占据主动:“你别担心,我不会抢走你的小白花,但它现在要枯萎了。 而我恰好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它活得好好的。 不如你随我来,跟我一起把小白花救活,放心,我打不过你,你不用担心我在骗你。 如果小白花死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任你宰割,如何?” 水麒麟脚下祥云散去,它一边盯着池桥松,一边怒气腾腾的转圈踱步,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的大吼一声。 显然。 它同意了。 池桥松嘴角露出笑容,瞥了一眼洞窟顶部还剩的十几枚淡蓝色小果子,不慌不忙指向水洞:“我要从这里出去,水麒麟,你跟紧我。” 水麒麟回应一个响鼻。 池桥松将青葫芦悬在头顶,跳进水洞,回头一看,水麒麟也跟着跳进水洞中。 一前一后游进水潭中,再从水潭跃出。 阳光照耀过来,池桥松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这头水麒麟的模样。肩高有人高,昂首挺胸,山羊脸上鳞片细密。 头上长着蓝白色柔软长毛,从长毛中扎出两根弯曲犄角,有些类似鹿角。 麋鹿一般的身躯,密布着淡蓝色鳞片,却并不直接反射阳光,反而有种哑光的质感。四只爪子如同狼爪,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帅气,拉风。 就冲这个卖相,不愧是祥瑞之兽。 “跟我来。”池桥松踩着金光,在前面引路。 水麒麟脚下升起四朵祥云,不紧不慢的缀在他身后,池桥松加速它也加速,速度一点不比运财童子慢。 片刻后。 池桥松降落在这座山头的半山腰:“这里,有一扇大门,可以通往一个小世界,里面有其它生命,咱们约法三章,我把小白花种活,你别伤害他们。” 水麒麟斜乜池桥松,不屑的哼出一个响鼻。 池桥松竟然从它神态中,明白了它的意思,随即哈哈笑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乃是祥瑞之兽,肯定不会滥杀无辜。” 这头水麒麟,比想象中温和。 当然。 惹它发火,靠着冲撞与水牢,也能轻易致人死命。 “走吧,随我进园。”池桥松招招手,率先抬步,下一刻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 水麒麟眼睛一瞪,左顾右盼,看不到池桥松的身影,它这才小心翼翼的往池桥松刚才踏步的地方走去。 一晃。 它已经出现在松园小世界中。 充盈的灵气,让它当时就舒服的打了个激灵,随即听到池桥松的声音:“水麒麟,这边。” 整个松园大棚附近,只有他一个人站着,任琼丹、涂山孑、木下三郎、小青都在外面作业没有归来。 他一进松园就喊姥姥,将桃奴新、崩将军、小白、小红,乃至于斧头这些灵兽带走藏起。 毕竟水麒麟实力太强,万一发起怒,这些灵兽根本承受不住它的撞击,造成伤亡是他不愿意发生的情况。 故此,小心为上。 水麒麟看向池桥松,心情似乎舒缓很多,随即鼻孔轻轻冲池桥松喷了一下气。 池桥松见状,愈发笃定这头水麒麟脾气十分温和,可以与之相处,于是招招手,示意水麒麟来大棚。 十二亩良田,已经有十一亩大棚种了灵根。 他便将小白花拿出来,种在最后一亩大棚当中,在水麒麟的注视下,无形的氤氲之气一闪而过,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小白花,立刻抖擞起精神。 “如何,种活了!”池桥松拍拍手。 水麒麟仔细打量过小白花,人性化的点了点头,解除了对池桥松的怒气。 它抬起头,四处打量松园小世界,眼神中透露出惊喜和满足,这个地方的环境,比它居住的洞窟好太多。 左看看右看看,还升起祥云,绕着松园小世界边界转一圈。 最后回到大棚位置,一个大棚一个大棚的探头进去,池桥松跟在它身后,颇有些担心它破坏灵根。 不过证明是白担心了。 水麒麟并未作出任何过激动作,它只是高兴的跑来跑去。 池桥松见状,悄悄沟通十二亩良田,试图将这头水麒麟纳入灵畜禽序列。结果在预料之中,良田毫无反应。 “似乎只要是灵智很高的灵兽,良田都没反应。”池桥松心中想到。 小青、灵寿子、任琼丹、小直、桃奴新,全都无法纳为灵畜禽。 尤其是桃奴新这只日宫金蟾,就是最直接的证明,她的同类月宫玉蟾小白、星宫火蟾小红都能纳入。 唯独她不能。 没法将水麒麟纳为灵畜禽,池桥松只能用言语沟通:“水麒麟,我这松园如何,是不是很漂亮、很宜居?” 第三百二十六章 白色彼岸花 哼哧。 水麒麟打个响鼻,静静聆听池桥松说话。 “如今小白花……唔,这花叫做白色彼岸花。”池桥松看着十二亩良田,关于这株白色小花的信息已经了然。 花名白色彼岸花。 “上古彼岸花灵根残存鳞茎,得山川一线生机修补而破土,可孕育曼陀罗华,属于灵宝。” “曼陀罗华孕育4%……” 曼陀罗华才孕育4%进度,所以池桥松并不知道这种灵宝,有什么样的妙用。而且这棵灵根的名称,感觉十分阴间。 若是再算上之前的金刚阿兰若、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就显得更加阴间。 整的跟池桥松与地府有缘一般。 当然。 暂时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他得先把水麒麟安抚:“白色彼岸花已经种下,若是移走肯定又要枯萎,所以它只能留下。 它留下了,你留不留下? 你若留下,松园自然可以给你找个地方住下,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这里的一草一木,你不能随便乱碰,尤其是大棚里的草木;然后你可以随便找地方修炼,相信我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适合修炼。” 水麒麟眼中人性化的闪过思索,随即又缓缓点头。 它喜欢松园的环境,喜欢如此灵气四溢的地方,而且它以祥瑞之兽的敏锐感觉,发现这里似乎有值得它留下的气质。 尤其是栽种白色彼岸花的这些大棚良田。 一如当初墨坎蛟身死前,来到一道坎田舍托孤,这些天地生养的祥瑞之兽,最善于趋吉避凶。水麒麟不知道十二亩良田有何神异,但不妨碍它决定留下来。 “哼哧。” 一个响鼻,代表了它的决定。 池桥松心中大喜,继墨坎蛟之后,他又养了一头水麒麟。 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水麒麟,在松园选个地方作为你的住处……等你选好了,我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 水麒麟歪着头,明明没有说话。 但池桥松就是能从它的眼神中,清楚了解到它的意思——它不想被人随便打扰,它只想一个麒麟静静修炼。 “放心,平时绝对不会打扰你,但是大家住在一起,为了不产生误会,还是先认识一下为好。” “哼哧。” 水麒麟同意了,它的脾气当真温和。 片刻后,水麒麟在仙名山与龙灵湖之间犹豫,最终舍弃仙名山,选择龙灵湖作为自己的修炼之所。 “姥姥,出来一见。”池桥松喊道。 在水麒麟的好奇注视下,大柳树上幻化出人脸,姥姥早就暗中观察过这头水麒麟,此时平静打招呼:“水麒麟,你我是邻居,我叫朱眉魂,若你无聊可以喊我,若你修炼我一定不去打扰你,当然,欢迎你找我一起参悟道法。” 水麒麟没有回答,它踏着祥云飞到龙灵湖对面,在对面的湖边躺下。 姥姥看着湖对岸,赞叹道:“池哥,你从哪里拐来一头水麒麟?我以为小青就足够罕见,现在连水麒麟都能见到!” “哈哈,运气而已。”池桥松笑问,“姥姥,这水麒麟的根脚,你清楚吗?” “据说麒麟有五行之德,具有水德的麒麟就是水麒麟,这一只显然就是水麒麟,若是能修满五德,就能成为真正的麒麟。” “所以它还不是真正的麒麟?” “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想来水麒麟与麒麟的关系,就像蛟与龙的关系。若是得不到机缘,怕是一辈子没希望晋升真正的麒麟。” 正说着。 水麒麟忽然又飞过来。 “有事吗?”池桥松问道。 水麒麟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到半空,似乎在示意池桥松跟上来。 它径直飞到池府别墅附近,然后落在一堆奇形怪石旁边,轻轻的打一个响鼻:“哼哧。” “你要这些石头?” “哼哧。” “好,没问题。”池桥松直接驭使善财龙女,卷起一堆石头。 水麒麟也自己张口咬住一块石头,然后飞回龙灵湖边,将石头放在地上。一趟又一趟,把任琼丹挑选回来,还没来得及布置的石头,全都搬去了湖边。 然后。 水麒麟便乐呵呵的布置起这些石头,把石头堆得乱七八糟,然后它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惬意的甩着尾巴。 “喜欢石头是吧,简单,回头我多弄一点过来,绝对让你舒舒服服,赖在松园赶都赶不走。”池桥松眯着眼睛,心中想到。 他回到湖对岸,继续与姥姥闲聊。 此时湖水轻轻荡漾,化鳌大龟灵寿子,竟然爬了过来:“我闻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比小青还要浓郁。” 姥姥笑道:“你这老龟,鼻子倒是灵光。” 池桥松指了指对岸:“是一头水麒麟,正式定居松园,灵寿子,以前罗师道场中,可有这等祥瑞之兽?” 灵寿子脖子、四肢上,依然钉着钉子,它不让拔。 浑浊的眼睛,似乎看不太清水麒麟的身影。 老龟缓缓说道:“罗师曾经用羽毛编织一把扇子,告诉我是用凤凰尾羽编成,扇风时漫天五彩文章,随后整个道场便普降甘霖。” 池桥松不信:“凤凰尾羽,框谁呢?” 凤凰可是和真龙、麒麟一样的存在,对应人类中的仙人,哪怕是大宗师、大天师,也远远达不到这个层次。 灵寿子慢吞吞道:“罗师是这么说。” 姥姥说道:“凤凰尾羽定是假的,不过,这罗师应该是扶乩之道的高人,懂得祷雨之术,这种法术已经失传。” “姥姥怕是不知道,现在国家已经可以人工降雨。” “人工降雨?”姥姥好奇。 “就是天上有云时,用飞机或者火箭,向云中打干冰、碘化银、盐粉等催化剂,使云层降水或者增加降雨量。 而且还能在云层到来之前,提前降雨,从而使指定地点不会下雨。” 听完这番话,姥姥感慨:“科技发展,已经有赶超武道趋势,当真不可思议……或许有一天,武道也会没落。” 池桥松摇头道:“武道没落怕是不太可能,但是武道与科技结合,却是极有可能发生。” 迄今为止,科学家还没破解出灵气的秘密,所以科技依然是单独发展,与武道并未产生多少实质意义上的交集。 灵寿子对科技什么的没兴趣,来瞅一眼水麒麟后,它又缓缓下水,游回人间河。 藏在角落里的小直、桃奴新、崩将军,抱着小白、小红,后面跟着斧头,又回到大棚快乐生活,仿佛无事发生。 池桥松暂时无事可做。 也没有心情修炼,便在池府地基上面扎钢筋,为接下来浇灌承重墙做准备——他上次保证五月之前完工,现在看来,时间远远不够。 等到傍晚时分。 任琼丹带着一堆大大小小石头,和一箩筐鱼虾回来。 “老板,您怎么有空闲盖别墅了。”任琼丹将鱼虾倒进人间河,随即发现自己的石头全都不见了,“石头呢?” 小直走过来,神神叨叨的说道:“姐姐,石头,石头被水麒麟拿走了!” 任琼丹一头雾水:“什么?” “走吧,任琼丹,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松园新成员——水麒麟。”水麒麟没有名字,池桥松也没打算给它起名字。 水麒麟就是最好的称谓。 随后,任琼丹见到了玩石头玩得不亦乐乎的水麒麟,惊叹过后,赶紧把自己捡来的石头都抱过去:“水麒麟,我叫任琼丹,欢迎你。” 水麒麟瞥了一眼任琼丹,不耐烦的冲她吼一声:“吼!”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任琼丹吓得赶紧离开,回到大棚处,委屈的说道:“邪祟就这么招人不待见吗,我已经在很努力消弭邪祟之气了。” “继续努力吧。”池桥松又扎起钢筋。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冰菩提 “哞!” 小青一声牛角,宣告它跟涂山孑回来,后面还跟着抱着一堆花花草草的木下三郎。 “老板,我们回来了,今天收获不太行,只有一些寻常的草药,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灵药。”木下三郎大声汇报工作。 整个松园,它的态度最端正,对工作抱有高度热情。 “嗯,先把花草放一放。”池桥松拍拍手,“小青,老涂,你们也别急着走,我带你们认识一下松园新成员。” 涂山孑笑道:“池哥,又抓到新的邪祟了?” 干活路过的任琼丹,忍不住幽怨的插话道:“没有新邪祟,只有我跟小直两个旧邪祟,天天被人嫌弃。” 涂山孑翻白眼:“她脑子进水了?” “哈哈,她被打击了,走吧。”池桥松跳到小青背上,一行人马迅速前往龙灵湖对岸。 见到乱石堆上趴着睡觉的水麒麟,木下三郎差点没被吓死,涂山孑也连连惊叹,这等祥瑞之兽实在太罕见。 唯独小青,先是好奇的打量水麒麟。 等水麒麟醒来。 这两只祥瑞之兽,目光对视在一起。 小青大着胆子,龇牙咧嘴牛叫:“哞!” 它对水麒麟有着明显的敌意,有那种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松园不能住两头祥瑞之兽的味道。 但是水麒麟却对它没有太多感觉,只是好奇的扫视一番小青,就继续躺在石头上,惬意的甩着自己的尾巴。 两头祥瑞之兽之间,并未擦出什么火花。 池桥松略有些失望,拍了拍小青的脑袋,让它别叫了,然后对水麒麟说道:“松园的人你都见过了,水麒麟,好好修炼吧。” “哼哧。” 水麒麟打个响鼻,算是回应。 于是池桥松带人走开,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没做,离开松园直接前往水潭,游进之前的洞窟之中,继续采摘淡蓝色小果子。 将所有小果子采光,他又在洞窟中仔细搜寻一遍,希望能搜到好东西。 可惜很显然,水麒麟不是懂得持家过日子的祥瑞之兽,窝里除了自然长出来的白色彼岸花和淡蓝色小果子,就只有一堆粪便和脱落的鳞片。 回返松园。 他先把粪便倒出来:“小直,这些粪便拿去肥田。” “好的,老板。”小直应道——继任琼丹、木下三郎之后,她也被池桥松要求,喊自己老板而不是老爷之类的封建称呼。 她的本事没有任琼丹、木下三郎大,但胜在勤勤勉勉,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做。 在任琼丹的监督下,和任琼丹一道吃素,邪祟之气慢慢开始削弱减退,迟早也会有邪祟之气消散的一天。 至于能不能修成正果,这就很难说了。 毕竟狐仙得道听说过,老母鸡得道,从古至今还真没有过。 … … … 水麒麟的粪便,竟然凝结了足足两包肥料。 这令池桥松欣喜,当即给桃奴新任命了一项任务:“以后水麒麟拉粑粑,你就负责去把粑粑铲回来肥田。” 任琼丹、小直都是邪祟,不敢靠近水麒麟。 唯独桃奴新这只小蛤蟆,水麒麟虽然不爱理睬,但对她靠近也没有什么反应。 桃奴新点头:“好,老板。” “真乖。” “我可以吃一条蚯蚓吗?”桃奴新趁机讨要好处。 池桥松拒绝:“不行,只能吃鸡鸭鹅崽子,蚯蚓、蜜蜂一只不许吃。” 桃奴新扁嘴:“那我去外面吃蚯蚓、蜜蜂可以吗?” “这可以有,不过不能私自外出,得跟着任琼丹、涂山孑或者木下三郎。”池桥松怕她傻乎乎的被拐卖了。 随后他拿出水麒麟鳞片,以及淡蓝色小果子,反复咨询园中众人。 最后是姥姥朱眉魂给出答案:“水麒麟的鳞片,应当可以炼制法器,不过比起水麒麟本身的防御,鳞片要弱很多。 至于这淡蓝色小果子,如果我没猜错,它应该是冰菩提。” “冰菩提?”池桥松好奇。 “麒麟身居五行之德,这五行之德气息逸散,便会长出类似菩提子之物,服之有妙用。水德之气结的便是冰菩提,火德之气结的便是血菩提,还有金德之气玉菩提、木德之气蜜菩提、土德之气石菩提。” “都有什么效果?”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世人连麒麟都未必见过,又怎么知道五德菩提有何妙用。” “好吧。” 池桥松略有点遗憾。 他一共采摘到三百零七颗冰菩提,可惜并不知道这些冰菩提有什么效果,只能先放在红葫芦中保鲜。 他倒是有心去问问水麒麟。 可惜拿出冰菩提询问时,水麒麟并没有理睬,它只是不耐烦的打个响鼻,然后就继续趴在石头上睡大觉。 不过。 池桥松也不是没有问询的地方。 几天后他去了一趟嗣汉天师府,询问师父黄法成一些《法海遗珠》中的难题。 答疑解惑之后,黄法成提点道:“徒儿,你内功天赋前无古人,正应当仔细钻研《广圣如意》,《法海遗珠》闲暇时翻阅即可。” “我懂,实际上《广圣如意》我已经参悟入门,继续按部就班打通经脉即可冲击羽士境。”池桥松扯了一个幌子。 随即开始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有些是书中读到的上古传说,有些是报纸上刊登的奇遇,其中自然而然,夹杂着有关于麒麟的问题:“师父,我读到麒麟有五德之气,这五德之气可以凝结五种菩提,那么这菩提到底是什么,又各自有何妙用?” 看了一眼池桥松。 黄法成总觉得这徒弟,大把时间都用来看闲书了。 不过他与池桥松的师徒缘分,毕竟与从小结下的师徒关系不同,不好喝斥,便耐心解惑:“麒麟,仁兽也。 乃是天道五行之德化身,麒麟现而灾祸消弭,故主太平、长寿。 五德之气凝为菩提,菩提便是觉悟、智慧,蕴含非凡药效,属性不同,延寿、壮阳、疗伤等效果也不同。 但最主要的还是吸收其中五德之气,从而增加悟道几率,和金丹效果。” “悟道几率?” “不错。”黄法成说着摇摇头,“当然这是古人所描述,如今天下间或许一头麒麟都找不出来,又怎会长有菩提。” 池桥松眨了眨眼睛,没好意思说,自己兜里揣着三百零七颗冰菩提。 与黄法成聊完,池桥松离开灵芝园,路上遇到胡婆婆。 胡婆婆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小松啊,婆婆交给你的兰花草,长什么样子了?” 因为免费得到一株灵根,池桥松对胡婆婆印象很好,闻言笑着答道:“跟之前状况似乎没差别,不过我翻阅典籍,觉得这种兰草,或许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本身就是这个样子?”胡婆婆惊讶。 “是,它或许本来就长得半死不活,毕竟十年时间过去,真要死早死了,既然死不了,那就是健康活着。” 胡婆婆听完,笑道:“有趣,有趣。” 此时周今瑶已经在灵芝园门口招手,胡婆婆便笑着走开。 池桥松自去与未婚妻约会,顺便提一句:“胡婆婆到底什么身份,总感觉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周今瑶摇头:“我也不知道,问过我妈,我妈说她落籍时胡婆婆就在府上了,遇到谁都是一脸和气。 不过府上所有人,都对胡婆婆很尊敬,连掌教师伯见到胡婆婆,也会给她行礼呢。” 非亲非故。 池桥松只是随便问问,接下来就牵着未婚妻的手,在嗣汉天师府找个角落,静静享受二人甜蜜世界。 第二天。 意外收到一个好消息,是师父郝伯昭打来电话:“小松,不耽误的话晚上就回来,哈哈,你二师兄晋升武士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搭手 宴席上,最得意的并非晋升宴的主角巴蒲泽,而是主座上面对敬酒来者不拒,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郝伯昭。 关门弟子池桥松,带给他太多骄傲。 顺利谋取到金钻矿业公司总经理职位,他里子面子都有了。 现在二徒弟再晋升,让他连继承衣钵的人选都不用操心——池桥松显然是不可能继承,因为早已青出于蓝。 所以巴蒲泽的晋升,彻底解决了郝伯昭的后顾之忧。 一整场宴会,搞得好像郝伯昭才是主角一样,喝得最尽兴,笑得最大声,甚至到最后,干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将郝伯昭扶去休息,再将宾客送走。 巴蒲泽意外的喊住池桥松:“老六,晚上没事的话,我两找个地方搭个手,让我适应一下武士境的战斗。” 与兴奋的郝伯昭比起来,巴蒲泽显得很低调。 他平时人际交往就不多,这与他沉闷的性子有很大关系,但此刻池桥松从他眼神中,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好啊。”池桥松没有拒绝。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处练武场,各自运功将酒劲化去。 巴蒲泽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他苦修《泼风快刀》,浸淫十年之久,最终靠这门武学练出化劲。 池桥松没脱衣服,他不喜欢这种略欠文雅的行为。 准备去武器架子上挑选一把铁剑,却听巴蒲泽说道:“就用鬼头剑吧,我也用我的斩命刀,咱们真刀真枪干一仗!” 从他的语气中,池桥松能感受出那种渴望。 在池桥松没出现之前,他是师兄弟之中表现最好的一位,然而池桥松的出现,让他从师兄弟中的焦点变成配角。 他不嫉妒池桥松,因为明白两人天赋和未来的差距。 但他却渴望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并不只能充当一个配角,即没有池桥松那样灿烂的未来,也能走出自己的辉煌。 池桥松眉头扬起,收起先前敷衍了事的态度。 掏出鬼头剑:“二师兄,拿出全力,像战场中一样战斗,让我感受一下压力。从我习武开始,很少有同阶对手,能给到我压力。” “那你小心了。” “来吧,你伤不到我!” 池桥松单手持剑,整个人瞬间进入一种状态,人与剑合,人与天地合。 在巴蒲泽眼中,这看似随意的姿态,似乎漏洞百出,但他却隐隐约约感觉到强大压迫感,仿佛自己从哪进攻,都会受到致命反击。 “哈!” 他猛地大喝一声,为自己鼓舞士气。 斩命刀一出手,就是惊天劈砍,刀芒与刀影融合在一起,仿佛这一刀就要将池桥松连人带剑,劈成两半。 但是。 鬼头剑后发先至,准确击中刀芒、刀影交错的某一点,瞬息之间,三种劲力爆开,直接将刀芒轰碎。 刀影也随之消散。 脚步一提,鬼头剑没有丝毫停顿,已经化作一道光,刺向巴蒲泽。 那一瞬巴蒲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栗,好在这种感觉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 斩命刀拼命格挡,总算在鬼头剑刺中他面门之前,拦住。 “呼!” 一来一往,才两个回合,他就感觉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池桥松给予了他堪称恐怖的压力,让他血液沸腾。 激发出更加旺盛的战斗欲望,连连舞动斩命刀,疯魔一般进攻。 与巴蒲泽不同的是,池桥松脸上表情始终淡定如一,他看似汹涌澎湃的攻势,压根就是在演戏,处处都要留手。 否则。 全力攻击,巴蒲泽挡不住三个回合。 同为武士境,彼此之间差距太大,池桥松完全可以做到,第一回合击溃对方的招式,第二回合击溃对方的道影,第三回合击杀对方的性命。 不是每个人都像池桥松这样,拥有黄葫芦保护全身,从而获得越阶战斗的底气。 轰! 哐当! 巴蒲泽拼命,池桥松演戏,短短片刻双方就拼出二十个回合。 算算时间,池桥松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 猛然回撤一步,引出巴蒲泽的破绽,然后鬼头剑一剑刺破对方道影,再磕飞斩命刀,将剑刃架在巴蒲泽的脖子上。 “呼,呼!”巴蒲泽停手,胸口剧烈起伏,“老六,你没拿出全力?” “确实没有,八成吧。” 巴蒲泽苦笑:“呵呵,我连逼你使出全力的资格都没有。” 池桥松收起鬼头剑,安慰道:“二师兄,你才刚刚练出化劲,需要稳固夯实武士境。而我不同,我的实力一天一个变化。” “这就是天赋碾压吗……”巴蒲泽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也可能是我内外兼修,而且晋升武士比你早几个月,所以实力才会胜过你一筹。” “哈哈,老六,你不用给我找借口,这点打击我还能承受。”巴蒲泽穿上衣服,一场比斗让他宣泄了所有压抑,“我们早就知道,你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武者,你的未来是跟上师三境巨擘们相提并论。” “我还得多努力。” “努力是应该的,你这么好的天赋,若不能兑现才是大夏的损失。对了,过阵子留点时间给我,我请你们喝酒。” “哦,又有喜事?” 巴蒲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嫂子,非要给我张罗纳妾,所以你懂的。” 池桥松点头:“明白。” “嗯,走吧,回去。” “好。” 两人散开,池桥松没回池家山,也没回清香家园小区。 他直接回老猫岭公司总部,然后再进山修炼,现在有了定海珠这件顶级灵宝,他不用拘泥于同一个地方。 哪里适合修炼,就去哪里。 松园的夜晚乏善可陈,只有月光和星光,任琼丹这些异类早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真正会熬夜的人就他一个。 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来到十二亩良田。 然后从红葫芦中掏出一堆水麒麟褪下的鳞片,综合姥姥朱眉魂与师父黄法成的解释,这些鳞片最好的用处就是炼器。 或许可以炼成一套不错的防御法衣。 但这些鳞片脱落时间不一,有些新鲜有些陈旧,还有一些属于破损,真正拿去炼器,炼出来的法衣也会有瑕疵。 所以他干脆利落的决定,将这些鳞片肥田。 “比起乱七八糟又用不上的法器,我还是更喜欢囤积肥料。”鳞片埋进良田中,等待片刻,化作七包肥料。 肥料库达到五十九包。 打个哈欠,他抖一抖手腕,顿时卷起一道金光,落入人间河中洗个凉水澡,然后又卷起金光飞回池府别墅。 拿毛巾擦擦水,便躺在玉石龙床上睡觉。 没有电,看不了电视,只有电池收音机可以用,他旋转按钮,收听一档深夜广播节目《武道风云录》。 主持人像说书一样,讲述大夏武道中发生的故事——宗师比斗、自创功法、天师降魔、才子佳人等等。 今晚讲的是才子佳人。 “正经人谁听这个,无聊。”池桥松关掉收音机,很快便进入梦乡。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还能战 轰隆隆。 矿区灰尘飞扬,重型机械入场,快速将老猫岭山头推平,然后开始向下挖掘。 时不时可以听到爆破声,那是工人在爆破岩石,将一车一车原矿石破碎之后用皮带机运出来,装进卡车运去提炼厂。 郝伯昭戴着安全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视察作业区。 他武道早就到了尽头,除了每天打两趟拳保持一下劲力,其余时间都用于工作和交际,非常享受前呼后拥的场景。 池桥松也跟在后面,身为公司保卫长,偶尔还是要参加一下集体行动。 视察完作业区,随后一行人又去了提炼厂。 在厂房中心办公室,郝伯昭向技术人员询问道:“现在试开采,产量没有限制,等到正式开采,大概能把产量提高多少?” 首席技术员,是个皮肤黝黑的教授,闻言回道:“我们选择的矿脉起点不是很好,这一段时间产量都不会很高。” “先期产量低一点可以理解,但后面要逐渐增加产量。” 顿了顿,郝伯昭追问道:“第一年我不作要求,但是第二年,将年产量提升到一千公斤,能不能做到?” 教授摇头:“这个不能保证,主要是我们矿区属于金铜矿,但是金铜矿石的含金量偏低。” 郝伯昭粗暴打断:“没有不能保证的事,公司投资规模这么大,就是冲着这地下至少五十吨黄金来的!” 教授为难:“总经理,五十吨是粗估,黄金含量到底多少,还得陆续开采下去才能知道。” 郝伯昭不是技术人员出身,不过他参考过国内其它金矿的数据,强硬定下基调:“明年,一定要达到年产一吨!” 大夏不是金矿大国,目前国内金矿,都比较偏小。 老猫岭金矿,预估储量五十吨,已经是国内前十的大金矿,郝伯昭武道上没有追求,也就追求一个政绩。 希望通过老猫岭金矿,在青史上,或者说在地方史上,留下一段名声。 池桥松跟着晃荡半天,随后在保安房内部开个会,重申了对作业区的安全保护:“外面威胁要重视,内部隐患一样要重视,我不希望作业区发生坍塌、爆炸等伤亡事件,所以你们一定要仔细排查任何一个角落。” 然后亲自带人下矿井,装模作样的指点一番,把自己的态度明确下来。 尤其要让滕全宇、赵阳、谈高卓三位副手明白,他可以放权给这三人,但是工作必须做到位,不得半点马虎。 浪费一天个白天时间在老猫岭。 傍晚池桥松就离开公司,进入深山之中修炼。 … … … 松园。 一场大战正在激烈进行中,龙灵湖被冲击波炸得水花四溅。 “吼!” 水麒麟脚踏祥云,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好似凭空一道惊雷炸响——小白、小红的叫声,比起水麒麟差远了。 幽蓝色光芒在它的体表逸散,随着它的运动划出一道蓝色轨迹。 哗啦。 被水麒麟砸进湖中的池桥松,头顶青葫芦转动,确保他连衣服都是干的。 随手将青葫芦塞进红葫芦中,池桥松脚踩金光,一挥衣袖,顿时一张纸人飞出,捡起被砸落在岸边的鬼头剑。 如同闪烁,鬼头剑瞬间被纸人搬运过来。 “水麒麟,就只有这点力气吗?”池桥松哈哈大笑,瞬间人剑合一,剑形道影将他包裹,随着剑芒一起轰杀。 水麒麟鼻孔喷出怒火。 它平日里的确性格温和,但是将它惹毛,瞬间就会化作暴躁老哥。 轰隆。 湖水在它的神通天赋控制下,化作一面一面盾牌,挡在身前。却被池桥松人剑合一,摧枯拉朽一般轰碎。 剑芒穿透漫天雨滴,轰在水麒麟身上。 水麒麟通体幽光将剑芒湮灭,但巨大的力道还是将它撞得一歪,随后池桥松已经捅出鬼头剑,狠狠刺向水麒麟的脖颈。 水麒麟脖颈上的毛发,好似水流一般绽放光芒,将整个脖颈护住。 鬼头剑如同砍在砧板上,再不得寸进。 随后。 水麒麟一扭身体,健硕的屁股狠狠砸中池桥松,再度将池桥松砸飞,坠落龙灵湖中,然后得意大吼。 “哞!” 岸边观战的小青,非常不爽。 可惜它下不了场——它连崩将军这一关都没过,想要挑战水麒麟还早得很。 涂山孑摸了摸胡须,叹道:“这水麒麟当真强大,池哥这一剑已经是下士三境的巅峰,不输于大师巨擘随手一击,竟然丝毫不能破防。” 柳树枝条幻化的人脸,从四面八方发出轻微声音:“水麒麟已经是成年瑞兽,实力之强,足可比拟大师巨擘中佼佼者。” 涂山孑点头,不过话锋一转:“但它守强攻弱,防御无敌,攻击手段却也足够差劲,不使用水之神通,它也破不了池哥的防御。” “它没有伶牙俐齿,犄角不尖、尾巴不粗、爪子也不锋利,这些都是它的战斗弱点。”姥姥认真分析,“不过,它的水德天赋足够让它在水上立于不败之地,而且它对付池哥并未使出全力,更像是在敷衍。” “这倒也是,水麒麟聪明着呢,知道不是真正生死搏杀,所以收着力战斗。” “性子很温和,平日里也不喜欢闹腾,有这样一头祥瑞之兽做邻居,感觉还挺不错。”姥姥语气轻松。 涂山孑则欣然道:“即便脾气暴躁,我也愿意跟瑞兽做邻居……如今松园有了小青,有了日月星三只癞蛤蟆,再加上这头水麒麟。 气运之浓烈,恐怕天下间再找不出一处地方能比。 有如此大气运,将来我渡过人胎之劫的概率,大大提升,大大提升啊!” 它此刻只觉得,自己做过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找到池桥松并托庇在池桥松名下,这是一条可以看得见未来的康庄大道。 它既是对姥姥说,也是自言自语:“当日夏东北有位出马仙,嗤笑我修炼避世之道,一辈子藏头露尾,给狐狸精丢脸。 我倒要让它看看,到底谁给狐狸精丢脸。 等我成就大道,这天底下的狐狸精,怕是都要喊我一声涂爷爷!” 柳条幻化的人脸,眉头微微扬起,姥姥揶揄道:“你不是说你姓涂山吗?” “额。”涂山孑愣了一下,“天天被池哥喊老涂,我都快忘了我姓涂山、名孑,不过不重要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 两人正聊着。 战场上又发生变化。 水麒麟先是一道水柱,将池桥松高高抛起,然后如同陨石坠落,撞上失控的池桥松,轰隆一声砸进地面。 烟尘滚滚。 水麒麟甩了甩身上的灰尘,迈着高雅的步伐离开,留下大坑里的池桥松,用力的咳嗽着:“咳咳,别走,我还能战!” 第三百三十章 小老鼠 挑战水麒麟,被水麒麟暴打…… 这已经成为四月份池桥松的日常。 小青隔几天就要挑战一次崩将军,而他则是一天三顿饭,吃完抹个嘴,就去找水麒麟干仗——有黄葫芦护身,不怕受伤。 水麒麟入园之前,松园异类这么多,但是能打的除了崩将军勉强算半个,其它都不是池桥松的一合之敌。 池桥松始终不够尽兴,练武也只能一个人苦修。 现在有了水麒麟,实力堪比大师巨擘佼佼者,而且守强攻弱,简直就是绝佳的练手对象,池桥松自然不会放过。 水麒麟性子温和,喜欢安静,但并不拒绝每天与池桥松打一会。 毕竟每一次都是它以绝对优势暴打池桥松,谁会拒绝送上门来的人肉沙包,正好打发无聊的修炼时光。 “好了,不打了。” 被虐得灰头土脸之后,池桥松结束今天的较量。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对重新趴在乱石堆上的水麒麟说道:“老水,我去吃饭了,你要不要过来啃个香瓜?” 水麒麟早就到达辟谷境界。 不过闻言它还是站起来,跟着池桥松一起来到大棚处,然后美滋滋的嚼了几个香瓜,以及不少蔬菜叶子。 口腹之欲算是水麒麟为数不多的爱好。 早在看到水潭洞窟中有碎骨头,池桥松就猜到水麒麟还是会偶尔捕食,只是吃得不多,所以骨头剩得也不多。 吃完香瓜和蔬菜,水麒麟哼哧一个响鼻,脚踏祥云飞走。 “真是宝啊!” 池桥松目视水麒麟的身影,降落在龙灵湖岸边,心中感慨又自得。感慨水麒麟的实力强大与脾气温和,自得于是他将水麒麟请入园中。 “哞。” 小青不是滋味的叫一声。 池桥松转回头,认真的拍了一下小青的脑袋:“看到了吗,同样身为祥瑞之兽,水麒麟就是你的榜样。” 小青牛叫:“哞。” 它的意思池桥松听懂了:“超过水麒麟是吗,我相信,不过你要努力,否则只会被水麒麟越拉越远。” 小青重重点头。 然后转过头,恶狠狠的看向冥灵大棚。 大棚中毛发愈发雪白光洁的崩将军,正抱着一个西瓜惬意的啃着——松园对任何异类来说,都与天堂无异。 “先把尾巴的伤养好。”池桥松安抚住小青,“而且这几天就要蜕皮了,先等蜕完皮再找崩将军比斗。” “哞。” “另外,想要战胜崩将军,你不能总想着肉身变强,还应该在《蛟剑》上下功夫,否则是比不过《猴棍》的。” “哞。” “乖,以后我修炼《白虹仙剑》时,你一定要认真观察揣摩,将它融入《蛟剑》之中,增强你的战斗力。” 对于小青,池桥松基本是当徒弟一样教养,希望它能走上大道,终有一天渡劫化龙,陪伴自己一起觅长生。 “老板。” 任琼丹从木棚里探头:“饭已经做好,可以来吃了。” “来了!” 松园没有电,但是有煤气罐和煤气灶,不耽误任琼丹烹饪美食。不过任琼丹更想要一个现代化厨房——总是挤在木棚里太寒酸。 于是下午池桥松没有再去找水麒麟打架,认认真真的一砖一瓦盖别墅。 他的手艺越来越娴熟,加上力气巨大,一个人顶二十个瓦匠做功,真投入进去,短短半个月时间就把别墅框架盖好。 剩下就是装修的精细活。 如此早晚修炼气功、道书与旁门左道之术,上午专门找水麒麟切磋,修炼横练功夫,下午则专注于别墅装修。 任琼丹、小直、涂山孑,都过来给他打下手,一起装潢。 偶尔会抽出一点时间去上班点卯,或者出一趟星子观的任务。再请假几天去嗣汉天师府,一边跟随黄法成修炼,一边与周今瑶花前月下。 时间过得飞快。 修炼成果也斐然。 战斗中《梅花枪》圆满,《八卦劈空掌》圆满,他立刻将圆满功法选择炼精化气,为建木带来了3.8%进度。 花苞盛开一半了:“炼精化气38.0%……” 随后《熊氏破击技》摸到门窍,《沾衣十八跌》也在摔打中忽然入门,不过池桥松没有立刻选择施肥。 原因很简单,肥料库的肥料只有五十九包了。 而他感觉自己快要摸到《玄真灵应》的入门契机,连续好几天早课时,感受到了冥冥中的一丝玄妙。 根据姥姥的教导,有这种感觉,就代表即将入门。 所以他得把肥料留着,等《玄真灵应》入门,立刻施肥催熟,然后借助这门气功,冲击羽士境圆满。 此外,在与水麒麟战斗中,他没少用善财龙女幻化金针,然后施展《鬼门十三针》偷袭水麒麟,试图破防。 结果有些遗憾,总是被水麒麟及时闪避。 久而久之,反而把《鬼门十三针》练到圆满境界,为建木带来0.4%的炼精化气进度,这一手针法已经超越任琼丹。 建木顶端花苞再盛开一丝:“炼精化气38.4%……” … … … 五月将至。 池桥松从山中回返,并带上松园大门,他要回去池家山,将这一段时间晒好的草药,送去一祥药材店。 旧店关门,新店开张,依然日进斗金。 有池桥松为药材店背书,卖货卖到供不应求,甚至一些邻县的武者,为了讨个好彩头,直接坐车过来买药材。 “池桥松就是用自家的药材泡浴,才能十八岁之前晋升武士!” 这是明显的谣言,但就是有许多武者相信,并认定自己买了一祥药材店的药材,泡浴时一定可以沾点天才光环。 甚至真有几位武者之后晋升,把自己晋升的原因归咎于药材好。 为此,还特意制作了几面锦旗,送来一祥药材店。小姑父欣然笑纳,并把锦旗挂在新店墙壁显眼的位置。 然后还把几种药材捆绑销售,打上“池桥松同款泡浴”名号,卖得别提多火爆。 此时。 旧松园里,二叔和池父正在将一捆捆药材,搬进三轮车里。 池父敲了敲旱烟杆子,对池桥松说道:“县里面又要组织苦役了,老村长找到我,希望托你的关系免去村里的苦役。” 苦役不是合理的制度,这就像强制拉人去打工。 但大夏是强权统治,尤其是军阀,需要劳动力直接强制征召。 如今江右一统,省府大力谋求发展,各地都在大兴土木,所以劳动力缺口巨大,不得不再次发动苦役。 池桥松感慨一句:“以为省府统一后,会有所改观,现在看来,依然急功近利,采取这种不人道的手段。” 池父已经习惯这种苦役:“那里不是一样,苦的从来都是老百姓。” 池桥松说道:“那我去找县佐向志涵,让他将池家村的村民免去苦役,另外你让老村长给我一份名单,看看村里还有多少人在干苦役,我都一并将他们免了。” “不麻烦吧?” “不要紧,人情社会,县佐怕是都在盼着我去麻烦他。” 池父点点头:“要是不麻烦,就把村里的苦役都免了,咱们家发达了,是该为大家做点事,不然要被戳脊梁骨。” 大夏民风如此。 但池桥松并非因为民风才出手,而是他觉得苦役不合理,等他进京问鼎之后,一定要把这种不合理制度取缔。 现在没这个权力,那就先帮帮家乡父老。 装满一车草药,池父开着三轮车离开,二叔留下来继续整理药材。 等旧松园安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又难掩激动的说道:“小松,我好像有感觉了,真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劲,像只小老鼠一样乱窜!” 第三百三十一章 掌家 “小老鼠?” 池桥松顿时喜道:“来,二叔,对我挥拳!” 二叔知道池桥松实力强大,因此铆足了力气,狠狠一拳打出,然后被池桥松单掌接住,感受一下力道。 随即眉头微蹙。 二叔立刻紧张起来:“咋啦,小松,我这股劲不是明劲吗?我没练成对不对,我没练成力士对不对?” “二叔别急。”池桥松安抚道,“的确是明劲。” “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白高兴一场。”二叔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咧嘴大笑,“嘿嘿,我还是有几分武道天赋的不是,要是年轻时候练武,说不定不用吃你给的天材地宝,我也能练成大力士!” 等二叔高兴劲头过去,池桥松才继续说道:“不过二叔你这个明劲,有些……过于弱小,或者说残破。” “啊?” “正常武者进阶力士,明劲是从四肢百骸滋生,所以不存在明劲像小老鼠一样游动。二叔你年纪大了,即便被天材地宝改善体质,终究还是有缺陷。明劲没法贯通全身,所以断断续续,像小老鼠一样乱窜。” 二叔愣住:“那我、那、这个……” “没事二叔,你现在的标准虽然达不到力士完全体,但终究是半只脚踏进力士门槛,往后持久练武,或许能够慢慢贯通明劲,从而成为真正的力士。” “小松,意思就是二叔现在还不是大力士,只是小力士?” “我更喜欢称之为——半步力士。” 二叔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振奋起精神:“不管咋讲,我已经是一名武者,三五个壮汉近不了我身,这就够了!” “嗯,回头我再教你一套《猛虎大力拳》,助你夯实力士境基础。” 二叔欣然笑纳,池桥松又补充道:“另外,我再传你一门气功《紫霞清尘》,或许二叔你可以借机温养一口炁。” 二叔笑得更灿烂:“那敢情好!” “总之,二叔加油。” 对于二叔的情况,池桥松也是第一次遇到,除了感慨武道的年龄限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帮助二叔。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针对二叔的情况,他还是详细琢磨了一下原因。 在他看来,武道修炼之所以有年龄限制,就像是生物学上干细胞分化一般。 生物在胚胎阶段,干细胞可以分化出各种组织细胞,但是一旦分化过后,就无法再继续分化更新了;等生物成体之后,身体中仅仅只有少量干细胞,比如造血干细胞之类,还能勉强继续分化,其它组织细胞都已经定型。 武者大体类似于此。 二十五岁之前,身体中有类似干细胞一样的潜能,修炼武道很有可能滋生出明劲,或者温养出一口炁。 但是过了二十五岁,这潜能便如同干细胞一般全部分化。 正常情况下,再怎么修炼,也没办法滋生明劲、养出一口炁。 而二叔的情况,在梧桐子的刺激下,或许激活了类似造血干细胞这一类的残存潜力,从而有机会触摸武道。 只是潜力终究残缺,才有了二叔体内这种残缺劲力。 “这种潜力,在道家一脉的典籍中,有所记载,叫做本源。”池桥松回忆自己读过的书籍,“婴儿从母体降临,本源之中孕育出灵魂,但随着五谷摄入,后天浊气逐渐取代先天本源,久而久之,本源不再。” 类似说法,并未得到大夏科学界的认可。 因为十五岁之前,本源依然旺盛,但修炼武道并不能练出效果,反而会损伤身体根基,不符合本源旺盛假说。 实际上人类修炼武道,只有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十年黄金时间。 早了伤身体,晚了便练不出效果。 有科学家以及武道高手,试图解释:“劲力与一口炁,都是强大的力量,十五岁之前孩童身体没长好,承受不住这种力量的加持。” 甚至相关论文都发表了一大堆,只是始终没有实际论据。 早几十年前,科技刚开始飞腾时,各大高校都开设过《武道学》,认为这是与物理化学一样的基础科学。 但科技手段连灵气都检测不到,《武道学》自然而然随之没落。 “二叔。” “嗯?” “你回去还要苦练,练出残破明劲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你这种情况要是被科学家知道了,估计要拉你去当小白鼠。” 池桥松故意危言耸听。 二叔在三十多岁年纪突破力士,的确罕见,但类似例子在大夏未必少见。 毕竟他能得到梧桐子这类奇珍异果,其他人同样也可以——凤栖梧桐木这类灵根,本就是自然生长,被谁得到都不奇怪。 二叔听了,快速摇头:“那我不说了,打死都不说!我听人家说过,好多研究武道的科学家,直接拿邪修那啥,活生生的开膛破肚搞研究!” 相关说法,池桥松也听过不少。 而且他也认为,这种说法未必不是真的,武道之谜,科学家肯定想要将它解开,拿邪修当小白鼠也是题中之意。 至少科研机构没少研究邪祟——黑市上买卖邪祟尸体,都是打着科研机构的幌子。 … … … 二叔被池桥松的小白鼠言论吓住。 原本还想张罗办个晋升宴,在亲朋好友面前显摆一下,现在再无这种想法,连对枕边人二婶都不打算透露。 不过晋升力士,让二叔的气质有了变化。 晚上吃饭的时候,池父立刻发现这一点:“二子现在架子端起来了,乍一看有老板的派头,比以往要沉稳不少。” 二叔半真半假的回道:“大哥,我现在想通了,咱家小松注定要成大人物,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自降身价,那些个热闹没必要去凑。” 小姑父跟池父碰了一杯酒,说道:“二哥你这样想是对的,不是说我们家非要去装清高,而是走到这个层面,你就得把门槛抬高。 不然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能把你烦死。 就拿今年来说,往家里送礼的人没断过,你说是帮还是不帮?帮了我们家得担多少人情进去,不帮,又不知道要被戳多少次脊梁骨。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端起架子,把这些麻烦都挡在门外面。” 小姑立刻夫唱妇随:“一祥说得对呢!” 池父也赞同道:“确实,私事少沾一点是对的,不过,公事方面该帮忙的也要担起来。就好比村里面的苦役,小松你帮忙解决了,全村都念叨你的好。” 池桥松放下碗筷,给池父点个赞:“我爸在大是大非这一块,从来都拎得清,反正家里这边有爸你张罗,我就不费心了。” 池父心中自得,面上则淡淡道:“你还年轻,才跑了几年社会,人情这一块我再怎么说也比你多吃好几年干饭。” 池母接口道:“别看你爸天天跟泥巴打交道,没什么文化,其实你爸是场面人。” 小姑父附和道:“大哥在当家这一块,那肯定没话说。” 二婶见了,也不甘示弱的拍马屁道:“别人掌家我都不放心,但是大哥掌家,我一百个放心呢!” 小姑闻言,对她翻了个白眼:“大哥、二哥、一祥,谁掌家我都放心。” 二婶哼了一声。 池父咳了咳:“好了,什么掌家不掌家的,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一祥经营药材店,二子你跑人情,我看着池家山,好好把日子经营起来。” 二叔笑道:“听大哥的。” 池父继续说道:“人家说什么,寒门难出贵子,现在咱们家有条件出。小松将来不用我们多考虑,但是我家的桥武、桥东,二子家的桥水、桥为,一祥家的墨山、墨水、墨诗,都要好好培养,女娃也要好好念书。” 小姑父感慨:“是啊,把下一代培养出来,我们这辈子就没遗憾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日月星三才阵 一顿晚饭。 老池家统一了家族发展思路——少去搀和门外事,全力培养下一代。 池桥松对此表示赞同,有池父掌家,省去他很多烦心事,可以专注于自己的武道修炼,以及松园建设。 五月,一场小雨淅沥沥下着。 松园里花团锦簇、杨柳依依,桃奴新抱着小红、小白,欢快的在大棚窜来窜去,起名“小瓢虫”的花大姐追逐在她身后。 这只天真烂漫的小蛤蟆,给松园带来许多欢笑声。 池府别墅的装修工作进入尾声,池桥松很高兴的宣布:“虽然距离原定计划,迟了几天,但别墅终于能住人。 回头我去把床铺、家具买回来,我们就搬到别墅里!” “好耶!”小直蹦着拍手。 任琼丹也笑着鼓掌,寒酸的木棚生活,终于告别:“老板,别忘了买厨房用具,全套锅碗瓢盆,还有电烤箱,我要学做蛋糕。” “妥。” “那什么时候发电机房能建好?” “别急,一步一步来,我已经托人采购柴油发电机了,争取尽快让松园通电。”池桥松安抚,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计划。 那就是在人间河上游,仙名山脚下,建造一座小型水电站。 现在帝元四六八零年,光伏产业产业还在萌芽阶段,市面上买不到太阳能面板。水力发电,是松园最好的选择。 柴油发电机污染太大,而且噪音也大。 人间河发源于仙名山,也不知道这方小世界如何运转,总之人间河的水流量常年没有变化,非常稳定。 水电站技术在大夏早就成熟,建造难度非常小,只需要一台涡轮发电机,就能源源不断为池府别墅供电。 总之。 水电站在计划内,不过需要时间,先用柴油发电机顶一下。 他巡视一遍松园小世界,尤其是农田区,在池父的规划中,农田区已经挖开纵横交错的水渠,从仙名山引水过来,汇入龙灵湖中。 每个水渠边上,都种了成排的柳树,姥姥每天会伸展柳条,从水渠中打水浇灌庄稼。 木下三郎跟在池桥松身后,汇报工作:“老板,这一田稻米马上就成熟了,它们每天在灵气逼人的环境里生长,已经沾上灵气成为灵米。” 池桥松点头:“不错。” 松园的普通农田,比不上良田可以一年四熟,但常年温暖如春的环境,以及浓郁灵气,一年两熟轻松做到。 庄稼种出来的品质,也是相当优良。 几乎与良田升级前的薄田,效果差不多了。 “咕咕。”一只鸽子从头顶飞过,这是任琼丹抓来的鸟雀,用于装点松园环境,并且捕捉各种害虫。 忽然,稻田里又钻出来一群鸭子:“嘎嘎!” 鸡鸭鹅,在松园十分常见,现在完全散养,想吃的时候直接抓一只即可。 哗啦。 田沟里水花作响,是鱼苗在里面闹腾。 为了营造松园的完美生态,任琼丹没少去山里抓各种飞鸟、小兽、鱼虾——都是一些小型动物,松园的生态还承受不了大型动物。 不知不觉,就巡视到龙灵湖。 湖边不少叶片残破的荷花,这些荷花原本长得好好的,但池桥松三番五次找水麒麟打架,冲击波没把荷花全灭就算很小心了。 见到池桥松。 水麒麟不耐烦的隔着湖泊吼一嗓子。 池桥松保持微笑不变:“放心,这几天不打扰你了,我也休息休息,天天打架连总结消化的时间都没。” 松园巡视完,他回到大棚。 准确说,已经没有大棚。 自从将真龙遗骸脊椎骨炼化,松园得到龙髓所化的五百条小龙加持,园子里始终温暖如春后,他就把大棚拆了。 十二亩良田,在今日升级为十三亩良田。 …… 良田十三级:十三亩 肥料库:六十六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8):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白色彼岸花(…)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花大姐、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 灵作物:金光迷榖、百年人参、鸡头黄精…… …… “又空出一棵灵根缺口。” 池桥松对于良田金手指的发展速度,表示满意。穿越三年时间,从一亩寒酸的扁豆田,发展成如今的春色满园。 灵宝、珍果挂满枝头。 变化相当大。 心情大好,他直接跃上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这块石头呈现圆盘型,是他为水麒麟挑选奇石时,为自己留下。 石头上面刻了三个大字——悟道石。 就放在良田中央。 “桃奴新,把小白、小红抱过来,助我练功。”他喊道。 “来了老板。”桃奴新迅速将小白、小红抱过来,然后自己也显化出日宫金蟾的真身,环绕在池桥松周围。 三只癞蛤蟆,呈三角形站位。 此乃池桥松所立“日月星三才阵”,为了讨一个吉利彩头。确实有点儿迷信,但《却老术》修炼圆满,让他有一丝新的理解。 松园有小青和水麒麟,绝对气运磅礴。 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气运加于己身——上师三境的巨擘们可以借助气运悟道,他有如此便捷条件,为何不能尝试一二。 “至心皈命礼不骄帝境玉真庆宫,现九十八化之行藏,显亿千万种之神异,飞鸾开化於在在,如意救劫以生生……” 《玄真灵应》的经文在脑海中盘旋,导引术自然运转。 天空细雨绵绵,落在他身上,又被逸散的劲力蒸腾,化作团团雾气,向上飘浮好一会,才被雨滴打散,重新凝结落地。 小红有些不耐烦,但是吃够了教训,又有大姐头桃奴新拦着,只能气呼呼的待在原地。 小白毫无动静,很多时候它跟一副雕塑没有区别。 桃奴新则转动自己的眼珠,东瞅瞅西瞅瞅,她同样天性好动,不过分得清主次,这种时候可不敢打断池桥松修行。 见到小红抬腿,她立刻瞪眼。 小红被她一瞪,不服气的鼓了鼓腮帮,但还是老老实实将腿放下。 三只癞蛤蟆的小动作,池桥松并不关心,他很快就全身心投入到《玄真灵应》修炼之中,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 蓦然。 熟悉的一丝玄妙之感降临。 此前他已经多次修炼中捕捉到这一丝玄妙,而这一次,玄妙不仅被他捕捉到,还如同福至心灵一般在他心头扩散。 “上上,大吉!” “风激上青霄,鹏搏六翩秋。尺书云外至,一举占鳌头。”池桥松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得头顶百会穴洞开。 天地之间的灵气,好似龙吸水一般涌来。 一条又一条绿色荧光小龙,凭空出现,盘旋在他身体周围。 这番景象很快消散,但是美好的感觉依然萦绕不散,让他感觉自己身体都轻盈了许多,不由得笑着挥手:“桃奴新,去玩吧!” 金色大癞蛤蟆一蹦跶,便幻化成十来岁小女孩,一左一右招手:“小白,小红,我们去玩吧。” 小红早不耐烦,得到许可,一蹦几米高,准确落到聚阴摇钱树下。鼓着腮帮,瞪着眼睛,守财奴一般守护灵根。 池桥松也从悟道石上滑下,走到蟠桃树面前。 一朵小红花悄然长出:“《玄真灵应》凝聚1%……” “漂亮,可以施肥了,就不知道这门气功需要多少包肥料。”池桥松心中有些微微激荡,期望肥料少点,又期望肥料多点。 少点是因为肥料库存不多。 多点是因为肥料越多,圆满后炼精化气的进度就越多。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五泡粑粑一包肥料 忐忑期待之中,五十包肥料撒下去。 代表《玄真灵应》小红花,凋谢、结果,再慢慢长成一颗诱人的蟠桃,咬一口汁水四溢,格外香甜可口。 洪钟大吕一般的诵经声响起。 他迅速跳回悟道石上盘膝坐下,闭目消化几十年苦修《玄真灵应》气功的一切经验。 体内的一口炁,随着经文以及导引术的运转,不断壮大,头顶百会穴也不断吸收灵气,将一口炁推到发堵的状态。 “羽士境上三等!” “不过。” “有点可惜,还差一点才能臻至圆满!”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状态,《玄真灵应》确实很强效,但不足以让他圆满。 不过池桥松对此并不失望。 匡山仙人洞一系气功,《抱朴丹鼎》四包肥料,《子午经注》十五包肥料,《天老神光》四十五包肥料。 肥料呈现递增情况。 但是《玄真灵应》只比《天老神光》多用五包——肥料多少就代表武功多强,五十包的《玄真灵应》确实不足以将他推到羽士境圆满。 “无妨,我下一步就修炼《明真破妄》去!”他准备去找师父黄法成和岳母蒋琴,借口长见识,将这门气功学会。 届时。 他就能羽士、武士双圆满,达到下士三境的真正巅峰。 “问题在于,肥料只剩下十六包,我还两门武士大门槛功夫,《熊氏破击技》、《沾衣十八跌》没有养熟!” “得尽快去挣肥料了!” 想肥料,肥料立刻就来。 在细雨中,迎来小青又一次蜕皮,蜕下的蛟蜕肥田后,得到足足十二包肥料。 “随着小青灵性的增长,以后每一次蜕皮,都会凝结更多肥料,不错不错。”池桥松从小青身上得到太多好处。 他将目光投向水麒麟,希望水麒麟能多脱落几颗鳞片。 不过时至今日,水麒麟不仅一枚鳞片没脱落过,甚至连粑粑都只拉了五泡,当然,这五泡粑粑肥田后得到一包肥料。 “一个月拉五泡粑粑,也就是一包肥料,还行吧。”有比没有强,池桥松很容易满足。 … … … 几日后,嗣汉天师府。 蒋琴的练功房里,池桥松认真聆听。 他起初想要向师父黄法成求教《明真破妄》,没想到黄法成坚决反对:“好高骛远乃是修炼大忌,徒儿,你切勿自误!” 任凭池桥松找各种理由,黄法成只是不许。 和他沉闷的性子一样,黄法成在教导徒弟修炼上面,十分刻板,按部就班不愿意做出任何逾矩的教学。 池桥松只能寻找蒋琴。 “阿姨,法即是心何解?”池桥松依然喊蒋琴为阿姨——等与周今瑶结婚之后,才会正式改口喊妈。 蒋琴十分开明。 听到池桥松说是为了借鉴而求教《明真破妄》。 她立刻全盘托出,没有半点藏私:“此心心外元无法,睨诀符图少合真。心真将何为妙用,灵光一点运元神。 你要知道所谓一切法,凡是有形有相的、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都叫法。 法是不可更改的,但心是我们对外界的认知,心蒙尘了,法自然模糊。所以只有认识自身,明心见性,方能看清法的本质。 这就是法即是心的缘由。” “明白了。”以池桥松的悟性,不说一点就透,也算听一遍就懂。 因此学习起来飞快,在嗣汉天师府短短几天,几乎把《明真破妄》学个大概,只剩下导引术部分尚未明晰。 他学起来不累。 蒋琴教起来却乏了:“小松,你也不用天天死用功,劳逸结合,去跟瑶瑶看看电影。另外婚期近了,你们找时间把婚照拍了。” “好!” 婚期已经定下,十月十六号。 原本想讨个十全十美之意,选定十月十号,但那一天老黄历忌结婚。于是延后六天,选了一个既是周末又是双日子的良辰吉日。 这个年代的婚照,已经变得多姿多彩。 池桥松和周今瑶都不缺钱,特意去柴桑市请来一支专业摄影团队,为两人拍摄单独的结婚纪念照片。 各种衣服都拍一遍。 周今瑶穿凤冠霞帔,池桥松就穿状元服;周今瑶穿文明新装,池桥松就穿四袋正装;周今瑶穿旗袍,池桥松就穿军阀大氅;周今瑶穿现代休闲装,池桥松就穿工人制服;周今瑶穿道袍,池桥松就穿练功马褂。 男的帅气,女的漂亮,加上好气质与好身材。 经过专业摄影团队拍出来的照片,每一张都可以入选挂历封面,比明星写真还要亮眼。 “池公子、周小姐,你们二位的照片若是拿来制作挂历,绝对能在全大夏卖断货。”化妆师真心的奉承道。 池桥松挑了挑眉,喊来摄影师:“回头所有照片的底片,一张不留都给我。” 听过江右玉树的雅号,摄影师连声道:“您放心,我们做事都是专业的,绝对不会私留任何一张底片。” 花了一个星期时间,选景、化妆、拍照,终于圆满完成结婚照拍摄。 留下张副官全程跟进照片制作,确保所有底片都收回来,池桥松才同周今瑶回返嗣汉天师府,继续修行。 又缠着蒋琴,将导引术学到手,池桥松才离开嗣汉天师府。 正在进修的向久贤,临行时和池桥松在三清小镇吃了一顿斋饭:“师弟,我打算结束进修,回去星子观了。” “为何?” 向久贤苦笑:“刚来进修时,心浮气躁,我以为调整一段时间就能静下心来,现在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的道心早就乱了,想喝酒,想女人,想打牌,就是不想修炼。” 池桥松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额……” “这段时间我反复问自己,到底要什么,结果发现,我其实并不想要再进一步,只想好好享受当下的生活。” 向久贤倒了一摊苦水。 他的天赋并不优秀,修炼上面难有进步,再加上没有恒心与定力,所以萌生了退意:“我说这些你怕是理解不了。 你是武道天才,注定要走上高位。 而我,或者是跟我一样的大部分人,道士境还是羽士境,无非就是待遇不同而已,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池桥松略作思考,回道:“我理解。” 向久贤将清酒一口闷,又苦笑一声:“让师弟看笑话了。” “没有笑话,人各有志,师兄有师兄的想法,不管怎样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 顿了顿,向久贤又道:“我回去之后,我们之间的合作,还要继续吗?” 池桥松点头:“当然继续,不过任务就不用了,我现在少有时间出任务,有什么大案子你可以通知我。 剩下的就是那些货,你继续帮我收购,还是原来的分配方案。” 向久贤既然不打算进步,那么赚钱享受就成了他的首选,听到池桥松继续合作,他顿时松了口气:“放心交给我!”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古曼童 向久贤搭池桥松的顺风车回去,一回来之后,立刻就给池桥松带来惊喜。 “大货啊师弟,黑市里竟然流过来三只古曼童!”向久贤打电话给池桥松,“这东西我们省很少见,肯定是从南洋飞地那边流过来!” 古曼童。 池桥松知道这种邪祟,是用夭折的小孩尸体,炼制出来的一种邪物,祭拜古曼童可以获得阴邪力量。 这种术法在南洋飞地吞武里省比较流行,那边孤悬海外,是大夏最混乱的省份之一。 据说吞武里省的军阀,早前各个都在家中供奉古曼童,利用古曼童施法害人,导致中央派出大天师彻查。 好一番整治,才将供养古曼童的风气打压下去。 没有任何犹豫,池桥松回道:“买下来!” “古曼童不便宜,我问过了,买家开价一只二十万。其中还有一只买家说是地古曼童,又叫什么小鬼王,要五十万。” 邪祟尸体基本都是溢价出售,毕竟邪修见不得光,只能在黑市高价购买。 “那就是九十万,向师兄你在家等我,我马上把钱转给你。”池桥松直接去银行转账,他让家里开了专门的户头。 一祥药材店的营收,都存在这个专门的户头当中。 转了账,向久贤很快就把三只古曼童买下来,然后通过私下里的渠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为了防止对方黑吃黑,池桥松一路上暗中跟随。 最终顺利到手三只古曼童。 古曼童很小。 普通的古曼童只有巴掌大,就像是缩小的干瘪尸体,浓郁的邪祟之气困顿在小小尸体之中。而那只地古曼童,就要稍大一些,仿佛能听到它体内有无数亡魂在嘶吼。 “师弟,是正品吧?”向久贤询问。 “嗯,是正品。”池桥松很满意这趟交易,“据说古曼童分天、地、人三等,这次能得到一只地古曼童,难能可贵。” 将九万块钱提成,交给向久贤。 池桥松带着三只古曼童回到松园,挖坑,一只一只切碎古曼童,埋进十三亩良田中。 随即收获到满满的惊喜,一只人古曼童给了十包肥料,另一只人古曼童给了十一包肥料,而那只地古曼童更是给了二十四包肥料。 九十九万块钱,换来四十五包肥料。 “大赚特赚啊!”池桥松笑得合不拢嘴,钱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数字,日进斗金的一祥药材店,足够他开支。 而且。 他搜刮龙王敖脊的遮天涧洞府,可是搜刮到一大堆玉石、金银和珠宝,这些还没折算成钱,要是折算的话,他的资产能上千万。 区区邪祟尸体,来一只买一只。 “想当年我为了一具尸体,还得自己累死累活,现在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真是……无常啊。”他感慨良多。 看着肥料库中攒到七十四包的肥料,按耐不住手痒,直接对着月桂树撒下去。 十五包肥料养成《熊氏破击技》,十六包肥料养成《沾衣十八跌》,吃完桂子之后,两门武功尽皆大成。 “池哥。” 柳树幻化出人脸,姥姥忽然出面。 池桥松已经消化完所得经验,问道:“有事吗,姥姥?” “你去看看水麒麟吧,它有些不对劲。” “好。” 驾起金光,池桥松疏忽之间落到乱石堆——经过他反复携带石头进园,水麒麟的乱石堆老窝已经出具规模。 背靠边界迷雾,滨临龙灵湖水,摆成了乱石滩涂。 此时水麒麟正在乱石堆上烦躁的走来走去,见到池桥松,它立刻冲池桥松打起响鼻,然后脚下生出四朵祥云。 “咋啦,老水?” “吼!” 水麒麟轻吼一声,示意池桥松跟上。 虽然情况不明,但池桥松迅速驾起金光,跟在水麒麟身后,飞往池府别墅前方落下。水麒麟似乎在寻找什么,转来转去。 池桥松恍然:“老水,你要出去?” “哼哧!” “松园不好吗,为什么要走!”池桥松出言挽留。 水麒麟烦躁的踱步,似乎有什么急事,非要出去。尽管有些忐忑水麒麟会不会一去不回,但池桥松还是指了路。 “门在这里,跟着我走。” 他一步跨出松园,外面正是千里翠陇陵中一处不知名山头。 很快水麒麟跟着出来,它打量一眼外面的环境,随即对池桥松拱了拱鼻子,又歪了歪头,似乎是要让池桥松骑上来。 池桥松见状,大喜:“你让我骑着你?” “哼哧!” “哈哈,好!”池桥松早就想骑这头水麒麟了,水麒麟不比水牛大多少,宽阔健硕的背部,非常适合骑乘。 先前怕冒犯水麒麟,现在水麒麟亲自邀请,他再不迟疑。 直接翻身骑在水麒麟背上,脑子一转,又把松园大门带上——水麒麟让他骑乘,必然是有事求到他头上。 带上松园,方便支援。 等他骑稳了,水麒麟踏着四朵祥云,仿佛一道蓝色流光在天际划过,向西北方向疾驰,不知不觉便飞出几十里地。 缓缓降下,落在一座山头,这山头有一面是悬崖峭壁,而水麒麟的目的地就在这面悬崖峭壁之上。 “哼哧!” 它慢慢踱步,踩着祥云飘到悬崖前方。 片刻后,悬崖正中处发现一个黑黢黢的山洞,水麒麟止步不前,微微耸动一下背部,示意池桥松可以下来了。 “这里是哪?”池桥松踩着金光。 水麒麟不会说话,眼神与神态,似乎对这个山洞期待又畏惧,只敢在洞口前方虚空踱步,并不敢进入山洞。 “哼哧。” “我不懂,老水,我问问你。”池桥松被水麒麟这番姿态,弄得有些忐忑,不敢随意冒进,“山洞里有危险吗?” 水麒麟歪着头想了想,有些勉为其难的点头。 “这里面住着比你还强的灵兽?”池桥松立刻追问。 水麒麟又勉为其难的点头。 这让池桥松心中大震:“确定比你还厉害?” 在他遇见的灵兽当中,水麒麟绝对排第一,哪怕渡劫大水虺,都未必有水麒麟强,堪比大师境佼佼者。 然而在山洞中,竟然还有比水麒麟更强的灵兽。 毫无疑问。 山洞里绝对是类似水麒麟、蛟之类的祥瑞之兽,当然也有可能不是祥瑞之兽,而是某种具有上古血脉的凶兽。 池桥松站在洞口前,望着黑黢黢的山洞内部,一时间有些纠结。 之前遭遇水麒麟碾压,让他认清一个现实,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在山川之中称雄:“老水,你不厚道啊,你都打不过的灵兽,你让我来?” “哼哧!” 水麒麟打个响鼻,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又说不出来,只能烦躁的踩着祥云,绕圈圈踱步,然后再对池桥松轻吼几声,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 好一会。 池桥松才理清楚一点思路:“这里的灵兽,不是你的敌人……那么,该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火麒麟 相好。 这是人类的方言俗语。 然而水麒麟就是能听懂其中含义,闻言似乎眼中闪过一丝羞意,随即点点头,张开嘴巴轻轻吼一声:“吼。” “我去!”池桥松惊住,“还真是你相好,另一头水麒麟?” 水麒麟摇头,然后用头顶了一下池桥松,示意池桥松进去。见池桥松还在犹豫,它猛地抬起前爪,扒了扒面前空气。 仿佛在说,有危险它会保护池桥松。 池桥松看懂后,壮了壮胆子。 有水麒麟做靠山,又有黄葫芦、绿葫芦护身,再加上洞里住着的灵兽乃是水麒麟的相好,他相信危险不大。 当然。 万一遇到危险,他也有把握第一时间逃走。 啪嗒,洞口碎石子很多,池桥松一脚踩上去,便发出轻微的声响,不过洞穴内部并未传出什么动静。 他回头看看水麒麟,水麒麟满眼都是期待的神采。 “感觉我像是来拉皮条的!”池桥松无语,不过为了可能存在的另外一只祥瑞之兽,他还是坚定的往里面走去。 洞穴有些弯曲。 蓦然,墙壁上一枚血红色的小果子,引起了池桥松的注意。 他直接抠下这枚小果子,落在手心,能够感觉到它有滚烫的热度,除此之外,质感与先前获得的冰菩提差不多。 这一瞬间池桥松恍然大悟:“血菩提!” 既然洞穴墙壁上长着血菩提,那么毫无意外,洞穴之内住着的肯定是一头火麒麟。 “水麒麟与火麒麟?”池桥松脑海中不由得勾勒出一幅冰火九重天的画面,“看样子还是一头母的火麒麟。” 水麒麟是公的,这一点池桥松确定。 所以除非水麒麟有特殊癖好,那么洞穴之中绝对是一头母火麒麟。 又往前走两步,墙壁上再度出现一枚血菩提,池桥松抠下来之后欣然笑纳——菩提是麒麟能量逸散的伴生物,对麒麟没有什么用,对池桥松来说却是宝贝。 一路抠抠停停。 抠下来十多枚血菩提。 这时已经深入洞穴将近有一百米深度,前方豁然开朗,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一头呼呼大睡的火红色灵兽。 因为趴在地上,身体略有蜷缩,所以看不清楚。 但背上火红色毛发,身上暗红色的鳞片,无不昭示出它火麒麟的祥瑞之兽身份。 池桥松正考虑是不是把它叫起来,忽然余光中瞥见洞窟角落里,竟然也生长着一朵小花,一朵与白色彼岸花差不多形状,但是颜色却是鲜艳红色的小花。 “这……不会是红色彼岸花吧?” 池桥松试图靠近一点,查探这朵红色小花是不是灵根。 步伐轻微。 但就在此时,火麒麟猛地一个激灵,竟然醒过来。它抬起头来,与水麒麟山羊脸截然不同,赫然长着一张虎脸。 头上同样有一对鹿茸般犄角,而且满脸长着红色毛发,样子远比水麒麟威严、凶恶。 哼哧! 火麒麟发现了池桥松,迅速爬起来,身形也要比水麒麟粗壮一些,眼神非常狠厉,没有麒麟应该有的温和形象。 “你好。” 池桥松停下脚步,正面转向火麒麟。 手腕微微抖动,组成手表的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随时准备激发。 他露出自认为温和、帅气的笑容:“火麒麟,很抱歉打扰你休息,请容许我……” 话还没说完。 火麒麟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雷鸣般吼声:“吼!” 然后四只爪子下面升腾起火焰,它就这样踏着火焰向池桥松冲来,仿佛天上降落的火流星,气势熊熊无可匹敌。 “急啥!” “我又没偷你花!” 池桥松心中吐槽,动作丝毫不慢,手腕上急射出两道金光。 一道金光射向火麒麟,一道金光在脚下盘旋,将他托起,飞快的沿着洞穴向外飞去。 撞击火麒麟的金光,毫无意外被撞得散架,现出犄角女童的形象,然后倒飞回来,落入遁逃的池桥松手腕上。 接回善财龙女,池桥松加快速度,直接飞出洞穴。 水麒麟正在焦躁的踱步等待,见池桥松飞出来,正想上前,猛然洞穴中一团火焰喷出,随即火焰中冲出一头威风凛凛的火麒麟。 “老水,人我给你喊出来,剩下的交给你了!”池桥松驾驭金光,直接躲到水麒麟背后。 他明显看到,水麒麟在火麒麟露面的一瞬间,身体竟然打了一个颤栗,脚下四朵祥云差点都维持不住散掉。 “吼。” 水麒麟试图说些什么。 但火麒麟一点面子不给,冲着水麒麟张嘴就喷吐出一道火焰,水麒麟不敢大意,迅速吐出水流,化作一面盾牌阻挡火焰。 热汽蒸腾。 似乎场面会被僵持。 只是火麒麟竟然一头撞破水盾,然后再狠狠撞在水麒麟身上。水麒麟明明用蓝白色毛发,挡住火麒麟的攻击,但还是发出一声惨呼。 随即脚下祥云涌动,它可耻的扭头逃跑。 池桥松瞪大眼睛,暗骂一声“怂包”,然后先水麒麟一步,快速向远处遁逃——水麒麟都搞不定的火麒麟,他肯定也打不过。 好在,火麒麟只是把水麒麟驱赶出山头范围,就停止追击。 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吼!” 然后踩着火焰飞回悬崖洞穴之中。 水麒麟松了口气,在半空中停下,池桥松驾驭金光靠过来,询问道:“老水,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水麒麟垂头丧气的打个响鼻,没了来之前的躁动情绪。 池桥松略一思忖,便道:“你这老相好脾气可真暴躁,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它就发起进攻……你们两个是不是闹别扭了?” 水麒麟没有心情回答。 池桥松见状,只能先行安抚:“走吧,我们先回松园,再从长计议。你也不用垂头丧气,追女这种事我拿手!” 实际上他并不拿手,两世为人,也就这辈子谈过恋爱。 而且还是周今瑶主动,他被动接受。 如何追女孩子,他是七窍通了六窍——剩下一窍不通,不过这不算什么,院子里涂山孑、任琼丹、朱眉魂都可以献计献策。 “哼哧。”水麒麟意兴阑珊的答应一声。 池桥松飞到隔壁山头,落下松园大门,将水麒麟领回来。 然后召集园中众人,将水麒麟追求火麒麟一事,详细描述一遍,说道:“现在水麒麟很萎靡,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姥姥朱眉魂,幻化的柳条人脸,发出空洞的笑声:“瑞兽之间,竟然也有情情爱爱,姥姥我真是开了眼。” 任琼丹瞥了一眼涂山孑,浅笑道:“其实但凡有灵智的生物,总会有那样多的烦恼。野兽不懂七情六欲,所以没烦恼,但谁又渴望做一头浑浑噩噩的野兽呢。有烦恼,才代表着我们活得足够精彩啊。” 姥姥感慨:“你倒时看得透彻。” 任琼丹叹息一声:“看得再透彻又如何,并不能减少一丝丝烦恼。” 姥姥自然清楚任琼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看了一眼盘坐在黑烟上,闭目养神不为所动的涂山孑,没再说话。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插手无用,而且也不想插手。 池桥松阻止了任琼丹的自怨自艾:“别说那些废话,现在的问题是,水麒麟追求火麒麟,但火麒麟并不给面子。 诸位都活了不少年月,饱经沧桑,想必可以给水麒麟支个招。” 涂山孑睁开眼睛,抚须说道:“池哥,这水麒麟是真的打不过火麒麟,还是不敢与火麒麟相争?” 回想之前水麒麟的怂包表现。 池桥松答道:“打不过可能的确打不过,但发怂不敢相争,应该占了大部分因素。” 涂山孑又问:“那,若是池哥你与水麒麟联手,能否制住这头火麒麟,然后来一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尊严之战 “这……不好吧?” 池桥松迟疑,涂山孑的建议,有点不靠谱:“不说我加水麒麟,能不能打得过火麒麟,就算打得过,这手段也下作了一点。” 涂山孑正要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任琼丹翻起白眼,吐槽道:“无毛老狐,你这想法可真卑鄙,就跟你平日里的手段一样阴损,难怪被雷劈个半死。” 涂山孑瞪眼,尖叫道:“你这骚狐狸,喜欢找茬是吧!” “打住,我们现在讨论水麒麟与火麒麟的爱情,不要把话题带偏了。”池桥松迅速将话题拉回来,“老涂的方案,你们觉得如何?” 姥姥朱眉魂冷哼道:“离谱又恶毒。” 任琼丹跟着鄙视道:“还透露着愚蠢。” 涂山孑辩驳:“池哥,我承认手段有些下作,但瑞兽依然属于灵兽,不能以人类的伦理道德来约束它们。 野兽之道,弱肉强食。 火麒麟现在强于水麒麟,自然不愿意妥协,只有将它制服、打服,它才能服从。” 任琼丹坚决反对:“火麒麟若是浑浑噩噩的野兽,这种下作手段,或许有一二分道理。但火麒麟的智慧,与人类又有何异,怎么可能屈服于下作手段。” 姥姥点头:“任琼丹言之有理。” 池桥松皱眉,他问道:“不能用强制手段,那怎么做,总不能让水麒麟给火麒麟送花,再约火麒麟吃饭看电影吧?” 任琼丹笑了笑:“老板,其实我有一套方案。” “请说。” “老涂的手段过于下作,但道理也有那么一点。” 涂山孑闻言,哼了一声。 任琼丹继续说道:“我的分析是,水麒麟之所以不受火麒麟青睐,恐怕与它性格软弱有关。火麒麟脾气火爆,很大可能性欣赏强硬性格的麒麟。 水麒麟还没打,就先逃避、惨叫,换成谁都不会喜欢。 想要帮它追上火麒麟,首先得让水麒麟的性格强硬起来,至少不能见到火麒麟就发怂。” 池桥松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确实,水麒麟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只舔狗,没有雄性的强硬气概。” 所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水麒麟显然犯了这个毛病。 经过一番群策群力,定下了为水麒麟改观的方案,准备把水麒麟打造出强硬霸道的气概,再去追求火麒麟。 池桥松迅速飞到乱石滩涂落下。 水麒麟已经懒洋洋的躺在石头上,虽然脸上并未挂着生无可恋的表情,但整个麒麟的状态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池桥松喊道:“老水。” 水麒麟闭着眼睛,没有应答。 池桥松蹲下来,在水麒麟耳边诱惑道:“老水,想要老婆,你就给我振奋起来,我有办法帮你实现心愿。” “哼哧!”水麒麟昂起头来。 “你太软弱了,在火麒麟面前,没有一点雄性的威风,所以火麒麟看不上你。”池桥松上来就是平铺直叙。 水麒麟却是一愣,随即怒火中烧,鼻孔喷气。 但池桥松看出了它色厉内荏的本质,摇头道:“不用冲我发火,你能把这种劲头保持在火麒麟面前,我相信是可以吸引它的。” 水麒麟怒火稍退,歪着头看向池桥松。 池桥松继续说道:“你连它的洞府都不敢踏入,而且它一干仗你就惨叫、逃跑,这些都是懦夫行为。” “哼哧!” “别不服气,你知道我说的是事实,你如果想把火麒麟追到手,就得认真听我讲话。” 水麒麟烦躁的踱了几步,然后站在池桥松面前,认真的点了点头。它对火麒麟无计可施,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池桥松。 “很好,达成这一点共识,很重要。” 池桥松没怎么追过女孩子,但他毕竟都是订过婚的人,人类的谈情说爱或许与麒麟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 “首先是你的气势,必须让自己强硬起来,你要表现出霸道一面,让火麒麟知道你可以给它充足的安全感。” “安全感知道是什么吧?” “就是你可以保护它不受伤害,有任何危险,你都能第一时间处理掉!” “其次,你需要吸引它,用你的优点去吸引它……我感觉你除了老实之外,貌似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池桥松实话实说。 引来水麒麟一阵咆哮——实话才是最伤人。 “不过不要紧,你没有优点,但是你遇到了我。”池桥松吹嘘道,“松园就是你的优点,你可以告诉火麒麟,你找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最适合修炼,乃至于最适合繁育后代的地方……松园小世界,就是你的优点!” 水麒麟抬头,看了看周围,果断点点头。 池桥松笑道:“你表现出强势,给它以安全感,又以松园作为吸引力,这两步棋走下去,火麒麟十有八九招架不住。 最好的话,还要投其所好。 对了老水,火麒麟喜欢什么?” 水麒麟歪着脑袋,思索片刻,然后脚踏祥云飞起,一路飞到良田所在的地方,然后用爪子轻轻点了一下白色彼岸花。 池桥松见状,计上心头:“送花确实是个好主意,但白色彼岸花拔出来,肯定要死。不如这样,你告诉火麒麟,可以把它的那朵红色彼岸花,种到松园来。两朵花争相斗艳,浪漫又实惠,岂不妙哉?” 水麒麟已经被池桥松言语所打动,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哼哧。” “既然如此,出发,我们再去找火麒麟!” “吼!” 任琼丹躲在别墅里——水麒麟不喜欢邪祟——从窗户上挥手:“老板,祝你们马到成功,帮水麒麟娶到老婆。” “妥!” 池桥松骑上水麒麟,出了松园就直奔火麒麟洞穴。 落在洞穴前方,池桥松脚踩金光,使劲的拍了一下水麒麟的后背:“老水,拿出点气魄,亲自去找火麒麟!” “哼哧!” 水麒麟立刻行动,向洞口走去,不过到了洞口,又有些腿脚发软,扭回头看向池桥松。 池桥松鼓舞道:“别怂,别让火麒麟看不起,跟它干一仗,打出你的霸道气概,让它明白你是好归宿!” “吼!” 水麒麟闻言,立刻振奋精神。 听到它的吼声,洞穴内迅速传来另外一声更加威压的吼声,随即火焰喷涌,火麒麟又一次怒火腾腾的冲出洞穴。 一头撞在水麒麟身上。 水麒麟下意识想要惨叫,然后逃跑。 但早有准备的池桥松,用善财龙女变出一个大喇叭,吼道:“老水,别怂,干它!” 听到声音,水麒麟立马一个激灵,惨叫声到了喉咙口又咽回去,然后雷鸣般吼叫,狠狠撞在火麒麟身上。 火麒麟被它这一撞,撞得有些发木。 一贯只会被动挨打的水麒麟,竟然敢还手,它勃然大怒,浑身冒出更加旺盛的火焰,疯狂撞击水麒麟。 水麒麟在池桥松的加油声中,终于鼓起勇气,与火麒麟狠狠战在一起。 可明显看得出来,它的实力要逊色于火麒麟,但是仗着强大的防御力,倒也不担心被火麒麟打出重伤。 于是两头天地间的祥瑞之兽,在半空中站成一团。 水与火互相交融,蒸腾出大团大团的水汽,很快整个山谷仿佛下了大雾一般,水汽把周边环境营造成了仙境。 “吼!” “吼!” 水麒麟、火麒麟,各自咆哮。 战况已经看不清楚,只看得见火焰与水流,时不时穿过雾气,向周边激射。山林中的动物,全都瑟瑟发抖,畏惧于这等恐怖灵兽。 池桥松踩着金光,随时调整角度,欣赏两头麒麟之间的较量。 时不时拿出大喇叭,冲着焦灼的双方大喊,为水麒麟加油:“老水,坚持住,打服它,它就是你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运财符 一场旷日持久之战,从下午三点开始打,一直打到太阳落山。 阴影吞没了整个山谷,一切景色都遁入黑暗,只有一团红、一团蓝,两团光芒在不停闪烁,伴随着雷鸣般吼声。 “这嗓门,真好!” 吼了三四个小时,两头麒麟竟然没有一只把嗓子吼哑,反而是拿着大喇叭时不时加油助威的池桥松,感觉嗓子火辣辣的。 从红葫芦中摸出一瓶矿泉水,润一润喉咙。 更远的地方。 涂山孑踩着黑烟观战,任琼丹带着小直站在灰雾上观战,木下三郎躲在树冠中偷看,小青则御气游动,目光紧随战斗。 此一战,牵动众人心神。 终于,在繁星涌现时,水麒麟与火麒麟的战斗迎来了结局。 火麒麟浑身的火焰已经萎靡,身上破了好几道口子,流出的血液像雾化一样蒸腾。 水麒麟更惨,全身鳞片不知道掉了多少,毛发也被烧糊大片,甚至连牙齿都被打掉几颗。头上的犄角也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蓝色的血液染遍全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吼!” 火麒麟冲水麒麟吼一声,然后缓缓踩着火焰,回到自己的麒麟洞中。 “任琼丹、小直,你们负责打扫战场,把两头麒麟脱落的鳞片都捡起来。”池桥松吩咐一声,随即飞到水麒麟身旁。 水麒麟见了他,费力的昂起头,打个响鼻。 神情中颇为得意。 “老水,干得漂亮,我已经观察到,火麒麟回洞之前,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池桥松说的是大实话。 这一番天昏地暗的战斗,直接磨掉火麒麟不少脾气。 身为战斗主角,水麒麟自然明白这一点,尽管已经很累了,还是得意的昂首挺胸,仿佛已经将火麒麟拿下。 池桥松竖起大拇指:“咱们第一步已经成功,先回去养好伤,然后再来登门。” “哼哧。” “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下一次登门,估计还是要打一仗,但是这绝对是火麒麟在考验你!” “哼哧。” “你承受住考验,就代表获得了追求资格,接下来你就要找机会带它来松园,然后我再把红色彼岸花带回来,这样一来,它就没有离开你的理由了!” “哼哧。” 水麒麟完全赞同。 它亲昵的用脑袋,拱了一下池桥松,表达自己的谢意。 “哈哈。”池桥松摸了摸水麒麟脖子上焦糊的毛发,“谁叫你我是哥们呢,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对吧!” 不远处。 小青不无妒意的牛叫一声:“哞!” 等把水麒麟带回松园修养,池桥松私底下安抚小青:“你我情同父子,谁也不能取代小青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小青这重新振奋:“哞!” 直到深夜,任琼丹和小直才回返,带回来所有火麒麟、水麒麟脱落的鳞片,以及一些毛发:“老板,掘地三尺,再没有遗留了!” “嗯,辛苦了。” 随即想了想,没有必要留着鳞片制作法器,所以直接拿去肥田。 然后凝结了令他惊喜的肥料数量:“二十七包!厉害了,真希望水麒麟再跟火麒麟干个几百场仗!” 当然,只是想一想而已。 不过可以预见的将来,小青、水麒麟、火麒麟这些祥瑞之兽,会成为良田肥料的重要来源,可持续来源。 “以往用灵兽肥田,属实杀鸡取卵了,灵兽最好的方式就是拿来饲养啊!”他有些遗憾当时的选择。 但并未后悔。 因为当时肥料来源太少,不杀灵兽肥田,猴年马月才能修炼到现在的境界。 深夜,仙名山。 由池父营造、池桥松打下手,建造的新竹屋之中,涂山孑烹茶款待池桥松。 作为池桥松最早的异类朋友,也是未来的师爷,一人一狐之间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时常一起喝茶坐而论道。 “老涂,你觉得今天这步棋,走对了吗?” “以我观之,这步棋并无差错,且不论是否能用这等办法,让火麒麟归心于水麒麟,至少可以用这等方法,消磨火麒麟的性子。” 涂山孑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继续说道:“否则即便火麒麟入园,以它的脾气,一言不合大开杀戒,我们都得遭殃。” “不错,这火麒麟的暴脾气,一般人还真没法忍受。” 看到水麒麟被打得这么惨,池桥松明白,即便自己有黄葫芦护身,真要是搏命战斗,自己一定会被杀死。 火麒麟与水麒麟不同。 水麒麟即便愤怒时,攻击手段也非常有限,而且很讲道理。火麒麟完全不讲道理,一句话都不说就开战。 带着这样的脾气进园,松园迟早要毁于一旦。 “对了老涂,你教小青这么久《横骨发声术》,小青还是不会说话?”池桥松问道。 “唉。”涂山孑一声叹,“池哥,不用指望了,我大致已经摸索清楚,这等祥瑞之兽,没有横骨可炼。” “为什么?” “或许一种限制,它们得到上天的垂青,同时上天也禁锢了它们化形。我用嫁梦之法试图让小青炼化横骨,发现小青身上所有骨骼,在‘精气神’上面都是一个整体,没法选择其中一块,进行单独炼化。” 池桥松点点头:“原来如此,回头试试水麒麟,看水麒麟是否也不能炼化。” “嗯,等我跟它打好关系,我一定试试教它炼化横骨……若这些祥瑞之兽能说话,那样就有趣多了。” 喝完茶,聊了一会道法。 池桥松回返池府别墅,没有睡意,他洗完澡就点起蜡烛,在房间里学习《法海遗珠》。 同样是符箓一道,比起《云笈七签》的繁多种类,这本道书中的符箓,大多都是属于刁钻类型,譬如其中一种打眼符。 效果只有一种,就是遮挡开天眼、望气术之类术法,从而遮掩住特殊气息。 根据道书中所载,打眼符是湘楚省赶尸邪术中常用符箓,给尸体上贴一张打眼符,就能把尸体上的邪气遮掩。 这样外来邪祟看不到尸体,尸体若是诈尸,也看不见周围环境。 从而确保赶尸人的安全。 池桥松没有选择以打眼符入手,他选择了另一种奇特符箓——运财符。 顾名思义,这种符箓与搬运术有些相通之处,施展此符箓后,可以悄无声息搬运目光所注视的物品。 池桥松的《纸人搬运术》已经圆满。 所以他很快就掌握了运财符的符法原理:“纸人搬运术用纸人作为施法媒介,运财符则用符法构建一个虚无媒介,然后搬运物品。” 他一笔一划描绘运财符中的各部分结构。 心中则想到:“武道内功虽然直接继承自道家一脉,但实际上旁门左道之术,基本都在道书中有所涉及。 区别在于。 旁门左道之术是以术法形式秘传,武道内功却用符法承袭原理,再用一口炁来施展而已。” 当然这并非秘密,早在他刚接触气功时,当时的老师刘春就跟他说过,上古百家争鸣、三教九流门派众多,后来传承都被融入武道之中。 所以。 武道外功,继承了各个门派中炼体之术;武道内功,则继承了各个门派中御气之术。不管内功还是外功,都属于后天之术。 而时至今日已经无人能修炼的仙道法门,才是真正可以直通大道的先天之术。 不多时。 他已经把运财符的笔画了然于胸,然后激发体内一口炁,运炁于手心,再由毛笔落在黄纸上,勾勒出鬼画符。 一气呵成,可惜,符箓并未成功。 其中有一段笔画,产生了凝滞,导致一口炁没能附着成功,直接崩散。 他不气馁,继续画运财符,足足一个小时后,第五十七张运财符画成,氤氲之气一闪而过,运财符已经成功。 “轻松。” 池桥松不喜不悲,尽管他知道自己已经摸到《法海遗珠》的门窍,但这本道书本就不难,摸到门窍一点不意外。 走出房间。 来到蟠桃树前:“《法海遗珠》凝聚1%……” 第三百三十八章 曼珠沙华 十五包肥料撒下去,代表《法海遗珠》的蟠桃成熟,池桥松大口啃光果肉,留下一枚吃不掉的桃核。 玄之又玄的信息涌入。 那是持之以恒修炼几十年《法海遗珠》的经验,每一张符箓,每一笔勾勒,以及对应的斋醮科仪手段,全都刻入脑海中。 仿佛池桥松亲自苦修几十年,一切都那么深刻。 “呼。” 池桥松伸个懒腰。 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成为武道百晓生,下士三境的武功、气功,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刀枪棍棒、拳脚身法,服气导引、符法开坛,那些修炼一辈子的老头子,也不会有他所学这么博大精深。 毕竟,他每一门功法,不是大成就是圆满。 换在普通人身上,这单独一门都需要十数年时间来浸淫,甚至一本《云笈七签》就足够花一辈子去学了。 … … … 没等到一个星期,水麒麟就养好了伤,并催促池桥松跟它一起,再去找火麒麟干仗。 “你确定伤好了?可别战斗时候没撑一会就被干趴下,那样不仅无法建立正面效果,甚至还会加深火麒麟的鄙视。” “吼!” 水麒麟抖擞精神,已经做好充分准备。 池桥松不多言,直接扬手:“那就出发!” 同样的套路。 水麒麟在麒麟洞口大吼一声,随后火麒麟奔涌而出,两头麒麟又在天空中干了几个小时的仗。血液蒸发,鳞片脱落,毛发撕扯,结局双方都很惨。 只有池桥松笑容不断。 示意任琼丹带着小直,将这些鳞片、毛发捡起来,回头拿回去肥田。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两头麒麟停战之后,水麒麟颤抖着昂起头颅,冲火麒麟大吼大叫,火麒麟竟然没有发火,甚至还伏低做小一般,回应一个响鼻。 然后。 转身躲进麒麟洞中。 水麒麟便趾高气扬的回返松园,躺在乱石堆上龇牙咧嘴——它的实力不如火麒麟,每次都被暴打重创,全靠求偶的毅力支撑着。 “老水啊,不错不错,再来一两次,我估计火麒麟就会屈服于你!” “吼!” 水麒麟忍着痛,仰头咆哮。 养伤一个星期后。 它又一次忍不住,喊上池桥松前往麒麟洞。意外的是,火麒麟这一次并未奔出,而是慢腾腾走出来。 水麒麟见状,昂着头颅咆哮:“吼!” 火麒麟瞅了它两眼,然后转身走回麒麟洞。 嗯? 水麒麟疑惑不解,转头看向池桥松。 池桥松就比水麒麟聪明多了,语气失望的说道:“老水,看样子不用再干仗了,火麒麟已经被你折服,快进去吧,记得把它带回松园。” 水麒麟大喜。 嗖一下冲进麒麟洞。 留下池桥松心中哀叹,这仗干不起来,肥料就没法继续生产了——之前第一次大战给了二十七包肥料,第二次也有二十五包。 他还期待有第三次,没想到火麒麟这么快低头。 “我还以为火麒麟脾气有多硬呢,没想到也就硬了那么两次……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只要火麒麟入园,肥料还不是源源不断!” 他在洞口等待。 足足等了三个小时,终于见到水麒麟洋洋得意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低眉顺眼的火麒麟。 明明火麒麟比水麒麟长相凶恶许多,但任谁都能发现,现在的火麒麟一副以水麒麟马首是瞻的神态。 眼中情丝流转,已经彻底被征服。 “吼!”水麒麟冲着池桥松,发出得意的咆哮。 火麒麟则打量池桥松一眼,然后有些略显冷淡的打个响鼻,算是跟池桥松打招呼了。 “恭喜啊老水。”池桥松哈哈大笑,头前引路,“走,带你媳妇回松园入住吧,洞窟里的杂物等会我来打扫。” “哼哧。” 水麒麟大摇大摆走进松园大门,火麒麟则谨慎的原地转圈,等水麒麟重新回来催促,它才小心翼翼迈入松园大门。 是外界十多倍灵气浓度的松园小世界,果然令火麒麟眼前一亮。 “吼!” 水麒麟冲着火麒麟吼叫。 火麒麟缓缓点头,随即踏着火焰升空,片刻后它选择了仙名山作为自己的住所——水麒麟与火麒麟似乎并没有同居的想法。 涂山孑看着在山上挖洞,准备营造洞府的火麒麟。 有些战战兢兢:“池哥,这头火麒麟,应该不会没事来找我的茬吧?” 池桥松还没说话,一棵柳树幻化出人脸,姥姥的空洞声音传来:“你在怕什么,老涂,你不是说喜欢和瑞兽做邻居吗?” 涂山孑讪讪道:“我就那么一说。” “呵,叶公好龙!”姥姥鄙视一句,随即散去柳条人脸。 池桥松安慰道:“老涂没事的,这火麒麟看上去脾气火爆,其实则不然。你也见到它在水麒麟面前那副姿态,要我说,骨子里说不定是个小女生。” 这并不能打消涂山孑的忧虑,它只是生硬的笑了笑:“但愿吧。” “真不行,你就搬来池府别墅居住。” “不。” “为什么?” “我搬过去,那骚狐狸肯定夜半来敲门,扰我清修。” “额……理由很强大。”池桥松对于涂山孑的感情,并不想干涉,所以不再要求它搬来池府别墅居住。 趁着火麒麟挖掘洞府。 池桥松离开松园,去打扫火麒麟之前的洞府。 本以为洞窟中会有更多的血菩提,然而只有寥寥数枚,加上之前通道中采集的血菩提,总共才收获二十八枚血菩提。 不过。 洞窟里脱落的鳞片不少,粪便也不少。 而且还有大量残存的骨头,其中有不少还是灵兽的骨头。 池桥松一边装袋,一边思考:“这火麒麟,不会还没到辟谷境界吧,吃这么多,拉得也多……应该不至于,它的实力比水麒麟还强。” 若真如此,他就得与火麒麟约法三章。 只有松园大门开在野外时,才能允许火麒麟外出,否则火麒麟被人发现,绝对会引起全国性的轰动。 打扫完杂物。 池桥松来到红色小花边上,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这的确是一棵灵根。 没有喊木下三郎来处理,他直接挖出一大块土壤,将小红花连着土壤一起装进红葫芦中。 回园。 火麒麟脱落的鳞片,换来四包肥料;风干的粪便,换来三包肥料;灵兽残存骨头,换来一包肥料。 一共换来八包肥料。 “唔,火麒麟的产出,要比水麒麟多一些……目前水麒麟一个月拉粑粑能换一包肥料,火麒麟怎么说也能拉出两包肥料吧?” … … … 随后几天,松园恢复安稳。 在池桥松苦练《一字手飞蝗石》并摸到门窍之时,六月份也随即到来。江右省进入了夏日,气温越来越高。 十三亩良田,自行凝结七包肥料。 中途向久贤又买到一只邪祟山魈尸体,此前池桥松做任务时,就斩杀过一只山魈,得到六包肥料。 现在这只山魈,要弱一点,只给了五包肥料。 几项进益加起来,刚好让肥料库达到一百包整的肥料,不过随后池桥松就花费十八包肥料,将《一字手飞蝗石》养成。 “师父以《一字手飞蝗石》扬名,我这也算是继承衣钵了吧。” 他走出松园,去深山中试招。 随手丢出一枚小石子,小石子激射一棵大树,射中后内里蕴藏的三种劲力轰然爆开,直接将两人合抱粗的大树炸断。 “威力不如正常招式,但偷袭的话,还真得小心一点,否则武士境高手中招,至少也能把道影打散。” 试过威力。 池桥松便回返松园,顺便瞧了一眼第十三亩良田。 良田中,一朵只有茎没有叶的小红花,悠然盛开着:“上古彼岸花灵根残存鳞茎,得山川一丝死气刺激而破土,可孕育曼珠沙华,属于灵宝。” 这棵灵根,乃是与白色彼岸花根出同源的红色彼岸花。 区别在于一个是受到生机修补才破土,一个则是受到死气刺激而破土,所以颜色不同,所结灵宝也不同。 “曼珠沙华孕育11%……” 第三百三十九章 金丹指日可待 白色彼岸花结曼陀罗华,红色彼岸花结曼珠沙华,这两株灵根都是上古彼岸花灵根的鳞茎,重新发芽。 所结灵宝有什么妙用,他不清楚。 他看着红色小花,摩挲着下巴想到:“水麒麟守着白色彼岸花,火麒麟守着红色彼岸花,那么问题来了。 会不会有土麒麟守着黄色彼岸花,木麒麟守着绿色彼岸花,金麒麟守着……其它彼岸花?” 想到这里。 他迅速驾起金光,来到乱石滩涂,询问正在闭目养神的水麒麟:“老水,除了火麒麟,你还认识其它麒麟吗?” 自从池桥松帮它追到火麒麟,水麒麟已经把池桥松当成了铁哥们。 闻言摇了摇头。 甚至还打个响鼻,再嫌弃的翻个白眼。 似乎在说,如果还有其它麒麟,它至于吊死在这头脾气暴躁的火麒麟洞前?早就放弃火麒麟,转而攻略其它麒麟了。 现在火麒麟变得温顺起来,水麒麟反而开始得瑟。 显然是尝到了“霸道人设”带来的好处,再无一丝昔日里的“舔狗”身影。想要的时候就去仙名山洞府走一遭,不想要的时候火麒麟过来,它直接将火麒麟赶走。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久居千里翠陇陵,除了火麒麟之外,你还见过其它祥瑞之兽吗。就是类似与你、火麒麟还有小青这样的灵兽?” 水麒麟点了点头。 池桥松大喜:“在哪遇到的?” 水麒麟做出一个觅食的动作,然后轻轻吼一声,池桥松连蒙带猜道:“你是说,你在捕食的时候遇到的?” 水麒麟点头。 “老水,带我去你遇到瑞兽的地方!”池桥松立刻催促。 就在今天早上,桃奴新将两头麒麟拉出来的粑粑,铲回来肥田,让肥料库成功凝结出一包肥料。这让池桥松更迫切想要找来更多瑞兽,一起在松园里愉快的制造粪便。 搁在平时,喜好安静的水麒麟,肯定不愿意出去。 但谁让它已经是池桥松的铁哥们,二话不说,驮着池桥松奔出松园,然后确定一下周围环境,脚踩祥云飞走。 一路飞驰,足足飞了几十里地。 池桥松默默对应地图,觉得已经飞到柴桑市地界。 千里翠陇陵与彭蠡大湖呈现犬牙交错的地理分布,东起广信市,西至柴桑市,高低起伏,接近五百公里长度,故称千里翠陇陵。 终于。 水麒麟在天上绕了几圈,落在一座山头上:“哼哧。” “就是这里吗?” “哼哧。” 水麒麟将地点精确在山谷的小河边,并重复了当时的遭遇,它在河边捕食一头小兽,而对方在河对面的草丛中露面。 甚至水麒麟还形容了一下对方的样子——白色,类似小青。 “所以,那是一头白蛟对吧。” “哼哧。” “好吧,谢了老水,你回园吧。”池桥松将松园大门落下——他现在已经习惯,出发时将松园大门带上。 水麒麟走回松园。 池桥松掏出橙葫芦,开始激发阴阳二气中的阳气,搜寻宝贝。可惜他沿着山谷小河走来走去,又把周围山头转了一圈。 橙葫芦并无反应,没有宝贝迹象。 最终池桥松只能遗憾的收起橙葫芦:“恐怕只是偶遇,水麒麟能千里迢迢外出捕食,那头白蛟显然也可以。 想要找到它的洞府,无异于大海捞针。” … … … 时光如飞梭。 六月、七月在酷热中悄然溜走,一年中最热的八月到来。 “火嫂子,再战!” 仙名山下,池桥松被火麒麟打得吐血,但不妨碍他继续向火麒麟挑衅——水麒麟是他铁哥们老水,火麒麟自然成为老嫂子火嫂。 “吼!” 火麒麟除了在水麒麟面前表现出温顺一面,在其他人面前,依然是火爆脾气,池桥松挑衅一顿挨打一顿。 不似水麒麟那么守强攻弱,火麒麟完全属于守强攻也强。 池桥松完全被吊打,每一次战斗,池桥松至少要被打吐半升血,好在火麒麟脾气火爆但下手有分寸,每次把池桥松打吐血,就主动停手。 一番战斗结束。 池桥松颤抖着驾起金光,飞回池府别墅。 任琼丹娴熟的拔下发髻中的石簪,化作一道一道灰雾之针,为池桥松施展针灸之法疗伤:“老板,你这是何苦呢?” “修炼罢了。” “你都已经羽士、武士全部达到巅峰,下一步便可悟道上师三境,又何必再去修炼这些下士三境的武功。” 任琼丹不理解池桥松的行为。 修炼那么多横练功夫与气功,并不能再给池桥松带来任何实力上的提升。 她嘀咕道:“又不是小青,急需磨练自己的实力,才天天找崩将军挨揍。你早一天悟道,便能早一天进京呢。” 池桥松被针灸牵动伤口,嘶了一声道:“你不懂……抓紧行针,这火嫂子下手还真狠!” 两个月时间。 他除了外出约会之外,一刻都没有耽搁修炼,在火麒麟的强大攻击压迫下,成功将《熊氏破击技》、《沾衣十八跌》,修炼到圆满境界。 这为建木提供了足足6.2%的炼精化气进度。 建木花朵开得越来越鲜艳:“炼精化气44.6%……” 而另外一面。 苦苦钻研之后,《明真破妄》成功入门,撒下五十包肥料,吃下一颗圆润的蟠桃后养到大成。大成境界,无法进行炼精化气。 不过。 《子午经注》倒是被他从大成,修炼到圆满,提供了3.0%的炼精化气进度。 此外《圆光术》、《摄魂术》、《回阳九针》三门旁门左道之术,已经全部圆满,又提供了0.6%的炼精化气进度。 建木顶端花朵,好似笑脸一般娇艳:“炼精化气47.6%……” “建木马上就到50%进度了,不知道是否能像外灵根一样,达到50%进度便可以用肥料催熟。”池桥松心中想到。 其实即便可以催熟。 他也颇为无奈,因为肥料缺口还很大。 这两个月自然凝结十四包肥料,两头麒麟的粪便产出六包肥料,向久贤从黑市购买了两具邪祟尸体,又提供十二包肥料。 加上之前的八十三包肥料,一共一百一五包肥料。 不过一门《明真破妄》就用掉五十包,其中七月份催熟甘露茶叶,又用掉五包肥料,导致目前肥料库仅剩下六十包。 “一包肥料折算0.2%进度,建木花苞成熟,需要五百包……达到50%进度再催熟,需要二百五十包肥料。” 还缺口一百九十包。 “仔细想想也不算多,我一年时间还挣不到两百包肥料么。况且《云笈七签》、《天老神光》、《玄真灵应》、《法海遗珠》、《明真破妄》、《一字手飞蝗石》都已经大成,再练到圆满,能提供不少炼精化气进度。” “算起来,根本要不了一百九十包。” “咦?” “不对!” 他默默将这些武功所使用的肥料加起来,眼前瞬间一亮:“这些武功,代表了一百九十八包肥料啊!” 也就是说。 他只需要守着这些武功,慢慢熬到圆满,就能满足炼精化气所需。 当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那我还苦练个屁啊,接下来的《血符度人经》翻翻看得了,《三天易髓》也不用找。 现在我就专注于这几门武功,争取早日圆满! 届时,建木完成炼精化气,我就能结出完美金丹了!” 而这样的时刻。 已然不远! 池桥松深呼吸几口气,才按捺住心头的激荡,目光不由得转向七彩葫芦藤,最后两个青皮小葫芦还挂在上面。 其中稍大的一个,青色之中已经微微带上一点蓝色。 “蓝葫芦孕育50%,可施肥催熟,紫葫芦孕育32%……” 第三百四十章 蓝葫芦 库存六十包肥料。 池桥松毫不犹豫撒下五包,催熟了蓝葫芦,然后亲眼看着青皮葫芦,慢慢长成蓝汪汪的巴掌大晶莹葫芦。 摘下。 玄之又玄的信息,流经心田:“蓝葫芦,七彩葫芦藤所结灵宝,无影无踪,内连小虚无界,可隐形。” 默默体悟片刻,已经知晓蓝葫芦的妙用。 一口炁激发,似乎触动了蓝葫芦中的某个节点,瞬间蓝葫芦就悬浮在他的头顶,然后洒下道道氤氲之气。 除此之外,仿佛别无变化。 但等池桥松进房间,在做晚饭的任琼丹面前走过,任琼丹竟然毫无察觉,仿佛当他是空气一般自顾自忙碌。 “妙!” 池桥松不正经的嘿嘿一笑。 随即来到镜子面前,镜子里空空的,只能照见背后的墙壁,而没有池桥松的半点身影,让他再度感叹:“妙!” 走出池府别墅,大摇大摆的路过小直、桃奴新、木下三郎面前,对方全无反应。 此外,不管他如何大喊大叫,别人都听不见,仿佛他已经来到另外一个次元。不过木下三郎等人说话声,他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唯独有一个缺点。 池桥松低头看了看脚下,虽然他已经隐形,但还是会留下脚印。 不过,他很快就一抖手腕,运财童子化作金光将他托起,蓝葫芦笼罩范围竟然把金光一起罩住,这让他更加欣喜。 随即驾起金光,向乱石滩涂飞去。 水麒麟正在呼呼大睡,他一巴掌拍在水麒麟的屁股上。 水麒麟被惊醒,但是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任何身影,它疑惑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屁股,又用尾巴扫了扫。 然后重新躺下,继续睡觉。 可能觉得之前做了个梦,只是幻觉而已。 “水麒麟察觉不到我,很好,这蓝葫芦的隐身效果,很强大!”他继续试验,直接飞去仙名山洞府。 火麒麟同样在睡觉。 他也是一巴掌拍过去,将火麒麟惊醒。火麒麟大吼大叫,好一会才消停,不过从始至终,火麒麟都没有朝他所在的地方看一眼。 松园中两头堪比大师境佼佼者的麒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这让池桥松对于蓝葫芦的效果,愈发满意,如此辅助性质的宝贝,绝不比之前几只七色葫芦差多少。 就是不知道,在宗师、大宗师眼里,能否窥破蓝葫芦的虚实。 返回池府别墅的房间,池桥松摘下蓝葫芦,重新现出身形。然后将自己的七色葫芦,一字排开,放在桌子上。 纳物有红葫芦,探宝有橙葫芦。 物理防御有黄葫芦,法术防御有绿葫芦。 水遁有青葫芦,隐身有蓝葫芦。 “还有一只紫葫芦,成熟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妙用。”池桥松对这些灵宝葫芦,爱不释手,每一个都恰到好处。 当然。 要说缺点,的确也有。 尤其是黄葫芦和绿葫芦,在下士三境之中,它们的防御无可挑剔,但池桥松很快就要晋升上师三境。 届时在上师三境巨擘的交手中,黄葫芦、绿葫芦所能发挥的作用,将极其有限。 比如他跟火麒麟战斗,即便有黄葫芦护身,依然被火麒麟打得吐血。若是生死搏杀,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不管怎样,有比没有好!” 他将黄葫芦、绿葫芦融入身体,红葫芦重新缩小挂在脖子上,再把橙葫芦、青葫芦和蓝葫芦装进去。 转身走出房间,回返良田。 看着葱葱郁郁的草药与蔬菜,他心中满是欢喜,同时夹杂着一丝念头:“又要去寻找新的灵根,填补缺口了。” 因为进入八月时,良田又一次升级。 …… 良田十四级:十四亩 肥料库:五十五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9):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白色彼岸花(…);红色彼岸花(…)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花大姐、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 灵作物:金光迷榖、百年人参、鸡头黄精、鹤形白术、瘦山茱萸、三角黄连…… …… 良田升级,草药又能多种一亩。 期间不间断深入深山,木下三郎这只木客,又陆续为松园带来鹤形白术、瘦山茱萸、三角黄连三种《药典》记载的灵药。 虽然不入百大灵药属,却也是大有妙用的普通灵药。 … … … 一道金光远遁。 池桥松很快落在老猫岭附近山头,远眺金矿矿区。经过大型机械的不断开垦,原本葱葱郁郁的山头,已经彻底变成荒山秃地。 炼铜厂的高炉竖起,滚滚浓烟往天上排放。 洗矿的废水,不经任何处理,就直接排进山溪之中。 这个时代,环保还没有成为主题,而且灵气充斥的世界,大自然的自我调节能力,远超地球的脆弱环境。 “保卫长,您回来了。” 池桥松在矿区露面的次数不算多,但没有人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江右玉树。 在公司员工的恭敬问好声中,池桥松进了刚盖好的总部大楼,径直来到郝伯昭的办公室。 “怎么样,修炼如何了?”郝伯昭问道。 “略有所得。” “那就好,你连《一字手飞蝗石》都练会,我是教不了你什么了。”郝伯昭很是感慨,徒弟太厉害,给他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根本没有教给池桥松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是池桥松自己苦练所得。 池桥松说道:“师父,矿区现在很稳定,我想请三个月假,回去筹备婚礼。” 距离婚礼只有两个半月时间,的确需要筹备一番,总不能身为新郎,自己什么都不做,把婚礼筹备都丢给周今瑶。 郝伯昭应道:“好。” 池桥松又闲聊一会,便告辞离开。 先回保卫房一趟,把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 这时候李维维过来说道:“老板,您要的水力发电机已经运过来。”保卫长不好听,所以李维维改口称呼老板。 “水力发电机到了?”池桥松一喜,“走,去看看。” 院子里停着一辆大货车,车厢里拉着两三米高的大家伙。 这是一台十分普通的斜击式水力发电机,外表涂装为墨绿色,看不出任何科技美感,只有土气和笨重。 但是土归土,看它厚重的外壳和粗大的轮叶,就知道这台水力发电机会十分耐操。 池桥松表示满意,直接让货车师傅,把这台水力发电机,运去池家山——他是通过金钻矿业公司购入,一分钱不用掏,在公司走个账即可。 一个半小时后。 货车师傅收下一条金圣香烟,美滋滋的开车离开。 池桥松直接把十几吨重的发电机组,硬生生扛到旧松园。池父把三舅等人支走,也跟着池桥松一起,进了松园。 池父是松园常客,早对里面的一切见怪不怪。 他骑一辆自行车,赶去仙名山脚下的“池家坝水电站”,见到任琼丹、小直、桃奴新,都围在水力发电机周围。 唯独木下三郎与涂山孑不见身影——涂山孑不见外人以防因果,木下三郎则是羞见外人。 池桥松正在拧螺丝。 他已经啃过一本《水利水电工程》,并且实地考察过几座水电站,对于如何安装发电机组,早就了然于胸。 “可有要帮忙的?”池父问道。 “爸,你帮我接一下电线。”池桥松给池父找了点活干。 他自己架设好水力发电机,又把钢管对齐、固定,等池父接好电线,他在水电站机房里里外外检查两遍。 宣布安装成功。 然后大吼一声:“开闸放水,发电!” 第三百四十一章 酉将军鸡群 轰隆隆。 池家坝的闸门开放,上游小水库中早就蓄满水,放开闸门后在五米落差的巨大力量加持下,将河水狠狠冲进压力钢管中。 拧开水阀,喷头立刻喷出激射水流,带动发电机叶轮飞快旋转。 随后再从出水口,喷出水流,重新汇入人间河之中。 发电机内部开始切磁运动产生交流电,再通过电线传输到机房外面的变压器,形成稳定电压,传输到池府别墅。 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池家坝发电站,简陋但坚固,外墙都涂成白色。 没有水泥杆和电线,输电直接走的地下电缆,这是池桥松追求松园的天然风景,不想被电线杆子破坏。 此时他站在大坝上,即兴发表一篇讲话。 “池家坝水电站的投入运行,标志着松园结束了柴油发电的短暂历史,进入了清洁无污染的水电时代!” “接下来,我还要在松园建造一座信号塔。” “让松园可以随时随地接收到外界信号,让电视、广播进入松园,丰富大家的精神文明需求。” “唯一遗憾的是通讯,松园一旦关上大门,除了电视广播之外,就没有其它手段来及时与外界沟通。” “不过。” 池桥松顿了顿,开始展望未来:“我注意到无线通讯已经有所发展,科学家与工程师很快就会让电话,抛开电话线的束缚,从而进入无线移动的时代。 到那个时候,我会在松园建造一座基站,然后让松园也能与外界互打电话。” 演讲至此结束。 却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而且属于那种敷衍的鼓掌。实在是池桥松的展望未来,无法引起松园众人的共鸣。 如任琼丹、小直、桃奴新,根本不需要与外界联系。 能看到电视,听到广播,她们就已经满足。 池父也差不多,他又不住在松园,松园就是建造了火箭发射中心,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可乐呵的,还不如多种二亩地。 不管怎样。 晚上住在灯火通明、又没有发电机噪声的别墅里,池桥松还是相当惬意的,可惜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等结完婚,把师姐接进来,那就完美了。” 夫妻一体,等周今瑶过门,松园就有女主人了,到时候他就不用再一个人孤枕难眠,对着星光默默画符。 … … … 咯咯咯! 大公鸡嘹亮的叫声,将池桥松吵醒,看一看外面,东方才刚刚鱼肚白。 “这破鸡,今天中午就让任琼丹将它宰了,炒着吃!”池桥松掀开被子起床,拧开自来水刷牙洗脸。 别墅院子里,凿了一口水井。 是池桥松用善财龙女化化作凿子,不断凿击之后,硬生生凿出来的二十米深水井。放了抽水泵进去,先抽到楼顶的水塔,再从水塔流进别墅。 洗好脸刷好牙,走到客厅里,任琼丹已经把早饭做好,用菜罩罩着。 “老板,你起来了。”任琼丹又端来一盘水果,长期食素让她身上的邪祟之气越来越淡,短发显得干练。 往日里的媚态,现在半点也找不到。 “对了,你回头把那只大公鸡宰了,天天天不亮就叫,扰人清梦。”池桥松吩咐道。 任琼丹照做,这就准备去宰杀大公鸡,下一刻,她就拎着大公鸡跑回来:“老板,这只大公鸡修成灵兽了!” “嗯?” 池桥松一愣,随即接过大公鸡。 果然从大公鸡身上,察觉到了灵兽气息——这只大公鸡长得非常肥大,鸡冠鲜艳欲滴,眼神更是明亮。 “这只大公鸡,养了多久?” “我记得我和小直刚入园子,这只大公鸡就在了,池叔说是养着用来孵小鸡的。”任琼丹回忆着说道,“这得有两年了吧。” “两年就能修成灵兽,啧啧。” “松园如今的环境,显然很适合动物修炼。” “算了,既然它从普通鸡修成了酉将军,就不宰吃了。”池桥松拎着大公鸡,走到良田跟前,然后默默沟通良田。 随即。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金光,洒落在大公鸡身上,另外还有三道弱小金光,落在不远处啄食的三只小鸡身上。 下一刻,大公鸡和三只小鸡成为了十四亩良田的灵畜禽。 良田信息更新:“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花大姐、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酉将军鸡群。” 公鸡中灵兽,就叫酉将军。 “唔,竟然还有三只小鸡仔,得了酉将军的血脉!”池桥松讶然。 很快就淡定下来,前有金翼使蜂群,后有地起翘一族,足见有灵性的灵兽,后代是可以继承到一些灵性的。 他立刻喊来小直:“小直,这只酉将军,还有这三只小鸡仔,好好饲养,千万别拿去做食物……以后围在酉将军身边的小鸡,都不允许做食物。” 酉将军还会继续繁育后代,鸡群将会越来越大。 小直负责喂副业,闻言点头:“好的老板,我已经记住这三只小鸡仔了,不会让它们被随便吃掉。” 池桥松忽地问道:“你从它们身上,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吗?” 小直就是一只老母鸡精,虽然和灵兽路线不同,走的是邪祟路线,但她终究也是一只鸡,或许可发现点什么。 果不其然。 小直不假思索的回道:“老板,我从它们身上,感觉到了灵性,它们应该继承了酉将军的灵兽血脉。” “很好,以后凡是有灵性的小鸡仔,都要好好饲养。” “是,老板。” 小直欣然应道。 她已经修成邪祟,与普通鸡类等于说是两个物种,但终究血出同源,园子里的所有鸡类,都非常亲近她。 池桥松又叮嘱道:“另外,让酉将军注意点,早晨七点钟之前,禁止打鸣。” … … … 酉将军固然属于惊喜。 但池桥松觉得这又不算惊喜,应该是顺理成章的成果。 松园十倍于外界的浓郁灵气,显然有助于动物修炼,可以预见的将来,园子里会培养出越来越多的灵兽。 “酉将军出来了,那么钻篱菜、青头凫、曲清波还远吗。”池桥松吃着早饭,心中喜悦。 鸭中灵兽叫做青头凫,鹅中灵兽叫曲清波。 至于钻篱菜,是母鸡中灵兽的称谓。 与鸭鹅不同,母鸡、公鸡区别较大,而且是最早的家禽,故此公母各有称呼。母鸡喜欢钻篱笆四处吃菜,便得了钻篱菜的名称。 他吃着可口早饭。 忽地又想到:“不知道斧头会不会修成灵兽,如有可能,让任琼丹多给它吃点好菜……还有小怂五的四个孩子……” 小怂五的四个孩子都已经长大,现在住在松园中。 至于小怂五夫妻,还有大胆五,依然居住在旧松园,它们活动范围巨大,而且池桥松还寄希望于它们能继续找到宝贝。 正吃着,池父忽然走进来。 “小松啊!” “怎么了爸?” “你屋里头的电话,是你以前的老师打过来,叫韩翠芬。”池父说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仙女洞 “韩老师打过来的?”池桥松有些好奇。 自从学会《广圣如意》之后,池桥松就很少再去见韩翠芬了,只知道在讲武堂裁撤之后,韩翠芬被城东武校招聘过去。 继续在武校中教授气功课。 韩翠芬性格比较自立自强,不喜欢求人,所以从未主动给池桥松打过电话。 他接到电话,打个招呼道:“韩老师。” 韩翠芬在电话中的语气有些着急:“池桥松,你现在方便吗,老师想求你帮帮忙,我家柳显、柳芸被祥云观接走了。” 柳显、柳芸是韩翠芬的一对儿女。 柳慎死了之后,她遵从亡夫的意愿,准备将两个孩子好好培养成才。 池桥松不理解:“接走是什么意思?” “电话里说不清楚,能约个地方见面说吗?” “城东武校吧,韩老师住校,还是在外面租的房子?” “我住教师宿舍,三楼三零五。” 片刻后,池桥松开车去了城东武校,没有惊动学校里的人,径直去了教师宿舍,找到三零五房间。 韩老师给他开门。 里面是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户型房间,虽然没有装修,但是房间布置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韩翠芬已经提前泡好了茶水。 池桥松接过茶水,说道:“韩老师,什么情况,你说说吧。” “嗯。”韩翠芬年纪并不大,长得算漂亮,而且身材丰腴,不过此时眉宇间愁眉不展,“前段时间,观里几位师姐过来,劝我回观修行。 我没同意,祥云观我是不打算再回了,所以当时有些不愉快。 后面主管外事的云秀子师兄,亲自过来找我,让我回去,我不回去他就威胁,要把柳显、柳芸带回去教养。” 韩翠芬自然不愿意。 没想到昨天下午,刚给一户人家的小孩补完课,回来后一双儿女就不见了。代为照看小孩的一位老教师,说是祥云观的人把小孩接走。 池桥松听完后疑惑问道:“祥云观为什么非要韩老师你回去修行,我记得柳老师葬礼的时候,不是已经闹翻了吗?” 韩翠芬犹豫了一下,随后咬牙说道:“我在观里修行时,就听闻过观里有些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前面几位师姐过来劝我回去,隐约透露跟这些勾当有关。 我心里很害怕,现在柳显、柳芸又被他们带走,我不知道该跟谁讲,祥云观跟县里面牵扯很深,我讲了别人也不会帮我的。 所以……所以我只有求你了。” “见不得光的勾当?”池桥松眉头一扬,顿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是跟许名阳一样的勾当吗?” 韩翠芬却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是仙女洞的下贱勾当。” “仙女洞?” “嗯。”韩翠芬略带一丝羞意的说道,“祥云观除了苦修士之外,还有不少修士负责符水治病,因此与很多达官贵人有牵扯。 我隐约有听闻,这些人还用符法营造……营造那种场景,招待一些达官贵人,在观外还建了一个仙女洞。” 池桥松闻言皱眉:“韩老师,我没理解错的话,仙女洞是个……妓院?” 韩翠芬低下头,点了点头。 “卧槽!” 池桥松直接爆了粗口。 他本以为祥云观这种道观,搞一些邪祟手段就已经很离谱,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竟然营造什么仙女洞! 韩翠芬虽然不好意思说这些。 但为了一双儿女的安全,还是继续说道:“因为我们苦修派与符水派平时很少往来,我又被师兄保护太好,一直没有想过仙女洞会跟我又牵扯。 直到师姐过来找我,说漏嘴提到仙女洞,我才警醒过来。 我要是回去的话。 恐怕会陷在仙女洞回不来,所以只能求你了……你拜师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他们,他们应该会给你面子。” 韩翠芬希望请求池桥松出面,将柳显、柳芸要回来。 不过池桥松此时怒火已经燃起,祥云观所作所为,彻底刷新了他的三观下限:“柳老师,你信任我吗?” “当然信任,不然我也不会找你。” 当初池桥松在柳慎、许名阳事件中的所作所为,让韩翠芬相信,他是一名正直又富有同情心的年轻人。 现在不仅被王大帅称为江右玉树,又被黄法成收为弟子。 如果池桥松都不值得信任,这世界上还能值得信任的人,就太少了。 “既然你信任我,那么韩老师你就正常坐车回祥云观,然后看那些人到底要你做什么……你放心,我会一路暗中护着你。” “你要把仙女洞的事挑开吗?”韩翠芬有些犹豫,“这事牵扯很深的,不仅县里面有牵扯,市里面都有牵扯。” “无妨,我有分寸。” 有些事情,触犯了他的底线,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若还是无动于衷,还谈什么进京问鼎,平定天下。 而且。 区区祥云观而已,捅破天又能有多大牵扯,他根本不带怕的。 韩翠芬有心劝说,见池桥松已经打定主意,她也只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池桥松身上。她当天就收拾收拾衣服,坐车返回祥云观。 祥云观在深山中,不过有客车直通。 韩翠芬忐忑的走回祥云观,并不知道池桥松一路上跟在她身后。 有蓝葫芦这件宝贝,他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行迹,就这样默默跟着韩翠芬,进入祥云观。祥云观没有星子观香火旺盛,但观前小广场,停了不少小汽车。看车牌还有外市的车子,分不清是来治病还是为了仙女洞。 韩翠芬进到观里,很快就有人过来招呼她。 “哎哟,韩师妹,终于舍得回家看看了?”是一位女修,应该也是一名道士,穿着道袍,素面朝天,颇有姿色。 但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得出来,她修了眉毛。 “刘师姐,我儿子和女儿呢?” “跟我来吧,云秀子师兄要见你。” 刘师姐将韩翠芬领进了一处偏殿,刚进偏殿,就被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抱住,大声哭喊:“妈妈,妈妈。” 是柳显与柳芸。 韩翠芬见到自己儿女,赶忙安慰。 等安抚好了儿女,才注意到云秀子已经来到面前。这是一位长髯道长,面目狭长且有些阴冷,能担任管事,显然是羽士境。 “云秀子师兄。”韩翠芬行礼。 “回来就好,祥云观是你的家,你的气功都是观里教给你,不要总想着去外面教学生,那种武校能教出什么学生!” 韩翠芬揽着自己的孩子,问道:“云秀子师兄,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逼我回来?” “刘艳,去给韩师妹安排房间。”云秀子淡淡吩咐道,“回来就不要想那么多,留在观里好好住下。” 韩翠芬拒绝道:“我回来是为了带走柳显、柳芸,我不会在这里住。” 云秀子嘴角翘起,像是在冷笑:“那可由不得你。”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万岁丹 韩翠芬虽然是道士,但一口炁不借助符箓根本没法发挥,拳脚力道可能还比不过一名普通成年男子。 所以很快就被胁迫着,住在了祥云观的后山房舍中。 两个小孩也随着她一起住进去。 她想出去找祥云观主持,但守门的却是两个中年道人,虽然不通武道,却轻易就将韩翠芬拦在房舍里出不去。 “妈妈,为什么他们不给我们回家?” “妈妈我想回去。” 韩翠芬只能尽力安抚:“柳显、柳芸,乖,没事的,很快我们就能回家。” 她看着外面把守房门的道人,心中思绪万般纠结,不知道池桥松到底在做什么,甚至怀疑池桥松压根没有跟过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池桥松就在房间里。 坐在一张凳子上,无聊的翻着《血符度人经》,这种情况没法静下心来修炼气功,所以干脆翻翻道书。 夜幕降临。 韩翠芬将一双儿女安顿睡下。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正要惊呼,嘴巴便被捂起来,随即传来池桥松的声音:“柳老师,是我,池桥松。” 等韩翠芬冷静下来,池桥松便松开手。 韩翠芬看着莫名出现在房间中的池桥松,惊讶又惊喜,紧张的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小声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穿墙术,我学来的法术。”池桥松扯了一个幌子。 “你一个人过来吗,这里太危险了。” “不要紧,我随时可以喊来援手,足够灭了祥云观一百次。”池桥松说的是大实话,水火麒麟加一起,宗师都能战一战。 韩翠芬信了。 赶忙问道:“那现在怎么做?” “韩老师你现在就去闹事,说要见住持,反正怎么折腾怎么闹,把背后正主闹出来,让我看看到底谁在打你的主意,然后顺藤摸瓜,解决仙女洞!” “好。” 为了孩子,为了自救。 一向沉默恬静的韩翠芬,发挥出了超神演技,将女人撒泼表现得淋漓尽致,大喊大叫,两个道人根本拦不住。 两个孩子被吵醒,哭着喊妈妈,一时间闹得乱七八糟。 很快,刘艳匆匆赶来:“你闹什么闹!” “刘师姐,为什么关着我,我要回去!” “回去,你回得了吗。”刘艳嗤笑,然后伸手在韩翠芬脸上抹了一把,“你这张脸,天生就该去接客人!” “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有人看上你了,花了大价钱点你。”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祥云观的落籍道士!”韩翠芬大惊,虽然她早有预料,但被这么赤裸裸说出来,依然让她震惊。 于是。 继续闹腾。 刘艳控制不住局势,紧随而至的另外几名男修士,直接出手制住韩翠芬。 其中一名男修,呵斥道:“刘艳,你把韩翠芬的两个孩子看好,我们把她带过去,好好教她规矩,再吵下去,山前大殿都能听到了!” 随即把人带走。 刘艳哼了一声:“什么教规矩,还不是你自己裤裆痒了!”转头大声呵斥,将柳显、柳芸吓得躲进床底下。 … … … 韩翠芬被押着,一路从后山房舍,走到山脚下的一处祠堂。 这里似乎是一处供香之地,但是祠堂背靠着山壁,男修在墙壁上敲击暗号,很快墙壁洞开一扇暗门。 隐身的池桥松,跟在后面进去。 大门缓缓合上,走过一个拐弯,便迎来光亮。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密室,装修相当豪华,或者说很有意境。 灯光衬托下,仿佛胜景。 韩翠芬被关进一间房间里。 几个男修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不过没等他们动手,外面就响起了呵斥声:“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把她带过来的?” “云秀子师兄,韩师妹太闹了,不敢让她留在后山房舍。” 来人正是云秀子。 韩翠芬见了,顿时哭喊道:“云秀子师兄,救救我啊!我们同门师兄妹,你难道真要让我生不如死吗!” 云秀子狭长的脸上,似乎有一丝丝的不忍,叹道:“我何尝不念同门师兄妹之情,你在外面几年,我都没管过。” “那你……” “无奈啊,有贵客点名要你,怪只怪你生得秀色可餐吧。早年这位贵客进香时,见过你一面,随后便对你念念不忘。” “啊!”韩翠芬颤抖着说道,“云秀子师兄,这位贵客给了观里多少钱,我来出行不行,多少钱我都出!” “不是钱的问题,我等苦修士,如何看重铜臭之物。” “为什么,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云秀子淡淡道,“也罢,你能被他相中,日后好处也少不了你这一份。这位贵客,乃是我等苦修士背后支柱,若无他的支援,我等修行哪能如此顺畅。” 他试图换上温和语气,不过依然冷冰冰:“师妹,你也莫要抗争了,好好服侍这位贵客,说不得是一场造化。 你如今止步道士境不前,若得贵客助力,未必没有更进一步的希望呀。” 说完。 他不再理会韩翠芬,而是呵斥还没走的几位男修:“都给我收起那点心思,韩师妹是你们能染指的吗,滚!” 几名男修,灰溜溜的走掉。 云秀子对韩翠芬说道:“既然来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有人过来教你仙女舞,好好练习,贵客后天会来进香,别让贵客失望。” 啪嗒。 房门关上。 韩翠芬怔怔的,有些浑浑噩噩。 池桥松从背后现出身形,说道:“韩老师,你且忍耐一天,待我见识过那位贵客到底是谁,再救你出去。” 韩翠芬吓了一跳,不过立刻找到了主心骨:“还好,你还在!不然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恐怖!” “无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池桥松安抚道,随即又说道,“明天韩老师不必反抗,若是不过分的话,就先练练仙女舞,静等那位贵客上门。 我则四处转转,把仙女洞的情况摸清楚,然后争取一窝端,荡清祥云观里所有污垢。” … … … 翌日。 韩翠芬被领去练习仙女舞。 所谓仙女舞,就是穿着暴露衣服,在仙气飘飘的环境中翩翩起舞。 池桥松看得真切,舞池乃是特制法器,用符法催动,可以迷惑人的神魂,从而营造出天上仙境一般的体验。 “我有绿葫芦,这等法术,根本不能影响我。”他确定韩老师除了换衣服时闹些别扭,接下来练舞并无危险。 随即离开舞池。 在仙女洞中四处闲逛,这一逛便怒从心头起。 仙女洞顾名思义,这里有诸多仙女,而这些仙女一个个姿色秀美。然而池桥松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仙女都不会说话。 她们已经被毒哑,成为供人淫乐的工具。 甚至这些仙女身上,还能察觉到一口炁的气息,显然她们之前甚至都是一些女修士,很可能就是祥云观培养的女修士。 按捺住怒火。 池桥松跟在云秀子身后,这位云秀子乃是主管外事的管事,仙女洞就由他主管。 他一上午都在祥云观中走动,处理日常事务,送走一些求取符水的客人,或者接待想要送孩子过来修行的家长。 表现并无异常。 直到下午的时候,云秀子去了住持练功房,与住持云珠子汇报工作。 云珠子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色红润有光泽,比起阴冷、长脸的云秀子,云珠子的样子才像真正的得道高真。 “师兄,韩师妹很听话。”云秀子说道。 云珠子闻言,继续闭目养神、盘膝打坐,随口应道:“苦了韩师妹,师弟,你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照顾韩师妹的一双儿女,千万不可苛待。” “您放心,韩师妹一旦攀上贵客,这两孩子可就成了小祖宗呢。” “贵客难得登门,一定要好好招待……事成之后,我许你两成万岁丹的额度。”云珠子抬了一下眼皮。 云秀子笑得有点勉强:“两成,也好。” 第三百四十四章 蛇王白全真 “万岁丹?” 池桥松记住这个丹药的名字。 云秀子对住持云珠子汇报完工作后,便离开了主持练功房,不过池桥松并未立刻离开,他准备在练功房里搜寻一番。 然而意外发现,云珠子在将房门关好后,竟然从暗格中摸出一个小玉瓶。 拔下木塞,倒出一粒银晃晃的丹药,丹药入口,他浑身上下立刻冒出浓郁的邪祟之气。这不是他自身的邪祟之气,而是丹药中蕴藏的邪祟之气。 随着他的炼化,邪祟之气一点一点消散,最终化作虚无。 “这就是所谓的万岁丹?”池桥松眉头一挑,对此并不奇怪,拿邪祟辅助修炼的不止有邪修,很多正道修士,一样私下里这样干。 离开练功房。 随后池桥松在整个祥云观转悠一圈,尤其对观里养的花花草草很感兴趣,可惜,并没有找到灵根气息。 祥云观只是普通道观,与嗣汉天师府不能比。 找不到灵根属于正常现象。 晚上。 他又混入仙女洞中,韩翠芬已经练完了仙女舞,正在房间里焦急等待。 “韩老师。”池桥松现出身形。 “池桥松,你可算回来了。”韩翠芬狠狠松了口气,伸手在胸口抚了抚,她身上还穿着练舞的仙女服装。 这服装就是几片长布条拼接而成,将重要部位遮掩住的同时,又营造出若有若无的诱惑。 池桥松乃是正人君子。 目不斜视。 以艺术家的眼光欣赏片刻,道:“韩老师,你知道什么是万岁丹吗?” 韩翠芬也发现自己衣服有些不雅,但并没有其它衣服可换,只好伸手横在胸前,试图遮掩一下春光,嚅嗫道:“不、不知道。” “好吧,那就静等明天。”池桥松收回目光,正声道,“那么韩老师早点休息,我明早再来。” 随即施展蓝葫芦的隐身妙法,向墙壁走去,妙法在他即将接触墙壁的一瞬间展开,随即整个人消失不见。 好似真的修炼有穿墙术。 其实他依然在房间里,并在房顶位置落下松园大门,驾驭金光飞进去。 任琼丹正在良田里整枝,木下三郎则在远处农田里收割水稻,小直抱着水稻摔打,用原始的蛮力将稻粒打下来。 这些水稻,都已经长成灵米。 配合上那些灵作物蔬菜、水果,整个松园的伙食,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境界。恐怕大宗师、大天师吃的饭菜,也比不过松园。 “任琼丹。” “老板。” “明天,需要你跟着我做点事情。” “老板您请吩咐。” “我明天准备铲除一座道观,但我一个人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需要你的帮助。”他主要是请任琼丹保护韩翠芬以及她的两个孩子。 了解任务内容,任琼丹欣然领命。 她与涂山孑不同,涂山孑修避世之道,不愿意沾染红尘因果。但她不同,虽然也在努力消融邪祟之气,并不惧怕沾染业力。 甚至想要通过积攒功德,来消弭雷劫灾难。 保护韩翠芬母子,协助池桥松铲除祥云观邪魔,这毫无疑问能够立下功德。 … … … 翌日。 白天一切正常,等待夜幕降临时,仙女洞开始忙碌起来。 云秀子来到房间里,狭长的脸上挂着生硬的笑容:“师妹,好好招待贵客,你的好处自然享之不尽。 而且你的一双儿女,也会成为掌上明珠,得到最好的教育。 你是聪明人,师兄我说的这些话,你一定能明白。而且也能明白,坦然接受这一切的到来,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面对云秀子的软刀子威胁,韩翠芬忐忑的点头应道:“你们不要伤害柳显、柳芸,我一切照做就是了。” “哈哈,怎么会伤害小显、小芸呢,我知道你讨厌刘艳,所以特意把两个小家伙,交给杨青青照顾,对杨青青你总放心吧。” “真的?” “当然,师兄何必骗你。” “希望如此吧。”韩翠芬心情复杂,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无法冷静分析,只能寄希望于池桥松能解决掉一切。 而此时池桥松就跟在云秀子身后。 住持云珠子似乎并不理事,一整天都呆在练功房里练功,迎接贵客的任务都交给云秀子负责。 确定韩翠芬乖乖配合后,云秀子又在仙女洞中四处巡查一番,督促做好迎接贵客的准备,这一晚只为贵客服务。 夜里九点钟。 贵客终于抵达山下,云秀子亲自前往迎接,池桥松踩着金光,隐身跟在后面。很快就在山脚下,见到了所谓的贵客。 “蛇王殿下,可把您老给盼来了!”云秀子笑容谄媚。 贵客蛇王乃是一身白衣的贵公子打扮,手里还拿着一把折纸扇,身后跟着一群短衫护卫,簇拥着他上山。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护卫虽然是人身,却每一个都顶着蛇脑袋。 毫无疑问,这些护卫都是邪祟。 池桥松施展《小道望气术》,发现蛇王身上的邪祟之气更加浓郁,如此浓郁程度,比他之前见过的霸王左守全、龙王敖脊不遑多让。 “霸王、龙王之后,又来一只蛇王!”池桥松抬手,擦拭着鬼头剑。 并不着急将这些蛇类邪祟枭首,他要看一看,祥云观与这蛇王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勾当,好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此时,昏暗的环境中,蛇王开口说话,声音沙哑:“你们可不是盼着我,而是盼着我口袋里的万岁丹啊。” “您老此话怎讲,我们可不都是沾您老的光,才有今天的风采吗。”云秀子笑道。 “哎呀,难为你还能记住这一点,不枉我白全真日夜辛苦制作万岁丹,为你们的修炼熬了多少心血。” 蛇王白全真,沙哑的声音中,总有一股阴阳怪气之感。 云秀子赶紧赔笑道:“我们都记着呢,师兄若不是不方便,肯定要亲自来迎接您老……不过,仙女洞中已经为您老准备好节目。” 闻言,蛇王白全真来了兴致:“那位丰硕的女修,可是找来了?” “您老喜欢的,自然要为您老找来。” “好好好,快走快走。” 一行人与蛇,迅速赶路来到祠堂里,再簇拥着蛇王白全真,进入仙女洞。此时仙女洞中,已经准备好节目。 而池桥松也找个角落,将任琼丹放出来:“小心一点,别被误伤。” “老板要动手了?” “嗯。” “静等老板大展神威。” “区区邪祟、邪修,手到擒来。”池桥松拎起鬼头剑,再次隐身,向舞池方向摸过去。 一路上遇到洞中的修士,直接从背后探出鬼头剑,悄悄在对方脖子上抹一下,然后捂住嘴巴,悄然无声。 如此来到舞池。 仙女已经开始起舞,在舞池法器的加持下,仿佛来到了天上仙境。 烟雾缭绕之中,仙女们美不胜收,尤其是领舞的韩翠芬,更是被衬托的赛过嫦娥,把蛇王白全真看得目瞪口呆。 饶是看过很多次排练的云秀子,也忍不住摸着山羊胡须,脸上露出了色授魂与的表情。 “仙女,仙女!” 蛇王白全真,张着嘴巴,口水吧嗒吧嗒往下滴。 然后怔怔的站起身,开始淫笑着往舞池走去,准备亲自去拥抱仙女。蛇头护卫们,见了蛇王已经下场,一个一个也忍不住跑上舞池。 云秀子见状,脸上的色授魂与,变成了可惜的表情。 不过下一刻。 他就愣住了。 刚才还在舞池中,流着口水扑向韩翠芬的蛇王白全真,忽然随着一道雾气翻滚,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额?这蛇精!” 云秀子眨了眨眼睛,还以为白全真在玩什么花样。 第三百四十五章 金蛟剪 “老水,火嫂子,这蛇精就交给你们二位对付了,最好能留它一条性命,我等会还得审问它一番。” 松园之中。 池桥松对在池府别墅前等待的水麒麟、火麒麟说道。 早在他准备行动时,就麻烦水麒麟带上火麒麟,在松园大门口等待。万一他遇到危险,会第一时间请动这两头麒麟助拳。 这叫有备无患。 “什么东西?”此时误入松园的白全真,还没从仙境的美好幻想中清醒,看着靠向自己的两头麒麟,一头雾水。 池桥松呵呵一笑,又加了一句:“对了,老水、火嫂子,小心点打,别把我的别墅波及了。” 他刚才都准备直接在仙女洞中开打,但蛇王白全真忽然向舞池走去,这给了他一道灵感——何不把白全真引入松园。 松园乃是封闭小世界。 里面有武士境下三等的崩将军,接近武士境的小青,无处不在的姥姥朱眉魂。最重要的是,住着两头相当于大师境佼佼者的麒麟。 有它们对付蛇王白全真,自己完全可以先把喽啰们解决掉。 “哼哧!” 水麒麟点头表示明白。 池桥松看一眼发蒙的蛇王白全真,退后一步走出松园,随即又把松园大门收起来,防止蛇王白全真逃出松园。 此时,舞池中几个蛇精护卫,正在追逐不能说话的仙女。 池桥松从烟雾中现出身形,鬼头剑暴起伤人,直接将就近一只蛇精护卫劈成两半。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再将另一只蛇精护卫斩首。 两下兔起鹘落的表演,瞬间将沉醉在仙女舞中的所有人惊醒。 云秀子大喊:“什么人!” 韩翠芬则大喜过望。 剩下的蛇精护卫,纷纷趴在地上,然后化作一条又一条的斑斓大蛇,向池桥松发起进攻。然而这正中池桥松下怀。 鬼头剑吞吐三米剑芒,仅仅这么搅动一圈,又有四条大蛇被斩首。 轰隆! 墙壁上射出箭矢,并且还有机枪在哒哒哒扫射,这些都是仙女洞的内部安保措施。不过池桥松身上已经浮现出剑形道影。 道影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武士!”云秀子大惊,随即高声呼喊,“蛇王,蛇王,请您出手相助啊!” “呵呵。” 池桥松纵身一跃,冲出舞池,直奔云秀子而去。 云秀子挥动衣袖,顿时一道黑光射出,被池桥松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只黑色的蛆虫。他射出黑色蛆虫后,立刻往墙壁摸索,找到机关,瞬间开启墙壁上的一扇大门。 不过下一秒。 一道金光将他拦住,金光化作利刃,切断他的双腿。 “啊!” 云秀子惨叫。 池桥松双手夹住黑色蛆虫,已经认出这是什么:“附骨之蛆,两包肥料。” 他记得以前在击杀祥云观邪修王文康时,也缴获过一只附骨之蛆,属于驭物,但比运财童子差得远了。 最终肥田所得,两包肥料。 驭物乃是死物,云秀子没死,躺在地上哀嚎,这附骨之蛆无人驾驭,池桥松轻松将它收进红葫芦当中。 “任琼丹,保护韩翠芬,去找她的孩子。”池桥松吩咐一声。 角落里走出任琼丹,应了一声,随即拉住有些不知所措的韩翠芬:“韩老师,请跟我来,我知道柳显、柳芸在哪。” 韩翠芬猜到,这应该是池桥松的安排,因此跟在任琼丹身后,快步离开仙女洞。 见两人安全离开,池桥松关上仙女洞大门。 随即又拎着鬼头剑,回身击杀追过来的斑斓大蛇,这些蛇精实力对付一般武者或许很强,但在他面前不够看。 眨眼之间,便把所有斑斓大蛇全部击杀。 一边杀,一边往红葫芦里装尸体,足足十五条斑斓大蛇,把红葫芦内部空间塞得满满的。 池桥松杀戮不停,仙女洞中除了被毒哑的仙女,剩下的道人、修士,他都狠下杀手,一一结果了对方性命。 在这里工作,不管是主动堕落还是被胁迫堕落。 都无关紧要了,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血。 染红了仙女洞。 “还好,为了迎接白全真,几乎所有祥云观的魑魅魍魉,都聚集在仙女洞中,给了我一网打尽的机会。” 他甩了甩剑刃上的血迹。 黑暗之中他依然可以清晰视物——之前有人将仙女洞电源切断,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池桥松的发挥。 武士境巅峰、羽士境巅峰,让他的五感敏锐到极致。 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你们这些仙女,自由了,不过,暂时不要乱跑,回房间去躲一晚上。”池桥松看到在舞池角落中瑟瑟发抖的一群仙女。 这些被毒哑的仙女,受到巨大惊吓。 加上光线黑暗,她们不知道周围情况如何了。 池桥松也只是吩咐一句,现在没时间管她们,他还得去找住持云珠子——云珠子才是与蛇王白全真勾结的核心人物。 他拎起已经昏迷的云秀子,迅速向祥云观走去。 正走着,便见到云珠子沿着山路匆匆赶来——听到后山有动静,云珠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赶来探查一下。 “我正想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池桥松挑眉。 云珠子站住脚步,借着天上星光打量池桥松,口中则呵斥道:“混账东西,你是哪个的徒弟,见到本住持还不行礼!” 这声呵斥,把池桥松都弄得愣了一下。 随即云珠子忽然看到池桥松手中的云秀子,云秀子已经昏迷,一双腿已经没了,大腿根切口还在滴答滴答流血。 “啊!”云珠子怒目圆睁,“云秀子师弟!” 他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瞪着池桥松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对云秀子做了什么!为何来我祥云观杀人!” “什么祥云观,我只见到邪修大本营。”池桥松将云秀子扔在地上,“云珠子,你的事发了,跟我走一趟吧!” 云珠子怒极:“你到底是谁!” 池桥松不答,他懒得继续废话,鬼头剑扬起,直接就要将云珠子擒拿,然后慢慢审讯。 不过就在此时,云珠子猛地一震道袍,竟然双手在空气中虚空画符,画出一道镇压符,这镇压符迅速化作流光,贴在鬼头剑上。 池桥松只觉得鬼头剑瞬间重了几千斤,差点没拿住。 “法师巨擘?” 池桥松吓了一跳。 云珠子一招得手,再度虚空画符,又是一道符箓化作流光,向池桥松激射。 池桥松不敢大意,鬼头剑上疯狂灌注明劲、暗劲、化劲三种劲力,爆发出璀璨的剑芒,以及嗡嗡作响的剑形道影。 武士境巅峰战斗力,不敢再隐藏——面对法师巨擘还敢隐藏实力,这是找死。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是虚惊一场,云珠子虽然可以虚空画符,但并没有法师巨擘那么写意,也不能凌空踱步。 根本不是什么法师巨擘。 虚空画符特别帅气,白发飘飘自有一股仙风道骨气势,但,这些符法打在池桥松身上,池桥松完全不疼。 火焰在他身上时不时升腾,直接将云珠子的符法威力,全部阻挡。 “如果你再强一丝丝,我就得回去搬救兵了,可惜,这一线之隔,就注定了都是无用之功。”池桥松好整以暇的抖了抖衬衫。 云珠子震惊于池桥松的防御,闻言怒斥道:“大言不惭,杀我师弟,我必将你抽筋扒皮,慰藉师弟在天之灵!”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丹书。 往身前一扔,随即虚空画符,手指点在丹书上:“金蛟剪一出,天王老子来了也留你不得!” 轰! 丹书炸碎。 随之而来是一道金光升腾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金色剪刀,上下两片剪刀片好似两条金色蛟龙一般飞舞。 咔嚓,咔嚓,向池桥松剪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半步法师云珠子 丹书所化金蛟剪,在黑夜中格外拉风。 尽管觉得云珠子并不是法师巨擘,使不出法师巨擘的手段,但池桥松并不敢随意拿绿葫芦来抵挡金蛟剪的进攻。 万一绿葫芦和黄葫芦挡不住金蛟剪,岂不是要饮恨当场。 所以池桥松丝毫不敢大意,直接施展最大的攻击,鬼头剑上喷薄出强大剑芒,狠狠迎击向金蛟剪。 然而。 云珠子隔空操控,金蛟剪咔嚓一剪。 顿时剑芒被剪碎,再咔嚓一剪,鬼头剑竟然被金蛟剪直接剪断——这把从他弱小时便陪伴身边的鬼头剑,就这样报废。 他快速将断成两半的鬼头剑收回红葫芦中,然后手腕一抖,善财龙女化作一把全新的宝剑。 “这是?” 云珠子见到金光所化宝剑,眼神中贪念一闪而过,随即驾驭金蛟剪劈头盖脸向池桥松剪去。两片剪刀片,好似两条蛟龙,将池桥松笼罩在攻击范围内。 咔嚓。 哐当! 善财龙女乃是天生神道石胎所化,比鬼头剑强硬得多,总算勉强挡住金蛟剪的攻击。 然而金蛟剪依然不讲理一般,对着他疯狂剪来剪去,仗着法术凝聚而成,比正常的剪子要灵活得多。 池桥松在金蛟剪的攻击下,屡次想要冲出,但都被拦下。 而且云珠子还时不时虚空画符,配合金蛟剪对他进行偷袭,逼迫得他手忙脚乱,好几次险象环生差点被剪成两段。 “这云珠子,绝对已经半只脚踏进法师境界!” 池桥松心中凛然,并未生出焦急情绪。 金蛟剪再强、云珠子再猛,也比不上火麒麟的凶猛,他都能在火麒麟的攻击下支撑片刻,何况区区云珠子。 “若我使用蓝葫芦,杀他跟杀鸡一样!” 他想到过使用蓝葫芦隐身,然后再偷袭云珠子。 但很快就放弃这个打算,对手难寻,这云珠子就是给他喂招的最佳对象,让他提前感受与法师巨擘战斗的滋味。 “单凭我的武道,一样可以战而胜之!” 他凝神周旋金蛟剪,不断向云珠子的方向靠近,甚至眼角的余光还能打量云珠子,看到云珠子已经脸色苍白。 施展丹书金蛟剪,再多次虚空画符,对于尚未晋升法师的云珠子来说,也是巨大的负担。 见久久拿不下池桥松。 而丹书金蛟剪的时效即将到期,云珠子不免着急,狠狠咬牙,抓出一把丹药嗑下,随即掏出另一张丹书。 “一张丹书拿你不下,那就两张!” 丹书仍上天,手指点在上面,轰然炸碎,他大吼一声:“疾!” 瞬间碎片中金光流转,又是一把威风凛凛的金蛟剪凝结而成,与前一把金蛟剪一前一后,开始夹击池桥松。 池桥松的压力大增,随时都有被剪断的危险。 但此时此刻他反而心头愈发清明,目光锁定两把金蛟剪的每一道攻击轨迹,终于,在几次危险闪躲之后,他找到了一丝破绽。 那是云珠子驭使两把金蛟剪,产生的一丝混乱。 被他抓住。 当是时,他整个人与手中金色宝剑合二为一,施展出一招白虹贯日,剑芒纵横几十米,直接冲破两把金蛟剪的封锁。 以无可匹敌的姿态,直奔云珠子面门而去。 “啊!” 云珠子被这变故惊住。 本以为施展两张丹书金蛟剪,将会一举锁定胜局,却反而让他自己陷入危险。不过金色宝剑即将触及他的面门时,他身上猛然生出一道白光。 白光化作一口大钟,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 金色大剑竟然不得寸进。 “又是一张丹书,真够有钱的!”池桥松心中冷笑,一击不中,立刻远遁。 丹书乃是羽士境得道高真,通过几年乃至十几年时间,一笔一划不断叠加,将一口炁生生叠加到极限。 从而书写成一张威力巨大的丹书。 成品率不高,所以丹书始终有价无市,大部分都是羽士境得道高真,为自己准备的压箱底,很少对外售卖。 这云珠子身上丹书不少,恐怕没少下功夫画符。 不过。 丹书再强,也是外物。 池桥松一击远遁后,两把金蛟剪立刻追逐他,但在半空中,其中一把金蛟剪忽然闪了一下,随即破灭。 “时效到期了!”云珠子心中焦躁。 他身上依然有白光大钟笼罩,但这白光大钟也在慢慢变淡,随时会消散。而且丹书再强也只是符箓,属于一次性消耗品。 心生退意。 云珠子转身准备开溜。 他掏出甲马,想要塞进鞋底,加速逃走。 但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疑,让金蛟剪又出现破绽,被池桥松敏锐抓住,立刻人剑合一,第二次斩击过来。 这一次。 再无丹书可以护身。 “饶命!”云珠子来不及穿甲马,直接双膝跪地。 噗嗤。 最后关头,池桥松避开了云珠子的要害,直接斩断云珠子一条右胳膊。这云珠子闷哼一声,快速运转一口炁止住肩膀流血。 口中高呼:“感谢阁下手下留情!” 却暗中左手一抖,一道黑光直奔池桥松面门而去。 叮当! 池桥松反手一剑,将黑光挡住,然后伸手一夹,便将黑光捏在手中,赫然也是一只附骨之蛆,不过更大、更黑。 “早就防着你一手了,你们这些邪修,就喜欢玩这种不上档次的手段。”池桥松伸脚一踹,将云珠子踹翻在地。 附骨之蛆失去驭力,他直接将之收进红葫芦当中。 善财龙女所化金色宝剑,连续刺中云珠子的手腕、脚腕,将他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软成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啊!”云珠子惨叫,“你到底是谁,我祥云观何曾得罪过阁下!” “不曾得罪过。” “那你为何如此对待我!” “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放屁!”云珠子又急又气,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我祥云观乃是正派道观,什么时候与邪修混为一谈!” “呵呵。” 池桥松一巴掌扇过去,将云珠子差点扇晕过去:“与蛇王白全真勾结炼制万岁丹,还营造仙女洞这种淫秽产业,你也配自称正派道观?” 云珠子愣住。 也不知道是被扇的,还是被揭开老底惊的,一时间恍若心死,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星空。 池桥松将他拎起来,再找到云秀子,一并拎着往祥云观走去。 路上,云珠子忽地发出惨笑声:“功亏一篑,功亏一篑,若我早点狠下心来,大开杀戒炼制万岁丹,此时早就晋升法师境! 何至于现在,像死狗一样任人宰割! 是仁慈……是仁慈害了我!” 啪嗒。 池桥松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将云珠子干干脆脆的扇晕,他吐槽道:“你也配谈仁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三百四十七章 齐聚祥云观 祥云观震动。 池桥松拎着昏过去的云珠子和云秀子,直接强势接管祥云观的大权,号令所有修士:“立刻来大殿集合,否则杀无赦!” 观里实力最强的两人,如同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没有人敢违逆。 “老板,我就先回去了。”任琼丹已经帮助韩翠芬,找到了她的一双儿女,事了拂衣去,返回松园。 池桥松将她送回去,顺便了解一下白全真的情况。 此时白全真已经显出了原型,赫然是一条二十米长的白色大蟒蛇,浑身皮开肉绽,显然遭受了非同一般的折磨。 涂山孑盘坐在黑烟上,笑道:“池哥,这白全真全招了。” “详细说说。” “它乃是玉斗山脉中万蛇窟的蛇王,得到一枚真龙遗骸从而功力大进,成为号令一方邪祟的枭雄……” “真龙遗骸?”池桥松惊喜。 “哼哧!”水麒麟打个响鼻,它的铲屎官桃奴新,顿时将跌落在不远处的一块骨头抱过来,递给池桥松。 这块骨头也是一枚脊椎骨,比池桥松先前得自龙王敖脊的脊椎骨,稍微小一些。 “妙哉!” 池桥松喜不自禁,真龙遗骸最大的妙用,就是扩展小世界,得到这样一枚真龙遗骸,松园小世界又能变大不少。 “不止如此,池哥,据白全真交代,它还有一位夫人,乃是蛇后红真一,也得到一枚真龙遗骸。现在红真一留守在万蛇窟,日夜炼制万岁丹。” 惊喜备至。 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才按下恨不得立刻赶去万蛇窟的躁动,分散注意力询问道:“万岁丹到底是什么?” 涂山孑语气沉重:“是人丹。” “人丹?” “以人为丹,一岁得一丹,可以辅助修炼,据说吃下一万枚就能圆满,从而得名万岁丹。”涂山孑幽幽一叹,“万蛇窟最善于炼制万岁丹,而祥云观就是它们交易对象之一,此外还有省内外好几个道观与万蛇窟做交易。” 玉斗山脉横跨江右、吴越两省,万蛇窟就在两省交界处的玉斗山脉深处。 “呼。” 池桥松闭上眼,再睁开:“这几个道观,一个都跑不了!” 顿了顿,他道:“老涂,你再审一审白全真,不放过一丝线索……我要回去,先把祥云观的事情处理掉。” “池哥放心,等你回来,保证白全真一丝不漏全招!” … … … 离开松园。 回到祥云观大殿,已经有很多修士,聚集在大殿之中。 韩翠芬正在跟他们讲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池桥松回来,这些人全都将目光转向他,但却没有人先开口。 池桥松也没说话。 心情很沉重,之前得到两枚真龙遗骸的喜悦,早已经被冲散。 他原先还以为夏东北一片混乱,邪祟都能堂而皇之成为出马仙,可见民不聊生到了什么程度。现在发现,江右本地,也没有好到哪去。 彭蠡四鬼被剿灭了,依然有大批邪祟、邪修躲在暗处,干着戕害人命的勾当。 看似江右一统后,已经走上正轨,实际上和原本区别不大——距离太平这个形容词,还有十万八千里差距。 “我已经打电话上报了县知事署,以及嗣汉天师府和星子观,想必很快就会来人处理。”池桥松平静的说着。 大殿中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不过并未发生争吵,也没有人闹事。 祥云观苦修一脉,并未参与仙女洞一事,而参与仙女洞的符水一脉,基本上都被池桥松杀光,留下几个余孽,此刻也不敢冒头。 很快。 观外便有人赶来。 是县知事刘树民,只身前来,进入大殿便看到死狗一样的云珠子、云秀子,他立刻惊呼道:“云珠子是你打晕的?” “嗯。” 刘树民仔仔细细打量池桥松:“你可知道,他虽然行将就木,但实力已经摸到法师门槛,只是悟道大药失败而已。” 池桥松想了想回道:“师父赐予我一些手段。” 刘树民微微颔首,若有所指道:“黄法师倒是器重于你……今日之事,你过于弄险了,为了这些杂碎坏了你的希望,得不偿失。” “多谢知事大人提点,只是,因缘际会,碰见了我无法坐视不理。” “你这性子,倒是嫉恶如仇。”刘树民看了一眼大殿众人,示意池桥松跟他去里间一叙,“此事不宜声张,你可放心交给我全权处理?” 池桥松有些迟疑:“但我已经给嗣汉天师府和星子观,打过电话了。” “无妨,我来与他们沟通。” 这种后续处理,池桥松本来就兴趣不大,他往下说道:“知事大人,我之前调查时,偷听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祥云观与万蛇窟勾结,现在白全真被我惊动后跑掉,但是还有另外几家道观,跟万蛇窟勾结炼制万岁丹。” 蛇精护卫的尸体,都被他收起来,所以干脆报个逃跑,省去解释尸体的麻烦。 随后,池桥松将几家道观的名字,一一告诉了刘树民。 刘树民听完后,皱眉道:“这些道观不在墨坎县境内,我无权干涉,不过我会通知嗣汉天师府,让嗣汉天师府出面解决。” 池桥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已经略有所了解刘树民的为人——并不是一腔热血之人,只想维持自己地盘的稳定,其它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 他准备等嗣汉天师府来人,再将这些勾结邪祟的道观,报告上去。 嗣汉天师府来人,在一个小时后抵达,赫然是一位法师巨擘李妙书,骑着纸鹤飘然若仙人一般飞来大殿。 “师叔祖。”池桥松问好。 对方是妙字辈,是黄法成的师叔,所以论辈分是池桥松的师叔祖。 与刘树民打过招呼后,李妙书转向池桥松,温和的点头微笑:“掌门师侄许你天师铁令,我还担心你行有差错,现在看来,你担得起这枚铁令。” 池桥松淡定道:“尽力而为之。” 正说着话,忽地大殿外一阵仙乐声响,便见一位白袍道长踩着银光落地,随着他将银光收起,仙乐声响也迅速消失。 “飞天?” 池桥松眯眼,认出了对方脚下的银光,与运财童子一样,飞天也是一种正道驭物。 此时只听李妙书一声冷喝:“许咸鹏,你不在万寿宫祈福,怎生跑来祥云观凑热闹!” 白跑道长许咸鹏,抚须不语。 刘树民却说道:“李法师,许法师是我请来,祥云观此事重大,所以我把祈福万寿宫的许法师请来处理。” 李妙书皱眉:“刘大人,此乃嗣汉天师府内部事务。” 刘树民摇头道:“非也,祥云观不是嗣汉天师府一脉,怎能算作内部事务,我请祈福万寿宫,也是为了更快结案。” 李妙书还想说什么。 许咸鹏缓缓开口:“李妙书,正事要紧,先把祥云观勾结邪祟一事处理掉,惩奸除恶过后再来争议其它吧。” 见他和刘树民显然有默契,李妙书无奈之下只能接受。 池桥松心中了然,嗣汉天师府不得省府喜欢,或者说省府有意打压,这才有了祈福万寿宫越界办案。 甚至他揭露出祥云观一事,等于间接帮助了祈福万寿宫插手。 不过,对此他并不在意,尽管他是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的徒弟,属于正规继承人。但他的志向不是带领嗣汉天师府,兴旺发展,而是破灭门户之见,整合武道内功。 故此嗣汉天师府也好,祈福万寿宫也好,谁吃亏谁占便宜,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现在只想尽快抽身而出,去一趟万蛇窟,将蛇后红真一弄死,解救被害人命,顺便将另一块真龙遗骸拿到手。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万蛇窟 有三位上师三境巨擘来处理,祥云观仙女洞一案,迅速有了决断。 云珠子、云秀子为首的邪修团伙,在交代完所有犯案后,将立刻执行枪决;仙女洞被立刻捣毁,被毒哑的仙女们送去救治;祥云观暂时被监管起来,等待上面开会讨论,是裁撤道观,还是重新整合。 没有惊动媒体,在普通人一无所觉之中,县知事署、嗣汉天师府、祈福万寿宫三方联手,平息了祥云观仙女洞案。 因为蛇王白全真已经“逃跑”,所以万蛇窟暂时没法清剿。 只能慢慢调查取证,先把几个省内勾结万蛇窟的道观,一一排查清楚到底是哪些人在用万岁丹辅助修炼。 这些后续,池桥松没有跟进。 他秉持事了拂衣去的原则,回了家去,其实暗中折返松园。 “老涂,问出万蛇窟的所在地吗?” “问出来了,玉斗山脉中段,最高峰往左第三座山头底下的山谷,名为蛇谷,山谷中毒蛇奇多,而毒蛇聚集的地方,就是万蛇窟入口。” 在松园中,涂山孑不怕沾染因果,因此拿出手段,将蛇王白全真折腾的死去活来,所有情况全部吐露。 “这么说来,这蛇王白全真,已经全无用处。” 池桥松尽管如此想,但并未立刻击杀白全真,他只是把祥云观战利品掏出来,开始默默的给良田施肥。 云秀子的附骨之蛆,得了三包肥料。 云珠子的附骨之蛆,更是得了五包肥料。 而真正的大头,是蛇王白全真的下属,足足十五条斑斓大蛇精,最高的一条给了十包肥料,最低的一条也给了五包肥料。 十五条蛇精加一起,总计一百零八包肥料。 “大丰收啊!” 池桥松仿佛看到一条金灿灿的修仙大道,向自己亲切招手。以往一包难求的肥料,现在已经任他索取。 “炼精化气阶段,已经不需要肥料了,不过等我开始悟道,肯定还需要更多肥料。”他满意的拍了拍双手,“所以,现在依然要攒肥料,一包一包的攒下去,为今后修炼上师三境气功经典、横练经典做准备!” 离开松园。 隐身驾驭运财童子,向着玉斗山脉飞驰。 他来过玉斗山脉,曲塘大林场就在玉斗山脉的余脉山脚,与地府有牵扯的龙王井,就位于玉斗山脉之中。 按照蛇王白全真所吐露的位置,池桥松几经波折,终于来到所谓的蛇谷。 这是位于深山中的山谷,常年笼罩在瘴气之中,树林中密布蛇虫鼠蚁,随处可见剧毒之物,堪称禁地。 “这地方……恐怕法师巨擘、大师巨擘,来了都要皱眉头。”池桥松感慨。 也就是他有蓝葫芦、黄葫芦、绿葫芦护身,才能在这毒虫密布的山谷里自由行走,并且丝毫不受影响。 走走停停,追寻毒蛇聚集的地方,果然找到了洞窟入口。 可以看到洞窟入口处,有两条斑斓大蛇守卫,池桥松踩着金光仔细观察片刻,手腕一抖,善财龙女化作两根金针。 圆满级别的《鬼门十三针》施展。 金针贯脑,脑浆被瞬间搅成一团。 斑斓大蛇精就这样悄无声息暴毙,再被池桥松装进红葫芦当中:“按照白全真的说法,万蛇窟邪祟蛇精有二十四条。 肥田了十五条,现在又宰了两条,还剩下七条大蛇精。 以及蛇后红真一。” 越往万蛇窟内部,越是阴暗闭塞。一路上白骨皑皑,分不清是人类骨头还是野兽骨头,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洞穴各个角落,都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蛇类。 拐了好几道弯,才拐进洞窟大厅,也就是蛇王白全真与蛇后红真一的洞府,以及炼制万岁丹的所在地——丹冢。 洞窟大厅的墙壁上,一盏一盏夜明珠,将内部照亮透彻。 这些夜明珠不是泥含浆孕育所成,能够照亮阴阳两界路的宝物夜明珠,而是某种玉石制品,做工粗糙,但是光亮不俗。 “可以采回去,给松园当路灯使用。” 松园有水力发电,不过池桥松并未建造路灯,总觉得路灯的光线不够自然,若是换成这些发光夜明珠,就自然多了。 几条斑斓大蛇,在洞窟中横躺着,懒洋洋的休息。 洞窟大厅的边缘,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池桥松越过这些斑斓大蛇,来到深坑边缘。目光往深坑里看去,顿时看到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 正守在一口巨大的鼎炉面前,不断往里面添加残肢断臂,这些残肢断臂都是人类的躯体。 不过这些躯体已经被坑底无数的毒蛇,不断摩擦、挤压,从而沾染上各种奇毒,再被红衣女子投进鼎炉中。 有时候还会往里面扔一两条毒蛇。 “万岁丹!”池桥松冷冷注视着炼丹现场,可以看到这些支离破碎的躯体,都是被毒蛇硬生生挤压而破碎。 不知道多少人,被害死后运过来。 然后交给蛇王白全真与蛇后红真一炼制,炼制成充满邪祟之气的万岁丹,再将这些万岁丹发卖到邪修手中。 蓦然。 这一鼎炉万岁丹溶液似乎练成。 红衣女子站起身来,将几吨重的鼎炉搬起来,其中溶液倒进一个大盆中。她再把最精华的溶液,一点一点撇出来,装进一个小瓶子当中。 剩下的渣滓,则开始制作成小药丸,等到小药丸冷却,便渐渐有了万岁丹的形状。 “原来所谓的万岁丹,不过是药渣,真正的药液,都被这两头蛇精截留了……也对,邪祟又不傻,怎会下血本为人类炼制万岁丹。” 池桥松幽幽一叹。 踩着金光落入深坑之中,来到蛇后红真一背后,再把松园大门落在旁边,随即猛然伸手抓住红真一的脑袋,将她迅速拖入松园之中。 等红真一反应过来,迎接她的,是已经蓄势待发的水麒麟与火麒麟。 “老水,火嫂子,老样子,先别打死,打个半死方便老涂审问,再将真龙遗骸逼出来。”池桥松留下一句话。 人便再次跨越松园。 收起松园大门,回到洞窟之中。 善财龙女化作一把金色宝剑,杀戮开始又迅速结束,七条斑斓大蛇精,化作七具邪祟尸体,被他塞进红葫芦中。 随即将洞窟大厅的夜明珠一一抠下来,足足有二十四枚。 又把洞窟中四处散落的尸骨,都捡回来扔到丹冢中,拿出之前为发电机准备的柴油,全都倒进丹冢。 一根火柴划燃,以抛物线轨迹落下。 轰! 柴油爆出火焰,瞬间将丹冢底部的毒蛇,与尸骨,以及鼎炉,还有刚刚练成的万岁丹,全都吞没进去。 “邪祟好杀,人心叵测。” 望着丹冢中升腾的火焰,池桥松感觉氧气在快速减少,于是顾不得继续感慨,直接顺着岩壁劈出几剑。 轰隆隆。 岩壁裂缝破碎,露出外面的阳光,氧气也随着气流一并卷入,助涨丹冢中的火焰,尸体烧焦的糊臭味四溢。 池桥松不再留恋,卷起一道金光,迅速飞离玉斗山脉。 等他走后不久,玉斗山脉其它地方,升起几团黑雾,似乎有邪祟在黑雾中探头探脑,扫视只剩下滚滚黑烟的万蛇窟。 少顷。 有两团黑雾聚在一起。 其中一团黑雾中传来声音,像是黑熊咆哮:“那两条毒蛇完蛋了。” 另一团黑雾中,传来了鸽子一般的叫声:“活该,活该,咕咕咕,真是活该,咕咕咕……人类最凶残。” “是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人打交道。” “咕咕咕,早就不顺眼,咕咕咕,两条蛇,死了活该,活该。” 没有再多交流,两团黑雾散开,各自飞往一边。万蛇窟周边又陷入寂静,只剩下浓烟被风吹散,最终一切归于寂无。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再演定海珠 “《一字手飞蝗石》圆满(可炼精化气)……” 回到松园,池桥松立刻清点了这一次的收获,尤其是与半步天师云珠子一番大战,让他成功将最后一门武功《一字手飞蝗石》练到圆满。 直接选择炼精化气。 建木顶端的花苞,已经盛开到最大状态:“炼精化气51.2%……” 进度超过50%,可惜没出现催熟选项,也就是说并不能直接用肥料来完成炼精化气,至少要过一手武功、道法。 不过也无伤大雅。 他目前掌握的武功,只差一门《三天易髓》就能满足炼精化气所需。 “任琼丹,小直,过来帮忙绞碎这些邪祟尸体。”池桥松再将红葫芦中九条斑斓大蛇精的尸体倒出来。 一条一条逐一绞碎肥田。 这几条斑斓大蛇精,实力都比较弱,最高的才给七包肥料,最低的只给了四包肥料。加在一起总共四十八包肥料。 此时。 肥料库已经达到二百一十九包,这是此前从未达到过的数量,也是首次突破二百包肥料库存。 “还有蛇王和蛇后!”池桥松忙完琐事,终于抽出时间亲自来处理,这两条半死不活的化形大蛇之精。 蛇王白全真,乃是一条白色大蟒蛇。 蛇后红真一,则是一条红色大蟒蛇。 看上去红真一比白全真还要大一圈,体长已经达到二十五米,这个长度、这个粗度,与当初渡劫的大水虺,小不了多少。 “可惜了。”涂山孑盘坐在黑烟上,“这两条蛇精,各自得到一枚真龙遗骸,若是走上正途,未必不能渡劫化蛟啊。” “这就是缘法,霸王左守全、龙王敖脊,还有这蛇王白全真、蛇后红真一,都是有天赋没缘法的典型代表。” 池桥松冷冷说道:“既然选择了不走正途,那就只有被我拿来肥田这一下场!” 因为涂山孑已经审问清楚两条蛇精,包括万蛇窟如何与周边道观交易,如何在运送尸体等一系列问题。 池桥松也没什么需要补充。 干净利落两剑解决了这两条蛇精,比起黑化异兽霸王猇出身的霸王左守全,这两条蛇精都是普通蛇类成精,身上并无重要材料。 所以。 直接绞碎了肥田。 良田这两日简直大补,蛇王白全真贡献二十四包肥料,蛇后红真一贡献二十七包肥料,让肥料库直冲到二百七十包。 见到如此多的肥料,池桥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与邪祟不共戴天!” 而且最大的收获,还不仅仅是这些肥料,而是那两枚真龙遗骸——和龙王敖脊的脊椎骨一样,这两枚也是真龙的脊椎骨。 白全真的脊椎骨最小,只有两米长;红真一的脊椎骨其次,约有两米五;敖脊的脊椎骨最大,有三米多。 “老涂,看样子这头真龙,生前顶多一百五十米长了。”池桥松仔细把玩两枚脊椎骨,又一次开始探讨真龙的体型。 之前他与涂山孑有过判断。 若是敖脊那枚三米长脊椎骨,属于尾椎,那么真龙得有三百米长;若是腰椎,那么真龙大约一百五十米长。 涂山孑点头道:“不错,这两枚脊椎骨,都比敖脊的脊椎骨小,可见敖脊的脊椎骨应该就是腰椎部位……白全真这块,应该是尾椎;红真一这块,可能是其它部位。” “即便只有一百五十米,真龙也大得超乎想像。” “只是没想到,真龙死了,一身骨头要么滋生了邪祟,要么被邪祟捡去,也是可悲可叹啊。”涂山孑抚须。 此时旁边的大柳树上,幻化出人脸:“池哥,你打算将真龙遗骸融入小世界吗?” “不错。” “挺好,松园小了点,若能多捡几块真龙遗骸,可以活动的地方会更多。” “姥姥,你当真龙遗骸是大白菜吗,能得到三枚,属实是我气运加身,才有此运道。”池桥松吐槽道。 姥姥却说道:“你的气运,至少在我所见人物之中,是最旺盛的一个,别人捡不到,但池哥你肯定能捡到。” 涂山孑也跟着点头:“姥姥这一点说的没错,池哥乃是大气运集于一身,注定要一飞冲天。” 这一点,是松园众人公认。 若非大气运加身,池桥松如何能得到三头祥瑞之兽,三只日月星癞蛤蟆,以及这一棵棵灵根乃至定海珠灵宝。 池桥松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真正的气运其实是这十四亩良田,正是这良田金手指,一点一点将气运汇聚于此,成就他如今的基业。 “借你二位吉言。” 池桥松将两枚真龙遗骸搬起来,放到池府别墅的房间里:“那就让我走出一条已经无人可走的通天大道!” … … … 真龙遗骸炼化,需要时间。 池桥松不得不找到未婚妻周今瑶,解释道:“师姐,我武道有所感悟,准备闭关一个月,冲击关窍。” 周今瑶分得清轻重缓急,立刻应道:“松松,你尽管闭关好了,婚礼我来筹划就好。” 未来岳母蒋琴也说道:“我现在修炼并无头绪,可见《金光大宝诰》与我无缘,所以我会跟你爸妈多联系,争取把婚礼规章定下。” 蒋琴此前是有希望冲击法师境的,不管是年纪还是修为,都是上上之选。 可惜气功经典注重缘法,并不是说天才就一定能够悟道成功。想要悟道,机缘、天赋、心性、运气缺一不可。 从嗣汉天师府离开,池桥松又对爸妈交代一番。 再将松园积攒的药材,一股脑运去一祥药材店,便正式宣布闭关。 开始以血炼之法祭炼两枚真龙遗骸,有之前龙王敖脊的脊椎骨血炼经验,又兼具一口炁差点臻至圆满。 这一次血炼开始后,顿觉上手难度大减。 日光荏苒。 第一枚白全真的脊椎骨,耗费十天时间,便把内里三百滴龙髓全部炼化,一条一条绿色莹光小龙撞击向松园天幕。 第十一天,脊椎骨化作碎片,组成一头白色的虚幻真龙,狠狠撞击天幕而散。 随即松园四周围边界的雾气,开始被三百条绿色莹光小龙冲击,一寸一寸消散并向后撤退。等之后丈量土地,这一枚真龙遗骸,为松园扩展了一平方公里土地。 仙名山向西北角延伸,不再是孤零零一座山头,已经呈现出山脉的趋势。 龙灵湖下游,一条新的河流向雾气中流淌——只有水流可以穿过,河中的鱼虾都闯不过去这道雾气边界墙。 其它方向,扩展出来的土地,都是需要开垦的荒地。 至于松园的灵气,增加不多,之前是外界的十倍浓度,现在顶多增加到十二倍浓度。 “再接再厉!” 池桥松准备继续继续祭炼红真一的脊椎骨。 趁着祭炼间隙,他出了一趟松园,花费两天时间四处转一转——见见未婚妻,倒腾一下药材,再去打听祥云观的事。 这一打听,才知道祥云观已经没了。 经过墨坎县知事署、嗣汉天师府、祈福万寿宫三方扯皮,最终决定裁撤没有后台的祥云观。然后祈福万寿宫强势占据祥云观原址,改名为谌母观。 嗣汉天师府强硬反击,没让谌母观拿到墨坎县的邪祟事务处理权,但却无法阻止谌母观在墨坎县招收学员。 至于与万蛇窟勾结的其它几个省内道观,嗣汉天师府、玉虚葛仙祠、万寿崇真宫三大圣地联手勘察,抓出不少邪修处死。 不过这些都是悄然行动,没有媒体得知消息。 “与我已无关。” 池桥松转悠一圈后,回返松园,继续血炼真龙遗骸脊椎骨。 耗时十四天,炼化掉这枚脊椎骨中四百滴龙髓,四百条绿色莹光小龙接连撞击天幕。随后脊椎骨碎裂,化作一头白色虚幻真龙,怒触天幕而碎。 片刻后。 四百条绿色莹光小龙冲击边界雾气,又一次为松园扩展出一平方公里的土地。 前后历经三次扩张,松园小世界已经达到四平方公里面积,形状依然是正方形,每条边长足有两公里。 仙名山延展成仙名山脉,龙灵湖下游则延伸出一条新河——岁月河。 也就是说。 以龙灵湖为界,上游叫做人间河,下游叫做岁月河。 “现在,松园小世界差不多等于一个小村落的面积,干脆就叫松园村吧。”池桥松给现如今的松园起了新名字。 第三百五十章 松园村 松园小世界,扩张为松园村。 第一次五百条绿光小龙,第二次三百条绿光小龙,第三次四百条绿光小龙。 加在一起足足一千二百条龙髓所化的绿光小龙,这些被池桥松称之为“龙髓灵精”的绿光小龙,不断凝聚灵气。 使得松园村灵气达到外界的十五倍左右。 水麒麟、火麒麟还有小青,呆在里面都不想再外出——它们呼吸惯了松园的空气,出去之后嫌弃外界空气呛嗓子。 任琼丹、小直和木下三郎,忙得脚不沾地,面对四平方公里的农田,它们也开始有心无力。 倒是姥姥十分自在,从外面移栽来不少柳树,让她活动范围扩展到整个村落,井井有条的浇灌整个园区农田。 “吱吱!” 崩将军拎着包浆木棍,正在绕着村落追打小青。 小青只差一步就能晋升武士境,崩将军似乎瞧出端倪,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就打不过小青了,故此现在找到机会就主动挑衅小青。 先揍小青揍过瘾再说。 一套《猴棍》已经大成,挥舞起来满天都是棍棒虚影,威风的同时更兼技巧。 普通武士境下三等高手,怕都不是崩将军对手——因为与小青交战久了,崩将军竟然还开发出自己的尾巴攻击。 它挥舞包浆木棍的同时,抽冷子还会甩起尾巴,仿佛另一根棍棒夹击。 “哞!” 小青回头,尾巴挥舞《蛟剑》,与崩将军的《猴棍》战成一团,好在双方都有所收敛,没有破坏田里的庄稼。 另一边。 桃奴新背着小竹筐,抱着一大堆蔬菜瓜果,向仙名山脉麒麟洞府蹦跳而去。 进了洞府里,直接将蔬菜瓜果放在一个石台上,喊道:“火麒麟,给您送饭来了。” “哼哧。” 呼呼大睡的火麒麟,睁开眼睛,走到石台前开始吃饭。 它实际上已经达到服气辟谷境界,但是池桥松为了追求多吃、多拉、多肥料的原则,让桃奴新隔三差五就送上美味。 良田的蔬菜瓜果,任何人吃了都叫好,火麒麟也不例外,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桃奴新便从小竹筐里拿出铲子,在火麒麟拉屎的地方,铲回来一泡新鲜的粪便——依靠这种招数,每月麒麟粪便产量倍增。 如法炮制。 她又回到良田,将任琼丹准备好的一大堆蔬菜瓜果抱起,蹦蹦跳跳前往龙灵湖边乱石滩涂:“水麒麟,给您送饭来了。” 水麒麟看了看这堆蔬菜瓜果,本来并无食欲的它,同样无法抵挡诱惑。 开始大吃大嚼。 桃奴新便高高兴兴的从一个石头围起来的茅坑里,铲出另一泡粪便。 如此两泡粪便带回去肥田,良田似乎并无动静,但上个月的麒麟粪便,总产出已经从三包肥料,暴涨到五包肥料。 加上松园扩张,以及酉将军鸡群的加入,良田自行吞吐凝结的肥料,也已经达到九包。 再加上向久贤又买回来两具邪祟尸体,提供了十一包肥料。 使得良田肥料库,再进一步,达到二百九十五包。 不过很快又跌回到二百八十五包。 因为池桥松花费十包肥料,将这段时间入门的《血符度人经》,成功养熟大蟠桃。一枚蟠桃下肚,《血符度人经》已经大成。 然后。 他在蟠桃树上,看到了期待的内容:“未命名新道法圆满(《云笈七签》、《法海遗珠》、《血符度人经》融合而成,可炼精化气)……” “果不其然。” 池桥松咧嘴笑起:“《紫霞清尘》、《飞瀑登涉》、《抱朴丹鼎》三门气功,可以融合为《感应篇》,这三门符箓道书,也能融合成一门新道法。 不过我记得《感应篇》是新气功,这一次却是新道法,有点意思。” 他仔细思考一番。 决定对这门新道法,简洁明了的命名:“就叫《符法》好了。” 感受到他的所思所想,蟠桃树上信息更新:“《感应篇》圆满,《抱一函三》圆满,《子午经注》圆满,《广圣如意》圆满、《符法》圆满(可炼精化气)、《天老神光》大成、《玄真灵应》大成、《明真破妄》大成……” 选择炼精化气。 建木顶端花苞并未继续张大,但是建木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一丝,树干的光泽已经从木质向金属质感过度:“炼精化气60.2%……” “距离完美金丹越来越近了!”池桥松目光坚定。 为了炼化真龙遗骸,这一个月时间很少静下心来修炼,不过大成与圆满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随时可以捅破。 “现在九月中旬了,距离我跟师姐结婚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不宜再埋头苦练。” “等我结完婚、度完蜜月,便去修炼《三天易髓》,这最后一门气功圆满,炼精化气所需便彻底圆满。” 在祥云观搜索时,他已经入手了《三天易髓》的原版经文。 不过导引术需要人来传授。 祥云观有三位羽士境得道高真,其中云珠子、云秀子已经伏法,但是另一位苦修一脉的云鸿子还活着。 祥云观被裁撤,不少修士加入了谌母观。 云鸿子却不愿意加入谌母观,所以干脆在韩翠芬的引荐下,入职城东武校去教课了。有韩翠芬的关系在,让他教授《三天易髓》不难。 “说实话,与其把《明真破妄》、《玄真灵应》练到圆满,不如等《三天易髓》入门,届时三门同级气功,或许能融合为一门圆满新气功。” “就是《抱一函三》与《子午经注》;《广圣如意》与《天老神光》;各自缺了一门气功,不然也能融合。” “有机会,去谌母观走一趟,看能不能找人补齐这两门气功缺口。” … … … “喔喔喔!” 天刚刚亮,屡教不改的酉将军,就站在悟道石上打鸣。 好在池桥松已经给自己卧室加装上了隔音板,并未被酉将军的打鸣吵醒,他躺在玉石龙床改造的大床上,继续做着美梦。 小直伴随着打鸣声起床,漱了漱口便开始喂鸡、喂鸭、喂鹅,再抓几只小鸡仔给小红、小白,以及桃奴新吃。 桃奴新进食时,都会现出蛤蟆真身,身后跟着七星瓢虫花大姐。 任琼丹随后起床,洗漱之后开始做早餐。 躺在五百年冥灵树下的崩将军,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一点没有被酉将军的打鸣声惊扰,唯独尾巴卷着包浆木棍。 这是为了防止小青偷袭,随时可以爬起来战斗。 良田的一处草丛中,木下三郎也在睡觉——它生性谨慎,每天都换着地方睡觉,从不在固定地点过夜。 人间河中,化鳌大龟灵寿子,默默运转《龟息术》,好似死物一般躺在水底。 不远处的剑桥下,小青也在运转《龟息术》,它跟随灵寿子学了许久,终于将《龟息术》学会,一睡就是半天。 仙名山脉,主峰顶上。 涂山孑的竹舍,门旁对联已经略有褪色,屋内轻烟徐徐,是它正在驾驭舌骨狼魂煮茶。每天它都会从仙名山中采少许茶叶,炒熟之后煮茶喝。 耗时许久。 它彻底完成了一身皮毛的《毛发形补术》,重新成为一只毛发光亮的赤毛狐狸,再无斑秃、无毛的尴尬。 有空闲时,它偶尔会跟小青一道外出。 不再为了薅小狐狸的毛,而是移栽一些野山茶,或者一些造型古朴的大树,装点仙名山。 打算守着仙名山竹舍,日日静诵黄庭,以补全自己的避世之道——静等池桥松发达后,帮它渡过人胎之劫。 仙名山主峰半山腰处,麒麟洞府之中,火麒麟同样在呼呼大睡。 龙陵湖畔乱石滩涂,水麒麟睡在乱石堆上——松园众人外出,总会带来一些石头给它做礼物,故此乱石滩涂规模越来越大。 “真是静谧而又美好的松园啊。” 不远处一棵大柳树,柳条幻化出一张人脸,姥姥空洞的声音轻声呢喃。 第三百五十一章 玉腰奴 松园大门又回归池家山。 旧松园里葱葱郁郁,此时九月中旬,刚刚入秋,秋老虎还依然肆掠着。大胆五与小怂五夫妇,成为旧松园的常客。 小怂五的四个孩子,已经留在松园,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且任琼丹平时也抓过不少五道眉进去,所以互相一混合,彻底不知道这四个孩子在哪了——不过这不影响小怂五夫妇的生活,把孩子养大后,孩子与它们就不再有多少牵扯。 “大胆五啊大胆五,你怎么这么久还是单身?” 池桥松从松园中抱出一大堆蔬菜瓜果,放在大胆五的老窝外面,然后伸手摸了摸大胆五光亮的毛发。 “叽叽。” 大胆五吃得欢乐,并不在意池桥松的嘲笑。 片刻后,旧松园院子大门打开,池父扛着铁锹走进来。 “爸。” “出关了?”池父将铁锹放下,问道。 “嗯,出关了。” “出关正好,你跟小瑶两个的婚礼,还有不少地方要你们自己拿主意。”池父抄水洗了洗手,询问道,“那个婚房,你们选在哪?” “滨溪庄园二期就好。”池桥松回道。 “那你们结婚后住哪?” “她肯定跟着我住。” 池父迟疑着说道:“跟你一起住松园?” 池桥松明白池父的担心,松园在池父眼中,是个天大的秘密,一辈子不被外人发现才好——迄今为止,家人中只有池父一个知道。 不过。 池桥松有自己的想法:“爸,我跟周今瑶结婚,先不会跟她说松园的事,等我晋升上师三境之后再带她进园。” “那也好,正好趁这段时间,你们俩还能把孩子生一生。”在池父看来,池桥松晋升大师、法师,还得有好几年。 实际上池桥松今年就有把握冲击完美金丹。 不过这些事情,无需与池父明说,等真冲击完美金丹成功,再坦白一切不迟。 届时身为一方巨擘,天下之大再无威胁,他可以尽情展露自己的秘密,不怕任何人来抢夺,也无需再苟着发育。 … … …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池桥松就在墨坎县、浮梁市、嗣汉天师府三地奔波,筹备婚礼、邀请宾客。 并在九月底带着池父、池母,一起去了一趟芦溪市古岗县群龙山乡。 一番认亲,老泪纵横。 最终在池母的劝说下,大舅、二舅、小舅三家人,都准备投奔池桥松,搬来墨坎县发展。 与上次池桥松只是一名勇士不同,现在的池桥松江右玉树称号,在群龙山乡都是响当当招牌,没有亲戚能抗拒投奔的诱惑。 “大哥、二哥、胜军,我路上都跟小松讲好了,你们跟三哥一家,都在池家山扎根。” 池母说起商议好的安排:“我跟修田也在池家山住呢,我们老一辈就守着山,把池家山开垦的漂漂亮亮。 小孩子就让小松给安排,都去县城里面上班。 该上学的继续上学,要是都能像小婉一样,考上大学就好了! 小松迟早要去省府工作呢,到时候身边肯定需要自己人帮忙,亏待不了家里头呢!” 二舅有些迟疑的问道:“翠兰,我们这么多人挤过去,不会给小松带去什么麻烦吧……三家加起来,一二十口人呢。” 池父笑道:“能有什么麻烦,家里头生意好得很,短不了吃喝。” 一祥药材店已经准备扩大门店,甚至小姑父温一祥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去外地,比如浮梁市开一家分店。 毕竟松园良田产出越来越高。 不仅如此,松园普通农田里也种了很多药材,这些药材在浓郁灵气的滋润下,品质和长势都要远超外界。 有这样一个药材园支撑,药材店的收入高得吓人。 以往一个月十万纯收入,现在一个月五十万都打不住,尤其是那些年头久的药材成熟后,收益将会持续翻番。 这还没算良田中越来越多的灵药。 木下三郎已经移栽回来,不少《药典》中记载的灵药品种,只是暂时不准备售卖,而是准备留种繁殖,扩大灵药规模。 可想而知,光靠药材店这一项,老池家一辈子吃喝不愁。 故此。 随着一祥药材店扩大规模,老池家准备将池家山再次利用起来,作为药材基地在山上种植普通种类的药材。 所以需要人手,把池桥松舅家这边所有人安排进来,都不一定够数。 打消了心头顾虑后,大舅、二舅、小舅三家再不迟疑,大包小包的收拾行李。池桥松雇来几辆厢式货车,专门负责运送行李。 两天后,一行人浩浩荡荡驱车回返墨坎县。 池父负责给舅家安排住处,池桥松则找来二叔,交代一番:“二叔,我舅舅们过来,在池家山脚下定居。 你召集瓦匠,在池家山脚下盖几栋农村大院给他们居住。 另外把池家山的盘山路修起来,还有池家山通往马路的炭渣路也翻修成水泥路。” 半步力士境的二叔,气质越来越沉稳。 无用的交际少了,更多时间花在练武上,不过架子端起之后,反而得到更多的敬重,让二叔更加沉浸于此。 只可惜。 天天努力修炼,他的明劲还是一只小老鼠,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行,我马上就找人修路、盖房子。”二叔欣然应道,对于舅家人来入住池家山,他没有意见,并不觉得被鸠占鹊巢。 不过二叔忽地又说道:“小松,你说二叔去办个驾照,再买辆车好不好?” “买车可以,不过驾照得好好学,要不这样,你跟我爸、小姑父抽空一起去驾校学车,回头一人买一辆代步。” 家里有钱,不花干嘛。 二叔喜道:“嘿嘿,还是我大侄儿懂我,其实买车也不光是面子,出门在外有辆车方便。药材店拉货进货,也需要车子。” “我懂,我懂。” … … … 等把舅舅们搬家的事情忙完,九月也已经悄然溜走。 金黄的十月份到来。 良田又自行凝结九包肥料,水火两头麒麟的粑粑换来五包肥料,这十四包肥料已经成为松园固定收益。 向久贤这边,从黑市中为池桥松买来两具邪祟尸体,换得七包肥料。 原本肥料库有二百八十五包肥料,现在直接突破三百,达到三百零六包肥料。肥料如此之多,是以往不敢想象的事。 即便催熟一茬甘露茶叶后,依然还剩下三百零一包肥料。 不过。 比起肥料堆满仓库,更令池桥松欢喜的是,聚阴摇钱树又长出了两串花苞,再次结出了冥钱串果实:“第一串孕育1%,第二串孕育1%。” 冥钱这种灵宝,暂时不知道用处,但聚阴摇钱树再次结果,代表了这些外灵根,是可以反复结果实的。 换句话说,七彩葫芦藤也极有可能再结二茬七色葫芦。 “若是二茬七色葫芦,跟第一茬七色葫芦,用处一致,倒是有些重复;但若是二茬七色葫芦,各有新的妙用,岂不妙哉!” “另外,若是凤栖梧桐木也能结第二茬,我就能把弟弟妹妹们全部培养成才……还有师姐,也有希望晋升法师了。” 未来之事一切难说。 不过在十月刚至时,还有一桩喜事值得一提。 是二叔在去浮梁市进货药材时,在市场上遇到了有人售卖灵虫,是一只巴掌大的淡黄色蝴蝶,学名玉腰奴。 这种灵虫,一般都是买回去当宠物养着。 二叔打听一下价格,竟然只要三万块钱,便咬咬牙买下,准备送给池桥松和周今瑶这对新婚夫妇当作礼物。 池桥松欣然接受了二叔的礼物。 顺便将这只玉腰奴拿去良田,沟通之后,只见一道金光落下,蝴蝶灵虫玉腰奴,瞬间纳入灵畜禽序列。 至此,良田的灵畜禽已经初成规模:“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花大姐、玉腰奴、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酉将军鸡群。” 这意外买来的灵虫,让池桥松多了新的灵兽、灵虫来源:“二叔,你外出的时候多去市场转一转,有合适的活的灵兽、灵虫,就买回来。” 二叔点头:“好嘞!”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大婚 十月十六日。 墨坎县滨溪庄园二期别墅区,彩旗迎风招展,红毯铺到门口,鞭炮从早到晚,宾客络绎不绝,大大的囍字贴的到处都是。 接亲的车队大清早就出发。 池桥松已经换上了大红色新郎服装,跟随车队一起前往浮梁市接亲。 抵达金山岭路周府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没有嬉闹的塞红包、抢开门等闹剧,只是在周府向岳父周力、岳母蒋琴敬盏茶。 随后在敲锣打鼓声中,将一身凤冠霞帔的周今瑶请出来。 然后踩着红毯,携手登上婚车,驱车前往墨坎县。 在抵达滨溪庄园二期别墅区时,车队停下,池桥松将周今瑶扶下车,再换乘一副八抬大轿,自己则骑上一匹高头大马。 以古代迎亲方式,将新娘接回家。 啪嗒! 啪嗒! 鞭炮、烟花不停炸响,婚礼现场不仅人满为患,而且还烟尘缭绕,小孩子跑来跑去,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他妈,小松长大了!”池父站在别墅门口,满眼的欣慰。 池母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笑:“是啊,新娘子娶进家里,以后小松就是大人了!” 旁边有妇女立刻奉承道:“李大嫂哎,再等一年你就能抱孙子喽,小孙子肯定像池桥松一样,成为武道天才!” “是啊,新郎是王大帅都夸赞的未来大师,新娘是周大师的宝贝千金,这是天作之合!” “池家大哥大嫂好福气。” “真真好福气,能娶到这样贵气的媳妇。” 声声夸赞中,高头大马与八抬大轿沿着红地毯,走到了池家别墅前面。池桥松翻身下马,再将盖着红盖头的周今瑶扶下来。 啪嗒! 砰咚! 礼炮奏响。 一对新人走进别墅里,拜堂成亲,再向池父、池母敬茶。接着接受亲朋好友中已经结婚的妇女祝福,讨一个吉利彩头。 一套繁琐程序走完。 池桥松与周今瑶相视一笑,然后一起换上礼服,坐车赶往景山饭店。 重量级的宾客都在景山饭店等待,朱光闪、陈鹤冲、黄法成、齐妙木……一众大师、法师巨擘,牌面相当到位。 今古结合的婚礼上,朱光闪作为证婚人致辞。 “今日高朋满座,各方来宾大家好。”朱光闪个头不高,而且矮胖矮胖,但身为顶尖大师巨擘,无人敢不仰视。 不过今天他注定抢不走池桥松的风采。 身穿新郎礼服,池桥松本就绝佳的气质,更显玉树临风。与美艳不可方物的周今瑶站在一起,珠联璧合,堪称一对璧人。 新婚夫妻的光彩,完全将朱光闪的大师巨擘气势压制下去。 当然朱光闪的嗓门,是没有人能压制的:“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今日池家与周家永结秦晋之好,池桥松先生与周今瑶小姐喜结连理。 我作为证婚人,要对新人说几句肺腑之言……” 一番致辞并没有过多新意,不过朱光闪身为省府三把手(次于民政长),亲自担任证婚人就已经足够给力。 婚礼快速进行着,很快来到改口环节。 新娘周今瑶跟着池桥松,一起喊他爸妈,新郎池桥松也跟着周今瑶,一起喊她爸妈,正式成为一家人。 如此,仪式结束。 饭店服务员开始上菜,已经饿了许久的宾客,迅速开动。 池桥松与周今瑶换了一身敬酒服,又来挨桌敬酒。 敬黄法成:“师父。” 池桥松与黄法成并不亲近,不过此时的黄法成,依然欣慰的笑着:“徒儿,新婚燕尔,当及时行乐,但切勿忘记修行。” “谨记师父教诲。”池桥松回应。 随后再敬郝伯昭:“师父。” 郝伯昭就没黄法成那么端架子,直接哈哈大笑道:“小松,以后你就是真正的大人了,跟瑶瑶两个努把力。 争取早点生娃,说不定这娃今后我还能教他武功!” 池桥松也笑着回应:“我一定努力。” 一桌一桌敬下来,笑得表情都快僵硬,终于将大厅几十桌宾客敬完酒,得以松口气坐下来吃点饭菜。 不过吃饭也没吃安稳,不少人提杯过来敬酒。 还好,池桥松提前有安排,四师兄卞辽与保卫房下属赵阳,左右护法一般为他挡酒,总算忙里偷闲填饱肚子。 “老六,今天晚上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洞房花烛夜,你好好享受。”大师兄李守,醉醺醺的走过来,搂着他絮絮叨叨说道,“但是明天晚上,我们师兄弟几个好好喝一顿,不喝到趴地上不许回去!” 然后又问周今瑶:“弟妹,这个没问题吧?” 周今瑶笑笑:“当然,他跟你们一起喝酒,我还能不让去他去吗。” 李守继续胡扯八道:“所以讲呢,弟妹是讲究人,你放心,就老六跟我们几个喝酒,没有其他人,随时欢迎来查岗!” 他老婆走过来,拧了一下李守的腰间软肉:“好了好了,小师弟结婚,你就别闹腾了,赶紧回家醒醒酒。” … … … “师姐,咱们结婚了。” “是啊松松,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呢。” 夜幕降临,池家别墅燃烧着红烛,池桥松与周今瑶洗完澡一起安歇,说着新婚夫妻之间的悄悄话。 不多时。 气氛到位,池桥松直接吹熄蜡烛。 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接下来一周时间里,池桥松一边享受着美妙的夫妻生活,一边交际应酬。亲朋好友喝了几顿酒,回娘家又喝了几顿酒。 一直忙到十月底,才彻底清静下来。 “小松、瑶瑶,妈已经跟黄掌教打过招呼了,辞掉女修管事一职,去临川市陪你爸。浮梁市的房子就留给你们了,有空就过去打扫打扫。” 岳母蒋琴在两人来到嗣汉天师府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无望悟道《金光大宝诰》,所以干脆辞去职务,去临川市陪伴周力:“你们要是有时间,一起来临川玩。” “妈,我舍不得你走。”周今瑶扑进母亲怀里。 “傻孩子,你都已经嫁做人妇,以后在家里记得孝顺公婆,别像以前那么任性妄为。”蒋琴抚了抚女儿的长发。 她的性格洒脱,所以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就乘坐周力派来的专车,前往临川市。 周今瑶便跟着池桥松回返墨坎县。 生活渐渐步入平静。 十一月悠然到来,十四亩良田再升一级,成为十五亩良田。肥料库又增加十四包肥料,九包自然凝结,五包麒麟粪便。 达到三百一十五包之多。 池桥松一边销假开始正常上班,一边潜入深山中恢复修炼。 任琼丹为此还调侃道:“老板,这么急切修炼,这个年头不是流行度蜜月吗,您不带着老板娘一起游览大好河山?” “你不懂,我准备冲击上师三境了,所以得抓紧修炼。” 池桥松准备年底就凝结完美金丹,所以现在这段时间,先不着急外出度蜜月,先把《三天易髓》入门再说。 他点完卯,卷起一道金光飞去城东武校。 然后找到云鸿子:“李老师,我来上课了。” 云鸿子俗名李飞鸿,祥云观裁撤之后他便恢复了俗名,表示与前半生苦修生活斩断,以内功老师身份开始新生活。 由韩翠芬引荐,又慑于池桥松的威名,因此李飞鸿教授《三天易髓》非常认真:“江右玉树若能传承这门气功,也算我为祥云观再做一份贡献。” 如此。 白天上班点卯,然后抽空去学习《三天易髓》,晚上按时回家交公粮。 时光匆匆,秋风一夜扫过,墨坎县的绿意消退,只剩下满目枯黄。而这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池桥松蓦然一阵心动。 随即口中吟道:“上柱天,下柱地,只这人,是鼎器。” 再一掐手印,笑道:“咦,既知下手,工夫简易。” 这一刻。 他心中已经了然,《三天易髓》入门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想尔注 五十包肥料撒下去,蟠桃树上代表《三天易髓》的蟠桃成熟。 摘下,吃掉。 在洪钟大吕一般的诵经声中,池桥松多出几十年苦修《三天易髓》的经验。不过在《明真破妄》大成之时,他体内一口炁就已经臻至圆满,此时升无可升。 消化所得后。 他把目光继续投向蟠桃树:“未命名新气功圆满(《玄真灵应》、《明真破妄》、《三天易髓》融合而成,可炼精化气)……” 三门同级气功,能融合为一门新内功。 池桥松早就设想过,这门新气功叫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便见蟠桃树上信息更新:“《悟真篇》圆满(可炼精化气)……” 入门气功,命名为《感应篇》。 此三门乃羽士境得道高真悟道前的气功,故名《悟真篇》。 选择炼精化气后,一百五十包肥料才养成的《悟真篇》,足足为建木提供了30.0%的进度,使得建木迅速凝结为古铜光泽。 “炼精化气90.2%……” 从罗师遗留的扳指中,获得《上清大洞真经》,从而开启建木炼精化气,到如今总算将这一阶段修炼到尽头。 “只差9.8%进度,我还有一门《天老神光》没有圆满,圆满后可以提供9.0%进度。” 也就是说。 他还要修炼一门武功,来补全最后的0.8%进度。 “修炼什么武功呢?”池桥松仔细思索,他的选择可以有很多种。 比如可以学习旁门左道之术,补全这0.8%进度。 任琼丹拜师老仙医的针灸之法,除了《鬼门十三针》、《回阳九针》之外,还有《八法流注》和《飞腾八法》等,都可以修炼。 不过池桥松对于针灸之法,确实没兴趣。 也可以学习一门横练功夫,补全这0.8%进度。 横练功夫多种多样,他目前只融合了拳法与剑法,还可以继续融合腿法、刀法、枪法、掌法等等多门武功。 但这些横练功夫,意义不大。 还可以学习一门气功,补全这0.8%进度。 这也是他最倾向于的选择——他可以学习一门与《天老神光》同级内功。 比如祈福万寿宫就有秘传《皇极经世》气功,以易术推定窍穴、经脉,从而打通任督二脉,沟通天地之桥。 此外祈福万寿宫,还有一门《女青鬼律》气功,与《子午经注》、《抱一函三》同级,能修炼胎息守一。 思前想后。 他终于下定决心:“就从《女青鬼律》和《皇极经世》入手,尤其是先修炼《皇极经世》,这样就能与《广圣如意》、《天老神光》融合,从而直接圆满,促使建木达到100%进度。” 于是。 第二天池桥松就找到了谌母观。 对于池桥松这位江右玉树,上门请教《皇极经世》气功,谌母观的传功管事非常重视,与住持商讨之后,又通报祈福万寿宫,最终点头答应。 当然。 池桥松花费的三万缘,也是重要因素。 “池道友,按理说你乃嗣汉天师府嫡传弟子,我祈福万寿宫不该对你传法,但我们想要与你结一段善缘,便由我亲自为你传法《皇极经世》。”住持开扬子回道。 “多谢住持传法。”池桥松真心感谢。 武道内功圣地之间,门户之见根深蒂固,不仅势力范围各有划分,功法传承也是绝不混同,能对池桥松网开一面属实不易。 若非看在三万缘的面上,若非看好池桥松未来。 绝对不会如此轻易传法。 不管怎样,既然已经答应传法,开扬子住持便认真教学。 而池桥松也将之前每天抽空去城东武校学习《三天易髓》的时间,换成了每天抽空去谌母观学习《皇极经世》。 蓝葫芦隐身,驾驭金光来去自如。 并不耽搁他多少时间。 他甚至一边学习《皇极经世》,还一边请教《女青鬼律》,为此又额外支付了一万缘。 如此学习到十一月底,两门气功几乎在同一时间先后入门。其中《女青鬼律》十五包肥料养熟蟠桃,《皇极经世》则四十五包肥料养熟蟠桃。 “连续三门气功,花了我一百多包肥料,现在肥料库只剩下二百一十五包了。” 池桥松摘下两枚蟠桃,一口一口吃干抹净。 洪钟大吕,经验深刻。 蟠桃树上信息更新:“未命名新气功圆满(《抱一函三》、《子午经注》、《女青鬼律》融合而成,可炼精化气)、未命名新气功圆满(《广圣如意》、《天老神光》、《皇极经世》融合而成,可炼精化气)……” “一门叫《想尔注》,一门叫《经脉注》。”池桥松早就想好新气功的名字。 随即意念所想,在蟠桃树上展现:“《感应篇》圆满、《想尔注》圆满(可炼精化气)、《经脉注》圆满(可炼精化气)、《悟真篇》圆满,《符法》圆满……” “呼!” “建木所需,不仅齐备,而且还超标了!” 不管超标不超标,此时池桥松都没心思去琢磨了,他深呼吸几口气,将激动的情绪抚平,然后选择两门气功同时炼精化气。 建木顶端的花朵,与一米多高的树干,都在炼精化气之中,凝结成真正的古铜光泽。 目光凝视着古铜花朵。 信息回馈:“炼精化气111.2%,可冲击完美金丹,目前成功率100%。” 这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建木的效果。 除了可以在先天之气匮乏的世界里,帮助他炼精化气,还能帮他冲击下一阶段关卡。而超标的炼精化气进度,则可以增加冲击关卡的成功率。 “不亏!” 池桥松目光扫视整个十五亩良田,只觉得这一路走来颇多辛苦,几乎日夜不缀勤修苦练。修炼武道外功,修炼武道内功,修炼旁门左道之术,一刻没有停歇。 而这一切。 都将在此刻换来回报。 “完美金丹!”他仿佛感受到胸口里面,心脏强有力跳动着,“上武得道平天下,我将在这个仙道断绝的世界里,走出一条真正的通天大道!” 不过。 他硬生生止住立刻突破的想法。 冲击完美金丹,不知道需要多久时间,毕竟此前没有先例。 岳父周力、师父黄法成,跟他聊过悟道晋升的状况。两者一为悟道大药,一为悟道丹劲,但殊途同归。 悟道之后,都有一次脱胎换骨的质变。 短则三五小时,长则十天半月,才能彻底完成质变。 故此他需要充足准备,防止因为自己的突破,发生一些变故。 他先滨溪庄园二期别墅,跟老婆周今瑶说道:“师姐,我打算再次闭关,这一次闭关事关重大,可能需要不短时间。” 周今瑶惊讶道:“怎么又要闭关,结婚前不是才闭关一次吗?” 池桥松故作遗憾道:“那没办法,谁让我武道天赋太强,前面略有所得,而这一次却是大有所得,你守好家等我好消息。” “好吧。” “以后你得适应,我时不时就会闭关或者外出修炼。”池桥松抱着周今瑶说道,他很享受婚后生活。 但他人生的重点,从来不是儿女情长。 周今瑶亲昵道:“我自然理解,我知道你心怀天下家国抱负,作为妻子,我肯定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你。” “得妻如此,何以为报。”池桥松眉头一挑,“不如就让我卖点力气吧!” 吱吱呀呀。 新买的实木大床,也禁不住发出了富有节奏的响声。 一晃,两三日时间过去,池桥松终于将所有琐事处理干净,再一次宣布闭关,此时已经是初冬的第一天。 寒风料峭,落叶萧萧。 帝元四六八零年腊月时节,池桥松发起了对完美金丹的冲击!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一粒金丹吞入腹 千里翠陇陵深处。 松园村,西北角仙名山脉深处,一块凸起的山岩上,池桥松盘坐其上,闭目调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他已经通过建木顶端的花朵,选择了冲击完美金丹。 随后便心头灵光一闪,开始寻找合适的地方进行冲击,最终选择不受打扰的仙名山脉深处。 松园外界正飘落着雪花,而松园里面的气候温暖如春,所以雪花从天幕上洒落,便融化成点点细雨滋润庄稼。 池桥松的衣衫已经被雨滴打湿。 但他不为所动。 盘坐在山岩上仿佛凝为一具雕塑。 但是没有人看得见,他脑海中正回忆杀一般闪过种种往事,尤其是埋头苦修武功的各种枯燥画面。 《疯牛大力拳》、《十二路弹腿》、《禹剑》……《白虹剑》、《大力神拳》……《泼风快刀》、《缠蛇棍》、《一字手飞蝗石》…… 《紫霞清尘》、《飞瀑登涉》……《子午经注》、《云笈七签》……《天老神光》、《三天易髓》、《血符度人经》…… 《驱鬼术》、《小道望气术》……《却老术》、《嫁梦术》……《鬼门十三针》、《纸人搬运术》、《圆光术》…… 一幕幕自己修炼,或者吃果实得到的经验。 全都在这一刻放电影般浮现。 那样清晰,那样逼真。 还有战斗的画面、画符画面、论道画面,与修炼有关的内容,没有任何一丝遗漏,每一副画面都纤毫毕现。 他沉浸在这些电影般画面中。 物我两忘。 天人合一。 … … … 不知何时,外面的雪花已经停息,松园村的细雨也随之晴朗,月亮升起又落下,一天一夜已经完整度过。 池桥松依然盘坐在山岩上,不为任何外物所动。 远处的主峰顶上,涂山孑手搭凉棚,眺望着闭关冲击完美金丹的池桥松,狐狸眼中流露出忐忑又期待的神采。 一道灰雾飞来,任琼丹落在涂山孑身旁:“老涂,老板情况如何了?” 涂山孑心中虽有担忧,但面上表情淡然:“不必担心,池哥集大气运于一身,区区悟道而已,金丹大药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板准备悟道大药,走法师路线?” “正是如此。” 池桥松对外交代,他是要冲击完美大药,从而晋升法师巨擘——毕竟仙道在世人认识中已经断绝,说出去太骇人听闻。 涂山孑是见过《上清大洞真经》的,自然知道没有先天之气,根本无法修炼这篇仙道法门。 故此它也不知道,池桥松已经在良田加持下,走上了通天大道。 “哞。” 不知何时,小青也已经悄无声息游过来,注视着池桥松。 蛟眸里有疑惑不解,它并不明白何为悟道,不过池桥松已经提前打招呼不要打扰,它自然不会靠近山岩。 日升再日落。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 池桥松依然沉浸在武道的所有回忆之中,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气息开始衰颓下去,整个人的面容也开始灰败。 有些类似圆寂的状态。 连意识都开始浑浑噩噩。 体内一口炁仿佛也随之而腐朽,一点一点剥离。 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开始出现裂痕,让这些腐朽的一口炁散发出去。 明劲、暗劲、化劲也在消融,甚至全身的血液也开始蒸发。一种玄之又玄的变化,将他此刻身体中所有力量开始逐一分解。 但分解不是目的,只是外在的表现。 这些力量被分解之后,大部分驳杂的内容都向外逸散,却保留下一丝最精纯的核心力量,这力量初时很细微,但很快就开始壮大。 以身体中某处节点为中心,这股新生的精纯力量缓慢凝结。 枯寂状态下的池桥松,已经感知不到时间的流失,但当新生力量渐渐凝结为一枚弹珠般的弹丸时。 他只觉得时间终于回归。 自己的意识又一次清晰起来,并且发生了奇妙的蜕变,好似池塘里的鱼儿跃出水面,看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自由自在视角。 他借助蜕变的意识视角,竟然可以脱离躯壳的束缚,仿佛阴神出窍一般视物。他的意识就这样定格在身体的前方,看着盘膝而坐的身体。 看穿血肉,看穿经脉。 看到了位于身体之中,但又不在血肉具体某处的虚无中心点。 身体中所有的新生力量都在这处虚无中心点旋转,慢慢凝结为一枚金灿灿的金丹——这枚金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无暇,完美,光芒耀眼。 蓦然。 这枚金丹一颤,池桥松离体的意识便迅速回归体内,但并非沉在脑海中,而是下沉到金丹之中,似乎金丹已经取代了大脑。 成为他意识的全新居所,成为他生命的唯一重心。 全新的血液从这枚金丹中流出,泵向四肢百骸;全新的意识从这枚金丹中激荡,飞往四面八方;全新的力量从这枚金丹中滋生,贯穿身体内外。 轰! 山岩之上。 池桥松睁开眼睛,目光射向前方。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气流抚过,前方目光所及之处,一草一木、一虫一羽、一石一水,全都深刻而又清晰的反馈回来。 如同雷达扫描,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一丝丝遗漏之处。 “这是……” 池桥松站起身来,只觉得身体是如此之轻,金丹滋生的力量稍微引导,整个人便腾空而起,悬浮于半空之中。 但他此刻脑海中,依然在感受着自己全新的意识:“这股意识,可以透出身体,周围一百米距离内,风吹草动全都会被我的新意识捕捉到! 妙哉! 上古佛门有残存典籍流传,其中记载过一种说法。 说佛陀修炼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等八识,并把这八识称之为神识,乃是一切根本! 或许我现在的意识,已经蜕变为神识!” 他从虚空中落地,神识收回身体内,并下沉到身体虚无之地的金丹中:“金丹里只有一股全新的力量。 不同于悟道大药之后,滋生出的法力;亦不同于悟道丹劲之后,喷薄而出的丹劲之力。 这应该就是炼精化气,所修炼出的气,是真正的先天之气。 按照古籍所载,这种先天之气,才应该称之为‘炁’!” 可惜此方世界已经没有正经的先天之炁,故此武道内功修士,把自己修炼出来的后天之气,套上“炁”这样的头衔。 “我这才是真的,所以,就叫它真气吧!” 池桥松捏起拳头,真气膨胀,仿佛有千钧之力在掌心凝聚。 他忽地又虚空画符,真气在手指尖流淌,眨眼间一枚安神符箓已经画好。随即真气加以引导,安神符便碎散开。 宛如清风般的轻抚,划过池桥松心头,好似为他擦拭心头灰尘。 淡淡一笑,池桥松自言自语道:“这真气,兼具丹劲与法力的效果,比单独的丹劲或者法力,要强大太多。 不愧是完美金丹! 只有这种力量,才配得上修仙大业!” 此时的池桥松,还没有修炼《魁斗枪》或者《金光大宝诰》等经典,但是他已经完成上师三境的晋升。 “外功一道,叫做大师、宗师、大宗师;内功一道,叫做法师、天师、大天师……那我现在该叫什么?” 站在山岩上。 池桥松一边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尤其是感受体内这枚完美金丹。 一边琢磨着花里胡哨的内容:“不如就由我来给仙道下个定义,我现在的等级,便以‘上师’来命名。 上师之后,便叫仙师。 仙师之后,嗯,叫大仙师!” 第三百五十五章 现在法 上师池桥松,并不着急离开山岩,向松园村众人宣布自己成功晋升的消息。 他依然在摸索着全新的上师境界。 尤其是他通过神识内视,看到金丹之中,有一道印记存在。仔细回忆便知晓,这是他冲击完美金丹时,获得的一项本命神通。 如同小青腹内别有洞天、水麒麟吐水、火麒麟喷火,这种神通已经印刻在池桥松的生命之中。 无需修炼,自然施展。 真气激发金丹中的印记,下一个瞬间,池桥松脚下升起一座十二品莲台。莲台通体雪白,有五彩氤氲之气在上面流转。 当十二品莲台涌现时,周围一切声音都瞬间消失。 池桥松向周围看去,但见原本地上爬行的虫子,在风中摇曳的枯叶,潺潺流淌的溪水,全都呈现出静止状态。 不过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十二品莲台轰然崩碎,消散于无形之中。 外界一切又恢复动态。 虫子继续爬行,枯叶继续摇曳,溪水继续流淌,仿佛刚才只是大自然打了个盹,回过神来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 池桥松感觉金丹之中,真气消耗严重。 但是刚才本命神通显现时,带来的体验却实实在在将他震撼住,就好像十二品莲台一出,世界按下停止键。 只有他一个人能自如行动。 可惜的是,这门神通以他现在的真气水平,只能持续一个呼吸的时间。但这已经足够强大,要知道一个呼吸时间,以他的实力,足够出手几十次。 若无防御灵宝之类阻挡,可以说大宗师他都敢乱杀! 转念一想:“大宗师的肉身应该很强,而且大宗师肯定能找到灵宝,光靠十二品莲台的时间暂停神通,恐怕乱杀不了。 不过,一个呼吸时间,我驾驭金光足够飞出几里地之外。 也就是说,以后我遇到大宗师、大天师,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他们实力再强大又能奈我何!” 池桥松越想越带劲。 忍不住在山中长啸一声,随即虚空踏步,也不驭使运财童子了,就这样踩着虚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看似缓慢实则飞快。 眨眼就来到主峰山顶竹舍。 “池哥!”涂山孑听到啸声,立刻冲出竹舍,迎面便撞见虚空踱步的池桥松,顿时大喜道,“恭喜池哥晋升法师巨擘!” “哈哈,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池桥松畅快大笑,苟发育三年半时间,终于修成正果,成为大夏民国顶尖强者序列。 金灿灿的金丹,不断吞吐外界浓郁灵气,然后压缩、提纯,以百比一乃至千比一的比例,转化为真气。 他有自信,即便尚未修炼气功经典、横练经典,依靠十二品莲台神通,也能纵横上师境界。 “吼!” 火麒麟踏着火焰飞来,仔细打量池桥松。 平日里感觉威压浓重的火麒麟,此刻再看,池桥松只觉得对方稀松平常,一身熊熊火焰也没有了往日的压迫感。 “火嫂子,今天刚突破,不在状态,等我调整好状态,再来请教。” 火麒麟闻言,哼哧一个响鼻,深深看一眼池桥松,这才踏着火焰返回麒麟洞府。 它身为祥瑞之兽,敏锐感觉到池桥松身上气息已然不同,甚至其中夹杂着一丝莫名气息,让它都感觉到危险。 涂山孑问道:“池哥如今内功大成,今后有何打算?” 池桥松摇头:“现在还没想好,上师三境需要争夺气运来悟道修行,我得好好谋划一番,再做最终决定。” 涂山孑点头:“这是老成持重之选。” “我去别墅了,让任琼丹做几个菜庆祝一下,老涂,一起过来吃点?” “我就不了,年轻时山珍海味吃到腻味,现在只想烹茶养生。”涂山孑拒绝下山吃饭,留在竹舍中怡然自得。 池桥松也不强求。 依旧踩着虚空步伐,向池府别墅走去。 这全靠真气悬浮飞行的速度,比起运财童子的速度慢不少,约莫与善财龙女的速度持平。 但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无需再多说什么,正在干活的任琼丹、小直、木下三郎,便纷纷惊呼道:“老板,您悟道成功了!” 木下三郎更是连翻跟头,绕地欢呼:“老板威武!” “无须喧哗,计划内的事情。”池桥松虚空中摆了摆手,又道,“今天中午任琼丹你多烧几个菜,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 任琼丹喜道:“酿的梅子酒好了,不如中午就喝梅子酒。” “可以。” “哞!” 正在与崩将军战斗的小青,尾巴一甩,一道剑形道影轰然斩出,这已经是武士境下三等的标志——道影心随意动。 池桥松在进步,小青同样没闲着。 现在崩将军已经很难再暴打它,一蛟一猴之间,打的是有来有回,若非包浆木棍强硬,崩将军怕是要吃大亏。 打退崩将军之后,小青牛叫一声,弃了崩将军,便直奔池桥松而来。 “小青。”池桥松招招手,神识扫过,已经清楚了之前小青与崩将军战斗的场面,“表现不错,进步很大!” 小青立刻得意的昂头。 “今天中午加餐,去河里抓几条黑鲫鱼过来,顺便把灵寿子也拉过来一起乐呵。” “哞!” 小青飞快的游向人间河。 池桥松落地,来到建木面前,这棵古铜光泽的树木,顶端花朵已经大变样,变成了一朵十二品莲台,莲台上面还端坐着一个小人。 这小人的轮廓,与池桥松相仿。 建木信息,映入脑海中:“炼精化气圆满,完美金丹凝结。” 而类似花朵的小号莲台,也有信息:“十二品莲台,神通现在法。” “原来这十二品莲台的本命神通,叫做‘现在法’……是不是每个修仙阶段,都能凝结一种本命神通?” 池桥松看着建木与莲台,心中思忖:“若的确如此,那么下一阶段的本命神通又会是什么?有现在法,是不是还会有过去法,或者未来法?” 不过。 更值得注意的是。 建木在帮助他冲击完美金丹成功后,并未开启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也就意味着,他需要去寻找《上清大洞真经》的后续经文,才能继续修仙。 跳上悟道石。 神识扫过十五亩良田,一时间感慨良多。 …… 良田十五级:十五亩 肥料库:二百一十五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9):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白色彼岸花(…);红色彼岸花(…)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花大姐、玉腰奴、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酉将军鸡群 灵作物:金光迷榖、百年人参、鸡头黄精、鹤形白术、瘦山茱萸、三角黄连…… …… 若无十五亩良田,就无池桥松现在的风光。 他看向满目青翠的松园村,心中想到:“不是良田金手指,我怕是连《疯牛大力拳》都练不成,只能走学者路线。” 而如今,他已经是大夏民国有数的至强武者。 感慨一会,目光投向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孕育12%……” 再转向红色彼岸花:“曼珠沙华孕育17%……” 随后是聚阴摇钱树:“第一串孕育18%,第二串孕育18%……” “曼陀罗华和曼珠沙华孕育速度有点慢,不过冥钱串倒是迅速,一个月时间就涨了18%进度。”他没有细看。 目光真正想看的是七彩葫芦藤。 此次冲击完美金丹,耗时整整七天时间,葫芦藤上最后一只青皮葫芦,终于开始泛起一丝丝紫色光泽。 五包肥料撒下去。 青皮葫芦迅速催熟成紫色光泽的巴掌大小葫芦。 池桥松微微一笑,伸手将紫葫芦摘下来:“最后一只七色葫芦,来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紫葫芦 “紫葫芦,七彩葫芦藤所结灵宝,同心同德,内现远古真意,可加持。” 紫葫芦入手,玄妙信息随之而来。 然而它的妙用却让池桥松有些讶然:“同心同德?远古真意?加持?这是什么意思,它能加持什么东西?” 想不透彻,便直接上手实验。 真气激发紫葫芦,顿时发现紫葫芦内部有一道特殊气息,神识触碰到这股气息,便顺着这股气息延伸出六条细线。 两根细线通往池桥松身上,分别缠住黄葫芦与绿葫芦。 一根细线则直接缠住红葫芦。 还有三根细线从红葫芦入口,伸进红葫芦内部空间,然后缠住橙葫芦、青葫芦与蓝葫芦。 “加持?”池桥松意念一动,“说的是紫葫芦可以加持前面六个七色葫芦?又说同心同德,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 想清楚之后,他迅速将红、橙、黄、绿、青、蓝六个七色葫芦全拿出来,一字摆开。 转动意念,选择用紫葫芦加持六个七色葫芦。 下一秒钟,便见紫葫芦化作六道紫光,分别缠住六个七色葫芦的细腰部位,像是每个七色葫芦都系了一条紫色腰带。 于是六个七色葫芦。 分别成为紫红葫芦、紫橙葫芦、紫黄葫芦、紫绿葫芦、紫青葫芦、紫蓝葫芦。 每个葫芦都有一圈紫色腰带,两种色泽融为一体,看不出一丝丝嵌合的痕迹,仿佛本来就该长这样。 “有点意思啊!” 池桥松拿起紫红葫芦,握在手中,再用真气激发紫红葫芦。 瞬间,紫红葫芦内部空间出现在神识感应之中,原本十平方大小的空间,竟然暴涨到一百平方之巨。 依然是上圆下方的布局。 原本里面装着的物品,都挤在空间的一角位置。 “十倍!” “不对,按照立方来算,这得有三十多倍!”池桥松看着紫红葫芦巨大的内部空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之前十平方的面积,勉强够用,但偶尔还是会有不够的时候。 现在一百平方的面积,算上头顶圆罩的高度,基本相当于三套房子的空间。多少只邪祟尸体也能装得下,再不用担心爆满情况。 此外。 之前的红葫芦虽然可以变大缩小,平时缩成小手指大小挂脖子上,但使用时必须恢复正常巴掌大小,才能拿出、存入物品。 现在得到加持,紫红葫芦不仅可以进一步缩小成绿豆粒大小,并且存储物品也无需再恢复正常大小。 如此一来,使用更方便。 “回头我干脆把紫红葫芦打造成一枚扳指,套在大拇指上面。用的时候伸伸手,扳指便能直接触碰到物品,简单又高效!” 池桥松对于这个设想,越想越觉得有趣。 不由得惊叹道:“紫葫芦虽然本身没有妙用,但它加持其它葫芦的效果,可谓巧妙绝伦!” 将加持过的紫红葫芦,重新挂回脖子上,池桥松开始仔细检查,并逐一安排实验其它被加持过的葫芦。 这一检查、实验,便收获了满满惊喜。 …… 橙葫芦得到加持后,紫橙葫芦内的阴阳二气暴涨,搜索感应能力大范围扩张,基本可以达到三公里左右。 并且有意思的是,紫橙葫芦还会跟随着阴阳二气的指引,主动向目标飞行。 池桥松默默评价道:“这下子,省去了走一段路就要拿出橙葫芦,重新指引方向的弊端,可以一路跟随紫橙葫芦,直至发现目标。” …… 黄葫芦得到加持后,紫黄葫芦内的太白庚金锐意更浓。 不仅可以融入身体中,幻化出一套黄金战衣,充分抵挡大师境物理攻击。 而且还能从紫黄葫芦中放出,幻化出一把飞剑,一百米内瞬发瞬至。大师境的水麒麟,都挡不住这把飞剑的攻击。 虽然不至于被秒杀,但至少能戳个洞。 “小时候看《封神榜》,陆压道人有个法宝叫斩仙飞刀,拉风又厉害,而且也是从葫芦中飞出。我这紫黄葫芦,也能施展如此手段,不如就叫斩仙飞剑!” …… 绿葫芦得到加持后,紫绿葫芦内的三昧真火更加旺盛。 同样可以融入身体中,抵挡法师境及以下的任何法术攻击,属于庇护神魂的利器。 与紫黄葫芦一样,紫绿葫芦的三昧真火同样可以放出,并且火焰中能够孕育雷霆,通过掌心来释放雷霆。 破灭邪祟的效果无往不利。 “很好,紫黄葫芦有斩仙飞剑,紫绿葫芦也有掌心雷,两个葫芦的防御都大大提升,攻击力更得到开发!” 池桥松将两个护身葫芦,进行一番比较后得出结论:“紫绿葫芦的掌心雷,比斩仙飞剑更容易释放。 斩仙飞剑需要先把紫黄葫芦拿出来,然后再进行释放;紫绿葫芦融入身体之中,直接从掌心就能释放掌心雷。 不过,很明显斩仙飞剑攻击力更强一些。” …… 青葫芦得到加持后,紫青葫芦内的河洛神水更充足,喷吐不尽。 之前青葫芦只能在水中施展水遁,现在紫青葫芦可以自行喷吐水源,然后在任何地方施展水遁神通。 沙漠中都可以施展水遁,只是河洛神水消耗较大,大约遁出十公里,就需要等待紫青葫芦慢慢储蓄河洛神水。 他试验过,大约一天一夜就能补满河洛神水。 也就意味着,紫青葫芦在无水之地水遁,一次最大可遁出十公里,并需要等到二十四小时后,下一次才能继续遁出十公里。 否则河洛神水不满时,水遁效果大打折扣。 “还行吧,反正我之前也只是拿青葫芦浇菜……现在有了任何地方都能水遁的神通,又多一张保命底牌。” …… 蓝葫芦得到加持后,紫蓝葫芦的变化并不大,依然只能隐身。 不过先前隐身是只有他自己可以隐身,现在却是在他真气笼罩范围内,所有人或物都可以一起遁入小虚无界。 等于说是从单体隐身,升级为群体隐身。 池桥松试验紫蓝葫芦时,是骑着水麒麟一起隐身,哪怕出现在墨坎县街头,也没有人能察觉到水麒麟的存在。 甚至池桥松还骑着水麒麟,来到县知事署,从窗户外面窥探县知事刘树民。 身为大师巨擘的刘树民,对于窗外一人一麒麟,丝毫没有感知到,自顾自与秘书在办公室里盘肠大战。 “哼哧!” 水麒麟扭过头,不忍再看这等画面,只觉得恶心。 池桥松对办公室里发出一声鄙视的笑声,随即骑着水麒麟,离开墨坎县成,回返松园,结束所有全新葫芦的实验工作。 每一只新葫芦,都令他满意。 “有这一套七色葫芦傍身,组合一套大杀招,宗师、天师我未必不能斩杀!” … … … “祝贺老板晋升法师巨擘,干杯!” “干杯!” “哞!” 池府别墅的院子里,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当然更多的是纯天然蔬菜瓜果,毕竟松园肉食者不多。 喝一口梅子酒,池桥松笑道:“今天中午,大家吃好喝好。” 任琼丹、桃奴新、小直、木下三郎,白猿公、小青、灵寿子、斧头,都挤在院子里吃喝,连不用吃喝的姥姥,也幻化出人脸,在一旁看热闹。 唯有水麒麟、火麒麟,以及涂山孑并未出席。 欢声笑语中,化鳌大龟灵寿子,一边咀嚼菜叶子,一边感慨:“松园村,有往日里罗师道场的氛围了。 只可惜罗师已经看不见这一切。 七百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喽。” 木下三郎抱着梅子酒的酒坛,醉醺醺的滚过来,咧嘴笑道:“老龟,往前看咯,别总沉浸在过去之中。 你看我,额,活得多潇洒。” 说完,木下三郎打了个酒隔,直接醉倒在地上。 第三百五十七章 女主人 “松松,你终于出关了,这一次闭关有收获吗?” 走出松园大门,回返旧松园,迎接池桥松的就是妻子周今瑶的关怀。自从他宣布闭关开始,周今瑶就搬来旧松园,与公婆住在一起。 帮着打理旧松园的十几亩大棚,顺便在这里修炼武功。 二十岁的周今瑶,如今依然是内功居士境、外功力士境,即便这样,能够内外兼修已经属于武道天资不俗了。 “有收获,收获很大!” 池桥松抱了一下妻子,然后做出决定:“来师姐,让我带你看看我的收获!” 说着,他拉起周今瑶的手,带她走进松园大门。 从门外到门内,只一个恍惚之后,世界便全然变样子。外面是寒风料峭,里面是春暖花开,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啊!”周今瑶惊呼,“这里是……” “松园村。” 池桥松拍拍手,介绍道:“是我努力建设的世外桃源,也是我们夫妻日后居家、修炼的地方,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就是女主人。” 突如其然的冲击,让周今瑶脑子发蒙。 放下活赶过来的任琼丹,道一个万福:“老板娘您终于来了,我还道老板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舍得把老板娘带来呢。” 见到短发美女任琼丹,周今瑶立刻清醒过来:“啊,你是?” “我叫任琼丹,是老板的助理,也是老板娘您的助理。”任琼丹解释一句,又热情说道,“您第一次来松园村,不如就让我带您四处转一转,认识一下松园众人。” 周今瑶有些不知所措。 池桥松笑道:“师姐,就当这里是我给咱们准备的新家,里面各位都是我四处闯荡时,结识的朋友。 比如正走来的这一位,她叫小直。” 同为女性妖精,小直的《人相尸解术》技艺不行,所以样子一直很丑。 任琼丹代为介绍道:“老板娘,小直是一只老母鸡精,哦,我差点忘了介绍,我其实并非人类,而是一只狐狸精。” “狐狸精?老母鸡精?”周今瑶再次震惊。 她乃是大师巨擘的女儿,母亲又是羽士境得道高真,自然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精怪,也见过一些精怪。 但真正的精怪以人类形态出现在面前,却是第一次,一时间无法言表此时的震撼。 “老板娘您好,小直我虽然不够聪明,笨手笨脚,但是什么粗活重活都可以交给我来做!”小直赶忙表忠心。 周今瑶稍稍抚平心头的震撼,回道:“啊,好的好的。” 池桥松见到她紧张,便安慰道:“师姐,松园里还住着不少人呢,走吧,我们跟着任琼丹,让她给我们一一介绍。” 任琼丹欣然领命:“老板,那我就先从良田开始介绍?” “可以。” “老板、老板娘,请跟我来。”任琼丹转身带路,走到良田跟前,忽然冲一个方向喊道,“木下三郎,还不赶紧过来拜见老板娘!” 叶片晃动,咕噜噜滚过来一只长得像枯树干的木客,正是木下三郎。 木下三郎小心的陪着笑脸:“老板娘您好,我是一只木客,我叫木下三郎,专门为老板服务,负责耕种松园村的所有灵田。” 毫无疑问,周今瑶再受冲击。 不过她终究是大师巨擘的女儿,度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渐渐恢复了镇定,挽着池桥松的胳膊,冲木下三郎轻轻一笑:“你好,木下三郎。” “吱吱!” 白猿公崩将军,扛着包浆木棍,好奇又谨慎的走过来。 若非周今瑶跟在池桥松身边,它可能会拿包浆木棍,先乱棍招呼一阵——之前蛇王白全真、蛇后红真一进来,它就跟在两头麒麟身后,抽冷子打了不少闷棍。 “这是崩将军,是一只白化长尾猴白猿公,会一套《猴棍》武功,很有灵异之处,像人类一样修炼到武士境下三等。” 任琼丹开始介绍。 周今瑶讶然:“能修炼武道的白猿公?” “白化的长尾猴灵兽,算得上是一种异兽,机缘巧合之下才能修炼武道。”任琼丹解释一句,又对崩将军说道,“这位是老板娘,也就是你的女主人,崩将军,你记住了吗?” 崩将军通人性,眼珠子转了一会,缓缓点头:“吱吱!” 池桥松一挥手,它便拎着包浆木棍,走回五百年冥灵树下。 “小白,月宫玉蟾白玉宫;小红,星宫火蟾火流星……”任琼丹继续介绍。 十来岁小姑娘打扮的桃奴新,蹦蹦跳跳赶过来:“姐姐,姐姐,还有我呢!” 任琼丹拉着她的手,介绍道:“老板娘,她叫桃奴新,其实她的根脚是日宫金蟾,非常神异,所以能幻化为人类。” 桃奴新乖巧的喊道:“老板娘!” 周今瑶见了,十分喜欢:“桃奴新你好。” 桃奴新歪着脑袋:“老板都叫我小蛤蟆呢,老板娘,我变个蛤蟆给你看!” 说完,桃奴新往地上一趴,顿时现出了日宫金蟾的本体。不知道在哪睡觉的花大姐,迅速扇着翅膀飞过来,落在桃奴新脑袋上。 “呀!”周今瑶蹲下身来,摸了摸日宫金蟾。 日宫金蟾顿时张嘴:“咕呱!” 身后的小白、小红,跟着“咕呱”、“咕呱”叫起来,一时间松园村好像打雷了一般,三只癞蛤蟆的声音当真响亮。 “好了,别叫了,脑壳疼,都去玩吧。”池桥松挥挥手。 小白、小红爬回去守着自己的灵根。 日宫金蟾又幻化成小女孩桃奴新,抱着花大姐,咯咯笑道:“老板娘,这是小瓢虫,它是一只灵虫花大姐呢! 对了,还有小蝴蝶,它也是一只灵虫玉腰奴!” 正说着,良田中飞来一只漂亮的黄色大蝴蝶,落在池桥松手中:“这只玉腰奴,是二叔从浮梁市买来的,本来说是要给我们当结婚礼物。” 他稍作引导,玉腰奴便落到周今瑶手上。 这短短一会儿时间,周今瑶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震撼,都快被震撼的麻木,此时见到玉腰奴,也只是夸了一声:“好漂亮的蝴蝶!” 正说着话。 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带着鸡群路过。 任琼丹笑着介绍道:“那只大公鸡是酉将军,身后几只小鸡仔中,有好几只得了它的血脉,表现出不凡。” 又指向蟠桃树上的巨大蜂窝:“那里有一只灵虫金翼使,整个蜂群都是它的后代,不过老板娘您不用担心,它们很温和,从来没有蜇过人。” 继续指了指脚下:“良田土里,还有两条灵虫地起翘,不过不常能见到。” “汪汪!” 忽地一声犬吠。 无需任琼丹介绍,周今瑶就笑出来:“这我知道,是斧头,我以前来松园玩的时候,就见过斧头呢!” 长期在松园厮混,斧头已经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凑到周今瑶脚下,热情不得了。 池桥松看到旁边随风摇曳的柳树,忽地喊道:“姥姥,你不出来相见吗?” “姥姥?”周今瑶疑惑。 柳树摇曳的柳条,慢慢凝聚为一张人脸,姥姥空洞的声音响起:“我之所以不出来,是怕吓着你媳妇。” “啊。”周今瑶果然惊呼一声。 池桥松拍拍她的手,说道:“别怕,这是姥姥朱眉魂,她起初是人类,还是匡山仙人洞的羽士,不过意外身死,从而附身在柳树上。” 周今瑶点点头,应道:“姥姥好。” “池哥媳妇儿,你好。”姥姥试图用温和语气说话,可惜说出来的依然是空洞洞且麻木的声音,毫无感情在内。 打完招呼后,周今瑶不由得问道:“松松,松园里的人我都认识了吗?” 池桥松微微一笑:“这才哪到哪,还有好几位你没见着呢,走,我先带你去人间河上剑桥,见一见墨坎蛟!” 第三百五十八章 坚定信念 自从晋升武士境,小青便不怎么爱跟崩将军战斗了,可能觉得崩将军也就那回事——也有可能是被崩将军打的狠了。 当然以上都是非主流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小青学会了《龟息术》,一睡就是大半天,故此在松园村露面的次数渐渐减少。 站在剑桥之上,神识扫过。 人间河底的情况便一目了然,池桥松直接对水下呼唤起来:“小青!” 哗啦。 水花四散,小青探出脑袋。 “这就是墨坎蛟吗?”周今瑶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蛟,之前都是在报纸、电视上听到过,或者看过蛟的图画。 真正的蛟的照片,很少。 似乎有某种力量庇护,照相机、摄像机并无法传递祥瑞之兽的图像。强行拍照,要么照相机烧毁,要么雪花一片。 “小青过来。”池桥松招手。 小青游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周今瑶,甚至还准备龇牙咧嘴,吓唬一下周今瑶。 啪嗒,脑袋被拍了一巴掌,池桥松呵斥道:“收起你的做鬼表情,这位是周今瑶,我的结发妻子,以后她就相当于你妈,知道吗!” 小青顿时委屈巴巴的轻唤一声:“哞。” 池桥松叹气道:“别演戏了。” 又对周今瑶介绍道:“还记得墨坎县当年大水虺渡劫之事吗,那头新生的墨坎蛟在被追杀时来了我家,将一枚蛟蛋吐出来,便转身离开。 蛟蛋孵化出了小青。 算起来,已经有三年时间了。” 三年时间,小青从一条一米长的小蛟,长到如今十六米长,眼瞅着都快赶上蛇王白全真的体型,压迫力十足。 在池桥松的鼓励下,周今瑶大着胆子,摸了摸小青的脑袋。 小青虽然委屈,但是并未抗拒。 “好了小青,去把灵寿子喊出来。” “哞。” 片刻后,在小青的催促下,化鳌大龟灵寿子缓缓爬上岸:“池哥,又有聚餐吗?这一次换点别的吃,菜叶子吃多了塞牙缝。” “灵寿子,没有聚餐,你想吃什么直接跟任琼丹讲就好。我这次喊你,是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妻子周今瑶。” “唔,福缘深厚的女娃。” “灵寿子,你好呀。”周今瑶打招呼,先前池桥松已经跟她说过灵寿子的来历,以及定海珠灵宝的来历。 灵寿子浑浊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疑惑的问道:“池哥,找我有事?” “好吧,灵寿子又开始老年痴呆了,小青,灵寿子交给你了。”池桥松果断转身,拉起周今瑶,“走吧师姐,我们再去见见老涂、涂山孑,我的师爷,它也是一只狐狸精……另外,任琼丹喜欢它。” 片刻后。 山顶竹舍。 涂山孑一边煮茶,一边招待池桥松夫妻。 “池哥、池夫人……”涂山孑拿起茶壶泡茶,欣慰的看着面前一对堪称金童玉女的小夫妻,“老涂我别无身外之物,只有一句吉利话,祝福二位千年好合。” 周今瑶接过茶杯:“谢谢。” 池桥松说道:“我与老涂相识于微末,互相扶持,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未来我进京问鼎,还是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老涂帮忙。” 涂山孑抚须道:“池哥之事便是老涂之事,今后但凡有用到老涂的地方,池哥尽管开口,池夫人也是如此。” 喝完茶,告辞离开。 池桥松继续带着周今瑶,前往麒麟洞府,见到了呼呼大睡的火麒麟。 早已震惊到麻木的周今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在火麒麟并不热情,只是哼哧一个响鼻,算是互相认识过,接着继续躺在石床上呼呼大睡——它除了对水麒麟热情,对任何人都不热情。 等到了水麒麟的乱石滩涂。 身为铁哥们的水麒麟,非常热情的欢迎周今瑶前来做客,并从自己喜欢的石头中挑挑捡捡,取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送给周今瑶作为见面礼。 这块石头看上去只是普通石头,灰不溜秋的外表,也没有什么奇特造型。 然而池桥松的神识仔细扫过,却发现这块石头内部,竟然是一块石包玉。内部玉肉细腻、温润,绝对是一块好玉。 不过再好的玉,没有附带上灵性,也只是普通玉石。 “是一块石包玉,找个能工巧匠打磨一番,能做出两块上好玉佩。”池桥松说道,随即与水麒麟道别。 … … … 松园的一切池桥松都对周今瑶袒露了。 唯独十五亩良田,他一笔带过,只说移栽了不少非凡植物——良田的真正核心秘密,他对任何人都没有透露过。 这个秘密,至少在无敌于天下之前,他不会跟任何人说。 “这就是我的一切了,师姐,你我因为缘分走到一起,从今往后你就是松园村的女主人,这里就交给你来打理了。” 松园村的一切,都让周今瑶震撼。 任何一桩事物,放在外面都是价值连城,人人争抢的宝物。 然而这么多宝物,都只是池桥松三年半时间就挣回来,甚至于祥瑞之兽都拐回来三头,可见气运之强盛。 但这也给了周今瑶巨大压力:“松松,我……我怕我管不过来。” “没事,慢慢学着做好女主人即可,一切有我呢。”池桥松抚着老婆的头发,细语说道,“任琼丹可以算是大管家,你有事只管吩咐她。” 说着。 池桥松又道:“哦对了,我会先让任琼丹教你《驱鬼术》,等你学会《驱鬼术》之后,我送你一只驭物。” 他抖了抖手腕,半只手表化作金光,勾勒出一个犄角女童的形象。 “这是?”周今瑶好奇。 “善财龙女,下士三境中能挡住它的不多,有它的保护,即便我外出也能放心你的安全。”池桥松解释道。 他如今已经是上师境界,善财龙女这样的驭物,对他的帮助微乎其微。 有运财童子充当代步工具就足够。 “驭物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连我妈都好几次念叨,没合适的驭物代步……松松,你把善财龙女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还有一只运财童子,战斗一般,但是速度奇快。” 一人一只,周今瑶这才欣然笑纳:“善财龙女和运财童子,听起来就是天生一对呢,松松,我一定尽快学会《驱鬼术》。” “其实若非运财童子的速度奇快,对我外出有帮助,我都想把两只驭物全给你。” “那可不行!” “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什么秘密。” “你自己看。”池桥松说着,站起身来。 虚空踱步,慢慢悬浮在半空中,衣袂飘飘看上去好似成仙一般潇洒写意,配上英俊的脸蛋,让人难以直视。 “啊!”周今瑶发出了进园以来,最大的惊呼声,“肉身飞行,这是……这是上师三境的标志!” “不错,就在今日,老板已经悟道法师巨擘。”任琼丹走来,替池桥松吹嘘道,“老板的武道天赋,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 而且他也是大气运集于一身,若非如此,我们这些异类也不会聚在松园村。” 看着在天空中显摆的池桥松,周今瑶深呼吸几口气,接着坚定说道:“丹姐,请尽快教我《驱鬼术》吧。 我不想落后松松太多!” 池桥松的成就,给了她太多太多的压力,放在一般女性身上,可能早就自惭形秽,但周今瑶反而更加坚定了修炼的信念。 她要追逐池桥松的脚步,做好女主人的角色。 … … … 这个夜晚。 周今瑶在池府别墅度过,电视、电灯、自来水、马桶,松园村的生活与外界并无区别,只是少了有线电视频道而已。 琐事尽皆交付于周今瑶。 池桥松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他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悟道《魁斗枪》与《金光大宝诰》,从明面上确定自己法师巨擘身份。 此外。 他还要打造紫红葫芦扳指,以及一把趁手的武器。 之前鬼头剑已经在战斗中被金蛟剪剪断,即使融了重新铸造一把,也适应不了上师三境之间的战斗强度。 第三百五十九章 气运之秘 鬼头剑重新熔铸一把宝剑并无意义,但是可以提取其中陨铁精华,熔铸一枚扳指,固定住紫红葫芦。 县城里就有专门为武者打造武器的铁匠铺。 “帮我熔铸这把断剑,其中陨铁精华提炼出来,剩下的边角料就作为酬金吧。”池桥松来到铁匠铺。 铁匠铺的老板,认出来墨坎县的骄傲——江右玉树池桥松。 “池公子你放心,我一定让师傅把陨铁精华完整提炼出来!”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火炉熊熊火焰燃烧,很快就把断掉的鬼头剑熔成一滩铁水,然后通过特殊的分离手段,抽出一小杯赤红色铁水。 铁水凝固后,便是陨铁精华。 “多谢老板。” “哈哈,能为池公子服务,是我的荣幸。”老板高兴地说道,“池公子,加油修炼,再为我们墨坎县出一位大师!” 民众的愿望是朴素的,池桥松微笑道:“好。” 带着一块陨铁精华离开后,直接切下一个小角,然后找到首饰店,让老板打造成一只扳指,并且要能镶嵌紫红葫芦。 老板留下紫红葫芦的尺寸,又测量了池桥松大拇指的粗度与关节大小,便保证道:“三天之后,老板你来取。” “好,这是定金。” 回到家中,他又从紫红葫芦中倒出一大堆东西,都是他每次外出所得。 不过真正适合铸造武器的材料不多,尤其是要能承受上师三境战斗的武器,材料更加难得。手中的陨铁精华,也不过勉强可以充当填料之一。 “唔,这几个东西倒是不错。” 他从杂物之中,挑出了两根一米多长的獠牙,以及八根一米多长的利爪。 这是从霸王猇身上拔下来的材料。 霸王猇乃是黑化老虎异兽,虽然走上了邪祟路线,但身体本身依然强悍,这獠牙与利爪就是它身上最精华的部位。 “回头去一趟嗣汉天师府,找师父帮忙炼制成一把灵剑,这样施法起来更加迅速。” 法师巨擘战斗,靠的是一身符法本事与雷法手段,故此需要借助法器,增幅法术强度、提升施法速度。 灵剑就是法器的一种。 还有类似的拂尘、经塔、转轮等等。 “不过灵剑终究是法器,没法硬碰硬战斗,想要铸造一把大师标配的神兵,还需要慢慢搜罗材料。” 法师配备法器,大师配备神兵。 池桥松乃是上师,故此神兵、法器他全都要:“这事不算急迫,慢慢寻找材料……有紫黄葫芦斩仙飞剑与紫绿葫芦掌心雷,上师之境我无敌。” … … … 夜幕降临,做完运动之后,池桥松冲个澡,便起身来到良田中的悟道石上,开始进行上师三境阶段的修炼。 这一阶段的修行,岳父周力有所提及。 不管是悟道经典,还是苦修丹劲,都离不开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气运。 “气运加身时,悟道、冲关无往不利;气运衰颓时,丹劲、关卡凝滞不前。”周力当时感慨道,“督理当初何等意气风发,彭阀并入洪阀之后,整个人便再无锐意,好似明珠暗投、白璧蒙尘一般颓废。” 池桥松未曾见过意气风发的朱光闪,只见过气息内敛的朱光闪,并不知道气运对一位上师三境巨擘的改变有多大。 不过他自己这两天修炼,确实有感觉气运对修炼的影响。 他没有修炼《魁斗枪》,也没有修炼《金光大宝诰》,但是金丹自行运转,不断吞吐灵气并提炼为真气。 “像是一种大势在推动我的金丹运转。” 他有别的武道巨擘没有的神识,因此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身体细节,对于金丹的运转,便有了透彻的理解。 “所以这种大势,就是所谓的气运?” “似乎有道理。” “大师巨擘也好,法师巨擘也好,乃至于宗师、天师,都在争夺气运。通过他们的举措,可以感受到气运如何获得。” 比如交通院的吴广兴院长,身为天师小巨头,依然在不断发展交通。 这大半年来,与交通院与江右省合作,陆续破土动工了好几条铁路与公路。电视上的吴广兴,频繁露面,意气风发。 “对于吴广兴来说,大夏民国的交通越发达,他获得的气运就越多。所以他要不断修路,修铁路、修公路,乃至于建设机场,疏通航道……” “教育院也是如此,在江右省浩浩荡荡的推广大武校制度……” “还有嗣汉天师府,为了主导彭蠡地区的邪祟事务,与祈福万寿宫斗来斗去。当初费法师万般不愿意退位,恐怕也是留在掌教真人位子上,对他来说能获得更多气运。” 他不断梳理其中的关窍,加上自己也在用气运运转金丹,渐渐明白气运就是一种大势。 是一种文明向前发展的大势。 “别的上师三境巨擘们,都是在推动大势前进,从而获得气运,那么我呢?”池桥松继续思忖,他没有推动任何大势。 目前担任的金钻矿业公司保卫长一职,别说一县之地,就是老猫岭矿区,他都推动不了什么向前大势。 “所以我的气运,并不来自于大势。” “那么我的气运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良田,再环视整个松园村:“毫无疑问,松园村汇聚着大气运,我的气运就是从这里而来。 但这些气运又是从何而来?” 他想到了当初大水虺临死前,将蛟蛋放在自己面前;想到了水麒麟与火麒麟留在松园不走,想到了日月星三只癞蛤蟆。 “或许。” “我已经明白。” 他闭上眼睛,只用神识在周围扫来扫去,百米之内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其实松园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是一种大势。 大势不仅仅是当前的发展,也是未来的模糊反馈,甚至还有可能是过去火种的留存。 过去、现在、未来,串成一条线,这条线就是气运!” 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他体内的金丹运转速度再快一分,似乎松园的气运又增加了一些,这显然是池桥松顿悟所带来。 “我在引导这条气运之线,我在引导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发展趋势,所以,我得到了气运的回馈。” 池桥松伸出一只手,举过头顶,想要抓住天上的弯月。 虽然这是徒劳的,但他却笑得灿烂。 良田的诸多灵根,是属于过去残存下来的气运;地方争霸与进京问鼎,则是推动现在文明发展的气运;而火麒麟、水麒麟、小青,以及日月星三只癞蛤蟆,甚至池桥松自己,未来的成就都会反馈回来,又成为一种气运。 “未来气运过于缥缈,过去气运只剩残余,唯独推动文明发展的大势,才是气运真正的获取来源。” “当然,这针对的是其他人,而不是我。” 有十五亩良田在手,池桥松光靠过去、未来气运,也足以支撑运转金丹修炼——没有谁像他这样,集中如此多的过去灵根、未来瑞兽。 … … … “师父,我想请你帮我炼制一把灵剑,这是我找到的材料,还有一些零碎雷击木,都可以融入灵剑中。” 来到嗣汉天师府,池桥松直接找上黄法成。 随即神识扫过,想要研究一下法师巨擘的身体情况。 黄法成似乎有一丝丝的察觉,但又找不到到底哪里有不对劲,所以这一丝怀疑很快就散去。 皱眉回道:“灵剑乃是法师境所需法器,徒儿,你如今并不需要法器。不过材料可以先留下,我找人慢慢帮你制作。” “我已经晋升羽士境。”池桥松开始铺垫。 “什么?” 黄法成声调陡然升高,惊讶的坐不住:“你说什么,你已经晋升羽士境了?徒儿,不可在师父面前开玩笑!” 池桥松一边用神识检查黄法成的情况,一边回道:“我从不开玩笑,师父,我确确实实已经晋升羽士境。” 第三百六十章 大位 黄法成不相信,他认真的检查着池桥松的身体,想要确定池桥松是不是真的修炼到羽士境。 十八岁的羽士境,这比十八岁的武士境还要恐怖。 大夏民国建国一百一十五年,仔细找一找或许能找到十八岁的武士境,但是把大夏历史上下五千年翻个遍。 绝对找不到一位十八岁的羽士境。 武道外功可以依靠不断泡浴、打熬,从而锤炼出明劲、暗劲与化劲,天赋绝佳又持续苦修,未尝不能速成。 但武道内功乃是温养一口炁,这一口炁需要从四肢百骸中提炼,不是想快速就能快速。 故此在记载中,从未有人能在二十岁之前,修炼到羽士境。 “不可能啊!” 黄法成手搭在池桥松手腕上,运转体内法力,仔细感受池桥松的“一口炁”,并且时不时的嘀咕一两声。 “奇经八脉都通了,怎么会这样?” 他是真的无法相信,池桥松打破了古往今来的常识。 但他并不知道,他的法力探查的“一口炁”与寸寸经脉,都是池桥松用真气模拟出来。故此他所看到的,全是池桥松引导他看到的。 而他自己,正在被池桥松的神识,仔仔细细扫描。 “师父并不通外功,故此只是悟道寻常大药,法力不够精纯,但质量上胜过一口炁太多……”池桥松默默体悟。 所谓大药,就是法师体内的法力之源。 也是在虚空某处节点凝结,从而成为一枚类似金丹的中心点,只是质和量上面,都远远不如池桥松的完美金丹。 当然,黄法成连完美大药都没有,肯定比不上完美金丹。 他的大药就是法力的松散凝结,因为不够完美、十分驳杂,故此没法生出神识,他对外界的感知依然靠着基本的五感。 “可以说师父这样的法师,在我上师面前,是全方位被碾压!” 等池桥松摸清楚法师与大药是什么情况后,黄法成也在惊叹与不解之中,确定池桥松是真的晋升了羽士境。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好一会才转身说道:“徒儿,此事你有对外人透露吗?” “除了我老婆,别人还没说。” “不不不,千万不能对外提及!”黄法成急切说道,“还有,让周今瑶也不要对外透露,你晋升羽士境的消息,得隐瞒下来!” 池桥松故作不解:“为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徒儿,你可知道你这一身天赋太过于耀眼。放眼整个大夏,你的武道外功天赋已是一等一,如今武道内功天赋,更是前所未闻。” 黄法成严肃的说道:“且不说正派人物,是否愿意容忍你今后正常发展,与他们争夺气运。便是暗中的邪修,也会铤而走险,抢夺你的肉身。”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夺舍这一概念,但池桥松这样的肉身,绝对可以拿去炼制丹药。 说不定邪修中人,就有抽取身体中灵性与天赋的手段,想要把池桥松的强大天赋,抽取出来炼化为丹药。 “我明白了。” 池桥松点头表示理解。 实际上他巴不得邪修找上门,好为良田再增加一批肥料。 “师父,现在可以为我炼制灵剑了吧,另外,我想学《金光大宝诰》。”池桥松顺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通过涂山孑,得到了《金光大宝诰》,但是涂山孑听了几年只听到一些皮毛。 真正想要修炼《金光大宝诰》,还得跟随黄法成这样的法师学习,才能更快速入门——而且也能为晋升法师找到借口。 “灵剑,我会委托你师祖帮你制作,至于《金光大宝诰》,我现在就可以教你。”黄法成没有犹豫。 他看向池桥松的目光,透露出一丝丝狂热。 因为他从池桥松身上,看到了希望。 嗣汉天师府从妙字辈开始,到法字辈,再到下面的寰字辈,可谓一代不如一代。别说天师小巨头这样的存在,就连法师巨擘都越来越难培养。 他自己勉强悟道成功,这么些年法力并未进步多少。 培养的弟子也有不少,但有法师相的一个没有,要不然也不会亲自上门,以做交易的方式把池桥松纳入门墙。 原本对池桥松的期待,大约就是法师境。 再进一步,就是能结完美大药。 现在黄法成却觉得,法师境恐怕不是池桥松的终点,甚至可以算是池桥松的起点——池桥松太年轻了。 十八周岁的武士境、羽士境。 世上从未有过如此天骄般人物。 “若不能将他培养成天师,我黄法成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黄法成心头畅快不已,一扫连日来被祈福万寿宫压制的晦气。 随即,温和对池桥松说道:“徒儿,我带你去见师祖,灵剑有任何需求,你可以亲自向师祖提及。” “是。”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后山小屋。 费妙文自从退位,便一直留在后山小屋潜修——脱离了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的大位,无法再推动彭蠡地区大势,恐怕再无半点气运所得。 “师父。” “师祖。” 听到呼唤,蒲团上静坐的费妙文,睁开眼睛,淡淡说道:“你们师徒结伴而来,所谓何事?” 黄法成回道:“特来向师父诉说一件喜事,徒儿池桥松已经晋升羽士境,我准备传他《金光大宝诰》,并求师父为他炼制一把灵剑。” “羽士境?” 费妙文再不复之前的淡定,目光灼灼盯着池桥松:“当真?” 池桥松保持淡定,他对这位在彭蠡地区百姓口中享有盛誉的费法师,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心底里也没有尊敬。 只是碍于师门传承,保持着表面的客套。 黄法成立刻喜不自禁的说道:“师父,千真万确,我用法力探查过,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具已通畅,一口炁直贯天灵盖。” 费妙文抚须惊叹:“不可思议!” 随即又忍不住昂首望天,呢喃道:“难道上天垂青,不忍见我嗣汉天师府没落,三清祖师特赐如此麒麟儿?” 感慨之后。 他迅速恢复镇定,看向池桥松,以温和又不失矜持的语气说道:“池桥松,你乃嗣汉天师府嫡传弟子,突破羽士境,自当修习《金光大宝诰》。 师祖希望你勿要骄傲,当秉持一颗向道恒心,将武士境、羽士境全部修炼到圆满。 然后再悟道完美大药。 彼时,你当继承嗣汉天师府之大位,师祖与你师父,也放心将嗣汉天师府,交到你的手上,让你来振兴府上!” 是真心实意,还是在画大饼。 池桥松并不在意,他简单应道:“是。”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分家 为了笼络住池桥松,费妙文不惜以嗣汉天师府为饵。 但实际上池桥松内心并无波澜,他已经是上师境界,区区嗣汉天师府压根填不满他的胃口——当然,垫垫肚子还是可以的。 随后,费妙文开始为池桥松构思灵剑:“你这些材料,是出自什么灵兽身上?” “霸王猇,一头黑化老虎异兽,不过走了邪祟路线,这些獠牙、利爪,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瑕疵留下。” “无妨,有瑕疵可以加一些材料补全。” 费妙文乃是法师巨擘中佼佼者,如今退位后,对天师境界再无念想,正好专心于炼器一道:“你的材料太少,光凭这些,练不出一把好的灵剑。 师祖年轻时,倒也收获不少天材地宝,留着也是无用,不如资助你炼制灵剑。”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池桥松当即拱手道:“多谢师祖。” 费妙文不再保持清高姿态,笑得像是一位寻常人家老爷爷:“你若能悟道完美大药,就是对师祖最好的谢礼。 灵剑炼制不易,一个月后你再过来取。” 黄法成便道:“徒儿,我们不打扰你师祖炼制灵剑,先回传功大殿,我来教授你《金光大宝诰》。 等你武士境、羽士境圆满。 《金光大宝诰》应该已经学会,或许能顺势一举悟道完美大药!” 师徒两人来到传功大殿,开始一对一教学《金光大宝诰》,然后不出三日,池桥松就凭借武道天赋,成功的再次震惊黄法成。 “你确定,这篇经文已经记住?” “当然。” “你确定,这几项手印,已经熟悉?” “当然。” “你确定,这些咒语内容,都已经牢记?” “当然。” 一教一学,池桥松让黄法成见识了什么叫天才,《金光大宝诰》的经文、手印、咒语,几乎教一遍池桥松就记下来。 然后娴熟的重复出来。 这些气功经典的基础内容,没有半点能够难得住池桥松。 黄法成渐渐变得麻木:“难怪你能如此年纪,便将外功、内功一起修炼到下士三境顶点,这份天资完全是不可想象。” 池桥松谦逊回道:“只是区区死记硬背的本事而已,《宝诰》乃是悟道的气功经典,我想要学成绝非易事。” 这样一说,黄法成便觉得好接受了一点。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池桥松早在三年前就获得了《金光大宝诰》,没少抽时间研读、学习,该记住的内容早早便记住。 学了几天,池桥松离开嗣汉天师府——黄法成身为掌教真人,要处理的事务繁多,也不可能天天来教授他。 … … … 回到家中。 周今瑶已经很好的适应了松园女主人身份,对外交接药材也由她来经手,确保一祥药材店的货源稳定。 “松松,府上怎么说的?” “我只跟他们说我晋升了羽士境,现在先跟随师父学习《金光大宝诰》,等过几个月我再宣布自己晋升了法师境。” 周今瑶应道:“嗯,你看着安排就好。” 她家教甚好,一心想要胜任贤内助角色,把这个家经营好。至于外面的大事业,她只会默默支持池桥松,并不随意插手。 “对了,松松。” “什么?” “山脚下的联排大院已经盖好了,到开春时间应该舅舅们都能搬进去。”周今瑶已经成为池家的掌家媳妇。 大小事务,都由她帮着操持。 她继续说道:“爸的意思是,池家山是山地,有些药材不适合种植,他想把池家山通往大路的那一片荒地,全部承包下来种药材。” “这么大片土地,光靠舅舅们能干的完吗?” “还可以发动池家村的村民,最近越来越多的人,来找爸和二叔帮忙找工作,爸觉得与其这样麻烦,还不如经营个药材苗圃呢。” 池桥松对此并不感兴趣:“你跟爸他们商议着办,反正这么大片地种得再好,也不如良田一亩药材产出。” 良田的药材,都是任琼丹、木下三郎精心耕作后,留下来的贵重药材。 而且还在不断扩大灵药的种植规模。 单单一棵灵药种出来,收益估计就超过池家山满山的普通药材了,所以池父开不开药材苗圃,意义都不大。 周今瑶便说道:“就当是给爸他们找点事情做吧。” “可以。” “那你专心修炼吧,我去帮妈做饭。” “师姐别急走。”池桥松拉住周今瑶,“我打算明年正月过后,我两个出去度蜜月,把大夏的大好河山都逛一遍。” “真的?” “当然。” “那太好了!”周今瑶欢呼雀跃。 说起来她也不过才二十岁,还是怀揣着浪漫梦想的少女,掌家媳妇不是她的兴趣,只想与池桥松一起甜蜜旅行。 中午,一家人难得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聊着就聊到了药材苗圃上面。 多喝了两杯酒的小姑父,忽然说道:“大哥、二哥,今天趁着小松在,我呢讲一讲我一直想说的一个想法。” 池父说道:“一祥,有啥想法你说。” “是这样的,现在呢小松舅舅们也搬来池家山,虽然说大家都是亲戚,是一家人没错。但是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明算账,未免以后家大业大再扯皮,不如现在就把账算清楚。尤其是家里的生意要交代清楚。” 池父微微皱眉。 二叔却若有所思:“一祥,你有什么章程?” 小姑父却看向池桥松:“小姑父这个说法,小松,你觉得认可吗?” 一家人都把目光投向池桥松。 池桥松略作思考,便点头应道:“我认为小姑父的提议很好,确确实实家大业大了,生意也要走上正轨,还像之前草台班子一样吃大锅饭,不切实际。” 池父听到这话,有些不是滋味。 语气便有些冲:“那你们的意思是,现在就要闹分家,对吧?” 小姑赶忙帮自己丈夫解释:“大哥,没这个意思,一祥哪里说要分家了。” 二叔也跟着解释:“对对对,不分家不分家。” 池父看着池桥松:“小松,你呢?” 池桥松平静回道:“爸,分不分家是您来做决定,我没有任何想法。小姑父的提议我之所以支持,是因为家里赚了钱,怎么分配却一直没有确定。 我拿了大头,然后买房买车等等,都是一本账上支出,这个久了之后肯定要出问题。” “我盯着账本呢,出不了问题!”池父生硬回道。 “那等弟弟妹妹都长大了,成家立业了,难不成大家还共用一个账本?另外,舅舅家那边,是不是也跟我们共用一个账本?” “这个……”池父迟疑。 池桥松继续道:“其实小姑父不提,我也要提,现在很多人都下海做生意,自己开公司,我们家里完全可以开个公司。 就开个药材生产批发零售的公司,把每个人的股份都明确下来。 以后赚多赚少,凭股份来分红。”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池桥松便多费些口舌,将自己的设想全部说出来:“药材苗圃,就以我爸、我舅家为主;药材店就以小姑父、二叔为主。 松园的药材是我的,我可以成本价给苗圃提供种子,给药材店提供药材,所以我就不参与公司股份了。” 一家人讨论来去。 最后干脆把大舅、二舅、三舅和小舅都喊过来,一起参与讨论。 最终定下了池父与大舅、二舅、三舅、小舅,一起合作经营药材苗圃,其中池父占60%股份,四个舅舅一人10%股份。 同时池父与二叔、小姑父,一起合开药材店,其中池父占50%股份,二叔、小姑父各占25%股份。 药材苗圃也好,药材店也好,从池桥松手中拿种子和药材,都要按照市场价标准来支付费用——这是池桥松私人财产。 议定之后,池父依然不情愿,抽着旱烟生闷气:“我拿这么多股份干什么!” 他是封建大家长作风,并不想在自家人身上占便宜,只想按照平均的原则,把兄弟妻舅都一碗水端平。 二叔劝道:“大哥,你不拿这么多,我们良心过不去。” 二舅也附和道:“是啊修田,我们都是来投奔你跟小松的,本身就是靠着小松吃饭,现在还拿股份,不知道占了多大便宜!” 连池母也跟着劝道:“小松还在发展呢他爸,你是当家人,觉得亏了兄弟们,以后多关照兄弟们就是了。” “是啊我的大哥哎,都猴年马月了,你还想着什么平均分配。”小姑言语犀利,“要没小松现在的本事,咱们一大家还在给人打短工呢。 怎么生活越过越好,你反倒是不满意了。 还是说开了店,分了股权,以后你就不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 池父放下旱烟杆子,叹道:“行吧,行吧,你们不觉得吃亏,不觉得我处事不公,就按照现在的股份定。 以后谁不满意了再跟我提,我们再重新分配!” 股权确定,两家店铺都以公司的名义注册,明确好法人和股东,没有惊动任何声响,便低调地扎根在墨坎县。 有池桥松强力背书,这两家店铺注定会有好钱景。 第三百六十二章 除夕 “这猫毛神在江南省很常见,那边人人家里都喜欢养猫,一些邪修就给猫喂加了料的饲料,再淫祀祭拜,久而久之就培养出猫毛神来了。” 向久贤在腊月底,为池桥松带来了这个月黑市上买到的第三具邪祟尸体。 一只淫祀邪神猫毛神。 从江南省流传过来,据说是由省府派出大师,亲自前往乡下捣毁了猫毛神淫祀祭坛,才把这只猫毛神斩杀。 因为影响恶劣,所以猫毛神尸体不敢在本省贩卖,便运来江右省处理。 卖方开价一百万。 一时间本省邪修没胃口吃下去,向久贤收到消息后,直接找到池桥松。池桥松也是几经犹豫,才选择出手。 这价格绝对高了,不过能在黑市上流通的邪祟,本来就不多。 各地道观降妖除魔之后,自己就有渠道,将邪祟尸体发卖,很少真正流到外地黑市中。 故此池桥松观望许久,最终将猫毛神尸体吃下——几次买卖邪祟尸体,一祥药材店的收益,都快要跟不上。 还好。 猫毛神没有令他失望,肥田后足足换得二十五包肥料。 这个结果,基本上与蛇王白全真之类的邪祟妖王,同一级别了。 加上之前两具弱小邪祟,这个月靠买卖邪祟尸体,就获得了三十一包肥料。 忙完猫毛神的买卖,时间也进入了除夕,帝元四六八零年即将翻篇。这一个月时间,池桥松除了去嗣汉天师府修炼《金光大宝诰》,都在墨坎县处理私事。 除夕上午。 他携带妻子周今瑶,去师父郝伯昭家里串门。 师母热情的招待水果,然后又拉着周今瑶去八卦妇人们的话题,留池桥松与郝伯昭师徒,在客厅沙发上闲聊。 “小松,决定好了?” “嗯,继续在矿上上班,太耽误我修炼内功了。”池桥松已经提出辞职,仅仅保留民众会社员身份。 表明他依然是洪阀麾下一员。 郝伯昭点点头:“也是,武道最重要,你辞职就辞职吧,正好我回头把你二师兄调过来,帮我维持金钻矿业。” “二师兄性子沉稳,最适合帮扶师父。” “那你今后就走法师路线了?” “嗯。” “唉,我本还以为你会走大师路线,万万没想到……啧啧,也是哦,能走法师路线,又何必再走大师路线。” 内功多多少少,还是比外功要高出半个档次。 法师也比大师更受百姓尊重——因为大师总是打来打去,而法师只会默默降妖除魔,这名声自然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聊完,池桥松就要告辞。 师母拦着道:“吃了中午饭再走。” 池桥松摆手拒绝:“真不行,中午要在家里过除夕,下午我们要去临川市,跟瑶瑶爸妈一起过除夕。” 实际上滨溪庄园一期与二期,距离并不远,走路十分钟脚程。 在郝伯昭家里磨蹭到饭点,回家刚好开饭。因为池父、二叔、小姑三家都在一起吃饭,一张桌子坐不下,所以分了大人小孩两桌。 其乐融融吃完午饭。 下午池桥松就亲自开车,带着周今瑶前往临川市。 “这路破破烂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周今瑶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的修路工地,感慨道。 池桥松说道:“有的修,只要江右政局稳定,这路绝对修个不停。” “早知道我们就应该驭物飞行,直接飞去临川市。” “师姐,你《驱鬼术》练得如何了?” “勉强可以驭物了。” “还得加强练习,尤其是战斗法门得多练,只有练好了《驱鬼术》,善财龙女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他扶着方向盘的左手,大拇指上已经套着一枚扳指。 采取镂空绞丝方式,将紫红葫芦镶嵌在扳指上,非常牢固,除非是遭受武士境高手打击,否则扳指坏不掉。 聊聊天。 三个小时后,抵达临川市。 蒋琴在门口将女儿、女婿迎进门,笑着说道:“你爸还在市里面开会,要晚一会才能回来。” 池桥松问道:“怎么除夕也有这么多公务?” “本来没有的,是你爸非要临时开会,就因为他不痛快,所以牛脾气犯了,非要让大家都不痛快才好。” 周力担任临川市政公后,工作开展并不顺利。 因为临川是洪阀的固有势力范围,对他这位彭阀出身的市政公,比较抵触,因此在工作方面没少阳奉阴违使绊子。 表面上对他言听计从,私底下却推三阻四。 周力气得咬牙切齿,也没个好办法,于是便在除夕这一天,所有人都盼着回家过节时,他非要强行留人开会。 恶心恶心临川市的中层干部。 “姐姐,姐夫。”周力妾室所生的几个小女儿,各自在姨娘的带领下,过来打招呼。 除了田姨的一双儿女,比较得蒋琴的喜欢,其他几个小妾以及小妾的子女,蒋琴都只维持一个面子上过得去。 早有副官帮着提来礼物。 周今瑶耐心的分给弟弟妹妹们礼物,池桥松只是对这些小屁孩们笑一笑,便跟蒋琴谈论起了修行之事。 田姨主动起身道:“大姐,小松,你们聊这话题我们也听不懂,干脆回房间打麻将了。” 于是把另外几名小妾带走。 “我听瑶瑶说了,你已经修炼到羽士境,我跟你爸都愣了半天。”蒋琴小声的说道——这个消息是池桥松故意放出。 为自己即将“晋升”法师做铺垫。 上武修仙实在过于惊世骇俗,怕吓着世人,所以池桥松只好选择一条委婉的路线,慢慢铺垫自己的成就。 否则内阁九大巨头、院委二十七小巨头,还有地方各大军阀头头,绝对会组团过来找他喝茶。 蒋琴继续说道:“我原本还跟你爸估计着,在你二十岁之前,能不能晋升羽士境。谁能想到你道士晋升羽士,比你居士晋升道士时间还要短。 现在更是跟我一样,都开始接触《金光大宝诰》了。” 池桥松谦虚道:“虽然有天赋的因素在内,但我本人也付出了很多汗水。” 蒋琴感慨:“现在的每一滴汗水,都是将来的无上风光。” “我懂。” “对了,你修炼《金光大宝诰》可有遇到困难?” “暂时没有。” “额……”蒋琴本来想以过来人身份,指点一下池桥松,但听池桥松这么一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尴尬十秒钟。 蒋琴转移话题:“《宝诰》修炼的同时,前往不要忽略了内功、外功的修炼,须知内外兼修圆满之后,才能悟道完美大药。” “这我明白,内功、外功的修炼都没落下。” “外功你可以多向你爸请教,至于内功,《明真破妄》可有不解之处?”蒋琴最近开始研究《明真破妄》。 这是很多羽士境得道高真,在确定悟道无望之后,必然的选择。 池桥松想了想,实话实说:“也没有。” 蒋琴脸上的微笑,似乎有些僵硬。 还好,周今瑶已经用礼物打发了弟弟妹妹,赶回来救场,与蒋琴有说有笑,缓解了现场尴尬至极的气氛。 等到晚上八点钟,市政公周力才赶回家中。 “爸。” “小松来了。”周力点点头,“等着急了吧,市里面有个紧急的会要开,一时间抽不开身,你们应该先吃的。” “得等您回来。” “唉,当个父母官,屁事一大堆,一点不自在!”周力上桌,除夕夜宴开始。 不过比起老池家热热闹闹的两桌饭,周府吃饭的气氛就不怎么活跃,尤其是几个小妾之间,说话总给人感觉阴阳怪气。 当然。 这是周力的烦恼,与池桥松无关。 咻咻! 啪嗒! 外面烟花阵阵,旧的一年结束。 第三百六十三章 驿舍怪 帝元四六八一年元月,全国上下都沉浸在过年气氛中。 鞭炮声、烟花声,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奏响,走亲戚与喝酒成为主旋律,在此氛围中,池桥松和周今瑶同样忙碌了好几天。 忙到年初七才得到空闲,回到松园池府别墅,安安静静相拥入睡。 “松松,这茶叶要怎么分配?”周今瑶晃着两斤新鲜炒制的甘露茶叶,“还给亲戚们一家分一点吗?” 月初,他花费五包肥料,将甘露茶树丛的甘露茶叶催熟。 现如今十五亩良田的肥料库,攒到了二百五十五包,暂时没有需要用到肥料的地方——横练经典与气功经典尚未入门,灵根也没有多少果实孕育。 不过攒肥料不能停。 下士三境的武功,一门几十包就能养成。 上师三境的武功,恐怕需要的就不止是几十包了,很可能动辄上百包。 “不给了,回头弄点野山茶凑数吧。”池桥松想了想说道,“甘露茶叶是珍品,常喝能延年益寿,以后均分给你我爸妈,以及我二叔、小姑吧。” 甘露茶树丛靠着肥料催熟,一年四茬,一茬两斤,也不过才能得到八斤茶叶。 池父、池母、岳父、岳母、二叔、二婶、小姑、小姑父,这就八个人了,等于说一个人一年只能喝一斤甘露茶叶。 一斤茶叶,勉强止渴,再均分下去,估计甘露茶就起不了作用。 “那好,我就按照你说的包装了。” “送完茶叶,咱们就出发去度蜜月。”池桥松搂着老婆说道,“第一站咱们去玉斗山脉逛一圈,去悬空寺转转。” “悬空寺?我都没听过。” “悬空寺在吴越省境内,我去悬空寺是顺便处理点事情。”池桥松说道。 当初与万蛇窟勾结的道观,省内部分道观,和姑篾市的一座道观,在三家武道内功圣地联手下,各自清理出一批邪修。 唯独省外的悬空寺。 明明已经通知了当地政府,但迟迟没有行动。 悬空寺位于乌伤市,隶属于瓯阀,便是池桥松度蜜月的第一站。这是一座深山古刹,香火颇为兴旺。 池桥松说走就走。 正月初九,便带着老婆,驾驭金光飞往玉斗山脉。 周今瑶的内功等级只是居士境,不能长时间驾驭善财龙女,所以她累了就回松园村休息,由池桥松一个人向悬空寺疾驰。 当天晚上,就抵达了距离悬空寺最近的一个小镇,名叫叶集镇。 他把松园大门放下来,周今瑶与任琼丹带着桃奴新一起走出松园,在叶集镇上闲逛,询问悬空寺的位置。 “你们是去悬空寺进香吗?”有个本地人问道。 “是的,大叔,悬空寺在哪?” “听你们口音,外地的喽,那你们肯定认不识路,在山里面呢,走要走好远,最好找个镇上人带你们过去。” “那不如就请大叔你帮我们带路吧,我可以给你报酬。”任琼丹负责交涉。 谁知道大叔头摇成拨浪鼓:“那不成,天太晚了,我媳妇不让我走夜路的……要不然等明天一早,我给你们带路?” 池桥松点头:“也好,就在镇上住一晚吧。” “咱们镇上只有一个旅馆,镇南头靠山的地方有个吉祥旅馆,我带你们过去。”大叔热情的招呼几人过去。 池桥松很想说,他们找个地方把松园大门一放,便能解决住宿。 不过见到大叔太想挣这个带路钱,便没有强行拒绝:“本来就是过来旅游的,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大叔热情带路,来到吉祥旅馆登记入住。 四个人,要了两间房。 随后大叔留了地址,约好明天一早过来带路。 池桥松四人住进房间里,他才把松园大门放下,对三女说道:“你们回松园村住,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松松,一起回去呗。” “没事,我晚上还想活动活动。” 池桥松准备暗中跑一趟山,找一找悬空寺的位置。 “那我们一起打会扑克牌吧,等到点了我们再回去睡觉。”周今瑶提议,不想池桥松一个人在外面太无聊。 打牌到九点钟才散。 池桥松伸个懒腰,准备出门去找悬空寺。 忽然间,眉头一挑,神识瞬间向外扫过,然后就在吉祥旅馆的后院里,见到一只奇怪的东西,手脚灵活的爬上楼房,来到自己房间的窗户边上。 “邪祟?” 这都能撞到邪祟,池桥松心中直呼运气。 假装看不到这只邪祟,然后往床上一趟,静等邪祟轻轻推开窗户,然后翻进来,向他蹑手蹑脚靠近。 通过神识观察,池桥松已经认出这只邪祟是什么东西。 “身体像猪,鼻子却像象鼻,这是很少见的异兽貘……不对,这不是异兽貘,这是人为畜养的邪祟,驿舍怪!” 大夏官方记录的邪祟种类繁多。 其中有一种驿舍怪,多为邪修所豢养,乃是以猪尸祭炼成异兽貘的样子,可以获得一丝丝貘的能力。 传说中异兽貘以食梦为生。 这人工养殖的驿舍怪,也能在人睡梦中,吸食阳气。被邪修拿来,专门狩猎过路旅客的阳气,旅客往往不知不觉,但后面会大病一场。 此时。 长相类似貘兽的驿舍怪,已经贴近池桥松的脸。 正准备张开嘴,吸食池桥松的阳气,却被池桥松伸手掐住象鼻子,然后掌心一道火焰,直接在驿舍怪的鼻子上打下一道印记。 松开手。 驿舍怪顿时撒开蹄子,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池桥松头顶紫蓝葫芦,跟着驿舍怪跳下窗户,然后踩着金光跟在驿舍怪身后。这驿舍怪一边逃遁一边回头看。 并未发现有人跟上来,速度渐渐放缓,然后迈着小碎步向山中方向走去。 在山中又是回头张望一阵子,确定真的没有人跟过来,驿舍怪陡然掉转方向,又向吉祥旅馆跑过去。 “还敢来?”池桥松眯眼。 然而等驿舍怪靠近吉祥旅馆后,并未再去池桥松的房间,而是直奔吉祥旅馆的后厨,像猪一样哼哧一声。 后厨房门打开,一名断了一条腿的光头,将驿舍怪迎进去。 池桥松也跟着进去。 “没得手?”光头抓住驿舍怪的鼻子,伸手往里面掏,但是并没有掏出任何东西,反而发现了鼻子上的火焰印记,“这是什么……嘶!” 他的手刚触碰上印记,顿时被附着的三位真火灼伤。 然后一惊:“这是什么火,遇到高人了?” 驿舍怪只会哼哧。 光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既然有高人,就先停一停,宝贝,来张口!” 说着,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晃晃的丹药,扔进驿舍怪的嘴巴里,驿舍怪高兴的大口咀嚼,鼻子里发出欢快的哼哧声。 “这是……万岁丹!”池桥松一眼认出丹药。 赫然就是通过人尸炼制的万岁丹。 他心道:“这光头,肯定与悬空寺有关,先抓住他审问审问。” 随即单手并掌,在光头背后轻轻一敲,光头连闷哼都来不及,就晕倒下去。一旁的驿舍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池桥松掌心一道闷雷,直接击毙。 放下松园大门。 他直接把光头拖进去,喊来还在收拾房间的任琼丹:“拿出点手段,好好审问这个光头,看他与悬空寺有什么关系。” 任琼丹干领命:“好的,老板。” 周今瑶走出房间:“松松,怎么回事?” “抓到可能与悬空寺有关的邪修,我让任琼丹审一审。”池桥松说着,又把小直喊过来,“去吧这头驿舍怪绞碎肥田。” 周今瑶叮嘱道:“你可得小心点。” 池桥松嘴角轻轻上翘:“放心,能伤到我的人不多,且等明天,我定将这悬空寺查个底朝天,一个邪修都不放过。” 第三百六十四章 悬空寺 佛门早已断了传承,并且三教九流都融入武道内功体系,但并不意味着寺庙就不存在了。 大部分武道内功都是以道观为传承的载体,但也有少部分武道内功,则是以寺庙为传承载体,和尚、尼姑不在少数。 悬空寺便是其中之一。 断了一条腿的光头,便是悬空寺的一名苦修和尚。 在任琼丹的鞭笞下,光头和尚叫苦道:“小僧释箬坛,一直在悬空寺修行,因为内功修为停滞,所以便下山来吉祥旅馆应聘当了厨子。 为了还能继续修行,便学了一些邪法手段,养了一只驿舍怪。 真的,小僧只是从过往旅客身上吸收一点点阳气,从没有杀过人做过恶啊,请诸位施主明察啊!” 池桥松在一旁忽地问道:“那万岁丹你如何解释?” 释箬坛眼神迷惘:“什么万岁丹。” 任琼丹轻声道:“老板,这光头和尚不老实,看来皮肉折磨对他没效果。他身体上全都是伤疤,应该是自残苦修那一套,我这点鞭笞手段,在他眼中怕是挠痒痒。看来必须施展狐法魇镇,迷了他的神魂。” 得到池桥松的默许。 任琼丹现出身后蓬松的狐狸尾巴,立刻对光头和尚施展狐法魇镇之术。 狐狸尾巴晃动,释箬坛顿时眼神中泛起迷离神采,好似神魂已经被任琼丹的狐法所迷惑,可以任由摆布。 然而下一刻。 任琼丹却皱起眉头:“老板,光头和尚心志坚定,竟然不受狐法魅惑。” “嗯?” “他这个样子是装的。”任琼丹精于此道,直接戳破释箬坛的伪装。 释箬坛闻言,迷离的神色顿时消退,他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小僧平素苦修,虽然驱役驿舍怪,虽为一己之私,却从未犯下杀伐之罪。” 啪嗒。 池桥松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跟我装傻?” 随即驾起一道金光,直奔仙名山顶竹舍,将涂山孑喊过来:“老涂,这释箬坛不老实,任琼丹拿他无法,你来。” 狐法也有区别。 任琼丹的狐法,主要体现在魅惑一道,而涂山孑的狐法,则直指人心。 皮肉折磨、魇镇之术,再加狐法通心,在任琼丹不服气的哼声中,已经不成人样的释箬坛,一五一十招供。 “万岁丹是寺里所分发,驿舍怪是吴道长赐予,我在吉祥旅馆负责物色‘货品’,平时吸点阳气辅助修炼。 找到好货品,就联系寺里派人来采生,任务有多有少,光景好的时候,我一个人可以领十枚万岁丹。 周边好几个乡镇,都有我这样的物色货品的弟子。 吴道长是一只蜈蚣精,与万蛇窟交好,万蛇窟被江右省的武道内功圣地灭了,吴道长躲了好一阵子,才重新露面。 他也会炼制万岁丹,现在就在寺里帮忙炼丹。 镇上有很多我的眼线,有陌生人来,他们会告诉我……” 通过释箬坛的供述,池桥松已经了解,自己在叶集镇露面后,就被盯上,可能那位要带路的大叔就是释箬坛的眼线。 “那位大叔人挺好,没想到……”周今瑶有些气闷。 她被家里保护太好,虽然了解很多邪祟故事,但几乎从未亲身经历过,自然无法理解这种腌臜之事。 池桥松已经拿到周边乡镇,负责物色货品的人员名单。 他起身准备外出:“你们在家里待着,我去把这些邪修一一剪除,抓来的邪修就由老涂你辛苦审讯。” “松松,小心啊。” “放心,我可是法师巨擘。”池桥松挥了挥手,一步踏出松园。 头顶紫蓝葫芦,脚踩金光,沿着乡镇之间的道路飞行,顺着道路很快就摸到另一个乡镇,找到当地的旅馆。 紫橙葫芦掏出来,滴溜溜一转。 顿时紫橙葫芦飞起来,池桥松便跟在后面,走到旅馆的一间客房门口。 神识扫过,看到正在盘腿修炼的一名光头武者,这光头少了一条左胳膊,背后便趴着一只像猪的驿舍怪。 “这些悬空寺的和尚,脑子全都有病。”他默默吐槽一句。 邪修之中有一些依靠自残来修炼的手段,比如之前他遇到的祥云观修士王文康,就在身上挂灯,修炼肉身灯。 而悬空寺的和尚,则修炼另一种自残手段——断手足。 自断一臂,或者自断一腿,然后配合某种邪法,以自身的断臂、断腿为引,辅助修行——对自己是真狠。 当当当。 池桥松敲门。 “谁啊?”里面修炼的光头,立刻起身,用一张毯子盖住驿舍怪。 然后走到门口开门,或许是经常有人来敲门,他的警觉性并不高,只当是旅馆服务员过来找自己而已。 啪嗒。 门被撞开,池桥松直接扯着他的脖子,将他拖进松园村——那头驿舍怪,自然没有放过。 “老涂,接客了。”他将光头扔到地上。 涂山孑盘坐在黑烟上,闻言狐狸嘴角抽了抽:“池哥,不能好好说话吗。” “哈哈,好。” 随即又将驿舍怪,丢给小直去肥田。 顺便看了看之前那头驿舍怪的肥田效果——三包肥料,效果还可以,毕竟驿舍怪并不是什么实力强大的邪祟。 算起来的话,驿舍怪只是一种驭物。 与驴头狼、黑羊?、附骨之蛆类似的驭物。 如此忙碌一个晚上,根据抓来的邪修不断供述,池桥松以雷霆手段将周边乡镇物色货品的邪修,全部抓回来。 一共十一个光头和尚,分布在十一个乡镇。 每个和尚都有一只驿舍怪,作为物色货品的工具。这些驿舍怪,肥田效果从两包肥料到四包肥料不等。 共计为池桥松提供了三十四包肥料。 “喔喔喔!” 在酉将军嘹亮的打鸣声中,红日从东方升起,为寒冬提供一丝丝暖意。 松园温暖如春,池桥松一夜没睡,依然精神抖擞——身为上师巨擘,完美金丹孕育神识,精神早就远超常人。 别说一夜不睡,就是半个月不睡,也没多大事。 离开松园,在旭日的光辉中,池桥松驾驭金光向深山中的悬空寺飞去。 十一个光头和尚的供述,让他对悬空寺有了充足的了解,此去就是以雷霆手段,将悬空寺这个魔窟破灭。 “打着正道的名头,干着邪修的勾当。” “比万蛇窟更加罪无可恕。” “名副其实的魔窟。” 他在深山中逛了几圈,悬空寺便映入眼帘。 金光飞纵,下一秒钟便头顶紫蓝葫芦,隐身悬浮在悬空寺前。看着建立在悬崖峭壁之上,仿佛悬空一般的宏伟寺庙,很难把它与魔窟联系在一起。 红砖黄瓦的建筑,仿佛从峭壁上长出来。 栈道楼梯连接一大片殿堂,有些部分嵌在山体上,有些部分则凿进深山中。 绵延一大片的悬空寺,主体全都在悬崖之上,并无栈道与外界相连,而是在后山中有一个山洞,属于进出的大门。 一般人想要进来,非常难。 尤其是外地游客想要来悬空寺进香,需要专人引路,再由悬空寺的僧众引导,穿过重重关卡才能进来。 只不过,有些游客来了,就再也回不去。 这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悬崖峭壁寺庙,不属于武道内功圣地,但在本地享有非常高的声望,盖因附近乡镇几乎从未发生过邪祟害人事件。 “不知情的还以为悬空寺镇压邪祟多有本事,实际上悬空寺早已与本地邪祟勾结,不吃窝边草,专挑过路客。” 池桥松欣赏片刻悬空寺的庄严景象。 随即隐身落入正殿大门前,绕过清扫灰尘的僧众,向大殿内走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 飞蜈蚣 大部分坐堂的僧众,并非武者,只是普通人。 而这些僧众都是健全之人,没有断手足也没有燃指、挂灯、带钳,就是负责钻研佛法,然后接待香客。 悬空寺真正的修士,都在不对外开放的殿堂之中。 池桥松此时手里正捏着一位叫释箬均的断臂和尚,这个释箬均是诸多物色货品人员中,最怂最配合的一位。 “这是金刚堂,监院释箁妒师叔就在这里理事……路过的这位是释箬慧师兄……”释箬均仿佛导游一般解说。 池桥松的紫蓝葫芦可以群体隐身,所以二人都隐在小虚无界,旁观整个悬空寺。 “吴道长在什么地方?” “吴道长洞府在黄花洞,这一段时间被方丈请回来炼丹,应该在丹堂吧。我也不清楚,万岁丹都是衣钵释箁善师叔负责分发,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吴道长。” 监院、衣钵,都是悬空寺的执事岗位,一共有八大执事辅助方丈管理寺庙。 “去丹堂。” 池桥松目的在于一网打尽邪修、邪祟,所以要先把几个首要人物抓住,防止这些人或邪祟逃遁,吴道长就是首要目标之一。 在栈道上七拐八拐,路上每遇到一个人,释箬均就报出对方根脚。 就这样顺利进入丹堂,然后稍等一会,便见到丹堂中暗门打开,有僧众将一具死尸运送进去。池桥松也带着释箬均跟进去。 入目就是一座巨大的丹炉。 “怎么又来了料,还有完没完!”守在丹炉旁的一名道人,语气不善的抱怨。 僧众立刻小声陪着笑回道:“吴爷爷,您不在这段时间,寺里上下都断了万岁丹,好不容易把您盼来,大家铆足劲才得了这么些好料子。” 一旁。 池桥松无需提醒,便认出了这名道人的身份。 《小道望气术》激发,可以清楚的看到,道人身上浓郁的邪祟之气,赫然就是黄花洞的蜈蚣精吴道长。 他把松园大门放在吴道长身后。 然后抬手一道金光,将送尸体的僧众击杀,再猛然扯住吴道长的脖子,将吴道长推进松园之中。顺便拉一把释箬均,一起跟进去。 被推进松园,吴道长立刻反应过来,准备逃遁。 却冷不防看到左右两侧,各有一头威风凛凛的麒麟,将他死死盯住。 而背后一座别墅前方,一头青蛟,一头白猿,同样恶狠狠的注视他。更别提还有驾驭黑烟的狐狸,驭使黑雾的女修。 一瞬间。 吴道长脑海中冒出了“天罗地网”的念头。 他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有丝毫停留,脚下黑气喷发,就要向前飞窜。然而下一刻,池桥松跨入大门,一拳挥出。 真气激发出道影效果,仿佛一头猛虎扑击。 将吴道长直接打飞,狠狠砸进泥土里,留下一个人形大坑。 没有修炼出横练经典,也没有修炼成气功经典,但仅凭上师的真气,就能碾压任何上师三境之下的存在。 大坑之中。 吴道长猛地现出真身,赫然是一头十米长的巨大蜈蚣,然而不等这只蜈蚣精有什么动作,池桥松便从天而降。 一脚将蜈蚣精踩进泥巴中。 真气滂沱冲击,蜈蚣精顿时瘫软在地上,再无半点反抗能力。 “哼哧。” 火麒麟见状,看向池桥松的目光中,透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它之前可以完虐池桥松,但现在可不好说。 水麒麟则无聊的歪了歪头,它对战斗并无多少兴趣。 松开脚,池桥松淡淡道:“老涂,这条蜈蚣精交给你来审讯,我走了。” 说完,拎起呆若木鸡的释箬均,池桥松一步跨出松园,回到了丹堂密室。丹炉还在炼制着丹药,架子上一罐一罐炼制好的万岁丹。 这种万岁丹,以人尸为主材料,并无肥田的效果。 池桥松真气震荡,直接将这些万岁丹全部碾碎,再将丹炉火焰熄灭,销毁丹炉中的药液。 正准备打开密室大门,却冷不防大门自己打开。 然后一名老和尚走进来,不等看清楚情况,老和尚就笑着说道:“吴道长,贫僧给你送一件宝贝……嗯,吴道长?” 老和尚没见到吴道长,只看到躺在地上的僧众尸体。 下一秒钟,他便感觉到被人推了一把,然后眼睛一花,浓郁的灵气直扑面门,水麒麟、火麒麟正歪头向他看过来。 “这……” 忽然头顶生风。 老和尚直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霎时怒叱一声,浑身泛起金光,尤其是脑袋上金光流转,好似顶着一只电灯泡。 啪嗒,池桥松的巴掌,扇在老和尚的电灯泡脑袋上。 老和尚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身上的金光也颤了颤,差一点就要熄灭。 “这老和尚是谁?”池桥松询问释箬均。 释箬均早已经被池桥松的强大实力所震慑,闻言颤抖着说道:“是寮元释箁恶师伯……” 寮元也是八大执事之一,负责管理云水堂,而云水堂则是负责接待四方僧侣云游求学的地方,一些大型寺庙才设云水堂。 说话间,老和尚已经回过神来,一边喝问:“你是谁,为何拿贫僧!” 一边施展金光,让自己变得宝相庄严,仅剩的一条胳膊挡在身前,死死盯着池桥松,防止池桥松再来攻击。 “释箁恶是吧。” 池桥松好整以暇问道:“你不是要给吴道长一件宝贝吗,不如拿出来让我看看。” “什么宝贝,什么吴道长,贫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贫僧乃是悬空寺寮元,你拿了贫僧,就不怕得罪我悬空寺!” “一个个死到临头还最硬,也罢,我赶时间。”池桥松收起戏谑心态,直接出手镇压。 释箁恶大吼一声,激发更多金光,飞身反扑向池桥松,此乃一门横练功夫《金钟罩》。然后再大吼一声。 这吼声仿佛蕴含着无上威严,也是一门武功《狮吼功》。 在吼声响起时,金光衬托之下,他背后升起一道狮子道影,狮子道影也跟着发出吼声,彼此吼声纠缠。 仿佛整个松园村都被狮吼所填满。 可惜释箁恶只是武士境上三等,池桥松等他扑过来,直接一掌推出,便将释箁恶从半空中拍进泥土中。 “呱噪。” 上师三境之下,不管是邪祟吴道长,还是寮元释箁恶,都挡不住池桥松一招。 神识一扫,他已经知道释箁恶所说的宝贝在哪。落地,踩着释箁恶,从他袖口中摸出一只精致小木盒。 打开之后。 里面赫然蜷缩着一条金黑色的蜈蚣,身体金黄,每一节之间有黑色斑纹,而它的脑袋更是金灿灿好似能发光一般。 被池桥松的真气压制,这条大约二十公分长的金色蜈蚣不敢动弹。 但是池桥松可以明显感受出来,它的身上灵性不凡,要比一般灵虫的灵性气息更加浓郁,这让他大喜:“这是飞蜈蚣?” 昆虫修炼成灵虫的概率,要远低于走兽修炼成灵兽。 而且昆虫因为种类繁多、血脉驳杂,所以修炼成灵虫后性状并不一致,导致了灵虫的种类变得非常杂乱。 比如花大姐、玉腰奴这种称谓。 花大姐并非只有七星瓢虫可以修成,其它种类瓢虫修成之后,也可以叫花大姐;玉腰奴也同样如此,黄色蝴蝶、白色蝴蝶、红色蝴蝶、蓝色蝴蝶修炼成灵虫,都可以叫玉腰奴。 一般而言。 蜈蚣修炼成灵虫,统称为百脚龙。 比如正在被涂山孑审讯的吴道长,恐怕就是一条百脚龙走上邪祟之路,渐渐炼化出人类形象,从而与邪修混在一起。 而此时盒子中的灵虫蜈蚣,乃是灵虫蜈蚣中的异化品种——飞蜈蚣。 第三百六十六章 释筗义 灵兽可以黑化、白化。 比如长尾猴白化灵兽白猿公,老虎黑化灵兽霸王猇等等。 而灵虫中的变化,一般称之为异化——癞蛤蟆不属于昆虫,但它的变化也可以称之为异化,这才有了日宫金蟾、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等品种。 飞蜈蚣便是蜈蚣灵虫异化所成,罕见且奇异。 “小时候的理想实现了。”池桥松微笑着合上木盒,只觉得念头一阵通达。 他穿越此间世界后,得到前身留下的记忆,其中就包含一个小小的心愿——能得到一只飞蜈蚣,便不再怕蛇。 因为小时候村里老人说故事。 说飞蜈蚣可以吃美女蛇的脑子,但只要枕边放一只木盒,里面装着飞蜈蚣,那么美女蛇便再不敢来祸害人。 小孩子们听完故事,都想要一只飞蜈蚣。 前身也念念不忘好久。 而现在。 池桥松终于得到一只飞蜈蚣。 他一脚踹飞释箁恶,示意任琼丹将释箁恶用锁链拴起来,等涂山孑审讯完吴道长,再接着审讯释箁恶。 随即走到良田跟前。 意念沟通之后,良田中飞出一道金光,落在飞蜈蚣身上。 飞蜈蚣稍稍挣扎一下,金光便没入它身体中,随即池桥松脑海中多出一条细线,他可以借助良田来引导飞蜈蚣了。 “去吧,不许咬人。” 飞蜈蚣非常神异,直接化作一道金光,没入良田的草丛之中——它已经成为十五亩良田的灵畜禽之一。 周今瑶好奇道:“松松,你这就把它放掉吗?” 池桥松解释道:“放心,这只飞蜈蚣我已经驯服,它不会伤人……师姐,处理邪修的事情交给老涂和丹姐即可,你小心一点别靠松园大门太近。” 他原本都是直呼任琼丹本名,现在已被周今瑶扭转过来,改称丹姐。 水麒麟与火麒麟还守在松园大门边上,池桥松路过时说道:“老水、火嫂子,辛苦你们继续守着大门了。” 水麒麟表示不在意:“哼哧。” 这两头麒麟的神智太强大,嫁梦之法无法沟通,所以彼此之间沟通有时候需要连蒙带猜,不过相处久了,磨合越来越好。 一个响鼻便知晓含义。 越过松园,回到丹堂密室。 这段时间没有人过来,池桥松便将密室大门关好,带着释箬均继续隐身行走。 他指了指丹堂侧边的一扇大门:“这里通往哪里?” “是药园。” “药园?” “嗯,悬空寺依悬崖而建,唯独药园里面有泥土,可以种一些花草。” 池桥松闻言,立刻向药园走去,边走边问道:“药园里有什么灵花灵草没有?” 释箬均摇头回道:“药园是由方丈亲自打理,我没有去过,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花草,只在门口远远看过几次。”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药园。 方丈并不在里面,只有两个小和尚在扫地,然而池桥松的目光瞬间就被院子当中,一簇奇特的竹子所吸引。 一簇大约五六根竹子,每根竹子都有两三米高,三四厘米粗细。 枝叶不算多,各自向一边歪斜,看上去与普通竹子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池桥松的神识扫过去,顿时感受到灵根气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只是来剿灭邪修而已,没想到在悬空寺这么个破地方,竟然也能发现一棵灵根。他立刻放下松园大门,回身进去。 然后将木下三郎带出来。 “三郎,将这株竹子起出来,移栽到良田中红花田旁边那一亩田。”池桥松吩咐。 十五亩良田有十三亩都已经种上灵根,大棚撤掉之后,每一亩良田都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分别写着良田的名字。 月桂田、蟠桃田、葡萄田、建木田。 葫芦田、梧桐田、甘茶田、摇钱田、冥灵田、榆木田、兰草田、白花田和红花田。 木下三郎得令,准备在隐身状态下,将这一簇竹子起出来,然而施展神通后却苦恼道:“老板,我的神通失效了!” “失效?”池桥松眉头一挑。 已经明白什么原因,是他带着木下三郎遁入了小虚无界,隔断与外面世界的联系,故此木下三郎神通失效。 瞥了一眼扫完地的两个小和尚。 池桥松直接一人脖子后面砍了一记手刀,力量恰到好处,让两個未成年的小和尚躺在地上睡起了大觉。 随即显出身形,示意木下三郎:“现在可以起了。” “老板威武!” 木下三郎运转神通,瞬息便把一簇竹子连同下面的竹鞭一起拔出来,抱在怀中。可以看到竹鞭上面还有三根很小的竹笋挂着。 池桥松还有正事要做,吩咐木下三郎回园,便准备再次祭起紫蓝葫芦。 忽听一声“阿弥陀佛”,却不知何时竟然走进来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但释箬均却双腿打颤。 惊呼出声:“方、方丈……” “两个正主,又来一个。”池桥松轻轻一笑,便不急着隐身,索性先将这老和尚打晕过去,再丢进松园中审讯。 此次来悬空寺,核心人物一定不能放跑。 吴道长已经被擒,再把方丈擒拿,悬空寺一切作恶多端之事,就能整理清楚。 真气运转,池桥松瞬间化身猛虎,向方丈扑过去,一拳一脚裹挟着雷霆之威,逼迫方丈不得已往后退步。 这一退,顿时退进了池桥松特意放在他身后的松园大门。 随即抓起释箬均,又一次冲进松园之中——本该在药园发生的战斗,已经悄然间挪移到松园村之中。 进了松园。 方丈大惊失色,两头麒麟虎视眈眈。 再加上池桥松追击过来,让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洞天福地、水火麒麟,施主你到底是什么人,引贫僧入内又有何目的!” “方丈释筗义对吧。”池桥松有些好奇,这方丈口中虽然惊奇,但是面上并没有很慌张,甚至眉宇之间还有一丝丝喜色。 认出了小世界,认出了麒麟,不慌反喜。 这一点熟为反常。 释筗义镇定回道:“贫僧自是悬空寺主持释筗义,不知施主又是何人,为何使用手段将贫僧困在这方洞天福地之中。” 神识扫过,池桥松顿时知晓了释筗义的底气所在。 原来这释筗义已经不是下士三境武者,他的体内虚空之处有一团松散的气旋,正是法师巨擘的标志——大药。 之前从释箬均等和尚口中得知,方丈释筗义不过是羽士境。 却不知道,这释筗义早就突破成为法师巨擘。却依然低调行事,以羽士境行走世间,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或许本地政府并非不想调查悬空寺,而是前来调查悬空寺的人都被释筗义暗中解决掉。 “老水、火嫂子,帮我压阵,我要好好会会这释筗义,扮猪吃老虎竟然扮到我的头上。”池桥松虚空踱步。 早有任琼丹过来,将释箬均带走,防止被战斗波及。 “你!” 释筗义见到池桥松虚空踱步,终于露出一丝惊疑,眼珠一转,他悄然往后退步,然后退到松园大门的位置,想要先逃离。 然而往后跨步,并未回归现实世界。 池桥松淡淡道:“释筗义,别耍小心机了,松园大门我早封了。” “阿弥陀佛。”释筗义宣一声佛号,沉声问道,“施主是何人,可否告知贫僧,贫僧多年埋头苦修,已经甚少在外走动。” “埋头苦修?怕是万岁丹吃多了,吃成了法师吧。” “嗯?”被池桥松一口叫破修为,释筗义面上再也维持不住淡定,“施主在说什么万岁丹,贫僧未曾听过。 不知施主到底找贫僧有何目的? 贫僧一向与人为善,不记得曾经得罪过施主吧,更是连见都未曾见过施主……” 他一边说话拖延时间,顺便套一套池桥松的信息;一边目光暗暗打量松园村,想要找到脱身之计策,却是越看越心惊。 那边。 吴道长已经现出原形,十米长的蜈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释箁恶正在被一只穿着超小号道袍的狐狸审讯,黑烟直往他的眼耳口鼻中钻,断臂燃指都不曾哼一声的释箁恶,不断发出凄厉惨叫声。 第三百六十七章 金光佛陀一掌镇天 现出原行的吴道长,忍受酷刑的释箁恶,让释筗义瞬间明白,悬空寺炼制万岁丹一事已经案发,池桥松就是为此而来。 此时此刻,释筗义终于放弃虚与委蛇的想法。 恶向胆边生,先下手为强。 他瞬间腾空而起,双手合十,身上金光四溢,在半空中双目圆瞪,好似一尊怒目金刚降临人世间。 宝相庄严、梵音流布。 仿佛有无数僧众在背后,吟唱听不懂的梵语经文,诉说着天地之玄妙。 比起悬空寺其他断手断脚的苦修士,他的四肢完好无损,双手也没有燃指的痕迹,气度俨然、卖相绝佳,令人不由得想要跪拜。 合十的双手陡然张开,在空中相互挥动,画出一道金光组成的“卍”字符号。 随即卍字符号旋转成一面飞轮,向池桥松飞速进击。 池桥松凛然不惧,并且浑身血液沸腾,除了水麒麟、火麒麟之外,这是他第一次与法师巨擘堂堂正正交手。 过年之前,他交手的最强者,乃是半步法师云珠子。 此时却已经换成法师巨擘释筗义。 “吒!” 他虎吼一声,没有神兵没有法器,唯有一双铁拳。 《九二神拳》早就修炼到圆满境界,一双铁拳胜似精钢,狠狠砸中卍字符飞轮。那一刹那碰撞,是法力与真气的碰撞。 轰。 池桥松身体一顿。 紫黄葫芦的金光一闪而过。 卍字符飞轮片片破碎,化作金星散入空气中消失。 释筗义眉头一皱,心中却是大骇——即便普通的大师巨擘,也不敢轻易用肉身来接的符法攻击,池桥松却能一拳轻易打碎。 他看着池桥松稚嫩的脸庞,难以想象为何分明还是一位少年人,却有着如此强横实力。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丝毫没有迟疑,直接将脖子上的一串佛珠取下,然后甩在半空中,以法力催动佛珠。 佛珠大放光明,每一颗上面都有不同的篆字。 第一个佛珠上的篆字飞出,赫然是一枚“唵”字,释筗义同时张嘴一声怒叱:“唵(ong)!” 声音与篆字相互震动,然后化作一只大手,向池桥松施展一种特殊的手印符号,仿佛要把池桥松就此捏死。 池桥松掌心升起雷霆,此乃紫绿葫芦自带的雷法。 不过考虑到雷法对付邪祟可以大显神威,但是对付邪修却力有不逮,便散去雷霆,只以三昧真火迎击。 火焰与手印撞击。 轰然崩碎。 佛珠上的第二字篆字飞出,是一枚“阿”字,释筗义迅速张嘴怒叱:“阿(a)!” 篆字再度化作一只大手,捏着特殊的手印,捶打池桥松。池桥松以三昧真火化作一面盾牌,将这一拳手印挡住。 释筗义不停歇,佛珠上第三个篆字飞出。 是一枚“吽”字,伴随着他的怒叱:“吽(hong)!” 此时原先已经被击碎的“唵”、“阿”篆字竟然再度凝聚,三个篆字组合在一起,现出与释筗义相貌仿佛的罗汉身影。 罗汉巨大无匹,松园村半个天空都被它占据。 这罗汉嘴角带笑,伸出手掌,仿佛乌云一般向池桥松兜头罩下。 … … … 涂山孑已经停止审讯,将释箁恶重新捆起来,然后凝视着不远处的战斗:“池哥虽然新晋,但一身灵宝,应当不弱于方丈。” 它又看了一眼守在战斗外围的水麒麟与火麒麟。 心态便更加放松:“水麒麟、火麒麟实力强大,都乃大师境佼佼者,有它们护法,自当高枕无忧。” 池府别墅的阳台上。 周今瑶抓着栏杆,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场,默默为池桥松加油。 看得出她很紧张,任琼丹便温言安慰道:“老板娘,不用担心,老板神通广大,况且还有水火麒麟护法。”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担心。” 阳台边上一棵大柳树,柳条迅速幻化出人脸,姥姥也安慰道:“池哥从不打没把握之仗,他不过是拿老和尚练手。” “可这也太凶险了。” “无甚凶险,看着凶险而已,实际上老和尚连池哥的防御都破不掉。” 事实也正如朱眉魂所说。 有紫黄葫芦与紫绿葫芦护身,池桥松在上师境界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他只是在摸索这一境界的战斗方式。 比起下士的一口炁,法师的法力配合符法当真能产生质变。 就好似原本一口炁的攻击,是承载在黄纸上的二维法术;而现在借助法力虚空画符之后,符法已经变成了三维法术。 况且还有气功经典加持,以及法器加持。 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释筗义见迟迟无法打败池桥松,又见水麒麟、火麒麟守在一旁,情绪变得愈发急躁。 忽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佛珠上,那佛珠瞬间大放光华,一下子飞出六枚金光闪闪的篆字,分别是“唵”、“嘛”、“呢”、“叭”、“咪”与“吽”。 他口中也连续怒叱六声:“唵(ong)!嘛(ma)!呢(ni)!叭(bei)!咪(mei)!吽(hong)!” 瞬间一座远比罗汉更加庞大的佛陀现身。 好似从另外一个世界苏醒过来,眼皮微微颤动,将要睁开却还没睁开。 佛陀身上的光芒,照耀着整個松园村,为一切镀上金边。甚至在池桥松不能看到的小世界外面,这佛陀身影也同样显现出来。 悬空寺所有和尚,都见到了这道伟岸身影。 普通僧众,慌忙跪下,惊呼神迹降临。 但是执事级别的修士,却暗暗心惊,并向神迹显化的中心,丹堂药园奔去:“这是方丈的佛国秘法,方丈出事了!” 只是这些执事涌进药园,却找不到方丈所在。 此时药园上空金光佛陀的伟岸身影,眼皮始终没能睁开。在伸手拍出一掌之后,漫天金光便缓缓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之前只是幻象。 监院释箁妒目光巡视一圈,冷声道:“找,大家四处寻找,一定要找到方丈,方丈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寺中施展秘法!” 片刻后。 衣钵释箁善惊呼道:“师兄,丹堂出事了,吴道长失踪,丹炉已经熄灭,里面还死了一名僧众弟子!” “其它发现呢?” “药园两名扫地童子,被打晕过去,不过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还有吗?” “没了!” “对了,释箁恶师兄好像不在。”有执事忽然提醒。 释箁恶乃是寮元执事,与众人平级,见到金光佛陀,不可能不赶过来一探。 监院释箁妒皱眉询问几位执事:“之前谁见过方丈和释箁恶师弟,见面时方丈与释箁恶师弟,是否有异常?” 执事们仔细回忆,找不到异常。 而且除了丹堂发现情况,其它各处都很正常,唯独少了方丈和释箁恶的踪影——那尊金光佛陀也再没出现过。 “现在怎么办?”一名独眼、断臂的执事询问。 监院释箁妒略作沉思,便道:“方丈失踪,释箁恶师弟失踪,吴道长也失踪……那道金光佛陀很有可能是方丈的警示。 诸位师弟,恐怕我悬空寺有麻烦了。 江右省先前控告我等勾结万蛇窟,虽然被方丈极力化解,但显然麻烦不仅没解决,反而再次找上门来!” “师兄,现在怎么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诸位师弟,各自回去将菩萨背来,我们先布好曼荼罗大阵,随时准备驰援方丈!” “可释箁恶师兄不在,除盖障菩萨由谁操持?” “我去内院请释筗仁长老代为操持。”监院释箁妒立刻做出决断。 随即七位执事依次离开,前去各自修炼之地背菩萨。 … … … 时间前推。 在药园上空的金光佛陀身影消散时。 松园村上空的金光佛陀也同步消散,唯独剩下一只金灿灿的手掌,裹挟着漫天梵音吟唱,向池桥松狠狠压下。 释筗义面色苍白,闭着眼睛,心神都凝聚在仿佛能镇压天地的一掌上。 空气中一条又一条绿色荧光小龙钻出,但被金光手掌扫到,这些龙髓灵精便气泡一般破碎,重新融入空气中。 它们只是宝物幻化,并无多少战斗力。 “哼哧!” 水麒麟脚踏祥云,随时准备支援。 火麒麟同样踩着火焰,注视空中金光手掌,目光中满是谨慎。 但被金光手掌即将镇压的池桥松,此时此刻心头并无半分焦急。 他心知自己没有修炼任何经典,下士三境的招式与符箓,怕是起不了战斗效果。面对这仿佛能把天空都镇压的佛陀一掌,唯有以紫黄葫芦、紫绿葫芦硬抗。 正好也试验一下两只葫芦的防御效果,能不能在扛得住法师巨擘的至强攻击。 此前他实验防御力时,都是让水麒麟、火麒麟进攻,但麒麟终究只是祥瑞之兽,与人类法师巨擘有所不同。 现在才是最好的检测机会。 面对泰山压顶一般,看似缓慢却让人无可逃避的佛陀手掌。 池桥松高呼一声:“老水,火嫂子,别急插手,我先抗一波试试!” 左手拇指一弹,便取出紫青葫芦,顶在头顶上散发出道道氤氲——万一紫黄葫芦、紫绿葫芦挡不住这一掌,便立刻发动水遁神通逃之夭夭。 即便水遁失效,还有现在法神通! 第三百六十八章 请宝贝转身 真气密布全身,神识扫视全场。 池桥松做好了万全准备,紫黄葫芦化作一套黄金战衣,贴着皮肤闪烁金光;紫绿葫芦融入四肢百骸,并喷出三昧真火,透过衣服微微燃烧。 他初入上师境。 尚未悟道横练经典与气功经典,仅凭一枚完美金丹与厚重真气,以及两件护身灵宝,便要硬抗法师巨擘攻击。 “上师之境,我是无敌!” 轰隆隆。 金光手掌压下,空气都仿佛被这一掌碾压破碎。 在即将拍中池桥松时,金光手掌急速收缩,眨眼便凝聚成半人高的大小,但是金光变得更加灿烂,如同小太阳一般拍在池桥松身上。 那一刹那。 池桥松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从上而下贯穿身体,将他整个人往地下砸进半米深度。 太阳般耀眼的金光掩盖下,是他身上的金光剧烈闪烁,火焰也在疯狂灼烧,其中还有道道闪电游弋全身。 除此之外,再无感觉。 轰隆隆! 地动山摇,松园村好似地震,池府别墅的门窗哗哗作响。 火麒麟与水麒麟闭上眼睛,躲过金光刺眼,随即再睁开时,金光已经消散,只留下半截身子嵌进泥土中的池桥松。 无伤大雅,发型都没乱。 脑袋上面顶着一只紫青葫芦,滴溜溜的转动着,仿佛之前那一掌只是幻象,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杀伤力。 不过。 池桥松身边,土地往下凹陷,刚好陷出一个手掌印子。 “池哥无事!”涂山孑长松一口气,它对池桥松有信心,但这毕竟是法师巨擘之间的战斗,稍一疏忽难免致命。 柳树婆娑,姥姥空洞的声音响起:“我就说过,这老和尚破不了池哥的防御。” 周今瑶在金光拍中池桥松的瞬间,闭上眼睛,此时睁开,大眼睛中除了些许湿润,便是满心的欢喜神采:“太好了,没事!” 任琼丹赞叹道:“老板娘,老板实力太强了,这身防御比水麒麟还要强。” “汪汪!”斧头躲在周今瑶脚边,壮着胆子冲外面吠叫两声,但它四条腿都已经战战兢兢。 不远处的木下三郎躲在草丛中,手舞足蹈:“老板威武!”在它身旁,是已经成功栽种下去的一簇竹子灵根。 “哞!” 小青蛟目中满是跃跃欲试。 它渴望与池桥松并肩作战,不过截止目前,它的实力在池桥松面前不够看,更别提参与法师巨擘的交手。 不过,它猛地转头,瞪眼看向冥灵树下的崩将军,发出挑衅的牛叫:“哞!” “和尚好猛,老板好强。”桃奴新抱着小白、小红,喃喃自语,“姥姥说的对,我也要努力修炼了!” 而人间河边。 化鳌大龟灵寿子,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丝不屑:“哪里来的野和尚,本事比罗师差得远了,连池哥都打不过。” 松园众生相,池桥松无暇顾及。 他呸了一口嘴巴里的泥土,然后拔出双腿,站立在虚空之中,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已经脸色煞白的释筗义。 刚才那一掌,是释筗义饱含精气神的最强一击。 然而没对池桥松造成半点伤害,属实让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你……” “礼尚往来,释筗义,换我了。”池桥松左手虚张,贴在皮肤上的紫黄葫芦顿时凝聚现行,他用右手微微一转,略带中二的喊道,“请宝贝转身!” 瞬息之间。 一道白光从紫黄葫芦嘴中喷出。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道白光有多快,至少释筗义形容不了,他连躲都躲不开,便见这道白光直奔自己腹部而来。 然后似乎感受到微微一痛,下一刻周身法力开始流失。 “啊!” 他惨叫一声,才惊觉自己的大药已经被这道白光扎破,像是气球漏气一般,再也维持不住全身法力。 或许修养几天,将大药重新凝聚,还能再次凝聚法力。 但在此刻,他却毫无办法止住法力的流失,整个人从半空中跌落下去,嘴唇再无一丝血色,恐惧填满身心。 “饶我……” 白光回归紫黄葫芦,池桥松用手一捏,紫黄葫芦再度融化并贴在池桥松皮肤上。 经过与法师巨擘释筗义一战,他已经确定,紫黄葫芦的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实打实给力,紫绿葫芦也不遑多让。 上师境界,当真无敌。 心中畅快不已,忍不住大笑起来:“法师巨擘,不过如此!” 顿了顿,语气转为冷淡:“释筗义,你的事发了。悬空寺勾结万蛇窟,戕害人命炼制万岁丹,全寺上下,当诛!” “不、不,我悬空寺庇护乡邻多年,功德无量,你不能随意处置!”释筗义想要运转法力逃遁,却提不起半点力气。 大药气旋一破,法师巨擘暂时被废。 池桥松一招手,施展《纸人搬运术》将坠落地上的那串佛珠摄来,一共二十四枚佛珠,二十四个古朴篆字。 这毫无疑问是一件法师巨擘标配的法器。 他再抖一抖手腕,善财童子化作金光将释筗义捆起来,然后扔到涂山孑面前:“老涂,又要辛苦你了。” 涂山孑抚须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能审一审法师巨擘,老涂我荣幸之至!” 姥姥出言嘲讽道:“此时不担心沾染因果了?” 涂山孑笑声一滞,随即辩驳道:“此人其罪当诛,不过是将死之人,虽有一二因果业力,却也容易化解,多诵黄庭,旬日可消!” 这边周今瑶已经扑进池桥松怀里:“别总做这么危险的事。” 池桥松傲气十足道:“师姐尽管放心,我早做了万全准备,区区释筗义而已,不过是拿来衡量一下我现在的实力。” “现在衡量出来了?” “不错,大师、法师,在我面前活不过斩仙飞剑一招!”这话有吹嘘的成分,但是斩仙飞剑也确实够强。 不过大师、法师也有三六九等。 按照岳父周力对他说过的情况,丹劲、大药分为虚丹、实丹、金丹三个层次,释筗义不过是虚丹大药,属于普通的虚丹法师。 如朱光闪这样的大师,乃是金丹大师;费妙文这样的老牌法师,也是金丹法师。 而岳父周力,刚刚凝实丹劲,属于实丹大师。 斩仙飞剑轻易刺破释筗义的虚丹大药,但对于实丹大药、金丹大药的效果,依然需要检验过后才能明确。 安抚过妻子,池桥松不再耽搁。 “悬空寺首恶释筗义、吴道长都已经被擒,接下来还有七位执事需要拔除,我去去就回……悬空寺该灭了!” 虽然不觉得悬空寺其余邪修,还有谁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但池桥松依然秉持低调原则,头顶紫蓝葫芦,重新落下松园大门后,隐身走出松园。 一步踏回丹堂药园,迎面便看到一名断腿和尚,正背着一具菩萨打扮的尸体,拄着拐杖走进药园之中。 第三百六十九章 伏尸菩萨 “邪祟,浓郁的邪祟之气!”池桥松目光闪亮。 他不喜欢邪修,邪修宰了不能肥田;但是他喜欢邪祟,邪祟之气越浓郁他越喜欢,这代表着大量的肥料。 早年间他还会狩猎灵兽来肥田。 现在全指望着邪祟尸体了,捣毁悬空寺固然有正义感引导的原因,但何尝不是为了能够把肥料攒一波肥。 池桥松微微一笑,便准备出手将这名断腿和尚拿下。 却发现药园门口,又走进来一名断臂和尚,这和尚背上竟然也背了一具菩萨打扮的尸体,仿佛同一个邪祟系列。 他便耐心等待,又接连见到六名缺胳膊缺腿的和尚,背着菩萨打扮的尸体赶来药园。 并且听他们的谈话,渐渐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释筗义在松园中出手,金光佛陀竟然能在外面世界显现?”他皱着眉头思索,“这显然意味着法师巨擘的攻击,已经超出了定海珠的维度。” 定海珠不能放入红葫芦中。 红葫芦却可以带进定海珠中。 此前池桥松通过这一点,分析出定海珠的空间维度,要比红葫芦的内部空间维度更高。现实世界的空间维度,又要比定海珠小世界的空间维度高。 乃至于传说中的地府,恐怕空间维度又要比现实世界高一些。 如此层层套娃,形成了现在空间格局。 “空间有维度高低,法术自然也会有维度高低。”他对此并不意外,“释筗义最后那一招,召唤出佛陀虚影,乃是以法力构建了维度更高的法术,从而超越了定海珠的承受极限,故此才会在外界投影。” 于是他想到一种可能性:“法师巨擘的攻击,都能超出定海珠极限,要是换成宗师、天师来攻击呢?” 很有可能在宗师、法师的攻击下,定海珠直接崩溃。 “若真如此,那就得小心了,尽量不要在定海珠内部发生宗师、天师战斗……以后再想像抓捕法师、大师一样,去抓捕天师、宗师可就难了!” 他现在可以在隐身之后,将大师、法师推进松园,然后召集水麒麟、火麒麟群殴。 但遇到宗师、天师,再敢如此,恐怕就是定海珠崩毁的下场。 当然。 即便没有定海珠,他现在对付大师、法师,也不过是费些手脚罢了,所以用不用定海珠战斗,影响不大。 “那位长老是内院的释筗仁长老,我只见过一次。”释箬均知无不言,将悬空寺老底一一往外透露。 此时药园中八名和尚。 其中七人是执事,监院释箁妒、知客释箁恨、僧值释箁仇、维那释箁怒、典座释箁哀、衣钵释箁善、书记释箁喜,只缺一位寮元释箁恶。 也正因为缺了释箁恶,所以才把长老释筗仁请出来,一起组合八菩萨曼荼罗大阵。 神识扫过。 池桥松发现这八个和尚,四个是武士境,四个是羽士境。 悬空寺有如此底蕴,不可谓不雄厚,毕竟它只是与星子观、祥云观同一级别的道观。 星子观只有两位羽士境坐镇,住持平阳子与韩管事;祥云观此前也只有三位羽士境,半步法师云珠子,以及云秀子和云鸿子。 “恐怕这些羽士、武士,都是用万岁丹硬生生堆起来。” 池桥松怒气上涌,索性将释箬均推回松园村,再伸手把头顶的紫蓝葫芦摘下来,主动从隐身中显现出来。 大步迈入药园。 “什么人!”一名执事立刻呵斥。 池桥松手中凝聚出紫黄葫芦,轻轻一声:“请宝贝转身。” 一道白光闪过,斩仙飞剑已经绕着监院释箁妒的脖子转一圈,好大一颗光头冲天而起,血液喷溅三尺开外。 八大执事之首的监院,就这样死得不能再死。 这一下变故,将剩下七个和尚惊得目呲欲裂,纷纷祭起背后的菩萨打扮尸体,组成一面大阵向池桥松进攻。 可惜缺了一具菩萨尸体。 八菩萨曼荼罗大阵没法圆满,达不到量变引起质变的程度,在池桥松眼中,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真气澎湃。 他身法如电,直接冲入大阵中,将无头的释箁妒背后菩萨尸体捡起来,收进戴在大拇指的紫红葫芦之中。 然后如同仙人一般潇洒惬意的避开菩萨尸体攻击。 《沾衣十八跌》中招式施展,瞬间闪到书记释箁喜背后,手掌抬起,对着释箁喜光秃秃的天灵盖就是一巴掌。 这释箁喜乃是羽士,肉身羸弱。 被这一巴掌直接拍糊了脑浆,嘴角一歪,仰面倒毙。失去了他的操控,残破大阵中的一名菩萨尸体,应声栽倒。 “到我身后来!”知客释箁恨大吼。 身上显出一口金色大钟虚影,这是悬空寺的武功《金钟罩》,可惜他境界不够,道影无法发出真假雷音。 剩余五个和尚,立刻躲到释箁恨身后,其中有两个和尚,也显出自己的道影。 三道武士境的道影,将六人笼罩其中,然后齐心合力操控菩萨尸体,围攻池桥松。 这菩萨尸体虽然打扮如同菩萨,但在池桥松的神识扫荡之下,早就看清楚它们的本质——全都是僵尸。 大夏官方记载中,僵尸是人类尸变。 尸变之后的僵尸,便已脱离人类范畴,成为邪祟中的一大类。 建国之前,僵尸存在十分普遍,但是大夏民国建立,政府立刻下令严打戕害同类尸体的行为。敢于炼制僵尸的邪修,几乎都被灭杀。 哪怕湘楚省的赶尸一脉,也被迫停止赶人尸,改为赶动物尸。 却想不到,悬空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炼制僵尸——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到,勾结万蛇窟炼制万岁丹,一样罪无可赦。 这群和尚,早就无所禁忌。 “官方资料记载,僵尸分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八个等级,这些菩萨尸体,都已经达到伏尸级别。” 池桥松已经判断出僵尸菩萨的实力。 乃是僵尸中的伏尸,约等于武者中的武士境上三等实力,若真能结成八菩萨曼荼罗大阵,说不定能发挥出大师威力。 可惜。 现在只剩六具伏尸菩萨,苍蝇一样飞来飞去。 池桥松测试过这些伏尸菩萨的实力,便不再留手,虽然没有趁手神兵、法器,但他掌心骤然凝聚起两道雷霆。 轰隆。 掌心雷勃发,真好似打苍蝇一般,一道雷霆劈中一具伏尸菩萨。 被雷霆劈中,伏尸菩萨顿时浑身冒烟,然后再也无法被操控,一具接一具摔在地上。 典座释箁哀颤声吼道:“掌心雷!掌心雷!是、是法师巨擘!” 不等说完,他便脚下飞快,向药园大门奔去。 “想跑?” 池桥松从紫红葫芦中取出一枚石子,灌注真气,然后施展《一字手飞蝗石》的手段,石子如利箭一般射中释箁哀后脑勺。 噗嗤。 脑浆爆开,尸体在惯性下依旧向前奔跑到大门口,才重重摔倒。 第三百七十章 灯灵快快现身 转瞬之间,三名执事已经被击毙。 长老释筗仁怒声喊道:“法师巨擘面前,逃逸无用!拿出苦修意志,若能搏杀此獠,做成万岁丹岂不大补!” 知客释箁恨神色疯狂:“不错,死战不退,搏杀此獠!” 僧值释箁仇忽地长啸一声:“请琉璃灯!” 维那释箁怒、衣钵释箁善各自眼前一亮,跟着长啸:“请琉璃灯!” “琉璃灯?” 池桥松心中好奇,但手上动作丝毫不停。 石子再度灌注上真气,冲着释箁仇投掷过去,不过释筗仁与释箁恨两名武士,硬生生用自身道影挡住石子。 池桥松见《一字手飞蝗石》不起作用,直接欺身而上,《九二神拳》展开,在真气的加持下攻势浩浩荡荡。 一拳劈开道影,砸中释箁恨。 释箁恨立刻吐血三升,随即倒地而亡。 释筗仁见状,苍老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决绝之意,残臂猛然抓向池桥松,竟然以身搏命挡在池桥松面前。 “死!” 他大吼一声。 周身上下明劲、暗劲、化劲一起喷出,残臂的袖口中忽地划出一杆降魔杵,引导这些劲力直刺池桥松的胸口。 啪嗒。 池桥松伸出一只手,捏住降魔杵。 降魔杵之上的明劲、暗劲、化劲爆开,但破不了紫黄葫芦的防御。他反手夺下降魔杵,往前一递,降魔杵便插进释筗仁的眼眶中。 砰。 真气爆开,炸碎了释筗仁的脑子。 至此,八个和尚中的四个武士都已经被击毙,仅留下三个羽士,拿着佛珠、木鱼、锡杖,试图以咒轮抵抗。 咒轮就是佛门中的符箓,圆形红纸上书写金字,属于符法的一门分支。 但一口炁与真气的差距,十万八千里,这些咒轮别说破防紫绿葫芦,就是池桥松吹一口炁也能吹灭咒轮。 啪嗒。 一指头弹死释箁仇,再一指头弹死释箁怒。 最后一指头悬停在释箁喜光秃秃的脑门前,释箁喜吓得裤裆瞬间湿润,一股尿骚味升腾,让池桥松住了手。 “饶……饶命啊!”释箁喜瘫在地上。 池桥松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并未立刻将他击毙,而是在等待琉璃灯。他很想知道,这几人请琉璃灯是什么意思。 面对他这位“法师巨擘”,似乎这几人以为琉璃灯可以对付他。 恰在此时,药园大门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来迟!” 却是一名与释筗仁一般苍老的断腿老和尚,手中托着一盏莲花造型的琉璃灯,灯盏之中一粒烛火风中不倒。 看到药园中横尸边地,老和尚目呲欲裂。 瘫在地上的释箁善立刻哭了鼻子:“释筗信长老,救我!” 释筗信瞪着池桥松,握灯的手都在颤抖,沙哑着嗓子颤声道:“你、你、你……你竟然屠我悬空寺满门!” 随即用力举起琉璃灯,用尽力气一般吼道:“灯灵现身,诛杀此僚!” 然后。 场景寂静。 释箁善流着鼻涕,满眼期待,池桥松双手抱胸,静等变化。只是这琉璃灯一点反应都没有,灯芯的烛火随风摇曳。 释筗信愣了一下,随即再度举起琉璃灯,大吼道:“灯灵现身,诛杀此僚!” 琉璃灯依然毫无变化。 他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不管不顾的继续大吼:“灯灵现身,诛杀此僚!灯灵!灯灵!快快现身,诛杀此僚!” 释箁善也忍不住跟着呐喊:“灯灵现身啊!” 池桥松看了看状若疯狂的释筗信,以及丝毫没有变化的琉璃灯,大失所望,干脆开始拾捡伏尸菩萨。 人类不能肥田,但尸变成僵尸后,就是邪祟不再是人类。 故此可以肥田。 此前的井魂老太婆、井魂老大爷,还有地古曼童、人古曼童,都属于人类尸变后的邪祟,可以换取肥料。 八具武士境上三等实力的伏尸菩萨,应该能给不少肥料。 池桥松拾捡完之后,释筗信嗓子都吼哑了,疯狂的甩动琉璃灯,只可惜琉璃灯就是半点变化都没有。 他好心的提醒道:“老和尚,你是不是拿错了,要不回去换一盏?” 释筗信沙哑道:“不可能,贫僧日夜护持琉璃灯,绝不可能拿错!灯灵快快现身,随我诛杀此僚啊!” 池桥松指了指瘫软在地的释箁善:“那谁,你去帮他一起呼唤灯灵。” 释箁善是真想去,但他发现自己双腿早已经酥软,瘫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对释筗信干瞪着眼:“长老,快把灯灵唤出来啊!” 释筗信一擦头上汗水,沙哑反驳道:“你当我不想吗!” 池桥松走过去,直接从释筗信手中拔出琉璃灯,淡淡道:“给你们机会也不中用,这盏琉璃灯归我了。” 他的神识早就扫描过这盏琉璃灯。 通体金铜色,微微有晶莹剔透之感,似乎是某种玉石雕琢而成。圆形底座,莲花型灯盏,没有酥油的灯芯,自然冒出一簇火焰。 就在这火焰之中,藏着一道神念波动。 毫无疑问这道神念波动,就是所谓的灯灵,或许是一种精魅之类的存在,不过《小道望气术》观察后,发现并无邪祟之气。 “你……凭什么抢我琉璃灯……”释筗信眼珠转动。 见到池桥松把玩琉璃灯,便暗戳戳的抬起手臂,袖口中也藏着一柄降魔杵,他握住降魔杵就向池桥松刺去。 噗嗤。 手中降魔杵没刺下去,胸口反而插了一柄降魔杵。 那是之前爆头释筗仁的降魔杵,被池桥松以《纸人搬运术》摄来,结果了释筗信的性命。 池桥松随即转头看向释箁善,释箁善裤子湿了一大片,以头抢地,哭着哀嚎:“饶命,饶命啊法师爷!” “我不杀你。”池桥松走到释箁善身边。 屏住呼吸,将他带入松园村,交给了任琼丹处理:“悬空寺的佛法,你可以审讯一二,我觉得挺有趣。” 任琼丹应道:“老板放心,此人如此胆小,心志定然薄弱。” 池桥松便捏着琉璃灯,再次返回药园,此一战已经惊动悬空寺,寺庙中的弟子纷纷赶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见到药园躺满了执事、长老的尸体,惨不忍睹。 早就从释箬均口中得知,整个悬空寺上下都参与了万岁丹炼制,即便没杀人,但所有弟子都吃过万岁丹。 “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池桥松摇摇头,虚空踱步,开始了一场杀戮。 只要是修炼过武道的悬空寺和尚,全都被他用一柄铁剑,逐一枭首,鲜红的血液顺着悬崖峭壁流淌。 没有修炼过的僧众,与前来敬香的香客,则被他驱赶离开悬空寺。 搜刮掉藏书、丹药等能用物品。 在夕阳的余晖之中,池桥松拿出大桶汽油泼在悬空寺各个大殿,随即划一根火柴,将整个悬空寺付之一炬。 虚空踱步,欣赏着悬崖上的火海。 池桥松感慨道:“汽油,实乃居家旅行之必备。” 第三百七十一章 苦竹丛生簇 乌伤市,长山县。 县知事王永尚在睡梦中被吵醒。 副官前来汇报道:“老爷,叶集镇杜镇长有重要事情汇报。” 王永尚一把推开小妾,起身穿衣,走到客厅中,骂咧咧道:“什么屁事大晚上的来汇报,是洪阀打来了,还是普阀翻脸了!” 杜镇长小心回道:“知事大人,是悬空寺。” “悬空寺?”王永尚皱眉,“那些秃驴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去年才被洪阀举报勾结邪祟,还不知道老实?” 提起悬空寺,王永尚一肚子气。 他与方丈释筗义打过交道,知道那个老和尚已经晋升法师巨擘,本来有意拉拢对方,但悬空寺都是一群自残的不正常人,没能成功。 而且他也知道,悬空寺绝对手脚不干净,不过悬空寺不闹事,他也懒得管。 “说吧,悬空寺怎么闹了。”揉了揉太阳悬,王永尚一边喝茶漱口,一边随意的询问道。 杜镇长立刻回道:“傍晚时分,进山香客和一干僧众下山,说悬空寺被人灭口,并且一把火把悬空寺烧了。” 噗嗤! 王永尚当场喷出茶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镇长又重复一遍,并道:“知事大人,我不敢冒然汇报,亲自上山查探,发现悬空寺的确已经烧成残渣。” “烧了?悬空寺被一把火烧成渣了?”王永尚不敢相信。 “据僧众所言,是一名少年法师,先将悬空寺中武者屠戮一空,再泼洒汽油烧了悬空寺。”杜镇长实话实说。 当时得到消息,他也吓了一跳。 悬空寺尽管在本地十分低调,但谁也不敢忽视这座寺庙,里面出来的和尚,狠起来的时候个个不要命。 政府三申五令不允许自残修行,唯独悬空寺置若罔闻。 这么些年,也没有人奈何得了。 谁知道一个大白天就被灭了,武者几乎一个没逃出来,仅有两三名武者因为在外有事,才幸免于难。 王永尚捕捉到重点:“少年法师?” “是的,根据僧众的描述,是一位面相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可以虚空踱步,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 “有人拍到他的照片吗?” “这倒没有,悬空寺不允许香客拍照,寺庙内也没有照相机。” 王永尚坐不住,一面吩咐副官立刻给瓯江地区行署打电话,通知大帅陈志斌,一面穿好衣服准备亲自前往悬空寺查探。 快马加鞭,三更半夜终于赶到悬空寺所在山崖。 此时山崖的火焰已经熄灭,有一些香客与僧众,正打着火把堵在进山的洞口。洞口已经被落石堵塞,这些香客、僧众一块一块搬运石头。 “大人,山洞是被人为震塌,应该是那位少年法师所为。”副官查探后汇报。 王永尚不再耽搁,直接临空飞跃,绕过山洞,从悬崖位置飞过去,迅速赶往悬空寺所在的那一片悬崖峭壁。 到了近前,漆黑一片。 原本依着悬崖所建的大殿、栈道全都被烧成灰烬,只剩下些许烧糊的砖头,诉说着当初悬空寺的宏伟。 “竟然真的被一把火烧光!”王永尚语气震惊。 悬空寺远远算不上是武道内功圣地,但是能屹立不倒,底蕴自然非同一般,尤其方丈释筗义乃是法师巨擘。 在大夏,一方巨擘只要愿意自保,哪怕内阁巨头也很难轻易诛杀。 王永尚想起杜镇长说的话,是一名少年法师将悬空寺灭亡,他心中直犯嘀咕:“少年法师,怕是障眼法罢了!” 他不相信真是少年法师所为。 毕竟。 大夏有记载的法师巨擘,最年轻的也将近三十岁——养一口炁最费时间。 落入悬崖上的洞口,这里原本都是大殿门廊,但现在全部崩塌——火焰炙烤过岩石,等到火焰熄灭温度降低,岩石便骤然碎裂。 转悠一圈,一无所获。 丝毫没有法师巨擘留下的痕迹。 王永尚又嘀咕道:“不是法师,那就有可能是天师,总不能是大天师吧……算了,我费这个神干什么,悬空寺又不是我灭的,交给大帅去头疼吧。” … … … 没有人会把悬空寺的覆灭,与池桥松联系在一起。 原因很简单,现在官方的记载中,他还仅仅只是一名天才武士,距离大师、法师境界都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事了拂衣去。 池桥松也没打算显摆自己的功勋。 他在灭了悬空寺上下,并一把火烧掉悬空寺后,便架起金光进入玉斗山脉深处,向着吴道长的洞府飞去。 根据涂山孑审讯的结果,得到了黄花洞的位置。 不过池桥松并不着急去找黄花洞,现在是夜晚,找起来有点累。他也战斗了一整天,需要放松一下。 良田边上。 他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 悬空寺的邪祟并不多,除了之前已经肥田的十一只驿舍怪,就是执事们背来的伏尸菩萨。集合全寺财力物力,才练出这八具伏尸菩萨,摆出一个八菩萨曼荼罗大阵。 被他缴获后,一具一具肥田。 发现这些伏尸菩萨非常统一,每一具都换得十五包肥料。 补充这一百二十包肥料后,良田肥料库攒到三百七十五包肥料,又是一个新高的数字。 “老板,牌子做好了。”任琼丹拿来一块木牌。 池桥松并指如剑,在木牌上雕刻出“苦竹”二字,随即插在第十四亩良田前面,成为这一亩良田的名字。 良田之中,一簇六根竹子随风摇曳。 这正是白天从悬空寺中移栽回来的灵根——苦竹丛生簇。 苦竹丛生簇的来历一目了然:“上古苦竹灵根残存假鞭,得宝刹一丝禅机而复生,可孕育苦笋,属于奇珍异果。” 随即池桥松目光下移,移到六根竹子的根部,那里有三根手指长的小竹笋。 “第一根孕育19%,第二根孕育12%,第三根孕育6%。” 对于这簇苦竹,他有些错愕:“本以为嗣汉天师府这样的正派武道内功圣地,才有灵根生长,没想到悬空寺这样的魔窟,也有灵根冒出。 而且都是得到宝刹一丝禅机,才复生破土……这悬空寺有个屁的禅机!” 虽有不忿。 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根苦竹灵根,从寮元释箁恶口中,已经审讯出来,是在悬空寺建成没多久,忽然从山崖上长出来。 也是因为这一簇苦竹,悬空寺才修建了药园。 “方丈爱之如命,说在竹子下面参悟佛法,可以悟得六根清净的真意……”这是释箁恶审讯时的说辞。 此时释箁恶与吴道长,都已经被涂山孑审讯结束。 接下来搜索完黄花洞之后,吴道长就会被拿去肥田;至于释箁恶和另一位衣钵释箁善,则会被关押一段时间。 等榨干他们所学武功,便找个地方抛尸。 至于方丈释筗义,涂山孑还在加班加点审讯——法师巨擘本身抵抗力就强,加上这老和尚心志又坚定,非常难审讯。 当然,池桥松相信涂山孑的手段。 他离开良田回到别墅,看到周今瑶与任琼丹正趴在桌子上,盯着桌子上摆放的一盏金铜色玉质琉璃灯。 “松松。” “老板。” “你们研究出名堂没有?”池桥松坐下来。 “没呢,真难以想象,这盏琉璃灯里面,竟然会住着一只灯灵。”周今瑶惊叹的说道,“松松,灯灵不出来怎么办?” “不出来。” 池桥松语气平淡,然而语意狠厉:“灯灵,我数三声,你若是还不出来,我直接将这盏琉璃灯砸碎。” 说着抓起琉璃灯,一副要摔的姿态:“一……二……” 不等数到三。 琉璃灯的莲台灯盏中,灯芯的火焰猛然变大。 随即一只火焰勾勒而成的精魅现身,它轮廓类似于人形,但是下半身没有双腿,而是与灯芯的火焰缠绕在一起。 脑袋上有明亮的光点,代表眼耳口鼻。 张口发出烧火一般的粗糙声音:“莫摔,我出来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兔儿爷 一盏金铜玉石琉璃灯,一簇人形火焰灯中灵。 在池桥松的威胁下,灯灵终于舍得露面,从火焰中幻化出巴掌大的形象,并且有着不俗的灵智,可以像人类一样说话。 “有点类似《魔兽争霸》里面的炎魔拉格纳罗斯。”池桥松心中想到,“不过比起狰狞的拉格纳罗斯,这灯灵乍一看,还挺……有q版卡通炎魔的那种味道。” 周今瑶与任琼丹,正在对着灯灵问东问西。 慑服于池桥松的实力,灯灵不敢保留,吞吞吐吐的道出了自己的根脚:“我记得我本是丹炉中烧柴火,不知何时被引入琉璃灯。 迷迷糊糊便烧成了六丁神火,然后就生出了灵智。 悬空寺的和尚,一直拿我当门神,遇到危险就喊我出来战斗。” “那你之前怎么不出来?”池桥松问道。 当时老和尚释筗信,喉咙都喊哑了,灯灵也没出来帮他战斗。 灯灵磕磕巴巴的回道:“那个……你身上有三昧真火,我这点六丁神火,怎么打得过你,出来也是找死。” 紫绿葫芦中三昧真火浓郁,连天雷都能孕育。 琉璃灯的灯灵,虽然也是一种天地间的灵火,与三昧真火并无品级上的差距,但是它只有一盏琉璃灯。 灯中之火,如何比得过得到紫葫芦加持的三昧真火。 明知是送死,灯灵才不傻,干脆呆在琉璃灯中不出去。 它说着说着便抱怨起来:“这些悬空寺的和尚,抠得很,整天就知道让我战斗,连一点酥油都不愿意给我烧。” “你要烧酥油才能修炼?” “必须得是灵兽炼制的酥油哦,不然对我没用,烧的时候不仅壮大不了六丁神火,反而会呛我嗓子。” 酥油是用动物乳汁炼制而成的油脂,可以食用。 在一些秘传佛法中,和尚们会用酥油燃起酥油灯,据说酥油灯散发的香气,有助于冥想修炼时集中精神。 池桥松继续问询:“你实力如何?” “额,相当于武士巅峰吧,肯定比羽士巅峰强。”灯灵得意的回道,“除了方丈之外,别的和尚都打不过我!” 周今瑶笑道:“松松,这灯灵好有趣。” 此时的琉璃灯灯灵,因为只幻化成巴掌大小,所以不仅没有一丝凶恶之感,反而精致的像个q版手办。 似乎故意在讨好周今瑶,灯灵还在火焰中翻了个跟头。 池桥松又问:“灯灵,你有名字吗?” “和尚们都喊我灯灵啊。” “你除了战斗,还会什么本事?” “本事?”灯灵双臂抱胸,煞有其事的思考一番,才回道,“我可以炼制法宝,方丈的佛珠就是我帮着炼制的!” “炼制法宝?”池桥松眼睛一亮。 随即恢复淡定,语气转为严肃:“既然你还有一点用处,就好好留在松园村为我效力,否则,当真摔碎琉璃灯!” 灯灵赶忙点头:“好,我为你效力!” 池桥松便把琉璃灯推给周今瑶:“师姐,这盏琉璃灯就交给你保管,等它表现好了,我就买点灵兽酥油来烧。” 灯灵抢着喊道:“好好好,多买一点灵兽酥油哦!” 任琼丹见状,微微一笑道:“既然留了下来,还不赶紧拜见老板与老板娘。” 灯灵顿时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拜道:“灯灵拜见老板,灯灵拜见老板娘,但有战斗尽管喊我,灵兽酥油越多,我炼制法宝便越厉害!” … … … 翌日清早。 池桥松便开始搜索黄花洞——吴道长已经被折磨无法化形,自然也无法带路。 通过涂山孑的审讯,可知黄花洞中好东西不少,故此池桥松才留宿玉斗山脉一夜,于今天早上前来搜刮。 在太阳刚刚升起时,池桥松就找到了黄花洞所在。 紫绿葫芦升腾起三昧真火,瞬间破掉洞府入口的障眼法,然后进入黄花洞内。吴道长虽然是一条蜈蚣精,但他的洞府倒是干净整洁。 分为东室、中室与西室。 中室为炼丹室,木架上摆满了各种吴道长炼制的丹药,以及尚未炼制成丹药的药材。 “吴道长虽为邪祟,但从不在自家洞府中炼制万岁丹之类的邪药,他的炼丹室里都是正规丹药,池哥可放心收集。” 临行前涂山孑告诫。 所以池桥松当真是一点不客气,各种丹药、药材全都装进紫红葫芦,连炼丹室中央摆放的法器炼丹炉都没留下。 搜完中室,再去东室。 东室是吴道长的起居室,里面陈设并不复杂,主要是在靠墙壁的地方,摆了一整个书架的书籍。其中大部分都是与炼丹有关的书籍,这无疑都成为池桥松的收藏。 另外在吴道长的床头柜,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这里应该就是吴道长的参修之物——十全蝎了。”池桥松满怀期待的打开小木盒,果真见到一只通体白玉一般的蝎子。 与飞蜈蚣一样,这只十全蝎,乃是灵虫蝎子中的异化品种。 普通蝎子有四对爪子,以及一双螯钳,修成灵虫之后名为虿琵琶。 但是有一种蝎子,在修成灵虫之后,却会多长出一对爪子,从而达到十只爪子,故此被取名为十全蝎。 飞蜈蚣可以吸食蛇类精怪的脑浆;十全蝎的尾部毒刺则能够毒杀鬼物。 蝎子蜈蚣都是毒虫。 吴道长可以借助这些异化灵虫修炼,故此他才会在洞府中饲养一只十全蝎——此前释箁恶也是找到飞蜈蚣后,便来向他献宝。 “拿回去纳为灵畜禽,我这十五亩良田,怕是鬼物难接近。” 满意的收下木盒子,池桥松离开起居室,向西室走去。中室炼丹、东室起居,都被吴道长打理的干干净净,唯独西室乱糟糟且臭气熏天。 刚进来。 就听到有女人声音在叫喊:“吴道长,吴爷爷,我从了,我从了,不就是欢喜禅吗,我与你一起参修还不成吗! 快给我一口吃的吧,再不给我吃的,我就要饿死了!” “唔。” 池桥松站在门口,西室光线暗淡。 原本是吴道长杀生进食、炼化驿舍怪的地方,不过最近这半年,被吴道长关押了一只自称是“长耳定光仙”的兔子精。 吴道长称它为兔儿爷,是在悬空寺后山中碰到。 兔儿爷善于隐匿,经常潜入悬空寺偷听佛法,学了一套欢喜禅,与自己的兔子兔孙快乐享福,却不防被吴道长找上门来。 吴道长强迫她一起修炼欢喜禅,兔儿爷不愿意,便被关进西室中。 “你就是兔儿爷?”池桥松走进西室,目光盯着笼子里大半个人高的兔子精,这只兔子精穿着花红柳绿的衣裳。 明显看得出来,她已经被饿的前胸贴后背。 摸出手电筒,池桥松仔细照了照兔儿爷,一双细长的兔子耳朵顶在脑袋上,已经化为人形,但又化形并不完全。 手脚细长,符合女人手的特征。 脸蛋有兔子的韵味,但也有女性的柔和,皮肤细腻洁白,浓眉大眼红嘴唇。乍一看就给人一种兔子精的感觉。 事实上它也的确是一只雌性兔子精。 见到来人是池桥松,而不是吴道长,兔儿爷一惊,随即喜道:“你不是吴道长,你是人类对不对!” 池桥松挑眉。 兔儿爷欢呼道:“人类小哥,救救我呀,我被一只蜈蚣精抓住了,你救了我就能得到我的感激,我可是长耳定光仙,玉兔仙人呢!” “不是兔子精吗?” “不不不,兔子精是邪祟,我可不是邪祟,我是玉兔仙人。人类小哥,你看我一身自然气息,哪里有半点邪祟之气。” 兔儿爷站起来,抓着笼子展示自己的身段。 池桥松激发《小道望气术》,的确没有发现她身上有邪祟之气。 第三百七十三章 心经 惯例,池桥松询问兔儿爷的本事。 松园扩张到四平方公里面积,未来还有机会继续扩张,他手底下的员工急缺,类似兔儿爷这样的异类最适合招聘。 兔儿爷很聪明。 从池桥松的询问中,便猜到该如何应对:“人类小哥,我出身根脚乃是玉兔一脉,据说玉兔一脉是从月亮上飞来的。 我这一脉都擅长捣药、制药,便是炼丹我也会呢。 若不是偷看了吴道长炼丹,我才不会被恶心的蜈蚣精抓住,他炼丹还没我在行!” “玉兔一脉,你还有族人?” “额……”兔儿爷自知失言,正想要言语上找补回来。 池桥松却道:“我见你本身并无邪祟之气,相信你是玉兔一脉,自然也不会伤害你。不过我如今正缺员工,我放你自由,你要为我打工二十年,如何?” “打工?如何打工?” “我有一片很大的园子,种满了草药和庄稼,你便帮我打理园子。” 一听只是这个条件,兔儿爷立刻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还有附加条件。” “啊,什么附加条件?” “我的园子相当隐蔽,里面贵重草药不计其数,你得跟我签下锁魂灵契,我才放心你在园子里工作。” 见兔儿爷想要摇头拒绝,池桥松又轻飘飘的补充道:“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这便离开,不过那吴道长若是回来……” “别别别,人类小哥,我答应你就是了!”兔儿爷赶忙点头。 比起被浓眉大眼长相帅气的池桥松用锁魂灵契奴役,她更害怕吴道长回来后逼着她一起参修欢喜禅。 跟一条蜈蚣精修欢喜禅,想想就觉得恶心。 所以赶紧答应,生怕池桥松走掉。 “好,跟我来。”池桥松并指如剑,直接切碎精钢铁栏杆。 随即真气凝聚成大手,将兔儿爷拎起来,然后驾驭金光回返松园。 当松园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兔儿爷彻底惊呆:“哇,这是哪里,这就是你家的园子,简直、简直、简直太美了! 早说在这里工作呀,我不仅自己来应聘,我的孩子们我也带过来工作!” “你的孩子们?” “嗯嗯。”兔儿爷眼珠子乱转,“我有六个孩子,都是还没化形的小玉兔,虽然吃的挺多,但是都继承了玉兔捣药的本事,可以帮着干活呢。” “你丈夫呢?” “早老死了,它只是一只普通灵兔。” “那就把你的孩子们带过来,我一并招聘了,工资就是这满园子的灵气,如何?” “好呢,好呢。” 见识到池桥松的强大本事,又见到了灵气浓郁到凝液的松园环境,兔儿爷巴不得一辈子都赖在这里不走。 随后。 周今瑶以女主人身份,热烈欢迎了兔儿爷的到来。 又请来涂山孑,为池桥松与兔儿爷主持锁魂灵契,兔儿爷十分顺从的缔结了这种苛刻的灵契,一点都没抵抗。 她看到扔在院前的十米长的蜈蚣真身,就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做好逆来顺受的准备。 周今瑶很喜欢兔儿爷:“但是你的名字不好听呢。” “老板娘,你是说兔儿爷吗,那才不是我的名字,是蜈蚣精给我乱起的,我法号长耳定光仙,还没有起名字呢。” 池桥松忽然道:“既然不叫兔儿爷,那就叫兔儿姐吧。” 周今瑶拍手叫好:“兔儿姐就很好听了。” 半人半兔形象的玉兔,对这个名字无感,不过既然池桥松开口,她便顺从的应下这个名字:“那我以后就叫兔儿姐。” 兔儿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所以结下锁魂灵契之后,任琼丹就为她抓来大把的良田蔬菜:“兔儿姐,你来尝尝良田出产的蔬菜。” 兔儿姐咬一口菜叶子,微微泛红的双眼,顿时亮起光芒:“哇,太好吃了!” 任琼丹微笑道:“你很快就能意识到,来到松园村工作,是多大的运气,快点吃吧,吃饱了回家把孩子带过来。” “嗯嗯!”兔儿姐嘴巴里塞满菜叶子,忙不迭点头。 这边池桥松则来到良田边上,打开小木盒,与良田沟通之后,预料之中的一道金光落下,没入十全蝎身体中。 脑海中便多出一条线,可以沟通十全蝎了。 “去吧,小心别伤人,另外不要跟飞蜈蚣打架。” 十全蝎冲着池桥松摆了摆尾巴,随即化作一道白光,落入良田之中消失不见——良田的灵畜禽之间,基本不会发起攻击。 很快。 兔儿姐就吃饱喝足,与池桥松告别一声,便出了松园村去寻找自己的六个孩子去。 池桥松则将紫红葫芦中的书籍、药材、丹药,以及法器炼丹炉都倒出来,交给任琼丹去整理——炼丹炉肯定要给兔儿姐使用。 捣毁悬空寺,搜刮黄花洞。 别的收获不说,至少让池府别墅的书房堆满书籍。 忙完这些,他拿起从方丈释筗义手上缴获的法器佛珠,去了关押释箁恶的地方。 涂山孑的魇镇之术,配合任琼丹的银针封窍之法,直接让释箁恶一身明劲、暗劲、化劲全都散去,再无半点武者威风。 “释箁恶,今日就从《金钟罩》开始讲起。”池桥松盘膝坐下。 看了一眼池桥松手中的法器佛珠,早被磨去脾气的释箁恶,老老实实开始讲解《金钟罩》这们武士大门槛功夫。 池桥松神识强大,一边聆听《金钟罩》,一边研究手上佛珠。 这串佛珠名为金刚子心印,乃是法师巨擘亲自炼制的法器,已经算得上是一件法宝,配合法力施展后威力巨大。 二十四枚佛珠,便是二十四颗金刚子。 金刚子就是用金刚树的果实,盘成的数珠——和尚诵经时喜欢用珠子来计数,久而久之这些珠子串起来就成了数珠。 “玉髓、蜜蜡、砗渠、珍珠、珊瑚、金、银……材料真多。”池桥松的神识不断扫描金刚子心印内部。 从细节上面分辨出这串佛珠的用料,为今后炼制法器打基础。 接着他又研究每一颗金刚子的表面,发现除了有唵、嘛、呢、叭、咪、吽、阿等篆字之外,这些大的篆字又是由更小的篆字组成。 他从第一颗写有“唵”的金刚子上看去。 发现赫然有十一个小字:“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 第二颗“阿”字金刚子上,也是十一个小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 接下来的二十二颗金刚子,前面二十一颗上的篆字,全都是由十一个小字组成。而最后一颗金刚子,则是七个小字与四个卍字符:“揭谛菩提萨婆诃卍卍卍卍。” 于是。 他打断正在教授《金钟罩》的释箁恶:“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是什么经文?” “是心经,《摩诃般诺波罗密多心经》,佛门秘传经典,领悟其中佛法,可以得证罗汉果位。” 所谓佛门秘传经典,应该就是一门气功经典。 武道内功融合三教九流,佛门传承也早早就融入进来,悬空寺外在形式是佛法,内核依然是武道内功。 池桥松不介意多学一门气功经典。 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还没找到,但是不难猜测,即便有法门,依然需要修炼诸多经典来提供修仙所需进度。 他又问道:“唵、嘛、呢、叭、咪、吽是何意?唵、阿、吽又是何意?” “唵阿吽为金刚念诵,代表本尊,也即是‘我’的意思。”释箁恶解释道。 池桥松顿时想起来,释筗义使出唵阿吽三个篆字后,法术现出罗汉虚影,那罗汉虚影与释筗义面容相仿。 佛门中罗汉果位,便是法师巨擘。 故此释筗义施展的唵阿吽手段,就是召唤本尊罗汉进行攻击。 释箁恶继续解释道:“唵嘛呢叭咪吽是观世音菩萨心咒,又叫六字大明咒,念诵之有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 “原来如此。” 当时释筗义念出六字大明咒后,便召唤出佛陀虚影,施展了最强一击——这一击法术的维度,直接超过了定海珠的空间维度。 “这些佛陀、菩萨是真实存在,还是法术构建的造物?” 他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按捺下去,对释箁恶道:“你继续讲《金钟罩》。” 第三百七十四章 斩邪剑 出去半天后,在傍晚时分兔儿姐回来了。 随着兔儿姐一起回来的,还有六只人立起来,到任琼丹大腿高度的雪白色玉兔——这些玉兔并非灵兽。 野兔中的灵兽,被叫做跳猫子。 而这些玉兔,都是觉醒了玉兔血脉的精灵,与木下三郎这种木客有些类似,或者也可以说与桃奴新这种日宫金蟾略有相似。 “老板哎,我有三任丈夫呢,都是傻乎乎的跳猫子。” 兔儿姐主动为池桥松,介绍自己的六个孩子:“我跟丈夫们在一起,生了一窝又一窝傻兔子,只有这六个孩子觉醒了灵智,成为玉兔一脉。” “那你其它的孩子呢?” “都丢了啊。” “丢了?” “嗯啊。”兔儿姐理所当然的说道,“它们成年后觉醒不了灵智,只是一些普通野兔子,我将它们养大,便打发走。” 这样一说,池桥松想一想似乎没毛病。 动物把自己的孩子养大之后,孩子自然而然要离开父母,独立生存。 兔儿姐虽然有了灵智,并且还幻化出人形,行为举止似乎都向人类靠拢,但她终究是异类生灵,而非人类。 所以,池桥松只能回道:“好吧。” 他蹲下来仔细观察六只小玉兔。 其实它们岁数都不小了,最大的一只已经活了五十年。不过觉醒玉兔血脉后,生长会很缓慢,直到能化形才算成年。 现在的小玉兔,依然是兔子形态,不过都可以直立行走。 而且智力类似于小孩子,有捣药天赋,可以在兔儿姐的督促下劳动。 除草、种菜、晒药、整枝……兔儿姐的本事不比木下三郎差,六只小玉兔也相当给力,跟在兔儿姐身后认真干活。 它们没有手,但是一双前腿胜似于手。 “真不错,有了兔儿姐一家子,我总算能松口气。”任琼丹对于兔儿姐的到来,十分满意,“好久都没时间看医书了。” 她的志愿是开一家小诊所,治病救人积攒功德。 涂山孑走避世之道渡劫,她便走入世功德渡劫,总之狐狸精各自有各自的修炼之法,就看谁能走到最后。 兔儿姐一家确实很能干。 池桥松将六只小玉兔喊到良田边上,试探纳入灵畜禽之中——他已经试过,兔儿姐没法被纳为灵畜禽。 大约灵智类人的异类,都无法纳为灵畜禽。 然而下一刻,六道金光飞入六只小玉兔身上,直接将六只小玉兔纳为灵畜禽。 “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飞蜈蚣、十全蝎、花大姐、玉腰奴、玉兔一脉、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酉将军鸡群。” 六只小玉兔,单独列为玉兔一脉。 “竟然真可以。”池桥松微微一笑,对着小玉兔们招手,小玉兔们之前还对他颇为畏惧,此时却表现亲昵。 兔儿姐见了,顿时讶然道:“老板,我家六个孩子,说很喜欢您!” 池桥松淡然回道:“我是老板,它们是员工,员工爱戴老板不是正常现象吗。” … … … 悬空寺烧毁,黄花洞搜完,又把兔儿姐一家接进松园。 池桥松再不迟疑,直接飞纵一道金光,带着定海珠离开玉斗山脉。远离是是非非,开始真正度蜜月之行。 既然来到了吴越省,就先从吴越省开始。 著名景点都转一圈,然后再北上淞沪市、江南省,一路上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就去买什么。 白天逛景点,晚上住松园。 日子别提多惬意。 偶尔池桥松逛累了,就让任琼丹陪周今瑶继续去逛街,他则留在松园村中,通过释箁恶、释箁善学习武功。 《金钟罩》、《狮吼功》、《大力金刚掌》、《大韦陀杵》、《罗汉拳》等五门横练功夫,可修炼到武士境。 《杂阿含功》、《妙法莲华》、《大般涅槃》、《维摩诘说》一套气功,可从居士修炼到羽士巅峰。 当然。 他只打算把这些功夫入个门。 并不打算深研,等有需要的时候再用肥料催成不迟。 除此之外,就是配合涂山孑,审讯悬空寺方丈释筗义,挖掘《摩诃般诺波罗密多心经》这门佛门经典。 释筗义乃是法师巨擘,心志坚如磐石。 饶是涂山孑的狐法直指人心,依然没法将他屈服,所以需要池桥松的配合。 一个击溃释筗义依仗防身的大药,一个击溃释筗义坚定不移的心志,里应外合,总算将让释筗义松口。 “我以《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证得罗汉果位,辅以《金刚界曼荼罗》、《胎藏界曼荼罗》两部咒轮。 皆可传与你,也算悬空寺传承不绝。 待你学会,贫僧只求速死。” 池桥松答应干脆:“好。” … … … 如此这般。 时间一晃就进入二月,大夏民国除了南洋飞地三省一市,其它省市基本都处于冰天雪地的寒冬之中。 带着定海珠四处奔波。 池桥松身处地区的温度各不相同,若在真龙遗骸扩张以前,松园村的环境绝对会随之变化,一会温暖一会严寒。 但现在,有一千二百条龙髓精灵改善环境,温度几乎始终在二十多度上下波动。 “良田又升级了。” 从十五级升到十六级,新的一亩农田迅速转化为良田。 原本的三百七十五包肥料,也提升到三百九十包——增加的十五包肥料中,有十包是良田自行吞吐所得,剩下五包是麒麟粪便肥田所得。 苦竹丛生簇的三个小竹笋,孕育进度不算多;红色彼岸花、白色彼岸花的果实,也没有增加多少进度。 倒是甘露茶树丛和聚阴摇钱树,长得飞快。 “师姐,你们把药材先整理好,我要回一趟家。”池桥松中断了蜜月行程,准备先回墨坎县一趟。 隐身驾驭金光。 身为上师巨擘,他驭使运财童子赶路几乎没有消耗。 半天工夫便从夏北地区的胶东省,回到江右省境内,再直奔弋阳市龙虎山而去。下午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嗣汉天师府。 “师父。” “徒儿怎么回来了,蜜月度完了?”黄法成自然知晓池桥松与周今瑶度蜜月的消息,不由得询问道。 “没呢,我们先回来一趟,再接着度蜜月。”池桥松回道。 黄法成很快猜出池桥松赶回来的目的:“为了灵剑是吧,你师祖已经炼制好了,走吧,为师带你去取。” 后山小屋中,池桥松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灵剑。 这是一把三尺长的短剑,也就是一米左右。造型古朴又不失典雅,通体呈现出棕色玉质之感,镂刻着复杂的复文与云篆。 握在手中,份量有点沉,至少二十斤。 费妙文很随意就把灵剑交给了池桥松,黄法成则慎重道:“徒儿,为了炼制这把灵剑,你师祖几乎掏空了家底。” 费妙文抬手止住他的话:“什么家底,无非身外之物。” 池桥松自然能感受到这把灵剑的材料,远超自己所提供的霸王猇獠牙、利爪以及一些雷击槐木,品质也大大超出期望值。 他拱手郑重回道:“多谢师祖爱护。” “努力修行,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费妙文抚须道,“灵剑已成,虽然能增强实力,但终究属于外物,切勿过于依仗。” “是。” “另外,为它起个名字,师祖希望将来这把灵剑能名扬四海。” 池桥松认真思考后,朗声道:“这把灵剑,目的就是为了扫荡邪祟,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既然如此,就叫它斩邪剑。” “斩邪……”黄法成琢磨一声,“倒也贴切。” 费妙文对于灵剑叫何名并不在意,只是叮嘱道:“好生修炼,早日悟道完美大药,用它降妖除魔斩杀邪祟。” 第三百七十五章 沓市 取完斩邪剑,池桥松便离开了嗣汉天师府,回家一趟,将松园村整理好的药材,统统送到一祥药材店中。 随即便再度驾驭金光,带着新婚妻子继续游览大好河山。 今晚还在胶东省趵突泉歇夜,翌日已经游玩太行省云冈石窟;昨天留宿中原省清明上河园,明天便跑去巴渝市欣赏长江三峡。 二月中旬在西南五省一市闲逛,二月下旬就转入塞北七省苦寒之地,到了三月后又游遍西北六省大漠戈壁。 中间只在三月中旬时,回了一趟墨坎县。 是打电话给向久贤,得知向久贤已经收购了三具邪祟尸体。所以池桥松便暂停游玩,先行回家将邪祟尸体交割。 说起来,他已经看不上墨坎县黑市这点邪祟尸体。 不过蚊子腿上也是肉,有机会得到肥料,跑一趟路不算辛苦。 一番操作之后,十六亩良田的肥料库,已经积攒到四百一十六包,全靠日常所得——这一路游山玩水,没有斩杀一只邪祟。 背上的斩邪剑,还未曾拔出来过。 玩就玩得尽兴,没必要游玩的时候还想着降妖除魔。 实际上,他本身对于天天游玩并不热衷,很多时候都是让任琼丹陪同周今瑶去游玩,自己则留在松园村练武。 一个半月时间。 横练功夫《金钟罩》、《狮吼功》、《大力金刚掌》、《大韦陀杵》、《罗汉拳》全部入门。 佛门气功《杂阿含功》、《妙法莲华》、《大般涅槃》、《维摩诘说》同样全部入门。 身为上师巨擘,金丹凝聚真气,他修炼起这些下士三境武学,几乎没有障碍,当然,也没有实力上的提升。 此刻。 他再次踏上蜜月行程,不过没有驾驭运财童子飞行,而是与周今瑶一起坐绿皮火车向夏东北地区行驶。 这是周今瑶突发奇想,想要体验一趟绿皮火车。 池桥松自无不可。 不过才行驶一会,周今瑶就后悔了:“松松,怎么车上气味这么难闻啊?” “人畜混杂,吃喝拉撒都在火车上,气味自然不会好闻。不过下一站快到了,我们就在那边下车。” “好!” 到了站台下车,周今瑶长长松了口气。 于是夫妻两个开始隐身驾光飞行,等周今瑶飞累了,池桥松就让她进松园,然后自己独自驾光飞行。 运财童子的速度比高铁还快,傍晚时分便进入奉天省地界。 没有进城市,直接在荒山中找个山头落下,然后他也进了松园。吃完一餐晚饭之后,便开始打坐修炼。 上师三境的修炼,需要气运。 气运能够推动大药、丹劲的增长,也能推动完美金丹的凝聚。 神识内视,池桥松可以看到自己的完美金丹,绽放着金灿灿的光明,在无形的气运推动下,不断旋转。 旋转之间,便将灵气吸收进来,再提炼为真气。 “我现在属于虚丹阶段,完美金丹虽然灿烂,但仔细辨析,依然可以看得出来,它虚而不实,像是一块亟待吸水的海绵。” 不管是大师还是法师,都分为虚丹、实丹与金丹三个阶段。 池桥松是史无前例的上师,但依然可以通过这三个阶段来划分——不过在虚丹阶段,完美金丹都灿烂成这样,等到金丹阶段,恐怕会比小太阳还要明亮。 此外。 池桥松神识投入完美金丹之中时,还能看到有一枚圆润的珠子,像是卫星一般环绕着完美金丹绕圈。 这是定海珠,当池桥松凝结完美金丹后,生命重心转移到完美金丹,定海珠便从身体虚无之处显现,开始环绕完美金丹转圈。 不过紫黄葫芦、紫绿葫芦这些灵宝,并未出现在完美金丹周边。 还有他这段时间祭炼得心应手的斩邪剑,也无法出现在完美金丹周边。 在池桥松的理解中,要么是这些法器、灵宝等级不够,要么就是没有血炼限制,这些法器、灵宝无法认主。 斩邪剑也好,七色葫芦也好,谁拿到手都可以使用。 故此池桥松心中有一个判断:“能不能认主,就是法器与法宝之间的界限……七色葫芦、冥钱这些灵宝,也只是法器级别。” 盘膝打坐两个小时。 池桥松结束了今天的气运悟道。 然后他走到不远处砖头垒砌的房子里,向释筗义学习佛门经典《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以及《金刚界曼荼罗》与《胎藏界曼荼罗》两部咒轮。 这些经文、咒轮书籍,他都从悬空寺搜刮过来,一边翻书,一边听讲。 身为武道天骄,武功学起来飞快。 《金刚界曼荼罗》他已经入门,无需符纸和笔墨,直接用真气就能在虚空中画符、画咒轮,倒是非常省事。 感觉《胎藏界曼荼罗》也快要入门。 唯独《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始终不得要领。 学习两个小时后,他离开了房间,心中感慨:“经典需要顿悟,果真不假,以我的天赋学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头绪。” 迄今为止。 他接触并学习过三部经典。 横练经典《魁斗枪》学了十万缘的,气功经典《金光大宝诰》学了十几天,佛门经典《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学了一个半月。 “修炼时间还短。” “只是有些遗憾,虽然依靠建木冲击完美金丹,但并无领悟任何经典,这修仙大道走得还不够威风。” 别人都是依靠经典,悟道大师或者法师。 他依靠建木,直接冲击上师,凝聚了兼具大药与丹劲效果的完美金丹,并得到一项现在法本命神通。 但因为没有经典加持,战斗方面多少有些薄弱。 当然。 那是没有施展现在法的情况,一旦施展现在法,多少大师、法师来了也是送菜。 “我若施展现在法,释筗义这老和尚,怕是活不过一秒钟。”池桥松聊以自慰——以他现在的真气,也只够承受一个呼吸的现在法。 … … … 奉天省最有名气的两个城市,一个是省会盛京市,一个是滨海的沓市。 “去沓市看海吧,松松。” “好。” 沓市地处渤海与黄海分界线,三面环海风景秀丽,既有绵延的沙滩与海浪,也有高耸的悬崖与礁石。 现在是冬天,海滩除了渔民之外,并无多少游客。 池桥松干脆祭起紫蓝葫芦,把松园众人都喊出来游玩,连水麒麟、火麒麟都被请出来。不过这两头祥瑞之兽,嫌弃这边灵气稀薄,匆匆转一圈就嚷着回返松园村。 连喜欢四处玩耍的小青,在海水里泡了一会之后,也牛叫着要回松园村。 “松园村就这么好吗?” “池哥,对于异类来说,本就生于大山大川,人类喜欢的风景未必是异类所喜欢。”涂山孑驾驭着黑烟,抚须解释。 “是啊老板,不如让我也回去吧,松园村里暖和,这里海风吹着,快冻死我了。”木下三郎也嚷嚷起来。 兔儿姐带着自己的六个小玉兔,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村里暖和。” 池桥松叹气:“行吧,想回去的都回去吧。” 最后只剩下池桥松、周今瑶、涂山孑与任琼丹这两人两狐——原本任琼丹还想拉上小直,但小直惦念着喂鸡,所以作罢。 四人都有驭物,各自驾驭着驭物,沿着海边闲逛。 涂山孑曾经来过夏东北,在沓市也小住过一段时间,它闲聊道:“沓市有个金鳌岛传说,池哥可曾听过?” “老涂详细说说。” 涂山孑的本事,并不在于它的狐法手段,而在于它的博闻强记。 几乎每到一地,它都能说出一二三故事,扯出一段往事,几十年间它游遍大江南北,在大夏各地都留下足迹。 三人齐齐听它娓娓道来:“沓市古已有之,数千年前便有渔民世代出海捕鱼,据说某一次有渔民见一座岛漂浮而来。 浪头打翻渔船,渔民流落岛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 金鳌岛 “谁知这岛不是岛,而是一只巨大的鳌,鳌已经活了无数年月,长到无边巨大,但它始终无法渡过劫难。 因为它不能化形,参悟不破那一层化形关窍。 于是它便来到海边,寻找人类帮助,如果有人能帮它化形,它便许那人一世富贵。 几位渔民自然帮不上忙,鳌便给了他们一些金子,送他们回去……从此之后,海上就多了这头鳌的传说。 渔民们都盼着能遇到金鳌岛,得些金子回家。” 涂山孑将金鳌岛的传说,简单说了出来,末尾又补充道:“若只是个普通的渔民故事也就罢了,但据我所知,金鳌岛可能真的存在。” “真实存在?”池桥松挑眉。 “奉天省的出马仙势力从不向大海扩张,而且,以前有几位大师、法师,也对金鳌岛动心,出海搜寻过金鳌岛。” “结果呢?” “结果……没有回来。”涂山孑摇头,“有人说这些大师、法师是遇到海怪了,也有人说他们是落在金鳌岛上修行了。” 传说不辨真假,不过涂山孑这一番故事,反而激起了众人出海游玩的心思。 本来就是度蜜月,池桥松自然不会扫兴,立刻去租了一条小船,带着媳妇、师爷、管家向大海划去,享受海浪。 四人都可以驭物,也不怕在海上出事。 甚至池桥松还拿出四根鱼竿,分配给众人,准备去享受一下路亚的魅力。 然而划船到快要看不清岸边的时候,海上猛然升起一阵大雾,紧接着一座海岛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任琼丹惊呼道:“刚才明明四周都是海水!” 周今瑶不由得抓住池桥松的手:“松松,我们是不是遇到……那个金鳌岛了啊?” 池桥松目光灼灼的盯着雾气中的海岛轮廓,心中大感意外,前面刚才聊起金鳌岛传说,似乎现在就撞上了。 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涂山孑面色变了变,掐指一算,然后急道:“池哥,气机紊乱,我竟然算不出任何头绪!” “莫慌,老涂。”池桥松直接将松园大门落在船边,“你们先回松园,我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金鳌岛!” “松松……” “师姐不用为我担心,区区金鳌岛而已,说不得是我的一番造化。”池桥松底气十足,并无丝毫畏惧。 将三人劝进松园后,收起松园大门。 随即左手大拇指一动,紫蓝葫芦已经飞出,被他悬浮在头顶,将自己遁入小虚无界,然后迎着雾气飞向金鳌岛。 雾气散开,他已经飞到金鳌岛上。 踩着金光观察这座传说中大鳌所化的岛屿,发现岛上郁郁葱葱,分明是寒冬时节,却像春天一样鸟语花香。 “有点意思。” 因为外面依然笼罩着雾气,所以暂时看不清金鳌岛有多大,但是金鳌岛明显在海中移动,并且很快就撞上原本的小船。 随即这条小船就在海浪的作用下,冲上金鳌岛的沙滩。 池桥松始终没有现身,只是默默守在小船周围,想要等待什么东西的出现。 “这座可以移动的岛屿,不管是不是金鳌岛,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存在。”他脑中不断思索,“是邪祟闹事,还是金鳌等待有缘人,亦或者一个陷阱、一次机缘?” 出海就撞上金鳌岛,他不相信这是偶然。 说不定他早早就被什么东西盯上——身为上师,他身上的气运浓厚,也许在某些特殊存在眼中,就像火炬一般明亮。 “会是什么?”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答案。 眼见着岛上雾气散开,依然没有异常发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邪祟或者灵兽出现。目光所及,金鳌岛还挺大,不比松园村小。 岛屿中央是一座矮山,四周则是平坦的沙滩,或者乱石滩涂。 他纵起金光,看一眼沙滩上的小船,便迅速绕着金鳌岛开始搜索,同时拿出紫橙葫芦,切换阴阳二气搜索。 然而搜索范围扩张到三公里的紫橙葫芦,在这里却失效了,邪祟找不到,宝贝也找不到。 “怪事!” 这座岛屿,就真的像是一座普通岛屿。 想了想,他立刻取出紫青葫芦,与紫蓝葫芦一起顶在头顶,然后没入海水之中。紫青葫芦的水遁神通发动,他在海水中自由飞行。 这一入水,顿时见到了异常,这座岛屿在水下没有根。 像是冰山一样,一半在水上一半在水下。不过冰山是十分之一在水上,十分之九在水下,金鳌岛却是五五开。 离开海水。 他又飞上高空,俯瞰整座岛屿,发现岛屿呈现出椭圆形:“结合水下、水上部分,倒真像是乌龟壳子,不过没有头和四肢。” 随即他落下来,飞到岛中央的矮山中。 仔细转了一圈,一切都平静如常,让他皱眉:“怎么看都是个普通至极的岛屿,除了有点反季节。” 海风吹来挺冷,但岛上植物却葱郁。 被他用一根绳子拴在腰上的紫橙葫芦,一直滴溜溜转,找不到邪祟与宝贝。 眼看着夕阳即将坠入海平线,他也准备放下松园大门,先回去休息一会。忽然见腰间绳子绷直,却是紫橙葫芦锁定目标。 “好!” 池桥松精神一振,这是紫橙葫芦的阴气,锁定了邪祟目标。 他反手拔出斩邪剑,迅速跟着紫橙葫芦向海边飞去,等到了小船搁浅的沙滩,天色已经差不多要彻底黑下来。 浪花拍打沙滩,哗啦啦作响。 小船的边上,一个佝偻的背影,映入池桥松的眼帘。 紫橙葫芦锁定的目标,就是这个佝偻的背景。 池桥松收起紫橙葫芦,金光一闪,人已经出现在佝偻背影的正前方。因为隐身的缘故,这个佝偻身影并不能看到他。 但他却能清清楚楚的佝偻身影的正面。 是一个留着两条好似眉毛一般胡须的中老年人,肥大的酒糟鼻,细小的豆粒眼,乍一看就给人相当猥琐的感觉。 而且还驼背,身材又矮小。 拄着一根拐杖。 总之十分的滑稽。 此时听到这滑稽中老年人,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不见了,我在海上漂泊这么久,才寻到这一位有缘人呀。” 他将拐杖顿了顿地,好一会才不甘心的自语道:“唉,错失机缘,错失机缘啊!” 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不住唉声叹气:“我苦守大海无数年,才遇到一位可以继承我衣钵的年轻人,竟然就这样错过。 可叹,可叹。 金鳌岛一代又一代,难道真要在我这一代断绝吗,那金鳌大人的嘱托怎么办? 可叹这世道,仙路已经斩断,我是没有本事替金鳌大人,走出一条通天之路了,就让金鳌大人的福泽继续漂泊吧。” 说完这一些,他踉踉跄跄的走入矮山中,来到一处草庐睡下。 池桥松一路跟随,眉头紧皱。 第三百七十七章 替死鬼 滑稽中老年人,住进了草庐。 池桥松站在窗户前,看着已经歇息的中老年人,皱着眉头不断思索他之前自言自语,所说的一番话。 “有缘人……衣钵……金鳌大人……一代又一代……仙路斩断……” 这些话闹得他一时间有些头生雾水:“这人言语之间,似乎是说金鳌已经死了,但是它留下的福泽,能帮人走出一条通天之路?” 感觉像是这个滑稽中老年人,是受到金鳌的委托,寻找一位可以修仙的衣钵传人。 但是。 池桥松将紫橙葫芦掏出来,紫橙葫芦立刻就锁定了草庐中的滑稽中老年人,这明确的指出对方就是邪祟。 “金鳌……修仙……邪祟……” “这种话从邪祟口里说出来,我怎么越听越不相信。”池桥松摇摇头。 确定中老年人已经入睡,便寻个角落将松园大门落下。松园里众人都没休息,都在焦急的等待他回来。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 池桥松言语安抚之后,将自己观察到的内容说出来:“老涂,你们帮我分析分析,这个化身人类的邪祟,到底是何意思。” 涂山孑严肃道:“池哥,依我之见,此人怕是在诳你。” 任琼丹也附和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他定是看到老板你隐身,却找不到老板你,故此故意拿言语激你,想要将你诓骗现身。” “你们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也认为他在诓我。”池桥松点头道。 一个人自言自语,并不奇怪,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心里面想想就可以,很少有人对着空气说一大堆。 尤其是这个人,还故意站在小船边上,说了这么一大堆。 言语中更是颇多暗示。 “有用的信息还是太少,池哥,你不妨多观察他几天,看他到底会不会暴露更多。”涂山孑略作思考,便献策道,“总之撞到了金鳌岛,与邪祟结下这么一段因果,干脆以暴制暴,将业力清扫干净。” 池桥松点头:“这是自然,金鳌岛若真有机缘也就罢了,若是邪祟害人……我手中斩邪剑,已经饥渴难耐。” 一夜无话。 翌日,池桥松继续隐身来到金鳌岛上,这座可以移动的岛屿,每天似乎都在变幻位置,早已不知漂到哪里去了。 甚至还在不在沓市周边海域,都是未知数。 滑稽中老年人的日常很枯燥,每天就是巡视一圈金鳌岛,然后站在海边眺望大海,时不时的自言自语一阵。 说什么“愧对金鳌大人”、“一桩机缘丢失”、“天要亡金鳌岛”、“有缘人快快来”之类的车轱辘话。 连续三天。 除了他身上的邪祟之气,池桥松并无新的发现。 就在他的耐心快要失去,准备现身与中老年人当面对峙时,连日来表现正常的中老年人,猛然爆发出一声呼号。 “啊!” 他站在海滩上,身体好似膨大了无数倍,对着大海疯狂发泄狂吼:“为什么!” 整个金鳌岛都随着他的怒气而颤抖,随即岛屿上空陡然浮现出一只巨大的金鳌虚影,这金鳌虚影透射出浓郁的邪祟之气。 尤其是金鳌的一双眸子,好似鬼火一般晃动。 膨胀了数倍的中老年人,转过身,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金鳌虚影,眸子里恨意十足:“二十年了,我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替身机会。 为什么会跑掉! 都是你这该死的王八,死了还要找替死鬼,你就不能像一摊烂肉一样腐烂吗!” 半空中的金鳌虚影并不言语,只是在金鳌岛上空游动,似乎没有什么神智,但又邪气凛然,望之生怖。 此时膨胀中老年人,浑身衣服好似腐朽一般碎散,身上的血肉也一寸一寸消融。 硬生生从人变成了一具骷髅,眼中有与金鳌虚影一样的鬼火在闪动。 它放声怒吼:“该死的猎物,我等你等到海枯石烂,你为什么头也不回的离开,是金鳌岛不够吸引力吗! 哈哈哈哈哈。 我闫天军为了寻找仙路,登上金鳌岛送命,你为什么不愿意为了仙路,断送你的生路!” “闫天军?”池桥松没听过这个名字。 骷髅闫天军,依然在闹腾,冲着金鳌虚影大吼:“你这头死王八,究竟还要奴役我多少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恨! 我恨啊!” 良久,它终于平复下情绪,血肉一寸一寸恢复,衣服也重新凝聚,又恢复到那个滑稽的中老年人形象。 拄着拐杖,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替死鬼,替死鬼,金鳌岛不过是一座囚笼,我为什么要登岛求取仙缘。” 随即慢慢踱步,向山中草庐走去。 池桥松见状,看向天空,金鳌虚影随着闫天军的情绪平复而消散,但是这座岛屿刚才的恐怖景象,已经彻底显现出来。 … … … “竟然真是金鳌的肉身所化岛屿!” 松园村中,涂山孑听到池桥松的描述,惊叹道:“池哥没听过这闫天军很正常,我若不是打听过金鳌岛传说,也未必能知道他。” “哦,他到底是何人?” “是昔年奉天省的军阀之一,一位法师巨擘,不过他不是二十年前失踪,而是四十年前就已经失踪。” “那就奇怪了,这闫天军似乎只被金鳌岛束缚了二十年。” “要么他记错了时间,要么他二十年前才找到金鳌岛,总之,这个金鳌岛十分凶险,池哥一定要注意安全。” 从闫天军愤怒的语言中,池桥松猜测出一些信息。 金鳌岛确实是一头大鳌所化,而且这头大鳌绝对实力强大,绝非灵寿子这种老年痴呆的化鳌大龟可以比拟。 现在这头大鳌已经死了。 但它却又没有完全死绝,要么以残魂形式苟活,要么已经堕落为邪祟。 这才促使它用金鳌岛引诱人类中的高手,作为替死鬼,替它去受死,或者帮助它以某种形式继续活下去。 “松松,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直接离开金鳌岛。”周今瑶担心道。 池桥松却自信道:“师姐放心,我有保命神通,即便这头化成鬼物的大鳌,有大宗师、大天师的实力,我也能逃!” 本命现在法神通,暂停一个呼吸时间,足够他驾驭金光逃之夭夭。 隐身的紫蓝葫芦,水遁的紫青葫芦,还有护身的紫黄葫芦、紫绿葫芦,都是他可以依仗的本事,这么多灵宝护身,若是还逃不掉,那就是天意注定。 计议已定。 他立刻隐身离开松园,重新回返金鳌岛上。 随即将紫蓝葫芦收回紫红葫芦中,现出自己的身影,朗声喊道:“替死鬼闫天军,何不出来一叙。” 正在草庐中生无可恋、麻木发呆的闫天军。 闻言精神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草庐外面,看着丰神俊秀的池桥松,惊喜到呆滞:“你……又回来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金光神咒 “我又回来了。” “竟然回来了!”闫天军呆滞过后,便是大喜,酒糟鼻、绿豆眼还有眉毛胡,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回来的好啊,金鳌岛后继有人!” 池桥松单手持着斩邪剑,与闫天军面对面,问道:“闫天军,你要我继承什么?” “你都听到了?”闫天军绿豆眼一转,便出声道,“不错,不错,我乃将死之人,但身负金鳌大人所托,要将这座金鳌岛交给你来继承。” 他说着说着,便嘿嘿笑起来:“年轻人,你很不错,年纪轻轻便修成了法师巨擘,合该由你执掌金鳌岛啊!” 走出草庐,来到池桥松面前,仔细打量丰神俊朗的池桥松,越看越是满意:“如此人物,金鳌大人很满意!” “金鳌大人是谁?”池桥松询问道。 “金鳌大人啊……”闫天军微微抬头,眼神虚焦,像是陷入回忆之中。 忽然间伸手向池桥松抓去,这一下兔起鹘落当真出其不意,但保持全神贯注的池桥松,根本不给他抓住自己的机会。 纵身一跃,便躲开攻击。 随即拔出斩邪剑,抬手就是一剑劈出,真气在剑尖流转,拼凑出一道符箓。随即这符箓轰一下化作一道雷霆,劈向闫天军。 而今的池桥松,早就可以借助真气与灵剑,虚空画符攻击。 画的是五雷符,以符御雷。 雷劈在闫天军的手上,直接将闫天军的皮肉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闫天军大怒:“为何要躲开,我传你机缘,让你接金鳌大人的班,你竟然不愿意,你这个忤逆之徒!” 轰隆隆。 整座金鳌岛都在他的怒气中颤抖。 岛屿上空的金鳌虚影再度出现,像一头巨大的乌龟游荡,而闫天军的衣衫、血肉瞬间消融,变成了骷髅形象。 眼中鬼火飘荡。 它再度伸手,白骨爪子猛然化作遮天巨爪,向池桥松兜头罩去。 池桥松一抖斩邪剑,虚空中画出几十道符箓,化作火焰、神水、雷霆、冰刀等种种法术,一起轰向白骨巨爪。 这些符法,对付释筗义这种法师巨擘,不起多少作用。 但是对付骷髅闫天军,却是效果好到出奇,符法直接将白骨巨爪破去。然后他又是连续抖动斩邪剑,更多符箓被虚空画出。 化作漫天符法攻击,雨点一般砸向骷髅闫天军。 “啊!”骷髅闫天军暴怒,浑身喷出无数黑烟,将这雨点般的符法挡在外面,符法与黑烟接触,发出滋啦的烧灼声音。 换成普通的邪祟,早死在符法攻击之下。 但骷髅闫天军竟然可以完好挡下。 池桥松见状,得势不饶人,直接欺身往前,斩邪剑不停画出更多的符箓,与此同时左手张开,掌心火焰升腾。 在三昧真火之中,孕育出一道又一道掌心雷。 “去!” 他猛然挥手,掌心雷便一下一下打在骷髅闫天军周身的黑烟中,每一道掌心雷都能打穿黑烟,击中骷髅闫天军的骨头上。 让骷髅闫天军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蓦然。 骷髅闫天军眼中鬼火乱颤,身体好似膨胀了无数倍,化作一具十八丈高的巨型骷髅。在符法与掌心雷的轰击下,一边惨叫着,一边张开两只骷髅手臂。然后一双白骨巨爪向池桥松握去,试图将池桥松握在手心。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池桥松口中念动咒语,斩邪剑在真气的配合下,剑尖画出复杂的线条,凝成一道金灿灿的符箓,随即以斩邪剑为引导。 金灿灿的符箓迅速放大,悬浮在他头顶上,好似小太阳一般绽放道道金光。 这金光打在白骨巨爪上,瞬间就将爪子上的白骨透射出一个又一个破洞,金光流转不止,白骨早已千疮百孔。 此乃《云笈七签》中的一道符箓——太乙斩妖护身咒。 这一道符箓施展出,骷髅闫天军瞬间被金光符法湮灭了一双骷髅手臂,不过它身上的黑烟滚滚冒出,又重新凝聚一双骷髅手臂。 然后不死心的继续抓握池桥松。 口中发出沉闷的阴森声音:“来吧,年轻人,金鳌岛由你继承,金鳌大人欣赏你,我闫天军一样欣赏你!” “是吗!” 池桥松眼睛一眯,干脆不闪不躲。 任凭一双白骨巨爪将自己握在手心,不过下一刻白骨巨爪的缝隙便升腾起熊熊大火,这火焰沿着白骨快速蔓延。 “三昧真火!” 骷髅闫天军狂吼,想要甩开火焰,但火焰根本甩不开也熄不灭,沿着骷髅手臂直接蔓延到它浑身的骨头上。 骨头缝隙不断生成滚滚黑烟,但黑烟就仿佛燃料一般,不仅冲不灭三昧真火,反而助涨了三昧真火的火势。 “区区邪祟,也敢张狂!”池桥松嘴角微微一翘。 掌心雷便不要钱一般乱扔,反正只要他真气充足,紫绿葫芦就能得不到源源不断的补充,所以根本不怕消耗。 “啊!” “啊!” “啊!” 骷髅闫天军在火焰与雷霆中惨叫。 但就在此刻,它猛然止住了惨叫,任由火焰与雷霆,将它浑身的骨头烧焦、劈裂,眼见着整个十八丈的骷髅架子,就要崩毁。 它却转动头颅,一双鬼火眼睛,凝视池桥松:“金鳌大人,要你。” 语气森然,甚至还有一丝丝解脱的意味。 随即张开嘴巴,牙齿一颗颗脱落,但是笑声却传遍整个金鳌岛,岛上花草树木瞬间凋零、枯萎,然后化作齑粉。 此时此刻。 天空中游曳的金鳌虚影,却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悬浮在岛屿中央上空,与骷髅闫天军一般的鬼火眼睛中。 透射出一抹凝重神采。 哗啦啦。 骷髅闫天军的骨头一寸寸皲裂,在火焰中彻底崩毁,两团鬼火眼睛,从骷髅头中跌落,但池桥松感觉它依然再凝视自己。 “装神弄鬼!”池桥松握紧斩邪剑。 不再关注已经被三昧真火烧死的闫天军,转而昂起头,与半空中的金鳌虚影对视。 一刹那间,金鳌虚影动了,裹挟着无边气势,俯冲向池桥松,一双鬼火眼睛死死盯住池桥松,气势无双。 轰! 池桥松直接祭起三昧真火防身,整个人好似化成火焰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斩邪剑不停画符,一道道金色符箓,在前后左右凝聚,幻化成一面又一面的金光盾牌,护卫在身体周围——此乃金光神咒。 符箓与咒语配合,不停大放光明。 武道内功修士降妖除魔,金光神咒属于至强符法,下士三境、上师三境,对抗邪祟绝无比金光神咒更强之符。 轰隆隆。 金鳌虚影撞上金光神咒,浓郁至极的邪祟之气,如同烈火烹油,发出滋啦啦的声响,然后升起一寸寸烟雾。 但是,金光神咒并未能完全阻挡住金鳌虚影。 金光神咒只是消融掉金鳌虚影的浓郁邪祟之气而已,随即一道很淡薄却纯净的金鳌浅影,穿过金光神咒的护卫。 冲到了池桥松面前。 原本在天空中游曳的金鳌虚影,巨大到遮天蔽日,此时近距离照面的金鳌浅影,却只有三米不到的大小。 眼睛也不再是鬼火,而是一点翠绿光芒。 池桥松见状,下意识想要发动现在法神通,遁走再说。然而与金鳌浅影眼中翠绿光芒对视,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丝哀求之意。 眼睛是心灵之窗,很多时候,一个眼神能诉说千言万语。 池桥松瞬间转动千百种念头,最终按下发动现在法神通的心思,他自持紫绿葫芦能护持根本,便想看看这金鳌浅影到底有何目的。 呼呼。 如风拂过。 金鳌浅影穿过池桥松的身体,身体毫无异常,但是一道浅浅的身影,却从池桥松身上飘出,骑着金鳌浅影遁入地下。 那是池桥松的身影,他只觉得眼前的色彩转变,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 这一刻。 他陡然想起了龙王井,想起了那间密室中,罗师骑着化鳌大龟灵寿子,试图前往地府渡过弱水之河。 第三百七十九章 地府 恍惚之间,池桥松感觉自己从金鳌岛,进入了一段漆黑的旅程。 他能看到自己胯下正骑着一头龟壳有三米直径的大鳌,这大鳌不断的在漆黑中游走,但是他无法发出声音,与大鳌沟通。 甚至于身体都不是很能控制。 只是能简单的抬起手臂,看到左手拇指上,紫红葫芦扳指依然戴在上面,甚至他试图催动真气之后。 真的感受到了紫红葫芦内部空间。 但他清清楚楚记得:“我已经灵魂出窍,金鳌浅影穿过我的身体,将我的魂魄带出来,我现在就是魂魄而已!” 没有给他充足的时间,去感慨有无后悔没发动现在法神通。 下一秒钟,前方终于出现光芒,非常非常昏暗的光芒,但是借助这点点光芒,池桥松终于看清楚周围环境。 他骑着大鳌,而大鳌正在一条小河中游动。 此时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这是哪里?你要带我去哪?” 本以为大鳌不会有回应,却未曾想座下大鳌竟然以人言回应,声音苍老而又飘渺:“此处乃是苦泉。” “苦泉?” “天下有九泉分割阴阳,汇入弱水,苦泉便是其一,位于大海之底。” 大鳌简单回应,它正卖力的在苦泉河中游动,随着它不断前进,前方河道也越来越宽,不过光线仍然昏暗。 “汇入弱水?”池桥松心中一惊。 随即错愕道:“你要带我去地府?” 大鳌语气依然飘渺:“有缘人勿忧,此行没有危险。” “你就是金鳌岛的主人金鳌吧,你到底要我干什么?”面对地府,池桥松心中说不紧张是假的,感觉事情有些玩大了。 “金鳌……不过是世人称呼,我早已死去,留下区区残念,你可以称呼我鳌灵。”鳌灵悠然叹道,“那么有缘人你呢,叫什么名字。” “池桥松。” 一人一鳌互通姓名后,池桥松又追问起鳌灵要带他来地府干什么。 鳌灵回道:“苦泉尽头便是弱水,渡过弱水,便是地府,昔年我寿命将近时,想要来地府碰一碰机缘。 虽然寻得一二机缘,却也把性命留在此处。 等我舍下残念回返阳间,身躯早已化作枯岛,只得寻求有缘人帮助。” “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池桥松皱眉,虽然他早有打算要一探地府,但绝不是现在这个实力,就贸然下地府。 “重修。” “重修?” “到了地方,一切都会明白……弱水到了,我要全力驮你渡河,你小心别掉进河中。”鳌灵说完闭口不再说话。 此时前方昏暗的光线,渐渐变成了暗红色。 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映入眼帘,不知道有多宽,也看不清对岸有什么。只是能够看得到,周围暗红的云雾。 鳌灵游入弱水大河中,贴着水面游动。 池桥松注视着看不清楚的弱水,目光定格在自己左手的紫红葫芦扳指上,试图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来装水。 然而真气触动瓶子,瓶子纹丝不动。 “这……” 他一件一件实验,发现都拿不动,倒是真气触碰紫青葫芦的时候,下一秒钟紫青葫芦已经出现在手中。 “我以灵魂状态进入地府,竟然真把紫青葫芦拿出来!” 他把紫青葫芦放回去,又试着拿出紫橙葫芦以及紫蓝葫芦,发现这些七色葫芦都很容易拿出来,丝毫没有阻碍。 他又拿出一枚冥钱,再拿出冰菩提、血菩提各一枚。 “似乎宝物都可以拿出来,但是凡俗物品就没法取出。”他想着,把东西放回去,又真气触碰装药的小玉瓶。 这是从罗师身上搜出来,一直没有什么用处。 没想到这个小玉瓶竟然也能拿出来,他立刻准备用小玉瓶,装一点弱水回去做研究。 鳌灵忽然开口道:“活人不能触碰弱水,池桥松,这弱水是阴间之水,只能在地府周围存在,切记小心。” “好吧。” 池桥松不是愣头青,被鳌灵警告,他便放下取水的念头。 然后继续试验,发现除了紫红葫芦扳指之外,紫黄葫芦、紫绿葫芦也都随着他的灵魂,一起被带来地府。 他可以在这里释放三昧真火。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我的斩邪剑为什么带不过来,区区小玉瓶都可以,斩邪剑这样的法器灵剑不行吗? 而且……” 他看了一眼左手手腕,运财童子化作的金手镯,也消失不见,显然并未被带来地府。 这让他有些摸不清楚,到底什么样的宝物,才能被带入地府,随即准备向鳌灵询问,连续询问几遍,鳌灵并不回答。 只是专心的泅渡弱水。 他也就不再询问,而是神识向四周扩散,试图以神识来观察弱水。 接着便发现这弱水好似一堵墙,神识根本进入不了,也就是说弱水有隔绝神识的效果。 再用神识观察鳌灵,发现鳌灵就像是一具活物大鳌,而非单纯的灵魂体;他内视自己,自己这具身体也跟正常躯体无异。 体内的完美金丹金光灿灿,定海珠绕着金丹转圈圈。 … … … 不知过去多久。 正在体悟《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的池桥松,被鳌灵的声音惊醒:“要到了,地府已经破损,在我背上不要下地。” “破碎,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地府不知何故破碎,那些裂缝一旦陷入,便十死无生。” 说着,鳌灵已经爬上岸边,神奇的变化发生,随着鳌灵走出几步,背后原本哗啦啦流淌的弱水大河忽然消失。 池桥松的目光视野,只能看到身体周边一米之内的景象:“这是怎么回事?” 鳌灵回道:“无需紧张,阴司地府,活人来到这里,便如同瞎子一般,看不清周围是理所当然之事。” “那你能看清楚?” “依稀可辨,就如同借月光而行。” 池桥松点了点头,仔细观察这一米之内的景象,也有泥土,也有石头,也有坑洼,只是没有任何植物。 寂静无声,连风都不存在。 片刻之后,鳌灵似乎已经翻越一座山头,来到一处洼地。只见它在地面仔细辨认片刻,便向一个方向爬去。 又是一小会过去。 鳌灵颤声说道:“到了。” 此时池桥松的目光,注视着鳌灵前方,那里有一个微微发光的小水坑,不过洗澡盆大小,里面正有一条金色的鱼在游动。 池桥松凝神望去,发现这条鱼煞是神异。 它竟然长着一颗龙头,头上一根独角,嘴边两根闪烁金光的龙须。似乎注意到有人过来,这龙头鱼便看向池桥松。 眸子很灵动,有孩童的清澈之感。 池桥松不由得询问道:“这是?” 鳌灵幽幽叹道:“这是我……” “你?” “是我,也不是我,应该说是我的机缘。”鳌灵苍老的声音回忆道,“我数次下达地府,想要寻找大道机缘。 但是地府已经破碎,外界仙路又被斩断。 直到某一次,发现了一位坐化的炼气士,在他的身旁就是这个水坑,水坑中放着一枚大蛋。” 水坑中的龙头鱼,吐了几个泡泡,似乎很高兴鳌灵与池桥松的到来,不过它能活动的范围,仅限这洗澡盆大小。 鳌灵继续说道:“我研究出这个水坑,竟然是一件法宝,名为八德池,可以凝结出八功德水——此水澄净、清冷、甘美、轻软、润泽、安和、除饥渴、长养诸根,尤其最善于养鱼。 而这枚大蛋,便是螭吻遗留的血脉——金须鳌鱼。 上古螭吻与巨鳌交媾,产下的血脉便是金须鳌鱼,这枚蛋中的金须鳌鱼血脉高贵,可惜在地府无法孵化。” 第三百八十章 金须鳌鱼 螭吻,龙首鱼身龙尾,在传说中属于龙生九子之一。 究竟是真龙与大鱼结合而繁育的后代,还是真龙的一种变种,这属于不可考证内容,因为无人见过真龙。 鳌灵静静阐述:“我本体乃巨鳌,血脉不如螭吻,也不如这金须鳌鱼。 大限临近,在地府中撞见金须鳌鱼之蛋,我便知晓这必是我的机缘,故此我以真灵寄生于大蛋之中。 代替金须鳌鱼孵化而出。 故此这尾金须鳌鱼,是我,又不是我。 若它能安全成长,渡劫之后破开胎中之迷,那么我便是我;若破不开胎中之迷,那么便只是金须鳌鱼。” 池桥松已经理清楚思路,不过他看向座下鳌灵:“那么你又算什么?” 鳌灵声音缥缈,无喜无悲:“真灵之外便是鳌灵,你可以理解成我是金鳌的灵魂残念,引导有缘人来此带走金须鳌鱼的引子而已。” 池桥松抓住重点:“带走金须鳌鱼?” “地府乃是阴司,怎能让活物生长,金须鳌鱼若无八德池庇护,早就化为一捧冥土。故此我才需要寻找有缘人,帮我带走金须鳌鱼。” 鳌灵深深看一眼懵懂无知的金须鳌鱼,似乎有不舍,又有期待:“我的躯壳已经化作岛屿,真灵重新孵化,若有未来,或可窥探真龙之境。” 随即。 扭头看向背上的池桥松:“池桥松,你帮我照顾金须鳌鱼,这阴间八德池,阳间金鳌岛,便是我的答谢之礼。 即便我这鳌灵残念,你也尽可拿去,无甚用处,却也能为俗物开灵智。” “鳌灵,我想知道你为何选我为有缘人。”池桥松问出疑惑,“闫天军应该比我早来金鳌岛,为何不选他?” 鳌灵淡淡道:“选了,但他资质平庸,来到地府,便浑浑噩噩起来,不堪一用。除非大宗师、大天师,否则凡人进入地府,便是如此。 我在等,等一有缘人,能承受地府夺魂之力,将金须鳌鱼带走。 我也坚信,必然有如此之人,果不其然,让我等到你,所以这金须鳌鱼便是我的机缘,一次化龙之机。” 池桥松却道:“仙路已断,即便你重生为金须鳌鱼,又有何用。” 鳌灵依然淡淡道:“我遨游大海不知年岁,大限早就抵达,能重新活一世便是赚到,又何必操劳仙道。 若金须鳌鱼能破开胎中之迷,再来操心不迟。” “你倒是豁达,不过你怎么放心,我就一定会照顾好金须鳌鱼。要知道,我来地府这一趟,可是被你胁迫而来。” “阴司八德池、阳间金鳌岛,都是谢礼;你天赋异于常人,得金须鳌鱼何尝不是助力;况且金须鳌鱼是我非我尚且未定,我又何必在乎以后。” “好吧,你的理由说服了我。”池桥松点点头。 金须鳌鱼乃是祥瑞之兽,他不介意松园中再多养一只祥瑞之兽,为自己增加未来气运。而且这一趟地府之行,哪怕一无所得也不亏,总算知道地府是个什么情况。 接下来。 在鳌灵的指引下,他落在八德池边上,然后采取血炼之法,将八德池炼化。 八德池乃是法宝,消耗大量真气与精血,将它成功炼化:“与定海珠几乎不相上下,而且作用神奇!” 他血炼之后,才惊奇发现,这八德池与定海珠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以炼化到身体中,然后这八德池里可以饲养任何水中生物,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可以盛装活物的空间灵宝。 只不过对象比较单一,必须是水中生物。 其次八德池中只能存在八功德水,不能放入其它任何非活物,哪怕一张纸、一粒沙,都无法放入八德池。 片刻后。 八德池随同里面的金须鳌鱼,都被他收入身体中。 与定海珠一样,这八德池化作一个细小圆环,也是卫星一般环绕着完美金丹绕圈圈——自此他就有了两大法宝。 他道:“好了,鳌灵。” 鳌灵顿时点头:“那就回去吧,我以真灵所在的金须鳌鱼为根基,如今金须鳌鱼被你收走,我也快要崩散,抓紧时间。” 一人一鳌,快速沿着原路回返。 本以为会顺利回返,结果鳌灵忽然止步,它向前方漆黑之处,发出一声警告意味的咆哮声:“吼!” “什么情况?”池桥松什么都看不见。 “是鬼差。” “鬼差?” “那些被地府吞噬的大宗师、大天师,乃至于我这样的灵兽,都会成为地府的傀儡……可惜了,是我误了你。” 鳌灵重重叹息。 此时池桥松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一道朦胧的身影,身影越靠越近,随即显现出真实面目,赫然是一名须发皆白的人类。 背上背着一把宽阔大剑,身上衣衫已经破烂,尤其是他的双眸灰白一片,根本没有眼珠子。 “鳌灵。”池桥松询问。 鳌灵却不敢乱动,只是说道:“晚了,遇到鬼差,一切泡汤……生者进入阴司,犯了大忌,我们走不出去了。” 鬼差只是站在鳌灵面前,一动不动。 池桥松疑惑不解:“既然鬼差挡路,我就把它干掉!” 鳌灵淡淡道:“他生前可是大宗师或者大天师,成为鬼差,一切实力都保留下来,你确定你能干掉他?” “嗯?”池桥松皱眉,“你为何一点不气愤?他这样可是会阻断你重修。” “是我非我还两说,况且我只是残念,尽力做事而已。”鳌灵语气不喜不悲,它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情绪,但大部分时间都保持这种淡然。 鳌灵对此淡然。 池桥松却不愿坐以待毙。 看向面前的鬼差,心中却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现在这种局面。 他自忖可以逃离大宗师、大天师的追杀,但是逃过之后,又该如何渡过弱水大河——他的驭物运财童子并未带来。 而在地府,想靠真气虚空踱步更不可能,在这里只能步行与游泳。 “必须得保下鳌灵,只有它这只死物……咦,不对劲,为何罗师当年可以骑着灵寿子,渡过弱水大河!” 他心中生疑,立刻询问出声。 鳌灵淡淡回应道:“人类不可游弱水之河,但我们乃是鳌,鳌能渡任何之水,哪怕弱水一样可以渡过。” “原来如此。” 池桥松看了看鳌灵,又看了看鬼差。 忽然从紫红葫芦中,掏出了一枚冥钱,然后抛向鬼差。 下一刻,只见鬼差伸出手,准确将冥钱接住——早在下地府时,池桥松就想过,自己的二十四枚冥钱,是否可以派上用场。 遇到鬼差之后,他立刻就想到了冥钱。 不过。 这不知道是大天师还是大宗师所化的鬼差,接了冥钱,并未让开路,依然挡在一人一鳌面前。 “钱不够?” 池桥松又拿出一枚冥钱,扔给鬼差,这个时候手握两枚冥钱的鬼差,终于让开一个身位。鳌灵无需吩咐,直接迈步越过鬼差。 等离开此地,鳌灵忽地感慨道:“还得是你们人类啊,连做了鬼差都不忘索贿。” “得了吧,赶紧渡河回家,我可不想留在地府。”池桥松没好气的催促道,现在的地府还不是他有能力探索。 终于。 翻过一座山头,很快来到弱水大河,鳌灵不言不语,直接下水向对岸游去。 在游动的过程中,可以看到鳌灵的身上,有一丝丝裂缝产生,这是真灵寄托的金须鳌鱼被收走后,它身为残魂即将崩溃的征兆。 好在崩溃速度缓慢,有充足时间渡过弱水大河,然后逆流而上苦泉小河。 越走光线越暗。 当走到最后时,池桥松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随即见到自己飞起来,从黑暗中飞往光明,在光明的那一边,一道坚挺背影十分熟悉。 正是他自己的背影。 座下鳌灵奋力一跃,池桥松霎时眼前一花,整个人已经回归现实。 依然拿着斩邪剑,周围依然围绕着金光神咒,而在他的脚下,鳌灵正闭着眼睛,身上已经如同蜘蛛网一般布满了裂痕。 第三百八十一章 池桥松印 “回来了。” 池桥松发出一声感慨。 忽地又想起来,在几个小时之前,自己重回金鳌岛见到闫天军时,也说过这样的感慨,只不过此时闫天军已经不复存在。 鳌灵可不是什么良善存在,它抓捕了不少大师、法师,完不成带走金须鳌鱼的需求,就会被鳌灵彻底束缚在金鳌岛。 成为替死鬼,替它主持金鳌岛,继续诱捕新的大师、法师。 乃至于引诱大宗师、大天师登岛——它或许打不过大宗师、大天师,但是送对方一条金须鳌鱼,相信大宗师、大天师也会欣然笑纳。 闫天军在海上漂泊几十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早就想要解脱。 故此被池桥松的三昧真火燃烧,它根本没怎么反抗,便在这神异火焰中烧成残渣,魂飞魄散再不受禁锢。 “我时间不多了,池桥松,接收金鳌岛吧。”鳌灵的声音响起。 池桥松收起感怀的情绪,点头道:“好。” “八德池已经入你手中,这金鳌岛其实也已经被我祭炼成一件法宝,那中央山顶便是核心所在,去炼化吧。” 池桥松却并不着急,而是询问道:“鳌灵,你说你也是一件谢礼?” 鳌灵淡淡道:“等我散去之后,便会留下一团残念,你尽管拿去便是。若我同类得之,倒也算一番机缘;若非我同类得之,也可促使它开启灵智。” “同类?若是你的同类得到,能有什么好处?” “那要看它是什么境界,龟、灵龟、鳌、大鳌、巨鳌,各不相同。” “鳌。” “或可晋升大鳌。”鳌灵随意说道。 池桥松却留了意,松园村的异类村民中,可是有化鳌大龟灵寿子存在。这头老龟脑子不太正常了,他可是一直想要帮它治好。 或许这鳌灵残念,就是一剂良药。 说话之间,鳌灵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终于,在它深深看一眼天边夕阳后,彻底碎裂开,只留下一团青色灵光。 池桥松伸手将这团青色灵光抄起,神识略微扫描一番,便收进紫红葫芦之中。 随即向金鳌岛山顶走去,在山顶很容易就找到岛屿核心,那是一座龟形雕塑,昂首望天、无声嘶鸣。 血炼之法展开,池桥松盘膝坐下。 真气与精血不断挥洒,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将龟形雕塑彻底祭炼完全,随后心意一动,金鳌岛开始震颤。 他驾驭金光悬浮空中。 看着金鳌岛不断抖落泥土、岩石,露出真正的模样。 那是一枚上龟下印的巨大印章,印章呈现正方形,四条边长都有五公里长度。每一寸材料都有玉石质感,但又能感受到它的坚不可摧。 “小!” “小!” “小!” 池桥松意念驱动,悬浮在海面上的龟形印章,便立刻开始缩小,五公里、三公里、一公里、五百米、一百米……最终化作一方巴掌大的小印,被池桥松握在手中。 “神奇!” “只有这等巨鳌躯壳所化的灵物,才能被称之为法宝啊!” 他摸索着手中的龟印,心意一动,龟印已经通过手心真气,瞬间纳入完美金丹的外围,与定海珠、八德池一样围绕着完美金丹绕圈圈。 心意再一动。 龟印又出现在手中。 池桥松爱不释手:“若非我以血炼让它认我为主,这方龟印绝对如山一般沉重,哪怕大师巨擘,应该都承受不住我这一印砸下。” 他脑海中莫名想到,用板砖拍蚂蚁的画面。 有了这么龟印,从此之后他与大师巨擘、法师巨擘战斗,或许真的可以随便拍死,毕竟这枚龟印是货真价实的一座岛屿。 龟、玄介卿、鳌、大鳌、巨鳌。 金鳌生前乃是巨鳌,这个境界怕是比一般祥瑞之兽还要强大,可堪媲美大宗师、大天师。 “给力,仅这一枚龟印,我下一趟地府也算值了!”他心中喜悦,随即握着龟形印纽,将印台翻过来。 方印的印面是空白的,并未雕刻文字。 池桥松略作思忖,在意念的引导下,印面渐渐下沉,留下四个突起的反写篆书大字——池桥松印。 “篆书池桥松印,可以作为我的私章来使用,不过这枚龟印既然是金鳌所化,它的名字便叫金鳌印吧。” 诸多古字体之中,池桥松最爱篆书。 所以在印台背面、印纽左右两边空处,又浮现出“金”、“鳌”两个篆字。 虚空一捏,金鳌印便收入身体中,失去了金鳌岛之后,大海上只剩下茫茫一片海水,他驾起金光便向西边飞去。 赶在太阳坠入海平线下时,终于见到了远处海岸线。 落地之后,才确定自己又回到沓市:“这金鳌岛,似乎一直都在沓市周边海域中漂浮,为何不去其它海域碰碰运气?” 或许只有沓市流传着金鳌岛传说,故此才会有大师巨擘、法师巨擘出海冒险。 总之。 一落地后,池桥松就放下松园大门,然后迈步走进去。 周今瑶、任琼丹、涂山孑等人,正在别墅院子前等待,见到池桥松安全归来,周今瑶一下子就扑过来。 “松松!” “我说过不用担心,这不,安然无恙归来。” 他安抚好老婆,然后摸了摸肚子:“操劳一整天,一口水没喝,又饿又渴。” 老母鸡精小直立刻端来茶水,任琼丹则转身走进厨房:“老板请稍等,我把饭菜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片刻后。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池桥松描述这趟经历:“我将冥钱抛给鬼差,那鬼差便果然放行,擦肩而过时,我见到他灰白的眼珠子,似乎有一刹那变得黑白分明。” 涂山孑抚须叹道:“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大宗师、大天师,留下衣冠冢之后,全都去地府寻找机缘了。” 任琼丹也叹道:“可怜,机缘没有寻到,反而沦为地府傀儡。” “谁不想拼一下,毕竟仙路已经被斩断,长生无望。”池桥松感慨。 周今瑶则点头道:“是呀,我爸妈也说过,如今只剩下武道内功与外功两条路可以走,上武早就不复存在。” 在武道高层之间,仙路被斩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池桥松笑着说道:“仙路断不断且不说,这一趟地府之行,我不仅多了一番见识,更得到八德池法宝与金须鳌鱼!” 等吃完晚饭,他便来到良田边上,将八德池唤出来。 八德池就是个大号洗澡盆,金须鳌鱼在里面好奇的张望,看着围在八德池周围的众人,欢快的摇起尾巴。 “这就是金鳌真灵转世吗?”涂山孑啧啧惊叹。 “也可以算得上是鸠占鹊巢。”任琼丹总喜欢时不时反驳一下涂山孑,杠精本质略有显露,“金鳌夺了金须鳌鱼的躯壳。” 涂山孑翻个白眼:“若无金鳌,此蛋必不可孵化,何谈鸠占鹊巢,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这两只狐狸精,围绕这个话题,吵闹起来。 池桥松则心中沟通良田,想要看看金须鳌鱼能不能纳入灵畜禽序列。 不过很可惜,要么金须鳌鱼灵智颇高,超出灵畜禽限制;要么鱼类不属于家禽家畜——总之良田毫无动静。 他便收回八德池,一路走向人间河。 神识搜寻一番,便找到了正在龟息的灵寿子,在它身旁的小青正同样在修炼《龟息术》,一蛟一鳌具无声息。 “灵寿子!” “哞!”小青最先惊醒。 随后灵寿子才幽幽抬起眼皮,缓缓浮出水面:“池哥,起来这么早啊。” “晚上还没睡呢……”池桥松看着灵寿子脖子上、四肢上的铁钉,有些无语,都这么久了,它还不愿意拔掉。 显然ptsd还没痊愈。 这让池桥松有一刹那的恍惚,自己到底该不该把鳌灵残念,这份机缘送给灵寿子,总感觉送了会打水漂。 还不如给斧头开一下灵智,至少斧头对他无比忠诚。 不过这份迟疑迅速被他熄灭,一来同为鳌类的灵寿子,才能最大程度发挥鳌灵残念的价值;二来他还期待有一天,骑着灵寿子再入地府。 于是朗声说道:“灵寿子,我来送你一份机缘。”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鳌 罗师骑着灵寿子渡过弱水大河,鳌灵也可以安全泅渡弱水大河,可见鳌类是最佳的渡河选择。 “送我机缘?”灵寿子丝毫不为所动,“池哥,我已经快一千岁了,还能有什么机缘,啊,有点困了。” 懒得再废话。 池桥松直接将鳌灵残念取出,然后扔给灵寿子:“自己体会。” 鳌灵残念落在灵寿子面前,灵寿子浑浊的眼睛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 它使劲的嗅了一下鼻子,然后猛然一震:“机缘的味道,是机缘的味道,池哥,你真送给我一份机缘?” “自己体会。”池桥松在一旁,逗弄小青。 灵寿子见状,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张口将青色光团吞下,然后闭上眼睛静静消化鳌灵残念。 池桥松则带着小青,将八德池重新放下,然后对池子里的金须鳌鱼挥挥手:“小金,去吧,去人间河里生活。” “哞?”小青瞥了一眼金须鳌鱼,似乎对它叫“小金”有点不爽。 池桥松拍了一下小青的脑袋,这头蛟的醋劲还真有点大。 八德池里,金须鳌鱼跳跃出水面,望了一眼人间河。 但是它有些犹豫,不敢进入人间河。 从它孵化以来,记事便一直在八德池中,靠着八功德水生长,长到如今半米长度,从未离开过八德池。 “去吧,别害怕。”池桥松鼓励。 金须鳌鱼还在犹豫,它渴望外面又畏惧外面。 此时一棵柳树无风摩挲,柳条幻化出人脸,姥姥好奇的看着八德池:“金须鳌鱼,螭吻血脉,又是一只祥瑞之兽。” “以后松园里的瑞兽,会越来越多的。”池桥松笑了笑。 见金须鳌鱼还在犹豫,他直接伸手抄进八德池里,然后抓住金须鳌鱼的脑袋,将它拎出来,直接扔向人间河:“去吧,小金!” “呜哇,呜哇!” 小金一边大叫着,一边落入人间河。 然后飞快的往河边游来,浮出水面冲着池桥松“呜哇”乱叫,它太畏惧新环境了。 池桥松站在岸边挥手:“别墨迹,好好游玩,以后饿了要知道自己捕食……放心,我会让小青罩着你。” 小青闻言,冲小金张张嘴:“哞!” 大哥风范十足。 随后直接游进水中,轻轻触碰了一下小金。 好一会,小金才平复情绪,不再那么害怕,而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小青身后,开始在人间河中慢慢游动。 一蛟一鱼,很快就熟悉起来。 小金跟着小青,从人间河上游的池家坝发电站,游到下游的龙灵湖,再从龙灵湖游往岁月河,如此反复。 看到了水中的形形色色鱼虾。 还看到了一大一小两条银色的真龙,不过这真龙倏忽不见,好似与河水融为一体。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小金充满了好奇,它不再害怕,而是欢快的追逐小鱼小虾,跟在大哥小青身后畅快游玩。 岸边。 池桥松打个哈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蓦然,灵寿子睁开眼睛,它的眼睛已经不复先前的浑浊,整个状态似乎也一扫先前的颓丧,变得更有生气了。 “池哥,我有所感悟。” “哦,是吗,那就好。” “我要拔出身上的铁钉,我去找任琼丹了。”灵寿子飞快的爬向池府别墅,找到正在翻看医书的任琼丹。 说出目的后。 任琼丹轻笑道:“灵寿子,你终于想通了?” 灵寿子呵呵应道:“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往前看,池哥送我一份机缘,我要将这份机缘牢牢把握。” “那你忍着点。” “放心,没有我不能忍之事。” 灵寿子还真不是吹牛。 任琼丹用咬拆曲石神幻化出灰雾之刀,直接对着它的脖子下刀,将铁钉以及周围的生肉硬生生刮掉。 它咬着牙,一声未吭。 随后任琼丹如法炮制,将它四肢上的铁钉也一一连着肉刮掉。 做完这一切,灵寿子牙齿都快咬碎,整个鳌如同虚脱一般,趴在地上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了,任由任琼丹上下行针。 “这老龟……”涂山孑旁观一会,感慨两声,便与池桥松进了茶室。 涂山孑在山顶有茶舍,池桥松在池府别墅也布置了茶室,跟涂山孑学着修炼起茶道,烹茶煮茗以为雅事。 “地府之行,池哥有何感悟?” “感悟就是仙道渺茫,但所有人都在寻求一线生机。”他端起茶杯,喝一口野山茶润润嗓子,说道,“大宗师、大天师已经确定,假死遁世,都去了地府摸索;巨鳌这样的灵兽,在大限临近时,也会去地府碰运气。” 涂山孑叹道:“是啊,以往总猜测,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反而有些不知作何感慨……总觉得有些颓意油然升起。” 连大宗师、大天师这样的实力,最后都只落个地府鬼差的结局。 强如能化作岛屿的巨鳌,最终也是真灵转世重修。 再结合真龙也会死亡,留下一块又一块遗骸。 可见长生无望。 池桥松见涂山孑开始颓废,不由得劝慰道:“老涂,你可曾听过,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这倒未曾。” “据说天地生成之初,万物混沌如太极,这太极展开便是五十大衍之数,而后易之一道只用其中四十九个数。” 此方世界有《易》,不过与地球的《易》略有不同。 池桥松综合两个世界的《易》,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与领悟:“也就是说,四十九个数就能推断事物的一切变化。 但是在这四十九个数之外,始终有一个变数。 故此,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这‘一’便是事物发展的变数,也是天地留给万物的一线生机。” 涂山孑若有所思。 池桥松继续说道:“如今世界,仙路斩断,但是不管是大宗师们,还是灵兽们,依然不放弃追寻仙道。 为何。 为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你我也当如此,找到这一线生机,或许通天大道就向我们展开。” 他的语气自信满满,强烈感染了涂山孑,涂山孑不由得振奋道:“池哥所言,有如醍醐灌顶,使我不再迷茫!” “哈哈,正该如此!”池桥松大笑。 与那些寻求一线生机之人物不同,他知道自己始终把这一线生机,牢牢握在手心中,只等时机一到,便可斩开一条通天大道。 修仙! 于他而言,路就在脚下。 … … … 金须鳌鱼入园,池桥松修炼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推动金丹运转的气运,又浓郁了那么一丝丝。 不多,却绵延持久。 化鳌大龟灵寿子,在任琼丹的一番妙手行针下,五枚铁钉顺利拔下。修养一夜时间,它的伤口便已然结痂。 等到早晨的阳光照进松园村时。 灵寿子在阳光照耀下,气息不断攀升,攀升到某一刻时,气息似乎达到临界点,它仰天咆哮一声:“吼!” 池桥松闻得声音,顿时驾光飞过来。 姥姥也幻化出人脸,看着人间河边的灵寿子。 片刻之后,松园村众人都赶过来,唯独火麒麟、水麒麟,对此并无兴趣,在各自的麒麟洞府、乱石滩涂呼呼大睡。 它们不会《龟息术》,但每天睡觉的时间,不比会《龟息术》的小青、灵寿子短。 在众人目光中,灵寿子身上的绷带轰然散开,随后它的身体不断涨大,龟壳原本就两米大小,此时好似吹气球一般,逐渐涨到了十米大小。 之前算是一头普通鳌。 现在毫无疑问成为大鳌。 但是距离能化为岛屿的巨鳌,还有鸿沟一般的差距。 “不错,从鳌进阶为大鳌。”池桥松对此早有猜测——若说之前化鳌的灵寿子,实力大约下士三境巅峰。 那么现在晋升大鳌,灵寿子的实力,应当有大师巨擘水平。 如此一来,松园村的战斗序列中,就有了足足四位上师之境巨擘——池桥松、火麒麟、水麒麟以及灵寿子。 第三百八十三章 化形之劫 在鳌灵残念的帮助之下,灵寿子成功从鳌进阶大鳌。 “真的好大呀!”兔儿姐,带着自己的六只小玉兔,远远旁观,出声感慨,“小崽子们,以后要多亲近灵寿子爷爷。” 忽然。 兔儿姐惊呼一声:“这是咋啦?” 但见天空忽然凝聚出一片片乌云,有雷霆在乌云中酝酿,轰隆隆的响声在云层中滚动,给人以强烈压迫感。 “雷劫!”池桥松目光上扬,“灵寿子遇到雷劫了!” 他万万没想到,灵寿子分明都已经顺利进阶大鳌,为何还会降下雷劫——通常雷劫都是在进阶之前降下,以雷霆孕育新生。 姥姥的声音传来:“或许不是雷劫,声势小很多。” “不是雷劫?” “具体不好解释,池哥稍安勿躁,且等灵寿子应劫……雷劫可不能胡乱插手,这是劫难也是新生,只有让它亲自应劫。” 池桥松点头,随即招呼众人后退,把空间让给灵寿子。 乌云悬浮在松园村头顶,正中央下方便是刚刚涨大到十米之巨的大鳌灵寿子。 此时的灵寿子浑身颤抖,但眼神中并无半分畏惧,反而昂首凝视乌云中的雷霆,张嘴发出激昂的咆哮之音:“吼,吼,吼!” 风开始呼啸。 松园村自扩张以来,刮起了最强的大风。 庄稼地里的绿植,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木下三郎跑到十六亩良田边上,张开双臂,护着最娇贵的几株灵药。 反应过来的兔儿姐,也匆忙赶来,带着六只小玉兔,护住其它灵药。 水麒麟似乎感应到雷劫的发生,脚踏祥云飞来,火麒麟也紧随其后踩着火焰飞来,远远观望头顶的乌云。 “汪汪!” 斧头躲在别墅大门口,冲着远处狂吠。 桃奴新抱着小白、小红,三只癞蛤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其它灵兽灵虫,也都各自躲起来,包括崩将军。 雷劫,对于灵兽来说,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甚至涂山孑、任琼丹这两只狐狸精也是如此,看了几眼乌云中的雷霆,便各自驾驭黑烟、灰雾,不知道躲去哪里。 老母鸡精小直,更是现出了真身,把脑袋缩在翅膀中剧烈颤抖。 人间河中。 小青领着小金,浮出水面,看向头顶乌云,眼神中透露出跃跃而试的兴奋。 “哼哧。”水麒麟打个响鼻,意义不明。 周今瑶靠在池桥松怀中,轻声问道:“灵寿子能扛得住雷劫吗?” 池桥松神识有所收敛,不敢在雷劫之下随意扫描,闻言回应道:“灵寿子已经进阶大鳌,被雷劈几下应该没问题。 而且这雷劫的声势,比当初大水虺渡劫,要小不少,渡过应该不难。” 话音落地。 天上的乌云也摩擦到极限,轰然之间一道闪电劈下,划过曲折的线路,精准劈在灵寿子的背后龟甲上。 轰隆! 雷声紧随其后。 灵寿子被雷一劈,身体顿时如同水波一般发生褶皱,甚至连周边空气都跟着褶皱一起荡漾,景象十分玄奇。 不过池桥松却惊奇发现,一道雷霆劈下之后,天上乌云便开始退散。 当初大水虺渡劫,可是先落下七道雷霆,大水虺才迎着第八道雷霆而上,最后还有第九道雷霆,劈在水面上。 如今灵寿子的雷劫,只有区区一道雷霆。 差距不可谓不大。 在乌云散开的同时,如水波荡漾的十米大鳌,在雷劫下变得焦黑的身体,忽然随着水波的平复而一起消失。 取而代之是一位驼着背的白胡子老翁。 背上背着一块龟甲,龟甲包裹住了胸口、腹部、胯下,露出毛茸茸的一双大腿,以及略显纤细的一双手臂。 “咳咳。” 化形为龟甲老翁的灵寿子,有些不习惯自己现在的形象。 池桥松却双眼亮起光芒,对旁边柳树上人脸说道:“姥姥,这不是雷劫,这是化形之劫对吧?” 姥姥回应道:“不错,是化形之劫,这老龟运气真不错,进阶时没有雷劫降下,反而降下化形之劫,助他脱去躯壳桎梏。” 已经化为人形的灵寿子,盘膝坐在地上,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 见到乌云散开,躲在远处的任琼丹驾驭灰雾飞过来。 池桥松立刻吩咐道:“丹姐,回头按照灵寿子的形象,给他剪裁一身衣服,虽有龟甲,但光着大腿、胳膊,也不是个事。” 任琼丹打量着灵寿子,说道:“好……不过怕是只需缝制两根裤管与两条袖子。” 灵寿子的化形,与兔儿姐类似,都是不完全化形,保留了作为兽类的部分本体特征,并非真正化为人类。 包括任琼丹也是如此——她还留着一只蓬松大尾巴,用幻术遮掩。 盘坐在黑烟上的涂山孑,也很快飞过来,见到灵寿子化形,不无嫉妒的说道:“这老龟,倒是好运气,竟然能化形。” 灵寿子略微打坐一会,调整好身体气息,便向池桥松拱手道:“多谢池哥送我机缘,助我进阶大鳌,得以化形而出。” “无需客气,你毕竟是我松园村一份子。” “往日浑浑噩噩,一份力未尽。”灵寿子形象苍老,但是精气神十足,慨然道,“从今往后,松园村建设,我当尽一份力!” 任琼丹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昔日定海珠还是罗师道场时,整个道场的花花草草都是灵寿子一手包办,可见灵寿子在耕种上的本事不一般。 当然,罗师道场时期,定海珠只有一平方公里大小。 如今却扩张到四公里大小,工作量肯定要比当时强很多,故此灵寿子加入,任琼丹才会喜不自禁。 她、小直、木下三郎、兔儿姐母子,加上灵寿子,算得上是一支种田大军了。 不过任琼丹看着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灵寿子,很怀疑的说道:“灵寿子,你确定不用我给你做一根拐杖吗?” 灵寿子很有风范的抚须道:“虽然化形,终究年岁已高,腿脚不便利,若得丹姐儿送一拐棍,倒也方便我。” 涂山孑见不惯灵寿子抚须的样子,略带一丝阴阳怪气道:“老龟,你这腿脚,还能种田吗?” 灵寿子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挥手,顿时周围庄稼好似被大手抚过,田中杂草竟然被一棵一棵拔出来。 做完这些。 灵寿子才笑道:“御气而已,我早已习之。” 涂山孑嘴角抽了抽,默念几句黄庭经文,干脆驾驭黑烟,一溜烟消失在天边。 任琼丹看着它离去的背影,嘴角浅笑一下,随即转身对灵寿子道:“衣衫和拐棍,我随后为你送来,不过,你化形之后要住哪?” “人间河。”灵寿子干脆应道。 它看向河水上,探出脑袋的小青与小金,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我得池哥赠送机缘,当好好教导小青、小金成长。” … … … 金鳌岛一事完结,池桥松还打算带周今瑶继续度蜜月。 但涂山孑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外出,它向来不愿沾惹因果,每次出门都要撞上一些事端,何不在家静诵黄庭。 其他几位,木下三郎害怕见人,兔儿姐一样害怕,灵寿子喜静不喜动,两头麒麟外出呛嗓子,小直长得又太丑。 故此。 从沓市飞往盛京,逛街时只有池桥松、周今瑶和任琼丹三人。 “老板,已经打听仔细了,盛京市游览的最佳去处,当属棋盘山。”任琼丹稍稍施加狐法,便了解清楚,“相传有黑龙王、白龙王相约在此山下棋,甚至以妻子为赌注,后来黑龙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连妻子都被拉走。” 池桥松挑眉:“这个传说挺劲爆。” 周今瑶则皱着鼻子:“黑龙王这都能忍气吞声吗?” 任琼丹便继续说道:“黑龙王自然不愿意,直接发大水冲垮了白龙王的洞府,也把周边凡人淹死无数。 于是天上大帝,将黑龙王一家斩首,它的血脉也贬谪为蛇。 据本地居民所言,棋盘山周边无论大小蛇类,全都是黑色,它们都是黑龙王的血脉。” 第三百八十四章 棋盘山黑白龙王的传说,吸引了池桥松。 立刻决定就去棋盘山游玩。 然后上了棋盘山,他不无期待的掏出紫橙葫芦,在山里各个角落都搜寻一遍,可惜紫橙葫芦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他准备逛一逛就回去,等会去市里逛商场时,他就不参与了。 但就在此时,山中飞来一只巨大的纸鸢,纸鸢摇摇欲坠,似乎有人趴在上面。纸鸢背后,三道光芒在快速追击。 “是神道金光。”任琼丹抬头看去,“老板,应该是出马仙办事。” 她的经历不如涂山孑那么广泛,但对于夏东北的出马仙,也是有非常多的了解——大多数狐狸精都很羡慕出马仙中同类。 “出马仙?” 池桥松眉头一挑:“走,我们去见识一下出马仙何等威风。” 来夏东北,若是不见识见识出马仙,几乎等于白来了——这些淫祀邪神出马仙,是连中央都根除不了的邪祟势力,几乎融入夏东北各个方面。 随即紫蓝葫芦悬浮在头顶,将一行三人都罩进去,三人各自踩着金光、灰雾,向出马仙与纸鸢追去。 几乎眨眼间,三人就追上了三个出马仙。 这三个出马仙都是年轻人,脚下踩着神道金光,身上也有神道金光流转,但池桥松通过《小道望气术》可以看清楚,他们身上都是浓郁的邪祟之气。 周今瑶好奇问道:“松松,他们脚下是什么驭物?” “是猖兵。” “猖兵?” “出马仙配猖兵,算是夏东北这边的特色。猖兵发源于湘楚省一带,以前那边的炼气士喜欢赶尸,用人尸修炼兵马,便叫做猖兵……后来猖兵传入夏东北这边,被出马仙加以改良,成为了代步驭物。” 池桥松靠近三名出马仙。 继续讲解道:“你看这三人似乎都是人类,实际上他们不过是香童,是出马仙附在他们身体中,操控他们驾驭猖兵飞行。” 任琼丹也说道:“大白天都敢出来乱飞,难怪世人都说夏东北的军阀与出马仙沆瀣一气。” “若无军阀支持,这些出马仙又怎敢大肆建立淫祀。”池桥松说着,加速赶往前方的纸鸢,看到纸鸢上有一个女子。 穿着深蓝色军装的女子。 剪着齐耳短发,姣好的脸上尽是苍白,唇角还有一道血迹留下。 她正在施展秘法,催动纸鸢前进,不过这纸鸢翅膀上烂了好几个破洞,导致飞行时歪歪扭扭,眼见着就被三名出马仙追上。 “她也是出马仙吗?”周今瑶又问道。 “不是。”池桥松打量一眼,便看出来这个军装女子,身上并无邪祟之气,反而是堂堂正正的武道内功一口炁。 而且她的一口炁已经臻至圆满。 也就是说,这是一名羽士境巅峰武者——池桥松的岳母蒋琴,也就是这个层次了,不过这个军装女子更年轻。 看面相,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若真是这个年纪,绝对是一名内功天才。 轰隆。 一道金光射来,直接洞穿纸鸢。 军装女子被迫坠下,她掏出一张符箓往身下一扔,便有气流将她托住,才险之又险的落地,没被摔死。 那三名出马仙也落了下来。 其中一名出马仙哈哈大笑:“跑啊,小娘子,继续跑啊,挺有能耐的,连玲珑大仙总坛都敢闯,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他的声音尖细,一听就是异类说话声音,而不是人类说话声音。 军装女子咬着牙,怒叱道:“我只恨不能手刃白玲珑,为我父亲报仇!” 另一名出马仙瞪眼:“大胆,竟敢直言玲珑大仙名讳!” “哼,什么玲珑大仙,不过是一只多刺的畜生!”军装女子自知死到临头,索性骂个痛快,“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邪祟,政府迟早要收拾你们,到时候我在下面等着白玲珑,看这贱人还能逍遥到几时!” 啪嗒! 一名出马仙冲上来,就对着军装女子扇一耳光:“辱骂玲珑大仙,罪该万死!” “呸,你们这群邪祟,我父亲在世时,一个一个恨不能把头磕进土里,若非我父亲仁慈,早将你们挫骨扬灰!”军装女子骂得起劲,“还有那贱人白玲珑,给我母亲做了多年丫鬟,我张家庇护她满门,她反而卖主求荣,不知廉耻!” 啪嗒,啪嗒,啪嗒! 两名出马仙抓住她,一左一右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只把军装女子姣好的面容,都扇得肿成了猪头。 为首的出马仙,慢悠悠的笑道:“非也非也,怪只怪你父亲不知好歹,自绝死路啊!竟然敢勾结中央院委,想要剪除我等上仙。 难道都忘了,若不是我等上仙辅佐,哪有这夏东北的太平盛世。 忘恩负义的不是我等上仙,而是你等军阀中的背叛小人,尤其你父亲张克成。连张天琪都不敢胡咧咧,他算老几,胆敢招惹我等上仙!” “呸!你们算什么上仙,一群欺世盗名之徒,干尽坏事、丧尽天良,也敢自称上仙,早晚曝尸荒野!” “掌嘴!” 啪嗒,啪嗒,啪嗒。 一旁隐身之中的池桥松,听得十分认真,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是中央院委,联系了本地军阀张克成,准备剪除出马仙。 没想到事还没成,张克成就被出马仙弄死了。 现在更是要弄死张克成的女儿,这位军装女子——大约也是军装女子,为了刺杀背叛张克成的玲珑大仙,主动现了身,才导致现在局面。 “松松,救救她吧。”周今瑶说道,十分同情军装女子。 “自然。” 弄清楚了事情真相,与邪祟不共戴天的池桥松,当然不会放过这三名出马仙——等他将来进京问鼎,还要荡清夏东北所有出马仙。 撤去隐身的紫蓝葫芦。 池桥松从一旁走出,真气御使,三名扇耳光正欢快的出马仙,便被他一一捏爆脑袋。香童暴毙,附身的出马仙瞬间化作光芒欲逃。 斩邪剑出鞘,连符法都没用,直接挥舞出一道剑气。 三道光芒便纷纷落地,掉在地上,凝出三只半人大的刺猬邪祟尸体。还有它们驾驭的猖兵,也显现出来,赫然是三个木制的骨灰坛,上面分别雕刻着猖兵的灵位。 池桥松也不仔细看。 直接将三只刺猬尸体,三个木制骨灰坛,全都收进紫红葫芦扳指中。 随即转头看向军装女子。 军装女子两边腮帮高高肿起,但是眼睛却闪闪放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张月娘感谢三位恩公出手相救!” 任琼丹忙将她扶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恩公,我只是一位陪老板、老板娘出门旅游的员工。” 池桥松问道:“你是张克成的女儿?” “是,恩公听过我父亲的名字?” “没听过,不过刚才你与出马仙的对话,我听到了。”池桥松继续问道,“那么张克成是什么身份,那个白玲珑又是什么邪祟?” 张月娘深呼吸一口气,回道:“我父亲张克成,十年前担任奉天省督理,本想剪除奉天省出马仙势力,但却被出马仙围杀致死。 而那个白玲珑,就是背叛我父亲,并引我父亲进入陷阱的刺猬精。” 池桥松皱眉:“既然想要剪除出马仙,又为何信任一名出马仙?” 张月娘悲痛道:“夏东北武者喜好畜养家仙,白玲珑便是我家养的家仙,与淫祀出马仙截然不同的修行路线。 谁知道她早就不甘心做一只家仙,暗中投靠了出马仙,并且还修成总坛大仙。 我潜伏十年,想要闯入玲珑总坛,刺杀了白玲珑为我父亲报仇,谁知道只把她重伤,随后便被她的手下追杀。” 虽然很同情,但池桥松并不打算理会后续。 毕竟他只是路过。 剪除出马仙势力,是他日后进京问鼎要做的事,而不是现在随随便便就冒进——这些出马仙都与军阀勾连在一起。 没打算多留,池桥松准备离开。 张月娘却坚定问道:“还请恩公告知姓名,日后若有机会,张月娘一定做牛做马报恩!” 池桥松摆摆手。 周今瑶也说道:“没事的张小姐,我们就是路过,以后怕是也难再相见,你多多保重吧。” 张月娘扑通跪地,砰砰砰的连磕三个响头:“请恩公务必告知姓名,等我刺杀了白玲珑,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见状,周今瑶于心不忍。 池桥松只好道:“我叫池桥松,这是我妻子周今瑶……杀父之仇自然要报,不过希望你能放聪明点,不要枉送了自己性命。” 顿了顿,池桥松又补充道:“好好活下去吧。” 随即牵着周今瑶的手,夫妻两人一起驾驭金光飞走。 任琼丹留下两颗丹药,放入张月娘手中:“这是活气丹,在消肿方面效果不错,一日一粒,两日便能恢复如初。” 随即也驾驭起一道灰雾,向前方两人追去。 山谷中,独独留下张月娘,捧着两颗丹药,目送一行三人消失在天边。 她直接吞下一枚丹药,然后又冲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言语铿锵有力:“等我报仇雪恨,再去寻找恩公报恩!” 转身。 捡起破败的纸鸢,略作修复,便驾驭着纸鸢晃晃悠悠飞离棋盘山。 第三百八十五章 闻如是 三只刺猬邪祟,分别给了七包、九包和八包肥料;三个骨灰坛猖兵,也各自给了五包肥料。 这些出马仙与香童结合后,实力不俗,但是单独实力并不强,故此能够凝结的肥料也不多,差强人意。 肥田之后,肥料库攒到四百五十五包肥料。 从盛京市离开,池桥松带着老婆,一路北上夏东北六省。 不管是气候尚算温和的奉天省,还是常年寒风呼号的外兴安岭省,亦或者黑土地遍地的嫩江省、松江省,以及古代流放犯人的宁古塔省,以及拥有北方第一大岛的努尔干省。 随处可见出马仙的淫祀庙宇。 什么狐大仙、黄大仙、柳大仙、灰大仙、白大仙,几乎遍及任何一个小镇,家家户户都在家里供奉。 老百姓生病了,不是去医院,而是直接找出马仙。 他甚至看到有些村民,为了供奉出马仙,把自家的老婆孩子都送给出马仙玩弄。而且出马仙之间天天抢地盘,时常打得头破血流。 占据一个市地盘的出马仙,可称为总坛大仙;占据一个县地盘的出马仙,则称分坛上仙;占据一镇一村的出马仙,都属于散兵小仙。 军阀天天在电视上吹嘘严打,实际上私底下与出马仙称兄道弟。 倒是有不少工厂,民众自发结社,抵抗出马仙势力,不过这些工厂社员,也畜养了不少家仙,与出马仙相仿。 此外,在总坛大仙之上,还有六位教主。 六位教主,各自统领一省势力,但平常不怎么出马,而是以仲裁者自居,所有出马仙后辈,都要向这六位教主请安。 “乱象啊!” 池桥松叹息,但他现在还无能为力。 他去暗访过六位教主之一的金伞教主,此乃一只黄鼬得道,每次出门都要铺开一里路的排场,随行人员高举金伞,组成浩荡的金光大道。 金伞教主盘踞在松江省,本省督军见他,都要弯腰行礼。 而这位松江省督军,赫然是一位宗师小巨头——以宗师境界尚且在金伞教主面前屈尊,可见金伞教主的实力不是大天师,也相当于天师中上位者。 当然。 池桥松暗访时,也得到一些消息。 这金伞教主之所以实力强大,也有他的香童乃是大师巨擘的缘故——出马仙与香童是一体的,二者实力可以叠加。 … … … 一晃,三月已经过去。 四月春暖花开,十六亩良田肥料库,涨到四百七十包肥料。 此时甘露茶树丛再次孕育到50%进度,花费五包肥料催熟后,由任琼丹炒熟,然后分成八份,准备拿回家给父母泡茶喝。 忙完这些。 池桥松又与妻子逛了半岛五省。 高句丽省、邪马台省等,都有各自风光,虽然受到夏东北影响,乱象也有不少,但比夏东北要好得多。 随后。 一路飞驰向南,来到南洋飞地三省一市。 这三省一市都是孤悬海外的领土,吞武里省普遍信佛,武道内功圣地基本都是寺庙;马六甲省商业繁盛,全世界的货物有三分之一要从这里经过;婆罗洲省植被茂密,物种繁多,而且地处热带,水果甲天下。 作为唯一的飞地直辖市,淡马锡市面积很小,但是周边外国人,谁也不敢来此造次。 因为淡马锡市有一位大天师坐镇。 这位名为黎温的大天师,被周边各国称之为活神仙,甚至一些小国家的元首,都亲自前往淡马锡市,来朝拜这位黎温大天师。 不过黎温大天师从未进京受职,不属于内阁九大巨头之一。 相反。 池桥松听涂山孑介绍,活神仙黎温,早年与内阁频繁交恶,似乎还在暗中支持淡马锡市的独立建国结社。 他在淡马锡市闲逛,也能感受到这里的人们,只知有黎温,而不知有大夏中央。 “中央与淡马锡市之间,近期内必有纷争。”涂山孑在听完池桥松对街头景物的描述,立刻断言道,“黎温大天师反意已经昭然若揭。” 池桥松肃声道:“敢反,我将来必将他斩首!” 涂山孑点头:“我相信池哥你能做到,不过现在池哥你仍然需要积蓄实力,等进京问鼎之后,再来徐徐图之。” “我明白。” 没在南洋待多久,去周边几个小国家转一圈,池桥松便结束了蜜月之行,回返墨坎县的路途上,时间已经进入五月。 …… 良田十七级:十七亩 肥料库:四百八十一包 本灵根(4):略 外灵根(10):略 灵畜禽、灵作物:略 …… 良田在这五月初又升了一级,早就准备好的新田,迅速转化为第十七亩良田,又能耕种更多药材和蔬菜。 不过蜜月之行,没再碰到任何一棵灵根,导致目前已经有了三棵灵根缺口。 肥料得到也不多,除了在夏东北碰到的三只出马仙,此后他都没有再动手,只靠日常凝结与麒麟造粪。 不过喜悦的是。 每月良田自行吞吐的肥料数量,又涨了一包,达到十一包每月。 “聚阴摇钱树已经孕育50%,可以催熟了。”他迅速花费十包肥料,将两串冥钱串催熟,摘得二十四枚灵宝冥钱。 自从地府之行遭遇鬼差,他就明白了冥钱的作用。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为了今后地府之行能更顺畅,势必要多囤积冥钱——现在一共囤了四十六枚冥钱。 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尚未有第二茬开花结果的迹象。 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也都还没有任何动静要开花结果。 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孕育32%。” 红色彼岸花:“曼珠沙华孕育37%。” 这两朵红花、白花,各自的果实孕育速度并不快,但也渐渐向可以催熟的界限前进,大约入秋之后就可以催熟了。 最后就是苦竹丛生簇。 “第一根孕育49%,第二根孕育42%,第三根孕育36%。” 涨幅不错,基本上一个月能涨十点进度,这两个月内,四根苦笋都将可以催熟,而且第一根过两天大约就能催熟。 “不知道苦笋有何妙用。” 池桥松收起冥钱,便径直离开十七亩良田,去了关押释筗义的石屋。 松园村景色如同仙境,但对于释筗义来说,却属于看得见摸不着,他的大药被破,早就成为一名废人。 “施主,你来了。” “来了。”池桥松席地而坐。 这段时间里,他不仅把《胎藏界曼荼罗》入门,还从释筗义身上,学了一门旁门左道之术,名为《障眼法》。 《障眼法》入门之后,在葡萄树上开出一朵小绿花,赫然与《嫁梦术》位于同一串葡萄花柱上。 这更加佐证了同一串葡萄花柱,代表同一种类型的旁门左道之术——《嫁梦术》与《障眼法》大约都属于幻术类型。 一包肥料之后,《障眼法》便大成。 “阿弥陀佛,今日我们继续讲解《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释筗义无喜无悲的说道。 被关押的这段时间里,这位卖相极好的老和尚,并未生出任何幺蛾子,颇有逆来顺受、甘之如饴的境界。 若非知道他曾经干过的那些勾当,池桥松可能都会被他的风采折服。 不得不说,能晋升法师巨擘,释筗义绝对算得上人中龙凤。只可惜他走的是邪修路线,害死不知多少人命。 静了静心。 他认真聆听释筗义讲法,讲解《心经》中的释义。 不知不觉间,心头好似响起一声梵音,梵音越来越响亮,形成了洪钟大吕一般的诵经之声,仿佛漫天诸佛在为他度化。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池桥松恍若端坐莲台,宝相庄严,不知不觉跟着诵经之声,一起吟唱道:“闻如是。一时佛游于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第三百八十六章 皮相 诸佛诵经,池桥松混迹其中,一起念诵经文,仿佛已经被这些佛陀同化,成为漫天诸佛之中一员。 他闭着眼睛,一时间宝相庄严。 却没见到对面蒲团上盘坐的释筗义,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容,不断念诵经文,他念诵一句,池桥松就跟着念诵一句。 渐渐的。 释筗义停止了念诵经文,但池桥松依然在念诵经文,并且越来越投入,周身闪烁着淡淡佛光,仿佛已经成为一名罗汉。 “竟然悟道了?”释筗义一惊。 不过很快就重新笑出来:“也好,你悟道得证罗汉果位,正好便宜贫僧……不枉贫僧四个月时间的等待,将《佛说前世三转经》夹杂在《心经》之中,在你心底种上一枚莲花印记,而今正式莲花印记发芽之日!” 说着。 他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搭在池桥松的脑袋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心中也越来越激荡:“完美金丹啊,修仙大道啊,这样一具身体,就要是贫僧的了! 佛祖保佑,贫僧福缘何其深厚,此子身上之秘,尽属于贫僧! 待贫僧日后建立地上佛国,保你子嗣绵延不绝! 阿弥陀佛!”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搭在池桥松脑袋上时,猛然另一只手将它扼住,随即便见池桥松睁开眼睛,丝毫没有任何意外神色。 “我不喜欢别人摸我脑袋,懂?” “你……”释筗义大骇,一贯古井不波的脸上,显现出了深刻的恐惧,“你怎么没有陷入莲花印记中!” “我有紫绿葫芦护持神魂,区区《佛说前世三转经》也想加害于我?”池桥松丢开释筗义的手,嘴角露出淡淡讥讽,“若非想要借你佛法,助我悟道《心经》,就你这老和尚的演技,也敢在我面前献丑?” 每次神识扫描,池桥松早就知道释筗义不老实,暗中在佛法上面动手脚。 实际上若是释筗义不动手脚,那才叫怪事。 池桥松早就防着他了。 “为了答谢你帮我悟道《心经》,我这就送你上路,放心,你不会寂寞,悬空寺上上下下都在等你主持大局。” 没有听释筗义的任何狡辩。 他直接一指点在对方额头,真气搅动,脑浆爆成一团浆糊,释筗义就此暴毙。再被池桥松扔出松园外面,扔进归家途中的大山深处。 “不行,这尸体毕竟是法师巨擘尸体,或许会暗生邪祟。” 池桥松刚想回转,便想到这个问题,于是拔出斩邪剑,以剑画符,直接飞出一道火焰符法,将释筗义的尸体焚烧干净。 看着春意盎然的风景,这一抹烟火,未曾污染一丝一毫。 他摸出了金刚子心印,这一串佛珠,是释筗义的法器:“《心经》成为我最先悟道的经典,倒也有趣。” 摇摇头。 他直接回返松园,来到十七亩良田边上,径直走到蟠桃树跟前。 “《感应篇》圆满、《想尔注》圆满、《经脉注》圆满、《悟真篇》圆满,《符法》圆满,《杂阿含功》凝聚7%、《妙法莲华》凝聚3%、《大般涅槃》凝聚1%、《维摩诘说》凝聚1%、《金刚界曼荼罗》凝聚6%、《胎藏界曼荼罗》凝聚1%,《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悟道0.1%……” 此时的蟠桃树上。 一连串的小红花,都是他入门的佛门气功。 其中有一朵小红花,格外鲜艳,正是代表《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的小红花,而且别的小红花都是“凝聚”,单独它是“悟道”。 而且只悟道了0.1%进度,极为特殊。 “试一试。”他果断选择一包肥料撒下去。 “《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悟道0.9%……” 池桥松心中默默估算,一包肥料0.8%进度的话,似乎《心经》需要一百二十五包肥料:“肥料库还有四百六十九包肥料,足矣!” 所以直接一包接一包的洒下肥料。 当肥料撒下足足一百二十包之后,代表《心经》的小红花凋谢并结成一颗硕大的诱人蟠桃——比设想中的一百二十五包,要少用了五包。 摘下硕大的蟠桃。 啃光果肉,汁液甘甜,仅留下一枚玉质感的桃核。 “这枚桃核比普通气功的桃核,品质要高得多,怕是都能达到灵宝级别,先收藏再说。”他将桃核收进紫红葫芦中。 随即盘膝坐在悟道石上。 开始了醍醐灌顶一般的继承经验。 耳边是诸佛诵经、菩萨吟唱,眼前则是罗汉刻苦修炼《心经》的场景,仿佛他自己就化身为这名罗汉。 不断修炼,不断悟道。 玄之又玄的悟道经验不断刻入心田,让他彻底领悟了《心经》为何,也顺势掌握了法师巨擘的战斗方式。 “虚丹,实丹,金丹。” “都是用气功经典来增幅法术,虚丹时可以为法术添加皮相,实丹时可以为法术添加骨相,金丹时便能为法术添加法相。” “《心经》悟道,得证罗汉果位,我已经悟得皮相、骨相与法相……那释筗义当时,不过是皮相罗汉而已。” 豁然睁开眼睛。 池桥松手中转动金刚子心印,随即做金刚怒叱状:“唵阿吽!” 瞬息之间,背后凝聚出一尊罗汉虚影,那罗汉的面目与池桥松一般无二。不过仔细看过去,只有皮相没有骨相,更无谓法相。 所谓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法师巨擘可以用法力凝聚符法、雷法等诸多法术,这些法术在下士三境时,是在黄纸上以二维形式存在。 到了上师三境,虚空画符,便以三维形式存在。 构建法术,就如同3d建模一般。 虚丹法师凝聚的法术,模型浮于表面,称之为皮相;实丹法师凝聚的法术,模型下沉于骨肉,称之为骨相。 到了金丹法师的法术,模型形神兼备,便可称之为法相。 法力勾勒的法术越是精致,法术的威力也会越大,故此法力的核心——那一枚大药,是虚丹、是实丹,还是金丹就非常重要。 池桥松乃是上师。 但他悟道气功经典,所建立的法术模型,与法师并无不同。 区别只在于,他的法术核心是完美金丹,缔造的皮相、骨相、法相细节,都要远超于普通大药所缔造。 散去罗汉虚影,池桥松却微微皱起眉头:“悟道,悟道,我只是将《心经》悟道圆满,但推动完美金丹进步需要气运!” 也就是说。 他悟道圆满了《心经》,但自己目前依然处于虚丹阶段。 不过他闭上眼睛,以神识内视,可以发现在金灿灿的完美金丹之上,出现一篇《心经》的经文,这经文也有如气运一般,在不断推动完美金丹运转。 “原来如此。” 经典不属于气运,但经典可以附在金丹上,然后以气运悟道经典,再借助经典之力,推动金丹不断运转。 “经典就像发动机……”池桥松直白的描述。 在他看来的确如此。 气运就是汽油,直接烧汽油来驱动金丹,显然事倍功半;但是通过经典这台发动机做功,再来驱动金丹,那就事半功倍了。 于是他满意的笑起来:“而我,两手抓,两手都硬。” 他悟道不需要消耗气运,只需要消耗肥料。 完全可以一边用气运驱动金丹,一边用经典驱动金丹——可以说他根本不需要争夺气运也能不断进步。 不过。 气运不要白不要,他要想尽快晋升,还是得争夺气运。 “回去之后抓紧悟道《金光大宝诰》,悟道之后,便出山争夺气运!”他收起金刚子心印,将斩邪剑背在背上。 随后一道金光卷起。 直奔江右省浮梁市墨坎县而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胡扯八道 “小松,你可算回来了,药材店好久都没开张喽。”二叔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大侄儿,越看越是满意。 一祥药材店,主要就是靠松园村出产的药材,谋取暴利。 这四个多月时间里,中间池桥松只回来一趟,所以药材不够之后,小姑父温一祥干脆决定以装修店面为理由,关了药材店。 关门一天,便要损失好多钱。 “药材都整理好了,二叔、小姑父,明天就开业吧。” “好嘞。”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现在家人都搬来了滨溪庄园二期,而且三套别墅连在一起,还把院墙围栏打通,可以随意进出池父、二叔、小姑家里。 原本池桥松打算单独买一套别墅居住。 不过考虑到留在墨坎县的时间,怕不会很长,就没有去买,住在父母家里一样。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池母问道。 “嗯,回来潜心修炼一段时间。” “是该静静心了,大家都对你抱很大希望,要好好努力。”池父抽着旱烟杆子说道,对于这个长子他百分百满意。 聊着聊着。 就聊到了二叔身上。 池父问道:“小松啊,池家村那边老村长身体不好,准备辞职了,来了家里好几次,想让我当村长。 我说我不当,他就撺掇你二叔当,你觉得呢?” 池桥松询问二叔:“二叔你怎么想的?” 二叔摊手道:“一个破村长,我哪会稀罕,不过池家山在池家村,我当了村长,能照顾一下池家山不是。” 二叔不是当官的料,但是当个村长应该绰绰有余。 池桥松便道:“既然二叔你同意,那就当这个村长吧。” 定了下来之后,二叔又叹气道:“说实话当了村长也烦,村里面人肯定天天要来烦我,找我要好处。” 池父便道:“那你得把持住了,别二两酒一喝,就忘乎所以。咱们家已经把村里人的苦役都免掉了,若还有人得寸进尺,你别给他脸……当然咱家也姓池,都是一个宗族的,有啥好处,也得想着村里人。” “大哥,你那个药材苗圃,不是招了很多村里人吗,这还不够好处啊。” 老池家两份产业,是一祥药材店与修园苗圃——池父不愿意拿自己名字出来,就把二叔的名字挂上去。 一祥药材店秘密太多,所以不招外人。 修园苗圃则无所谓了,招了一大堆村里人进来,把池家山及周边荒地都承包下来,大面积种植各种普通药材。 即便只是普通药材,但因为种子是从松园村拿过来,经过松园村的灵气滋润,所以这些药材长势、品相都相当完美。 良田的种子会退化,但灵气滋润的种子却不会。 吃完午饭,池桥松就去池家山逛了逛,现在的池家山已经大变模样。 山脚下一排排二层小楼房,后面还在继续盖,准备作为修园苗圃的员工福利房。现在几个舅舅家都住在这里。 “大舅,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呢。”曾经被伥鬼附身的大舅李冠军,乐呵呵的回答,“通水通电,比群龙山乡方便多了!” 大表哥腼腆的说道:“离县城近,干什么都方便。” 以前舅舅们全都住在山旮旯,去一趟镇上都要走老远路,现在进城步行也只要十来分钟,更别说苗圃还配了车。 “方便就好。”池桥松笑笑。 他与舅舅家本就不是很亲近,尤其是现在他身份越来越高,舅舅、表哥们见到他,都十分拘谨,不敢亲近他。 他跟周今瑶走在新修的水泥路上,苗圃里的亲戚、员工,都停下活冲他打招呼,但是没有人敢往他身边凑。 还好池父随后就来,拉着二舅一起,陪池桥松一道逛逛池家山。 “你不在家,我就让人把松园的房子改了,改成仓库和育苗基地。”逛到旧松园的时候,松树都被砍光了。 开垦出一块一块育苗田。 田里蒙着塑料皮,塑料皮底下,都是繁育的药材小苗苗。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正在指挥工人们,仔细的移栽药材小苗。 “红珍啊,你怎么又来育苗基地了。”二舅喊了一声,“胜军呢,自家婆娘大着肚子,他也能放下心。” 大肚子女人正是三舅妈赵红珍。 扶着腰赶过来:“小松回来啦……二哥,是我非要过来,我在山脚下呆着也无聊,就过来看看,帮点忙。” 三舅娶了寡妇赵红珍之后,终于要迎来自己的孩子。 周今瑶见她走路困难,准备过去搀扶,赵红珍却立刻把手摆起来,紧张又忐忑:“哎哟,不用不用,瑶瑶你歇着歇着。” 在老池家亲戚眼中,周今瑶这位大师家千金,比池桥松看起来还要尊贵。 毕竟池桥松只是有希望成为大师巨擘,周今瑶的父亲周力,却是实打实的大师巨擘。 一番客套后,三舅赶过来,将赵红珍搀扶回去,并满口保证,不让自己媳妇再跑过来干活。说话的时候,三舅满脸都是笑容,仅剩的一只眼睛格外明亮。 娶了婆娘,孩子即将出生。 他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 池桥松指着山上山下,热火朝天的景象,赞叹道:“爸,修园苗圃经营的真不错,就按照这个方式来……另外种一些花卉也不错,江右省马上迎来全面发展,生活水平会上去,对花卉的需求也会大增。” 池父点头:“嗯,花卉肯定要搞,不过现在先把药材摸清楚,再去搞花卉。” 池家山经营确实很不错,不过已经不是池桥松熟悉的池家山。 他在这里逛一圈,又在舅舅家吃了顿晚饭,与表哥、表弟们一起打了会气氛局促的扑克,便赶回滨溪庄园二期。 往后。 怕是很少再来池家山了。 … … … 卸完药材,又去跟师父郝伯昭喝两杯。 池桥松翌日便带着周今瑶,驱车前往临川市,周力、蒋琴夫妇见到女儿、女婿回来,心里面非常高兴。 尤其是蒋琴,亲自下厨做菜。 她只有周今瑶一个女儿,周今瑶就是她的心头肉,几个月时间没见,格外想念。 母女娘吃完饭就手拉着手说起悄悄话,池桥松则与岳父周力,去了别墅后院,一边煮茶喝,一边闲聊。 “修炼到哪一步了?”周力先问了问修炼事宜,武者的话题基本离不开这些,“这几个月怕是荒废下来。” “没有。” “哦?” “我已经武士境巅峰了。” “呵呵,胡扯八道!”周力才不信。 去年池桥松进阶武士境,到如今不过一年时间,中间还度蜜月小半年,等于说他只修炼了大半年时间。 如此短时间,修炼到武士境巅峰。 超出周力的认知范围,他大声呵斥道:“年纪轻轻,就会捆风!你当化劲是那么好修炼,想要修炼出真假雷音,没有一番磨砺,是绝对无有可能。” 池桥松也不反驳。 只是站起身,对着空气简单一挥拳。 瞬间一头猛虎道影奔出,活灵活现一般张牙舞爪,并仰起头咆哮一声:“吼!” 猛虎咆哮之后,并不散去,而是转头看向周力,眼神颇为灵动,挑衅的意味十足。但是周力瞪大眼睛,张着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道影通灵,真假雷音。 这是毫无作假痕迹的通灵道影,以及虎啸雷音。能够以劲力显化如此道影,毫无疑问意味着化劲造诣已经炉火纯青。 只有明劲、暗劲与化劲,全都如臂使指,才能以武道显化出真假雷音。 “爸,这是不是雷音,您若是没听清楚,我继续给你展示。”池桥松半开玩笑说道,随即又是一拳轰出。 水牛道影环绕着他奔跑,并发出一连串的“哞”、“哞”叫声。 周力终于反应过来,生硬的咽了一口吐沫,好一番调整呼吸,才将自己的认知扭转过来:“真练出真假雷音了?” “是。” “呼……”周力吐出一口浊气,故作镇定,“确实不错,以你的武道天赋,倒也属于正常情况,戒骄戒躁。” 池桥松闻言,颔首应道:“练武我一向勤勉,从不浮躁。” 周力喝一口茶压压惊,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云淡风轻。 接着,似是不经意一般问道:“嗯,外功要勤学苦练,内功也要持之以恒,对了,你一口炁练到哪个程度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苦笋 面对岳父的询问,池桥松轻松应道:“臻至圆满。” “噗嗤!” 周力的茶水,当场喷出来。 鉴于外功的打脸,他已经拔高了心理预期。 但是听到池桥松漫不经心的回答,依然惊得岔了气,茶水卡在嗓子眼没下去,一下子全从嘴巴、鼻孔喷出来。 大师巨擘的形象,瞬间毁掉。 好在身为长辈,区区尴尬并不算什么,他扯过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巴和鼻子,然后深深凝视一眼池桥松。 严肃的追问道:“当真臻至圆满?” “嗯。” 周力很想说,口说无凭。 但是想了想,果断默认下来:“武士境圆满,羽士境圆满,可以悟道《金光大宝诰》,冲击完美大药了。” “是,接下来我准备常去嗣汉天师府,跟随师父修行《宝诰》。” “《宝诰》很难,你妈虽然觉得无缘,但也时常会捡起来继续悟道,你有不解的地方,可以去问问你妈。” 这个你妈,自然是指岳母蒋琴。 池桥松为周力的被子里续上茶水,点头道:“我会跟妈请教的。” 翁婿两人便一边喝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说些天下大事,聊些天南海北,倒也有些其乐融融之感。 忽然,周力莫名感慨一声:“好小子!” 然后伸手拍了一巴掌池桥松,笑着说道:“等你悟了完美大药,就你这个身体素质,靠法术打不过,完全可以近身肉搏,拳头砸也砸死对面的法师了。” 近战法师么? 池桥松敷衍的跟着笑了笑,心中却想到,我哪里要肉搏,只需要挥舞金鳌印砸下去,大师、法师来一个砸扁一个。 “你们爷俩个,在笑什么呢?” 蒋琴与女儿周今瑶,挽着手走过来。 “我在跟小松传授怎么干仗,小松以后悟道大药,走法师路线,千万不能忘掉横练功夫,该耍拳头的时候别顾忌身份。” 蒋琴白了丈夫一眼:“都是法师巨擘了,打架还用拳头,这像什么话。” 周力哼道:“妇人之见!” 一家人聊了一会,周力的妾室很有眼力没跟过来,这时候池桥松对蒋琴说道:“妈,我认为你应该继续悟道《宝诰》。” 蒋琴叹息:“我也想,只是有缘无分。” 周力拍了一下妻子的手,也说道:“经典之所以用悟道来形容,就是它的不确定性,缘分比努力更重要。” 池桥松与周今瑶对视一眼。 随即池桥松朗声说道:“妈,我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蒋琴有些好奇。 周力则直接问道:“哦,你怎么帮?” “师姐,你去把礼物拿过来吧。”池桥松说道。 “嗯嗯。” 周今瑶立刻起身离开,一会儿就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盒子走过来,递到池桥松手上。 再由池桥松送到蒋琴面前:“妈,我跟师姐度蜜月这段时间,跑了很多地方,也有一番因缘际会的造化。 有了这份礼物,我觉得你悟道《宝诰》,或许会得到缘分。” 玉盒打开。 里面放着三十枚冰菩提。 周力好奇的捏起一枚:“这是什么,冰冰凉凉的,像是果子,又不像是果子,但也不像是玉石,有点软。” 蒋琴也捏起一枚,同样认不出来。 或许很多人听过冰菩提、血菩提这类麒麟造物,但是没人见过麒麟,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些菩提到底长什么样。 “冰菩提。”池桥松回道。 “冰菩提?”周力身为军阀,干仗很厉害,但是文化课比较捞,“那是什么,前阵子倒是收到一串菩提子手串。” 蒋琴反应过来,惊呼出声:“冰菩提,小松,你确定这是冰菩提?” “是,从水麒麟洞穴中找到的,不过洞穴荒废日久,只找到这一点冰菩提。”池桥松将准备好的说辞拿出。 松园村是秘密,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这一点上周今瑶非常赞成,她嫁给池桥松之后,便处处以池桥松为中心,这也是大夏民国的一贯传统。 “水麒麟?”周力双目放光,“你见到水麒麟了?” “没见到,只是水麒麟的废弃洞穴,倒是捡到几片褪下来的鳞片。”池桥松一番说辞,将岳父岳母敷衍过去。 不过蒋琴思前想后,还是将玉盒子推回来:“小松,你送冰菩提给妈,妈很高兴,不过妈与《宝诰》无缘,这些冰菩提你还是留着自己使用吧。” 麒麟造物菩提,最大的功效就是增加悟道概率,和金丹效果。 比如依靠冰菩提悟道,或许大药和金丹中,会带上一丝丝冰属性的法术效果——这种效果有好有坏。 若是施展冰属性的法术,自然威力更强;但若是施展火属性的法术,那效果就要打些折扣。 “我无需使用冰菩提,妈,你拿去用吧。”池桥松再将玉盒推过去,平静地微笑说道,“若用外物悟道,反而于我有害。” 周力闻言,顿时又是感慨一声:“好小子!” 周今瑶也跟着劝蒋琴收下,并给母亲加油:“妈,你就收下吧,我还想你能更进一步呢。你跟爸一位大师,一位法师,多好啊。” 蒋琴何尝不想悟道。 在女儿女婿的劝说下,以及丈夫周力的默许下,终于将玉盒收起来:“既然是你跟小松的一片孝心,那妈就收下,争取不给你们丢脸。” 周力深情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蒋琴闻言,振奋精神道:“那我就拼一把!” 所以第二天吃完午饭,蒋琴就随着池桥松、周今瑶一起,前往嗣汉天师府。她要重新悟道《金光大宝诰》,向法师巨擘冲击。 … … … 接下来的时间里,池桥松的生活恢复单调。 三天来一趟嗣汉天师府,跟随师父黄法成修行《金光大宝诰》。日常都留在墨坎县,要么枯燥修行悟道,要么进山搜罗灵兽、邪祟。 偶尔也会去浮梁市立国术馆,花费十万缘跟随老师修行《魁斗枪》。 别人只当他来观摩横练经典,精进武功,却不知道他乃是完美金丹,既能悟道气功经典,又能悟道横练经典。 与此同时。 苦竹丛生簇上第一根苦笋,终于达到50%进度,可以施肥催熟。 五包肥料撒下去,苦笋并无太多变化,依然只有手掌长度,摘下来之后,一道玄之又玄的信息随之传来。 “六根清净,增加八识深度!” “增加八识深度?”池桥松消化信息之后,顿时大喜,“八识与六根,这基本可以断定是增加神识的奇珍异果!” 外灵根的果实,分为两种。 一种是灵宝,如七色葫芦、冥钱、曼陀罗华、曼珠沙华。 另外一种就是奇珍异果,如今他也已经见识了三种奇珍异果。 梧桐子是“洗经伐髓,改善武道资质”,甘露茶叶是“温养精神,常服延年益寿”,现在便是“六根清净,增加八识深度”的苦笋。 抄水洗一洗。 池桥松直接生吃,一口咬下去嘎嘣脆,没有什么味道,显得十分寡淡,不过并不难吃,所以三两下就吃干净。 “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完美金丹猛地一跳,随之便是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敲打,头皮上的血管也一跳一跳。 这种感觉很难受,让他有些昏昏沉沉。 干脆上床休息去。 一觉醒来便见周今瑶坐在床边,盘膝修炼武道内功——她现在体内一口炁已经养成,正在凝神胎息守一,准备冲击道士境。 “松松,你醒了,今天怎么下午就睡觉了,平时你夜里都只睡四个小时。” “我睡了多久?” “六七个小时吧。” “悟道太累了。” 池桥松找个借口搪塞,随即展开神识,顿时发现了神识的变化。之前神识只能外放一百米,现在能外放一百二十米左右。 而且神识的强度、穿透力,都比之前要提升不少。 “果然和我猜测一样,苦笋可以强化神识!”神识对于池桥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故此苦笋的价值也不言而喻。 他满意一笑。 苦笋值得拥有!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天心即我心 吃完苦笋,神识小涨。 兴致勃发与周今瑶做了一番运动,他还不想睡,干脆起床去外面透透气。 池府别墅的灯光都已经熄灭,但是外面院落和通往良田的道路依然亮着,那是一盏一盏路灯的光芒。 在万蛇窟里,他缴获了二十四颗能发光的夜明珠。 回来之后就打造成二十四盏路灯,白天吸收太阳光,晚上释放珠光,光线柔和不刺眼,能亮一整晚。 “老板。”木下三郎从草丛中探出脑袋。 “还没睡?” “嘿嘿,我睡觉时间少。” “嗯。” 松园村异类各不相同,有的嗜睡,有的不爱睡。如水麒麟、火麒麟,基本上一天能睡二十多个小时。 再比如放在炼丹室的琉璃灯,灯灵一睡就是好几天时间。 池桥松很快就转悠到炼丹室——在良田以东,也就是之前关押释筗义的石屋,刚刚改为一间专属炼丹室。 从黄花洞缴获的法器炼丹炉,就摆在炼丹室中。 由兔儿姐主持炼丹炉,进行丹药炼制,灯灵则以六丁神火从旁辅助。另外兔儿姐与她的六个小玉兔,便住在炼丹室后堂。 此时炼丹室依然亮着灯,兔儿姐正在专心致志炼丹。 她炼的是服气丹,一种辅助运气的丹药,对于内功一口炁修行,以及精灵自然之气修行,都有不错的辅助效果。 池桥松是用不上服气丹。 但是老婆周今瑶,正需要服气丹的辅助,去冲击道士境。 “老板。”见到池桥松进来,兔儿姐想要起身。 池桥松立刻摆手:“炼丹重要,我只是过来转一转。” 这时放在台子上的琉璃灯,灯芯火焰嘭得一声涨大,随即火焰勾勒出灯灵:“老板,灯盏里的灵兽酥油不多了。” “回头给你买。”池桥松不耐烦的挥挥手。 这灯灵自从入园之后,除了炼丹时候出一点力气,其它时候张嘴闭嘴就是灵兽酥油,一副贪得无厌嘴脸——须知一斤灵兽酥油价值好几千块钱。 灯灵嘿嘿一笑:“谢谢老板。” 随即又嘭一声火焰熄灭,只留下灯芯那豆粒大小的火焰。 灯灵的六丁神火可以炼制法宝,这是池桥松比较看重的能力,故此才会不断花钱买灵兽酥油供养着它。 不过花钱买终究不如自己生产。 “要是能买到几头产奶的灵兽,养在园子里就好了……” 牛、羊、驼、鹿都可以产奶,而这种产奶动物修成灵兽之后,无不成为主人家的宝贝,好吃好喝供养留着产奶。 想要买来几乎不太可能。 “买不到,但是我可以自己培养。”池桥松走出炼丹室,看着夜色中的松园村,心中即刻有了计较,“普通公鸡可以修成酉将军,可见灵气逼人的环境下,动物修成灵兽的概率大增,养久了都有希望成灵兽。” 现在松园里主要喂养鸡、鸭、鹅,除此之外就是任琼丹从外面抓来的各种小动物,并未饲养大型的牲畜。 主要原因就是饲养牲畜需要人手,而松园村这点人手,连草药都快种不过来,又何谈再去饲养牲畜。 “归根结底,还是缺人!” 池桥松在心中思索一番,便决定以后要多深入千里翠陇陵,寻找类似木下三郎和兔儿姐这样的异类精灵。 “而且,遇到一些开了灵智的邪祟时,最好不要一棒子打死。尤其是那种作孽不深的邪祟,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可以罚它们在松园村当苦力。” 见识多了之后。 池桥松发现邪祟未必就是邪恶的,有时候人比邪祟更可怕. 比如悬空寺的和尚,一个个嗑药万岁丹,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过路客。 但类似任琼丹、小直这样的邪祟,作恶也确实作恶过,淫乱将军门第、迷惑富商家宅,但真要算的话,还真没有造过多少杀业——将军、富商贪图狐狸精的美色,狐狸精借取对方福德避祸,可谓各取所需。 不知不觉,走回良田中。 他跳上悟道石,盘膝坐下,静静思索起来。 “我的志向是进京问鼎平天下,但我究竟要营造一个怎样的天下?” 要说一统,大夏民国已经统一,虽然军阀战乱不休,但是行政制度上是完整的,顶多有几位类似黎温大天师这样的祸害,需要拔除。 而且大夏民国是这个星球上,当之无愧的天朝上国,是人类世界的真正灯塔。 国外蛮夷,无不渴望生在大夏民国。 真要是带兵将全世界统一,这些蛮夷或许会更开心,可以享受大夏的昌盛武道,所带来的种种福利。 “或许结束军阀争斗,限制在一个不伤百姓的范围内,是一个目标。” “那么其它的呢?” “镇压邪祟,平定害人的邪祟,比如夏东北的出马仙,也是一个目标。” “但是。” “邪祟依托人道而滋生,终究无法根除。” “或许我可以扶持异类精灵,压制邪祟,再强盛武道内功体系,从而彻底压制住邪祟作乱的危害性……” “其实一切的一切,说白了,都是仙路断绝而导致。”他想要建立一个和谐美满的大夏民国,但内心里更渴望长生修仙,“我若是可以走出一条通天大道,为人类续上修仙之路,便能让人道更加昌盛。” 想到这里,他又抬头看向星空。 “而且我还有很多好奇心,想要知道星球之外的宇宙……等我问鼎权柄之后,人道的发展,一定要仙路与科技齐头并进!” 晚春、初夏的夜晚里。 池桥松想了很多很多,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都在心底梳理一遍。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触,这一次思索,会是影响大夏民国走势的重要一刻。于是闭上眼睛,神识内视完美金丹。 果然。 完美金丹的运转速度快了一丝丝。 这是气运上涨后带来的效果,松园村一切都没变化,唯独未来产生一丝丝变化,从而壮大了未来气运,回馈到当下。 “我与这个世界,是互相干涉,互相作用的。” 他一边运转金丹,一边感悟修行:“晋升上师三境之后,对气运的把握,让我更加体会到天人合一的概念。 天道即是人道! 看似天道纲常不以人力而改变,亘古不变,其实把天道分解之后,就是一个个人的悲欢离合,交融在一起,从而推动了天道的前进。”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池桥松忽然就理解了,满天神佛究竟是何真意:“天心即我心,我意为天意!” 神佛的存在,是人心的反馈,当一个个人相信了神佛,那么神佛就理所当然存在于天道之中,并被召唤出来。 “所以,唵阿吽,是召唤出罗汉,罗汉面目,便是我本尊面目。” “唵嘛呢叭咪吽,是召唤出佛陀,佛陀是人道在天道的最高级表现,佛陀没有面目,或者说佛陀是天下人的面目。” “《心经》如此。” “《宝诰》也是如此。” 他眉头上扬,瞬息之间心头恍悟,《金光大宝诰》中真意自现,下一刻目光中透射出两道金光,直冲天际云霄。 第三百九十章 择日不如撞日 《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在前,再次悟道《金光大宝诰》,池桥松已经有相当多的经验,不紧不慢走到蟠桃树前。 一朵鲜艳的大红花盛开。 “《感应篇》圆满……《杂阿含功》凝聚9%……《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悟道圆满,《金光大宝诰》悟道0.1%……” 没有拖延。 他直接撒下一包肥料,肥料化作一道只有他看得见的光芒,落在蟠桃树上:“《金光大宝诰》悟道0.6%……” “唔,一包肥料0.5%进度,比《心经》要贵一些。” 养成《心经》时,一包肥料能换来0.8%还多的进度,但是养成《宝诰》时,一包肥料只有0.5%进度。 “也就是说,将近两百包肥料,才能养成。” 现在肥料库有三百四十五包肥料,绰绰有余,于是池桥松毫不手软,一包一包肥料往蟠桃树上撒下。 两百包整的肥料撒完。 硕大的蟠桃成熟,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摘下蟠桃,一只手都拿不下,池桥松嘿然一笑:“第二门气功经典,虽然冲击不了实丹阶段,但又会多一台‘发动机’,一起推动金丹运转。” 咔咔啃光,只剩下一枚玉质感桃核,被他收起来。 随即又回到悟道石上盘膝坐下,闭目消化所得,洪钟大吕一般的经文念诵涌入,好似化身一名苦修士不断研习《金光大宝诰》。 一遍又一遍。 直到把《金光大宝诰》全部通透,一切异象才如潮水一般退去。 他睁开眼睛,并指如剑,在面前虚空画符,随即伸手一点,这符箓破碎,绽放出万丈金光,化作一把光剑直奔苍穹。 若有云彩,都能一斩两段。 他从悟道石上站起身,真气无需引导,直接在脚底下凝成一道符箓。 符箓破碎之后,金光幻化出一只巨大手掌,将他托举起来。这巨手不断向上延伸,将他一路往天际托举。 此乃《金光大宝诰》中的遮天手。 虽然法术只是皮相级别,但气势上面与神通几乎无异,在黑夜中绽放出巨大光明,把松园众人都惊醒过来。 “松松。”周今瑶睡眼惺忪。 一道黑烟呼啸而来,是涂山孑站在上面,惊诧问道:“池哥,你悟道《金光大宝诰》了,这一记遮天手我太熟了!” 它在嗣汉天师府偷听了好几年道,自然见过法师巨擘施展遮天手。 一只巨手遮天罩下,什么邪祟都被巨手拍成飞灰。 “不错,我已经悟道《宝诰》,是时候向外界宣布我如今的法师巨擘身份了。”池桥松从天际飘然而下。 姿态洒脱,宛如仙人。 神识内视,可以看到完美金丹上面,异象纷呈。 黑底金边的《心经》经文化作一道星环,环绕金丹转动;与此同时,又多出了红底金边的《宝诰》经文,同样如星环一般环绕着金丹转动。 两道星环,呈现十字交错结构。 《心经》在外,《宝诰》在内。 并且能清晰感受到,《心经》星环的推动力,要比《宝诰》星环推动力差许多——毕竟《心经》只需一百二十包肥料,《宝诰》足足施了两百包肥料。 “法宝如同卫星,气功经典如同星环,不知道横练经典又会呈现何等景象。”池桥松心中畅想。 他现在兜里有钱,所以修炼《魁斗枪》的缘分,可以不间断,迟早会将这门气功经典领悟,到时候便可知道是何景象。 “池哥,准备出山了?” “正是,准备争夺气运。” 涂山孑拱拱手:“此去,池哥必将名动天下。” 池桥松意气风发回应道:“名动天下只是小目标,将来还要平定天下,老涂,你要也做好准备,随我进击!” 涂山孑抚须:“避世之道我已经修炼到终点,接下来便修一修红尘,助池哥平定天下!” 池桥松自然没忘记,答应过涂山孑的保证:“老涂,你什么时候欲再渡人胎之劫,便与我言语一声。” 当夜。 众人也都不睡了,直接让任琼丹张罗一桌饭菜,喝酒庆祝池桥松出山。 周今瑶、涂山孑、任琼丹、灵寿子、兔儿姐、木下三郎、小直、桃奴新,还有大柳树伸来枝条,是姥姥朱眉魂尝一尝酒水味道。 水麒麟、火麒麟没来,小青带着小金呼呼大睡,也没赶来。 松园开了灵智的化形异类,济济一堂,频频向池桥松举杯祝贺,闹腾了一个不眠之夜。 … … … 省府。 督军王新建与督理朱光闪,对月小酌。 “洪老已经来信,审计委的阻力大致平息,入夏我便进京,为洪老的革新提供一份助力。”王新建淡然说道。 朱光闪强忍着眼中喜意,沉声问道:“大帅进京,江右局势又要生出波折。” 王新建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朱光闪,说道:“不仅江右局势生变,恐怕江南局势也要变化,两江有如今局面不易啊。” “江南也要变化?”朱光闪讶然,“大帅的意思是,赵督军也要进京?” 洪阀与瓯普一役中,王新建名动天下,晋升宗师,与此同时他与江南省督军赵新师的关系,也被披露出来。 两人实乃同门师兄弟。 王新建面向北方抱拳:“洪老主持天下财税,如今正在革新赋税,此乃惠及全国老百姓的壮举,身为弟子,自当鼎力相助!” 朱光闪颤了颤身体,状若激动道:“洪老心系天下苍生,赋税革新定能成功!” 王新建恢复淡然,说道:“成与不成,事在人为罢了……朱督理,我进京之后,会向内阁推荐你接任督军一职。” “多谢大帅!” “先别着急道谢,我答应过你,今后由你接班我的位置,立你为洪阀魁首。但督军之职,若内阁不允,我也无法。” “我明白。”朱光闪沉声应道。 矮胖的身体中,压抑不住的兴奋:“若是内阁空降一位督军,我定要与他死斗一番,确保洪阀基业稳定,为今后洪老赋税革新之百年大计,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王新建震声道:“好!记住你的承诺,洪老与我,都会持续关注江右局面。” 聊完了正事。 两人又恢复先前的悠闲,一杯一杯对月小酌。 … … … 嗣汉天师府。 陈妙果、牛法洪师徒,宴请李妙书。 “李师叔,我并非要与黄师弟争夺掌教之位,黄师弟是费师伯亲传,由他接班执掌嗣汉天师府,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牛法洪说着,敬一杯酒:“只是如今嗣汉天师府,被祈福万寿宫与万寿崇真宫压制,挤进彭蠡地区这一亩三分地里抢食。 而黄师弟性格木讷,实在不是守成之主,费师伯心中只有道统次第,选择黄师弟继承掌教真人之位,令人扼腕! 李师叔,如今这个局面,我也并非要怪费师伯。 哪怕他假公济私,为那池桥松炼制一柄上等灵剑,花费多少材料,我也不想多说。 但是嗣汉天师府的危机若不解除,府上今后又将何去何从,此诚乃危急存亡关头,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妙书只顾着喝酒,并不打算接话。 陈妙果见状,冷哼一声:“妙书师弟,法洪所言句句在理,你我皆是府上中流砥柱,总要有所表示吧?” “唉。” 李妙书不得已,只是叹气道:“府上困顿,我等正当齐心协力,度过难关啊。” “齐心协力自然是对的,但主心骨若是偏了,大家还能使得上什么力气,妙书啊,你也不忍见府上衰败对不对。” “怎会,怎会呢,顶多困难几年。” “在黄师侄的带领下,怕不仅仅是会困难几年,你也知道黄师侄天赋有限,即便执掌了府上大位,又能有何裨益。” 陈妙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徒弟:“法洪虽然也不是绝顶人物,但天赋不亚于人,若是将府上气运留给他悟道,今后必然有一番大作为。” 李妙书仍然不接话。 陈妙果便进一步逼迫,目光直视:“妙书师弟,实不相瞒,我与万寿崇真宫交好,若是法洪执掌府上,万寿崇真宫绝不刁难。 届时我再与仙居括苍洞串联,子弟互相交流,定能将祈福万寿宫赶出彭蠡地区。 所以,重议府上大位,我需要你的助力!” 李妙书闻言,面色难堪:“怎能这样,岂不是兄弟阋于墙。”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正要借助当下局势,完成府上局势革新。”牛法洪掷地有声道,“李师叔,我若登临大位,必为府上带来全新局面。 届时我会妥善安排好与费师伯与黄师弟的关系,不让你难做人,而且我会团结三山滴血字辈,壮大府上! 至于李师叔,您和您的子弟,各个都有好安排,绝对胜过现在。” 李妙书沉吟良久,长长叹息一声,才道:“黄掌教收了池桥松为弟子,耐心几年等他崛起,府上自然而然能回到正轨,你们又何必……” “哈哈!”牛法洪直接打断李妙书的话,“李师叔,你当真要把府上前程,赌在一个黄口小儿身上? 今日看他池桥松,的确有几分武道天赋。 但悟道可不是小孩打拳,且不说他能不能凝结大药,便是他能凝结,说不得也要十几年之后,届时黄花菜都凉了!” 陈妙果紧随其后道:“法洪说的不错,府上前程,寄托在区区小儿身上,简直可笑!费师兄早年英明,如今却是步步糊涂。 以至于犯下这等荒谬可笑之事。 即便要巴结省府,也要选择好对象,那周力算什么人物,蒋琴更是府上一介小管事,有什么资格撬动大局。” 师徒两人开口闭口,动辄大局,把李妙书逼迫得难以招架。 最后只好无奈点头,询问道:“你们要重议府上大位,选择什么时候开始?” 陈妙果与牛法洪互相对视一眼,顿时喜道:“择日不如撞日,便在明日早课时动议,一夜之间,足够宾客赶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狺狺狂吠 万寿崇真宫,一只折纸鹤从屋外飞来。 赵咸亨伸手接住纸鹤,展开一看,顿时露出笑意,招呼门外的童子:“小儿,去知会宫中长老们一声。 我去嗣汉天师府,为陈妙果师兄与牛法洪师侄站台。 另外请咸鹏师兄,若有空闲,明日一早可亲自前往嗣汉天师府,压一压那位老法师,内斗戏码,不容错过啊。” …… 仙居括苍洞。 同样一只折纸鹤飞来,落入正在打坐的周妙菊手中,她展开纸鹤看完,立刻起身前往掌教真人起居室。 “掌门师兄。” “是妙菊师妹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嗣汉天师府的陈妙果师兄,纸鹤传信,明日便要重议嗣汉天师府大位,邀请我仙居括苍洞前往助阵。” 掌教真人吴妙定,满头黑发,精神健硕。 闻言立刻扬眉:“好,嗣汉天师府重议大位,我等三山滴血字辈,自当前往助阵。哈哈,费妙文前恭而后倨,虽然情有可原,但理无可恕。 妙菊师妹,准备一下,你我亲自前往龙虎山,再将法铭带上。 三山滴血字辈,祖宗传下来的法统,怎能因为军阀当道而断绝往来。” 片刻后,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到来:“师父、师叔。” 吴妙定看着来人,目光欣慰,道:“法铭啊你来了,走吧,随师父、师叔去一趟龙虎山,嗣汉天师府要重议大位,你与牛法洪亲如手足,可得替他好好助拳。” 名为法铭的中年人,眼中立刻射出精光,朗声道:“我与牛师兄虽然姓氏不同,但发音相同,他姓牛,我姓刘,当真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般。此去一定支持牛师兄登临大位,重归我三山滴血字辈一脉。” 于是吴妙定、周妙菊、刘法铭三人,驾金光的驾金光,骑鹤的骑鹤,飞跃山川,从吴越省进入江右省。 向着龙虎山方向飞跃。 … … … “池哥,你既然选择出山,自当从嗣汉天师府出山。”翌日清早,涂山孑便换上簇新的超小号道袍。 前来为池桥松献策。 任琼丹也附和道:“不错,嗣汉天师府乃是武道内功圣地,占据名分大义,从此处出山,池哥今后走得会更扎实。” “那就去嗣汉天师府吧。” 对于在哪宣布晋升法师巨擘,池桥松是无所谓的。 在墨坎县也好,在龙虎山也好,左右不过是对外放个风,接下来自然会有人将他晋升的消息,宣扬开来。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种事就得讲究一个排场。 在嗣汉天师府宣布,就等于是召开记者发布会,向江右省同道,乃至全国同道宣布这个消息——官宣。 “松松,你真帅!” 周今瑶精心为他挑选衣服,选了一套崭新的白色马褂长衫,腰带一系,勒出腰线,气质一下子就丰神俊朗起来。 如今这个时代,横练武者喜欢穿军装,气功武者喜欢穿马褂。 池桥松是行走的衣服架子,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能凸显气质,所以任由老婆折腾,自己都懒得多照一眼镜子。 每天照镜子,不是帅了就是更帅了,实在无聊。 穿好衣服,示意众人留在松园村,池桥松与周今瑶牵着手,一步踏出,回到了滨溪庄园二期的卧室中。 “爸妈,我们先走了。” 开车离开滨溪庄园二期,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 池桥松立刻拿出紫蓝葫芦顶在头顶,随即驾驭起金光,带着周今瑶向龙虎山飞去。运财童子与善财龙女代步,一个小时后便抵达龙虎山脚下三清小镇。 现出身形。 两人沿着台阶,向嗣汉天师府走去。 走到了正殿大门口,守门的道人立刻紧张的走过来:“池师兄、周师姐,你、你们要小心。” “怎么了?”周今瑶不解。 道人只是打杂人员,不敢多说,摇摇头就退了回去。 池桥松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师姐,府上似乎发生了有意思的事情,走,我们去凑凑热闹,今天可是我出山的日子,不知道谁人搅局。” “会是冲着我们吗?” “应该不至于,我们在府上行事一贯低调。” 池桥松每次进出嗣汉天师府,基本上就是跟着黄法成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与府上众人几乎没有多少交际。 进了大殿,询问值班的道人,终于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是、是陈师叔祖发起了大位重议,府上叔伯师祖们,还有闲居长老都去了龙虎大殿,还有几位外地来的贵客……” “大位重议?”池桥松嘴角的笑意更浓,“有意思。” 黄法成虽然只是他便宜师父,但再怎么说也是正经师徒,现在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黄法成头上,让他顿觉手痒。 “晋升法师巨擘,光靠虚空踱步,给人的印象肯定不深刻。” “或许今早的大位重议,还能再加加戏份。” 他心中丝毫不慌,对周今瑶轻松说道:“师姐,我们过去,看一看我师父还是不是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 两人并肩走向龙虎大殿。 等到了殿前,才发现不少师兄弟都聚集在殿外。 见到池桥松到来,立刻有认识的一位师兄走过来:“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现在府上所有长老、管事齐聚,还有万寿崇真宫和仙居括苍洞的法师造访,正在重议掌教真人大位……情况不明,务必谨慎。” 池桥松随意问道:“重议大位,为何不通知我?” “你?池师弟,你虽然是掌教亲传,但并未落籍府上,自然没有资格参与大位重议。” “可我视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之位,为囊中之物,有人要重议大位,自然需要知会我一声。”说着,池桥松拾阶而上。 “池师弟,你这是干什么!” “快回来。” 不少人要阻止池桥松,但池桥松真气鼓荡而出,这些道士、居士便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池桥松上了台阶。 然后一把推开龙虎大殿的大门。 大殿之中,气氛剑拔弩张,隐约分成三派。 一派以费妙文、黄法成、齐妙木为首,一派以陈妙果、牛法洪为首,还有一派则独立在两派之外。 其中蒋琴站在费妙文身后。 此时黄法成正与牛法洪面对面辩论,大殿大门推开,直接将两人的辩法打断。 明显占到上风的牛法洪,见到是池桥松闯进来,立刻冷声怒叱:“滚出去,龙虎大殿岂有你这黄口小儿立锥之地!” 此言一出。 池桥松立马炸毛。 原本他还打算先看看戏,弄清楚事情原委,再做计较。 现在被这牛法洪一骂,立刻怒上心头——他已经是上师巨擘,不再是下士三境的小辈武者,岂能容忍如此羞辱。 不过还没等他反击,牛法洪见他还站在门口,直接挥动衣袖,一道符法瞬间凝成,化作手掌扇向池桥松。 正是《金光大宝诰》中的遮天手。 “放肆!”黄法成大怒,立刻出手拦截。 同样符法凝聚出遮天手,扑向牛法洪的遮天手。 不过此时牛法洪身后,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边施展符法,一边出言道:“辩法便当辩法,岂能胡乱动手。” 赫然是仙居括苍洞的刘法铭,出手就拦住了黄法成的遮天手。 几下兔起鹘落,牛法洪的遮天手,已经扇到池桥松面前,见到池桥松即将被法师巨擘扇巴掌,蒋琴恨不得立刻冲出去。 却被费妙文拦住:“先别轻举妄动。” 其他众人,或微微叹息,对池桥松这无妄之灾表示不忍;或幸灾乐祸,早就看空降而来的池桥松不顺眼;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当是看一场闹剧。 然而下一刻。 一声轻叱,响彻大殿。 “跳梁小丑,狺狺狂吠!”却是池桥松单手施展符法,同样是一记遮天手轰出,直接碾碎牛法洪的遮天手。 遮天手的法相微微颤动,但巨手轮廓依然成型。 去势不减冲向牛法洪。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根针落地可闻 “嗯?” “不可能!” “那是……遮天手!” 龙虎大殿之中,要么是嗣汉天师府的长老、管事,要么是外来的法师,人人都见识不凡,自然认得出这一遮天手。 并且深知遮天手,乃是《金光大宝诰》中的法术。 只有悟得《宝诰》经典,才能以气御符,从而凝聚遮天大手。虽然不是高深符法,但却踏踏实实属于法师巨擘标配。 “我看到了什么?” 一名管事,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瞪下来,脑子直接嗡嗡的,搞不清楚场面上的状况。 从来只有府上那些法师巨擘,才能施展的遮天手,竟然从一名寰字辈弟子身上施展而出,简直骇人听闻。 一记遮天手,整个龙虎大殿都被震惊。 首当其冲的牛法洪,来不及震撼,迅速挥动衣袖,伸手在面前虚空画符,抵挡去势不减的遮天手攻击。 轰! 法术盾牌刚刚凝聚,便被遮天手砸中,直接砸碎法术盾牌,同时遮天手也一同气散。 在大殿中爆发出一股冲击波,好似狂风一般将不少管事的头发、衣衫吹乱,好在只是单纯的气流冲击。 不过不等牛法洪重新施法。 便听到一声清朗的声音:“请宝贝转身!” 下一秒钟,牛法洪只看得见一道白光闪过,直奔他的面门而来。心头一阵悸动,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他忍不住狂呼:“师父救我!” 然而白光只是在他面门前绕了一下。 便倏忽一闪,直射牛法洪身边的刘法铭,刘法铭连反应都不曾反应过来,肩膀上便传来剧烈疼痛感。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一条左胳膊,连接肩膀的位置,被白光斩过。 直接齐根而断。 然后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手指还在微微抽动。 “嗣汉天师府重议大位,岂容外人置喙,而且敢与我师父动手,断你一臂,以示惩戒。”池桥松随手一捏。 刚凝成形状的紫黄葫芦,便重新融入皮下组织。 他用不屑的语气评价了断臂刘法铭,随即目光盯住牛法洪:“勾结外贼,觊觎府上,牛法洪,你该当何罪!” 牛法洪已然失神。 “啊!”这边刘法铭终于反应过来,发出凄厉的惨叫,狂怒狂吼,“小崽子,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 随即忍痛抬起右胳膊,准备虚空画符。 却猛地被人拉回去,却是寒着一张脸的吴妙定:“稍安勿躁,为师替你讨回公道,去把断臂捡回来,还有得救。” 刘法铭目呲欲裂:“师父,我……” 旁边周妙菊,却再也忍不住,眉头深皱,斥责道:“好个歹毒的小辈,动辄杀人断臂,嗣汉天师府就这样教导弟子的? 若是你们不懂教育,休怪我越庖代俎!” 说完,拔出腰间软剑,剑刃乱颤,一道符箓已经画好,碎散成三支利箭,直奔池桥松上中下三路要害。 池桥松嘴角嗤笑。 上师巨擘这一境界,他乃是无敌存在,区区符法更是连破防都难。 不过没等他接招,便听到一声沉重的呵斥:“够了!” 伴随着呵斥声音,是一记仿佛真正的血肉大手,直接从前任掌教真人费妙文身上飞出,然后捏碎三支利箭。 身为金丹阶段的法师。 费妙文在雪白的须发衬托下,威严深重。 他欣慰的看了一眼池桥松,然后转头看向吴妙定:“仙居括苍洞,当真要插手我嗣汉天师府的内务?” 吴妙定拨动拂尘,阴沉的目光从池桥松身上移开,与费妙文对视一眼。见费妙文寸步不让,不由得皱眉应道:“只为三山滴血字辈助拳而来。” “我不管你们助拳还是什么,我再问你一遍,当真要插手我嗣汉天师府内务?” “费师兄何必咄咄逼人,若非府上同仁邀请,我等自然不会前来,又何谈插手府上内务。”吴妙定冷哼道。 “那现在呢,还要继续插手我嗣汉天师府内务?” 吴妙定不言语。 但是态度已经表露无疑。 恰在此时,池桥松又将紫黄葫芦呼出,捏着葫芦屁股,淡淡说道:“师祖,我来放句狠话,今日谁敢插手府上内务,我让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吴妙定不方便与费妙文对峙。 但是对于池桥松这个小辈,哪怕已经震惊众人的晋升为法师巨擘,他依然有着绝对的优越感,只因池桥松的法术只是皮相阶段。 而他距离金丹阶段,只差一步之遥,故此转头怒叱:“放肆!” 目光流转,想着是不是要趁机将池桥松抹杀,一来为徒弟报仇,二来抹杀天才,防止嗣汉天师府振兴。 没等他考虑清楚,池桥松却是淡淡一笑:“请宝贝转身。” 咻! 白光一闪。 吴妙定神魂大震,他看清了白光的轨迹,但是没有丝毫抵挡能力。 情形跟他的徒弟一模一样,肩膀一阵剧痛传来,一条胳膊已经掉在地上,而且还是手握拂尘的右胳膊。 “掌教师兄!”周妙菊大惊失色。 整个龙虎大殿众人,再被深深震撼——看向池桥松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现在的惊恐。 尤其是看向他手中紫黄葫芦。 更是惊诧、贪念、恐惧,混杂为一体。 池桥松轻轻一捏,紫黄葫芦消失,他大步走到吴妙定面前:“你再说一声放肆试试。” 吴妙定捂着肩膀,脸色发白,却不敢再有言语;刘法铭抱着自己的断臂,眼里全是血丝,怨气冲天的瞪着池桥松。 周妙菊捡起另一根断臂,将吴妙定与刘法铭护在身后。 旁边还有两位法师巨擘,是万寿崇真宫的许咸鹏、赵咸亨师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千万别轻举妄动”的意思。 对面的黄法成,已经彻底懵掉,实在不敢相信,这说断臂就断臂的狂人,会是自己的徒弟。 牛法洪更是脸色煞白,一想到刚才自己说话有点大声,便后怕不已——若不是刘法铭为他挡刀,恐怕断臂的就是他了。 发起大位重议的陈妙果,还有被迫附议的李妙书,全都惊骇的看向池桥松。 老神在在的齐妙木,曾经为池桥松、周今瑶写过婚书,他在震惊之余,便剩下浓浓的惊喜,心中更是连道:“府上后继有人,我可以安稳告老了!” 就连费妙文,看向池桥松的目光,也是惊疑不定。 蒋琴费力的眨了一下眼睛,仔细确认这帅气逼人的小伙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宝贝女婿,为何三天不见,就能如此大发神威。 先斩虚丹法师刘法铭,再斩实丹法师吴妙定。 能斩一臂,就意味着能斩头颅,也就是说法师巨擘都能瞬间秒杀。 至于其他管事与长老,全都被唬得浑身紧绷,不敢发一言,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生怕引起注意。 龙虎大殿,一改之前剑拔弩张的吵闹,变成了一根针落地可闻的寂静。 好一会。 才由费妙文出声打破寂静:“万寿崇真宫的道友,若无要事,就请回吧。” 许咸鹏与赵咸亨交流一下眼神,立刻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打扰了,我们这就回去,勿送勿送。” 两人虚空踱步,快步走出龙虎大殿。 出了殿门的时候,赵咸亨忽然转回身,大声道:“池道友,不愧江右玉树之名,惊若天人,惊若天人啊! 若道友来我万寿崇真宫做客,宫中上下必当扫榻以迎。” 也不等回话,两人各自唤出纸鹤,骑鹤飞离嗣汉天师府——今日本为看一场内斗大戏,却见识了一位绝世妖孽的出道。 蓝天白云之上。 赵咸亨顶着风感慨道:“咸鹏师兄,今日之事必将惊动天下,可惜你我却成了背景板。” 第三百九十三章 再议大位 嗣汉天师府,龙虎大殿。 池桥松两声宝贝,斩了两位法师巨擘的手臂,直接将气氛降到冰点。 费妙文迅速借机将许咸鹏、赵咸亨两位法师巨擘劝走,随即目光在陈妙果、李妙书、牛法洪脸上扫过。 陈妙果低下头,李妙书回以歉意眼神。 牛法洪更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斩仙飞剑的白光在他面前绕一圈,再将刘法铭胳膊斩断的画面,复读机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 几乎只是一个眼神,费妙文就统一了嗣汉天师府这边的思想。 于是示意池桥松:“你先别动手,仙居括苍洞终究是三山滴血字辈,小惩大诫即可,不要动辄伤人性命。” 池桥松对这番说辞,并不赞同。 什么三山滴血字辈,不过是门户之见而已。 却也没有驳了费妙文的面子,便随意的看着吴妙定、周妙菊与刘法铭三人,嘴角似笑非笑,手中轻轻转动紫黄葫芦。 “吴掌教,何不就此回去,紧守门户,免得尴尬。”费妙文语气稍有放缓。 吴妙定捂着肩膀,脸色难看到极点:“我三人前来助拳,却被府上小辈斩断手臂,费法师、黄掌教,此事岂能就此作罢!” 竟然还敢放狠话。 池桥松闻言,语气愈发嘲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紫黄葫芦,然后一字一顿道:“请、宝、贝……” 话音未落。 周妙菊便大喊道:“费法师,还请手下留情,我等这就离开!” 吴妙定与刘法铭师徒两人,被毫不留情羞辱,虽然怒火烧心,但心底同样惊惧,便任由周妙菊喊出了求饶的话语。 费妙文便拍了拍池桥松的肩膀:“且慢动手。” 池桥松倒也不是非要杀人,嗤笑一声,便缓缓收回紫黄葫芦。 杀邪祟他可以随心所欲,一刀一个,但是这些法师巨擘或许三观不正、整日勾心斗角,但终究镇压一方地界的邪祟事务。 杀一个,镇压邪祟的力量便少一分。 况且。 又不能肥田,杀了也无意义。 费妙文将池桥松劝住,便对三人说道:“此间事了,三位请回吧,日后需要谨记,切勿再插手我嗣汉天师府内务。” 吴妙定冷哼一声。 周妙菊赶紧将他拉住,在大殿众人形色各异的目光中,狼狈走出龙虎大殿。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刘法铭再也忍不住,转头冷冷看向池桥松:“小辈,今日之辱,日后定当有所回报!” 池桥松随手一招,紫黄葫芦现形。 他一边转动紫黄葫芦的屁股,一边淡然开口:“请宝……” “贝”字还没说出来,那刘法铭便如老鼠见了猫,炸毛一般脚踩空气,场面话再不敢往外放,逃也似的离开。 “噗嗤。”大殿里有管事没忍住,笑了出来。 发现吸引了众人目光,这位管事赶紧憋住笑,然后眼观鼻鼻观心,默念黄庭经文,仿佛之前的笑声与他无关。 费妙文收回目光,看向池桥松,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言语。 倒是黄法成,激动望着池桥松,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徒儿,你、你是什么时候悟道《金光大宝诰》,晋升法师境的?” 池桥松便轻笑道:“就在日前,一番际遇之下,机缘巧合悟道完美大药,踏入法师之境。” “好,好,好啊!”黄法成发自内心的高兴,“悟道《宝诰》,我嗣汉天师府一脉,终于出了一位寰字辈法师!” 说着,他看向牛法洪,慨然道:“牛师兄,我知道伱不服气我当掌教真人,我自知天赋平庸,也有心请辞掌教真人一职。 如今府上重议大位,我便辞了这掌教真人,推荐我这弟子池桥松继任。” 牛法洪嚅嗫着说不出话。 他心心念念掌教真人大位,终于找到机会逼迫黄法成辞职,但是却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池桥松一介外人。 只是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觉得欠妥,现在倒是不好再张口。 反而是陈妙果心下一横,急忙出声制止:“不可,万万不可!” 黄法成便问道:“有何不可?” 费妙文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池桥松与黄法成身上徘徊,无人知晓他心中在想什么。至于大殿里的羽士境长老、管事,暂时还不到他们能插话的环节。 陈妙果脑筋一转,便道:“这……这池桥松尚未落籍府上,如何能继承大位。” 牛法洪眼睛一亮,立刻附和师父的话:“不错。” “嗯?” 池桥松鼻子里哼一声。 牛法洪顿时一颤,心中纠结万千,他舍不得掌教真人大位,但又不愿意便宜池桥松。 好一会才组织好措辞:“池桥松师侄天赋惊人,师伯并非针对你,只是府上传承终究要选择落籍才好,不如大位仍由黄师弟担任。 等师侄你落籍之后,我们再择日重议大位。” 说完,还硬挤出一抹笑容,冲池桥松笑了笑。 陈妙果同样心有不甘,但深知此时此刻,自己师徒是别想再争权夺利,继续由黄法成担任掌教真人才是最好的局面。 便跟声道:“法洪所言是极,黄师侄你继续担任掌教真人吧。” 黄法成却不愿意了:“我早说过,我不适合担任掌教真人,天赋平庸,气运于我无用,何必再持续浪费。 陈师叔与牛师兄之前也说过,我不适合担任掌教真人。 各家武道内功圣地,都有小辈走上台面,我嗣汉天师府也有寰字辈弟子拔尖,交给池桥松执掌大位,这才是全新气象!” 说完,他看向费妙文:“师父,弟子请求退位。” 费妙文沉吟着,一时间没有接话——说实在话,他对池桥松并不信任,当初示意黄法成收徒,也是为了弥补与省府的裂痕。 而且池桥松虽然拜师黄法成,但并非嗣汉天师府自家培养。 终究是隔了一层。 齐妙木见此情形,哈哈一笑,随即起身下场站台:“黄师侄既然不愿再执掌大位,交给池桥松,倒也是一桩美谈。” 急于修补过失的李妙书,紧随其后站出来:“是啊,池桥松与周今瑶这对后辈,已经结婚成家,是该扛一扛担子了。 而且有黄师侄与蒋琴师侄扶持。 我相信嗣汉天师府在池桥松的带领下,必将一洗先前颓丧气象。” 蒋琴背后有大师巨擘周力,而且自身又是多年女修管事,在嗣汉天师府也颇有影响力,当下就有不少管事点头附和。 陈妙果见状,急忙道:“费师兄,慎思啊!” 黄法成则拱手道:“师父,嗣汉天师府是时候振奋一下局势了,弟子有自知之明,实在不是守成之主。” 尽管已经退位。 但嗣汉天师府众人,依然以费妙文马首是瞻。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等待他一锤定音,费妙文沉吟良久后,长长一叹,看向池桥松:“徒孙,你可愿意落籍嗣汉天师府?” 落籍就像是档案转入。 池桥松眯了一下眼睛,并未急切答应。 所有人把嗣汉天师府的大位,看得比什么都珍贵,但在他眼中,这顶多是一个跳板,以及收购邪祟尸体的工具。 他不答反问:“师祖,听闻嗣汉天师府与仙居括苍洞、赤松雨师宫,并列三山滴血字辈,可以互相插手对方内务?” 费妙文不知道池桥松为何这么问,只是回答道:“约定过守望相助,但插手内务决不可为。” “那么嗣汉天师府,是江右之嗣汉天师府,还是三山滴血字辈之嗣汉天师府?” “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池桥松目光灼灼,声音清朗:“若是江右之嗣汉天师府,我自然愿意落籍;若是三山滴血字辈之嗣汉天师府,我定当革新。” “太张狂了。”陈妙果忍不住斥言。 池桥松托起紫黄葫芦:“你也要试试我的斩仙飞剑?” 第三百九十四章 殿推讲法 一见紫黄葫芦转动。 陈妙果的手就忍不住颤抖,然后将头扭过去,不再去看池桥松,只对费妙文道:“费师兄,府上未来,尽在你一言中。” 费妙文陷入长考。 他看向已经入座的池桥松,朝气蓬勃的脸上挂着和煦笑意,但眸子里的坚定却展露无疑,正在与蒋琴说着悄悄话。 齐妙木、李妙书,在进言之后,便不再多话,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陈妙果依然在拿眼神示意,显然对于池桥松执掌大位,他绝不愿意见到,属于坚定的反对派。牛法洪也偷偷的跟在陈妙果身后,对费妙文频频施加眼色。 但是见到这对提出重议大位的师徒,费妙文心头恼火。 暗自鄙夷:“重议大位是你们提出,逼迫我徒法成退位让贤,如今我徒退位让贤,你们又不敢直言劝谏,毫无气魄!” 想到这里。 费妙文转而看向黄法成。 黄法成目光坦然与费妙文对视,反而令费妙文有些不敢直视。 “法成太端正,心中容不下心机,让他收池桥松为徒,或许是一步尴尬之棋……道统传承诸多思量,他理解不透啊!” 随即。 费妙文又扫过大殿中其他人,以及在大殿门口探头探脑的诸多弟子,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池桥松身上。 一袭白马褂的池桥松,背着斩邪剑。 与年长者喜欢留发髻不同,他剪了一个短寸发型,显得精神抖擞。 即便坐在椅子上,依然能感受到他剑眉星目的五官,所带来的器宇轩昂气质。既有江右玉树的温婉公子气,又有墨坎潜蛟的巨擘之霸道。 温和恬淡的笑容中,透露出无限的自信。 如此后辈。 若是嗣汉天师府正统出身,费妙文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直接越过黄法成,将大位传承到池桥松手中。 可是。 池桥松终究是半路出家,与黄法成的师徒名分,更像是一场交易。 嗣汉天师府传他《金光大宝诰》,则借助他的身份与名气,以及背后周力、蒋琴夫妇的关系,化解与省府之间的裂痕。 “此子,心不在府上啊!”费妙文心思百转。 依然没能短时间里定下决心:“若是允他执掌大位,恐怕嗣汉天师府将彻底倒向省府,再难有三山滴血字辈传承。 可若是不允他执掌大位……他刚才的话语中,已经透出势在必得。 而且他三次出手,我竟心有余悸,总感觉此子身上藏着秘密太大,尤其是那黄色葫芦,究竟是何法宝? 斩仙飞剑? 明明是个葫芦,却叫斩仙飞剑,难道是上古传承?” 费妙文想了许多,见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心知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自己展示出来的态度,必然令池桥松生厌。 于是他咳了咳:“我已经退位,府上大位传承,当由诸位法师合议。” 黄法成闻言,对费妙文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随即出声道:“我意已决,退位于寰字辈弟子池桥松。 诸位,若有其他提名,不妨提议。” 说话的时候,他目光看着的是陈妙果与牛法洪,不过这对师徒面色一变再变,终究没有提议出人选。 齐妙木咳了咳道:“那么,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职位,由池桥松继承,诸位法师可有异议?” 费妙文选择抽身不理会,齐妙木、李妙书坚定站台池桥松,黄法成更是一再力挺。剩下陈妙果与牛法洪两位法师,眼见独木难支,干脆不说话。 齐妙木见状,便道:“那么法师合议通过,接下来进行殿推,请诸位长老、管事起身到大殿中央站定。 等待池桥松发表继位讲法后。 支持池桥松继承掌教真人职位,可去左边入座。 不支持池桥松继承掌教真人职位,可去右边入座。” 大约五十名长老、管事,齐刷刷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站定。 齐妙木再对池桥松说道:“府上大位传承,继承者需要进行殿推讲法,表达自己继承之后将如何执掌府上。” 池桥松颔首:“这个我懂。” 在他看来,这有点像是演讲拉票,尽管没有太多准备,但他并不紧张。 实力就是他自信的源泉,哪怕没人支持他执掌嗣汉天师府,他打也要把这些人打服,然后执掌嗣汉天师府。 当然,正所谓先礼后兵。 若能以德服人,池桥松自然不愿拳脚相加。 站在大殿上首,他环视一圈法师、长老、管事,不少人都对他报以鼓励或示好的微笑。 十九岁的法师巨擘,闻所未闻,只要众人冷静思考一二,都知道绝对不能得罪了池桥松,而且还得抓紧抱上这根大粗腿。 “咳咳。” 清了清嗓子。 池桥松面向众人,朗声开始殿推讲法:“吾名池桥松,十五岁进讲武堂,内外兼修,如今周岁十九,悟道完美大药,晋升法师。” 这开场白一出,顿时引起大殿中一片倒吸冷气声。 尽管大家都熟悉池桥松的履历,但是如此直白讲出来,依然让人震撼不已。 四年,便从一名普通人,修炼成法师巨擘,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如此天才,堪称是五千年一出的绝世人杰。 等众人情绪稍稍平复。 池桥松继续讲法道:“嗣汉天师府在彭蠡地区,主持邪祟事务,降妖除魔卫道,香火鼎盛,世人皆称颂。 便是我爸妈,也时常前往星子观敬香,虔诚祷告只为求一碗符水。 故此我少年时,便对嗣汉天师府心神往之。 及到年纪渐长,时值江右军阀乱世结束,治下十一地市统合,省府督军王大帅晋升宗师,盖压当代。 然而在这一统局面中,嗣汉天师府竟然螳臂当车,阻挡大势。” 讲法讲到这里,费妙文皱起眉头,不过并未打断池桥松的讲法,端坐在椅子上,学习齐妙木、李妙书,眼观鼻鼻观心。 “那时我便立志,若有一天我执掌嗣汉天师府,必先做三件事!” 池桥松声音放大,连龙虎大殿之外众人,也能听清楚他的讲法:“第一件事,与省府加强联系,端正法统,嗣汉天师府绝不成为军阀斗争的工具! 第二件事,坚持不懈镇压邪祟,为治下百姓谋取安泰,方不负嗣汉天师府千年传承之道德底蕴。 第三件事,抛开门户之见,一心谋求发展。 三山滴血字辈的封建旧俗,还有其它不合时宜的条条框框,早该抛诸脑后。只有如此,才能大步向前迈进,将嗣汉天师府建设成真正的武道内功圣地。 而不是故步自封、小打小闹,徒惹外人笑话!” 顿了顿。 给众人消化的时间。 池桥松才继续说道:“江右省五大内功圣地,尚无一位天师坐镇,而我池桥松生于此间,天师境界于我而言唾手可得! 即便大天师,也不过延长点时间。 嗣汉天师府在我执掌之下,早晚成为大夏武道内功圣地,届时,诸位便是中兴元老、股肱之臣…… 何去何从,言尽于此!”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尘埃落定 蒋琴在池桥松殿推讲法结束的瞬间,就起身向左边入席。 有了她带头,后面钟明子等人,纷纷跟着走向左边入席。有不少人其实想去右边入席,并不认可池桥松这个“外人”。 但是苦于没有人带头,便在原地犹犹豫豫。 见到左边入席的长老、管事越来越多,大部分选择并不坚定之人,便也跟着去了左边入席,并且不忘冲池桥松笑笑。 不过。 终究还是有不少人,大约四分之一数量,选择了右边入席。这其中以头发花白的长老们居多,他们的顾虑更少,并且门户之见更深。 片刻之后,所有长老、管事,都已经选择完毕。 左边支持者四分之三,右边反对者四分之一,池桥松在椅子上笑意浅浅,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原因很简单,实力为王。 他以威压之势,将万寿崇真宫的许咸鹏、赵咸亨吓退,又连斩两剑,断了仙居括苍洞的吴妙定、刘法铭胳膊。 大震嗣汉天师府声势。 这一日吸粉数量,怕是超过有些人耕耘数年。 齐妙木再度起身,抚须笑道:“四分之三长老、管事支持池桥松继位,那么,此次殿推结果确定有效。 恭喜寰字辈弟子池桥松,接任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大位!” 池桥松站起身,向众人拱拱手,并且目光在右边席位的四分之一人脸上逐一定格一秒,将众人认真记下来。 被他目光定格的众人,顿时纷纷脸色大变。 池桥松此举,简直是摆明了将来要报复,当时就有人后悔,想要坐到左边去。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稍后再做挽回。 收回目光,池桥松朗声道:“多谢长辈抬爱,弟子当奋发而上。” 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一职,虽然并不计算入大夏民国的公务员体系,但是勉强也能与昔日的朱光闪大帅相提并论。 昔日朱光闪乃是彭蠡地区行署专员,四级副职。 而之前池桥松的职务,是金钻矿业公司保卫长,一级正职。 从一级正职跳到四级副职,三连跳不足以形容,这是火箭一般的蹿升速度,若非晋升法师巨擘,绝无可能。 “掌教。” 黄法成微笑着走来,对自己的徒弟拱手施礼。 随后几位法师巨擘,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都走来向他认真见礼。 见礼之后,齐妙木说道:“五天之后,五月廿六,乃是黄道吉日,适宜举办继位大典,不如便定在这一天,两位掌教完成大位交接。” 黄法成点头:“自无不可。” 池桥松也没意见,早一天还是晚五天,都是一样的,不可能横生变数。 李妙书平素主持俗务,闻言说道:“那么我去准备继位大典,不知这一次大典按照什么规模来举办?” 几人都看向费妙文。 费妙文口宣一声“无量天尊”:“掌教真人继位大典,便按照法成当时的规模举办,由齐妙木、陈妙果、李妙书你们三人操持。 池桥松,你即将继任大位,这几天就在府上歇息,焚香沐浴准备继位。” 见费妙文说个不停,退了位还要插手俗务,池桥松便回道:“师祖操劳日久,不如先去休息,继位大典我会与师父、师伯、师叔祖商榷行事。” 人走茶凉。 费妙文一瞬间升起这个念头,好一会才压下去,沉着脸道:“罢了,我这便去后山休息。” 黄法成面上有些为难,将费妙文送出大殿,折返回来后,对池桥松小声说道:“徒儿,莫要让师祖伤心。” 蒋琴也走过来劝诫道:“是啊,还有五天,你才能继任大位。” 池桥松点头应道:“我明白,只是不愿见到师祖过于操劳,如今府上传承到我手中,我自当奋勇任事,岂能事事推诿他人!” 随即。 在诸多长老、管事的马屁声中,结束了龙虎大殿的大位重议。 一瞬间池桥松之名,响彻诸多大殿偏厅,府上所有修行弟子,全都无心修行,纷纷加入到窃窃私语行列。 “池桥松当了掌教真人!”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他在龙虎大殿剑斩仙居括苍洞的吴掌教,已经成为寰字辈第一人!” “虽然早就料到有这一天,这等人中之龙迟早要一飞冲天,可是,这也太早了点吧,他还没我大啊!” “人比人气死人,谁说不是呢。” “也不知道府上由他执掌,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年轻人办事可不牢靠。” “娶妻大师千金,做官府上掌教,啧啧,这样的人生才叫人生。” “哼!” “府上法师们,当真能放心将大位交给一位十九岁年轻人?” “他实力强啊。” “是极是极,听说这新任的池掌教,有一件宝贝葫芦,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连吴掌教都差点成为剑下亡魂!” “我若有这等宝贝……” “醒醒,别做梦了,伱连法师巨擘都不是,凭什么掌握宝贝。” “池……池掌教,不怕别人抢了他的宝贝吗?” “他为什么要怕,他十九岁就晋升法师巨擘,这可是千古未有的大天师之资,谁敢从他手中抢夺宝贝。” “邪修敢!” “怕是有来无回!” 府上弟子,有人艳羡,有人嫉妒,有人不忿,有人期待。 不过这芸芸众生相,并不能改变任何情况,从龙虎大殿离开,池桥松辞别众人,径直去向偏殿饭堂——闹腾到中午,刚好是饭点。 “松松,你今天的表现太帅了!”周今瑶喜不自禁,她已经成为池桥松的小迷妹,池桥松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目眩神迷。 蒋琴也在感慨:“你今天真的吓了我一跳,吴妙定、刘法铭竟然就这样被你斩断胳膊。” 顿了一下,蒋琴看了一眼四周环境,小声说道:“小松,你的葫芦法宝,固然强大,但是就这么拿出来,小心被人惦记。” 三人一路走过,周围有人笑着招呼,却不好意思前来打扰。 现在的池桥松终究还不是掌教真人,五天之后才算真正登临大宝,故此为了避嫌,管事们不好立刻赶来拍马屁。 池桥松也乐得清静:“妈,放心吧,若是来一位宗师或者天师,我或许要小心一点,至于大师、法师,对我来说并无意义。” 周今瑶也说道:“松松要是想杀了那些人,即便不用斩仙飞剑,也是一样。” 池桥松笑了笑:“师姐说得对,斩仙飞剑只是个幌子,若有人惦记反而更好,让我有理由杀人立威!” 若是能用紫黄葫芦,钓出一二邪修中的巨擘,那就更好了。 “你有机缘,妈不问你,只是希望你一定要分清轻重,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冒进。”蒋琴深深看一眼池桥松。 她又不傻,如今早反应过来。 池桥松的机缘、奇遇绝对不简单——今日的紫黄葫芦,那天的冰菩提,都是珍贵到极点的宝物,一般人得不到。 当然她也没傻到去追问,只是说道:“你跟瑶瑶结婚时间也不短了,可以考虑要个孩子。结婚生子后,才是真正的大人,执掌嗣汉天师府,也更叫人放心。” “妈!”周今瑶脸红。 池桥松倒是坦然:“明白,我会与师姐多多努力。” 周今瑶愈发害羞,便伸出手,拧了一下池桥松的腰间软肉。 看着打闹的一对小夫妻,蒋琴心下欣慰,不由得感慨道:“今日之事,府外想必已经传开,别人不知道会有何感慨。 但那《狐报》记者,绝对正在赶来途中。 《狐报》多少上师三境巨擘的真真假假奇遇,如今怕是要算上你这一份。” 第三百九十六章 狐报 蒋琴预料的一点不错。 早在上午商议大位时,就有府上弟子或者道人,悄悄打电话到山下三清小镇,与家人、朋友或者其他人传递消息。 “什么,你再说一遍?” “府上寰字辈弟子池桥松,就是那位王大帅亲自夸赞的江右玉树,已经晋升法师巨擘,千真万确,爱信不信!” 无数对话,大差不差。 没有亲眼所见,根本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才十八,不对,去年十八,今年十九,十九周岁!”有人对着电话吼起来,“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十九岁的法师巨擘,呵呵,就是十九岁的大师巨擘,我也不相信!” 但是不管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个消息已经扩散出去。 而且很快便被消息灵通的《狐报》驻弋阳市办事处知晓,办事处的主任当时就双眼放光:“空穴来风,绝非无因!” “主任,我们要去吗?” “去,立刻开车去三清小镇,然后跟江右分部汇报,让总部与嗣汉天师府打招呼,准许我们过去采访!” 主任说完,拳头紧握:“我不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有百分之一概率是真,我们弋阳办事处便要发达了! 若是被总部采纳,成为奇遇头版新闻,办事处所有人奖励一个月工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金钱开道,《狐报》驻弋阳办事处的记者们,直接开车前往三清小镇,然后扛着长枪短炮爬上台阶。 几乎是池桥松陪同蒋琴、周今瑶母女,刚进偏殿饭堂,便见到一位满脸陪笑的管事,领着《狐报》记者等在门口。 “啊,池掌教,您来了。”这位管事名叫陶恒,分管嗣汉天师府的外宣工作。 这年头不管是什么单位,哪怕是武道内功圣地,也要对外宣传,所以嗣汉天师府有外宣管事,一点不稀奇。 “陶管事。”蒋琴与他打招呼。 陶恒赶紧说道:“是这样的,《狐报》记者听闻池掌教的事情,想要约见采访,因为府上与《狐报》有业务往来,所以……” 不等他说完,背后走过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 这老婆婆正是当日将灵根金刚阿兰若送给池桥松的胡婆婆,笑容可掬的说道:“老婆子见过池掌教,恭喜池掌教登临大宝。” “胡婆婆。”池桥松微笑以应。 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了然,以往总觉得胡婆婆神神叨叨,但是这一次神识扫过,却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面前这位胡婆婆,身上竟然有独属于狐狸的气息。 但是她的身体分明是人类,唯独气息之中有狐狸味道,而且是自身所散发,并不是从外面沾染上的气息。 也就是说。 面前这位胡婆婆,极有可能是渡过人胎之劫的狐狸精。 胡婆婆眯着眼睛,并不知道自己被池桥松神识扫描,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依然笑容满面:“我与《狐报》有一二缘分,他们记者请我做个中人,想要为池掌教做一个专访……所以,老婆子才来叨扰池掌教。” 蒋琴搀扶起胡婆婆,对池桥松笑道:“《狐报》神通广大,总能找到合适的中人,池掌教,你以为呢?” 在外人面前,即便她这个岳母,也要称呼池桥松为掌教真人。 “《狐报》既然请了胡婆婆做中人,我虽然不喜欢接受采访,但胡婆婆的情面必须得给,午饭之后再采访吧。” 池桥松答应下来。 胡婆婆送他金刚阿兰若,这份恩情需要偿还。 不过他心中好奇的是胡婆婆身份,嗣汉天师府是否知晓,而且《狐报》与胡婆婆又是什么缘分,二者都与狐相关,似乎背后有些牵扯。 见池桥松答应。 《狐报》驻弋阳办事处主任,一位胖胖的秃顶中年人,立刻小心翼翼的陪笑道:“池掌教,下午就由小可侯闻,为您做个专访……现在不敢打扰您用餐,我们就在这边等候。” 侯闻立刻告退。 胡婆婆也要告退。 蒋琴挽留道:“胡婆婆,一起吃饭吧。” 胡婆婆笑着拒绝:“不了,老婆子不打扰伱们,哦对了,若是池掌教这几天有空闲,老婆子想要拜访一下池掌教。 与池掌教说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池桥松闻言一怔,随即微笑应道:“好,这几日我都会住在府上,胡婆婆随时可以过来找我聊天。” … … … 就在池桥松与妻子、岳母吃饭时。 侯闻丝毫没有闲着,他将自己带来的记者,全部派遣出去,采访嗣汉天师府的弟子与道人,再将所有资料汇总。 看着手下记者们涂写的稿纸。 上面一桩桩匪夷所思的记录,什么斩仙飞剑,什么黄色葫芦,什么法师断臂,什么重议大位,什么力退两大圣地。 等等一系列事情,都在上午短短时间里发生。 “可以写的内容太多了,我要发达了,我侯闻的名字将伴随这篇报道,名传千万家……升职加薪不在话下!” 他迅速拿出笔,将重点内容勾勒出来,然后认真思索到时候该怎么采访。 《狐报》虽然被归为花边小报,但是销量牢牢占据全国第一,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寻常百姓,都会订上一份《狐报》。 原因无他。 《狐报》虽然喜欢胡扯八道,但是若论第一手资讯,哪份报纸也不如《狐报》。 而且很多大人物的奇闻异趣,只有《狐报》能刊登出来。 等侯闻勉强整理好一番采访脉络,那边池桥松已经吃完午饭——池桥松不爱吃外面的饭菜,这一次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回松园,才来了饭堂。 “侯记者是吧,可以开始了。”池桥松坐过来。 侯闻赶紧起身将一份稿纸递过去:“池掌教,这是我计划的采访流程,您看哪些方面不方便采访的,我立刻修改。” 池桥松简单看了一眼,便还回去:“随便采访吧,遇到不合适写的,我会提醒你。” “哎,好嘞。” 收回采访稿纸,侯闻一边握着铅笔,一边开始采访:“池掌教,您是帝元四六六二年生,也就是乙卯年肖兔,对吗?” “不错。” “出生于墨坎县?” “嗯。” “也就是说,您现在的年龄,准确来说是十九周岁零两个月?” “嗯。” “哎,好的,这些基本信息我怕弄错了,所以就耽误您一点时间。”侯闻笑着解释,“您是讲武堂第一届学员,仅用了四年时间,便从一名普通少年,晋升为法师巨擘,对您来说,修行到底是什么一种体验?” 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被人问及。 池桥松认真想了想,沉吟道:“按部就班吧。” “能具体说一说吗?” “很简单,我修炼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就是一门武功练过之后,我便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练成,从来没有出过错。” 池桥松仔细说起自己的体会:“不管是修炼外功,还是修炼内功,都没有遇到别人形容的那种桎梏。 只要我愿意,我就能练成。 包括我悟道《金光大宝诰》,我记住内容之后,在师父的讲解下,便迅速领悟其中的奥秘。 随后你也见到了,一番领悟之下,我便凝结大药,从而晋升法师境。” “是这样吗,原来如此。”侯闻面带震撼表情,笔下不停,在稿纸上龙飞凤舞的记录下池桥松的回答。 “那么冒昧询问池掌教,您凝结大药,结的是完美大药吗?” “这个不用写。” “明白。”侯闻并不强求,直接略过这个问题,“我注意到,您除了背上这把斩邪剑,还有一个葫芦法宝?” “斩仙飞剑。” “哦,池掌教可否详细说说这柄斩仙飞剑?” “我曾出门撞见一株葫芦藤,上面结着一枚黄葫芦,摘下来之后才发现里面有一口煞气,祭炼之后便得到一把斩仙飞剑,取人首级不在话下。”池桥松微笑着编造起紫黄葫芦的来历,并不介意暴露斩仙飞剑的秘密。 或许,还能通过这只紫黄葫芦,充当饵料钓鱼。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发酵 《狐报》采访并未持续太久,身为法师巨擘,能够给出半个小时的采访时间,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侯闻满意而归,表示新闻稿明天早晨就能发表。 但是关于专访稿,还需要总部审核之后,才能对外发表——《狐报》对于上师三境巨擘的奇遇新闻,并非随心所欲描述。 “池掌教,等总部审核通过后,我会将专访稿拿给您过目,只有得到您亲自的认可,我们才会第一时间发表。” “若我不同意呢?” “那我们就修改,直到修改到您同意的地步。”侯闻躬身回道。 至于《狐报》会如何描写池桥松的奇遇,池桥松心里大致有一个概念,毕竟他也算是《狐报》的忠实读者。 当初可是看了很多《狐报》旧报纸,了解了不少大人物的趣事。 随后池桥松便回了袇房休息。 袇房就是道观中的宿舍,嗣汉天师府中落籍修士超过四百多人,而落籍的道人更是多达一千两百名额。 故此袇房都修了十几栋。 作为即将接任掌教真人的法师巨擘,池桥松的袇房住所被安排在了龙虎山半山腰,那里有一块别墅院子——真武别院。 府上所有法师巨擘,都住在真武别院。 蒋琴也住在这里——她丈夫是大师巨擘,故此她也跟着沾光,分到一座别院。之前池桥松和周今瑶,都在蒋琴的别院里落脚。 现在分到了单独的别院,以及好几位男女道人伺候。 “松松,真的好神奇,忽然间你就成为了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而我就成为了掌教夫人。”周今瑶勾着池桥松的脖子。 脸上写满了洋溢不住的骄傲。 母凭子贵、妻凭夫贵,是大夏历来的传统,周今瑶如今便充分享受到这样的福利。 “区区嗣汉天师府的掌教夫人,就让师姐你高兴成这样,那可不行,得好好养一养气度,以后我竞选上了大夏大总统,你还得当第一夫人呢。” 对于池桥松能否当上大总统。 周今瑶一点没有怀疑,她甚至比池桥松还有信心,忙点头道:“嗯嗯,那我就先在掌教夫人的身份上,好好适应。” “我们先回卧房,伱替我守一下门,我回村里与老涂他们聊一会。” “好。” 在卧房中落下松园村大门,池桥松一步跨越,回到了灵气盎然的小世界。不多时涂山孑便驾起黑烟来到池府别墅。 它与任琼丹,两只狐狸精,可堪形容为池桥松的左膀右臂。 毕竟松园村里其它化形异类,都没有什么人类社会中生存的经验;曾经属于人类的朱眉魂,化身为柳树,更连松园村都出不去。 “老涂、丹姐,我这一次出道,怕是要震动天下。” “怎么说,池哥?” “当时恰逢其会,陈妙果与牛法洪这两人竟然招来外人助拳,发起了大位重议,想让我师父退位让贤……” 池桥松眉飞色舞,将自己上午的应对,一一道来:“最终在我一番殿推讲法的影响下,四分之三的长老、管事,选择支持我上位,故此,五天之后,我便是武道内功圣地嗣汉天师府第二十七代掌教真人。” 按照三山滴血字辈的排行,寰字辈属于第四十六代传人。 不过这四十六代传人当中,只有二十六人继承过掌教真人大位,传到池桥松这一代,便是第二十七代。 “恭喜池哥,贺喜池哥。” “哈哈,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池桥松话锋一转,道,“本来想要慢慢上位,先降妖除魔一段时间,现在继承了大位,就要谋取全局发展了。 老涂,你是知道我心中志向,要平定乱世格局,还天下一个真正国泰民安。 故此嗣汉天师府只是一个跳板,但即便是跳板,我也要把它做好。” 涂山孑应道:“这是自然,不过池哥也不用着急,你才十九岁,蛰伏几年,等到天下无敌时,才是最方便大展拳脚之时。” 任琼丹也说道:“大夏风气,排资论辈风气太浓,以池哥的年纪,实力不足时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唯有等到你实力最强时,才能以力服人。” “我知道,不过该做的事现在就得起步,说起战斗和修炼,我自问全天下找不到对手,不过搞政治,我确实弱了点,你们得助我。” “自然。” “等继位大典结束,老涂便出山当我师爷,丹姐若有空闲,便担任我的助理。到时候,你们两位都要抛头露面。” 涂山孑点头不已。 任琼丹则笑道:“松园我也得兼顾起来,这里才是我们的根本,另外,在外行走时,池哥可得好好庇护我等。” “放心,我如今羽翼已经丰满,庇护二位再简单不过。” 池桥松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胡婆婆,便道:“说起来,嗣汉天师府似乎就有一位渡过人胎之劫的狐狸精。” “哦!”涂山孑大喜,“池哥当真?” 它心心念念就是渡过人胎之劫,可以完整的化形为人。 这可不是任琼丹的《人相尸解术》法术伪装,也不是桃奴新、灵寿子、兔儿姐的神通显化,而是真正渡劫为人。 可以修炼武道的真正人身。 “若我没有猜错,那位胡婆婆确实就是渡过人胎之劫的狐狸精,不过还得等我与胡婆婆聊完之后,才能确定。” 涂山孑颤声道:“池哥,若胡婆婆真是狐狸精渡劫,还请你帮我引荐她,我有太多关于人胎之劫的问题需要咨询。” 池桥松笑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任琼丹在一旁,有些心思复杂:“胡婆婆……人胎之劫,当真是狐狸精的唯一出路吗?” 涂山孑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细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多想,先把邪祟之气彻底清理干净,到时候或许胡婆婆与我,都可以为你提供借鉴。 我们异类得道,肯定要比人类艰难,但有一丝希望,便要全力争取。” 见到两只狐狸精流露出莫名情绪,池桥松便悄悄遁走,去找小青、小金嬉闹去了——他可不喜欢当电灯泡。 … … … 池桥松躲在真武别院,享受清静。 外界却因为他的突然出道,而掀起了轩然大波,消息仿佛插上翅膀,借助电话、电报,向全国各地扩散。 不过目前尚处于发酵期,因为得到消息的人,第一时间反应——这是假的。 然后才开始求证。 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离谱,十九岁的法师巨擘,严重违反了武道兴盛之后,已经形成的常识——法师巨擘门槛的是三十岁,大师巨擘的门槛是二十五岁。 在大夏民国官方记载中,没有比二十五岁更年轻的大师,也没有比三十岁更年轻的法师。 而池桥松。 是十九岁,不是二十九岁。 把上师三境的门槛,往前推了老大一截。 所以只有等到嗣汉天师府亲自宣布,才能彻底验证关于池桥松已经晋升法师巨擘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冷眼旁观 后山小屋。 费妙文自从退位,为了表示与嗣汉天师府切割,不住真武别院,反而住在小屋中。 当然,他实际上没少插手府上事务,也不是真心想要切割,只是扛不住各方面的压力,无奈做出切割姿态。 “师父。” 黄法成单膝跪地。 费妙文无奈的看着自己嫡传弟子,一声叹息后,沉声道:“起来吧,你贵为一教掌门,以后不要再动辄跪地了。” “弟子知道这一次辞职,惹到了您老人家。” “你也知道啊!”费妙文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怨愤,“为师将你扶上掌教真人大位,是让伱稳住府上局面,而不是让你任性胡为的!” “弟子知道,但弟子并非妄为,弟子当真不是守成之主。”黄法成站起身后,分辩道,“被牛师兄突击,重议大位,弟子的掌教真人职位,便已经摇摇欲坠,若不是池桥松给了我惊喜,我根本顶不住牛师兄的压力。” “但是借助池桥松的气势,为师已经帮你稳住局面,你又为何要一力请辞?” 黄法成振奋道:“因为有了更好的人选。” 费妙文皱眉再度皱起:“你就能确定池桥松是更好的人选?你也听了他的殿推讲法,今后嗣汉天师府就要倒向省府了。” “这有什么不好吗,师父,我们终究是扎根在江右省。”黄法成略显激动的说道,“受着彭蠡地区的香火,为何非要死抱着三山滴血字辈,而忽略了我们嗣汉天师府的根本?” “你!” “师父,请原谅弟子的忤逆之言,但是弟子真觉得,嗣汉天师府应该从根本上建设,而不是抱团取暖。便如陈师叔与牛师兄,与外界勾连,但是事情一旦有变,这些外人比谁跑得都快,最终还得我们自己应对。” 黄法成越说越想说:“我是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了,但是我徒弟池桥松,他有可能做到,他的天赋可太好了!” “但他终究是外人,与我们不是一条心。” “弟子并不这么认为,他是我的嫡传弟子,自然是嗣汉天师府的嫡系传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无有半点劣迹。而且蒋琴师妹是他的岳母,难道蒋琴师妹不是府上嫡系吗,不管怎样,我是把他当成我的衣钵传人。” 费妙文很想骂一声“你这个死脑筋”,但是话到嘴边,最终咽了下去。 黄法成不是他的提线木偶,不可能全盘按照他的思想做事,况且,费妙文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未必就比黄法成眼光更好。 毕竟。 在先前的江右一统大局中,是他站错了队,不仅丢了掌教真人之位,连带着嗣汉天师府也屡被打压。 沉默许久。 最终费妙文幽幽一叹:“既然你坚持如此选择,就交给时间去验证吧,无量天尊,为师便不再置喙,以免招人烦厌。” … … … 真武别院,宁静恬淡。 天上的下弦月有缺,但月光依然如洗,为黑暗大地镀上一层柔光。 胡婆婆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沿着青石板路前进,偶尔有执勤的道人走过来,见到是胡婆婆,问声好又回到岗位上。 “现在的后生,真不得了哦。” 胡婆婆一边赶路,一边自言自语:“去年那个清秀的小伙子,今年已经晋升法师巨擘,还那么厉害……也不知道送他的那盆兰花,养死了还是养活了……我老婆子与他,应该还算有点缘分,要不然怎么都喜欢上那盆兰花。” 路过一栋别墅院子,胡婆婆轻嗅一下鼻子。 随即自言自语中,似乎带上一丝鄙视:“那对吃里扒外的师徒,又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下三滥手段。” 她没有听墙角,因为也听不见墙角,径直向一栋刚刚住人的别墅院子走去。 而她路过的别墅院子中,陈妙果与牛法洪师徒,正你一杯我一杯的借酒浇愁,师徒两人今日丢了大丑。 “师父,我们当真要忍了吗!” “毛毛躁躁,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脾气。”陈妙果瞪了一眼徒弟,“若非你不问青红皂白,便向池桥松出手,怎么会惹出这一大堆破事!” “我……”牛法洪讪讪一笑,“我哪知道他能晋升法师巨擘,当时只想着先扇他一巴掌,打击一下黄法成的颜面,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把自己的颜面扫地。 陈妙果没好气道:“这一次失败,你以后也别再惦念掌教大位了,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咱们师徒是输人又输阵! 多少管事、长老眼睁睁看着,被那池桥松骑在脸上羞辱,可恨! 可恨啊!” 想到当时池桥松的那句恐吓:“你也要试试我的斩仙飞剑?” 陈妙果只觉得当真是颜面扫地,自己堂堂实丹法师,竟然在一名新晋的虚丹法师面前露怯,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 回想那一道刺眼白光,陈妙果心中便会暗生悸动,总觉得要么肩膀痒痒,要么脖子痒痒:“这小畜生,哪里捡到的宝贝!” 牛法洪闻言,一杯酒闷下肚:“若不是仗着斩仙飞剑犀利,我怎会怕他!” 说完,他眼珠一转,小声提议道:“师父,你说,他若是没了斩仙飞剑逞凶,岂不是还能被你我拿捏?” “未必。” “未必?” “他那记遮天手,虽然只是皮相法术,但是底蕴夯实,我仔细回想一下,感觉这一记遮天手,不输于我。” “怎会!” “怎么不会,他可是悟道完美大药,这可是天师之资。”陈妙果在自家徒弟面前,倒是十分坦诚,“这小畜生狂是狂了点,但是有句话没说错,只要不出现意外,大天师对他来说也是囊中取物。” “大天师……这可不好说,师父,建国以来的大天师们,可不仅仅是天赋过人,运气、底蕴、智慧缺一不可。” “话虽如此,可是你想过没有,他才十九岁啊!别人三十岁之后才晋升法师境,他足足提前了十一年,也就是说他比别人多了十一年时间来打熬金丹,十一年啊!” 陈妙果一杯一杯喝着闷酒,不想再说话。 师徒两人便这样默默喝了半瓶酒。 忽然,牛法洪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说道:“师父,你我也不用如此颓丧,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陈妙果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牛法洪阴阴一笑:“池桥松在我们面前,确实威风,马上又要接任掌教真人大位,师父你说,这样的人中之龙,真就能安然成长吗? 不说那些不成气候的邪修,会不会前来抢夺斩仙飞剑,或者夺走他的完美大药。 便是高高在上的内阁巨头们,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一位后辈,将他们取而代之,况且,就算是省府也未必不会生出幺蛾子。” 说到这里,牛法洪一扫之前的烦闷,反而哈哈笑起来:“师父,我们不妨冷眼旁观,看那些大人物如何反应。” 第三百九十九章 人之初 “胡婆婆来了。” “我老婆子这么晚来,没有打扰到池掌教和池夫人吧?” “胡婆婆哪里话。”周今瑶为胡婆婆倒了一杯水,笑道,“你跟池哥聊吧,我还得给我爸回个电话去。” 在外人面前,她不好意思再亲昵的喊池桥松为“松松”,况且随着池桥松继承大位,也不适合再有昵称,称呼上得体现出池桥松的尊贵身份。 便索性与涂山孑等人一样,称呼池桥松为池哥。 别墅院子里自然有电话,周今瑶给临川市的别墅拨过去,发现周力早早就守在电话机前:“喂,找哪位。” “爸,是我。” “啊,瑶瑶。”周力立刻换了一副语气,“吃过了没有,刚刚跟你妈通完电话,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吃过了,是妈亲自炒的菜。” 父女两个聊了几句家常,周力语气一变,严肃询问道:“虽然你妈已经说过,我还是要问一遍,池桥松是不是已经悟道完美大药了?” “是。” “呼……”电话中传来周力的呼气声,“完美大药,十九岁法师,瑶瑶,伱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啊爸。”周今瑶的回答有些神经大条。 事实上在松园村住久了,她对这些早就免疫,毕竟松园村中祥瑞之兽就有四头——水火麒麟、小青、小金。 此外池桥松连法师巨擘都宰过——释筗义。 一切的一切,都让现在的事情,显得不过如此。甚至外界的反应,在周今瑶看来,包括嗣汉天师府上下,都有些大惊小怪了。 面对女儿平淡的回应,周力有些无处宣泄的感受,只好说道:“让这个臭小子给我低调一点……也不知道费妙文、黄法成怎么想的,竟然把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这个位子,就这样丢给了十九岁的臭小子!” “爸,松松肯定能当好掌教真人的。” “你们能懂什么,没受过社会的毒打,不知道天高地厚。” “爸你就瞧好了吧,松松肯定能把嗣汉天师府发展起来,你就等着松松名震江右吧,到时候绝对嗣汉天师府一家独大。” “呵呵,你这丫头……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 周力得了准信,也不与女儿多扯,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今瑶便回到客厅。 胡婆婆正在与池桥松讲述往事:“这得从嗣汉天师府建立时说起,那时候的初代掌教真人,跟随一位古之炼气士修炼,师兄弟一共三人,而后三位师兄弟各自建立门派,这边是三山滴血字辈的由来。” “这个故事我听过。” “那下面这个,你们肯定没听过,这位初代掌教名为李守君,他的伴侣是一只狐狸精。”胡婆婆眯眼笑道。 周今瑶果然惊讶出声。 不过池桥松对此一点不意外,他早就猜出胡婆婆的身份:“我听过李守君的故事,貌似他终身未娶。” “人狐之恋虽然平常,但注定没有子嗣,在当时也不被允许,故此便流传他终身未娶。不过也正是李守君掌教以身作则,让嗣汉天师府从建立之初,就与狐狸结下了不解之缘。” 李守君的夫人,那位狐狸精,名为胡细姝。 两人双宿双飞、长相厮守,做了一世逍遥的神仙眷侣,不过没有子嗣是两人心中的一道心结,便苦苦思索。 最终结合狐法本身,参悟出渡人胎之劫,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胡细姝虽然本身并没能渡过人胎之劫,但她收了一群狐狸精当弟子,钻研人胎之劫,随着嗣汉天师府一代一代传承,这些狐狸精也一代一代传承。” 胡婆婆缓缓讲述。 池桥松认真聆听:“后来呢?” “后来……后来终于研究出了一门狐法《人之初》,于是有狐狸精借助《人之初》渡过了人胎之劫,脱胎化形为人……那只狐狸精就是我的母亲。” “什么?”周今瑶讶然。 池桥松也惊讶起来:“所以,胡婆婆你竟然是人狐血脉?” 胡婆婆却摇头道:“那倒不是,我的父亲也是一只狐狸精,死于人胎之劫,所以我依然是一只狐狸精。” “那你现在?” “我和我母亲一样,也渡过了人胎之劫。”胡婆婆笑着说道,“我的身份只有掌教真人知晓,你即将继位,所以我才把秘密告诉你。另外,在龙虎山的响泉谷中,有一狐仙洞,便是我们这些狐狸精居住的地方。” “你们……胡婆婆,你是说,像你这样的狐狸精,还有很多?”池桥松眉头一挑,豁然心动。 他倒不是贪图狐狸精们的美色,而是想到了松园村,如今松园村正缺劳动力,而这些与名门大派合作的狐狸精,显然不是什么邪祟之物。 类似胡婆婆这样的狐狸精,应该称呼为精灵更合适。 非常符合松园村的招聘条件。 “渡过人胎之劫的狐狸精,只有我一个,所以才只有我能在府上自由走动,其它狐狸精要么天资不够,要么年纪太小。” “它们,不是邪祟吧?”池桥松不放心,又追问一句。 “入我嗣汉天师府门下狐狸,若犯了邪祟行径,直接打杀,所以池掌教请放心,否则府上也不敢收留我等。” 池桥松点头:“我明白了,既然这是嗣汉天师府的传统,我自然遵守,事实上我对异类没有歧视,我自己就有两位狐狸精挚友。” 胡婆婆深感意外:“哦,池掌教也有狐狸精朋友?” “那是当然,改日我将他两引荐给胡婆婆认识,若是可以的话,还希望胡婆婆能传授他们《人之初》渡人胎之劫。” “这个好说。”胡婆婆喜悦。 掌教真人对狐仙洞的狐狸精们不歧视,这让她心情大好,而且掌教真人本身就有狐狸精朋友,让她更是心生亲近。 “老婆子虽然本事稀松,但也有一二狐法,日后池掌教但有差遣,尽管吩咐老婆子,狐仙洞上下都愿意为降妖除魔事业,尽一份力量。” 送走胡婆婆之后。 池桥松很是感慨:“我在夏东北见到了作威作福的出马仙,其中狐大仙多狡诈,作恶多端,想不到在嗣汉天师府,竟然还有一群正派狐仙,甚好,甚好。” 周今瑶浅笑道:“松松,你是不是对这些狐狸精心动了,丹姐可是经常抱怨松园村人手不足呢。” “还得再思量,松园村不是什么异类都要。” 宁缺毋滥是池桥松的原则,他的松园村是世外桃源,而不是垃圾回收站——即便任琼丹这样的狐狸精,也是看在涂山孑面上才收留,否则当初刚见面就将任琼丹与小直打杀了。 回返松园。 将胡婆婆的事情,以及狐法《人之初》,转述给涂山孑听。 涂山孑激动得当场就流下眼泪:“池哥,我老涂的机缘到了,机缘到了啊,我苦修避世之道,就是怕渡不过人胎之劫啊! 若得狐仙洞的帮助,让我钻研《人之初》,我定能加以改良,从而安稳渡过人胎之劫!” “这我自然相信。”池桥松对此丝毫不怀疑。 涂山孑改良的《毛发形补术》、《横骨发声术》,都证明了它的才华,绝对是狐狸精中最绝顶聪慧的一只。 修炼前人法术、武功之人太多,但是能够自创、改良法术、武功的屈指可数。 他安慰道:“老涂,稍安勿躁,等继位大典之后,我来安排你与胡婆婆相见。” “多谢池哥,多谢池哥!” 涂山孑擦了擦眼泪,好一番静诵黄庭,才将自己的情绪平复,想到即将脱胎换骨成为人类,它就觉得无比幸运。 “幸亏跟了池哥,我老涂才有此番机缘啊!” 第四百章 后起之秀 “池掌教。” 在胡婆婆前脚离开,后脚齐妙木与李妙书便结伴而来:“关于继位大典的宾客,需要与池掌教商榷一二。” 嗣汉天师府有自己的宾客名单,基本上就是黄法成继位时来的那一批——当然仙居括苍洞还会不会来人,尚未可知。 “我这边的宾客吗。”池桥松将两位法师迎进来。 脑子里过了一遍,便确定了自己的宾客:“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我的亲戚,一部分是我的外功师父与五位师兄,再一部分是我岳父的故旧好友。” “那就由嗣汉天师府来发请帖。”李妙书说道。 他与齐妙木连夜来访,也是为了示好于池桥松,消除先前的误会。 嗣汉天师府今后谁人当家做主,已经十分明晰,不出意外的话,池桥松至少能在这个位子上呆六十年。 六十年一甲子,可能就是三代人。 两位法师自己倒是不用讨好池桥松,但亲朋故旧一大堆,日后都将看池桥松的脸色吃饭,为了子孙后代着想,自然要示好池桥松。 伸手不打笑脸人。 两位法师诚心投靠,池桥松欣然欢迎:“等我继位之后,便要主持府上改革,还请两位师叔祖能助我一臂之力。” “哈哈,池掌教改革图新,我等自然要鼎力相助。” 聊完送客,池桥松微微一笑,果然实力就是王道,自己继承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大位,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若非他斩仙飞剑先声夺人,恐怕这些法师巨擘,绝不会如此和蔼可亲。 摇摇头。 他不再想这些事情,而是回房开始打电话。 先打给师父郝伯昭:“师父,我悟道大药,已经晋升法师境,并且继承了……” 话没说完,就被那头的郝伯昭打断:“是小松啊,你在说个什么鬼,什么悟道大药了,说梦话呢你。” “哈哈,师父,我说的是真的。” “真当师父好骗是吧。” “师父。”池桥松也不分辩,只是说道,“我即将接任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大位,五天之后五月二十六,便是继位大典,请师父务必赏脸……稍后会有嗣汉天师府的外宣人员,向师父送去大典请帖。” 郝伯昭兀自不肯相信:“你到底怎么回事,跟师父开这种玩笑,一点不好笑。” “师父,我可从来不开玩笑,好了,先不说了,我还得打电话通知其他人,师父伱随时关注外界消息。” 电话忙音。 躺在床上看报纸的郝伯昭,却久久不愿意放下电话。 正在照镜子敷面膜的师母,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愣住了老郝,小松打电话说什么了,开啥玩笑?” 郝伯昭这才放下电话,然后沉吟着说道:“奇怪。” “奇怪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小松打电话过来,说他悟道大药,晋升法师巨擘了。” “啥?”师母一惊,随即大喜过望,“真的呀,法师巨擘,我滴妈呀,老郝,这是真的吧,小松成了法师巨擘?” “叫什么叫,别叫别叫,我感觉他在开玩笑。” “怎么啦,为什么啊?” 郝伯昭皱着眉头说道:“你当法师巨擘是过家家呢,他一个十九岁孩子,说悟道大药就悟道大药是吧!” “那不是他亲自说的吗?”师母对这些事情不懂,“再说了,小松的天赋在咱们大夏,最厉害的一个,悟道大药又怎么了!” “你知道个屁!” 驳斥了一句老婆,郝伯昭这才解释道:“大师巨擘也好,法师巨擘也好,都有岁数红线,我记得好像是二十五岁,建国到现在没有人越过。” “啊,这样吗,那小松他才十九岁……他真的开玩笑的?” “我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小松可不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而且,哪有人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开玩笑,还跟我这个师父开玩笑,这怎么都说不通。” 没等郝伯昭与老婆讨论明白。 便接到了另一通电话,是大徒弟李守打过来:“师父,老六刚才打来电话,说他悟道法师巨擘了,你可知道啊?” “你也接到老六的通知了?” “嗯,师父,这是真的假的啊?” “我也闹不清楚。” “哎哟,这个老六,今晚上要因为他的事,睡不着觉了……不过师父,你说老六有没有可能性,真的悟道法师巨擘了?” “不应该吧,年龄摆在那。” 不光李守,紧随其后,好几个徒弟都打过来电话,甚至在李守的提议下,一群人干脆直奔池桥松的家里。 滨溪庄园二期。 老池家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池桥松给父母打了一通电话,随后池父、池母是怎么也睡不着,便把二叔、小姑两家都喊起来。 然后聚在一起,商议这个事情。 没商议出什么头绪,便见郝伯昭领着五个徒弟赶来——两家步行只有十分钟脚程。 “修田老弟,小松给你打电话没有?”郝伯昭一进门就直奔主题,“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晋升法师巨擘了?” 池父赶忙把人迎进来,然后回道:“老郝大哥,小松的确说了这个事,让我们先在家里面准备准备,另外他三天后会派人过来接我们去嗣汉天师府,其它就没多说了。” 李守听了,一拍大腿,喜道:“那就妥了!师父哎,老六跟我们开玩笑还有可能,但是肯定不会跟他爸妈开玩笑吧!” 四师兄卞辽,更是手舞足蹈:“哈哈,哈哈,我小师弟是法师巨擘!” 他怎能不高兴。 自己的武道是没指望了,一辈子也就力士境,但是顶着法师巨擘的师兄这个身份,今后到哪去别人都得敬着他。 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好了老四,别乱叫。”郝伯昭虽然也高兴,但是经过长时间的兴奋,现在兴奋阈值已经无限拔高,恢复了镇定,“小松这个事情,基本可以确定是真的,不过我们最好不要对外说,修田老弟,你觉得呢?” 池父点头:“我也这样想的……不见到小松,我心里面也不踏实。” 二师兄巴蒲泽附和道:“是这个道理,自家关上门高兴就好,一切等老六继位大典之后,再接着高兴不迟。” 众人热情聊天,不愿散去,卞辽干脆说道:“那个,师父、池叔,我点一桌宵夜送过来,我们吃点宵夜喝点啤酒庆祝庆祝。” “好,老四赶紧去。” … … … 省府大院。 一栋别墅当中,朱光闪擦拭着自己的长枪,小妾过来喊他去睡觉,他都没有过去,只是反复擦拭长枪。 直到一位中年人拎着一瓶好酒进来。 “督理。”中年人放下酒瓶,“听到一桩好事,特来跟督理喝一杯。” 朱光闪放下长枪,一刹那间目光如电:“郑生,确定了吗,周力的女婿的确晋升法师巨擘,并接任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 郑生赞叹道:“千真万确,我与周力刚通完电话,而且与天师府那边的朋友也联系过……这个江右玉树当真不简单,当初在婚礼上面,我就看出他绝非池中之物,但是谁能想得到,他竟然一飞冲天,吓煞人啊!” “连斩吴妙定、刘法铭两位法师巨擘,对拼甚至比牛法洪还强,这就是完美大药的实力吗。” “督理,我认为完美大药确实不俗,但他之所以能斩下吴妙定、刘法铭的胳膊,更多是依靠那个叫斩仙飞剑的黄色葫芦。” “是啊,这是一件法宝。”朱光闪摩挲着自己的长枪,“不知道我这杆魁星枪,能不能挡得住斩仙飞剑。” “依仗外物,强归强,却也轻浮。” “话不是这么说的,郑生,你不是武者不清楚,法师巨擘本就擅长驭使法宝,从而营造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也是内功能压外功一头的根本原因。”朱光闪肃声道,“后起之秀已经崛起,我也要奋进了!” 第四百零一章 财相 “此次嗣汉天师府继位大典,督理可要亲自到场庆贺?”郑生倒满好酒,小口酌着,他与朱光闪相交十余年,倒不用拘束什么。 朱光闪捧着自己的长枪,思量片刻,道:“让周力代我贺喜一番吧。” 郑生点头:“也行,大帅进京在即,实在不宜有动作横生枝节。待这头蛟龙入海,再收拾旧山河不迟。” 朱光闪眯起眼睛:“蛟龙虽然入大海,潜蛟却要走长江,一代又一代……” 两人聊着池桥松的话题,而归属于省府大院管辖,但独立在大街上的一座豪华宅院中,督军王新建,同样在与一位旧友小聚饮宴。 “将军此去审计委,天高海阔,定会有一番全新气象。” “可惜我修的是外功,若是内功天师,此去一定能成为洪老臂膀,现在的话,却是要大打折扣,陷入争斗。” 旧友笑道:“虽然天师多去院委,宗师多留地方,但并非约定俗成,洪老此番革新赋税,正需要将军相助,必会给足将军支持。” “是啊,洪老要做惠及天下百姓之大业,我等何其幸哉能参与其中。” 两人聊了一会进京之事,旧友话锋一转:“将军,江右局面交予朱光闪,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海东,你是洪老机要秘书,我不瞒你,若再给我三年时间,洪阀基业必然坚如磐石,我远在天边一样可以随意拿捏朱光闪。” 王新建微微摇头,继续说道:“现在不行,他虽然遭受重挫,但心还不死,继承我洪阀基业,必然要再次冲击宗师。 萧规曹随绝不是他的选择。 可惜,即便洪老空降一位督军,短时间也胜任不了洪阀魁首,只能将基业委托于朱光闪。” 海东迟疑道:“这朱光闪当初被瓯阀、普阀追杀如丧家之犬,若非将军将他收留,岂能有如今风光,他当真还有狼子野心?” “成道希望在前,又有我这例子,他怎会甘心雌伏。” 王新建夹了口小鱼干,一边咀嚼一边哂笑:“不过你也不用担忧,洪老政策推行到地方,若是江右不全力支持,我便亲自赶回来镇压。 当日我不过金丹大师,尚能将他玩弄股掌之间。 如今我贵为宗师之境,镇压他不过一念之间……真当洪阀魁首这么容易坐吗。” “将军威武。”海东举杯恭维,忽地又想起什么,“哦对了,洪老临行前交待于我,说是两江若有英才,可酌情考察一二。 我记在心头,便想到将军治下,有一位得将军称赞的江右玉树,或许明天可以招来见一面。” 王新建眉头一挑,叹息道:“恐怕招之不得。” 海东诧异:“嗯,这是为何?这江右治下,还有将军招不来的英才?” “非也。”王新建淡笑道,“此子身份已然不同,再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五日之后,便要继位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 “嘶,还有这等事情?”海东更是诧异,“嗣汉天师府我也略知一二,作为武道内功圣地传承,竟然将掌教真人之位,传给一位少年武士?” “那是老黄历了,便在今日,一位天之骄子如旭日东升,再难掩其光芒。”王新建感慨一句后,便将池桥松悟道大药、府上继位的消息说出来,“我也不曾想到,池桥松的天赋竟然如此可怕,年方十九,法师成矣!” 海东更是目瞪口呆:“将军是在说笑话吧?”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笑话的,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五日之后我欲亲赴龙虎山,见一见这位少年法师。” “怪哉,壮哉!” “海东不如随我一同前往,两江大地英才再多,怕是也不如这池桥松一根手指。” “自然要去,若此子真的这么……这么惊世骇俗,我定要将他引荐给洪老,洪老爱才,更爱两江后辈啊!” 王新建笑了笑:“说起来,池桥松也算是民众社老社员了,四五年社龄写在档案上,早早打上我洪阀标签。” “如此甚妙,甚妙啊!” 饮宴之后,海东再也坐不住,回到客房之后,直接拨通客房电话,等待片刻,电话那头被人接起来。 “财相办公室,请问哪位?” “是我,财相机要秘书袁海东,有重要事情要汇报财相,请办公室尽快转呈。” “袁秘书请说。” “江右省十九岁少年池桥松,悟道大药,晋升法师,即将继任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我五日后将随同王新建督军一同参加继位大典,请财相示下,有无交代嘱托。” 电话那头,显然沉默一会,随后接电话人员才回道:“我们会尽快转呈财相,请袁秘书确定一遍……以上内容无误吗?” “内容无误,王新建督军亲自确认过。” “好的,已经联系财相府邸,得到允许后将第一时间转呈袁秘书的汇报内容。” … … … 财相府邸,位于平京市大帽子胡同。 乃是旧朝一位王爷的府邸改建而成,如今既是财相起居地方,也是财相日常办公地方——公私不分是大夏一大特色。 此时府邸正房中,财相正卧在榻上,听着榻前几位乐曲大家配合演奏。 几位二八芳龄的美人,跪坐在榻上,为他捶背捏腿,还有美人口含佳肴,将食物送到财相嘴边。财相张张嘴,将食物吃下去,顺便亲一下美人红唇,颇为怡然自得。 一曲演奏结束。 财相挥挥手,声音洪亮:“苏大家留下,其它大家自请回去。” 榻前演奏琵琶的一位旗袍美女,闻言眼睛立刻一亮,忍不住打量一眼卧在榻上的财相。 脸方口阔,天庭饱满,面相算不得英俊,但是胜在威严。身材健硕,眼神明亮,留着短发短须,看上去只有三十岁。 但实际上已经超过百岁之龄。 苏大家对此丝毫不介意,她是如今活跃在大荧幕上的新生代小花旦,却做梦都想爬上内阁巨头的床榻。 为此不惜苦练琵琶,就是知道财相洪老喜欢音乐。 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日终于得到机会,可以在床榻之上继续为洪老演奏靡靡之音。 “过来。”洪老招了招手。 苏大家便含羞走到床榻边沿。 “坐。” “是,财相大人。” 等苏大家半个屁股坐上矮榻,洪老伸出一根食指勾住苏大家的下巴,仔细打量后赞叹道:“肤若凝脂,即便狐狸精亦不如也。” 得此赞赏,苏大家的脸上,便恰到好处的凝出两抹绯红。 然后满心欢喜的等待洪老下一步动作。 不过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洪老立刻停下,沉声道:“进来。” 门打开,是洪老的一位贴身秘书,秘书进来之后目不斜视,仿佛机器人一般说道:“老爷,办公室有加急汇报。” 洪老闻言,顿时收起享乐之心,对众多美人以及苏大家挥挥手:“都下去吧。” 苏大家瞪大眼睛,愣了好几秒种,才咬着嘴唇哀怨地看向洪老,不过洪老压根就没看她,让她一番表演落空。 只得跟随其他美人一道离开。 而正房之中,贴身秘书已经开始汇报:“袁秘书汇报,在江右省发现一位十九岁少年,就是之前得到王新建督军夸赞的江右玉树池桥松,已于日前悟道完美大药,晋升法师巨擘,打破大夏上师三境的记录……” 洪老见惯了世面,但是骤听消息,也是诧异不已:“消息属实?当真十九岁便悟道完美大药了?” “袁秘书表示是王新建督军亲口确定,不仅如此,这位池桥松还将于五日之后,继承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一职。” 洪老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表情恢复淡然,吩咐道:“我要池桥松的详细资料。” 第四百零二章 青雘府 “旷古烁今,十九岁天骄悟道法师巨擘;钟灵毓秀,墨坎县寒门执掌内功圣地。” 大清早池桥松喝着豆浆,翻看最新一期的《狐报》,头版头条就是关于他的新闻稿,简洁明了记录了他的消息。 “本报驻弋阳市记者讯,五月廿一日,龙虎山嗣汉天师府寰字辈弟子池桥松,以十九岁不及弱冠年龄,成功悟道气功经典,晋升法师巨擘……” 内容中介绍了池桥松的个人信息,以及晋升法师巨擘后,执掌嗣汉天师府的消息。 因为只是新闻稿,内容并不多。 但是在文章末尾,还有预告:“本报记者已经前往龙虎山,第一时间专访池桥松,请诸位看官持续关注本报后续,不日便将在奇遇版面刊登访谈,为您讲述五千年一出之武道天骄故事,那真是:葫芦仙剑斩神通,少年法师名天下!” “还行。” 看完新闻稿,池桥松给了个马马虎虎的评价。 “我们《狐报》新闻稿一向追求简练,从不多余赘述,真正的好故事,都留在章末预告中进行预热。”侯闻一边陪笑,一边将一份散发油墨清香的稿件递过去,“池掌教,这是由我们弋阳办事处主笔,总部润色后的访谈初稿,请您审核。” 池桥松现在的心态早就不同,以前奢望自己能在报纸上露脸,现在有机会露脸了,反而并不希望被打扰。 他静静阅读访谈初稿,侯闻则静静等候不发一言。 大致看完之后,池桥松便心中有数,这篇访谈以白话文形式写得非常浅显易懂,显然主笔者已经知晓大俗即是大雅的文字境界。 总体呈现三段式结构。 第一段描写少年池桥松,家境贫寒却勤学苦练;第二段描写武道初成后,降妖除魔卫道时得到斩仙飞剑;第三段则是悟道大药,一朝闻道技惊四座,折服众人继承大位。 其中。 得到斩仙飞剑的奇遇,写得是跌宕起伏,又是斗蛇妖,又是捉鬼狐,又是杀邪修,最终于悬崖下发现葫芦藤。 继承大位这一段,也写得相当精彩,什么单手镇法师、一剑破万法,力压群雄,登临大宝。 看完之后。 池桥松迅速给出自己的评价:“太扯!” “啊!”侯闻顿时慌张道,“池掌教,这……本报一贯喜欢添油加醋,但是都在无关紧要的细节上面填料,从不敢乱写骨干的呀。” “不要紧张。”池桥松止住对方的话,“虽然很扯,但是读起来还挺吸引人,就这样吧,不用改了。” 这一篇访谈,在他看来,与《狐报》中一些名篇比起来,不遑多让。 当然。 这也与故事本身就很劲爆有关。 少年法师,少年掌教,农家子弟,连破纪录,任何一个点都能写一篇传奇,何况这么多点汇聚在一起。 正所谓顶级食材只需简单烹饪,天骄人物也只需简单白描。 侯闻听后大喜:“太好了,得到池掌教您的许可,我这就通知总部,尽快将这篇访谈进行排版,争取早日发行!” … … … 《狐报》总部,位于香江市青丘岭路一千零二三号。 而青丘岭路则是环绕青丘岭的一条公路,这青丘岭属于穷人免进的禁区,只因其中住着有名的下野军阀、隐形豪商。 山顶有四座巨大的府邸,其中一座府邸正门上悬挂着“青雘”二字。 “人皆道青雘公善于聆听万物,可惜缘悭一面,不知其究竟是何等风姿。”有住在青丘岭的隐形豪商,望着山顶的青雘府,时常感慨。 若说青丘岭的寻常别墅院子,属于穷人免进的禁区,那么山顶四座府邸,就是贵人免进的禁地,只有极贵之人才能前往拜访。 此时青雘府中,一名长着狐狸尾巴的小童,蹦蹦跳跳跑进房间里。 “太爷爷,太爷爷,《狐报》总部送来了最新一期的奇遇访谈定稿,您要自己看吗,还是爻宝读给您听?” 狐狸小童爻宝口中的太爷爷,正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闻言也不睁眼,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指。 爻宝顿时会意,开始大声念起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自大夏建国以来,武道日渐昌隆…… 却说那池桥松,本就是农家子,见大蛇头顶鸡冠,便想起村里老人常说…… 好一个宝葫芦,金澄澄好似放光明,拔下葫芦口上塞子,便见一道白光生起,绕着圈儿打转…… 池桥松只轻轻道一声‘请宝贝转身’,那斩仙飞剑就嗖一下飞出去,快若闪电、惊如雷霆,仙居括苍洞的吴妙定掌教,便啊呀一声惨叫……” 听着爻宝脆生生的念着稿子。 太爷爷时不时冒出一声“咦”、“啧”的惊讶声,等到全篇稿子念完,他从摇椅上坐直身子,须发皆白,好似整张脸都埋在白发之中。 “太爷爷,这篇奇遇好听吗?” “有点意思啊爻宝。”太爷爷将稿子拿到手中,自己认真的看了两分钟,然后说道,“那棵葫芦藤绝对是灵根。” “灵根吗,太爷爷,真有灵根吗?” “你还小啊,不懂灵根太正常,这个池桥松好运气。”太爷爷说着,拍了拍爻宝的脑袋,“不过能得到灵根之宝,又这么年轻悟道法师,绝非一般人物,这个人啊,绝对是有大气运傍身之人,气运之子哦。” 说着,太爷爷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狐报》在江右的仙友是哪一位来着?” “是胡婆婆,太爷爷。” “哦对,是胡小幂那个娃娃。” 太爷爷说着,已经从自己的胡子上,捻下来两根白色胡须,他看着被捻得弯弯曲曲的胡须,一瞬间眼中好似有星光转动。 随即喃喃道:“杂乱无章,是天机不显,还是命运难捉摸……总之这等气运之子还是少得罪为妙,爻宝,你去太爷爷的书房里,将那根白虎脊柱包装一下,送去胡小幂处,通过她转交给池桥松,结一份善缘。” “呀,太爷爷,白虎脊柱吗?” “快去快去。” 爻宝一脸的不舍得:“太爷爷,这真的值得吗,咱青雘府最值钱的宝贝,就剩这根白虎脊柱了,连北边的大宗师为自家孙子求神兵材料,您都没舍得给出去。” 太爷爷故作凶狠的瞪了一眼爻宝:“你这小娃,都学会质疑太爷爷了!” 随即又换上笑呵呵的表情:“太爷爷知道我们家爻宝懂得过日子,不过呢,白虎脊柱虽然珍贵,但可比不上咱们青丘一脉的荣华富贵,去吧,若是能见到这个池桥松,就替太爷爷好好巴结一下他。” 爻宝不情不愿的嘟囔:“这叫什么事呀,又是送宝贝,又是巴结人。” “巴结人有啥,舌头长在伱嘴里,说两句好话费什么力气,涂山有苏青丘白,如今为何独独我们青丘一脉家业兴旺,还不是你太爷爷我懂得做人……啧啧,狐狸做人可不简单,这里面学问呀,爻宝你得好好学!” “爻宝才不学太爷爷,爻宝要学就学丹粟府的手段。” “丹粟府那是什么本事,以色娱人而已,绿碧府、紫英府都比丹粟府要好,当然最好的还是太爷爷的青雘府。” 太爷爷摇头自吹:“你这小狐狸,当真是身在宝山不识宝,快去快去,别在太爷爷跟前碍眼。” 将狐狸小童爻宝打发走。 太爷爷看着手中的奇遇访谈稿,不觉有些神游天外,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然后放下稿子,躺回躺椅上。 悠哉悠哉的晃动。 还哼起小曲来:“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 第四百零三章 狐仙洞 继位大典由嗣汉天师府一手操持,宾客该通知的也都通知过了,池桥松便从真武别院离开,邀上胡婆婆一起前往狐仙洞。 他要看看这群正派狐狸精,到底是什么样的精气神。 路上,胡婆婆跟他说起了天下狐狸精的渊源:“上古不仅有仙人,也有仙狐,仙人飞升上界,仙狐同样飞升上界。” 上古是个神奇的时代,有真龙、有仙人,还有各种祥瑞之兽的祖宗。 不过从五千多年前的文明开始,仙人、真龙、瑞兽便忽然消失,仅有一二遗种或者些许遗迹、残骸留下来。 于是便有人提出,这些仙人、真龙、瑞兽都飞升到上界去了。 迄今为止,还有大宗师、大天师在苦苦寻觅上界踪迹,想要找到通往上界的路径,地府或许就是上界的一部分。 “仙狐飞升,但留下了四支血脉,分别是涂山、有苏、青丘与纯狐。”胡婆婆缓缓说道,“几经变迁,纯狐早已断绝,倒是有一支白氏狐狸精,自称是纯狐后代,继承了四支血脉的传承;有苏改为苏氏,青丘、涂山依然保留复姓。” 池桥松不由得问道:“那胡婆婆你呢?你们这一支狐狸精,应该与府上初代的胡细姝有关联吧?” “其实并无关联,世间除了四支仙狐血脉之外,还有散落一地的狐狸精,成精之后便胡乱取名字,而我随父母姓胡,不过是取狐狸的狐而已……狐仙洞一脉,大部分都是散落的狐狸精,祖上不可考证。” “好吧。” 池桥松心中想着,没想到师爷涂山孑竟然还是仙狐后代出身。 说着闲话,不多时便到了龙虎山脚下的山谷,这里基本都是原始森林——大夏地广人稀,很多地方没有人力开垦。 又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面山壁前方。 看着似乎并无特殊之处,但却是障眼法所遮掩,胡婆婆一挥衣袖,障眼法散去,便露出一个圆拱大洞,洞顶书写“狐仙洞”三字。 叮铃叮铃。 洞口有一串风铃,在胡婆婆散去障眼法之后,风铃立刻叮铃作响。 很快便窜出来一条毛色纯白的细长条狐狸,这白狐见到胡婆婆便弓起身子行礼,但是十分警觉的盯着池桥松。 “此乃不能幻形的小狐白喜奇。”胡婆婆介绍道。 随即对白喜奇招手:“这位乃是嗣汉天师府新任掌教真人池桥松,你见过礼后,快去洞里通传,让大家过来拜见池掌教。” “叽叽。”白喜奇学人一般,拱手施礼。 随后快速跑进洞里,不出片刻,洞里便陆续跑出来十二只颜色不整齐的狐狸精,其中四只狐狸精到了跟前立刻人立。 然后幻化出三女一男的形象。 “拜见池掌教。”三女一男行礼,身后的八只不能幻形的狐狸,也各个人立拱手。 “免礼,胡婆婆,这就是狐仙洞所有狐狸精?”池桥松逐一打量——还以为狐仙洞有一大批狐狸精,没想到仅仅十二只。 胡婆婆回道:“狐仙洞注重苦修,不少狐狸精受不了清规戒律,要么谢师离开,要么被逐出门墙了。 如今留在洞中苦修的狐狸精,便只这四大八小十二只狐狸精。” 胡婆婆说完,又对四位幻化为人的狐狸精道:“伱们还不快向池掌教,做一下自我介绍。” 穿格子衫的女狐狸精道一个万福:“弟子辛红玉,见过池掌教,弟子在狐仙洞中苦修已经三十四年之久。” 穿碎花裙的女狐狸精,紧随其后:“弟子梅小翠,见过池掌教,弟子在狐仙洞中苦修二十七年。” 随后是一男一女并列介绍:“弟子胡馨、黄九郎,见过池掌教,弟子二人已经结为夫妻,在狐仙洞苦修二十四年。” “池掌教,这便是狐仙洞四大弟子,多年来外出过不少任务,只可惜狐仙洞规矩,一日不渡过人胎之劫,便一日不可在府上行走。” 随后辛红玉为池桥松介绍了剩下八只小狐狸精,分别叫做赵小卓、胡亚、罗敷敷、苏文工、胡元、白喜奇、李子坝、胡跳跳。 这八只小狐狸精,都还没学会狐法幻形。 《人之初》中,学会幻形是渡人胎之劫的第一步——当然,很多狐狸精天生自通狐法,可以幻化为人。 但那些狐狸精,基本都是出身于四支仙狐血脉。 散落的狐狸精,要么类似任琼丹以邪祟法术幻形,要么干脆就别幻形,修炼其它类型的狐法——涂山孑也未曾修炼过幻形狐法。 “世人对狐狸精多有非议,你们能坚持正道,令我十分欣慰。”池桥松并不着急招聘,只是以掌教真人身份,安抚几句,“日后当多多行善,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等狐仙洞弟子,也是府上弟子,会有修成正果这一天。” “多谢池掌教,我等一定多多行善,争取早日像胡婆婆一样修成正果。”四只大狐狸精,都把胡婆婆当作楷模。 随后池桥松转了一圈狐仙洞。 比起嗣汉天师府奢华的殿堂庙宇,狐仙洞格外简陋,一只狐狸精一个岔洞,有楼梯往上盘旋,使所有洞府都能在墙壁上凿出窗户。 也就是说,狐仙洞是贴着山壁开凿,说起来倒也巧妙。 没在狐仙洞多留,池桥松与胡婆婆返回嗣汉天师府,外宣管事已经在真武别院等候:“掌教,外面有多家记者想要采访您。” “谢绝。” 他已经接受了《狐报》采访,便不打算再接受其他采访。 “其中有中央台的记者,想要简短采访您一会。”外宣管事迟疑着说道。 “中央台?”池桥松眉头一挑,“那就放人过来我见一见。” 等到中央台记者到来,池桥松甫一见面便直言道:“大夏每位法师、大师晋升,中央台都要惯例采访一次?” “的确如此,上师三境每一位,都是大夏之脊梁,中央台自然要采访。不过一般情况下,只在普通新闻中播放,但是您不同,您是大夏民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法师巨擘,我们得到总台的指示,要将对您的采访,在黄金时间播放。” 池桥松无奈叹道:“成名太早,也是烦恼,那么,我留十分钟采访时间,有问题就尽快问吧。” “是。” 中央台记者,迅速架起摄像机,然后开始采访。 问的问题并不复杂,而且都很主旋律:“池掌教,您能如此年轻晋升,在您自己看来是如何修炼到这一步?” 池桥松一袭长衫,对着镜头竖起三根手指:“勤能补拙,我的武道秘诀只有三个——努力、努力,还是努力!” 记者再问:“成为法师巨擘之后,您对未来有什么目标吗?” 池桥松一脸正气,声音清朗:“远景就暂时不公布了,但是我的近景,是将嗣汉天师府打造成真正的武道内功圣地,培养杰出弟子,降妖除魔卫道,给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第四百零四章 正气凛然 当天晚上,中央台黄金时间新闻,就播报了三十秒左右的池桥松新闻。 “今日消息,江右省嗣汉天师府弟子池桥松,以十九岁年纪晋升法师境,成为大夏建国以来最年轻的法师,接下来请看具体消息。” 主持人播完之后,英俊帅气的池桥松便出现在画面中。 “勤能补拙,我的武道秘诀只有三个——努力、努力,还是努力!”连竖起的三根手指,都显得修长有力。 “成为法师巨擘之后,您对未来有什么目标吗?” “远景就暂时不公布了,但是我的近景,是将嗣汉天师府打造成真正的武道内功圣地,培养杰出弟子,降妖除魔卫道,给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剑眉星目,一脸正气,是池桥松在镜头上的最佳写照。 他的长相并不能说非常秀美,毕竟家族基因摆在这里,从池父到小姑,都是端正有余俊逸不足,属于比较严肃的脸型。 不过悟道完美金丹之后,身体得到全面改善,连长相都略微修缮一丝。 仅这一丝,便让他脱离了家族的严肃脸型,成就现在的帅气逼人,配合上精神短寸,以及一袭长衫,气质直线走高。 “池桥松出生于江右省浮梁市墨坎县农村,父母以务农为生,借钱送他进讲武堂习武。从此开始一飞冲天,短短四五年时间,便成长为一位法师境武道高手,并继任了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职位,展现了大夏年轻一代武者的风采。” 新闻到此,三十秒结束。 松园村池府别墅中,传来一阵阵欢呼。 松园村可以接收地面信号,所以能收看到中央台。 “池哥这一出道,便是天下惊传啊!”涂山孑盘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感慨,“想过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这么早。” 小直坐在地板上,双手都拍红了:“老板威武,好帅好帅!” 桃奴新歪着脑袋:“真的好厉害啊,姥姥以前总说武道内功圣地多厉害,现在老板也有一座武道内功圣地了!” …… 滨溪庄园二期。 得到池桥松电话通知的池父一家人,也欢呼成一片。 “我大哥可真帅,歘歘歘!”已经十二岁的池桥武,像个豆芽菜一样细长,一边甩着木剑,一边大叫,“我以后也要上中央台新闻!” 矮了不少的温墨山,虽然也想这么说,但在爸妈面前不敢放肆。 当初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池桥东,现在已经七岁,指着电视中的池桥松,笑得特别开心:“大哥,大哥,哦哦哦,大哥上电视了!” 十岁的池小芽,梳了两个小辫子,端正的坐在凳子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池桥松与弟弟妹妹们有代沟,而且相处时间也少,但是不妨碍他成为弟弟妹妹们心目中的偶像,比大明星还要有魅力。 可以说。 他们都是听着池桥松的天才之名长大。 而现在,池桥松真的兑现天赋,成为一位传奇。 “大哥大嫂哎,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小松竟然成了法师巨擘。”小姑满心的震撼,“这种事情,以前哪敢想啊!” 二叔笑道:“不敢想也要想,嘿嘿,我刚当上一个没级别的小村长,咱们小松已经成为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 我问过别人,那可是跟朱大帅当年一样级别的大人物!” “我们一大家,都跟着小松沾光呢,法师巨擘,这下子小松怕不是比那些大明星还要出名?”二婶问道。 小姑翻起白眼:“二嫂你说得什么话,电视上的戏子能跟小松比,简直就是笑话好吧,小松可是法师巨擘!” …… 柴桑市。 省府说要搬迁到洪都市,但目前还没有动作,王府之中,王新建与袁海东坐在茶几前,一起观看中央台新闻。 电视画面中,池桥松的新闻已经过去。 两人也聊了起来。 袁海东说道:“洪老已经下了交代,让我拉拢池桥松,若有可能他准备让沈新河院长,亲自来一趟,看能不能把池桥松纳入麾下。” “洪老天下威名,相信池桥松懂得如何选择。” “另外,洪老也说了,池桥松这样的天之骄子,很可能会引来有心人歹意,希望将军你这边,能为他提供一些庇护。” 王新建说道:“我自然愿意,不过,不日之后我便要进京,洪阀其余人等怕是难说谁保护谁。那只葫芦斩仙飞剑,恐怕能吓退不少有心人。” 袁海东摇头叹道:“可惜啊,这池桥松已经结婚,否则洪老的孙女,可堪良配啊!” 王新建不置可否。 洪老名震天下,同时风流也是名噪一时,儿女都能组成一支加强团,孙女更是不计其数,哪算什么良配。 袁海东又叹息道:“这周力倒是走运,白捡了一个乘龙快婿,真正的乘龙快婿!” 王新建随意附和道:“这或许就是每个人的缘法。” …… 夏东北地区,奉天省盛京市郊区。 一座堆满破破烂烂的废品收购站中,只有后院小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黑白电视机里正放着中央台新闻。 木桌边上,张月娘运转法术,双目放出光芒,照亮桌子上的破旧典籍。 她一边默背典籍上的内容,一边抬起眼皮,看一眼黑白电视里的新闻内容——自从父亲张克成被杀,她就养成了看新闻的习惯。 希望从新闻上了解中央动向,判断中央什么时候对夏东北出马仙乱象动手。 可惜。 等了十年,也没等来任何希望。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同时还有个老婆婆声音:“小姐。” “柳婆婆,您请进。”张月娘应道。 门被推开,佝偻着背的柳婆婆走进来,看到桌子上的典籍,笑着问道:“都这么晚了,还在用功啊。” “闲着也是无事,不如看看书,多学一点。” “你不要把自己压得这么紧,适当放松,或许会让伱更方便悟道。” “悟道之事,讲究缘分,也不是说努力或者放松就能有效,但是多学一点书上知识,我就有多一分实力,刺杀白玲珑!” 柳婆婆见张月娘苦大仇深的表情,不觉心中怜惜:“唉,你这傻丫头,报仇不急于一时,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见到你为了报仇,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多年前的时候,你还是一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啊。” 张月娘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人总是要长大,尤其是失去为你遮风避雨的人。” “唉,婆婆帮你打探消息还行,遮风避雨却是不能喽,我这孤苦伶仃之人,甚至还要你来帮我遮风避雨。” “柳婆婆不用这么说,你我现在相依为……”张月娘正安慰着柳婆婆。 忽然听到新闻中的播报:“今日消息,江右省嗣汉天师府弟子池桥松……” “池桥松?” 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随即便见到黑白电视上显现出池桥松的画面,一如当日所见那般帅气。 伸出三根手指:“勤能补拙,我的武道秘诀只有三个——努力、努力,还是努力!” 画面中的池桥松,当真意气风发。 哪怕电视机是黑白色,也无法阻挡他透过屏幕迸射出的锐气。 柳婆婆好奇的顺着张月娘目光看过去,正听到新闻在介绍池桥松的经历,十九岁便晋升法师巨擘,执掌嗣汉天师府。 “啊,十九岁的法师?”柳婆婆唬了一跳,“这是假新闻吧,不对呀,黄金时间新闻,怎么可能报假新闻?” “不是假的!” 张月娘转过头来,脸上不再是苦大仇深,反而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他叫池桥松,他……正气凛然!” 第四百零五章 青丘爻 中央台的黄金时间新闻,短短三十秒钟报道,直接让池桥松的大名响彻整个华夏。 “有史以来最年轻!” “十九岁法师巨擘!” “这个小伙子真帅啊!” “武道发展史上的妖孽!” “五十年后必然的大天师!” 全国观众心目中,都发出了类似的震撼。 大夏民国的科技,还没发展到网络时代,依然以报纸、电视和广播为主,甚至连卫星电视都没出现,只有地面电视。 地方台只在本地有信号,而能跨省输出信号的,唯有中央台。 观众没有多少选择空间,所以中央台的收视率几乎时时刻刻都拉满。其中黄金时间新闻,因为地方台也要转播,所以几乎可以说百分百覆盖。 一个晚上时间,关于池桥松的消息,就已经传遍大夏民国天南地北。 当然民众都是健忘的,可能过段时间这股热度就会下去,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池桥松会成为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围绕着池桥松这个名字,在大夏刮起一股风暴。 处于风暴中心的池桥松,就像是台风的风眼,并未受到太多打扰——不被允许,外界记者根本进不来嗣汉天师府。 到了第二天。 《狐报》顺势刊登出了奇遇访谈,以一整个版面的形式,描述池桥松从习武到得宝再到悟道的全过程。 情节跌宕起伏,结局又爽又爆。 一下子就抓住了读者的胃口,个个好似都代入到池桥松身上,仿佛自己亲自下场,连斩法师巨擘扭转乾坤。 “这个池桥松,太了不起了!”看报的大爷赞叹。 “我要是有一个黄葫芦斩仙飞剑就好了,流氓再来找我麻烦,我一口一个宝贝,让他们含笑九泉!”读高中的少年忍不住幻想。 “此子必成气候。”一些高层人物断言。 “真是妖孽啊,他的大药一定是完美大药,若是夺取过来,用外丹术祭炼,我又何必在深山中躲躲藏藏。”某邪修眼中冒出绿光,“还有那只斩仙飞剑,我若是有了这件法宝,十万大山谁敢不听我的号令!” “看他的照片,真的好帅啊,可惜已经结婚,不过给他做小妾我也愿意。”某富家小姐,眼眸中泛起桃花。 “我们江右的,我们江右的,我们江右站起来了!” “这记录破的太多,简直不可思议,要不是我看了昨晚的新闻,肯定认为又是《狐报》在瞎鸡儿扯淡。”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中央台先认证,《狐报》再立人设,池桥松的火爆,在这个晚春、初夏时节,引发了全民讨论的热潮。 也让池桥松的名气,直追影视明星,短短时间里就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池哥,你已经成为大人物了。”涂山孑坐在真武别院的椅子上,放下手中《狐报》,欣慰而又恍惚。 曾几何时,一人一狐还只能用嫁梦之法交流。 那时候池桥松就视上师三境如探囊取物,哪怕大宗师、大天师也不放在眼中,而现在几乎完美佐证了他有这个资格。 如此妖孽天赋,只要不半路夭折,晋升大天师几乎是铁板钉钉。 而且池桥松所拥有的底牌,远比现在对外界展示出来的要多得多,只要不刻意寻死,基本上根本不会夭折。 池桥松喝了口茶,笑道:“只是起步罢了,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外界对他的吹捧,天花板也就是大天师而已,但他自己的目标,可不是什么大天师,而是大仙师,更是仙人。 他要在这个仙路斩断的末法时代,完成修仙大业。 将断掉的仙路重新续上。 “老板在修炼道路上的专注与努力,令人惊叹。”任琼丹拎起茶壶,帮池桥松倒满茶水。 周今瑶去陪蒋琴一道修炼了,母女两个都被池桥松刺激到——周今瑶准备冲击勇士境和道士境,蒋琴则嗑着冰菩提悟道。 所以别墅院子的客厅里,只有池桥松、涂山孑与任琼丹这一人两狐。 “老涂、丹姐,等会胡婆婆过来,你们好好聊一聊。” “这是自然。” 为了学会《人之初》,涂山孑已经准备好,老脸豁出去也要巴结住胡婆婆,传授《人之初》助它渡人胎之劫。 不多时。 胡婆婆终于赶来,随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十二三岁的小童。 池桥身的神识微微扫过,顿时眯起眼睛,他看得清楚,这小童背后长着一条狐狸尾巴,只是用幻术遮起来——神识几乎可以识破一切幻术。 “池掌教,老婆子又来打扰你了。” “我闲着也是闲着,正盼胡婆婆过来一起聊聊天。”池桥松说完,看向小童,“这位是胡婆婆的晚辈?” 不等胡婆婆介绍。 小童就主动往前一步,鞠躬施礼:“小狐青丘爻,拜见池掌教。” 胡婆婆这才笑着说道:“青丘爻是青雘府的嫡传血脉,它的太爷爷青丘羡是青雘府主人,《狐报》便是青雘府旗下产业。” “原来如此。”池桥松眯眼,“不知青丘爻小友,因何而来拜访我?” 青丘爻长得挺可爱,是个清秀的小正太,不过表情却像个小大人一般:“太爷爷说池掌教是武道第一流天才,特命我前来祝贺池掌教晋升法师。” 说完。 他手腕一翻,凭空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这盒子至少得有两米长度,他弓起身子递过来:“这是青雘府庆贺池掌教的礼物。” 池桥松目光一惊。 毫无疑问,这青丘爻身上绝对有空间储物之类的法宝。 不过他面上并未流露出惊诧,只是微笑着接过礼物:“多谢青雘府的贺礼,青丘爻小友,不如在嗣汉天师府小住两天,等我继位大典过了再回。” 说完。 他大拇指微微动弹,长方形盒子便从他手上消失。 青丘爻见状,嘴巴立时微微张了一下,显然他也意识到池桥松手中有同样的空间储物法宝,这让他内心里的优越感,瞬间被打碎不少。 即便以青雘府的财力物力,也不过只有两件类似法宝。 一件在太爷爷青丘羡手中,一件被太爷爷送给了最受宠爱的自己。 万万没想到,一个农村出身的新人身上,竟然也有这样价值连城的法宝,可见池桥松身上的奇遇,远不止《狐报》中所描述。 好在他也算训练有素,迅速收回惊诧的表情,恭敬回道:“那就叨扰贵府了。” 不过旁边的胡婆婆,却是狠狠的啧啧两声,以她的眼光见识,自然知晓青丘爻与池桥松都有储物法宝。 一天便见到两件储物法宝,着实让她心中泛酸。 她怎么说也是渡过人胎之劫的狐狸精,属于狐狸精中少有的得道之狐,别说拥有储物法宝,此前便是见都没见过。 “这么有财力,亏我老婆子还免费送他兰花……” 第四百零六章 白虎脊柱炼神兵 “胡婆婆,青丘爻小友……” “池掌教,您直接称呼我青丘爻吧,我太爷爷有交代,让我以晚辈身份拜见您。”青丘爻一本正经说道。 实际上别看他外貌仿佛十二三岁,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不过是因为青丘一脉发育迟缓的缘故,才像个小孩子。 “也好。”池桥松没有纠结,“我原本准备为胡婆婆引荐两位狐狸精,既然青丘爻也在,就一起见见面吧。” 胡婆婆颔首:“早就想见见池掌教的狐狸精朋友了。” 别墅里的道人提前被打发走,池桥松拍了拍手,任琼丹与涂山孑便从回廊方向走过来——涂山孑是驾驭黑烟飞来。 “胡婆婆。”任琼丹道了一个万福。 涂山孑已经一百多岁高龄,招呼一声:“胡道友。” 池桥松为两人引荐道:“胡婆婆身边这位,是青雘府的青丘爻,他的太爷爷便是《狐报》背后之主。” 任琼丹便与涂山孑一起招呼道:“青丘小友。” 池桥松又为胡婆婆与青丘爻介绍:“这位是我的师爷涂山孑,这位是我的助理任琼丹。” 一番见礼之后,一人四狐各自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胡婆婆很是健谈,也很善于活跃气氛:“《狐报》在全国畅通发行,离不开青雘府的手段,各地都有仙友,保证《狐报》的顺利发行。而我老婆子,便是彭蠡乃至全江右省的仙友,做的事不多,拿的薪水不低。” 青丘爻赶忙夸赞道:“胡婆婆,您在江右狐狸界名望最高,多亏您的庇护,《狐报》在江右省才能顺利发行至今。” 胡婆婆又说起青雘府:“青丘一脉作为仙狐血脉,最善于做生意,并且出了四大府。青雘府经营报业;丹粟府经营影视;绿碧府经营茶楼;紫英府经营海运。在香江市那边,青丘一脉极为尊贵,连内阁巨头都以礼相待。” 池桥松听后点头道:“愿意认真做生意,而不是修炼邪祟手段,难怪青丘一脉如此兴盛,这才是异类的正途。” 他对主动拜访的青丘一脉,好感度相当高。 青丘爻说道:“太爷爷常教我,异类修行不易,融入人类社会,积极向人道靠拢,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青丘羡府主,确实是有大智慧之狐,若有机会,我定当拜访他。” “池掌教您去拜访,青雘府一定扫榻以迎。” 池桥松哈哈一笑,感觉与这小狐狸青丘爻聊天,还是很有趣的。不过他倒也没有多聊,把时间交给涂山孑、任琼丹。 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下交流,胡婆婆也一口答应,会传授《人之初》:“狐仙洞一脉创作出《人之初》,从未想过敝帚自珍,若能让更多狐狸精学到《人之初》,并能通过《人之初》走上正途,这是大功德的善举。” … … … 四只狐狸精越聊越投机,干脆相约去狐仙洞进一步畅聊。 “池掌教,你也一起来吧?” “不了,你们去吧。” 池桥松婉拒了胡婆婆的邀请,他又不是狐狸精,不需要学什么《人之初》,在狐狸精们离开后,便将青雘府的礼物拿出来。 打开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根大约两米长度的脊椎骨。 脊椎骨十分完整,从头到尾几乎完好无损,不过缺少尾巴部分。每一节骨头都呈现出十足的温润玉质感,并且有微光在其中流转。 神识扫描,被骨头挡住,但是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在盒子底部,压着一张说明书:“白虎脊柱,从一座上古炼气士的残破洞府中找到,根据当时的发掘现场,判断这根脊椎骨属于上古时代的瑞兽白虎,不过因无人见过真正白虎,所以并不能最终判断它的身份。” “瑞兽白虎的脊椎骨?”池桥松惊叹出声。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是与真龙、麒麟、凤凰一样的祥瑞之兽。 说明书还有后续:“经过一位大天师鉴定,这根白虎脊柱力量保存完好,经过千年磨洗依然没有流失。其中蕴含的力量,有强大杀伐之力,并具有克制神鬼效果,乃是铸造神兵、炼制法器的绝佳材料。” “铸造神兵,炼制法器!” 池桥松大喜过望:“我已经有法器斩邪剑了,现在正缺一把趁手神兵,为接下来的大师巨擘战斗做准备!” 他修的是仙,法师、大师一把抓。 怎能光有法器没有神兵,青雘府送来的这份白虎脊柱礼物,简直送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满意到极点。 “青雘府的这群狐狸精,硬是要得,能处!” 将白虎脊柱抽出来,看着骸骨弯曲程度,呈现出一个不是很明显的S曲线,池桥松不由得勾勒起来:“以这根完整的白虎脊柱为主体,似乎更适合打造成一把刀……其实神兵是刀还是剑,区别不大。” 若说下士三境阶段,武功的招式、武器的造型,对战斗影响很关键。 那么到了上师三境,更多比拼的是丹劲、法力的创造力——比如法师巨擘的战斗,是法术皮相、骨相与法相之间的对轰。 大师巨擘的战斗,则是对丹劲的勾勒。 丹劲勾勒的攻击,同样分为虚影、幻象与金光三个阶段,对应皮相、骨相与法相法术,丹劲越传神攻击力也就越强大。 “斩邪剑是师祖炼制,我从中学了不少,接下来这把神兵,便由我亲自铸造!” 不过暂时没法铸造,一来自己尚未悟道《魁斗枪》,对于大师巨擘的战斗掌握还不够,无法清晰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神兵。 二来,有了白虎脊柱主材料,还得搜罗一大堆辅材。 “不过,问题来了,我要铸造的这把神兵之刀,应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他在心中想了一会,也没想到太贴切的名字,“不如就叫斩首刀……斩邪剑杀的是异类邪祟,斩首刀自然斩的是人类武者!” 收起白虎脊柱。 池桥松对继位大典有了更多的期待——那些邀请来的宾客,或者不请自来的宾客,应该不至于两手空空上门。 或许大典之后,自己铸造斩首刀的辅材,就足够了。 … … … 随后两天时间里,池桥松都留在嗣汉天师府未曾外出。 要么在松园村中吞吐灵气,凝练真气;要么就在龙虎山后山,悟道《魁斗枪》,试图早一点将横练经典入门。 一旦横练经典入门,实力将会更加雄厚。 “我如今看似风光,但也并非没有危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或许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打我的主意。” “另外,对于我爸妈他们的保护,也要提上来……墨坎县太小,最好全家搬迁到洪都市去。” 江右省会,还没往洪都市搬迁,但是不少政府机关都已经在洪都市筹备,各路大师都在洪都市置办了房产。 可以说,洪都市绝对是邪修、邪祟不敢踏足的城市。 如此这般,五月二十六日到来,嗣汉天师府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一个全新的时代到来。 第四百零七章 八方来贺 龙虎大殿,黄法成站在大殿门口,亲自迎接宾客。 “罗掌教,好久不见。” “黄掌教,恭喜呀,得如此佳徒,嗣汉天师府必将大兴啊。” “当不得罗掌教如此谬赞,哈哈,还请罗掌教入席。”黄法成笑容满面,并未因为退位而有什么难舍之情。 亲自引着玉虚葛仙祠的掌教真人,入席大殿内的宾客座椅。 此时又听外面一声中气十足的唱喏:“江右省督军王新建将军来贺,财相机要秘书袁海东大师来贺!” 黄法成对罗掌教告一声罪,便转身重新走回大殿门口,刚好迎接到省府督军王新建,以及跟随王新建一并前来的袁海东。 “王大帅、袁大师。”黄法成上前一步。 对于王新建亲自前来参加继位大典,他并不奇怪,但是对袁海东的出现,心中却颇不平静——袁海东可是代表着财相。 财相洪老何人也,乃是当今大夏内阁九大巨头之一。 几乎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强的一小批人类之一,代表了人类在武道修行道路上的巅峰存在。 “黄掌教。” 王新建与袁海东露个面,很快就进了龙虎大殿入席。 不过却让那些没有资格进龙虎大殿的普通宾客,窃窃私语起来:“那个袁东海大师,你们听清楚没有,是财相的机要秘书啊!” “是啊,这岂不是意味着,池掌教已经入了财相大人的法眼?” “恐怖如斯!”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不算很突兀,毕竟池掌教可是五千年一出的绝世天才,当得起财相的目光关注。” “是啊是啊,池掌教也有大天师之资!” “虽然有大天师之资,但至少也得四五十年之后吧,距离财相大人那样的地位,还差得很远。” “那可未必,别忘了池掌教修炼五年不到的时间,便悟道法师巨擘,此等天赋又岂能以常理来揣度。” 宾客们窃窃私语。 前天就赶来嗣汉天师府的池父、池母,已经坐在了龙虎大殿内,看着周围一位位大师巨擘、法师巨擘,胆战心惊。 好在周今瑶作为儿媳妇,就坐在婆婆公公旁边,陪他们说话。 至于二叔、小姑、三舅等人,没资格进入大殿,都在殿外的宾客区等待。 “匡山仙人洞掌教真人邵明秀法师来贺!”唱喏之人,又念出一位金丹法师的名讳,为继位大典增添宾客含金量。 “浮梁市政公陈鹤冲大师来贺!” “江南省督理郑金龙大师来贺!” “……” 一位一位大师、法师到场,凡是能被唱喏之人,不是法师巨擘就是大师巨擘,都有资格进入龙虎大殿入席。 蓦然。 唱喏之人再喊道:“大总统府特派员赵江大师来贺!” 宾客区域又掀起一片哗然,这下子不仅财相派人来道贺,连大总统府都派了特派员前来道贺,显然大总统也关注到了池桥松。 不过也有宾客私语道:“池掌教便如古代的状元,大总统府关注池掌教也是理所当然,若是不关注,反而有问题。” “不错,是这个道理。” 紧随其后,唱喏之人喊出另一个名字:“青雘府嫡系传人青丘爻来贺!” 这下子没有什么人惊呼,却还是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原因无他,别的唱喏名字后面接的不是大师就是法师,唯独这青丘爻名字后面光秃秃的,而且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模样。 不过。 听到青丘爻的名字,一些有见识的宾客,似乎猜测到什么:“青丘,貌似是狐狸精中四大姓氏之一吧?” 但是随着下一位法师被唱喏出名字,众人很快就把青丘爻给忘了。 临近上午十点钟,所有大师、法师宾客都已经到来,终于轮到今天的主角池桥松登场。 在一众府上弟子的簇拥下,头戴玄色莲花冠,足踏赤色寿云履,身披九色离罗云霞衣的池桥松,缓步入场。 在华丽的道袍礼服衬托下,池桥松尽管相貌很显年轻,整体依然展现出庄重威严。 步入龙虎大殿,接受几位高功长老的祝福,然后在一众大师、法师宾客的注目下,与师父黄法成完成了大位交接。 “礼成!” “请第二十七代掌教真人池桥松继位!” 一名须发皆白的长老,颤巍巍的唱喏,池桥松扫视一眼全场,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坐在了掌教真人大位上。 紫檀木的椅子有些宽大,坐起来并不舒服。 但是这张椅子,却代表着权威与地位,坐下之后,他就是武道内功圣地嗣汉天师府新一任掌教真人。 这一刻。 仿佛冥冥之中有所触动,他发现自己的完美金丹,运转速度变得更快。 “是气运!” “是嗣汉天师府的气运,尽皆加于我身!” 场合不对,他没有神识内视,细细感悟这股气运。 而是坐在大位上,第一次以掌教真人的身份发表讲话:“三清祖师在上,嗣汉天师府传至弟子手中。 弟子誓要励精图治,将嗣汉天师府打造成大夏首屈一指的武道内功圣地! 按照惯例,本座以寰字辈继承大位,应当改名为池寰松。 不过本座已经决定,从今往后嗣汉天师府将不再拘泥于门户之别,即便延续祖师传下来的三山滴血字辈,也不再强求更名。 故此,本座依然名为池桥松!” 甫一登上大位,池桥松便更改前任规定,此时他已如龙游大海,再无任何人可以掣肘——实力与地位匹配,府上法师唯有对他俯首称臣。 哗啦啦啦啦…… 龙虎大殿中不知何人带头鼓掌,随即掌声响成一片。 等待掌声平息,来宾之中唯一一位宗师王新建站起来,朗声说道:“嗣汉天师府享受一地百姓香火,当保护一地百姓康泰,如今贵府传承到池掌教手中,希望能继续兢兢业业护卫一地百姓,勿要再生是非。” 王新建乃是省府督军,行政制度上的一把手,而且是有绝对话语权的一把手。 他的话,就相当于江右省的法律。 池桥松闻言应道:“请督军与省府放心,嗣汉天师府是江右之嗣汉天师府,扎根于彭蠡地区,定会庇护彭蠡地区百姓,如此才有脸面接受百姓香火供奉。” “好,本督军相信,嗣汉天师府在池掌教手中,一定能发扬光大。” “这是自然。” “志气可嘉!” 王新建冲着池桥松微微一笑:“如此我便放心将彭蠡地区,托付于嗣汉天师府治理邪祟事务。” 此言一出,便等于省府将不再打压嗣汉天师府,大殿之中的费妙文、齐妙木等法师,都觉得身上阴霾一扫而空。 不过,看着池桥松与王新建言谈甚欢,费妙文又忍不住心下叹气。 从此之后,嗣汉天师府怕是要改姓为池,彻底背离三山滴血字辈的道统了。 第四百零八章 气运加于一身 隆重又不隆重的继位大典,一个上午时间便结束。 不隆重是因为嗣汉天师府举办大典的规格,与当初黄法成继任时相同,都是以简约为主,没有繁琐程序。 隆重则是宾客过于豪华。 省府督军王新建亲自捧场,大总统府特派员代表大总统道喜,财相机要秘书代表财相洪老祝贺,给足了池桥松排场。 池桥松在送走这些宾客时,与来宾都单独聊了几句。 “大总统知晓你的情况后,非常高兴,认为大夏武道后继有人,并托我给你送来四个字——戒骄戒躁。”特派员赵江大师说道。 池桥松闻言赞叹道:“大总统也知道世上有池桥松了!” 赵江大笑:“哈哈,从此之后,世界上不知道你池桥松的人,才是少数。” “大总统赠言,我定当铭记在心。” “努力修行吧,池掌教,大总统会时刻关注着伱。”赵江说完,并未多留,直接虚空踱步离开——他是大师,不是法师,无法驭物。 赵江走后,王新建也准备走,池桥松与岳父周力,一起送王新建出府。 王新建叮嘱道:“池掌教天赋吓煞太多人,或许会有人铤而走险,所以周力你便晚些回临川市,先护卫池掌教一段时间。” 周力点头:“没问题。” 即便王新建不说,他也准备在嗣汉天师府多住几天——以往还不觉得,现在女婿执掌府上,他便觉得这里跟自己家没啥区别。 池桥松其实并不担心安全,不过对方好意,他也没有拒绝。 王新建虽然离开,但与他一起来的财相机要秘书袁海东,却并不着急离开,反而拉着池桥松叙起了家常。 “财相对你非常看重,他老人家小的时候,江南江右还是同一省份,所以对两江后辈子弟非常关爱。得知你的消息,甚是高兴,连连赞叹后继有人。” “多谢财相看重。” “江南省督军赵新师,江右省督军王新建,虽然并非财相亲传弟子,但财相视二人为弟子,给予很多指点,方才有两江尽皆一统的局面。” “原来是这样。” “嗯,你若有时间来平京市,可以去财相府邸登门拜访,财相一定很高兴两江最优秀的子弟造访。” “若有时间,一定拜访。” 袁海东十分热情,张口闭口都是财相,态度不言而喻。 不过池桥松对此并无多少激动情绪,一来他不喜欢巴结别人,二来自己气候已成。 等进京那一天,或许就要与这些内阁巨头相抗衡,没必要再以晚辈身份,给自己头上再添几个前辈。 免得将来打起来,不好找借口。 … … … 一整天的人情应付,让池桥松感觉比修炼还累。 好在到了下午,吃完一顿斋饭,宾客都陆陆续续离开,只有他的家人和朋友,还留在嗣汉天师府没走。 “爸妈二叔小姑,你们在嗣汉天师府多留几天。” “你弟弟妹妹还要回去上学呢。” “听我说,这段时间我风头太盛,或许会引来一些非必要麻烦。”池桥松说道,“所以墨坎县你们暂时先别回了。” “啊,小松,是什么麻烦?你现在是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谁还敢找你的麻烦啊?” “找我麻烦倒是不怕,我怕有人会拿你们来威胁我,所以,你们听我的,先在嗣汉天师府住下。我已经派人去洪都市购买房产,以及安排弟弟妹妹们念书。先去那边住个半年时间,若再想回墨坎县,我再安排。” 老池家已经不缺钱。 就是有些不舍得关掉一祥药材店,毕竟这是日进斗金的店铺。 不过与安全相比,一切都可以舍弃,况且在洪都市扎根之后,完全可以再重新开一家药材店——松园村随时可以提供药材。 至于舅舅们,池桥松就没留了。 在他的内心里,舅舅们肯定比不上二叔、小姑重要,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人拿自己的舅舅们来威胁自己。 安排好一切。 池桥松终于得到休息时间。 “师姐,帮我守着门,我要去松园村修炼一会。” “嗯,池哥你去吧。” 回到松园村,涂山孑、任琼丹都没回来,他们留在狐仙洞跟随胡婆婆修炼《人之初》,现在是灵寿子代为管理松园村。 这龟翁晋升大鳌之后,PTSD不药而愈,又能笑呵呵的打理花花草草。 池桥松径直走到良田中悟道石坐定,深呼吸一口气,情绪尚且还不能平静下来,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座武道内功圣地之主了。 尽管他内心里底气十足,将来要进京问鼎平定天下,只把嗣汉天师府当作跳板。 但现实却是,他两世为人,此刻才真正爬到了以往从不曾体会过的高度,连大总统、财相都已经将他记挂心头。 中央台新闻一播,《狐报》再一渲染。 他便成为家喻户晓的武道天骄,名声、地位、权力,都已经相匹配,全方位的登临一个全新高度。 回首过往,感慨万千。 “若无良田金手指,岂能有我的今天。” “但外物只是一个引子,我能走到现在高度,靠的是我日复一日从无间断的苦练,而良田金手指只是保证我,一分耕耘便能有一分收获。” 从今往后,天地更加广阔。 “我也要更加努力,才不负这一番机缘!” 回味良久,他终于平息了情绪,闭上眼睛摈除杂念,开始以神识内视完美金丹。 金丹外层十字交叉环绕着《心经》与《宝诰》经文,外围则围绕着定海珠、金鳌印和八德池三件法宝。 整个金丹的运转速度飞快。 “速度较之前快了非常多!” “增幅几乎与《心经》与《宝诰》加在一起的增幅,相互持平!” “这就是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大位,带来的气运加持吗……比松园村原本的过去、现在气运之和还要强一丝。” 这还仅仅只是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带来的气运,影响范围局限于彭蠡地区。 “不得不说,过去终究已经过去,未来始终过于缥缈,所以现在才是一切的根本。”池桥松对气运洞悉更深。 壮大松园村,固然可以增加气运。 但真正想要获得气运,还得向现实世界索取,以身份地位,撬动庞大的现在气运,才是上师三境修行的捷径。 “若我成为大总统,恐怕大夏有一石气运,我能独分一斗!” “难怪军阀头子们打生打死,还有众多天师、宗师,不顾一切也要进京问鼎,这现在气运谁能甘心舍弃!” 他刚穿越此方世界的时候,还很疑惑,为何军阀内斗不休的大夏民国,能够保持体制完整,甚至发展出高科技。 现在一切都已经解释通顺。 分裂大夏,气运必然削减,对这些大师、法师来说,得不偿失,只有一起把蛋糕做大,才能吃得更多。 内阁巨头,主导国运。 院委小巨头,发展各大行业。 各省军阀,治理民生;各大圣地,降妖除魔。 大家各司其职,合力将大夏民国的气运基本盘做大,这样武道才会越来越昌盛,在仙路斩断的情况下,发展出另一条康庄大道。 “不过,若仅是如此的话,那淡马锡市的黎温大天师,又为何要支持叛乱?”池桥松又想到了先前在淡马锡所见所闻,“淡马锡市独立,气运岂不是要与大夏切割,黎温大天师能够承受起这么大的反噬?” 即便能承受得住,也没有理由去承受。 总不能是他修炼太爽了,刻意给自己增加难度,要挑战一下自我极限吧。 “或许,大天师、大宗师的层面,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也不用想那么远,先在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位子上,做出一番事业再说!” 第四百零九章 人事 气运加身之后,完美金丹的运转一刻不停。 无需池桥松刻意引导,气运就会持续推动金丹运转,从而实现自动修炼的效果——这也是上师三境巨擘,孜孜不倦揽取气运的缘故。 自动修炼,这得多爽! “有了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的气运加持,金丹转速飞快,不过这还不够,我还得继续悟道经典,多为金丹安装几台发动机。” 他是史无前例的完美金丹。 别人只有法力或者丹劲,他的真气却兼顾法力、丹劲的双重效果,并且比法力、丹劲加起来还要强大。 “《魁斗枪》尽早悟道吧!” 当天晚上,胡婆婆把任琼丹护送回来——任琼丹身上依然有邪祟之气,进出嗣汉天师府没人护送,寸步难行。 不过只有任琼丹一狐回来:“老涂还留在狐仙洞,教授那群小狐狸《横骨发声术》,它啊,从不爱占别人便宜,学了胡婆婆传授的《人之初》,便想着还回去。” 严格来说,涂山孑并非不爱占便宜。 它只是恪守避世之道,不想招惹因果,以免影响将来渡人胎之劫。 池桥松笑道:“老涂此举甚好,一面还了因果,一面还能让那群小狐狸学会说话,今后有机会来村里打工,便会方便许多。” “老板准备什么时候招聘它们?” “不急,你们还要继续辛苦一阵子,等我确定这些狐狸精可信之后,才能将它们招来松园村打工。” 池桥松说着,忽然看向任琼丹。 任琼丹被看得有点纳闷,不过她很清楚,池桥松从未贪图过她的姿色:“老板,您这样看着我,我有点紧张。” “哈哈,莫要紧张。”池桥松笑道,“丹姐,你我之间还结着锁魂灵契。” “是啊。” “一晃两年多时间,如今丹姐也将走上新岗位,再结着锁魂灵契不太好,所以我决定将锁魂灵契取消。” 两年多时间的考察,任琼丹已经值得信任。 况且如今池桥松气候已成,已经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来控制人心,也不怕别人生出反复之心——但凡脑子清醒的异类,都知道留在池桥松身边才是最好选择。 任琼丹闻言,有些恍神,随即展颜笑道:“全凭老板决定。” “那么,取消吧。”池桥松神识自我扫描,便从虚空之处灵魂所在地方,抽出一只虚幻的小狐狸身影。 那是任琼丹的一缕生魂。 如今他贵为上师巨擘,对身体掌控细至毫厘,又有神识这等大杀器在手,对灵魂的操持技术,比身具狐法的涂山孑还要更强。 轻而易举便找到锁魂灵契的缔结印记,随即抽出这一缕生魂。 随手一指。 小狐狸虚幻身影,便一头撞入任琼丹的额头中,随即在任琼丹额头处鼓起一个细小的小包,池桥松指甲轻划。 小包裂开,流出一滴精血。 被池桥松用手指碾过,直接汽化消散:“好了,灵魂索契已经结束,丹姐恢复自由之身了。” 任琼丹摸了摸额头,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她恍惚之间浮现出一股奇妙的感觉。往日里不管做什么都有一丝丝的迟滞,但是此刻过后,这一丝迟滞不再出现。灵魂与身体完美结合,再无任何瑕疵之处。 “多谢老板。”任琼丹盈盈下拜,道一个万福。 随即又起身道:“松园村里也不知道怎样了,交给那老龟翁我可不放心,老板,我就先回村里干活了。” “嗯,去吧。” 等任琼丹离开,池桥松摸了摸下巴。 他现在灵魂深处还有两道灵契,一道是与涂山孑所结的寄名灵契,一道是与木下三郎所结的锁魂灵契。 “找个时机,把木下三郎的锁魂灵契也消了,现在它是赶都赶不跑。”松园村灵气浓郁的环境,对木客来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木下三郎第一天就乐不思蜀了,所以根本无需用锁魂灵契来限制它。 “至于老涂的寄名灵契,还不能取消,它毕竟已经到了渡劫临界点,一旦失了我的庇护,人胎之劫随时降临。” “等它将《人之初》修炼大成,再取消好了。” … … … 思考一夜,并与师父黄法成计议妥当后,在继位的第二天,池桥松召开了府上所有法师、长老与管事会议。 “本座欲振兴嗣汉天师府,第一步便从人事改革开始。” 会议大厅的掌教真人座椅上,池桥松环视一圈所有人,将各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清朗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羽士境为得道高真,以往羽士境退位管事,便可以获得长老称号。但从今日之后,长老称号全部收回。昔日之长老,要么接受返聘为传功教习,要么彻底退出府上的事务管理,安心回家荣养天年。” 此言一出,长老们顿时哗然。 一位须发皆白、褶皱老深的长老,愤然道:“掌教真人,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为了给弟子撑腰,已经退位的黄法成,立马呵斥道:“放肆,掌教真人话未说完,岂是伱能随意插嘴!” 池桥松冷冷看了一眼这名长老,等到无人说话,他才继续说道:“日后,只有晋升法师境,才能冠名长老。” 目前嗣汉天师府,不算他的话,有六名法师巨擘。 费妙文、齐妙木、陈妙果、李妙书、黄法成、牛法洪。 “省府不再打压我嗣汉天师府,所以六位法师,皆荣升为长老。长老不担任任何职务,因为长老本身就是职务。” 池桥松侃侃而谈,将自己的人事改革逐一道出:“费妙文法师,担任传功长老,负责府上总体修行教化事务。” 意识到池桥松大势已成的费妙文,没有拒绝这份任命,起身以示尊重道:“谨遵掌教之令。” “齐妙木法师,担任奉礼长老,一应祭祀、迎宾、外联事务,都由奉礼长老分管。”池桥松微笑看向齐妙木。 为池桥松写过婚书的齐妙木,对此项任命十分满意:“谨遵掌教之令。” 池桥松再看向陈妙果,敛去笑容,只是淡淡道:“陈妙果法师,担任修造长老,负责府上法器、土建、大小器具营造。” 这个职能划分,油水高但是权力小。 陈妙果心中略有不甘,不过他早就起了作壁上观的心思,因此倒也没有闹脾气,不冷不淡的回应道:“谨遵掌教之令。” “李妙书法师,担任监察长老,负责监管府上及下属道观违纪乱法之事。” 李妙书起身应道:“谨遵掌教之令。” 池桥松再看向牛法洪,同样语气冷淡:“牛法洪法师,担任巡照长老,各地道观解决不了的邪祟事务,由巡照长老负责支援。” 这是苦哈哈的差事,不过牛法洪不敢拒绝:“谨遵掌教之令。” 最后,池桥松温和说道:“黄法成法师,担任庶务长老,府上一切日常事务,都由庶务长老分管,若我不在府上,庶务长老便可暂代掌教真人职权。” 黄法成起身领受:“谨遵掌教之令。” 池桥松与黄法成仔细沟通过,日后池桥松只负责大方向的把持,具体细节与俗务,都会丢给黄法成来执行。 毕竟嗣汉天师府再重要,也比不上池桥松自己的修仙大业。 他不会把时间全部投入到嗣汉天师府,然后被大大小小的俗务缠身,从而整日忙得不可开交,这样就失了本心。 传功、奉礼、修造、监察、巡照、庶务,六名法师长老,足够维持府上运转。 池桥松继续宣布人事改革:“以往管事名额过多,分管事务各有重合,现在本座将管事名额,整合为二十四个。 暂时先将二十四位管事定下,留足一年时间考察,若有不合格管事,直接退位让贤。 下面交由庶务长老宣布管事任命。” 第四百一十章 留下来 管事名额削减到二十四个,黄法成代表池桥松进行一一宣读。 殿内有心人便发现,这二十四位管事,当初全都支持过池桥松继任掌教真人。而没有支持的几位管事,全被撸下去。 “羽士境是个分水岭,原本羽士境都担任管事职务,今后管事需要竞争上任。”池桥松牢牢掌握会议节奏,“达到羽士境却又没竞争上管事职务的,全部转为教习身份,负责教导府上弟子修行,另外还要外放一批教习。” 喝了一口茶水,他继续说道:“首先是县市道观,目前府上一共管辖二十二座,未来还有姑篾市的几座道观亟待接收。 每个道观将分派三名羽士境教习进行管理。 一名教习担任住持,主持道观日常; 一名教习担任巡山,负责降妖除魔; 一名教习担任主讲,负责教学传功。 并且府上将于各地大武校合作,派出门下弟子前往武校担任内功课老师,这部分事务由各地道观主讲负责。” 此举一出,顿时消弭了不少落选管事之人的怨气。 原本各地道观只有两名羽士境驻派,现在多了一个萝卜坑,基本上能消化这些落选管事的待遇问题。 辛辛苦苦修炼内功,温养一口炁。 晋升羽士之后,谁又不想面子上再争一口气。 “回头监察长老负责考核各地道观住持,能者上庸者下……即便考核达标,也要定期更换各自驻派的道观,防止与本地势力勾连。” 李妙书应道:“是!” 等众人觉得人事安排差不多该结束之时,池桥松却又悠哉悠哉说道:“书记员,派人去请胡婆婆过来。” 胡婆婆早就等在大厅外面。 得到讯息后,立刻笑呵呵的进了会议大厅,寻一个位置坐下。 池桥松温言说道:“狐仙洞传承,或许还有人不知道,这是府上密辛,一群得道异类协助府上降妖除魔已经多年。 从今天起,狐仙洞便正式纳入府上,一体无二。 胡小幂,本座今日任命你为寻道长老,负责府上异类教化一应事务。” 胡婆婆早就知晓这一结果,闻言笑呵呵的应道:“谨遵掌教之令。” 随即她又转身对众人道:“老婆子身份特殊,异类多不为凡俗世人所容,所以老婆子还请诸位保密一二。” 池桥松补充道:“寻道长老一职,以及狐仙洞,具为府上隐秘,尔等知晓后莫为外人道。” 众人一起领命:“是!” 将狐仙洞在府上公开,是池桥松早有的打算,一来收拢这群狐狸精的心,二来涂山孑、任琼丹也可借机出道。 嗣汉天师府早就有狐仙故事流传。 故此胡婆婆与狐仙洞之事,并不算突兀——对于正派异类,人类还是相当喜欢的,并没有太大抵触情绪。 尤其是狐狸精这种异类。 那些向将军们自荐枕席的狐狸精,不知道让多少人艳羡到眼红,恨不得换成是自己被狐狸精们榨干。 … … … 会议结束。 但是池桥松对于嗣汉天师府的改革,才刚刚开始。 当然,他不会事无巨细,把庶务交给师父黄法成操持,自己便做一个甩手掌门。反正有扎实的实力作为底气,也不怕被架空。 哪怕费妙文敢乱插手府上事务,他也会立刻将费妙文顶回去。 欺师灭祖这种道德枷锁,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力。 “小松,你真的长大了。”依然担任女修管事的岳母蒋琴,看着自家女婿意气风发,不由得心生感慨。 池桥松笑笑:“第一次当掌教,很多事情不懂,全凭一腔热血做事。” “有热血才是好事,很多人老成持重,做事一板一眼,或许不会犯错,但是指望他们带来改变,也是不可能的。” “我一定会给嗣汉天师府,带来兴盛。” “这我相信。” “对了妈,你现在悟道有效果吗?” “还真别说,吃了伱送的冰菩提,感觉每次悟道时,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让我感觉自己距离悟道只差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嗯,可惜这一步之遥怕是不容易越过。” “妈你尽管放心吃冰菩提悟道,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份,是准备留给师姐今后悟道所用。不过以后我会为师姐寻来更好的悟道宝物,这些都可以先给妈你用。” 蒋琴没有拒绝,而是感慨道:“瑶瑶能嫁给你,当真是她的机缘。” 回到真武别院。 蒋琴并未在院子里见到周今瑶,实际上这几天周今瑶都在陪伴池父、池母,对此蒋琴并不吃味,反而很高兴女儿能融入池家。 “不过。” 蒋琴心中隐约有一丝丝担忧:“小松的起步太高,今后注定要走上巅峰,这一路上不知道要受到多少诱惑。 瑶瑶若被他甩开太远,今后怕是会……小松不是那种人,但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 修行要看瑶瑶自己,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若是能悟道法师,肯定会成为瑶瑶的底气,帮她稳固妻位。” 想到这里。 蒋琴便迫不及待的吃下一颗冰菩提,然后盘膝坐在蒲团上,开始悟道《金光大宝诰》,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 … … 三清小镇。 繁华不输给寻常县城,皆因位于嗣汉天师府脚下,背靠这座武道内功圣地,无数民众源源不断前来敬香许愿。 很多嗣汉天师府的弟子,下山后留在三清小镇,经营一份产业。 或者山上管事、弟子的家人,也陆续搬来三清小镇,方便就近照顾。 “雅丽,你说,我们在这里开一家药材店,会不会比在墨坎县生意要好?”小姑父温一祥,走在小镇街头。 小姑抱着两岁的温墨诗,一边浏览街边摊,一边说道:“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点子?” “小松不是让我们搬去洪都市吗,但是我觉得搬去洪都市没意思,真不如搬到三清小镇来,这里不比洪都市更安全吗。” “这倒也是,没有坏人敢在嗣汉天师府脚下闹事。” “去了洪都市,我们举目无亲,留在这里,有小松罩着,谁敢找我们的麻烦……而且大哥、大嫂肯定愿意留在这里。” “但是小松说了,洪都市以后会是省会。” “省会是好,但我们都是靠着小松生活,小松现在成了掌教真人,我们要是在这里扎下根来,那不是世世代代都受到嗣汉天师府庇护吗。” 温一祥的话,让小姑池雅丽陷入思考。 一个是未来省会,一个就在嗣汉天师府脚下;一个是从未去过的大城市,一个则是背靠池桥松的小镇。 内心里她更向往大城市。 但是看着繁华的三清小镇,又觉得这里生活也不错。 而且温一祥有一句话触动了她——老池家能有现在一切,都是池桥松所给予,可以说离开了池桥松,他们只是升斗小民而已。 半晌。 池雅丽才闷声道:“回去跟大哥、大嫂商量吧。” 小姑父顿时笑起来,这几乎就等同认可了留在三清小镇——池父、池母有一千万个选择,也会选择留在儿子身边。 果不其然。 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议,池父池母听了小姑父的计划,顿时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三清小镇真不错呢!” 二婶忽然咋呼道:“还想去洪都市逛逛呢,听说那边大商场里面什么都有!” 二叔也想要留下来,池桥松可是他养大的,闻言翻白眼道:“弋阳市没商场给你逛是吧,公交车一路直达,想逛多久就逛多久。” “那能一样吗,洪都市有四海商城,那可是全国都有名气的连锁商场!” “行了,有空我带你去洪都逛去。”二叔略带嫌弃的敷衍一句,随即对池父、池母说道,“大哥、嫂子,去跟小松说吧,我们都搬来三清小镇。” 池父点头:“好,我跟小松说一声。” 第四百一十一章 八只手遮天 “爸妈,你们想要留在三清小镇生活?” “洪都市那边又没有个亲戚朋友,去了那边连工作都不好找呢,还是留在三清小镇好,这边发展不比墨坎县差。” 池父抽着旱烟杆子,说出了兄妹三人的想法。 此前池桥松并未想到这种情况,他那时候心里面并未把嗣汉天师府当成自己的基本盘,想过要执掌嗣汉天师府,却没想到会这么快执掌。 现在听到父母二叔小姑的想法,他才豁然发觉,如果把父母安排在三清小镇生活,貌似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嗣汉天师府六位法师长老,基本上都在三清小镇有自己的府邸。 不说别的,至少在安保这一块,基本没有邪修敢来三清小镇,邪祟更是不可能靠近——分分钟被法师巨擘碾死。 当然也不是说,嗣汉天师府脚下,就真的朗朗乾坤了。 比如当年涂山孑,就在一位府上弟子的帮助下,在嗣汉天师府偷听了好几年的道。但那属于特殊情况,几年听道时间,涂山孑连一根毛都不敢暴露。 父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若这都有邪修、邪祟敢来作祟,那么即便把父母送去洪都市居住,也是一样会受到威胁。 所以他思考之后,欣然应道:“那好,我这就通知人回来,不在洪都市置办产业了。” “那边退掉,不麻烦吧?” “没事的爸,损失点钱而已,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钱。” “哎好,钱损失掉就损失掉,以后做生意再慢慢挣回来就行。”池父松了口气,他见识过松园的繁华,对些许小钱早就不看重。 十七亩良田中,随便拔一棵灵药出来,都能卖个几万块。 “做不做生意随便你们,我身为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府上私库收益都归于我,供养我们一大家子绰绰有余。” “那钱是你跟瑶瑶两个的。”池父说道。 池母忽然问道:“那个,小松,我们一大家都搬过来了,伱舅舅们怎么办,还留在墨坎县过生活吗?” “妈,你想把舅舅们也搬来?” “我就是这样想想,你要是觉得麻烦就算了,池家山那边也挺好的。” “没事,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池桥松不觉得这属于麻烦事,他的身份地位早就不同,“回头我跟镇长说一声,划一片未开垦的山林给家里。爸你们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案,家里这边开药材店,舅舅家那边开苗圃。” 三清小镇隶属于嗣汉天师府管辖,镇长就相当于管事,这些事情池桥松一言就可以决定。 议定之后,搬家计划定在一周之后——这一周时间,先把三清小镇的未开荒山林和镇上住房解决好。 在弋阳市交友回来的周力,听到消息直接找过来:“你要帮你爸妈他们搬家?” “嗯。” “我陪你一起。” “爸,不用,只是搬个家而已。” 周力却道:“怎么不用,王大帅提醒你的事情别忘了,你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实际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我知道。” “你知道还逞能。” “我没有逞能,爸,我有自己的奇遇,自信遇到状况都能解决。”池桥松笑着说道,“而且,我还真想出点状况,试一试剑刃是否锋利。” 周力皱眉。 他觉得池桥松太自大自满:“你不要觉得自己有了斩仙飞剑,就能无敌天下,对战法师巨擘与对战大师巨擘截然不同。” “我可没这么说。”池桥松决定扯一个幌子,“而且爸,我当时碰到的葫芦藤上,结的可不是一只葫芦。” 周力挑眉:“不是一只?那是……你有两把斩仙飞剑?” 池桥松微笑道:“爸,你就别猜了,总之,法师也好、大师也好,来多少我杀多少。至于宗师、天师来了,我撒腿就跑。” 周力被他逗笑:“好小子,你当大师、法师是鸡啊,还来多少杀多少!来来来,我们爷俩个练一练。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么杀我跟杀鸡一样!” 他将背后长枪取下来,作为朱光闪的左膀右臂,他乃是以《魁斗枪》悟道,随身神兵是一杆三米长度的碎星枪。 战场上杀伐果断,但因为人长得英俊儒雅,故此被称为儒枪将。 池桥松目光一动,便笑着应道:“好,爸这么有雅兴,我就陪爸过几招,另外,日后还要向爸请教《魁斗枪》!” “请教《魁斗枪》,你又不是大师,还需要悟道这个?” “我乃是完美大药,身体可比一般法师强硬,练一练《魁斗枪》也不是那么难理解吧。” “好,打赢我,天天给你讲解《魁斗枪》!”周力不以为然,不过又立刻补充道,“那个,不允许用斩仙飞剑!” “好!”池桥松不假思索便答应。 爷俩个立刻离开嗣汉天师府,虚空踱步,来到周边山林中,选择一处合适的战场。 周力挥动碎星枪,也不说开始,直接进行突刺:“大师巨擘战斗,可不像法师巨擘那么软绵,摆好姿势再你来我往!” 碎星枪化作一点寒芒,他已经欺进池桥松身前五十米处。 池桥松不慌不忙,斩邪剑抖动,顿时几十道符箓虚空点亮,化作冰雹、火刀、闪电重重皮相法术,轰击周力。 只这一手,便让周力压力大增:“法力这么充足?” 碎星枪连续点击,将皮相法术一一戳破,不过先机已经错失,但见池桥松在半空中用斩邪剑挥出一个巨大的符箓。 随即符箓破碎,化作万丈光芒,勾勒出一双巨大的金光手掌。 金光手掌掐一个法印,随即手指一点,一道光柱轰然射向周力身前,周力只来得及碎星枪回防,便被金光射中。 身体瞬间轰飞出几百米开外。 “咳咳!”他止住身体,看向池桥松,再无一丝轻视,“这哪里有一点刚悟道的样子,还是说完美大药这么猛?” 不是完美大药猛,而是完美金丹猛。 大药只能凝聚法力,完美金丹凝聚的真气,却有法力、丹劲结合的效果,故此凝聚的法术哪怕只是皮相层次。 威力依然直追法相层次。 也就是说,池桥松身为虚丹阶段上师,哪怕全凭自身真气,现在的实力也堪比金丹法师或者金丹大师。 周力不过才是实丹大师,被他吊打属实情有可原。 不过周力可不这样想,他身为老丈人,不想就这么输了:“我要动真格了!” 碎星枪舞动,顿时漫天都被他的丹劲充斥,浮现出一道又一道枪影,这些枪影合并在一起,组成了一把巨大的碎星枪幻象。 “掣!” 周力大吼,手中碎星枪舞动。 天空中的巨大碎星枪幻象,跟着同步舞动,一击而去,空气都在轰轰爆响。 池桥松斩邪剑不断挥舞出符箓,组成一面金光盾牌,挡在碎星枪幻象前面,然后盾牌颤动,几乎就要破碎。 但就差了那么一丝,并未破碎。 “嗯?” 周力心中惊骇,这已经是他最强一击,见状他咬碎金牙,再度挥舞碎星枪,已经破碎的幻象重新凝聚,重新刺中金光盾牌。 终于。 金光盾牌无声崩散。 不过池桥松早就轻飘飘的遁开几十米之外,歪着头,看到碎星枪幻象去势不减,直接陨石落地一般击中脚下山林。 轰隆! 泥土四溅,茂密的森林中,瞬间浮现出一个直径三十米的缺口,被轰出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威力还行。”池桥松心中略作估量,随即看向轰杀而至的周力,决定不再留力,斩邪剑如同泼墨作画。 真气疯狂输出,一道又一道符箓凝聚。 随即一只又一只遮天大手轰出,一只遮天手到了周力跟前,被他用碎星枪轰碎,但另一只遮天手又至。 周力苦苦支撑到轰碎五只遮天手。 再无力轰杀第六只遮天手,被遮天手狠狠拍在身上,如炮弹一般倒飞,不等他跌落地面,第七只遮天手又飞来。 五指张开,狠狠将他抓住。 随即第八只遮天手也加入其中,形成双手拿捏姿态,将周力抓了回来。 池桥松微微一笑:“爸,还要继续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石头 周力满脸涨红。 几乎呈现出碾压姿态,他就倒在了池桥松的皮相法术之下。 真气凝聚皮相法术,火力全开的池桥松,战斗力当真碾压同境界,乃至于高出小段位的大师与法师,也难当锋芒。 使劲的咳了几嗓子。 周力才讪讪道:“愿赌服输,回头我便讲解《魁斗枪》,另外,你小子也不要觉得打赢了老子,就真当天下无敌。” “当然不会。” “嗯,回吧。”周力仰头望天。 天上云朵遮挡住太阳,不知怎的,就让他生出一丝丝惆怅,好似有声音在耳边萦绕——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我才四十岁出头,就成了前浪吗?”带着这样的疑惑,回返嗣汉天师府,周力便一头扎进真武别院。 这几天他都不打算再外出访友,只想躲在屋里借酒浇愁。 池桥松也暂时无事可做。 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向周力请教《魁斗枪》横练经典,然后再抽出两个小时,盘坐十七亩良田中的悟道石上,悟道《魁斗枪》。 为了增加顿悟的契机。 他时不时就把日月星三只癞蛤蟆喊来,围绕自己组成日月星三才阵。 若是还觉得祥瑞兆头不够,便把水麒麟、火麒麟拉过来,一左一右护法;八德池放在身前,金须鳌鱼小金畅游其中,墨坎蛟小青则环绕身侧。 他把这个阵势,称之为“地水火风伪四象阵”——因为水麒麟与金须鳌鱼的属性重叠,所以不是真正的四象阵,只能加个“伪”字。 或许是因为伪阵的缘故。 借助日月星三才阵与地水火风伪四象阵进行悟道,并没有起到效果。 “算了,封建迷信不可取……老水、火嫂子,谢了,你们回去吧。”他送走水麒麟与火麒麟,又拍了拍小青的脑袋,“你也把小金带回去玩耍吧,不过《蛟剑》不要忘了练,尽早练到武士境上三等境界。” “哞!”小青答应一声。 随即带着小金游回人间河。 姥姥朱眉魂凝聚出柳条人脸:“池哥,伱这样有些急功近利,悟道经典,可不是这种悟道之法,你应当有了解。” 松园异类,都能看得出池桥松的不凡之处。 须知池桥松并未借助气功经典悟道,便直接晋升了法师巨擘,《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与《金光大宝诰》都是后续才悟道。 所以对于池桥松又开始悟道横练经典,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我知道,只是试一试。”池桥松伸个懒腰,“既然一时半会悟道不了,我还是来整理一下最近收到的礼物吧。” 继位大典上,八方宾客来贺。 自然不会空手而来,不管关系远近,既然来了就要有配得上地位的礼物。 “大总统府送的礼物不错,玉髓软芯,这个可以加入斩首刀中作为辅材……王大帅给的礼物也不错,玄铁精华,这比天外陨铁还要值钱,同样可以作为辅材……袁海东,这位财相机要秘书,只给了一副字画,差评!” 将礼物整理好,勉强凑齐斩首刀所需的辅材,不过他估算了一下材料的属性与比例,发现还得自己买一些。 才能完美平衡属性,从而铸造出一把上等神兵。 “不能马虎大意,浪费了白虎脊柱这种罕见的神兵材料。”他默默估算之后,便又觉得有些遗憾,“可惜这根脊柱弯曲弧度稍微大了点,若是掰直了铸造长枪,会折损它的骨质,导致神兵品级下降。” 当然。 这已经属于幸福的烦恼。 … … … 五月在嗣汉天师府人事整顿中过去。 二十四位新管事磕磕绊绊的扛起职责,其他羽士境修士不管愿不愿意,都被撸掉职务,降格为普通教习。 那些原本养在府上的长老们,有实力的可以被返聘为教习,再拿一份工资,没实力的直接赶下山去。 要么回家养老,要么返聘到三清小镇。 如此大刀阔斧的整顿,自然会引起府上的混乱,不过有六位法师长老把控局面,并未闹出太多幺蛾子。 就这样,六月到来。 池桥松站在了十七亩良田前面。 良田变化不大,肥料增加了十六包,其中五包乃是麒麟造粪,十一包是良田自行吞吐。肥料库达到一百六十一包。 两门气功经典,便将原本满满登登的肥料库,几乎榨干。 随后,池桥松又花费五包肥料,将已经达到50%进度的第二根苦笋催熟:“第三根也快了,再过半个月就能催熟。” 嘎嘣嘎嘣吃完,池桥松便躺下休息。 一觉睡了五六个小时,醒来之后,神识再度暴涨二十米,扩张范围已经达到一百四十米,强度、穿透力都更强了。 “真是好东西。” 离开松园村,回到真武别院卧室中。 池桥松走出院子之后,遇到的所有人都恭敬向他问好。 “掌教真人。” “掌教真人。” 有一些身份低的道人,直接肃立在一旁,恭敬地目视他离开,然后才继续手中的工作。 池桥松通知一声庶务长老黄法成,便下山而去,他去看一看父母、二叔、小姑,在三清小镇新房住得如何。 临街三间小院。 都是那种前院临街,中间住房,后院种菜的格局。并且三间小院紧挨在一起,还互相打通了院墙,可以随意进出。 “店铺就在武者一条街,上下三层都是门面,非常好,比墨坎县那边的店铺还要大一些。”小姑父兴奋地说着。 池桥松交代下去,三清小镇的镇长,自然不敢怠慢,挑选了最好的店铺,半卖半送给池家。 此外在另一条街道,还预留了四间小院子,等舅舅们搬来居住。两条街道平行,中间有一条小巷子可以直通。 看完小院和店铺,池桥松便说道:“爸妈,我们去小镇外的山林转一转,看看那边准备到什么情况了。” 二叔、小姑没跟过去,他们两家并不参与苗圃。 到了地方,便见轰隆隆的挖掘机和推土机,正在改造山林。原本树木都被拔出来,此刻正在沿着山地斜坡推出一条道路。 这片山林足足有五千亩,并不比池家山的面积大,但是建一座苗圃已经绰绰有余。 “掌教真人,您来了。”正在督促施工的负责人,是嗣汉天师府的一名落籍弟子,他早就结婚生子,大腹便便的样子像个弥勒佛。 在负责人的带领下,简单逛了逛山林。 山林五千亩地外围,有施工工人在忙碌的修建铁丝网,并且邻近马路边的位置,已经开始挖地基盖房子。 池父背负着双手,跟施工师父聊天。 对于这座刚刚开始开垦的山林,他有满腔的抱负。 池桥松看着池父振奋的表情,心里面挺高兴,随着他身份地位越来越高,父母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只是他们很难适应。 种了一辈子田地,让池父、池母什么都不干享清福,他们闲不住。 所以这一座山林,就当是给池父、池母消遣之物,也是他作为子女的一份孝心。 逛完之后正准备离开,蓦然,池桥松心头一动,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的转一圈。 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在窥探自己。 池桥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迅速张开神识,一百四十米范围内来回扫视,很快给他扫描出一丝丝突兀之处。 在路旁水沟边上,有一块石头。 神识扫描之下,发现这块石头上有呼吸的气息,很显然,这并不是一块石头,而是通过某种幻术形成的伪装。 “有点意思,我的神识能窥破幻术,却必须仔细扫描,才能分辨出这块石头有问题,这等伪装技术,绝非等闲幻术。” 第四百一十三章 落单 拥有神识,池桥松可以很轻松发现窥探自己的人。 自他出道以来,光是嗣汉天师府内部,就有不少人因为窥探他,被他暗中处理掉,没想到现在又被人窥探。 “有点意思。” 池桥松保持着对石头伪装的扫描,同时对池父、池母说道:“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好,我们先回了。” 池父、池母坐车回去,那块石头伪装没有移动。 池桥松略作思考便走到不远处的一栋民房后面,避开石头伪装的视线范围后,立刻祭出紫蓝葫芦隐身。 随即手腕一抖,运财童子化作金光将他托起。 径直来到石头伪装边上。 紫橙葫芦掏出来,并不能锁定住石头伪装,可见利用石头来伪装的东西,并不是邪祟之类。 “是某种精灵,还是某种法术?”池桥松不能分辨,也不打算将石头伪装擒拿,只是在一旁干等着。 他在等石头伪装。 石头伪装也在等他出现。 足足等待了十分钟,没见到池桥松的身影,石头伪装的呼吸节奏终于发生变化,猛地从石头上面飘出一道淡淡的烟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这烟雾顺着马路边的水沟,快速往无人之地飘去。 池桥松有神识,牢牢锁定住烟雾,一路跟随着烟雾飘到三清小镇的一间民房,烟雾猛然一颤,跳出一个人来。 这人长相平常,穿着也平常。 放在人堆里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 民房已经有两个人,正在下围棋,见到烟雾中跳出的人也不奇怪。 其中一人抬头问道:“魏院长,都调查清楚了?” 烟雾中跳出的人,被称作魏院长,连道晦气:“才接近没一会,竟然把那池桥松跟丢了,不过他要帮他父母搬家,应该就在这两天。” 下棋之人调侃道:“还有你魏院长跟丢的人?” 魏院长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喝完,润了润喉道:“我这一门《通天绳》,传自邪马台那边,拟物确实精妙,但移动时会有波动,所以只擅偷听,不擅追踪。” “也罢,区区虚丹法师,小心一点他的斩仙飞剑,便能手到擒来,也用不着那么谨慎。” “陶督军、常将军,还是要仔细一点布局。” “那布局之事就交给魏院长,怎么埋伏,怎么出手,你说了算。我跟常将军,便充任伱的打手好了。”陶督军笑道。 常将军低头研究棋盘,对此不置可否。 魏院长呵呵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有闲情逸致,吏相他老人家的吩咐下来,怎么反而成了我劳累奔波。” 陶督军回道:“那就让常督军多出力。” 常将军这时才抬起头,眼神如鹰:“江右后起之秀,又不是江南后起之秀,与我有何干系。赵新师进京之后,江南已经无人阻挡我入主。” 魏院长道:“江南、江右皆属两江,都是财相的大本营,你入主江南之后,难道不想再下一城,将江右握在手心?” “多大本事多多少饭,我胃口一般,江南足矣。” “若等池桥松成长起来,你不吞江右,说不定江南反为池桥松所吞。” 常将军反驳:“怕不尽然,我看江右对吴越倒是虎视眈眈,别忘了姑篾市还在洪阀治下。” 陶督军闻言,语气清淡:“洪阀若对吴越有兴趣,我反而更高兴,我这个吴越督军名不副实,正要借机吞掉瓯阀、普阀。” 三个人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 站在一旁隐身偷听的池桥松,已经完全弄清楚了三人身份,心中既感受到压力,又升起一股泼天豪情。 “吴越督军陶言,淞沪督理常瀚海,还有财政院长魏晋童!” “两名宗师,一名天师!” 三名顶端战斗力,暗中合力谋算,简直给足了池桥松面子。 “听他们的话语,似乎都是吏相的人……吏相竟然要扼杀我,是为了打压后起之秀,还是欲打击财相势力?” 大夏民国高层,以内阁九大巨头为首。 其次便是院委二十七小巨头,以及军阀四十二大都督。 九大巨头不是大天师就是大宗师;院委小巨头和军阀大都督,则不是天师便是宗师。一同构建了大夏的统治阶层。 当然。 这些都是执政巨头,还有一些巨头并未参政,或者已经下野——比如淡马锡市的活神仙黎温大天师,就从未参政过。 再比如这位常瀚海,身份是淞沪市督理,加了将军衔的二把手。 但是并未跻身大都督序列,因为还没有执掌一省之地,身份地位尚不匹配,但他却是实打实的宗师境界。 “若只有一位宗师或者天师,我还有信心挑战一二,看看手段齐出之后能不能打得过,但是三名巨头……得找他们落单的机会!” 池桥松心中浮现一股跃跃欲试情绪,并未被吓住。 哪怕知晓了背后主导者,乃是九大巨头之一的吏相,他也丝毫没有紧张。 此时三人已经停止了互相斗嘴,吴越督军陶言说道:“好了,抱怨的话说完,吏相吩咐下来的事情,该做还得做。便由魏院长探听清楚池桥松搬家的时间地点,我与常将军半道伏击,不给他留丝毫活路。” 财政院长魏晋童点点头:“正该如此。” 常瀚海则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吏相也太小心了点,区区法师而已,竟然派了我们三人来围杀!” 陶言肃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池桥松太年轻了,若不现在抹杀,怕是要壮大财相根基……财相这两年势头凶猛,又要主导赋税改革,一旦功成,吏相必然受到巨大冲击,在内阁当中真要坐蜡了!” “是啊,此子留不得。”魏晋童感慨。 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陶言与常瀚海继续未尽的棋局。魏晋童则打个哈哈,便离开了民房,伪装成普通人在三清小镇街头闲逛。 不一会便摸到了池父、二叔、小姑的三间相连小院。 看着小院里进出的装修工人,他站在马路边上,小声的自语道:“寒门难出贵子,墨坎县这小地方,竟然出了条蛟龙。 我记得前几年墨坎县才被宰了头蛟吧,本地气运竟然没有因蛟而斩,也是奇了怪了。” 想到这里。 魏晋童转到无人处,忽地便化作一道轻烟,在半空中飘浮,一路向西方飘去。池桥松踩着金光,紧随身后。 “似乎是向墨坎县方向而去?”池桥松一边追踪,一边心道,“或许是想去墨坎县看看风水,这或许是我的机会!” 三名宗师、天师齐聚。 他二话不说就跑,但是单独一位天师…… 左手虚托,一枚紫黄葫芦便凝聚成型:“先试试斩仙飞剑,若能将一位天师斩首,那天下便再无人能挡我!” 第四百一十四章 元婴出窍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池桥松对这个道理很懂,所以一路上跟随着化烟而飞的财政院长魏晋童,他时而超越时而并肩,寻找猎杀时机。 不过化烟状态下的魏晋童,没有露出要害,池桥松很难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不着急,不着急,他是要去墨坎县,说不定要去千里翠陇陵中查看一番风水,到时候现了身形,便是袭杀的最好时机!” 池桥松平复情绪,几乎贴身跟着魏晋童飞行。 心头不断勾勒,如何完美袭杀对方。 “大总统示好于我,财相也示好于我,唯独你吏相想杀我!” 吏相要把他除掉,他暂时没能力报复,那么,便斩杀几个吏相的马仔,收点利息。等到实力足够那一天,再报复不迟。 至于杀了魏晋童,对大夏有没有影响。 或许有,但绝对没有那么大,毕竟大夏的机构运转,靠的还是学者官员,换一个人当财政院长,丝毫不影响财政运转。 两人几乎并肩飞行,一路穿行山林,在两个小时后抵达墨坎县。 魏晋童未在县城驻足,而是直奔彭蠡大湖。 此时已经初夏,彭蠡大湖的水位开始上涨,原本大水虺渡劫的老洼坝,早已经被湖水淹没,渔船在水面上往来不断。 淡淡的烟雾在湖边显化出身影。 魏晋童眺望着彭蠡大湖,欣赏一会风景名胜,便虚空踱步而起,向千里翠陇陵方向飞去,当真是来查看风水。 然而就在他飞到一座山头的时候,忽然心头传来一阵强烈的心悸,让他瞬间怒目圆瞪。 几乎在十分之一秒的间隙,他就毅然决然向周围逃窜,不过眼前一道白光骤然出现,脖子上便浮现出道道紫光。 随即紫光与白光湮灭。 一只瓷器一般的项圈显现出来,咔嚓一声,上面显现出细密的裂纹,然后啪嗒一下碎裂成无数碎片。 与此同时。 头顶阳光忽然被遮掩,一枚巨大的方印从他的头顶砸下。 方印的印面,“池桥松印”四个篆书大字格外清晰,只不过魏晋童根本没有反应,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反应。 他整个人好似定格,眼神都定格下来。 头顶的金鳌印却没有定格,狠狠碾压而下,印面砸中魏晋童的脑袋,便见到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爆开。 接着是脖子。 再接着是胸膛与双臂,直到小腹部位,全都被金鳌印碾压、碾碎、碾爆。 不过也就是在此刻,魏晋童残缺的小腹部位,忽然蹦出一只金光灿灿的巴掌大肥娃娃,肉嘟嘟的一团。 金光小娃娃倏忽之间便化作金光,向远处逃之夭夭。 轰隆! 金鳌印将魏晋童的身体彻底碾爆成碎渣,然后势头不减的砸在小山头上,直接把小山头砸成了一处平地。 “这是什么?” 池桥松喘着粗气,看向远处已经遁走的金光,心头暗恨不已:“明明将他碾爆了,为什么身体中还有东西遁出去,像是……元婴?” 那金光灿灿的肥嘟嘟娃娃,在他的神识扫描下一闪而过。 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那只娃娃才是魏晋童全身的精华,包括他的灵魂气息,都藏在这只金光娃娃身上。 “呼呼。” 他喘了喘气,对砸在地上的金鳌印招手,几公里之巨的金鳌印顿时缩小成一枚小印,落入他手中,再收回体内。 另一只手上的紫黄葫芦,已经被他拍到身体中,重新化作黄金战衣保护自己。 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金光娃娃遁得太快,而他刚才真气消耗一空,想追都没办法追,只能深深凝望一眼天际。 随即头顶紫蓝葫芦隐身。 落地开始休息,重新提炼灵气来补充真气。 “真是可惜……为了彻底锁定魏晋童,我直接放大招现在法神通,再祭出斩仙飞剑破他防御,为了保险起见,连金鳌印都扔出去。” “就这样三管齐下,都没将他彻底留下来!” “这就是天师吗!” “元婴……出窍,有点意思。”池桥松心中遗憾,但是也没有过于沮丧,本来就是准备尝试一下,到底杀不杀得了而已。 现在结果已经试探出来,可以碾爆天师身躯,但是却留不住天师的元婴:“元婴大概就是大药之中孕育而成。 我的完美金丹,拥有神识,生命重心也都转移到完美金丹之中。 等我突破为仙师,恐怕我的完美金丹,也会孕育出一只元婴……肯定比天师、宗师的元婴更强大。” 顿了顿。 已经释然的池桥松,轻笑一声:“虽然没杀死,但这一击,魏晋童怕是终身难忘。而且身躯被我碾碎,光逃出一只元婴,三五年内他应该翻不了身!” … … … 且不说正在恢复真气的池桥松。 却说魏晋童身躯被碾碎的那一刻,元婴出窍逃遁,巴掌大的金光娃娃燃烧自己的精华,头也不回的向平京市方向遁去。 江右省与平京市相距大约一千五百公里。 魏晋童元婴燃烧精华,只用了两个小时便遁入平京市,此时平京市的上空有个仿佛天幕一般的罩子闪了闪。 “吏相救我!” 魏晋童的元婴靠近天幕时,发出凄厉的喊声。 下一秒钟,一只虚幻的苍白大手,从罩子上探出,一把抓住魏晋童元婴。然后虚幻大手一个呼吸不到时间,便缩回了一座巨大的豪华府邸之中。 啪嗒。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魏晋童的元婴一下子掉在书桌上,发出哇哇的大哭声。 书桌前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目光如同一口古井般深邃无波。中年人皱起眉头,淡淡问道:“小童,谁人偷袭你,连元婴都快烧了大半?” “哇哇!” 元婴坐在桌子上,大声哀嚎,好一会才回道:“吏相救我,池桥松杀我!吏相救我,池桥松杀我!” 比起魏晋童本人,他的元婴虽然可以说话,但却少了一丝灵动,只会复读机一般重复。 中年人眉头拧在一起:“池桥松杀你?他不过一介法师,如何能杀得了伱,而且,陶言、常瀚海呢?” 可惜,元婴并不能回答。 只是重复着“池桥松杀我”、“吏相为我报仇”之类的车轱辘话。 中年人见状,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天机混沌,哪怕是紫薇神算也无济于事,这方世界……唉,老夫去帮你投个好胎,好好休养几年,争取早日破开胎中之迷,重新回来。” 说着。 中年人袖口一挥,魏晋童的元婴便消失不见。 走出房间,他对门外的秘书说道:“立刻电联陶言、常瀚海,事不可为,速速归来。” 秘书恭声应道:“是,大人。” 等秘书出去之后,忽然一道人影闪过,房间中已经多了另外一名八字胡中年人,严肃说道:“魏晋童元婴出窍,被吏相你接引回府,还请出具此行原因。” 吏相抬眉,淡淡回道:“出海遇到海中大妖,重伤垂死,只能元婴出窍。” 八字胡中年人也不去分辨真假,只是告诫道:“养胎池一年开一次,吏相切勿越线,私自开启地府之门!” 第四百一十五章 演武星环 “陶言、常瀚海走了?” 真气恢复之后,池桥松便迅速驾驭金光,回返了三清小镇。 但是原本那间民房里,已经不见了陶言、常瀚海的身影,他在小镇转了两圈,神识不断扫描每条街道的角落,一无所获。 “可惜!” 宰了一名天师,见识了元婴出窍这种神奇手段。 池桥松还想再接再厉,宰一名宗师试试看,看看宗师若是被金鳌印兜头砸下,又会以什么手段逃过一劫。 不过来迟一步,两名宗师已经离开。 “应该是得到魏晋童的元婴报信,提前一步离开了三清小镇……虽然我偷袭得手,但没能杀掉魏晋童,怕是底牌已经全部暴露,接下来得低调发展一段时间了。”池桥松并不知道,元婴并不完整,无法透露太多秘密。 也就是说,他的底牌依然是底牌,除非魏晋童投胎长大,破除胎中之迷,才能将他被偷袭的一切还原。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实力,内阁巨头也要掂量掂量!” 他起身回返嗣汉天师府,脑海中还在回味之前的偷袭,毫无疑问斩仙飞剑、金鳌印都是强大的法宝。 但是都有局限性。 斩仙飞剑快是快,但天师、宗师都有护身法宝,可以挡住斩仙飞剑一击。 金鳌印很强,不过攻击速度并不快,而且变大之后不够灵活,只能直来直下的砸,使用起来并不方便。 当然,金鳌印也足够暴力,天师被砸中直接碾碎,宗师被砸中估计也要半死。 “最厉害的还是我的现在法神通,一个呼吸时间的时间暂停,若我手段再多一点,天师也能连着元婴一起杀掉!” 现在法神通,并非进攻手段。 但它绝对是最强辅助手段。 … … … 回到嗣汉天师府之后。 池桥松虽然情绪早已经平复,但是危机意识却没有解除,他推迟了搬家时间。 每天除了悟道《魁斗枪》之外,就是在嗣汉天师府与三清小镇周边,不断用神识扫描,试图找出针对自己的阴谋。 不过阴谋没找到,倒是找出了几名嗣汉天师府弟子堕落而成的邪修。 邪修他直接斩杀,丢给府上管事处理,邪修的邪祟驭物之类,则统统拿回去肥田,倒也换得了二十二包肥料。 “对于《魁斗枪》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岳父周力拎着一只酒壶,找了过来,“我准备今天就走,回临川去了。” “爸,不多留几天吗?” “留个屁啊,我本来留下是保护你,现在连你都打不过,还保护个屁!”周力心底愤懑,招呼一声后,便直接离开了嗣汉天师府。 岳母蒋琴笑着解释道:“伱爸就是这个脾气,被你的实力打击到,觉得丢了面子,一时间钻不出来这个牛角尖。” 周今瑶也无奈道:“爸也真是的,跟池哥较个什么劲。” 池桥松微笑回应:“临川市有点远了,如果爸能调来弋阳市,就好了。” 那时候弋阳市将成为池桥松的大本营,父母亲人都在这里生活,以松园村的底蕴,稍加经营便可固若金汤。 “他怕是不乐意过来,离我远一点,他才潇洒呢。”蒋琴不无醋意的抱怨。 听说周力在临川市又结识一位当地女修士,好几个晚上都跟对方聊电话到深夜,这次着急回去,未尝没有这方面原因。 岳父岳母这点事,池桥松不想参与。 径直回了自己的真武别院,然后再回返松园村,继续悟道《魁斗枪》。如此持之以恒的悟道,在某个夜晚,一丝契机悄然降临。 下一刻。 他从紫红葫芦中拿出一杆长枪,缓缓挥舞,顿时一道长枪之影飞出,再次挥舞,又是一道长枪之影飞出。 连续几道长枪之影,凝聚在一起,勾勒出一把仿佛真枪一样的虚影。 被他往前一推,这一杆真枪般虚影,便向天际飞跃而去,笔直撞上松园村的天幕,炸成一道烟花溅落。 “妥了!” 池桥松无喜无悲,这已经是他悟道的第三门经典。 走到月桂树面前,果然,在月桂树上面,挂起了一朵大黄花:“《十二路弹腿》圆满……《白虹仙剑》圆满,《罗汉拳》凝聚88%、《金钟罩》凝聚75%、《狮吼功》凝聚54%、《大力金刚掌》凝聚32%、《大韦陀杵》凝聚22%,《魁斗枪》悟道0.1%……” 对习自悬空寺的几门普通武功,练习并不勤快,每天只修炼一趟,但熟练度提升依然飞快。 心中掂量一下:“现在只有一百七十八包肥料,不知道够不够催熟,此前《宝诰》两百包,《心经》一百二十包,《魁斗枪》属于横练经典,应该会更少。” 下士三境阶段。 气功要比横练功夫贵不少。 上师三境,暂且未知。 他先撒下一包肥料试一试,小黄花上信息更新:“《魁斗枪》悟道0.6%……” “额。” 这一结果让他有些尴尬:“《魁斗枪》竟然与《金光大宝诰》一样,需要两百包肥料才能悟道圆满。” 算下来,肥料库缺口二十二包肥料。 池桥松想到了嗣汉天师府的库房,其中镇压着不少邪祟尸体,这些本该销毁的尸体,被截留下来以作修炼法术的道具。 他直接喊来库房管事:“本座正在修行法术,你去搬运几具实力强横一些的邪祟尸体过来。” “是,掌教真人。” 库房管事不疑有他,迅速为池桥松搬运了几具邪祟尸体,运送到传功大殿中,掌教真人的专属练功房。 于是池桥松轻松将邪祟尸体拉回去肥田。 获得二十四包肥料,刚好满足《魁斗枪》所需,他看着肥料库,心中想到:“是时候利用嗣汉天师府来收集邪祟尸体了。 不过这种事我亲自做不妥,嗯,把向久贤调过来。” 向久贤与他合作不少次,正适合做他的一只白手套,帮他干一些不方便亲自下场的脏活。 “邪修利用邪祟尸体修炼,我也利用邪祟尸体修炼,但我站在正义的一方。”他压下心头一些纷杂的念头。 随即将肥料一股脑撒下去。 两百包肥料撒完,月桂树上的果实长到婴儿拳头大小。摘下来,一口便吞下肚,半分滋味没尝出来。 片刻之后。 他虚空踱步,飞到松园村半空中,一杆铁枪被他挥舞成无数道枪影,一时间半个天空都被枪影所填满。 对着松园村刻意留下来的空地,枪影不断轰击,将地面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虚影,幻象,金光……皮相,骨相,法相……我的虚影层次枪法,在真气的加持之下,怕是堪比金光层次枪法!” 他还想再施展一二,不过手中铁枪忽然寸寸断裂,根本承受不住真气的灌注。 叹息一声:“得早点把神兵斩首刀铸造出来!” 落地。 应付掉任琼丹、灵寿子等人的祝贺,他盘膝于悟道石上,神识开始内视完美金丹。 此时此刻在《宝诰》、《心经》的经文星环之外,又多了一圈无数细小枪影组成的星环,仔细看过去,每一道枪影都仿佛在演练一记招式。 “气功经典,显化为经文星环;横练经典,显化为演武星环;彼此倒也算贴切……悟道《魁斗枪》之后,我的完美金丹转速更快了!” 三门经典。 就像是三台发动机,不断给完美金丹提供动力。 “接下来,继续搜刮经典,持续悟道变强……”池桥松仰头看向星空,觉得头顶星辰近在咫尺,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手摘星辰。 “不过。” “光悟道经典还不够,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也需要尽快找到!” 第四百一十六章 法门 “师父,嗣汉天师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传承法门?” “你为何这样问?” 真武别院中,池桥松与师父黄法成喝着茶交流。 池桥松道:“武道发展迅猛,但是上武始终未曾出现,据说是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无法修炼上武。 不过嗣汉天师府传承自上古炼气士,应该有上武法门吧?” “你想的不错,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想过。”黄法成叹了口气,“不过事实证明,这个时代的确已经无法修炼上武。” “事实证明?” 池桥松立刻发现黄法成话中的盲点:“也就是说,师父伱是见识过上武法门?” 黄法成缓缓点头:“是的。” 见到池桥松脸上的表情,黄法成回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当初自己听到有上武法门,也是差不多类似的表情。 满心欢喜,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别人修炼不了,自己却未必不能修炼。 所以他没有卖关子,直接起身说道:“走吧,跟我去祖师祠堂,见识一下已经退出时代的上武法门。” 师徒两人,很快就来到祖师祠堂。 这里供奉着历代掌教真人的灵位,以及历朝历代朝廷对于嗣汉天师府的敕封。 跟着黄法成一起,给历代掌教真人敬了一炷香,随后黄法成转入祖师祠堂后方,这里有一座等身高的塑像。 便是那位传下传承的上古炼气士——张天师的塑像。 张天师本名已经不可考证,实力大约也就是天师这一级别,在当时那个年代,也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大人物。 黄法成对着塑像鞠个躬,随即手掐法诀,对着塑像底座招招手。 塑像底座便洞开一个小暗格,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玉扳指,黄法成将玉扳指拿出来,递给了池桥松:“这便是上武法门,你以血炼之法祭炼,便可一览其中上武法门,看完记得注入法力磨掉印记,再还回来。” 说着,黄法成感慨道:“千万别丢了……或许我们这个时代修炼不了上武,但是未来某一天,又可以修炼上武,那这一枚传承,便是嗣汉天师府振兴的开始。” 血炼之术,池桥松很熟悉。 轻松便完成祭炼。 随即深呼吸一口气,以真气沟通玉扳指。 下一刻,无声之中霹雳落下,随即便是恢弘的诵经声响起:“上清大洞真经……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宝生,玄云紫盖……” 经文如同机械般,一字一字敲进他的脑海中。 但是池桥松却很快就变了表情,又尴尬又好笑,心中暗道晦气:“这不就是《上清大洞真经》吗,我已经有了啊!” 他从龙王井探险归来,便得到了罗师的玉扳指传承,里面赫然是与张天师传承下来的玉扳指,记录着同一种修仙法门。 耐着性子,他继续聆听。 将一篇《上清大洞真经》完整听完之后,玉扳指中便再无新鲜内容,也就是说,这一枚玉扳指没带来任何收获。 黄法成已经在祖师祠堂转了一圈,将几个有些歪斜的灵位,重新扶正。 见到池桥松睁开眼睛,不由得问道:“徒儿,感受到上武法门的制约了吧,我们这个时代灵气已经衰变,再无法支撑上武法门运转。” “是的。”池桥松脸上写满了失望。 黄法成理解地笑笑:“没有上武就没有上武吧,你专注修炼内功,一样可以走上巅峰,完成嗣汉天师府的振兴。” “我明白。” 池桥松的失望,与黄法成理解的失望,并不一样。 所以他很快就调整回来:“师父,这种类似的上武法门传承,武道内功圣地都有吗?” “三山滴血字辈另外两家,与我们的传承是一样的,你师祖以前还跟两家交流过,至于其他家内功圣地,我就不清楚了。” 话虽如此。 池桥松心中却升起了一抹希望,或许他可以找机会,从其他家武道内功圣地着手,借取上武法门一观。 毕竟各家武道内功圣地,应该都有共识,这个时代已经无法修炼上武。 所以也不会那么敝帚自珍,抱着不能修炼的上武法门不放手,借给池桥松看一眼,又不会损失什么。 “只是,就怕大家都只有《上清大洞真经》……这篇经文,只有炼精化气这一阶段的修仙法门,我需要的是下一阶段。” 不管怎样。 有机会一定要去尝试,修仙大业是他的终极目标。 … … … 悟道《魁斗枪》之后,池桥松拉着水麒麟、火麒麟以及灵寿子,大战了好几场。 借助三名实力相当于大师、法师的异类,他差不多已经完全体会清楚,身为上师的自己,实力是怎样一个层次。 大师以丹劲为核心,依靠武道外功凝聚的气血,将丹劲与神兵结合,从而勾勒出武功投影进行战斗。 这是“精”与“神”相合的力量。 法师以大药为核心,依靠武道内功温养而成的法力,在法器的加持下,从而勾勒出法术模型进行战斗。 这是“气”与“神”相合的力量。 唯有他这独一位的上师,悟道完美金丹,从而凝聚成“精”、“气”、“神”三位一体的真气,攻防一体,全无死角。 “总结下来,大师的攻击,少了一丝精妙;法师的攻击,少了一丝强硬。而我不管施展气功经典还是横练经典的招式,都兼具精妙与强硬……这也是我皮相法术,威力相当于法相法术的原因,越级战斗轻轻松松!” 大师虚丹、实丹、金丹,对应虚影枪法、幻象枪法、金光枪法。 法师虚丹、实丹、金丹,对应皮相法术、骨相法术、法相法术。 “而我身为上师,在虚丹阶段,我的法术、枪法,战斗力就可以比拟金光枪法、法相法术;若是我提升到实丹境界,是不是可以跟宗师、天师一较长短?” 暂时不得而知。 他虽然宰了天师魏晋童,但那次属于偷袭,魏晋童一招法术没能施展,就被碾碎身体,不得不元婴出窍遁逃。 丝毫没有展现出天师该有的实力。 “接下来,该铸造斩首刀了……可惜啊,白虎脊柱不能铸造成长枪,否则神兵长枪与《魁斗枪》相匹配,战斗效果更佳。” 就在他开始着手准备铸造神兵时。 得了调遣的向久贤,再次来到嗣汉天师府,见到了池桥松。 望着身穿掌教真人法袍,相貌依然年轻帅气,但威严与日俱增的池桥松,向久贤心中满是五味杂陈的感慨。 昔年池桥松可是喊他“向师兄”的。 现在他得在池桥松面前,恭恭敬敬的行大礼,再躬身敬拜道:“星子观道士向久贤,拜见掌教真人!” 池桥松微微一笑:“向师兄请起。” 向久贤赶忙诚惶诚恐回道:“啊,掌教真人折煞向久贤了,您如同大日一般高悬,直接称呼弟子向久贤即可!” 第四百一十七章 虎魄刀 实力地位千差万别,即便池桥松儒雅随和,向久贤却不敢在池桥松面前有任何逾矩,更何况称呼一声师兄。 池桥松也清楚这一点,故此没有强行平易近人。 寒暄两句后,便道:“向久贤,你可知道我将你调派过来,是有什么目的?” “这……”向久贤自然思考过,不过他还真猜不到,总不能身为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还要跟他合作收购邪祟尸体,当然忠心必须提前表露,“弟子虽不知,但凭掌教真人吩咐,弟子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你不用紧张,以前我们还经常一起喝酒不是吗,这一次我将伱调回府上,是准备任命你为我的助理,协助我日常修炼事务,你可愿意?” “啊,弟子愿意!”向久贤毫不犹豫答应。 “甚好。” 池桥松确定向久贤愿意来自己手下干活,这才说道:“我有一件趁手法宝,需要燃烧邪祟之气来催动,所以需要大量邪祟尸体作为动力源。” 此言一出。 向久贤立刻就想到了那只被称为斩仙飞剑的黄葫芦,随着新闻大量曝光,普通百姓都知道池桥松有一只宝贝葫芦。 “原来斩仙飞剑,使用邪祟之气催发。” 向久贤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立刻认定这就是真相。 并没有怀疑其它,更不会认为池桥松拿邪祟尸体来修炼——即便真的拿邪祟尸体修炼,他也会认真的告诫自己,那是幻觉,绝无可能。 故此向久贤立刻应道:“弟子明白。” “我任命你为练功助理之后,还会任命你为库房管事胁从,协助库房管事工作,而你主要就负责邪祟库房。” “弟子明白。” “此事需要隐蔽,以免引起非议。” “弟子明白,一定将邪祟库房管理得清清楚楚,不会让任何人生出非议。”向久贤已经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 无非就是替池桥松,做一点脏活。 能为法师巨擘,还是一教掌门做脏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他自然不会心生抵触,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很好。”对于向久贤的态度,池桥松甚为满意,“我记得你也曾进修过,可见是有上进心,虽然没能坚持下来,但有这份心就好。 回到府上工作,可以多向教习请教,我若有时间也可以指点你一二。 如果你能晋升羽士境,今后我必然重用你。” 向久贤恭声回道:“弟子明白,弟子一定努力修行,不负掌教真人期许,争取能早日晋升为羽士境!” … … … 松园村炼丹室。 琉璃灯燃烧起熊熊火焰,火焰上方一根三米长的脊椎骨,一边旋转着一边被火焰炙烤。 池桥松盘坐在蒲团上,利用真气托举白虎脊柱旋转,同时口中吩咐道:“灯灵,用点力气,才这么点六丁神火!” 话音落地,火焰猛然扩大一圈。 池桥松这才满意一笑,随即左手大拇指一弹,一块玉髓软芯被丢进火焰中,在六丁神火的灼烧下缓慢融化。 然后一点一点渗入白虎脊柱之中。 这些融化的玉髓软芯,在他真气的刻意引导下,涌入脊椎骨的缝隙之中。 神识精准的操控着真气,以玉髓软芯作为润滑和介质,然后捶打脊椎骨,使得脊椎骨收敛、拉伸、压缩,向一把刀的刀胚延展。 不过脊椎骨终究有一个应力极限,当真气拉伸过猛,骨头上面便会出现细小裂缝。 池桥松便立刻停下来,用玉髓软芯溶液进行修补,借助玉髓软芯溶液的黏合剂属性,重新恢复脊椎骨的完整性。 如此反复捶打。 原本小腿粗细的白虎脊柱,硬生生被压缩成了手掌厚度、大腿宽度的一把三米长刀胚。其中前面两米是刀刃,后面一米是刀把。 “看上去很帅了。”池桥松心情大好。 现在的刀胚,刀刃部分是由白虎脊柱上的骨突部分拉伸糅合而成,看上去像是由细长骨架交织而成一般。 玉质通透感中,透出狰狞气质。 琉璃灯还在燃烧六丁神火,池桥松没有停歇,继续往其中添加其它材料。 各种玄铁精华、陨石磁铁、紫铜金晶、寒泉凝浆……都是继位大典中收获的礼物,还从嗣汉天师府库房支取了一批材料。 另外师父郝伯昭,主持金钻矿业公司开采金矿时,收获了好几块充满灵气的狗头金,也都送给了池桥松。 现在又被他拿来融入斩首刀之中。 在六丁神火的不断炙烤、煅烧之下,所有材料都融合为一体,成为斩首刀的原材料。 如此辛苦铸造一个星期时间,把灯灵的六丁神火都快要榨干,终于,斩首刀被池桥松铸造成了最终模样。 通体银灰质感。 仔细看的话,却仿佛镀上去一层赤色金属光泽,尤其是刀刃部分,呈现出半透明质感,里面清晰可见纠缠的骸骨。 微微的S型曲线弧度,一米长刀把,两米长刀刃。 刀刃一面是并不锋利的刀锋,另一面是犬牙交错的波浪状锯齿刀背,刀格位置则是暗金色,雕饰成一只虎口造型。 好似从猛虎血盆大口中,吐出的刀刃。 将斩首刀握在手中,池桥松从半透明的银灰色刀刃上面,不仅看到了里面交错的骸骨,还看到了自己面孔的倒影。 真气灌注,斩首刀仿佛海绵一样贪婪汲取,绽放出淡淡红光。 此时此刻在刀刃上面,池桥松仿佛冥冥之中看到一头雪白色的老虎,在静静注视着自己,目光深邃而凶残。 “呼!” “这把神兵,夺人心魄!” 池桥松定了定神,将雪白色老虎的影子甩出脑海,但一道灵光却随即炸开,他立刻将斩首刀放在琉璃灯上炙烤。 六丁神火不断灼烧靠近刀格的刀刃。 随即在真气的引导下,两面各自雕刻出一个笔走龙蛇般篆书大字——左边刀刃雕刻“虎”字,右边刀刃雕刻“魄”字。 “虎魄!” 池桥松注视着银灰色并泛起赤红金属光泽的大刀,仿佛能看到其中藏着一头白虎的魂魄:“从今天起,你就叫虎魄刀!” 忽地六丁神火一震颤动,凝聚出了灯灵的模样:“呼呼,老板,我快被掏空了,急需灵兽酥油救急!” “给。” 池桥松拇指一弹,一大块灵兽酥油便落入琉璃灯盏中。 灯灵嘿嘿一笑,千恩万谢后,卷起灵兽酥油便回归灯盏,只留下豆粒大小的灯芯,不熄不灭的燃烧着。 失去了六丁神火的炙烤,虎魄刀迅速冷却。 池桥松一把握住刀把,然后持着虎魄刀,来到练武的专用空地。 完美金丹上的《魁斗枪》演武星环,快速转动,随即以虎魄刀施展枪法,真气灌注,漫天都凝聚出虎魄刀的虚影。 “以刀作枪,稍有不便。” 但是并不妨碍他施展《魁斗枪》,到了大师境界,兵器形状已经没有太大意义。漫天的虎魄刀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虚影,在天空中施展出一式枪法。 轰隆! 刀影坠地,如陨石一般砸出十几米深大坑。 紧接着他便手持虎魄刀,开始风卷残云一般施展《魁斗枪》中各式枪法,无数刀影绽放,如同行走中的火炮,轰隆不停。 “很强,很爽,导弹来了我也能扛!”池桥松哈哈大笑。 一时间生出了“神兵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宗师之所以能镇压一省,便因为宗师能肉身扛飞弹,可以保证正面战场上无坚不摧,自然立于不败之地。 而现在的池桥松。 感觉自己一样立于不败之地——哪怕肉身扛不住飞弹,还有紫黄葫芦双保险。 他横刀而立,心中豪情肆意:“表面上我只是一名法师,但是谁又能知道,我其实已经有宗师镇压一省的实力!” 随即想到什么。 他嘴角翘起一抹冷笑:“吏相,你的路就快走到头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开坛讲法 《魁斗枪》悟道,虎魄刀铸成,池桥松感觉自己再无弱点可被击破。 昔年神医将军马兰刀,也就是现在的交趾省督军,身为一名宗师,被大宗师埋伏偷袭,也不过是落一个重伤跳海而逃的结局。 可见即便大天师、大宗师站在人类战斗力的巅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我感觉我面对大天师、大宗师,同样可以跑得掉。”池桥松将虎魄刀收进紫红葫芦之中,飘然来到十七亩良田边上。 苦竹丛生簇:“第一根成熟,第二根成熟,第三根孕育50%……” “可以催熟了。” 池桥松悄然撒下五包肥料,将第三根苦笋催熟。 此前悟道《魁斗枪》,让肥料库只剩下最后两包肥料。 不过等到向久贤担任助理,分管了邪祟库房之后,基本上两三天就能送来一具邪祟尸体,供他肥田。 所以肥料库又慢慢积攒起来。 “有了嗣汉天师府邪祟库房这座金矿,以后肥料对我来说,便不会再缺了。”穿越至今,总算过上富余的日子。 感慨两声,他便将苦笋吃下去。 然后回到池府别墅安静休息。 等到一觉睡醒,神识再度增加二十米外放距离,达到一百六十米范围。这个距离足以让任何针对他的窥探、埋伏都无所遁形。 … … … “掌教真人。” “掌教真人。” 一路上嗣汉天师府弟子,都向池桥松躬身问好。 在弟子带路下,他径直走进传功大殿,此时大殿中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羽士境得道高真,前来聆听他开坛讲法。 嗣汉天师府终究是一座道观,教学传承最重要。 身为法师巨擘,有义务对羽士境弟子进行讲法,帮助他们领悟《金光大宝诰》,池桥松这位新掌教真人自然也不例外。 便取了六月中旬这一天开坛。 第一次开坛讲法,六位法师长老,以及寻道长老胡婆婆,都坐进来旁听。 池桥松的岳母蒋琴,跻身在一众管事当中,她也是一位有希望悟道的羽士境得道高真,日常还嗑着冰菩提悟道。 “本座讲法,禁止喧哗。”池桥松并无半点怯场。 他虽然全靠吃果实修行,但每一枚果实都带给他几十年的修炼、悟道经验,比任何一位法师对《金光大宝诰》理解更透彻。 “本座会尽量深入浅出,一月一开讲,能领悟多少便领悟多少,领悟不了便是没缘法,所以讲法之后也不必向我询问,自去理解即可。” 说完开场白。 他即刻开始讲法,讲《金光大宝诰》的种种体悟,讲悟道的机缘,讲悟道的感受。虽然达不到天花乱坠的效果,但也让传功大殿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羽士境的管事、教习,或多或少都有所领悟。 至于旁听的几位长老,互相对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获得了同样的感受:“池掌教讲法,比我等更严谨、更透彻啊!” 一番讲法,足足讲了三个小时。 等到讲法结束,池桥松丝毫不停留,直接把管事、教习都打发走。 费妙文等长老,对他的讲法已然认可,打个招呼便纷纷告退,只有黄法成留下来,与池桥松说了会话。 “徒儿,难怪你年纪轻轻便悟道法师,你对《金光大宝诰》的领悟,比我们这些人还要深刻。” “深刻未必,可能比较新鲜吧。” “不,就是比我们深刻,便是你师祖讲法,也没有伱讲解的透彻,让人产生更多的思考。”黄法成认真道。 他为人刻板,喜欢有一说一。 继续说道:“当初我随你师祖悟道时,总觉得你师祖讲法时,玄之又玄,让人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敬佩。 但是讲完法之后,又觉得朦朦胧胧,好多地方意犹未尽。 等我自己悟道,便发誓要把悟道之法言简意赅表达出来,但是一到讲法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讲不出那种简洁味道。 最终只能安慰自己,法不可轻传,悟道需要机缘。” 他欣慰的看着池桥松:“但是没想到你讲法时,却总能把握住关键点,若是我当初跟随你悟道,或许能更早几年领悟啊!” 池桥松微笑不语。 他的《金光大宝诰》已经悟道圆满,直接灌输得到最有效的修炼经验,自然心得要比别人来得更加精确。 而且他不仅悟道了《金光大宝诰》,还悟道过《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更是悟道了《魁斗枪》。 气功经典,横练经典,天下间只有他一人兼具。 对悟道的感悟,自然更加深刻。 聊完这个话题后,池桥松说起正事:“师父,我这几天准备帮家里搬迁,你就先代替我,去走访一趟姑篾市的几处道观。” “你要把这几处道观纳入嗣汉天师府麾下吗,会不会太急迫了点?”黄法成皱眉。 洪阀一统江右省,王新建悟道宗师,更是一举拿下吴越省的姑篾市,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瓯阀反攻还没到来。 “拿下吧。”池桥松淡笑,“我有斩仙飞剑,瓯阀敢反攻姑篾,我便取陈志斌的首级一观!” 黄法成又皱了皱眉:“我们嗣汉天师府,一向不掺合地盘争夺,你又何必蹚这趟浑水,是为了多几分气运吗?” “非也,师父,我说过要带领嗣汉天师府向省府靠拢,那么,就该配合省府,将姑篾市彻底拿下。” “唉……” 黄大成不赞同,但也没有抗拒:“好吧,我会走访一趟姑篾市……若是被你师祖知道了,又要怪我不顾及三山滴血字辈的道统了。” 池桥松语气随意:“师祖的格局太小,师父,你信我,在我治下,嗣汉天师府不仅会蒸蒸日上,更会一统江右所有邪祟事务。” 说出来却是豪言壮语。 黄法成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他已经有点后悔太早退位,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做法。总感觉嗣汉天师府在池桥松的治下,恐怕要出大节奏。 不过局面已定,后悔也无用——毕竟打不过池桥松。 所以他只能尽量配合池桥松,并寄希望于池桥松真的可以带领嗣汉天师府,走向一个崭新局面。 … … … 嘟嘟嘟。 一队大货车在国道上奔驰,池桥松隐身飞驰,护卫在为首大货车后面。 神识扫描着周边一百六十米范围内的任何物体,提前感知危险,随时准备落下松园村大门,将池父池母推进松园村。 “吏相若有后手,我这一次回家,应该是最佳伏击时机。” 他宰了魏晋童,但跑了陶言与常瀚海,不知道吏相还会不会进行第二次针对,小心驶得万年船,谨防一切可能的埋伏。 大货车车队,顺利抵达墨坎县。 先去滨溪庄园二期拉货,三栋房子里的物品都打包好,直接装到车里即可。 “修田老弟,小松没有一起回来?”师父郝伯昭,过来这边转了转,他今天没去金钻矿业公司上班。 “没呢。”池父递了根烟。 两人便在一旁叙会话,看着工人将物品一件一件装车。 “修田老弟你们这一走,怕是以后很少再回来了。”郝伯昭有些不舍。 池父也十分不舍:“是啊,墨坎县住了大半辈子,祖祖辈辈都在这边生活……但是没办法哦,小松在那边上班,我们想离近一点。” “这是应该的,你们住在三清小镇,小松也能安心。” “是这么说哦。” 等待物品装好车,池父与郝伯昭握手告别。 随即车队驶向池家山,舅舅们早早就大包小包的收拾妥当——滨溪庄园二期的房子留着,但池家山以及租赁的苗圃,已经低价转手给本地大户。 拎包上车,没有耽搁。 车队来得快,去得也快,浩浩荡荡回返三清小镇。 池桥松继续隐身护卫,排查可能出现的危机,不过一路顺顺利利、安安全全抵达新家,并未发生意外。 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遗憾:“我的虎魄刀,早已饥渴难耐啊!” 第四百一十九章 安稳 老池家和老李家都在三清小镇安顿下来。 经过一番群策群力,老池家的药材店,改名为松鹤大药房,主营高端药材销售;老李家的苗圃基地,改名为百草园苗圃,主营药材、果木、花卉种植。 “又要重头开始喽。” 大舅扛着锄头,在已经建好的五千亩百草园中巡视。 池父拿着旱烟杆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怕啥,小松给你们弄来的都是最好的种子和秧苗,只要肯干,三五年就能赚到大钱呢!” 松园村的苗木,池父可是经常见到。 有灵寿子、任琼丹、木下三郎、兔儿姐这群种田高手打理,再加上浓郁到不可思议的灵气,随便一棵杂草,拿出来估计都能入药。 松园村提供的种子、苗木,又不会立刻退化,完全可以种出最优良的药材、果木与花卉。 不过外界没有灵气,因此这些药材、果木、花卉,留种之后会一代不如一代,直至与普通果木之类并无区别。 需要松园村长期提供种子、苗木。 “我们有的就是力气,小松给我们搭好台子,剩下就是埋头苦干!”二舅斗志昂扬的说道,“一年之后,这边绝对不会比池家山的景象差!” 池母跟在后面,笑呵呵的说道:“大哥、二哥、三哥,还有老四,你们都好好干,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大姑,是呢。”大表哥李贤飞穿着白衬衫,已经有了成功人士的派头,他被任命为百草园苗圃的销售经理。 不用在地里劳作,只需要负责开车跑销售。 腰间别一个钱包,衬衫口袋插根钢笔,几年前在小山沟里畏畏缩缩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再无当初的羞涩。 “小飞是历练出来了,以后能当家。”池母看着大侄儿,很是满意。 二舅便说道:“大哥家四个小孩,以后都能成才,小飞现在当销售经理,过几年还不得接我班当总经理。 小婉在洪大念书,马上毕业出来,要给小松当助理哦。 现在小广、小芳都进了三清武校练武,练出来之后,小松肯定给安排好工作。” 大舅家有四个孩子,李贤飞、李婉、李贤广与李芳。 李贤广已经十七岁,读书不太行,便塞进武校练武;李芳读书不错,同时也在练武——大夏民国终究以武为贵,学文再出彩,也不如武道有成。 大舅心里偷着乐,说道:“你家小贵、霞霞,也在武校念书,彪子跟他小飞哥跑两年,也能独当一面喽。” 池桥松与舅舅家并不算亲近,但有池母作为纽带,肯定也不会亏待舅舅们。 总之,站在刚刚开垦的荒地上,舅舅们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能帮到自己娘家这边,池母满心的骄傲。 池父咬一口旱烟杆子,吐出一口烟,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如今他可是老池家与老李家的两家之主。 池桥松不下山,他说话就是一言九鼎。 而且三清小镇的镇长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好,虽然属于初来乍到,但在三清小镇已然德高望重。 盘踞此地的六位法师家族,见了池父也得客客气气。 “二哥哎,伱们尽管放开手脚大干,遇到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或者找我家二子,二子负责跟外面打交道,三清小镇有头有脸的人,二子都一起吃过饭了。”池父离开百草园苗圃时,对身为总经理的二舅叮嘱道。 二舅连连点头:“我知道呢,我跟修园经常在一块吃饭。” 池父便点点头,带着池母坐上一辆小汽车,由他亲自开车——这是池桥松特意为池父配的车子,方便池父外出。 开了半辈子拖拉机的池父,对这辆小汽车爱不释手,到哪去都要开着显摆。 说起来池父今年不过才四十二岁,正值壮年,还没到养老的节奏,自然喜欢出点风头、挣一个面子。 … … … “爸妈在小镇过得很开心呢。”松园村池府别墅,周今瑶躺在池桥松怀里,说着家常话,“松鹤大药房的生意也非常火爆。” “嗯。” 池桥松事后贤者时间,有些不太爱说话。 如今适应了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身份,家里也安稳下来,基本上一切都已经进入稳定期,难再有波澜。 少年法师的新闻热度,已经渐渐下去。 哪怕他再妖孽,对老百姓来说也只是增加点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除了彭蠡地区之外,影响不了其他人。 吏相出手一次,被他提前化解,随后也没有再出招。 尽管池桥松依然仔细提防,但倒也不觉得真能威胁到自己。至于父母亲人,除了邪修可能会打主意,吏相应该不可能。 毕竟是大夏内阁九大巨头之一,若真对池桥松的父母亲人出手,那不仅会掉架子,更会触犯众怒——大夏军阀交战,从不祸及家人。 只有邪修不讲规矩。 不过邪修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鼠辈,也不敢踏足嗣汉天师府范围,真被发现了,要面对的就是好几位法师巨擘的围剿局面。 “哦对了,松松,我妈闭关了。” “妈闭关了?”池桥松眉头一扬,“悟道有所得?” “应该是的吧,不过我妈没跟我说,我也不清楚。”周今瑶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对于老妈蒋琴能否悟道她不敢保证。 “相信妈能成功,咱们前前后后给了快一百颗冰菩提,应该会有帮助。” “谢谢你啊松松,没有冰菩提,我妈绝对无法悟道,她当时都死心了,觉得与《金光大宝诰》无缘分。” “师姐还跟我客气吗,我们是一家人……真要心里过意不去,不如我们试一试新的姿……”池桥松翻身欺上。 上师巨擘的恢复力惊人。 一晌贪欢。 夫妻二人聊起了各自的修行,周今瑶道:“我最近一口炁已经快要做到胎息守一,过几天应该就能突破道士境。 拳脚功夫也有十足长进,尤其是每日以村里果蔬灵米为食,再加上家里药材泡浴,应该快要练出暗劲,冲击勇士境了。” “这就好啊,等我为师姐寻些改善资质的宝物,助师姐内外兼修到巅峰,然后师姐也冲击完美大药。” “哪有改善资质的宝物呀,我目标不高,能陪在松松你身边,平安一世,为你生儿育女就好。” “我们肯定会多子多孙的……” 对于造人这种事,池桥松已经没有心结,即便今后他修仙大业觅长生,甚至飞升到上界,也完全可以在大夏民国留下子嗣血脉。 至少能证明,他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对了,松松,我见丹姐经常抱着医书学习,有时候都学习到深夜,似乎老涂修炼《人之初》给她带来很大压力。” “怎么说?” “老涂在狐仙洞这阵子,几乎不眠不休的修炼《人之初》,渡劫之日怕是很快就要到来。但是丹姐连身上的邪祟之气都还没除去,她肯定着急,似乎想要通过治病救人来积攒功德,早日修炼《人之初》。” 《人之初》的修行,需要恪守戒律,并且不沾染丝毫邪祟之气。 故此涂山孑可以很快上手,但是任琼丹却不行,她身上的邪祟之气一日不除,便一日无法修炼《人之初》。 “邪祟之气比想象中要难消除……”池桥松感慨一声,想了想说道,“或许治病救人,真是好方法,我回头问她,要不要去松鹤大药房当坐堂医生。” 任琼丹有一手传承自老仙医的针灸之法,普通小病针到病除,比符水治疗效果还要好,而且她苦读医书,对疑难杂症颇有心得。 完全可以坐堂问诊。 第四百二十章 松鹤堂 “丹姐,我家松鹤大药房,准备开个疑难杂症医馆,寻一位坐堂医生,不知你可愿意每日抽出半天时间坐堂?” 池桥松也想任琼丹早点洗去邪祟之气,所以翌日清早,便直接询问起来。 任琼丹有些不明所以:“老板,为什么忽然想到让我去当坐堂医生了,我若是过去,松园村的杂务怎么办?” “有灵寿子在呢,松园村的工作耽误不了,我也是想让你早点洗去邪祟之气,可以光明正大在府上行走。” “我明白了。”任琼丹盈盈一拜,“老板恩德,任琼丹没齿难忘。”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但凭老板安排。” “好,跟我出去吧。”池桥松将任琼丹带出松园村,让她在真武别院中等待,随即安排人去请寻道长老胡婆婆。 胡婆婆看着苍老,实际上还有很长寿命。 她在度过人胎之劫后,便一心修炼武道内功,如今已是羽士境巅峰实力,兼具一身狐法本事,只比上师三境实力稍逊。 “掌教,有事吩咐老婆子?” “胡婆婆,是这样的,任琼丹身上邪祟之气始终是个弊端,我准备安排她去松鹤大药房当坐堂医生,积德行善。”池桥松直奔主题,“所以想请胡婆婆打声招呼,以免任琼丹的邪祟之气,惊扰到别人。” 三清小镇位于嗣汉天师府脚下,法师巨擘时常往来,施展天眼之法后,邪祟之气便如烛火一般清晰可见。 若不打招呼,肯定会引起误会。 胡婆婆闻言,立刻颔首应道:“小事一桩,任琼丹,跟老婆子走吧,老婆子亲自送伱去松鹤大药房。” 任琼丹道一声谢,便跟着胡婆婆离开。 不久之后,两狐便走到了三清小镇,有胡婆婆跟着,即便任琼丹的邪祟之气引起别人注意,也会按捺下来。 得了池桥松通知的小姑、小姑父,已经将松鹤大药房的一楼内堂,改造成一间小型医馆。 “任医生,你之后就在这里坐堂,有什么不满意的跟我们说,我们给你改。”小姑看了一眼戴着口罩的任琼丹。 即便留着短发、戴着口罩,任琼丹的姿色依然让她心底紧张。 并且打定主意,以后少让小姑父往内堂来,防止被这眉宇间依稀流露出狐媚气息的女医生勾去了魂。 任琼丹擅长揣测人心。 见到小姑的神态,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任琼丹对此并无所谓,狐狸精与凡人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牵扯的。 要牵扯也是牵扯将军富商、达官贵人。 “温夫人,烦请立一个牌子:专看疑难杂症,诊金因人而异,普通病症请去正规医院就诊,邪祟闹瘟请去道观求符水。”任琼丹缓缓说道。 有内功一口炁存在,有灵气存在,治病手段也多种多样。 她专攻疑难杂症,不跟大医院抢病人,也不去断道观的符水财路,只针对那些医院、道观看不好的特殊病症。 至此。 松鹤大药房中,又多出一间松鹤堂医馆。 不过来松鹤大药房买药材的人,多是武者,灾病难侵,一时间来松鹤堂问诊的人寥寥无几。任琼丹也不焦急,没人时就翻看医书,古代的、现代的医书,她是来者不拒,力图让自己的医术得到全方位提升。 得知任琼丹去当坐堂医生了,回返松园的涂山孑,啧啧两声,便没有再关注。 此时的涂山孑,满脑子都是《人之初》,不是去狐仙洞与狐狸精们一同参修,便是回松园村里独自潜修。 压根没有情情爱爱的多余想法。 “老涂,我准备亲自奔赴一趟姑篾市,将一市四县五座道观,都纳入嗣汉天师府麾下。”池桥松请它喝茶。 身为掌教真人,前来送礼的人繁多。 有人送了他一罐婺源出产的顶级毛峰茶,涂山孑尝了一口,大是赞叹:“好茶,好茶,比仙名山茶不差多少!” 仙名山移栽的野山茶树,在灵气的滋润下,品质进一步提升,要比市面上能买到的茶叶都好。 但婺源的顶级毛峰茶,口感上面并不输。 赞完茶叶,涂山孑才回道:“池哥这是要与圣王水心殿硬碰硬了?” “是,嗣汉天师府在我治理下,现在已经在严厉打击邪修行为,但是姑篾市那边,因为政治混乱的缘故,道观有些肆无忌惮。我师父去走访一遍,发现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所以此行已经势在必行。” 姑篾市属于吴越省,治下五座道观,则隶属圣王水心殿管辖。 但姑篾市如今被洪阀占着,瓯阀尚在休整,不敢反攻,导致圣王水心殿有些忌惮洪阀的干涉,所以对五座道观监管不利。 吴越省没有宗师镇压,督军陶言,是申系的人,一直受到当地势力的抵触。 “若能镇压五座道观,自然是喜事一桩,而且池哥也能增加威望,为日后整合江右武道内功圣地提供舆论上的助力。” “嗯,那我去了。” 池桥松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以威压手段,慑服姑篾市五座道观,他便立刻给姑篾市公署、各县知事署,以及五座道观发去致电。 表示要于近日视察五座道观,请当地政府以及道观人员予以配合。 … … … 致电之后。 姑篾市公署,市政公庞四海见状,顿时哈哈大笑:“少年人锋锐当真不可挡,本座要好好看看这位少年法师,手段如何。” 他在继位大典上,见过池桥松。 不过只聊了两句客套话,并不清楚池桥松的为人与风格。 “庞公,是否需要安排宴席,招待这位年轻的掌教真人?”副官询问道。 “这是自然,江右玉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我自然要与他交好一二……我敢笃定,他正常修炼二十年内,必然进阶天师。” 副官笑道:“是啊,报纸上都说,只要不夭折,池掌教五十年后就能晋升大天师。” “报纸不可尽信,大天师怕是不易,悟道之事本座深有体会,机缘比天赋更重要,尤其是大天师、大宗师,无一不是当世人杰。” 庞四海感慨一番后,轻笑道:“池桥松只是有大天师之资,至于能不能兑现,老天爷也不敢保证。” 随后。 姑篾市回电欢迎。 治下四县得到嗣汉天师府致电后,县知事也纷纷对池桥松的到来表示欢迎——他们都是洪阀的主力,坐镇姑篾市就是为了抢夺气运。 要抢自然要抢得干干净净,所以池桥松整合五座道观,众人乐见其成。 不过一市四县的五座道观住持,却各自变了脸色,迅速给圣王水心殿打去电话,寻求主殿予以支援。 否则扛不住法师巨擘的威压。 圣王水心殿位于永嘉市,是吴越省四大武道内功圣地之一,与瓯阀紧密合作,瓯江地区所有邪祟事务都归圣王水心殿管辖。 此时掌教真人挂断电话后,脸色铁青:“竖子欺人太甚!” “掌教师兄,我等应当如何应对?”会议室中,一名法师巨擘皱眉问询,“那池桥松名声日隆,听闻仙居括苍洞的吴妙定掌教,都被他斩断一臂,吓得仓皇遁逃。” 另一人接口道:“尤其是他那把斩仙飞剑,当真不可力敌,若非如此,嗣汉天师府的费妙文、黄法成,又怎会扶持他上台!” 掌教真人冷着脸。 等待几位法师说完,他示意自己的弟子去关门,确定周边再无外人,冷冷一笑道:“狮儿不可与之争锋!” “掌教师兄,难道就这样认怂?” “自然不是。”掌教真人冷声道,“我等名门正派,怎可扼杀少年英才。不过,听闻雁荡五鬼喜好以天才炼丹,却不知这五鬼,可否与狮儿争锋……” 第四百二十一章 仙霞有貔貅 姑篾市。 北边千里岗,乃是玉斗山脉延续;南边仙霞岭,则是武夷山脉延续。 两座山脉之间形成一片谷地,姑篾市以及治下四县,江郎县、山常县、龙丘县和钱江源县,便簇拥在谷地中。 “池掌教,喝!” “庞公,干。” 市里的私人雅苑当中,市政公庞四海宴请池桥松,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酒。当然主要是庞四海在喝,拿着海碗一口一碗,酒量着实吓人。 池桥松以神识扫描,发现这位大师庞四海,当真没有用丹劲化去酒意,全凭双肾强有力。 “难怪娶了三十多房小妾。” 他之前特意打听过庞四海,此人已经是实丹大师,与岳父周力实力不相上下,最大爱好就是娶小妾。 基本上以一年一房的速度娶回家。 据说有一房小妾还是狐狸精,甚至登过《狐报》,不过情节并不跌宕,属于见色起意后一拍即合的那种。 没有什么狐狸报恩、公子夜读的前奏。 饮宴之后,池桥松在姑篾市住了一晚,翌日便启程巡视位于郊区的天水观。等到了天水观中,才发现住持已经跑路,还连带着一批落籍道士离开。 仅有一些家住姑篾市的道士留守。 “跑了?”池桥松对此早有预料,直接让随行人员电话联系嗣汉天师府,“派人过来接收天水观,缺多少派多少!” 随后逐一视察剩下四座县中道观,发现又有三座道观的住持跑了,只剩下钱江源县的江水观住持还在留守。 “本座巡视姑篾市,五座道观跑了四座道观住持,你为什么不跑?” “回禀池掌教,小道是本县人士,素来木讷,在主殿多受排挤,所以听闻池掌教前来视察,小道甘愿留下。” “你叫什么?” “小道法号元贫子。” “元贫子住持,本座巡视姑篾市后,五座道观都将纳入嗣汉天师府管辖。你是否愿意落籍嗣汉天师府,届时依然可以在江水观担任住持。” “小道愿意。” “那就这么决定了。”池桥松微微一笑,没想到还真收获一名羽士境下属,“明日便有羽士境前来担任巡山与主讲,希望伱配合改革。” “小道尊令,掌教真人舟车劳顿,不如在江水观歇歇脚,本观的斋饭在姑篾市可堪一绝。” 难得遇到一个如此识趣的住持,加上又到了饭点时间,池桥松也就留下来准备尝一尝江水观的斋饭。 他现在基本只吃松园村的饭菜,外面的食物只是为了尝个味道。 斋饭端来,还有自酿米酒,元贫子正尽心尽力招待,忽然外面传来一位道人的惊呼声,元贫子尴尬道:“掌教真人,元贫子管教不力,让这些道人大呼小叫惯了。” 池桥松却是心中一动,道:“招他过来问话。” 就在那道人惊呼时,他身为上师巨擘,神识扫过,便听到道人呼喊的是——在附近仙霞岭中,发现了一头疑似祥瑞之兽貔貅的怪兽。 已经收集到四头祥瑞之兽的池桥松,自然不愿意错过再得一头祥瑞之兽的契机。 道人战战兢兢的走进房间,在元贫子的询问下,将事情道出:“是、是仙霞岭的山民进山采药,发现有一头比老虎庞大,长着独角的怪兽,脑袋就像龙王脑袋一样,身上还有一双翅膀,只是好像并不会飞。” 元贫子听完,激动地拱手道:“掌教真人,这似乎与传说中的貔貅有些相仿!” 池桥松微微眯了一下眼,看了看元贫子与道人,便出声道:“头前领路,本座倒要看一看,是否是貔貅! 若得貔貅,本座重重有赏!” 此番来到姑篾市,如果能带回一头貔貅,当属吉兆,毫无疑问对他个人的威望有巨大加持,同时也能增加松园村气运。 见识过了蛟龙、麒麟、金须鳌鱼,他现在对貔貅是否存在,一点也不怀疑。 将县里陪同人员,以及自己的随行人员,都留在江水观中,池桥松带着元贫子,直接向发现貔貅的仙霞岭飞去。 金光一闪,须臾时间便见到了那位山民。 “啊,仙师!”山民见到驾驭金光落下的池桥松,唬得赶紧匍匐在地,不断磕头。 池桥松一道真气将山民托起,温言道:“本座不是仙师,本座乃是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便是你发现了貔貅?” 面对如此大人物,山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一位道士,是江水观的弟子,立刻接口道:“掌教真人,弟子详细询问过他,当时就在后山不远处,见到貔貅在捕食一头黑熊。” “带我过去。” 金光卷起,直接把几人都带上,依靠山民与道士的指点,很快便来到貔貅捕食的地方。 地面的血迹已经凝结,池桥松神识扫描,发现这地方的确有残留的灵兽气息,这让他心头大喜,当真有望再得一头祥瑞之兽。 “元贫子,你带人回去吧,貔貅之事不要对外乱说。” “是,掌教真人。” 打发走碍事之人,池桥松立刻祭出紫蓝葫芦悬在头顶,然后掏出紫橙葫芦开始寻宝。 如今有了神识之后,寻踪匿迹的本事大涨,让他很轻松就沿着貔貅捕猎残留下的灵兽气息,开始向仙霞岭深处追踪而去。 “这貔貅怕是逍遥惯了,连气息都不懂得藏匿。”他踩着金光,不断追踪。 气息有些断断续续,不过断了之后,往周边多走几步,便很容易再续上。 如此这般,一路飞行了几十公里,大约已经进入仙霞岭深处,植被茂密交错,虫鸣兽吼不断,天色也渐渐向晚。 一直没有动静的紫橙葫芦,终于开始滴溜溜的转起来。 随即指向一个方向,并一路向前飞行。 池桥松紧跟在紫橙葫芦后面,嘴角带笑向前搜索,绕过一处山洼地带,蓦然,前方露出一个草木稀疏的洞穴。 “貔貅洞穴!”池桥松心中一喜。 可以看得出来,洞穴周边草木都被貔貅踩踏的光秃秃,可见貔貅在这一带山林就是无敌存在,才会如此胆大,连洞口都不加遮掩。 “合该你我有缘。” 池桥松收起紫橙葫芦,神识向洞穴中扫描过去。 洞穴并没有很深邃,所以神识很容易就扫描出洞穴内部环境,在弯弯曲曲的洞穴深处,正呼呼大睡着一头与麒麟长相差不多的怪兽。 龙头、虎身、短尾,头上只有一根犄角,肩胛上有一双稍显短小的翅膀。 “这应该是貔貅中的天禄……”池桥松心中想到。 传说中貔貅似乎也是麒麟血脉,彼此长相相近,不过麒麟是双角的祥瑞之兽,但是貔貅却是独角或者无角。 其中独角貔貅,又叫天禄,可以聚财。 无角貔貅,又叫辟邪,从名字就可判断出,它能够安家镇宅。 此刻洞穴之中呼呼大睡的就是天禄貔貅,若是收进松园村,势必为池桥松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即便不能聚财,也是个极好的兆头。 不过就在他准备踏进洞穴之时,忽地神识一动,发现有人驾驭黑雾靠近洞穴。 “嗯?” 池桥松顿住脚步。 只见来人风风火火的进入洞穴中,然后拍了拍呼呼大睡的天禄貔貅,天禄貔貅便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冲着来人发出一声低沉吼声。 来人穿着素白且半透明的丝绸,浑身肥肉乱颤,笑眯眯的说道:“好宝贝,不要发脾气了,快快快,再去外面转一圈。那池桥松笨得跟猪一样,我们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他都能追歪了……也不知道追哪去。” “吼。”天禄貔貅依然抗拒。 来人却陡然变了脸色,恶狠狠的怒叱道:“你皮痒了是吧!” 随即手上掐起法诀,天禄貔貅顿时痛苦倒在地上打滚,依稀可以看到向后生长的独角下方,有一根利刺放出微光。 就是这根利刺,让天禄貔貅痛苦哀嚎。 等到天禄貔貅服软,低头匍匐在来人脚边大喘气,来人才脸色稍缓:“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去外面勾引,把池桥松给我勾引过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安乐神 “他奶奶的,还真有来送死的!”池桥松站在旁边,看着丝绸胖子教训天禄貔貅,既是无语,又是愤懑。 早在江水观中,听到貔貅出没,他就猜到有可能是有人在设局。 否则不可能自己刚来江水观,然后就出现貔貅这等祥瑞之兽的线索,若真是如此,那不得不说他的运气爆棚。 而事实证明,他猜想的一点没错。 “圣王水心殿,肯定是圣王水心殿设的局……亏我还真以为自己王霸之气一开,便有元贫子纳头便拜。” 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小受伤,所以他冷冷注视着丝绸胖子。 天禄貔貅已经奔出洞穴,它并非不会飞,两根短翅膀扑扇,便在空中御气飞行——先前不飞,只是为了留下痕迹。 等它离开,丝绸胖子在洞穴中拐来拐去,从五个岔道角落中,依次拿起一面细小的幢幡。 五个颜色各异的小小幢幡,按照五行方位摆放,显然是在布置一种阵法,池桥松的神识仔细观察后。 发现每一面幢幡上,都绣着一个小小的篆书“戮”字。 检查好之后,丝绸胖子又把五面幢幡重新插回去,然后拿出一个罗盘形状的法器,仔细校对五面幢幡的位置。 校对过后,他才满意的收起罗盘法器,驾驭黑雾遁出洞穴。 池桥松记下每面幢幡的位置,驾起金光跟在丝绸胖子身后,运财童子以速度快取胜,很轻松地缀在后面。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 丝绸胖子一路飞驰十公里,来到仙霞岭的另一处山洼,这处山洼中已经升起一团篝火,四个人正在篝火旁吃烧烤。 “安乐神回来了,那池桥松中计了没有?”一人问道。 “晦气,那个池桥松笨猪一样,那么明显的痕迹他都能追偏,我让我家宝贝又去勾引去了。哼哼,这一次我可是豁出大本钱,回头练成人丹,我要占大头!”安乐神就是丝绸胖子,落地后直接抢了一只兔腿啃起来。 池桥松悬浮在一旁,《小道望气术》施展,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有三个人浑身都是邪祟之气。 唯独安乐神,以及另一位穿着秀禾服的女修,身上并无邪祟之气,而是充满了神道金光,显然修炼了神道。 东北出马仙中,长期吸食香火的大仙,便能将自身的邪祟之气,转为神道金光。 便是池桥松现在驾驭的运财童子,也是稜睁神受到香火洗白之后,凝聚而成的神道金光驭物,很难说它是正还是邪。 不过神道金光对邪祟之气有压制作用。 可以隐约看得出来,安乐神和穿秀禾服的女修,明显受到另外三人的忌惮。 其中一名尖嘴猴腮的邪修,嘿嘿笑道:“那池桥松的大药,不如卖给我,我把我家宝贝全都拿出来。” 池桥松神识扫过去,发现他的人形是伪装,本体似乎是一只山魈。 山魈的根脚说法不一,有说是山中猴子成精,也有说是山中死人尸变,或者干脆兼而有之,死猴子也能成精。 “独眼猴,你想得倒美。”一名相貌秀美的男性邪修嗤笑道。 尖嘴猴腮的山魈便是独眼猴,反驳道:“怎么,你小神龙柳五郎已经修炼过外丹术,难道还要跟我抢?” 小神龙柳五郎歪了歪嘴:“即便我不跟你抢,小马也会跟伱抢。” 独眼猴顿时看向另一位长着一副马脸的邪修:“倒骑驴,你确定要跟我抢?” 马脸的倒骑驴闻言,闷声回道:“各凭本事而已,独眼猴你没有外丹,我也没有外丹,谁也不服谁,到时候凭本事抢。” “你是找打!”独眼猴瞪眼,额头上竟然裂开第三只眼,“真当我不敢弄死你?” 倒骑驴缓缓转头,看向秀禾服女修:“金霞姑,你来说说,我能不能有资格抢,若无我驮你们,怕是困住人也追不上。” 金霞姑默默烤着一根玉米棒子,闻言只是淡淡道:“我对你们的争夺不感兴趣,拦住池桥松,还了莫法师的恩情,此间事便与我再无牵扯。” “嘿嘿,金霞姑可不会帮你,倒骑驴,你敢跟我抢,我就打死你!”独眼猴威胁。 倒骑驴闷声愤愤道:“你们帮不帮我,若不帮我,我这就走了,打杀了池桥松,半点好处捞不到,我才不犯傻。” 小神龙柳五郎刚想说什么。 安乐神已经啃完兔腿,不由分说打断道:“这样吧,金霞姑偿还莫老头子的恩情,我只要池桥松练出的人丹。 至于他的大药,小神龙就别参与了。 独眼猴你与倒骑驴猜拳,谁先猜赢五拳谁就得大药,不过得了大药便不许分人丹。” 小神龙柳五郎便鼓噪道:“这个好,猜拳猜拳。” 独眼猴对着倒骑驴龇牙咧嘴:“嘿嘿,我有三只眼,倒骑驴,跟我玩猜拳,我看你怎么被我玩死!” 倒骑驴依然闷声道:“你又不是透视眼,来,猜拳!” 两人便哼哧哼哧的猜起了拳,安乐神和小神龙在一旁吵闹干扰,金霞姑烤好了玉米,独自坐在一旁小口啃着。 池桥松目光在五人身上来回扫视。 他在暗暗估算,若是出手的话,能不能全部拿下,让这五人一个都跑不了。 “金霞姑、安乐神、小神龙柳五郎、独眼猴、倒骑驴……还有莫法师,应该就是圣王水心殿的法师莫道诚,果然是他们在算计我。” 这六个人,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 “等我腾出空闲,还要好好来整顿一下圣王水心殿,与邪祟勾结,此乃大逆不道之举!”池桥松心中杀意流露。 忽地。 正在吵闹的安乐神,猛然抬手叫道:“肃静,我的宝贝回来了,想必那池桥松也快要追踪过来!” 小神龙柳五郎吆喝道:“小马快准备好!” 倒骑驴便要回应。 独眼猴却吼道:“别耍赖,快,还有一拳,嘿嘿,这一拳我要你老命!完美大药是我的,是我的!” 倒骑驴看着一脸木讷,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刚才那一拳不算,安乐神说话惊到我了。” “好呀你个驴子精,敢跟你猴爷爷耍无赖!”独眼猴恶狠狠的瞪着倒骑驴,额头三只眼闪烁着红光,“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 安乐神大声呵斥:“都别乱,继续猜拳论输赢,快快快,猜完那池桥松就该过来了!” 一旁安静啃完玉米棒子的金霞姑,随手丢掉棒芯,站起身来道:“我有神道金光敛息法门,先行过去埋伏,你们四个别耽误正事。” 安乐神头也不回的挥手道:“金霞姑放心,这笔大买卖我等十年也做不得一回,自然不会耽搁……来来来,倒骑驴别玩赖的,快猜拳!” 金霞姑不再理会四人。 撑开背后背着的一把油纸伞,便如同仙女一般飘然而去。池桥松见状一喜,心道机会来了,驾起金光隐身跟过去。 走到半途中。 距离篝火之地已经有五公里距离,池桥松再不迟疑,直接将紫黄葫芦唤出,随即也不再中二的说什么宝贝转身。 踏出小虚无界,只是意念一闪。 一道白光便转瞬飞出,在前方撑着油纸伞飞行的金霞姑脖子上转一圈。 金霞姑连反应都做不出来,一颗脑袋便冲天飞起,不过脖子却没有丝毫血液喷溅,而是在断口处闪烁起道道金光。 池桥松见了,目光一凝,直接贴近金霞姑的身体背后,抬手酝酿掌中雷。 对着金霞姑的身体迅速打出几道雷霆。 此时金霞姑飞起的脑袋才有反应,表情目呲欲裂,每被掌中雷击中一下身体,脖子裂口处的金光便打着颤晃动。 她的脑袋在空中艰难转个方向。 看清楚池桥松的脸之后,魂都快被吓散,连忙呼救:“池掌教手下留情!” 第四百二十三章 犟筋 掌心孕育雷霆,池桥松面带微笑:“手下留情,可笑,你们准备伏击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手下留情。” 说着,一道掌心雷已经贴身打在金霞姑身上。 脑袋下面的脖子断口,身子上面的脖子断口,同时金光乱颤,不过这金霞姑身上没有邪祟之气,掌心雷的效果有限。 导致金霞姑一时半会竟然还死不掉。 池桥松干脆伸手将她的脑袋抓过来,准备直接捏碎了了事。 金霞姑颤声哀求道:“池掌教饶我性命,我愿意为池掌教做牛做马一辈子,而且我有秘密向池掌教奉告!” “哦,是什么秘密?”池桥松停顿一下。 “是圣王水心殿的陈道强掌教,差遣莫道诚法师,引诱雁荡五鬼诱杀池掌教,我因为当初欠莫法师一次恩情,不得已才来配合……我身为瓯江河神,自小便修炼神道金光,从未做过恶事,还请池掌教饶我一命!” “瓯江河神?淫祀邪神?”池桥松问道。 大夏民国建国之后,便扫荡了一众淫祀邪神,除了武道内功承认的三清祖师一脉正神之外,其它神类都不被允许祭祀。 什么河神、山神都是淫祀邪神。 各地百姓所能供奉的正神,只有土地公。 “虽是淫祀,但绝非邪神,我金霞姑从未害过人,并且庇护瓯江两岸百姓,不信池掌教可以亲自走访!” “即便你没做过恶,但你想杀我,依然得死。” “愿做牛马,愿签灵契,念在异类修行得道不易,只求池掌教饶我一命!”金霞姑苦苦哀求。 池桥松略作思考,杀意敛去:“好,我可以饶伱一命,先结锁魂灵契,等我日后访查,若你害过别人性命,定斩不饶。” 金霞姑长松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多谢池掌教!” 随即不再抵抗,任由池桥松将她一缕生魂抽出,这一缕生魂竟然是一条金色的鲶鱼形象,随即金色鲶鱼虚影被拉入池桥松的完美金丹之中。 只须一个念头,便能捏碎这一缕生魂,让金霞姑魂飞魄散。 将金霞姑的脑袋放回身体上,金光一闪,金霞姑的脖子处便迅速融合,恢复到之前的光洁程度,只是她的脸色略微苍白一丝。 被斩仙飞剑斩首,又被掌心雷轰击,她现在元气大伤。 “还能战斗?”池桥松问道。 “可以。” “实力不错,挺抗揍。”池桥松夸了一句,随即问道,“你说雁荡五鬼,就是你们五个是吧,另外四个什么根脚?” 金霞姑回道:“准确来说是雁荡四鬼,我被列入其中属于无奈…… 家父是瓯江上代河神,鲶鱼精得道,行事亦正亦邪,瓯江两岸百姓多建庙宇供奉,久而久之建立起瓯江水府。 安乐神、独眼猴、小神龙、倒骑驴都是我父亲部下。 不过我父亲十年前渡劫身死,圣王水心殿便来攻打水府。 幸得莫法师庇护,水府破了,我却依然可以继承河神之位,得以继续修炼神道金光。” 邪祟可以建立势力,这并非什么稀奇之事,民众淫祀邪神也属于常见现象,池桥松追问道:“雁荡四鬼没被杀?” 金霞姑老老实实回答:“圣王水心殿只为得到水府宝物,所以把四鬼赶走了事。 其中安乐神是五通小鬼得道,与悬空寺老和尚交好,以佛法修炼神道金光,然后也建立起不少供奉庙宇。 独眼猴是一只猴子精得道,天生神通第三只眼,可以灼伤神魂; 小神龙本是人类法师,死后尸变成精,又与一条蛇精柳五郎合为一体,并将自己的大药练成了外丹; 倒骑驴则是一只驴子精得道,曾是我父王的坐骑。” “他们在天禄貔貅的洞穴中,布置了五面小幢幡,那又是什么?” “是安乐神的戮魂幡,他本体是五通小鬼,擅长五鬼搬运术,也不知道从哪习得一门摄人心魂的法术。将五鬼搬运术与之结合,又炼制成戮魂幡,一旦有人入阵,便会被动摇神魂,从而身体动弹不得,被他趁机灭杀。” 五通小鬼就是五通神,建国前江南一带最好淫祀五通神。 很多修道之人,都会畜养五通神,然后修炼《五鬼搬运术》,偷窃钱财、银女妻人,种种恶行不一而足。 大夏民国建立后,一扫前朝恶俗恶习,尤其是禁绝淫祀邪神。 基本上把江南淫祀五通神的习俗给破除干净,只剩下一些偏远山区,可能还有人给五通神建庙,或者邪修会畜养五通神。 听到安乐神的根脚,池桥松终于明白为何雁荡五鬼有底气来伏击自己。 “若无紫绿葫芦稳固神魂的效果,我可能还真会被戮魂幡动摇神魂,这安乐神必死……不过,或许可以学一学稜睁神,把它炼化成一枚驭物。”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就决定好了安乐神的结局。 若能再得到一只运财童子,岂不是废物利用——毕竟这种五通神,属于没有实体的淫祀邪神,没法拿去肥田。 “对了,金霞姑,那天禄貔貅又是怎么回事?” “瓯江水府被破之后,我与安乐神久无联系,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得到一头貔貅,被他用镇魂刺控制住,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貔貅。” 知晓了雁荡四鬼的根脚。 池桥松便不再耽搁,吩咐金霞姑道:“待会,你负责调虎离山,将这四鬼一一引出落单,配合我将它们全部猎杀。” “是。” 金霞姑答应一声后,一转头便失去了池桥松的身影。 她心头一凝,随即再不迟疑,举着油纸伞向貔貅洞穴飞去,到了附近转一圈,便见到埋伏起来的雁荡四鬼。 “金霞姑,你这是在干什么?”安乐神见到金霞姑大咧咧的飞过来,顿时埋怨道。 “先前计划不够保险,安乐神你们三个埋伏,小马跟着我,守在洞口外面,到时候池桥松若是挡住戮魂幡,也可以被我与小马逼回来。” 此番说辞,并未引起雁荡四鬼的怀疑,倒骑驴乖乖的跟着金霞姑走去。 他是一头驴子精,实力在雁荡四鬼中最弱,但是四蹄生风奔跑速度飞快,非常擅长逃命,想杀他难度不小。 “金霞姑,我们去哪埋伏?”倒骑驴小声询问道。 “就去前面转角处。” “好……那个金霞姑,我给大王做了好多年坐骑,小时候还驮过金霞姑你呢,雁荡五鬼中我们两才是最亲近。” 金霞姑淡淡问道:“你想说什么?” 倒骑驴闷声道:“我至今没有外丹,那池桥松的完美大药,金霞姑若是帮我抢夺,我愿意给金霞姑你继续当坐骑。” “你也是有名有姓的邪祟巨擘,何必如此伏低做小。” “因为外丹术太香了。”倒骑驴木讷的脸上,露出一抹艳羡神色,“雁荡五鬼中,他们打我,我只能跑,我若得了外丹,定要打死那独眼猴!” 话音还未落地。 一道白光便在他的脑袋上转了一圈,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血浆四下里爆射。 现出身形的池桥松微微一笑,白光已经回到他手中的紫黄葫芦中,隐身偷袭,又是斩仙飞剑这等法宝。 简直无往不利。 不过那倒骑驴虽然被斩下脑袋,但脖子伤口处却隐约可以看到一根线,这根线竟然没有被斩仙飞剑斩断。 仿佛橡皮筋一般,在脑袋飞起到一米高度后,又把脑袋给拉了回来。 直接拉到脖子上重新接回去。 倒骑驴死而复生,但是三魂七魄已经被吓了大半,撒开蹄子就准备逃遁。 边上的金霞姑皱了皱眉头,伸手一甩,一道金色鞭子挥舞出去,直接将倒骑驴捆住。 猛地一抽油纸伞把手,顿时一把细长宝剑拔出,快速刺入倒骑驴的眼眶中,飞速搅动,将倒骑驴绞杀。 补刀杀了倒骑驴,金霞姑转头看向池桥松。 发现池桥松正面带微笑,她便心中一凝,知道刚才倒骑驴之所以能死而复生,并非倒骑驴脖子上的犟筋足够强。 而是池桥松留了手,为了考验一下她的忠诚。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人妖 “池掌教。” “喊我老板。” “额……老板。”金霞姑有些不明所以。 池桥松不紧不慢的捡起倒骑驴的尸体,此时尸体已经显露出真身,当真是一只好大的黑毛驴子,脖子上一道细密伤口还没彻底愈合。 他随意问道:“它脖子上的那根细线是什么,还挺硬?” 斩仙飞剑斩杀一切,但是在神识扫描中,明明已经将倒骑驴脖子斩断,依然有一根线好似以柔克刚一般并未断裂。 最终也是靠着这根线,将倒骑驴的脑袋重新拉回。 “是犟筋,驴子最倔,倒骑驴便练出了犟筋神通,可以替他挡死一次。”金霞姑回道。 “原来如此,是个好东西。”池桥松点点头。 不过心里面有些不爽。 斩仙飞剑确实强,但几次出手似乎都没建功。 一次针对天师魏晋童,被魏晋童的法宝项圈挡住;一次针对金霞姑,结果金霞姑脑袋分离依然不死;再一次针对倒骑驴,区区一只邪祟而已,竟然也被犟筋挡住,死而复生。 “所以不能太依赖外物,还是要加强自身的实力。” 池桥松心中感慨,面上不动声色,说道:“金霞姑,再去试一次,看能不能把安乐神引过来杀掉。” “好。” 金霞姑老老实实去引诱安乐神。 片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赶来,安乐神口中还骂骂咧咧:“这个池桥松,他娘的不会对貔貅都没兴趣吧? 这可是貔貅啊,那圣王水心殿的老牛鼻子陈道强,三番五次找我麻烦,打我宝贝的主意! 还是说,这个池桥松太嫩,连追踪貔貅的技术都没学会? 操蛋啊操蛋! 金霞姑,倒骑驴呢,你不是说他找我商议一点私事吗,嘿嘿,肯定是让我帮他抢大药,抢是可以抢,但是得加钱!” “你话忒多。”金霞姑叹气。 “我话怎么就多……” 白光一闪,安乐神身首分离,但是和之前一样,斩仙飞剑并未能够一剑将它斩死。 这种淫祀邪神,修炼神道金光之术,本身属于一种灵体类型,纯粹物理攻击的斩仙飞剑,没有法术效果很难一击毙命。 不过池桥松可不是只有紫黄葫芦与紫绿葫芦,斩邪剑挥动,虚空中书画金光符箓。 符箓破碎后,化作遮天之手,狠狠将安乐神抓握在手心当中。等安乐神破开遮天手,金光神咒已经落下。 三昧真火伴随着金光神咒熊熊燃烧。 雷霆在火焰中不断绽放,打得安乐神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然后就这样被硬生生炼去人类外形,炼成一团金色光团。 池桥松微微一笑,伸手抓住光团。 真气沟通紫红葫芦,直接弹出一枚雷击槐木雷霆都司印,他手指点动,直接把金色光团塞进了法印中。 再将雷霆都司印收回紫红葫芦当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套法术轰击,安乐神便被抹去神智,成为一团无意识的灵体材料,被他收入囊中。 安乐神身上掉下来两件法器,一个罗盘法器,一个木锥法器,也被他收进紫红葫芦中。 “走吧。”池桥松轻轻拍了一下手,“还有两个鬼,金霞姑你拖住那个独眼猴,我先把小神龙柳五郎宰掉。” 看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池桥松,金霞姑心头激荡,这时才算有所了解池桥松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新闻上有记载,池桥松全靠斩仙飞剑逞凶。 但其实大错特错。 “他单靠法术,也能碾压我等任何一人。”金霞姑深呼吸一口气,举着油纸伞默默跟上,不知怎的,被抓后的怨气散去几分。 落入这等天之骄子手中,并非是不能接受之事。 甚至。 金霞姑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我修炼神道金光,终究是旁门左道,若能得到他的帮助,或许大道可期!” … … … “金霞姑,伱怎么又回来了,安乐神和小马呢?” 见到金霞姑撑着油纸伞,再次一个人走过来,独眼猴与小神龙柳五郎,各自对视一眼,都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金霞姑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油纸伞在她头顶旋转着,衣袖舞动,两条金色鞭子已经落入手中,向独眼猴打来:“老板要你等性命,独眼猴,速死!” 独眼猴大骇,一边闪躲一边嚎叫:“金霞姑你想干什么!” 另一边的小神龙柳五郎,见到金霞姑杀向独眼猴,非但没有出手帮忙,反而眉头一皱,便要向外遁逃。 但是一转身。 便见到一名英俊帅气的年轻人,穿着休闲装,手持一把银白色半透明的大刀。 借着微微月光,可以看到大刀上有红光一闪而过,而这位虚空踱步的年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池桥松!” 小神龙柳五郎瞳孔放大。 池桥松名传大夏,相貌不仅平民百姓认得出来,即便是深山中的邪祟,只要与外界有所联系,也记住了池桥松。 当是时。 他伸手一招,便有一只纸鹤出现,翻身骑上纸鹤转身就跑。 但是池桥松脚下踩着金光,速度飞快赶来,手中虎魄刀挥舞,瞬间形成漫天的虎魄刀影,然后向着小神龙柳五郎轰击。 “掣!” 小神龙柳五郎骑在纸鹤背上,反手一扬,一枚黑乎乎的东西被丢出。 刀影撞上黑乎乎的东西,轰隆一声爆炸,炸出一团烟火,点点火星漫天飞舞。 “手雷?” 池桥松快被气笑。 邪祟竟然不修法术,改玩起了热武器。 “你就是拿出RPG火箭筒,也逃不了一死。”他速度暴涨,一步便追上纸鹤,然后虎魄刀狠狠往下一压。 没有招式,只有力量。 小神龙柳五郎张口吐出一道青光,堪堪挡住虎魄刀的攻击,青光被刀刃劈碎,神识扫过,却是一枚文玩核桃。 当此之时,小神龙柳五郎得了一线生机,身体猛然扭转一圈。 下一秒钟人类形象已经消失,他变成了一条浑身肉瘤的巨大蟒蛇,那肉瘤全都长在巨蟒腹部,一共十八颗。 好似十八只肉脚。 巨蟒肉脚上如同纹身一般镂刻着符箓,随着它的肉脚蠕动,这些符箓也被一一激活,载着它在空中翻腾。 “死人尸变,还与蛇精交合,该叫你什么……人妖?”池桥松凛然不惧,虎魄刀被他以《魁斗枪》招式施展。 源源不断的刀影汇合成一道,施展着虚影枪法。 轰! 一道虚影刺去,巨蟒身上便被戳出一个血洞,虎魄刀自带的克制神鬼属性,也瞬间发动,巨蟒当时就浑身僵直。 然后被池桥松拎着虎魄刀,哐当一下斩下首级。 死了。 没有任何波澜的死了,突如其来的死了。 “索然无味啊。”池桥松嘴上说着可惜,实际上对虎魄刀的表现非常满意,这克制神鬼的属性让它的价值瞬间拉满,“白虎不愧是传说中主杀伐的祥瑞之兽,区区邪祟只要被切一刀,便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将小神龙柳五郎的尸体捡起来,装进紫红葫芦中。 池桥松连那只纸鹤,以及被砍碎的文玩核桃都没放过,全部捡拾起来。做完这些,回身飞向另一处战场。 金霞姑已经岌岌可危。 她毕竟被池桥松斩首过,虽然依靠神通不死,但元气大伤,早不是独眼猴的对手。 见到池桥松折返回来,金霞姑气势大震,直接挥动两条金色鞭子,卷住独眼猴的双手,将他死死拉扯住。 独眼猴目中戾气暴增,身体却在瑟瑟发抖。 他虽然没见到小神龙柳五郎的结局,但池桥松拎着虎魄刀赶来,那么小神龙柳五郎经历了什么便可想而知。 “金霞姑,你这叛徒!”独眼猴尖啸,“日日被人供奉,你忘了自己出身吗,你我可都是瓯江水府余孽!” 金霞姑冷哼一声,眼神不屑。 第四百二十五章 陵鱼血脉 见到金霞姑当真一丝情面不留,短时间又挣脱不了两条金色鞭子缠身,独眼猴立刻露出咬牙切齿的笑容。 “我死,也要拉个垫背!” 他转头看向池桥松,额头裂开第三只眼睛,全身精气神都向额头汇聚,随即红光闪烁,如同激光一般向池桥松袭去。 “小心!”金霞姑提醒。 池桥松将虎魄刀往脸上格挡,然而这道红光竟然笔直穿过虎魄刀,射到他的额头上。 独眼猴气息衰颓,但是狞笑不止:“红眼一眨,马王爷来拿,哈哈,我看你死不死……嗯,你怎么、怎么没事?” 红光射中池桥松的额头。 火光一闪而过,池桥松安然无恙的靠近,虎魄刀随手一举,面无表情的劈下去,刚才还狞笑的独眼猴。 笑声戛然而止,显出了丑陋的山魈本体。 “老板,你没事吧?”金霞姑小心询问,她深知独眼猴的第三只眼本事,那可是独眼猴依仗的看家本领。 若非有这第三只眼,他早就被人降妖除魔了。 “我能有甚么事,区区山魈,就算多了一只红眼也不过如此,哪怕我没悟道之前,杀它也易如反掌。” 池桥松实事求是说道。 根脚再强的邪祟,只要一日渡不过雷劫,下士三境便是它们的战斗力天花板。但是邪祟能渡过雷劫吗,几乎不可能,否则邪祟早就能与人类抗衡了。 邪祟想要打破天花板,只有两种途径。 一种是修炼外丹术,夺取人类的金丹,从而以嫁接之法,壮大自己的实力,越过下士三境天花板,窥探上师三境。 再一种便是洗去邪祟之气,寻求正道法门。 比如神道金光,就是最常见的破壁之法——不过洗刷了一身邪祟之气,邪祟便很难再称之为邪祟了,更适合称之为精灵。 金霞姑沉默,无言的抬头看了看星空。 池桥松招呼道:“走吧,去见一见天禄貔貅。” 金光一闪,他已经向貔貅洞穴飞去,金霞姑跟在后面,一起飞到貔貅洞穴入口处。此时正好看到天禄貔貅,在洞穴入口处小心翼翼的张望。 见到池桥松与金霞姑,天禄貔貅顿时一惊,缩回洞穴之中。 “安乐神死了,它应该感应到了,所以想要外出。”金霞姑立刻做出判断。 “嗯。” 池桥松自然也明白。 安乐神以某种手段操控天禄貔貅,不仅仅是依靠天禄貔貅角下的镇魂刺,所以安乐神一死,操控联系便断掉。 只可惜这头天禄貔貅已经被折磨怕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敢逃跑。 “你在洞口守着,我去收服这头天禄貔貅。”池桥松神识扫描,直接向洞穴内走去。 走了一段便到洞穴深处,此时天禄貔貅正在洞穴中焦躁的走来走去,见到池桥松,发出威胁的怒吼。 “稍安勿躁,天禄貔貅。”池桥松抬了一下手。 天禄貔貅恶狠狠的瞪着他,保持着高度警戒,黑黢黢的洞穴中,它能看清楚池桥松,池桥松也能看清楚它。 “安乐神被我杀死了,所以你自由了。” “吼!” “别不信,你应该已经感受到,安乐神对你的操控断了。哦对了,你看看,这团金光熟悉不熟悉。”池桥松掏出雷霆都司印,将其中的金光放出来,“相信了吧,现在只要帮你把角下的镇魂刺拔出来,你就彻底自由。” 天禄貔貅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但是依然保持着警戒,轻吼一声:“呼。” 池桥松招手:“过来,我帮你拔下镇魂刺,相信我,以我法师巨擘的实力,杀死你易如反掌,你应该很容易判断。” 天禄貔貅身为祥瑞之兽,智商不亚于人类。 踱步片刻,终于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将脑袋凑到池桥松面前。 它的体型与火麒麟差不多,长相也有些接近,最大的区别就是它只有一枚单独的犄角,并且毛发颜色要朴素一些。 “忍着点。”池桥松伸手开始拔镇魂刺。 “吼!” 天禄貔貅痛得大吼,但是它很清楚池桥松是在帮自己,所以极力忍受,即便浑身颤抖也不敢动一下脑袋。 镇魂刺是一件法器,上面布满了倒刺,每一根倒刺都牵连一根神经。 若无法力引导,这些倒刺拔出来的时候,能把天禄貔貅疼死。 不过在池桥松的真气引导下,疼痛大幅度减轻,片刻后,一根手掌长的镇魂刺被拔了下来,天禄貔貅也累得快瘫软。 “好了,你自由了。” “呼。”天禄貔貅费力的抬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池桥松的手,表达自己的谢意。 池桥松眼睛眯了眯,笑容灿烂:“天禄貔貅,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可以在那边安心修行。” “呼?” “信我就对了。” 池桥松将松园村大门落在洞穴中,对天禄貔貅招招手,然后一步踏入松园村之中,稍等片刻,满眼谨慎的天禄貔貅跟进来。 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顿时让它忘了身上的疼痛,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 任琼丹、涂山孑、周今瑶都不在,灵寿子与姥姥朱眉魂,暂时负责管理松园,各自露面与天禄貔貅打招呼。 “池哥气运,果真强悍。”姥姥赞叹。 灵寿子抚须笑道:“若有天选之人,则必是池哥无疑。” “两位,带天禄貔貅好好转转先,我还要去接一个人。”池桥松与有些发呆的天禄貔貅打个招呼,便重新回到洞穴中。 他先从洞穴岔道,将五面戮魂幡全部收走。 然后走出洞穴。 金霞姑立刻迎上:“老板。” “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以后你就在那边安心为我打工,以救赎自己犯下的罪孽。”池桥松将金霞姑带入松园村。 一番介绍后。 大受震撼的金霞姑捂着自己胸口,感受到心脏怦怦乱跳。 她在内心中不断呐喊:“这就是我的道,我的机缘,原来遇到老板不是我的劫……我的成道机缘绝对就在这松园村!” “如何?”池桥松走来。 金霞姑深呼吸一口气,将激动情绪按捺住,沉声回应道:“多谢老板恩典,允许我在松园村打工赎罪。” 她仰头看向池桥松,平静说道:“自我小时,我父亲瓯江河神金光大王,便告诫我,我们虽然是鲶鱼成精,但身上有一丝陵鱼血脉。 或许陵鱼血脉不如祥瑞之兽高贵,但终究不是一般俗物,所以不能堕了名头。 它崛起于草莽,为了修行神道金光不择手段,但却禁绝我做出任何杀伐人类的行为……若非莫法师对我有恩,我根本不会参与今日之事。” 陵鱼是传说中半人半鱼的异类,一些古籍中则把陵鱼称之为鲛人。 还有典籍记载,陵鱼小时候是鲶鱼形状,修炼之后便能化作鲛人之身,生活在海中,像人类一样聚集成部落。 不过陵鱼或鲛人,早就绝迹。 不曾想金霞姑身上竟然还有一丝陵鱼血脉。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波肥 “十年前我亲眼见到父亲渡劫失败,在雷劫之下化为飞灰,从那时起我便有一个心结,以异类之身成道。” 金霞姑缓缓讲述:“瓯江水府被破,在莫法师的庇护下,我得以继承河神之位,兢兢业业为瓯江两岸百姓造福。 十年如一日,但是神道金光修炼到如今,已经无法让我再突破一丝。 莫法师找到我,庇护之恩无以为报,只能答应他,将老板你拦下,由雁荡四鬼出手接下因果,那时我便可抽身而去。” “嗯哼。”池桥松对此不置可否。 金霞姑继续说道:“被老板带来松园村,见到这里灵气如此浓郁,我心中便有感触,我的成道机缘就在此处。 请老板放心,日后我定当在松园村认真干活。 莫法师护佑我的因果,也已经断首来偿还,从此之后我便斩断与外界一切联系,不再外出缔结因果。” “你跟莫道诚之间,有联系手段?” “瓯江水府旧址,是我修行的府邸,莫法师便是在那找到我,不过我与他之间并无联络手段,也明确告诉他此事了却,再无牵扯。” “唔,这样么,本来还打算让你把莫道诚引出来,我一并宰了。”池桥松遗憾道。 金霞姑顿时苦笑:“老板,我……” “行了,你安心在松园村打工吧,我这里严重缺人,你本事大就多揽一些活干。早日赎完罪,或许真可以得道。” “是,老板。” 灵寿子、朱眉魂恰好回来,便开始安排金霞姑的工作。 他俩已经带着天禄貔貅,转了一整圈松园村,见过了水麒麟、火麒麟,也见过了墨坎蛟和金须鳌鱼。 天禄貔貅选择在仙名山脉中打洞居住——在被安乐神奴役这段时间,它可谓是元气大伤,急需吞吐修养。 池桥松则开始清理今夜的收获。 紫红葫芦一阵捣腾,首先就是三具尸体。 “小直,把这条大蟒蛇拿去肥田。”他将小神龙柳五郎所化的巨蟒扔过去,忽然又想到什么,吩咐道,“你绞肉的时候记得搜一搜,有没有外丹一类的东西。” 小直应道:“是。” 小神龙柳五郎的根脚复杂。 他原本是人类法师巨擘,据说还是一位实丹法师,横死之后尸变成精。 随后又与一条蛇精合二为一,并把原本尸体上的实丹抠出来,以邪术炼化为外丹,从而继承了原本的实力。 这种外丹术,是大夏民国严禁的邪术。 哪怕是邪修,都不敢轻易触碰,因为想要修炼外丹术,必然要击杀一位法师或者大师,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也就是小神龙柳五郎,本身就是法师巨擘尸变成精,才得以修炼成外丹术。 剩下两具尸体。 一具是独眼猴的山魈尸体,像一只干瘪的猴子腐尸;一具是倒骑驴的驴子尸体,肥大且长满了黑毛。 “黑驴蹄子可以辟邪,没想到黑驴自己反而成了精,那他这四个蹄子不烫脚吗?”池桥松脑海中闪过奇葩的念头。 随即拿出一把小刀,将驴子精脖子上的伤口重新切开。 神识扫描,很快就找到了那根连斩仙飞剑都没能斩断的犟筋,从头到胸,足足有一米长度,大拇指粗细。 池桥松用力拉扯,勉勉强强将犟筋拉成两米长度,便无法再拉动。 刀切不烂,斧凿不断。 “好东西,炼制法器或者铸造神兵,都可以添加进去。”他喜滋滋的将犟筋收进紫红葫芦中,专门归纳到宝物区域。 抽了犟筋,驴子精尸体就没有什么好材料了,池桥松直接把它丢给小直。 接着再来检查山魈尸体,与驴子精尸体一样,山魈尸体中也仅有一件值得采集的材料——额头上的第三只眼。 挖下来后擦干净,有小孩拳头大小,滚圆滚圆像是一枚红色琥珀。 可以感受到其中有奇异的力量封印,结合之前独眼猴释放的神通,可见这股力量足以灼伤神魂,只可惜并不能破紫绿葫芦的防。 “可以用于炼制法器。”他将这枚红眼,也放到紫红葫芦的宝物区域。 尸体上的材料采集完,再去整理缴获的法器。 首先就是安乐神的法器,一副阵盘配五面幢幡,这是一套名为戮魂幡的法器;一枚像是木锥的法器,正是镇魂刺的配套法器。 一枚破碎的文玩核桃,显然也是一件法器,不过已经被砍碎,恢复不过来。 “可以拿去肥田。” 除此之外,就是一张驭物纸鹤。 纸鹤应该归类于符箓序列,属于甲马的升级强化版本,很多法师巨擘弄不到驭物,便喜欢折纸鹤骑行代步。 “给我也没用,以后遇到什么小辈,赏赐下去。” “还有这个安乐神的剩余灵体,抹去神魂之后,它已经成为正神驭物,回头我再抽空炼化一个运财童子。” 他已经有了一个运财童子。 不过这种价值连城的高级驭物,谁也不会嫌多。 这时小直跑过来:“老板,这是外丹吗?” 她手中捧着一枚金色圆球,大约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内部有一道气旋在缓慢转动,与完美金丹有几分相似。 不过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枚金球内部的气旋,比之完美金丹要差远了。 完美金丹的每一丝旋转,都透露出无暇的韵味;但是金球中的气旋,肉眼可见其中有诸多瑕疵地方。 “嗯,是外丹。”池桥松稍微把玩一会,便收进紫红葫芦。 他准备将这枚外丹,用于炼制法器,反正不会给任何人用于修炼外丹术——与大夏政府一样,他也支持禁绝外丹术。 一个小时后。 小直将所有邪祟尸体都绞碎肥了田。 小神龙柳五郎的尸体,提供足足五十五包肥料;独眼猴的山魈尸体也有四十二包;倒骑驴的尸体稍微少一些,只有三十五包;残破的文玩核桃法器,也给了七包肥料。 合计一共一百三十九包肥料。 “一波肥,当真是一波肥!”看着重新攒到一百五十五包的肥料库,池桥松心情愉悦。 忽地又想起什么,将金霞姑喊过来:“你与雁荡四鬼都认识,知不知道他们的洞府在哪里?” “其实我跟他们真不熟……只知道安乐神的供奉庙宇,多在乌伤市一带,具体修行府邸在哪,不清楚。” “好吧。” 这就有点遗憾了。 早知如此,他觉得自己就该先活捉,这样还能再顺势搜刮一波邪祟洞府,或许又能找到不少宝物。 休整一夜。 翌日清早,池桥松没有折返姑篾市,而是向永嘉市飞去。 永嘉市位于雁荡山东面,滨临大海,是大夏东南海域重要的海贸城市,圣王水心殿便在永嘉市境内。 “雁荡四鬼,尽皆诛灭,金霞姑也向我赎罪,接下来,就是莫道诚你了。”他隐身飞入圣王水心殿中。 搜索法师巨擘莫道诚的身影。 圣王水心殿可以留待日后整顿,但与邪祟勾结的莫道诚必须立刻诛杀。 第四百二十七章 俯瞰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身为虚丹法师的莫道诚,死得静悄悄,被抹断喉咙后倒在血泊中,身边只有几个沾血书写的大字——勾结邪祟,死有余辜。 执勤的圣王水心殿弟子,见到横死的莫道诚,立刻发出惊呼狂呼。 不过很快关于莫道诚的死讯,就被压了下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即便是莫道诚的家属,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掌教真人起居室中。 陈道强一脸苍白的坐在椅子上,莫道诚的遗体就摆在房间中央,周围几名法师巨擘围着遗体,默默诵念经文超度。 “是池桥松干的,绝对是他干的,只有斩仙飞剑才能造成这种杀伤!”一名法师忍不住呛声。 “莫师兄只是虚丹法师,根本挡不住那把斩仙飞剑!”另一名法师紧跟着说道。 身为掌教真人的陈道强,颤抖着抬起胳膊,做出一个示意安静的动作,他没有说话,直到有人敲门进来。 是另一位法师巨擘。 这位年轻的法师巨擘,脸色严肃的拱手道:“师父,安乐神已经死了,供奉庙宇的神像上,没了气息。 我再去瓯江水府旧址,也没有见到金霞姑回来。” 先前呛声的法师,怒目圆瞪:“啊,安乐神都死了吗,他可是以香火成道,还能被斩仙飞剑砍了脖子?” 年轻法师摇头不语。 陈道强闭上眼睛,压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再睁开时脸上表情止不住的衰颓:“安乐神身死,金霞姑未归,基本可以断定雁荡五鬼全死了。 现在莫师兄也惨遭杀手,毫无疑问凶手就是池桥松,不,甚至可能不止是池桥松,还有他的护道人!” “护道人?” “不错!”陈道强声音沙哑,“若无护道人,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杀光雁荡五鬼,再来杀莫师兄!” “掌教师兄推断合理,不过,眼下我们要怎么办?难道莫师兄就这样白死了?” “是啊,莫师兄死不瞑目啊!” 法师们纷纷发言,但陈道强却摇着头道:“无能为力,我们连池桥松都未必能打得过,何况他还有护道人。” “啊,难道就这样算了?” “把仇恨放在心底,总有寻到机会的那一天。”陈道强说着,身形更加颓然了,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狮儿难与争锋,难与争锋啊……” … … … 视察一趟姑篾市,五座道观尽皆换上嗣汉天师府的人。 池桥松没在外耽搁多久,便带着松园村回返府上,继续主持改革,加强与省府之间的合作,大力培养弟子。 余下时间便是修炼与悟道。 “松园村气象,又比以往更进一步。”从狐仙洞回返的涂山孑,举手投足之间,狐狸味道越来越淡薄。 它修炼《人之初》已经卓有成效。 “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松园村的气运渐渐壮大,已经成为坚实后盾,我完全可以放心去操持外界局面。” “池哥且等我老涂一等,等我渡过人胎之劫,再来为池哥出谋画策。” “这是自然,你放心去修炼《人之初》,我现在还年轻,有大把时光消耗,并不急于一时。” 一人一狐在山顶竹舍喝完茶,涂山孑继续潜心修炼,池桥松则驾起金光,飞上松园村高空往下俯瞰。 西北角便是绵延的仙名山脉,涂山孑的竹舍,火麒麟的麒麟洞府,天禄貔貅的貔貅洞府,都在这座山脉之中。 山脚下池家坝发电站,便是人间河的源头。 人间河蜿蜒成一个大弧线,绕过松园村半圈,再注入南边的龙灵湖中。 墨坎蛟小青、金须鳌鱼小金,都生活在人间河中;大鳌得道的灵寿子,也以人间河为家;陵鱼血脉的鲶鱼精得道金霞姑,也将自己的洞府安在人间河之中。 龙灵湖广阔。 北岸是姥姥朱眉魂的本体大柳树,南岸则是水麒麟的乱石滩涂,湖水向南注入岁月河,最终消失在雾气边界。 基本上,仙名山脉、人间河、龙灵湖、岁月河,就是池家村的所有山川。 其它大部分区域,都已经开垦为农田,种上了绿色植被。仔细看的话,只有三处区域有着不同的景象。 一处是练武荒地,池桥松夫妇和松园村异类,都选择在这里演练招式。 一处是炼丹室和药材库,兔儿姐带着六只小玉兔在这里上班,练出的丹药直接送去松鹤大药房售卖赚钱。 晾晒、炮制过的药材,也会暂时堆在药材库中。 除此之外,炼丹室也负责炼器——有琉璃灯灯灵的六丁神火存在,池桥松准备以后单独盖一间炼器室,有时间就多炼制一些法器、神兵。 最后一处便是整个松园村的中心,池府别墅。 除了松园村的主人,池桥松夫妇之外,狐狸精任琼丹、老母鸡精小直,都住在池府别墅之中,由忠诚的广信虎斑犬斧头,二十四小时守着大门。 当然,它偶尔也会外出巡视,跑去人间河上的剑桥,慰问一下自己的好大哥小青。 池府别墅一侧,二十四盏夜明珠路灯指引的地方,便是池桥松的金手指——十七亩良田所在,由木下三郎负责打理。 日宫金蟾桃奴新、月宫玉蟾小白、星宫火蟾小红、白猿公崩将军,都住在良田之中,喜欢守着灵根。 还有飞蜈蚣、十全蝎、玉腰奴、花大姐、金翼使蜂群、酉将军鸡群、地起翘一族,拱卫良田。 另外对良田有大功劳的大胆五和小怂五夫妇,也在池桥松离开池家山时,特意将它们找到并安排在松园村生活。 七彩葫芦藤下,给它们建了漂亮的大窝。 “回头池府别墅旁边,还得建造几座府邸,留给日后的新员工居住……辛红玉、梅小翠这些狐狸精,估计快来了。” 他把考察狐仙洞狐狸精的任务,交给涂山孑和任琼丹。 考察还在持续,不过根据两人的汇报,狐仙洞这群狐狸精,品行还是很不错的,足以胜任松园村的工作。 “我如今大势已成,定海珠就算暴露,也无关紧要。”在空中俯瞰,可以看到大柳树的枝条,不断从水渠中拎水浇灌。 姥姥朱眉魂在松园中,有大量工作要做。 欣赏一会自己的基业,池桥松直接落入池府别墅,厨房中周今瑶正在煲汤——任琼丹去医馆坐堂后,她便学习起煮饭做菜。 “松松,快来尝尝鸡汤。” “好。” 和妻子腻歪一会,他走进书房中。 书房的窗户正对着十七亩良田,他想到:“灵根要去寻找,灵畜禽若能收购也可以去收购,松园村的产出足够我维持高消费……若不把这些药材、果蔬、花卉换钱,来壮大十七亩良田,那我种田又有何意义!” 第四百二十八章 洪阀易主 六月倏忽过去。 夏天最热的七月已然到来,十七亩良田变化不大,也就是甘露茶树丛又可以催熟,五包肥料下去换来一斤甘露茶叶。 此外,得力于天禄貔貅入园的原故,桃奴新的铲屎工作有所增加,并且麒麟与貔貅的粪便加在一起,可以提供六包肥料。 也就是说,天禄貔貅也能提供一包肥料的粪便。 “似乎达到成年之后,实力从下士三境向上师三境质变,祥瑞之兽的粪便就能肥田凝结肥料了。” 池桥松做出这个判断。 墨坎蛟也是祥瑞之兽,但是小青拉再多屎,也没法肥田,只有蛟蜕才能肥田——不过随着快速生长时期过去,现在小青的发育已经很缓慢,一年也难蜕一次皮。 至于另一只祥瑞之兽,金须鳌鱼小金,并不蜕皮,而且拉屎也在水里,无法收集。 “嗯,等松园异类多了,一定要建立一座公厕,让所有异类都去公厕上厕所,然后将粪便沤熟之后来肥田。” 他已经有了嗣汉天师府的邪祟库房,这座源源不断提供肥料的金矿,但是肥料永远不嫌多,松园村自产肥料也要保证。 随即。 他的目光看向十七亩良田。 …… 良田十七级:十七亩 肥料库:一百九十四包 本灵根(4):略 外灵根(10):略 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飞蜈蚣、十全蝎、花大姐、玉腰奴、玉兔一脉、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酉将军鸡群、青头凫鸭群、曲清波鹅群 灵作物:金光迷榖、百年人参、鸡头黄精、鹤形白术、瘦山茱萸、三角黄连…… …… 肥料库已经攒到一百九十四包,其中每月良田自行吞吐就占了十二包。 主要是酉将军鸡群在不断壮大,不仅有灵兽血脉的小鸡仔多了,还多了两只灵兽母鸡钻篱菜。 此外散养的鸭子也在浓郁灵气滋润下,进化出了一只灵兽青头凫,纳入灵畜禽之后,靠着血脉后代组成鸭群。 大鹅也是一样,多了灵兽曲清波,并被灵畜禽收纳为鹅群。 “发展的真不错,十五倍的灵气浓度,会让松园的灵兽越来越多。”池桥松微微一笑后,离开松园村,径直去了狐仙洞。 胡婆婆早就在狐仙洞等着。 “掌教真人。” “胡婆婆,你们考虑怎么样了?”池桥松直奔主题询问。 狐狸精梅小翠端来茶水,恭敬的递给池桥松,随即退到一旁去旁听了,另外三只幻形狐狸精辛红玉、胡馨、黄九郎也在旁听。 至于剩下八只不能幻形的小狐狸精,则在洞里向涂山孑学习《横骨发声术》,它们的天赋比涂山孑差得远,一时半会学不会说话。 比它们更差的是兔儿姐的六只小玉兔,都学了大半年了,还没有一个成功炼化横骨。 胡婆婆笑道:“老婆子没有意见,红玉、小翠、馨儿和九郎,也早就对松园村心动,连小狐狸们都会去松园村打工。” “甚好。”池桥松微笑。 等涂山孑与任琼丹考察结束后,他便对狐仙洞的狐狸精们,发出招聘消息,甚至还亲自带着胡婆婆进了松园村一观。 胡婆婆当时就大受震撼,并对池桥松有了更深的敬服。 “对了,掌教真人,您这段时间的改革,老婆子似乎看出些眉目,您似乎是要将嗣汉天师府转变为政府机构?” “哦,胡婆婆看出来了?” “不仅是老婆子看出来了,费法师他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只是都没说。” 池桥松也不否认,说道:“门户之见只会制约武道内功发展,外功已经在武校推广下,开始迅猛发展,内功也是时候加入其中。” 胡婆婆对此不置可否,她只是叹道:“嗣汉天师府若是成了政府机构,我等狐狸精怕是再难庇护于此了。” “有我在一天,便会庇护一天。” “这一点老婆子自然相信,不过嗣汉天师府若真成了政府机构,再与狐狸精扯上关系,就不再那么合宜。” 池桥松眉头一扬:“胡婆婆似乎有其他想法?” 胡婆婆便笑说道:“的确,老婆子想,狐仙洞始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招牌,何不把狐仙洞搬去松园村,连我老婆子也想在松园村中修行。” “唔,这样么,自然可行。”池桥松不反对。 “老婆子不想否认,看到松园村之后我就动心了,隐隐约约察觉到,掌教真人的松园村,似乎是我等狐狸精的成道机缘所在。” “哈哈,不仅胡婆婆你这么想,松园村众人都这么想。” “是啊,也就是遇到掌教真人这样有教无类的主人,否则松园村再美好,也难成为我等异类的成道机缘。” “有教无类么……” 池桥松有些恍惚,似乎记忆中某位教主,也是以有教无类的指导思想,建立起万仙来朝的盛世。不过最后却落得教毁人散的局面。 想到这里。 他不由得沉声说道:“胡婆婆,还有辛红玉你等狐狸精,需要时刻谨记。入我松园村,便是与我气运相连,当谨守伦理道德,勿要心生邪念,否则休怪本座不讲情面。” “是!” 胡婆婆以及四位幻形狐狸精,全都躬身领命。 “那就收拾收拾,把狐仙洞搬去松园村,我已经让人在松园村中规划了一片小村落,先住下来再慢慢营造府邸。” 落下松园村大门。 收拾好东西的狐仙洞狐狸精们,背着包袱依次走进松园村。 周今瑶带着金霞姑、任琼丹、灵寿子、兔儿姐,已经早早等着,狐狸精们进来后,立刻就安排好衣食住行,以及各自的工作。 胡婆婆走过来:“掌教真人。” “胡婆婆称呼我池哥吧,在松园村,就不必执着于外面的身份了。” “那老婆子就僭越了……池哥,老婆子想着是不是把寻道长老的身份辞掉,毕竟以后不常在府上走动了。” 松园村这么好的环境,胡婆婆已经决定留在这里养老,对嗣汉天师府的事务,渐渐失去热情。 池桥松却摇头道:“不,胡婆婆,以后还有需要你的时候……我就直言了吧,日后我打算成立精灵机构,需要胡婆婆支持。” “精灵机构?” “便是负责管理精灵的机构部门,负责引导精灵向善,这样可以有效减少精灵向邪祟堕落的可能性。” 胡婆婆颔首道:“这是有功德的善事,老婆子自然支持。” “那就好。” … … … 就在松园村迎来一批狐狸精新员工时。 一则消息引起了江右省的人心动荡。 “江右省督军王新建将军,正式调任财政院担任院长,由江右省督理朱光闪接任督军职位。”中央台新闻播报。 正在看新闻的池桥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早就从岳父周力口中得知,王新建即将前往院委任职,洪阀魁首离开,督理朱光闪将有极大可能性接掌。 “不是说要去审计委吗?难道是因为我把财政院的院长魏晋童宰了,所以财政院便落入王新建头上……财相执掌财政院,倒也名正言顺。” 对于王新建的离开,池桥松并没有多少触动。 甚至乐于见到这种局面。 “朱光闪成功上位,从彭阀大帅,变成了洪阀大帅,不过,他只是金丹大师,想要维持洪阀稳定怕是有点难度。” “而且有王新建镇压时,瓯阀、普阀不敢乱动,现在没了王新建镇压,陈志斌、徐向佛怕是要躁动。” 看完新闻。 池桥松将虎魄刀掏出来,看着刀刃中的白虎脊柱,他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若是朱大帅支撑不住局面,为了江右百姓,我池桥松便要挺身而出!” 敲门声响。 狐狸精梅小翠走进来:“老板,别院有您的电话,是周力大帅打过来。” “嗯,我知道了。” 池桥松起身离开松园村,回到真武别院接起电话:“爸。” “新闻你看了吧?” “看了。” “王大帅去了财政院,隔壁江南省的赵新师,也去了商业院,这两个院委都被财相掌握。不过王大帅、赵新师这一走,江南省与我们江右省,怕是要有一番动荡。” “朱大帅怎么说?” “我就是为了朱大帅才打电话,他跟我说,三天之后要去嗣汉天师府拜访你。” “拜访……这么给我面子。”池桥松笑了笑,花花轿子人人抬,他回道,“让朱大帅以视察的名义来嗣汉天师府吧。” “好,你小子还是懂的。”周力在电话中笑道,“你的实力比我强,我估计朱大帅是要寻求你的支持,你自己决定参不参与省府的争斗,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洪阀一员了。若想专心邪祟事务,就拒绝干脆一点。” “我懂了爸,朱大帅来视察,你跟着一起来吗?” “我就不去了,不然让你不好摆姿态。” “好。” 周力不来,池桥松就不必伏低做小,可以与朱大帅平等商榷事务——毕竟周力是朱光闪的下属,池桥松又是周力的女婿,辈分摆开怎么都要矮一头。 挂断电话。 池桥松回到松园村,盘膝坐在悟道石上,仔细思索该怎么应对朱大帅。 实际上比起帮助朱光闪稳定江右局势,他更喜欢自己当家主做,亲自主导江右局势,从而参与大夏政局。 “朱大帅啊朱大帅,你实力太菜,即便当了督军也服不了众……”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五条 “哞!” 一声宏亮的牛叫声,伴随着东方鱼肚白而响起。 小青已经早早的游出水面,盘踞在剑桥上面,等待着旭日照耀下升腾的紫气,吞吐紫气是祥瑞之兽的必修课。 即便是金须鳌鱼小金,也在剑桥下面探出脑袋,跟着小青乱叫:“呜哇!” 当旭日从地平线升起,最初的一道温和阳光,迅速与松园村的灵气相结合,经过复杂反应,升腾起淡淡的紫气。 小青张开大口,贪婪吞吐。 小金张开大口,也在贪婪吞吐。 仙名山脉,火麒麟走出洞府,踩着火焰虚空悬浮,同样在贪婪吞吐紫气;天禄貔貅扇动自己的短翅膀,一样贪婪地吞吐。 没有例外,龙灵湖畔乱石滩涂上,水麒麟张开嘴巴大口吞吐。 一刻钟后,阳光已经变得燥热,紫气彻底消弭一空,五头祥瑞之兽各自打道回府。 不过小青却没有,它对金须鳌鱼哞了一声,然后便御气飞行游到池府别墅,找到正在悟道石上修炼武功的池桥松。 “哞!” “想出去玩是吧,好,我把松园村大门落入后山,你出门记得点时间,三天后还在原地开门。” 池桥松并不限制松园村异类的行动,谁想出去都可以,不过松园村的异类,想出去的并不多,外面世界毕竟灵气稀薄。 “老板!”木下三郎也凑过来,“我想在后山找一找灵药。” “去吧。” 池桥松点头,他已经把木下三郎的锁魂灵契解除,实力强大之后,底气也自然而然强大,不再需要这种手段。 便是“罪犯”金霞姑,只要态度良好,工作一段时间他也会解除锁魂灵契。 胡婆婆的一句有教无类,给了他颇多灵感,他也想打造一个万仙来朝的盛世,汇聚四面精灵、八方瑞兽。 落下松园村大门。 小青大摇大摆游出去,一头扎进山谷中,潇洒离去。木下三郎则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四周,然后悄然遁入树丛之中,以草木为遮掩物偷偷摸摸前进。 这是木客小心谨慎的天性。 它一边小心行走,一边四处乱嗅,寻找树林之中的宝贝。 “唔,一株清肠草,可以入药……不过这品相,比村里面的差多了,没必要挖。”它张嘴吸了一口清肠草的草木之气。 然后呸了一口:“拉嗓子。” 离开了清肠草,它复又叹道:“吸惯了村里面的草木之气,再吸外面的,根本难以下咽,我是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 找到不少草药,但是值得挖取的并没有。 松园村草药种类日渐繁多,所以寻常草药并不需要再从野外挖,真正需要挖的只有灵药属,以及最重要的——灵根。 “老板需要像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这样的灵树、灵草,我一定要找到,博得老板的欢心,比什么都重要!” 蓦然。 不远处有什么动静,吓得木下三郎立刻抱住一棵大树的树干,然后好似融入大树一般,再分不清彼此。 哗啦,枯叶被踩响,一头老虎路过。 似乎发现什么,嗅了嗅地面,然后慢吞吞的离开,等它走了好久,木下三郎才小心翼翼从树干上剥离下来。 “呼,吓我一跳,连老虎精都不是,暂且饶你一命,否则定要向老板汇报,把你拉回去扒皮抽筋绞成肉渣肥田!” 它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几座山头之外。 忽然,鼻子一皱,便被一股奇特的草木之气吸引,使得它不知不觉跟着草木之气的指引前行,走入一处洼地。 抬眼一看,就见洼地中央的枯叶堆积处,有一簇蓝色根茎的小花,长得像是蓍草,开着浅白色花朵。 “蓝光蒗蓍!”木下三郎瞪大眼睛,瞬间被惊喜填满,“《药典·仙灵部》记载的百大灵药之一啊!” 为了寻到更多灵药。 它可是向任琼丹请教过完整的《药典》,甚至这本书都被它翻烂了,里面的每一种灵药它都牢记于心。 再不迟疑,它向蓝光蒗蓍跑去,想要将这株百大灵药挖走。 不过就在此时听到一声暴喝:“住手!” 木下三郎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在洼地边上的枯叶堆中,见到一只探头探脑的树枝状东西,与它自身长得差不多。 赫然是另外一只木客。 “我为什么住手!”木下三郎松了口气,随即反问道。 “是我先发现的,你不准抢。”对面木客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威胁道,不过它比木下三郎要小了一圈。 在松园村住久了,日日吸收高品质草木之气,木下三郎的个头长大不少。 居高临下打量一眼对面木客,木下三郎嗤笑道:“你说是你的,那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你!” “你无赖啊!” “我只是实事求是。” “哼,反正这是我的。”对面木客,张开双手护住蓝光蒗蓍,“你要是跟我抢,我就跟你拼命!” “你这小胳膊小腿,还能打得过我?”木下三郎表情不屑,不过,见到对面木客凶狠的样子,他却没打算动手。 与外面世界寒酸的木客同类不同。 它可是在松园村养尊处优,自然不愿意动手动脚,免得对方发狂把自己弄受伤——它很清楚木客护食的本性。 不过让它放弃蓝光蒗蓍,它也不愿意,好不容易找到一株百大灵药,这可是讨老板欢心的极好东西。 想了想,它忽地说道:“一株蓝光蒗蓍而已,小子,给你就是。” “它本来就是我的。” “嘿嘿,我要跟你抢,你根本不是我对手,不过我木下三郎仁慈。听好了小子,我知道有个地方,像这种灵草多得是,你想不想见识?” “不想。” “额……你当我骗你?”木下三郎瞪眼。 对面木客不说话,但是目光中写满了戒备。 木下三郎便苦口婆心劝道:“小子,我真不骗你,我以前跟你一般大,但是就在那边,天天吸上等草木之气,你看我长得多壮实,一般木客有我这体格? 好好想一想,你我同类,我还会骗你不成,你随我去了那边,保证你乐不思蜀! 你再想一想,我们木客的生活多苦,为了一棵灵草餐风宿露,外面有这么多危险,说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 只要你跟我去了那边,那是一个小世界,小世界懂吗,里面的灵气是外面世界的几十倍,而且一点危险没有……” 一番渲染,松园村在木下三郎的描述下,几乎与仙境画上等号。 对面木客终于心动:“你当真不是骗我。”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五条。” “我木下三郎以真名发誓,那边环境要是不好,我便被啄木鸟追一辈子!”木下三郎为了吸引五条,发下狠毒誓言。 五条想了想,指着蓝光蒗蓍道:“那它怎么办?” “带上,我们老板最爱灵草,这就是你的投名状,要是没有这株蓝光蒗蓍,哼哼,我才不介绍你去松园村呢!” “哦哦。”五条迅速将蓝光蒗蓍拔出来。 跟在木下三郎身后,小心翼翼往松园村大门赶去,走走停停一个小时,回到了大门位置,然后又是一番试探拉扯,终于随着木下三郎进去。 一进到松园村。 五条就彻底惊呆了,浓郁的灵气,浓郁的草木之气,让它怀疑自己在做梦。 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疼,但是真实,它终于相信木下三郎不是在骗自己:“哇,三哥,真有仙境啊!” “乡巴佬,走啦,三哥带你去见老板,见过老板得了安排,你就能在这里工作修炼。” 进了池府别墅,池桥松已经出门,不过周今瑶倒是留在别墅里修炼,见木下三郎带了新的木客前来,她热情接待。 “五条是吧,以后就把松园村当家,听木下三郎的安排,好好工作。” “是、是的,老板娘。”五条畏畏缩缩的回道,它怕见人,不是木下三郎陪同,怕是转头就要跑掉。 在木下三郎的引导下,将蓝光蒗蓍进献。 “是蓝光蒗蓍呀,快把它种到良田里去。”周今瑶笑道,“木下三郎,好好带一带五条,等你们老板回来,再带它来见老板。” “好嘞,老板娘!”木下三郎拉着五条离开,还不忘邀功道,“怎么样,三哥没骗你吧,这里就是仙境!” 五条拘谨的笑笑:“三哥,你真好。” 木下三郎搂着五条,大哥风范十足:“好好干,多吸点上等草木之气,回头跟三哥一样长得壮实。” … … … 池桥松并不知道,木下三郎忽悠了一只木客回村。 他正在接待前来嗣汉天师府视察的新一任江右省督军,也是洪阀继任魁首朱光闪大帅一行,边吃斋饭边聊政务。 “王院长离开,江右少了主心骨啊。” “正需要朱大帅力挽狂澜。” “但也少不了年轻俊才的支持。”朱光闪吃了口斋菜,又抿了一口清酒,“池掌教乃是江右新一代的翘楚,改革嗣汉天师府的行动,令人振奋。” 池桥松淡笑道:“才疏学浅又年轻,现在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希望不要出错,否则嗣汉天师府千年圣地,衰落在我手中,羞愧难当。” “你的改革方向,我认为完全没问题,武道内功与武道外功并列,不该局限于门户之见,以及邪祟事务,应该参与更多。” “大帅也支持吗?” “这是自然。”朱光闪大笑,“你岳父说你已经不是洪阀中人,但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可是我洪阀中流砥柱!” “不敢当。” “你虽然年轻但绝对当得起,勿要推辞,拿出你继承掌教真人时的锐气,一把斩仙飞剑可是杀得仙居括苍洞诸人屁都不敢放。”朱光闪大声笑道,吹捧的态度十分明显,显然是想把池桥松哄上洪阀战车上。 第四百三十章 武曲庙 把酒言欢,池桥松与朱光闪相谈的确甚欢。 不过池桥松私下里运转真气,将酒劲化去,保持着头脑时刻清醒,不被朱光闪的马屁拍晕——哪怕明知道是马屁,但从对方口中说出,依然让人飘飘然。 一个龙套夸你长得帅,和一位导演夸你长得帅,自然会有不同的杀伤力。 朱光闪身为江右省督军、洪阀魁首,马屁话从他口说出来,饶是池桥松很清醒,依然有些难以招架得住。 不过。 他毕竟心志坚定,虚与委蛇之间,只点头答应道:“大帅,嗣汉天师府改革,事务繁多,但姑篾市在我计划之内。 所以瓯阀若是敢来进犯姑篾,以及彭蠡地区,我定当为大帅诛杀此僚!” “好!”朱光闪也不求池桥松向他效忠,得此保证便算目的达成,“来,你我二人满饮此杯,为江右明天干杯!” “为江右明天干杯!” 当日朱光闪结束对嗣汉天师府的视察,并在晚间的江右台新闻上,高度赞扬了嗣汉天师府,并肯定了池桥松的领导卓有成效。 “省府督军为府上背书,嗣汉天师府的地位再不用受挑战,不过徒儿,你答应朱大帅防御姑篾市属实不理智了。” 黄法成在朱大帅离开后,对池桥松的做法表示出不同意见。 池桥松便反问道:“师父为何觉得不理智?” “姑篾市五座道观已经收入囊中,没有必要再帮洪阀抵御瓯阀进攻,这不是我们嗣汉天师府该管的事情。” “是师祖这么认为的?” “你怎么还对师祖有那么大意见,这是我与你师祖共同的想法。” “那我只能说师父,你跟师祖的格局都不够开阔。”池桥松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姑篾市是洪阀辛苦打下来,所以我们才能顺理成章接收五座道观。若是瓯阀反攻,这五座道观难道又要拱手让回圣王水心殿?” 黄法成不是很自在的说道:“我们已经得了,他们可拿不回去,瓯阀也会明白这一点,默认我嗣汉天师府占据姑篾市的事实。” “为何瓯阀会默认?” “因为……因为知道你的实力。” “既然知道我的实力,那他们就该老老实实当缩头乌龟,等我锐意进取,一步步蚕食吴越省内功圣地,而不是让我被动防守。” 黄法成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当初他可不敢这么跟师父费妙文说话。 池桥松继续说道:“师父,你帮我管理好嗣汉天师府的内务,让我安心对外征伐。至于师祖,你也帮我提醒他,传功长老的职责是教导弟子,府上这么多弟子,应当足够他耐心教导,其它事务就少操劳吧。” 黄法成千言万语,化成一声无奈叹息:“唉。” “师父要对我有信心。” “我自然对你有信心……只是,你在府上改革,越来越与省府靠拢,大家都很担心,长此以往嗣汉天师府恐怕要并入省府了。” 池桥松皱眉问道:“为何大家,都对一块牌子如此看重?” “这不是一块牌子,这是一份传承千年的基业,徒儿,你当明白,我等存身立命之处便是这份基业……这是大家的根。” “我明白了。” 池桥松是真明白了。 他的视野高度在天上,俯瞰嗣汉天师府,觉得与其它武道内功圣地没什么不同,亟待整合、改革,扫除积弊。 但是黄法成这些人,视野在平地,他们看不到也不想看到甚么全局高度,最在意的是自身利益。 就好像政府统筹规划,拆迁以修路、造楼、建工厂,但是普通民众只关心一点,拆了我的房给我多少拆迁款。 “理论上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池桥松回到真武别院,还在思考与师父的一番交谈:“或许我之前的想法太理想化了,将武道内功圣地改革成政府机构,就真的是正确做法吗? 未必! 或许不仅不正确,反而会助涨军阀纷争……终归武道内功、外功,最后都需要争夺气运。 现在武道内功圣地之间争夺气运的方式,至少对于民众来说没有危害,远比军阀之间的纷争更和谐。” 但是不改革也不行,武道内功圣地一代一代传承,早就形成了内部繁衍模式,长此以往必然自我衰退、沆瀣一气。 他蓦然想到了教育院正在江右推广大武校制度。 “或许,武道内功圣地,可以向高校的方式进行改革,培养弟子之后并非自我消化,而是与其它武道内功圣地进行分配。” 这是一个好思路,不过还需要论证。 “不急,时间在我,真要如此革新武道内功圣地,恐怕得等我进阶大仙师之后,威压内阁,才能进行改革。” … … … “老板,这就是五条,我在外面见到的同类。” 在池桥松回村之后,木下三郎第一时间便拉着五条,前来拜见松园村的主人。 五条畏畏缩缩说不好话,池桥松温和说道:“加入松园村之后,谨守规矩、认真工作,这里就是你的家。 该怎么做,木下三郎会告诉你,去吧。” 随后池桥松又欣赏了一下五条带进来的蓝光蒗蓍,《药典·仙灵部》中有记载,这株小草属于百大灵药。 又名不死草,据说蓝光蒗蓍成熟后,将它煮熟了吃掉,人就会长寿,活到理论上的年龄极限。 也就是说,吃了蓝光蒗蓍便能自然老死。 “可惜只有一株……木下三郎、五条,交给你们两个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培养蓝光蒗蓍,让它可以繁殖出更多株。” 只有一株的话,很难选择给谁吃。 但是数量多的话,亲人便可每人发一株,全都能活到自然老死——意外死亡不算在内。 交代过后。 池桥松便出了松园村,在掌教真人练功房,请教一门新的横练经典——《残刀绣西风》。 这门经典在浮梁市立国术馆即可学到,而池桥松则是专门将教授这门横练经典的武士境老师,请来了嗣汉天师府,为他讲解。 每日好吃好喝伺候,不仅能挣到“缘分”,还能巴结上名震大夏的池桥松,这位武士境老师,十万个愿意。 拿出浑身解数进行讲解:“残刀绣西风,招式并不难学,难点在于对残刀二字的理解……” 池桥松已经悟道《魁斗枪》,可惜没有对应的长枪神兵。 但他有虎魄刀。 故此干脆选择《残刀绣西风》作为第二门横练经典悟道,到时候横练经典配合虎魄刀,不仅战场上凶悍,狩猎邪祟也是一刀一个准。 白虎脊柱中的力量,克制神鬼效果太强——甚至比雷法效果更好。 听完一节《残刀绣西风》课,池桥松回返松园村,盘坐在良田中悟道石上,开始体悟这门横练经典。 悟道石只是寻常大石头。 但是身在良田之中,池桥松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在这里才能达到气运鼎盛的圆满状态,从而以最佳状态悟道。 “咕呱!”小红不情不愿的鸣叫一声。 然后被桃奴新拍了一巴掌脑袋,小声呵斥:“老板在悟道时候,不允许乱叫,再乱叫,回头不给你小鸡仔吃。” 小红翻了个白眼,转个身,背对着桃奴新。 边上小白,事不关己一般昂着头,保持这个姿势几乎没有动过。 “站好各自的位置。”池桥松眼皮睁开一条缝,轻声吩咐三只癞蛤蟆,让它们组成日月星三才阵助他悟道。 至于地水火风伪四象阵,属性不均匀,他也就懒得再折腾。 毕竟连日月星三才阵有没有效果,都属于自由心证,求得就是一个吉祥兆头而已,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 而且关键一点,火麒麟火嫂子脾气不好,也不愿意配合。 “可惜小青长大了,要不然身上再盘条蛟,那兆头简直好得飞起。”他开了一下小差,有点怀念刚孵出小青那会。 才一米点长的小青,份外可爱,现在却只能用威风形容。 就在池桥松一边悟道,一边思念小青时。 外出透气游玩的小青,已经御气飞行,回到了老家一道坎。四年时间过去,法面轮王刘长远自爆的殃气,已经蒸发殆尽。 所以一道坎又长出了小草,不再是光秃秃的荒山。 池家村的村民,大胆的已经敢在山脚下开荒田,甚至城关镇的干部还在一道坎上,原本田舍的位置盖了一间武曲庙。 和土地庙一样,武曲庙也是正规的庙宇。 里面祭祀的是正神武曲星君,在大夏民国,武曲星君远比文曲星君香火旺盛,很多大户家族都会在家庙中供奉武曲星君。 一道坎的这座武曲庙盖好后,便有大批家长带着孩子前来敬香。 都说要沾一沾池桥松的仙气——池桥松破纪录一般悟道法师巨擘,被民众添油加醋之后,便成了武曲星君下凡。 躲在草丛中,小青看了一眼香火烟气缭绕的武曲庙,里面武曲星君泥塑神像,面孔分明就是池桥松的面孔。 故地重游一番,看着已经大变样的田舍,小青头也不回游走。 它往千里翠陇陵深处游走,童年时间,它几乎游遍了附近大大小小山头,但是还没来得及游走更深处,便搬去了龙虎山。 虽说在龙虎山的日子,基本都呆在松园村中,但它依然怀念千里翠陇陵。 这一次便是进山中好好畅游,只可惜池桥松这段时间太忙碌,没时间陪它一起游玩,这让它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哞。” 它最怀念的日子,便是池桥松躺在它身上,进山捕猎之时。 随着它越长越大,松园村异类越来越多,祥瑞之兽都多了四头,小青感觉自己的存在感渐渐降低了。 昔日它是一道坎的霸王,现在它只是松园村一头未成年的潜蛟。 打不过的异类太多。 水麒麟、火麒麟、灵寿子、金霞姑、天禄貔貅…… 第四百三十一章 白蛟 游走于山林之间,不管是贴着草皮飞行,还是进入小溪水沟,依靠运转《龟息术》,小青一路上几乎半点动静都不会发出。 蓦然。 前方的树丛之中,一头大如老虎的猞猁正蹲在地上,舔自己的前掌。 小青嗅了嗅空气中逸散的味道,已经感受到这只猞猁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兽气息,成了灵兽的猞猁又叫鸡豹子。 名字拉风还是土气,对小青来说无意义。 它只是嘴角微微带上一丝狞笑,然后悄然接近这头鸡豹子。 就在它即将发动攻击的时候,鸡豹子终于有所察觉,身上的毛发根根立起,然后猛然回转身体,向小青拍击前掌。 可惜鸡豹子的巴掌还没拍过来,一道剑影斩过,直接将鸡豹子斩得七荤八素。 随即小青张开大口,仿佛有神通的氤氲气息闪过,直接将老虎一般大的鸡豹子整个生吞下肚,肚皮稍稍隆起,便迅速恢复正常粗细。 舔了舔嘴角。 小青满意的叫一声:“哞!” 它并没有开吃,只是把鸡豹子储存起来,准备带回松园给池桥松加餐。 作为池桥松的好大儿,带一头灵兽回去孝敬老父亲,这属实是孝道拉满,谁人见了都要竖起大拇指夸一声父子情深。 不知不觉间,小青已经蹓跶到千里翠陇陵深处。 出门透气的新鲜劲过去,它已经有点想念松园村,想念那里浓郁的灵气,以及融入大小黄河精后的高品质河水。 还有在人间河中泛滥的黑鲫鱼——当初那条灵兽过山鲫的后代。 “再溜达半天就回去。”它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继续往前悄无声息的游走,忽地听见前方有水声。 水声越来越大,却是一条瀑布挂在前方山崖。 时值七月,一场山雨过后,瀑布如同匹炼一般从高处砸落,此情此景当真美丽别致。 然而更让小青觉得美丽的,是瀑布下方水潭中,一道靓丽的白色身影,那是一条比它还要大上几圈的白蛟。 白蛟大约有二十五米长度,最粗地方有两米多。 时不时冲到瀑布正下方,让落下的瀑布冲刷自己白玉一般的鳞片,似乎是在清洗鳞片缝隙里的积尘。 头上两个鼓包,虽然还没有化作龙角,但是已经初具规模。 与这头白蛟相比,小青就要小得多,才十七米多一点的长度,鳞片翠绿,质感不输给对方,但是头上的鼓包还不够饱满。 呆呆傻傻的看着瀑布下的白蛟,小青嘴巴张得老大,哈喇子不争气的留下来。 这是小青第一次见到同类。 就在它流出哈喇子时,《龟息术》不由得停滞一下,完美隐匿的气息也即刻散发出去。正在洗澡的白蛟,猛然转回头。 类似龙头,但是更加细长的蛟脸上,一双眼睛呈现斜三角状。 其中眸子清澈如水潭,但此时却闪现出危险又阴冷的质感,压迫力十足的盯住小青,并缓缓游动身躯。 一个水潭的距离,半个呼吸时间便跨过。 白蛟已经来到小青面前,蛟头高高昂起,居高临下的瞪着小青,嘴巴微微张开:“哞!” 声音也像水牛叫,但音调更尖细,有一丝丝的女性化——实际上从白蛟的体态上,就能明显感受到,它是一头雌蛟。 而小青,是雄蛟。 被白蛟气势压制,小青的身体有些细细的颤抖,说起来它不过是一头五岁的幼蛟,若非吃了鬼梦兰花,根本长不到现在这般大小。 而面前的白蛟,绝对是达到上师三境级别的成年蛟。 “哞。” 小青极力忍住颤抖,回应一声友好的叫声。 但是白蛟依然严肃并阴沉的盯着它,似乎只要它有一丝异动,便要承受白蛟凶狠的打击。 “哞。”小青气势已经弱到极点,声音都透露出卑微的讨好味道,甚至眼珠子一转,张嘴便吐出了鸡豹子。 鸡豹子在它腹内小天地,已经气闷致死。 吐出鸡豹子后,小青用头把鸡豹子往前拱了拱,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白蛟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嫌弃,不过阴冷的危险气息,已经迅速退去,它冲着小青吼叫一声:“哞!” 这是驱赶。 随即转过身,游进了水潭中。 小青一口将鸡豹子吞下,转身要走,但是游了一米不到距离,又不舍的转回头,凝望着继续洗澡的白蛟。 “哞!” 白蛟见到小青还不走,恶狠狠的咆哮起来。 小青这才不情不愿游走,但是走了几米之后,又不争气的转回头,继续凝望白蛟,觉得白蛟每一道曲线都如此优美。 尤其是头上鼓包,更是格外令它神迷。 “哞!”白蛟见状,直接冲过来,一只白玉般的蛟爪,踩在小青身上,直接将它翠绿的鳞片抓碎几片。 小青吃痛:“哞!” 白蛟松开爪子,小青便嗖一声蹿出去,再不敢回头,一口气游出几里地。不过转身看不到白蛟,它不由得再次顿住身体。 纠结一番后,运转《龟息术》,换了一个方向,再次悄悄靠近瀑布,然后窥探白蛟洗澡。 因为刻意维持《龟息术》运转,所以这一次它再没有泄露自己的气息,白蛟虽然实力强横,但无法感知到《龟息术》状态下的小青。 就这样。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白蛟终于洗完澡,开始向山中游走。 小青也就运转《龟息术》,保持着一百米距离,偷偷跟在白蛟身后,一路上白蛟似乎都在漫无目的闲逛,小青也就跟着闲逛。 到了下午,太阳即将落山时分,白蛟忽然朝向一个方向快速飞驰。 小青连忙跟上去。 不多时两头蛟便一前一后抵达一处悬崖,悬崖面朝南方,西坠的余晖照在悬崖上面,让悬崖显得格外明亮。 在悬崖的正中央位置,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松树,松树的根深深扎进悬崖缝隙,枝叶不断向外倾斜伸展。 余晖照耀树冠,好似升起一团火焰。 就在这金黄的树冠之中,隐藏着一个大型鸟窝,鸟窝里有几只雏鸟嗷嗷待哺,似乎是鹰隼的雏鸟。 白蛟悄然游到悬崖上,然后向这棵松树靠近,准备将鸟窝里的雏鸟吃掉。 恰在此时。 一声嘹亮的啼鸣声在天空中炸响,随即藏在暗处的小青昂头,看到一只金黄色的大鸟冲到松树上空盘旋。 这金黄色大鸟,体型像是一只超大号野鸡,身上并非只有一种颜色,还有其它白、紫、青、红等色羽毛。 只是比较少,不够显眼。 被这大鸟啼鸣之后,窝里的雏鸟嘎嘎乱叫,白蛟的潜伏也被识破。这时天空又飞来两只巨大的老鹰,一左一右向白蛟发起攻击。 加上盘旋在天空的黄色大鸟,白蛟有些迟疑,很快就转身游走,不再去偷吃鸟蛋。 见到白蛟逃走,两只老鹰回到窝中,并冲天空盘旋的黄色大鸟,发出感激一般的啼叫,感谢黄色大鸟帮它们挡住白蛟。 黄色大鸟不回答,而是一路目送白蛟远离,然后才振翅高飞。 远离悬崖的白蛟,有些垂头丧气,就在此时,小青忍不住哞叫一声,然后游到白蛟近前,将之前的鸡豹子吐出来。 “哞!” 白蛟见到小青,顿时眼神转为冰冷,欺身上前,一爪子踩住小青,又把小青的鳞片抓破许多。 “哞哞哞!”小青连连讨饶,总算让白蛟松开爪子。 不过白蛟根本没心思搭理它,对地上的鸡豹子更是无动于衷,自顾自往前游走,快速穿梭在山林中。 小青赶忙将鸡豹子收回来,运转《龟息术》小心翼翼跟上去。 但是还没凑到跟前,白蛟便猛然转身,向它飞速扑来,小青再想跑已经晚了,被白蛟狠狠踩住,一口咬中脖子。 鲜血直流。 想反抗但是力气根本不够,吓得小青哞哞乱叫,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但白蛟或许是念在同类份上,只是教训一顿小青,把小青咬得浑身是伤,确定小青不敢再跟踪自己,才悠然离开。 “哞!” 小青留在原地,黯然神伤的舔舐伤口。 看了一眼已经布满星星的夜空,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向着龙虎山的方向慢慢御气飞行。 走了半夜,龙虎山在望。 来到原本落下松园村大门的位置,一头钻进去,已经回到松园村之中。 一棵柳树枝条拧在一起,浮现出姥姥的脸孔:“小青,你回来了,怎么浑身是伤?” 小青垂着脑袋,不想说话,自顾自的向人间河上剑桥位置游去。 姥姥见状,脸孔散去,在池府别墅的卧室窗户边上,另一棵柳树凝聚出脸庞,并伸出一根枝条敲响窗户。 “姥姥?”周今瑶开窗。 “池哥呢,小青浑身是伤回来了,问它话也不回答。” 池桥松走过来,讶道:“它这是被人欺负了?我这就过去问问它。” 松园村已经有五头祥瑞之兽,但是池桥松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始终只有小青一个,他快速赶往剑桥。 “小青!” 片刻后,小青探出脑袋,委屈巴巴的回应道:“哞。” “来,跟我好好说说,被谁欺负了,敢欺负我家小青,简直是厕所里点灯笼——找死!”池桥松招招手,示意小青上来,“说出来是谁欺负你,或者带我过去,我给你报仇。” 小青十分感动。 然后却摇头拒绝。 “嗯?”池桥松明显感觉到其中有故事,“跟我还客气吗,伤口给我看看。” 他仔细检查过后,得出一个诧异的结论:“这是被另一头蛟咬的伤口,所有伤口的痕迹、鳞片的裂痕,都表明这是源自你的同类攻击。” 小青点点头。 “当真是蛟!”池桥松扬眉,“走,这个场子我必须替你找回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门三师 可惜。 池桥松想要为小青找回场子,小青却坚辞不受,并不想要报仇。态度相当坚决,令池桥松也拿它没办法。 “小青肯定是遇到喜欢的人……额,喜欢的蛟了!”周今瑶眼睛放光,“否则它不是被打了不还手的性格。” “我也觉得,不过它貌似才五岁。” “可它吃过鬼梦兰花,发育比别的蛟要快呢。” “不对。”池桥松摇头,“小青长得虽然大只,但是依然是一头幼蛟,徒有一副强壮外表,其实心理和身理都不成熟。” 周今瑶不确定的说道:“也许,这就是青春期的躁动呢,小青虽然小,但经历可不少,成熟的快一些应该算是正常吧。” “也有可能。” “松松,这个问题怕是需要小青自己去解决。” “唉,我就是可惜,另一头蛟流落在村外……若是将它带回来,我自然选择不干涉,任由小青与这头蛟发展。” 周今瑶笑说:“嘻嘻,松松你就是贪图祥瑞之兽。” 池桥松也不否认,笑道:“天下间祥瑞之兽,尽入我松园村中才好。” … … …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小青不配合,池桥松也没有选择强行去寻找另一头蛟,依然按部就班的整顿嗣汉天师府。 浮梁市、广信市、弋阳市、姑篾市,四个市的二十七座道观,人事都已经开始调整。 加强各个道观处理邪祟事务的人手,并通过完成任务量来量化考核,考核标准将直接影响进修、升职等结果。 并且池桥松还成立了风纪小组,亲自担任组长,监察长老李妙书为副组长,突击各个道观,检查风气和纪律。 发现谁敢与邪祟勾结,或者使用邪修手段修炼,直接判刑。 当初祥云观牵联出万蛇窟,很多道观都被拉下水,虽然经过省府牵头的专项打击,但依然有很多邪修隐匿。 风纪小组主要就是针对邪修。 同时池桥松也是期望以这种方式,按照高校产学研一体化的思路,来调整嗣汉天师府日后的发展方向。 “现在七月,还有两个月就是开学季,你们务必要做好招生工作。” 以往武道内功圣地,并无统一的开学时间,但现在与各地大武校合作,所以统一招生时间定为九月和三月。 嗣汉天师府不再招收弟子,而是将所有有志于修炼内功的少年,都先送去大武校跟随老师们修炼。 能在一个学期内练出气感,才能进入嗣汉天师府,接受更好的教导。 其他练出气感但过迟的学生,若是可以十八岁之前练出一口炁,也能进入嗣汉天师府,接受专业的教导。 除此之外,只有选择落籍道观,努力完成任务,以攒出进修的机会。 “短期内,嗣汉天师府的弟子数量会一减再减,但是也减少了非必要开支,可以优化资源,培养最杰出的学生。” “池掌教,那些大族子弟、富家子弟,送了大量赞助的学生,我们也要往外推,推给大武校?”费妙文皱眉。 池桥松淡然道:“自然不是。” 嗣汉天师府的产业并不多,除了三清小镇之外,就是靠各地道观上缴,除此之外的大头收入,则是招收弟子的赞助费。 池桥松虽然和大武校合作,但并不会自断财路:“我们在大武校中,额外开设‘励志班’,只有给钱给赞助才能进入,区分普通班。相信那些财主,应该能满意……其实我们只是把弟子,放在大武校中培养而已。” 费妙文再皱眉:“可这样一来,学生不再是弟子,对嗣汉天师府的忠诚度,非常有限。而此前我们的弟子,哪怕学业不成,也能寄名,对府上忠诚度别无二话。” “忠诚度?”池桥松不置可否,“只要嗣汉天师府蒸蒸日上,学生也好,弟子也好,忠诚度自然能拉满。 若是嗣汉天师府衰颓,人人都能踩上一脚,就是你我族人弟子,又能保证共患难吗?” 他看向诸位长老,目光平静中蕴含着不容置疑:“我们需要培养的是荣誉感,培养这些学员以加入嗣汉天师府为荣,而不是靠钱就能进嗣汉天师府。我们需要给外人梳理一种形象,只有精英才能进入府上!” 这些都是地球上大学教育的基操。 池桥松拿来之后,加以修缮,便成了自己的真知灼见:“我们要向所有学生传递,今日你以嗣汉天师府为荣,他日嗣汉天师府以你为荣的价值观。” 费法师辨无可辨。 他并不善于与人辩驳,何况还是并不怎么卖自己面子的徒孙,半晌之后,憋出一句:“谨慎看好。” 池桥松笑了笑。 随即慨然道:“嗣汉天师府千年传承,直至本座执掌下,终于迎来变革气象,诸位何不与我一同见证,即将到来的盛世!” 自吹自擂这一项,池桥松大约已经修满。 修造长老陈妙果低垂眼睑,巡照长老牛法洪注视脚尖……会议大厅里,气氛有些尴尬,黄法成倒是率先鼓起掌。 随即胡婆婆、齐妙木、李妙书也纷纷鼓掌,费妙文无奈鼓掌,陈妙果和牛法洪,互相对视一眼,也跟着鼓掌。 不管众人怎么想,池桥松已经大权在握。 等到会议结束。 府上众人开始忙碌开学季的招新事宜。 隔天之后,陈妙果与牛法洪这对师徒,又在真武别院中小聚。 陈妙果恨其不争的语气叹道:“姑篾市一行,五座道观竟然屁的抵抗没有,圣王水心殿妄为武道内功圣地! 现在池桥松的地位日渐稳固,马上连府上人心也要被他掌握!” 牛法洪也哀叹道:“我本以为他跟大武校合作,府上不招收弟子,是一大败笔,没想到他转手来了励志班! 之前找我帮忙塞孩子进府的几户,听到有励志班,竟然都没闹事。” “你不懂,他池桥松出身于哪里?”陈妙果看得清楚,“出身于讲武堂,他能从讲武堂走上嗣汉天师府掌教,那些大户人家,觉得自家小孩也能复制。 就连我重孙子,听了励志班,都改口以后要争励志班第一学员称号。” “额……师父,那我们还怎么争?” “急什么,无非是静观其变,别看他现在大刀阔斧改革,营造出一副烈火烹油局面,但怎知日后倒塌时,不会是泥沙俱下?” “泥沙俱下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你知我意思就行!” 两人真眯着小酒,以叱骂池桥松聊以自慰,忽地听到门外伺候的道人敲门:“修造长老、巡照长老,府上有喜讯通传!” “喜讯?”牛法洪开门。 道人恭敬禀告道:“前女修管事蒋师叔,正式悟道成功,晋升法师巨擘,掌教真人召集府上长老、管事、弟子,前来传功大殿庆贺。” “什么!” 陈妙果一怔,牛法洪也愣住。 随即师徒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丝退缩的意味——敌方势大,如今又添强援,实在不宜力敌。 … … … 岳母蒋琴悟道成功,凝聚大药,晋升为法师巨擘。 这个消息丝池桥松毫不意外,他前前后后给了蒋琴一百多枚冰菩提,如此之多的宝物相助,若还不能悟道。 那着实愧对她昔年天才女修的称号。 传功大殿中,蒋琴已经换上一套华丽道袍,这是只有长老才能身穿的服饰,按照规定,晋升法师巨擘之后,她就自动成为嗣汉天师府的长老。 进殿的管事们,纷纷向她恭声祝贺。 几位长老更是与蒋琴谈笑风生,个个面泛红光——法师巨擘就是武道内功圣地的底蕴所在,多增加一名法师巨擘,嗣汉天师府的实力就强上一个台阶。 等到所有长老、管事,都匆忙赶来。 池桥松缓步步入传功大殿,宣布一项任命:“蒋琴法师,担任女冠长老,负责管理府上女修,以及协助庶务长老处理府上日常事务。” “掌教真人。”蒋琴起身。 “请说。” “我欲随字辈更名为蒋法琴。” “自无不可。”池桥松点头应道,“字辈乃是自愿,以后有弟子悟道法师巨擘,一样可以选择改名或者不改名。” 蒋琴悟道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池桥松,并将想要改名的想法,一并说了出来。 她倒不是想要恢复三山滴血字辈的传统,而是她从小就在嗣汉天师府修炼,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悟道法师。 而后举行滴血仪式,从而更名为蒋法琴。 可以说蒋法琴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她的心结。 池桥松对此并未干涉。 实际上他也觉得滴血仪式很酷,改个名字立马把法师巨擘与普通弟子之间的差距拉开,仿佛上了一个档次。 不过。 他自己并不想改名字,池桥松这个名字的意境,比池寰松意境雅致得多。而且添加了辈分,无形之中就比几位长老矮了一头,甚至两头。 “此外,我的悟道大典,我不想举办了,府上事务繁杂,不用再为我耗费财力物力。”蒋法琴再度说道。 黄法成哈哈笑道:“师妹,这怎么能行,这可是府上几十年一次的大喜之事,自然要大办特办。池掌教的悟道大典已经与继位大典合二为一,节省了大量财物,你就不要再低调了,办一场悟道大典庆贺!” 李妙书跟着笑道:“我懂法琴你的顾虑,你与周力夫妻二人一位大师一位法师,又有池掌教这位法师女婿,一门三师太出风头。 放眼整个大夏,如你们这样的家庭都不多见。 但人生又能悟道几回,这一次风光,万万不能省略,就办一场悟道大典吧。” “是啊,法琴,办吧。”费妙文也抚须笑道。 在众位长老,以及管事的劝说下,蒋法琴无奈摇了摇头,笑道:“那就办吧,不过如何办理,还要征询我家外子的意见。” 众人齐声笑道:“这是自然。” 第四百三十三章 淳于辳 蒋法琴的悟道大典,热热闹闹,除了几家武道内功圣地来了不少宾客,最多的宾客便是洪阀的一干主力。 自新任督军朱光闪以降,基本上大师骨干,以及民政长、民政副长等学者高层,都齐聚于嗣汉天师府。 觥筹交错,杯光斛影。 随后蒋法琴登坛,开了一场悟道讲法,阐述自己悟道的过程与体会,让府上弟子以及跟随长辈到来的年轻俊秀,听得如痴如醉。 下午过后,大部分宾客陆续告辞。 只有比较亲近的一些人,继续留在三清小镇住一宿。 白天喝个烂醉的临川市政公周力,晚上又在真武别院,招待了一顿亲友,等到送走所有人,他已经站不稳。 “运转丹劲,消消酒劲。”岳母蒋法琴埋怨道。 岳父周力却不愿意:“化了酒劲,我还喝个屁的酒,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小松,现在你妈悟道了,你以后你就在掌教上面大刀阔斧的干,我看看谁再敢跟你阳奉阴违,特别是姑篾市那边的地盘不能丢!” 池桥松应道:“这是自然。” 周力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靠着沙发打起酒嗝:“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气运就该给我们占着!” 蒋法琴拉他:“好了,少说点吧,小松做事比你明白着呢。” “讲的甚么屁话,我做事就不明白了是吧,我们家现在一门三师,老朱都没我威风!”周力瞪着眼睛喊道,以前喊朱大帅,现在喊老朱,底气越来越强硬,“我回头就给老朱讲,调来弋阳市当市政公!” “真的啊,爸?”周今瑶喜道。 “那是当然,我得帮小松守好姑篾市,不行,我不来弋阳市当市政公,我要去姑篾市当市政公,让庞四海往后稍稍。” 庞四海是姑篾市政公,与周力一样,都是实丹层次的大师巨擘。 蒋法琴翻白眼道:“喝醉酒不愿意醒酒,就不要说醉话,你来弋阳市当市政公我接受,去姑篾市当市政公我不接受。” 姑篾市是前线,若是瓯阀想要反攻,势必要针对姑篾市政公。 周力梗着脖子道:“庞四海能镇得住姑篾,你当我不能镇得住?” 说着,又忽地嬉皮笑脸拉起蒋法琴的手,腆着脸说道:“就算我镇不住,这不是还有我老婆帮我镇住吗。” 蒋法琴嗔怪的抽出手:“我才刚悟道,还是靠嗑药悟的道,可打不过别人。” 周力依然腆着脸笑,强硬拉住自己老婆的手。 转头看了看池桥松,再对蒋法琴说道:“你我夫妻两个镇不住,不还是有女婿吗,小松这斩仙飞剑一出鞘,陈志斌就是长三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跟你讲哦,就小松的本事,一个人打陈志斌跟徐向佛两个人不成问题,老朱现在的实力,估计都不如小松!” 他亲自与池桥松打过一场,深刻明白池桥松的实力。 见到岳父如此吹捧自家,池桥松便笑道:“其实爸去姑篾市当市政公,未必不是一招妙棋,之前我要插手姑篾事务,身份多少有碍。 但爸在姑篾当政,陈志斌敢来进犯,我有充足理由出手。 将彭蠡地区以及姑篾市稳住,府上气运大盛,我的气运便更多,爸、妈的气运也会跟随增长,一举多得。” 蒋法琴摇头失笑:“等你爸酒醒了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怂了,不敢去姑篾市当市政公,又或者丢不下临川市的小情人,舍不得去姑篾市。” … … … 回归省府的路上,一辆高档小汽车中。 省府督军朱光闪与民政副长郑明,同乘一车,在后排并肩坐。 “郑生,今天酒桌上,你是不是听到周力喊了我一声‘老朱’?”朱光闪似笑非笑的询问,像是不经意一般。 郑明笑了笑:“好像是有吧。” 朱光闪看着窗外,语气略带一丝寂寥:“人心易变啊。” 郑明解释道:“大帅,老周未必有坏心思,他家现在一门三师威风凛凛,酒精上头难免要飘一阵子,你不必介怀。” “我并没有介怀,周力是什么性子,我很清楚。”朱光闪靠在椅背上,眉宇间有难掩的一丝疲惫神色,“洪阀魁首不好坐啊,郑生,王新建高升,洪阀老人兵骄将傲,我这个督军连将军衔还都挂不上。” “大帅且忍一忍,既然王院长将洪阀魁首交给你来坐,自然是希望你能稳住江右局面,这个将军衔必然为你争取。” “什么时候给,全在他一念之间,这种嗟来之食的感觉,很不爽。” “其实换一个思路就容易接受了,王院长在江右正准备大展拳脚,却被财相一声令下不得不抛弃基业北上。而大帅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了当日起义之时的宏愿,成为江右之主,人生岂不快哉!” “哈哈,还得是你郑生会说话啊。”朱光闪大笑几声。 笑过之后,他沉声道:“王新建压我一时,压不住我一世,虽然是拾他人之牙慧,但只要我能成功破境,大夏便有我朱光闪一席之地!” 郑明笑着附和两句。 两人闲聊一会过往,朱光闪又发了些牢骚:“如今我执掌洪阀,不仅洪阀老人阳奉阴违,便是那周克,竟然还敢回来兴风作浪!” “此人成不了气候,捡个寿阀大帅坐坐,便是他人生高光时刻。现如今不好好当寓公,敢回来入局就是自寻死路。” 郑明点评了一下昔日的寿阀大帅周克,随即建言道:“大帅新执掌洪阀,根基不稳,不如就从周克下手,携雷霆之威将他打杀,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干他,自然要干他,不过却不好当下就动手,总要让他升起一些气势,我再砸断他的脊梁。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省会搬迁洪都市,居中调控,方能将洪阀真正稳住……郑生,这便要辛苦你来操持了。” “卑下自当奋力完成!” “好!”朱光闪振奋道,“自我昔年决心起义,便要争一争这天下气运,虽有挫折,但一路都已经挺过来。 接下来,从迁徙洪都开始,我朱光闪便要开创江右新局面,一举破境宗师!” 郑明拱手道:“祝愿大帅马到功成!” “哈哈,等我稳住洪阀之后,郑生你的民政副长位置也要动一动了。”朱光闪不忘给下属开支票。 … … … 蒋法琴的悟道大典过去,嗣汉天师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武道内功的修炼不同于外功,整日以静养为主。 山脚下三清小镇,松鹤大药房中松鹤堂。 与之前半天不见一位病人就诊不同,现如今松鹤堂渐渐传开了一点名声——并非是任琼丹医术了得,而是松鹤大药房日渐兴隆,连带着松鹤堂也蹭了热度。 这一日。 任琼丹上午时间依然坐诊半天,诊治了一位从弋阳市赶来的病患,对方患了特殊的肌肉坏死症,已经需要坐轮椅出行。 经过任琼丹的针灸之法刺激,旬日间便可以颤巍巍的站起来走两步。 “每周都要来扎一次针,具体需要扎针多久,需要视恢复情况而定,好了,去交诊金吧。”任琼丹挥手。 新招聘的小助理,立刻带领病人及家属,去松鹤大药房交钱。 任琼丹坐诊松鹤堂,一应开支和收银,都由松鹤大药房负责,她自己并不收钱——毕竟也不需要花钱。 这时。 一位脸色苍白的削瘦中年人走进来:“请问,松鹤堂在这里吗?” “在的,你是来看病吗?”小助理打量一眼来人,直接指了指门口竖起的牌子,“松鹤堂看病的规矩于此,你可以看清楚之后再来问诊。” 那牌子上,写着:“专看疑难杂症,诊金因人而异,普通病症请去正规医院就诊,邪祟闹瘟请去道观求符水。” 中年人咳嗽一声,随即点头道:“我已经认真看完,可否让我进去问诊?” 小助理点头:“跟我来吧。” 将他带去了里间的松鹤堂。 任琼丹埋头看着医书,见到来人只是轻瞥一眼:“什么病?” “疑似中蛊,药石不能解。”中年人坐在问诊台前面,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听闻松鹤堂有医仙坐诊,特来求解。” 任琼丹抬头皱眉:“邪祟闹瘟请去道观求符水。” “符水不可救我。”中年人长叹一声,拱手哀求道,“我家紧邻嗣汉天师府,听过狐仙洞传闻,只是门第太浅,不敢登门拜访……打听到松鹤堂医仙坐诊,所以我才冒险外出一试,还请医仙救我一救!” 任琼丹闻言一愣,随即盯着他打量片刻。 挥手示意小助理将门关上,然后才轻声问道:“你不是人类?” 中年人苦笑点头:“是,若非知道松鹤堂有狐仙坐诊,我怎么敢混入人类小镇,怕是病没治好,小命就已送掉。” “你是什么根脚?”任琼丹询问。 “黄李小国,寡民之君,淳于辳。”中年人顿首拜道,“求狐仙任医仙救一救小王,救一救小王之国。” “听不懂。” “额……”淳于辳尴尬道,“我家就住在距离龙虎山不远的一座山头,山上背洼之地有一棵树皮泛黄的李树,树根下有一窝蚂蚁。我便是蚂蚁成精,终日以草木为食,从不敢害人,一边庇护子嗣,一边安稳修行。” “蚂蚁成精?” 任琼丹大感意外,她心中猜想过中年人的身份,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蚂蚁成精。 一来蚂蚁这种小虫子寿命短暂,很难活到成精的年纪,即便有几只蚂蚁成了灵虫,也很难催生出灵智。 结果。 还真有蚂蚁成精,并且,眼前这位淳于辳,甚至可以幻化为人形,这让她万分好奇:“你且伸手过来,我为你检查身体。” 第四百三十四章 黄李小国 淳于辳将手伸过去,任琼丹开始把脉,不过才把了一下,她就惊得眉头挑起:“脉象断断续续,这是蛊虫替心之兆。” “不愧是任医仙,小王正是被一只蜘蛛精下了蛊,那蛊虫就在心窝中蟠踞,怎么都驱除不了。” “我来为你行针,你忍着点痛。”任琼丹拔出头发上的石钗,这是她的驭物咬拆曲石神,顿时化作灰雾之针。 随着她施展针灸之法,灰雾之针刺向淳于辳的五脏六腑各处穴位。 似乎针灸之法刺激到了淳于辳心窝处的蛊虫,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淳于辳不得不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死死抵抗这股疼痛。 青筋暴起,不到半刻钟,淳于辳便再也忍受不住:“啊!任医仙……疼啊,小王、小王、小王忍不住了!” 说完。 直接倒在地上疼得开始打滚。 任琼丹不得不停止行针,将灰雾之针召回,然后皱眉道:“这蛊虫什么时候中的,已经与你的心脏结合在一起,想要驱除太难。” 淳于辳休息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脸色苍白的咳了咳,回道:“大约半年前,小王的黄李国被蜘蛛精发现,她想要占为己有。小王便召集子民反抗,终于将蜘蛛精打退,但也就是从那时起,小王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他喘一口气,再接着说道:“那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中了蛊虫,而蜘蛛精三个月前再度露面,警告小王,再不让出黄李国,我便会被蛊虫吞心而死。” 在那之后他苦苦思考对策。 依靠黄李国的实力,根本玩不过那只蜘蛛精,便想到了嗣汉天师府。 “小王的黄李国,虽然也属于精怪,但从未害过人,小王便想着向嗣汉天师府求援……路过三清小镇,听到过路蚂蚁交谈,镇上来了一位狐仙,还是医仙坐诊……故此小王才转道来松鹤堂,向任医仙求救。” 说完。 他长叹一声:“唉,既然任医仙也束手无策,小王……只能再另寻办法了。” 却听任琼丹说道:“我虽然拜师老仙医,但医术确实不到家,尤其是巫蛊一脉的法术更是少有接触,治不好你的病。 但是,我家老板或许能救下你们黄李国一脉。” “任医仙的老板?”淳于辳眼睛一亮,指了指松鹤堂的招牌,“是嗣汉天师府那位神仙一般的掌教真人吗?” “你倒是消息灵通。”任琼丹不否认。 淳于辳解释道:“我是蚂蚁成精,路边蚂蚁都是我的耳目,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脚下的蚂蚁,所以便能知晓不少密辛。”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见老板吧,老板身为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地位崇高,但对无害异类,却秉持有教无类的态度,不会有偏见。” “既然如此……麻烦任医仙了。” “我连你的蛊毒都治不好,医仙二字可当不起,称呼我一声任医生即可。”任琼丹摇头失笑,便起身离开松鹤堂。 大药房中,已经有一位女修坐着喝茶。 见到任琼丹,微微一笑。 她是专门负责陪同任琼丹进出嗣汉天师府的一位女修,虽然有胡婆婆私下里打招呼,但狐狸精在嗣汉天师府乱走,很容易出事情。 所以必须有女修陪同,才能保证任琼丹的安全。 一行三人迅速进入嗣汉天师府,一路上淳于辳都胆颤心惊,生怕招惹到某位得道高真,一道符箓将自己打死。 好在任琼丹已经事先联系过,顺顺利利抵达真武别院。 池桥松并不在,而是由助理向久贤负责接待:“掌教真人在女冠长老那边吃饭,让你们在这边稍作等待。” 任琼丹和淳于辳便坐下等待。 而池桥松正在另一栋真武别院,与岳父周力商榷工作:“爸,你可得考虑清楚,去姑篾市还是去弋阳市。” 周力言道:“自然是去姑篾市,若是来了弋阳市,别人会怎么看我?” 蒋法琴哼道:“恐怕不是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你是担心我在弋阳碍你事,那庞四海一年娶一房姨太太,我看你也赶上他了。” “你胡说什么,我去姑篾是为了大局!”周力反驳道。 “随便你了,你爱去哪去哪吧。”蒋法琴晋升法师后,不再像以往那么平和,或者说性格上少了很多拘束,“我今后就留在嗣汉天师府,守着女儿女婿了,你若有有情义,偶尔来看我和女儿,但你的小妾中,只允许小田上山。” 周力尴尬的喝酒掩饰,不过调往姑篾市担任市政公,基本已经确定下来。 他对池桥松说道:“我回去就跟朱大帅申请……姑篾局势不稳,陈志斌绝不会甘心,你随时过来支援我。” “这是自然。” 一顿饭吃完,池桥松回返自己的真武别院。 随即见到了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淳于辳,《小道望气术》施展,配合神识,竟然看不破淳于辳的根脚。 似乎对方并非幻形之术,而是类似桃奴新一样的神通显化。 “小民淳于辳,拜见掌教真人!”淳于辳立刻拜倒在地,学普通人的跪拜之礼。 池桥松示意对方起身,便直接问道:“电话里任琼丹没说清楚,淳于辳,你把自己的根脚详细说一遍。” 等淳于辳说完。 池桥松心中已经有了思绪:“你且显出原形,我看能不能把你心头蛊虫剥离出来。” “是。”淳于辳顺从应道。 随即身体匍匐,顿时化作一只有小腿长度的巨大黑蚂蚁,仔细看它的外形,与野外常见的大黑蚂蚁相仿。 这种大黑蚂蚁,又被叫做玄驹,其中灵虫官方定名玄蚍蜉。 《药典·仙灵部》中记载的百大灵药之一,蚁力神丸,就是以玄蚍蜉作为原材料,制作而成的名贵药材。 池桥松伸手摸在巨大黑蚂蚁的背上,渡进去一道真气,神识就蕴藏在真气中,瞬间洞悉了巨大黑蚂蚁的身体。 它的心脏是一根肠子状,从头延伸到腹部,有节奏的收缩。 在其中位于腰部的心脏处,一只类似蜘蛛的蛊虫正嵌在上面,不断的吸食心脏产生的新鲜心头之血。 “有点意思……淳于辳,你恢复人身吧。” 巨大黑蚂蚁化作中年人,再拜倒:“掌教真人。” “我已经看清楚蛊虫,摘除它也轻而易举,不过,救你一命容易,但若是不把蜘蛛精除掉,便难救黄李国。” “请掌教真人救我黄李国,淳于辳愿携子民,日夜供奉、月月朝觐掌教真人!” “我对异类有教无类,自然要救一救黄李国,走吧,先去黄李国转一转,看能不能找到蜘蛛精的马脚。”池桥松淡淡一笑,十足高人风范,“若是黄李国当真不违天和,或许还能得到我赐予一份大机缘。” 淳于辳闻听此言,顿时振奋道:“但请掌教真人明鉴!” 于是池桥松卷起金光,带领淳于辳直接飞出嗣汉天师府,在淳于辳的指导下,来到一处山头中落下。 “掌教真人,便是这边。” 在淳于辳的带路下,在一处背洼地带,果真见到一棵树皮泛黄的大树,树形有些类似于桃树,不过树叶似乎有些萎靡。 “自我中蛊之后,这棵李树便一直萎靡至今,掌教真人请稍等,我喊拙荆出来。”淳于辳对着李树呼喊起来。 少顷。 一道烟雾从李树根部散开,等烟雾淡去,一名骨架粗大的中年妇女现身。 长相有些粗犷,身高得有一米八,淳于辳站在她身边,好似男女颠倒一般,淳于辳才是小家碧玉的那一个。 “拙荆谈罗安,粗鄙且丑陋……”淳于辳迅速对妇女引荐池桥松,“这位就是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还不拜见!” 中年妇女谈罗安,扑通一下拜倒在地:“小妇谈罗安,拜见掌教真人!” “起身吧……这黄李国,便只有你夫妻二人可以幻化人身?”池桥松淡淡问道,实际上他的内心在狂喜。 因为他已经从面前这棵树叶萎靡的黄树皮李树上,感觉到了灵根的气息,也就是说,这黄李国建在灵根之下。 甚至他觉得,之所以树根下的蚂蚁能成精,还建了个黄李国,都是因为灵根的影响。 淳于辳、谈罗安二人,并不知池桥松在想什么,闻言回道:“我等自称黄李国民,人类中似乎称我等为玄驹、玄蚍蜉。目前国内有三十只玄蚍蜉,一万二千只玄驹。因为建国时日短暂,且李树并未再结果子,所以只有我夫妇可以化为人身。” “结果子?” “掌教真人,不瞒您说,这棵李树结的果子,我夫妇吃过之后,便可以化为人身,着实奇妙不已。” 这是灵根,自然奇妙。 池桥松想了想说道:“那蜘蛛精,多久会来一次黄李国?” “短则三五日,长则八九日。” “上一次是几日前来的?” “三日前傍晚时分,那蜘蛛精过来威胁我夫妇二人,似乎也是检查一下我体内蛊虫,确定蛊虫安好便离开了。”淳于辳回道。 池桥松闻言点点头:“正好本座近日无事,便在这里隐身打坐,等待那蜘蛛精上门,解你黄李国危机。” “感谢掌教真人援护!” “你等并未沾染邪祟之气,可见是有福缘之异类,等蜘蛛精除掉,我便送你等黄李国上下一场大造化。” 具体是什么大造化,池桥松并不说。 他只是把松园村大门落在附近,然后隐身盘坐于附近的一块石头上,静静等待那只蜘蛛精的到来。 同时神识不断扫过黄皮李树,以及树根下的蚂蚁洞穴。 发现这些黄李国的蚂蚁,竟然将巢穴安在树根之中,也就是说,它们以黄皮李树为家,蛀空了不少树根。 “这可不行,回头得让它们搬走。” 第四百三十五章 单影黄中李 本以为要多等几天,谁想到傍晚刚到,正在悟道《残刀绣西风》的池桥松,就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邪祟之气。 睁开眼睛,一会功夫便见到一只幻化成人形,并且皮囊十分好看的蜘蛛精。 不过这蜘蛛精邪祟之气浓郁,神识扫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巨大的灰黄色大蜘蛛虚影,在蜘蛛精背后悬浮。 神识配合《小道望气术》,是池桥松最近才开发出的手段。 基本上只要是邪祟之气,在如此配合之下,根本无所遁形,并且邪祟属于甚么根脚,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淳于辳、谈罗安,滚出来!”蜘蛛精皮囊姣好,但是声音却沙哑阴森。 淳于辳与谈罗安以烟雾开道,瞬间跳出大树根,然后一群群玄驹也从树根中爬出,迅速布满整棵黄皮李树。 隐隐约约中,这些玄驹依靠着黄皮李树的枝桠,组成了一副大阵。 “蜘蛛精,寡人就是死,也不会将黄李国让出来,有种你就攻打进来!”淳于辳有些心底犯虚,不太确定池桥松到底在不在附近。 蜘蛛精狞笑:“等我的蛊儿宝贝喝干你的心头血,黄李国自然就属于我。” 谈罗安骂道:“你是痴心妄想!” “你这丑妇,等你丈夫死了,我就让我的蛊儿好好关照你,不折磨你个十年八年,绝对不把你弄死!” 淳于辳骂道:“嗣汉天师府脚下,你敢这样猖狂?” “嗣汉天师府,哈哈,说得我好害怕,你我都是邪祟异类,你为什么不害怕?”蜘蛛精掐着腰,像个泼妇一样。 “我等虽是异类,但顺应天道,可不像你,浑身邪祟之气!” “人类管你是邪祟还是异类,只要不是他们同类,一样照杀不误,所以,我身上有没有邪祟之气又如何。” “你!”淳于辳词穷。 恰在此时,池桥松从隐身中走出,斩邪剑轻轻一点,一道符箓已经破碎,凝为遮天手,一把抓住了蜘蛛精。 符法力量灼烧之下,蜘蛛精发出凄厉惨叫。 “异类只要顺应天道,人类可不会随意打杀,至少本座不会。”池桥松懒得跟蜘蛛精废话,遮天手一捏,蜘蛛精便被捏死。 随即现出了巨大的黄灰色蜘蛛本体,被他收进紫红葫芦之中。 但就在蜘蛛精身死之时,淳于辳忽然捂着胸口,惨叫倒地,并现出自己玄驹本体,在地上不断打滚。 谈罗安见状,直接匍匐在地:“求掌教真人救我夫君!” “蛊虫发作?”池桥松眉头一皱,神识顿时随着真气,渡入巨大黑蚂蚁的身体中,然后向大口撕咬心脏血管的蛊虫抓去。 蛊虫感应到真气,竟然加快啃咬速度,张口之间,几乎就要把心脏血管全部吞掉。 尤其是蛊虫口器的正前方,一点白光绽放,那是属于淳于辳的一丝魂魄,一旦这一丝魂魄被咬碎,淳于辳便要魂飞魄散,即便是池桥松也回天乏术。 真气是来不及打断了。 池桥松眉头一皱,顿时激发现在法神通,蛊虫口器就悬浮在这一丝魂魄前方,几乎都把这一丝魂魄向口器中吸去。 但在现在法神通的笼罩之下,一切都瞬间定格。 只有池桥松依然可以行动,神识驾驭着真气,往前一冲,便把蛊虫整个掐住,然后硬生生从心脏血管中拔出来。 半个呼吸时间,蛊虫落入手中。 他立刻取消现在法神通,但即便如此,一身真气也被消耗大半。 正在哀求池桥松出手的谈罗安,只觉得眼前一花,池桥松手中已经出现一只好似甲虫的蛊虫,而地上的巨大黑蚂蚁也停止了翻滚。 “区区蛊虫,不值一提。”池桥松手指一捏,蛊虫暴毙,随即被他收进紫红葫芦当中,“淳于辳、谈罗安,起来回话。” 淳于辳气喘吁吁幻化成人,捂着自己破掉一块小洞的胸口,在谈罗安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多谢掌教真人!” “本座说过,要送黄李国一场造化。” “掌教真人救护我黄李国上下,我夫妇二人不知该如何回报,怎敢再受掌教真人的造化。”淳于辳感激涕零道。 “无妨,你二人且稍等。” 池桥松转身就飞去松园村,将木下三郎和五条一起喊了出来,带着两名木客重新来到黄皮李树前方。 淳于辳和谈罗安依然躬身等候着。 池桥松便道:“黄李国地处险地,而且被你们蛀空树根,本座要送你们的大造化,便是将黄李国搬去一处安全之地,让你们可以安心修行。 你们夫妻二人,将黄李国所有蚂蚁都喊出来。 待我这两只木客下属,将黄皮李树搬去松园村,你等跟着一起过去,重新建立家园。” “啊?”淳于辳和谈罗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木下三郎才不管这么多,带着五条,等待黄李国所有蚂蚁都爬出来,直接施展木客的天赋神通,将黄皮李树连根拔起。 这棵黄皮李树,树高三米不到,树根也长三米不到。 木下三郎与五条一个抬树枝,一个抬树根,动作麻利的运回松园村中,按照池桥松的吩咐,将这棵黄皮李树,种在第十五亩良田之中。 这也是良田的第十五棵灵根。 大门之外。 看着黄皮李树被拔后,留下的大坑,淳于辳与谈罗安欲哭无泪,总感觉这个所谓的造化,有些让他们胆颤心惊。 池桥松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淡淡说道:“走吧,跟本座进松园村。” 他带头踏进松园村大门,十几秒钟后,淳于辳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踏入,随即便和其他异类一样,被松园村浓郁的灵气惊呆。 然后惊喜交加的说道:“掌教真人,我……我可否回去喊一下?” “转身,即可回去。” “是!” 淳于辳走出松园村,随后便与谈罗安手牵手回归,身后跟着长长的玄驹队伍。 三十只玄蚍蜉,个头有巴掌大;剩下的玄驹,大的堪比拇指,小的也赛过黄豆粒,搬运着不少种子之类的粮食。 “任琼丹,你带他们逛一逛村子,回头给他们安排新的巢穴……建国。” 池桥松说完,便径直去了第十五亩良田,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这棵黄皮李树是什么种类的灵根,又有何妙用。 …… 良田十七级:十七亩 肥料库:二百二十六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11):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白色彼岸花(…);红色彼岸花(…);苦竹丛生簇(…);单影黄中李(…) …… “唔,单影黄中李?”池桥松讶然。 目光凝视之余,单影黄中李的信息,已经回馈过来:“上古黄中李灵根遗种,享蚁群一族气运而破土,可孕育黄中蚁李,属于奇珍异果。” “嗯?” 更让他讶然的是,这棵单影黄中李,竟然与蚁族共享气运才破土,似乎意味着黄李国蚂蚁,并非将它树根蛀空。 而是两者属于共生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难怪淳于辳说,他中了蛊之后,这棵单影黄中李便枝叶萎靡……看样子不用搬家了,还让他们继续树根建国吧。” 因为树上并未结果子,所以暂时还不得而知,黄中蚁李是什么妙用。 等到淳于辳、谈罗安逛完松园村,池桥松直接说道:“你二人继续带领蚁群,回归那棵李树下生活。” 李树失而复得。 淳于辳夫妇相拥而泣:“多谢掌教真人成全,掌教真人对我黄李国恩同再造,我夫妇回去之后,必要日夜为掌教真人诵经祈福!” “这就不必了,我允许黄李国继续存在,不过,享受松园村的大造化,自然需要出一份力,你夫妇二人需要出力干活。” “是。” 处理好黄李国之后,池桥松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将黄李国的蚂蚁,纳入灵畜禽序列。 想到便做,意念沟通之后,只见良田之中飞出无数道细微的金光,全部没入单影黄中李的根部之中。 随即。 灵畜禽序列,信息更新:“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飞蜈蚣、十全蝎、花大姐、玉腰奴、玉兔一脉、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酉将军鸡群、青头凫鸭群、曲清波鹅群、黄中李蚁群。” 多出了黄中李蚁群。 不过,这蚁群中,并不包括淳于辳与谈罗安两只可以化形为人的蚂蚁精。再次论证了,开了灵智的异类,无法纳入灵畜禽序列。 “不管怎样,今天收获满满。” “多了一棵灵根不说,还收获一群灵虫蚂蚁。” “并且劳动力也多了淳于辳和谈罗安……之前觉得松园村缺劳动力,现在看来,若是再不寻找真龙遗骸扩建,恐怕松园村就要‘人’满为患了!” 当然。 这属于幸福的烦恼。 他将蜘蛛精尸体和蛊虫尸体,丢给小直去肥田,自己踩着金光飞上天,如同地主老财巡视自己的农庄。 看着狐狸精和小玉兔们,在农田中快乐奔跑,一边干活一边嬉闹。 胡婆婆年纪大了,干活喜欢偷懒,正在一棵大柳树下,与姥姥朱眉魂切磋内功道法。 胡馨与黄九郎这对狐狸精夫妻,干活的时候都不忘秀恩爱,时不时亲个小嘴,当真是目无旁人一般。 灵寿子背着龟壳,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在田间地头督促监工。 只见他手一挥,便有杂草从田中拔起,然后再绞碎成一堆肥料,重新落回农田之中。 池府别墅不远处的农田,在作物收获后,已经特意空了出来,规划出一个小区——仙狐苑,准备盖别墅小院。 这里将是松园村可以幻化成人的异类,日后居所。 目前才仅仅打下一个地基根脚,想要建成还要有一段时间——不缺人手,缺技术工种,总不能这点小事,还要池桥松亲自动手。 一圈转下来。 望着翠绿满园,池桥松满意一笑:“甚好。” 第四百三十六章 鳞片 松园村里面建了个黄李国,池桥松挺有兴趣的观察了几天,主要是观察一下黄中李蚁群,到底会不会损害单影黄中李。 这棵像是李树的单影黄中李,乃是黄中李灵根的遗种。 池桥松搜集了大夏民国历朝历代的传说,发现关于黄中李的记载只有零星一点半点,相传乃是上古神仙西王母所钟爱的神树。 花开三影,结实则九影。 大约意思是说,这棵树开花时阳光照下,会散落三个树影;结果子的时候,阳光照下更会散落出九个树影。 具体怎么个投影法,池桥松理解不了,估计也没法通过这棵灵根去揣测——因为它是单影黄中李,只有一个树影。 整个单影黄中李的树根,包括树干部份,基本都被黄中李蚁群蛀空。 但是种进良田之后,单影黄中李长势良好,一点没有受到虫蛀影响。木下三郎和五条吸食单影黄中李散发的草木之气,也觉得味道纯正,不像是病树。 可见。 黄中李蚁群,并不会损害单影黄中李。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黄中李蚁群所建立的黄李国,在淳于辳、谈罗安夫妇的管理下,当真有如一个小国家。 灵虫级别的玄蚍蜉,各自负责带领数百只玄驹干活。 工蚁负责筑巢、采集、晾晒,甚至还会放牧蚜虫、畜养真菌。 兵蚁负责保护巢穴,还会在玄蚍蜉带领下,依据单影黄中李的枝条分布,摆下大阵——此大阵被淳于辳称呼为黄李护国大阵。 护国大阵威力不可小觑,下士三境武者很难攻破。 池桥松试着让已经进阶为武士境中三等的崩将军,手持包浆木棍攻打,竟然打砸半天,没伤到单影黄中李分毫。 “淳于辳,你国蚁群,有一点需要注意。” “请掌教真人示下。” “这放牧蚜虫,禁止在十七亩良田当中放牧,否则花大姐会吃干抹净。”池桥松叮嘱道。 “掌教真人请放心,我会立刻下令子民,去路旁杂草上放牧蚜虫,绝不在农田当中放牧,破坏庄稼。” “嗯。” 十七亩良田,十五棵灵根,现在缺口只剩两棵。 松园村越来越热闹,灵兽、瑞兽、精灵、妖精一大堆,池桥松盘坐在悟道石上,感受着源源不断汇入的气运。 随着松园村不断发展,气运的产出也在不断增大,完美金丹不停转动,从虚丹向实丹进行凝练。 “哞。” 伤口已经恢复的小青,过来打声招呼,然后离开了松园外出溜达。 池桥松睁开眼睛,有心跟过去,顺着小青的足迹追踪到那头咬伤小青的蛟,不过想一想还是打消念头。 给小青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 只要小青本事足够,说不定,那头蛟不需要他操任何心,便乖乖跟着小青回归松园村。 “小青,我的好大儿,努点力。”池桥松送上一句祝福,便继续闭目修炼,悟道《残刀绣西风》这门横练经典。 经典不同于普通武功,即便以他妖孽般的武道天赋,也需要大量时间浸淫,才能产生偶尔间的灵光一现。 日复一日。 三天时间转瞬过去,池桥松除了外出处理公务,剩下时间都在松园村中悟道。 这一日便见小青垂头丧气的回返松园,身上又是一堆皮外伤,被咬、被抓,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完好皮肤。 不过。 池桥松神识扫过,可以看得出来,那头蛟还是手下留情了,并未有致命伤。 “小青,需要安慰吗?” “哞。” “好吧,你好好养伤,养好了再接再厉,不要怕困难,也不要遇到一点困难就放弃。”池桥松微笑送上鼓励。 小青稍稍振奋精神,回应道:“哞!” 随即便潜入人间河,开始修养伤口,贴身马仔小金,立刻屁颠屁颠游过来,凑在小青周围晃悠,想要跟小青玩耍。 不过小青没心思,不搭理它。 小金歪了歪头,果断游去找潜伏在河底的灵寿子:“呜哇!” 修炼《龟息术》的灵寿子,十米的龟甲,几乎是人间河的两倍宽阔,所以每次潜伏时,都把大半身体塞进泥中。 “小金,你做什么?” “呜哇!” “小青回来了?”灵寿子抖一抖身体,顿时化形为龟甲老翁,在水中就像是在陆地一般行走,“好,我去看一看小青。” 灵寿子找到了剑桥底下的小青,盘膝坐在小青身边,从小青身上扯下一枚破碎的鳞片,温言问道:“小青啊,你又去见那头蛟了?” 小青点点头。 “那头蛟对你还是没好脾气?” 小青再点点头。 灵寿子将小青的鳞片简单炼制一番,炼制成一个简陋的小法器,然后丢进自己的龟甲之中,笑道:“知慕少艾,小青你已经长大了。” 小青翻翻眼皮,没有说话。 灵寿子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祥:“与其想来想去黯然伤神,不如跟我一起修炼《龟息术》,我等长寿之种,最需要静心静气以打发时间,你练好了《龟息术》,以后到长江走蛟时,便不会那么暮气沉沉。” 小青似懂非懂,不过,很快就跟随灵寿子修炼起《龟息术》。 一旁凑热闹的金须鳌鱼小金,也想要跟着修炼《龟息术》,不过它没有定力,修炼一会便被身旁游过的黑鲫鱼吸引。 鱼鳍扇动,呜哇一声,立刻追逐黑鲫鱼而去。 … … … 时间一晃,从酷热的七月,进入更酷热的八月。 江右省这段时间最大的新闻,便是省会从柴桑市,搬迁到了洪都市。 朱光闪在省电视台直播镜头中,侃侃而谈,表示江右进入高速发展时代,过于偏北的柴桑市已经不符合大局。 唯有“粤户闽庭,吴头楚尾”、“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的洪都市,才能肩负起时代赋予的重担,连通赣南、赣东、赣西、赣北,协调下辖十一市资源,从而带动江右全省的大发展。 不过。 这个新闻与池桥松无关。 岳父周力已经奔赴姑篾市上任,专心致志的防守姑篾,并不断探查瓯阀动向。 瓯阀大帅陈志斌并无动静,似乎当年败给王新建之后,他便失去了雄心壮志,在政务上毫无动作,反而是连纳三房小妾。 至于普阀大帅徐向佛,现在正焦头烂额。 申系正在全面接收江南省势力,前任督军赵新师奔赴中央担任商业院长,留下的徽阀群龙无首,被申系一口吞掉。 不过新任督军常瀚海,想要完全掌控江南省也难,至少周边军阀不愿见到申系扩张太快,暗中出手阻拦。 为了给常瀚海造势,申系大军出动,摆出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 吴越省督军陶言,作为申系大将,自然也得配合行动,开始威逼普阀,一副要南下吞并普阀、瓯阀的态势。 普阀慌忙抵抗,瓯阀意志消沉。 给了洪阀朱大帅喘息之机。 一面暗中布局前寿阀大帅周克,准备彻底打断对方脊梁骨;一面南下抵抗潮阀的卷土重来,调集主力进驻赣南市。 朱大帅在锐意进取,池桥松也没闲着。 悟道之余,便是以嗣汉天师府为主导,以彭蠡地区为试点,摸索一套行之有效的大武校制度,以打破武道内功圣地的垄断。 同时也是对嗣汉天师府的诸位管事、教习,进行摸底,选拔出一批骨干之才,方便今后调遣。 而且他自己也在暗中挑选助理人选。 目前仅有两位,不,三位助理定了下来——第一位是任琼丹,生活助理;第二位是向久贤,练功助理;第三位是表姐李婉,文字助理,还在洪大读书。 身为掌教真人,助理至少得有一个团队。 和助理一样,幕僚也需要慢慢挑选,现在仅有涂山孑一位师爷,还不在身边——忙着修炼《人之初》渡劫。 “掌教,今日练功的道具,已经送往练功房了。”向久贤前来真武别院汇报。 随便练一练书法的池桥松,闻言立刻赶去练功房,将充做道具的邪祟尸体取走,然后回到松园村肥田。 片刻之后,凝结出四包肥料。 池桥松微笑点头,对积攒肥料的速度表示满意。 如今是八月份,良田正式升到十八级,多出新的一亩良田。肥料库更是积攒到二百九十七包,速度喜人。 其中良田自行吞吐,达到一个月十三包;瑞兽肥料肥田,可以产出六包。 剩下就是每个月的练功道具,嗣汉天师府麾下二十七座道观,每个月都能送来大量邪祟进入邪祟库房。 向久贤保持着一天一具邪祟尸体的速度,往练功房中送,一个月下来,大约一百二十包左右肥料进账。 也就是说。 他躺着不动,一月也有将近一百四十包肥料的收益。 “这就是当掌教真人的好处啊。”屁股底下的大位,源源不断送来气运,私底下的运作,又源源不断送来肥料。 不过。 皱了皱眉头,他又暗自想到:“原本我可以用更多邪祟尸体练功……各地道观中有不少邪祟尸体,都焚烧处理了,或者发往黑市售卖。” 这是巨大的资源浪费。 所以池桥松采取双管齐下的方式,遏制这种浪费现象。 回到真武别院,将练功助理向久贤找过来:“向久贤,你帮我拟一个条令。” “是,掌教。” “命令各座道观,将邪祟尸体运送至府上,由府上统一分配教学使用,不得私自截留下邪祟尸体,谨防与邪修勾结。” 向久贤一蹴而就,写完了条令。 池桥松继续说道:“再写一条,命令各座道观加强管理,并仔细排查当地黑市,从源头上掐断邪修途径。” “是。” 第四百三十七章 坐骑金角 “哞!” 一声牛叫,小青喘着粗气进入松园村,八月天最热,蛟也扛不住天上火辣辣的大太阳。 悟道石上抱着小白的池桥松,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小青,淡淡说道:“不错,这一次身上的伤少了点,有进步。” 整个七月,小青隔三差五就要外出找那头蛟,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 进入八月之后,它还是会外出找那头蛟,不过身上的伤是一次比一次少,显然那头蛟已经被小青磨掉不少性子。 “哞!”小青得意的昂着头颅,绕一圈十八亩良田,这才回人间河修养。 “唉。” 池桥松叹了口气。 若非见小青每次外出归来,养好伤之后,实力都有所提升,他早就跟过去,把那头蛟给捆进松园村之中。 之所以放纵小青,纯粹为了磨砺小青。 小青作为一头潜蛟,被他保护的太好了,哪怕练出《蛟剑》这一门武功,也不过是纸面上提升一点儿实力。 实际上小青的野外生存经验、智慧都太少,长此以往下去,说不定就被养成一头真正的吉祥物,而不是祥瑞之兽。 如今借助那头蛟,正好磨砺一番小青,并希望小青从对方身上,学到野外生存能力。 不多时,池府别墅中,传来周今瑶的喊声:“松松,我突破了!” 池桥松顿时卷起金光,飞入别墅之中:“突破道士境了?” “嗯。” “不错不错,大喜之事,今天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池桥松搂住妻子。 进入八月之后,周今瑶先是武道外功突破勇士境,接着又胎息守一,武道内功也晋升道士境。她今年不过才二十岁,内外兼修,能修炼到这个境界,放在外面绝对是一等一的天才了。 当然。 也是松园村的环境太好,才能让她这么快突破。 于是池府别墅中,举行了一场宴会,松园村中化形异类全都来参加宴席,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餐美味佳肴。 但是惊喜远不止于此。 过不两天,任琼丹回返松园村时,特意出现在池桥松面前:“老板,你看看我现在与从前有甚么不同。” “嗯?”池桥松仔细打量。 任琼丹依然留着短发,身上狐媚姿态收敛,颇有一种洗尽铅华的质感。 不过池桥松神识一扫,立刻便发现一丝不同:“咦,丹姐,你身上的邪祟之气,已经清除干净了?” 任琼丹微笑道:“瞒不住老板,今日接诊一位病人之后,便感觉到身上有一丝异样,心头更是闪过圆满的感觉。” “恭喜。”池桥松祝贺道。 “多谢老板的成全,若非遇上老板,或许我和小直还在外面苦苦寻觅藏身之处。”任琼丹颇为感怀的说着,“如今我借助治病救人的功德,成功洗净身上邪祟之气,可以修炼《人之初》追寻一条大道了。” 顿了顿,她又看向远处喂鸡的小直:“可惜小直不愿意跟我一起外出,也学不会我传授的针灸之法。” 目前为止,松园村唯一的邪祟,就剩下老母鸡精小直。 “你也不用介怀,小直无心大道,就在松园村慢慢洗涤好了。”池桥松劝慰道,人各有志,异类也是如此。 涂山孑一心追求大道,任琼丹则是为了涂山孑而寻求大道。 至于小直,根本没有那么多想法,以前是跟着任琼丹随波逐流,现在则在松园村喂鸡喂鸭,乐在其中。 “是啊,小直有小直的生活。” “对了,你现在功德圆满,还要继续去松鹤堂坐诊吗?” “嗯。”任琼丹坚定回道,“这一段时间坐诊,我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定,我思考过了,或许我的道就应在这里。所以我打算一周抽出两天时间继续坐诊,剩下时间便专注修炼《人之初》,早日能正常行走府上。” 池桥松点点头:“也好,不过修炼不用着急,找准你的道,坚持下去。” 所谓得道,是一个宽泛的概念。 人类的得道方式,自然是修炼上武,上武得道平天下,便是这个意思。目前为止,只有池桥松一个人得道。 异类得道,方式则多种多样。 比如蛇类得道方式,就是从蛇修炼成虺,再从虺渡劫成蛟,再从蛟渡劫成龙,成为与仙人等同的真龙便是得道。 狐狸精得道,如胡婆婆、涂山孑这样,渡过人胎之劫,就可以称之为得道。 但渡过人胎之劫之后,依然需要修炼,需要向狐仙靠近。这一步一步的奋斗,这就是得道过程,每完成一步,都可以说得道了。 毕竟仙人也好,真龙也好,狐仙也好,从上古时期就已经断绝。 没有人真正能走到那一步。 所以向着这样的未来,一步一步靠近,就算是得道;走在正确的路上,同样算是得道。 任琼丹口中所言得道,便是如此,她觉得依靠医术治病救人,是自己正确的道路,那么她自然而然就得道了。 … … … 晚风徐来。 仙名山峰顶上,竹舍之中,池桥松与涂山孑对坐饮茶。 “任琼丹已经得道,她有老仙医的传承,走医术这一条道路,我看的确是一条康庄大道。”池桥松说道。 涂山孑点点头:“确实,她与红尘沾染因果太多,斩是无法斩得断,索性走功德路线,顺应天道而为之。” “那你呢,老涂?” “我依然修炼我的避世之道,《人之初》这门狐法当真不错,池哥,我修炼到现在,感悟很多,其中可以改良的地方也不少。” “哦,你又有想法了?”池桥松挑眉。 对于涂山孑的能力,他毫不怀疑。 当初《形补术》被它改良为《毛发形补术》;炼化横骨被它改良为《横骨发声术》;甚至在驭物类法术的基础上,还改良过《驭物融合术》。 如此法术天资,池桥松也自叹弗如。 涂山孑抚须一笑,笑容颇为自得:“我闲暇之余稍作修缮,如今正在着手改良,到时候或许《人之初》会更完善。” “好,你若完成这门狐法,仙狐苑的狐狸精们,恐怕都要认你为祖了。” “哈哈,我拔了不少小狐狸的毛发,改良一本《人之初》,也算是回报于狐狸一族,了却最后一丝因果。” 一人一狐正聊着琐事。 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吼叫,却是天禄貔貅飞了过来。 涂山孑笑道:“定是找池哥你的。” “嗯,我去看看。” 池桥松走出竹舍。 天禄貔貅见到他,便立刻前肢双膝跪地,表达自己对池桥松救命之恩的感谢,以及对松园村包吃包喝包住的感谢。 “起来吧,你伤完全养好了?”池桥松问道。 “吼。”天禄貔貅轻声应道——与皮外伤不同,镇魂刺伤了天禄貔貅的神魂,让它耗费许久时间,才将神魂完全恢复。 “恢复就好。” “吼。”天禄貔貅走到池桥松面前,低下头拱了拱池桥松,仿佛是在表达希望池桥松骑在它背上的意思。 池桥松讶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吼。”天禄貔貅继续拱他。 池桥松眼睛一眯,便顺势翻身骑在天禄貔貅背上,天禄貔貅体型很大,背上很宽阔,毛发也松软,骑坐在上面很舒服。 天禄貔貅振奋吼一声,随即短翅膀扑扇两下,便载着池桥松在天空中飞驰。 从仙名山一路飞到池府别墅,将池桥松放下来,却并不离开,就呆在池府别墅门口,挤占了斧头的位子。 斧头在祥瑞之兽面前,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 “天禄貔貅,你这是……想要做我的坐骑?”池桥松琢磨出了天禄貔貅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当坐骑以报恩。 闻言。 天禄貔貅顿时点点头,温顺的趴在地上。 池桥松见状,立时乐了,他自然不会客气——跟兽类相处,也不必有客气的想法,直接点反而更好。 “好,你就当我的坐骑。” “吼。” “既然是坐骑了,那么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池桥松看着天禄貔貅头上的独角,这独角颜色呈现淡淡的金色,“便叫金角好了。” 天禄貔貅吼叫一声,对金角这个名字表示满意。 “哈哈,好金角。”池桥松大喜,他原本听闻貔貅传说时,就想要给自己找一个拉风坐骑来装点门面。 只是当时天禄貔貅受伤严重,也就熄了这个念头,没想到现在天禄貔貅报恩,竟然主动当起了坐骑。 考虑到天禄貔貅被安乐神奴役许久,它以坐骑方式报恩,也属于正常操作。 “金角,往后我出门你就跟我一起出门,等我回来,你就跟我一起回松园村修炼,外界毕竟灵气稀薄。” “吼。” 当即,池桥松就去外面转一圈,然后放出金角,骑乘着金角向嗣汉天师府飞来。 如此拉风的祥瑞之兽驾临,瞬间造成嗣汉天师府的惊动,府上弟子、道人,纷纷狂奔惊呼:“有……祥瑞之兽!” “无需惊慌,此乃本座坐骑,天禄貔貅。”池桥松端坐在金角背上,声音无喜无悲,实际上心中暴爽。 最喜欢在人前显圣了。 “啊,拜见掌教真人!”弟子、道人们,纷纷跪地拜道。 随后嗣汉天师府八位长老,骑鹤的骑鹤,驾光的驾光,还有干脆虚空踱步,齐齐赶过来,看向天禄貔貅。 “这……是?”费妙文不敢置信。 “天禄貔貅,与我有缘,特来投奔当我坐骑。”池桥松微笑着解释。 “这可是祥瑞之兽啊!”黄法成惊呼出声,“池掌教,祥瑞之兽世所罕见,你竟然以祥瑞之兽骑乘?” 池桥松摸了摸金角的犄角:“成为本座坐骑,倒也不会辱没它的瑞兽身份。” 陈妙果忍不住问道:“你……池掌教,你是从哪得到这头貔貅的?” “我不是说了吗,它来投奔我,甘愿当我坐骑,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池桥松说完,对汇聚过来的弟子们喝道,“看过天禄貔貅之后,赶紧回去修炼、工作,勿要逗留!悟道法师之后,若是福缘深厚自然有瑞兽投奔尔等!”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天师金令 一场人前显圣,池桥松是出尽风头。 上到法师巨擘,下到扫地道人,全都露出狂热神情,实在是祥瑞之兽过于罕见,法师巨擘一辈子都难得一见。 当然。 祥瑞之兽罕见,但还不至于成为奇观。 当初墨坎县的大水虺渡劫,可是在几千人的围观下发生,渡劫之后的墨坎蛟,作为祥瑞之兽也只是惊动了朱大帅而已。 不过祥瑞之兽的出现,往往代表这一地气运,这一点属性便决定了它的身份。 “貔貅,天禄……法成,你这徒弟的气运,当真已经深厚到如此程度了吗?”等池桥松骑着金角离开,费妙文与黄法成并肩往后山走去。 黄法成感慨道:“是啊,弟子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这徒儿悟道之后便一飞冲天、势不可挡。” 费妙文摇头,一声叹息:“唉,凡事过犹不及,也不知道如今这烈火烹油的局面,到底是昙花一现,还是长长久久。” “师父,您不必如此多虑。” “嗣汉天师府基业传承不易,我怎么能不操心。” “您若是当真操心,就多培养一批优秀弟子吧,至于府上事务,师父您就放手给弟子与徒孙去施为吧。” 听闻黄法成此言,费妙文目光一凝,随即不再说话。 两人一路走到后山小屋之中,黄法成见师父始终不说话,他也没有甚么话说,便道:“师父,弟子去忙了。” “法成,你等一下。” “师父?” “且等着。” 费妙文说完,盘膝坐在蒲团上,手掐法诀,蓦然一枚令牌在他手中凝聚成型,通体金黄,泛着灿烂金光。 令牌造型乃是长方形。 一面雕刻着篆书大大的“令”字,一面雕刻着篆书“嗣汉天师府”五个小字。 捧起这枚令牌,放在手中翻看几眼,费妙文眼中闪过一丝难舍神采。 随即将金光灿灿的令牌递给黄法成:“拿去,给你徒弟吧,告诉他这是嗣汉天师府最后的家底,往后一切由他说了算,我便安心教导府上弟子。” “师父,这是?” “嗣汉天师府从一开始,就有两套天师令,一套是代师行走的天师铁令,一套是代表掌教真人权力的天师金银令。 传承给你,再给到你徒弟手中的天师令是天师银令,为师始终保留着这枚天师金令。 天师银令只是普通令牌,荣誉象征,而这枚天师金令,乃是比法器更高一级别的法宝,威力十分巨大。” “法宝……”黄法成自然知道什么是法宝,他看着手中天师金令,又看向师父费妙文,“要不然,还是师父你留着吧。” 费妙文带着一丝怄气般说道:“我留下做什么,既然你们不再让我插手庶务,我便索性卸下身上担子,任由你们去发挥好了。” “师父。” “去吧,去吧,莫要再来烦我。” 黄法成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天师金令离开。 径直去了真武别院寻到池桥松,池桥松刚刚骑着金角表演一番人前显圣,现在心情大好:“师父有事吗?” “是你师祖,他决定彻底退位,不再插手府上庶务。”黄法成说着,掏出那枚金光灿灿的天师金令,“这是法宝天师金令,乃是府上最后的底蕴,你师祖将它传于你,希望你好生带领嗣汉天师府发展。” “法宝?”池桥松诧异的接过天师金令,他已经有了一枚天师银令,但那玩意就是掺杂一丝银子的合金而已。 此外紫红葫芦中还躺着五枚天师铁令,他可以发给府上弟子,代表他去执行任务。 万万没想到,府上竟然还藏着一枚天师金令,而且还是一件法宝。 “师父,这当真是一枚法宝?” “自然,你炼化便知。” “好。” 池桥松已经有了三件法宝,炼化天师金令熟门熟路,片刻后便完成血炼,天师金令一切信息了如指掌。 这么令牌的最大作用就是魇镇。 祭出之后,便可镇压人或异类的神魂,让人或异类动弹不得,一些神魂较弱的鬼物,甚至会被当场镇压成灰灰。 “唔,感觉还行。”他点评一下。 随即意念一动,天师金令便收入身体中,如同卫星一般环绕着完美金丹运转。 黄法成哭笑不得:“什么叫还行,这是府上最后的家底,连师父我都没炼化过。你师祖将它传给你,是对你寄托了大希望,你要好好努力。” 随后,黄法成告辞离开。 池桥松将天师金令召出,放在手中把玩,心中则想到:“费妙文这是想通了,认可了我对嗣汉天师府的执掌? 看来金角还是很好用,祥瑞之兽的名头,唬住了费妙文啊!” 不过。 他旋即皱起眉头:“嗣汉天师府的家底,都有一件法宝,那么,其它武道内功圣地呢,是不是也会有法宝?” 这样一来,倒是要小心一点。 万一碰到邪门的法宝,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 … … 池桥松骑着祥瑞之兽貔貅出入嗣汉天师府的消息,迅速传开,从三清小镇向外扩散,不少记者闻风而动,想要前来采访。 但都被挡在三清小镇,不得进入嗣汉天师府,更不得采访。 不过即便无图无真相,一些小报纸依然极力渲染报道:“法师巨擘显风采,貔貅瑞兽喜相投……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风采之盛连山中祥瑞之兽都已经听闻,这一日便有一头貔貅,独角的天禄瑞兽,拜倒于池掌教脚下……” 《狐报》也不甘示弱,这种热度它们最爱蹭,通过胡婆婆与池桥松打了声招呼,便编了一段神乎其神的奇遇故事。 “山中貔貅观星象,天南帝星落松林。” “却说武夷山脉之中有一头天禄兽,乃是麒麟的根脚……天禄兽仰头观看星象,见银河南边一颗璀璨帝星,忽然从天际坠落,落入前方一片松林中……路过龙虎山,见到年轻俊杰池掌教,天禄兽便豁然开朗,明白前日星象之天机……” 笔者信口开河,读者看得乐呵。 远在姑篾市豪华府邸中的周力,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不屑一顾评价一声“假新闻”,随后被人再三提醒,这才给真武别院打去电话。 蒋法琴接的电话:“老周,你听到貔貅的消息了?” 周力直接询问道:“老婆,那小子真骑着一头貔貅招摇过市?” “是啊,一头独角的天禄兽。” “真的假的,祥瑞之兽竟然主动给他当坐骑!” “倒也没有这么玄奇,是小松在姑篾市整顿道观时,有邪祟驱役貔貅来攻击它,被他化解之后,貔貅前来报恩。” “呼,这样啊。”周力松了口气,“这倒是好接受一点,你不知道,刚听到这个消息,我还以为这小子仙人转世呢!” 蒋法琴傲气回道:“小松的表现,怕是仙人转世也不如他。” 听妻子如此夸赞,周力莫名感到没甚滋味:“确实,仙人转世也不如他风光,最年轻的武士,最年轻的法师,现在又拿貔貅当坐骑……哎,我工作忙,先挂了。” 人比人气死人。 周力这边没滋没味。 而洪阀魁首朱光闪那边,得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压力大增,不由得再次将心腹郑明找来:“郑生,这个消息你怎么看?” “这……也没什么吧,祥瑞之兽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没有。”郑明斟酌着回道。 朱光闪却深深皱眉:“你知道我想到什么吗?” “大帅,什么?” “五年前,墨坎县一头大水虺渡劫化蛟,随后墨坎蛟便被彭蠡四鬼斩杀。”朱光闪说话之间,语气愤恨,“我虽然诛杀了这四鬼,但却因此而气运衰颓,而后更是被陈志斌、徐向佛联手埋伏,导致重伤。” 郑明不好接话,主要是他对气运这一道,不是很懂,毕竟他只是一名学者官员。 朱光闪继续愤恨说道:“可以说,就因为斩了一头墨坎蛟,我便遭受一场大劫,这便是祥瑞之兽的影响力。” “嘶,额……” “郑生,你说,池桥松得到一头貔貅,是否代表他乃是气运所向?”朱光闪询问。 郑明苦苦思索,半晌才回答道:“大帅,你说若是祥瑞之兽,当真代表气运所向。池桥松乃是墨坎县土生土长人氏,为何墨坎蛟被斩杀,对他却没有任何影响?” “这……许是我为他挡了一劫?” “我总觉得,祥瑞之兽并不能完全与气运挂上等号,若按照大帅你所说,墨坎蛟被斩杀,你便糟了劫难。可是如今王院长调走,大帅你不费吹灰之力便执掌江右,此乃更加浓厚之气运,难道也是墨坎蛟所影响?” 朱光闪愣住,随即失声笑道:“看来是我着相了,你说得对,区区墨坎蛟而已,一县之地的气运都担负不起,便被彭蠡四鬼斩杀,又如何能反噬到我身上。” 顿了顿。 他又笑道:“不过这池桥松当真是福缘深厚,竟然得了祥瑞之兽当坐骑。我虽然没见过内阁诸老们,但想来也不是哪位老人家,都有瑞兽可以骑乘。” “是啊,池桥松只要顺顺利利,晋升天师不难,到时候大帅坐稳了江右省督军,他则去了中央院委,也算是洪阀在中央有了人脉。” “非也。”朱光闪嘿嘿一笑,“别忘了财相也是我们的靠山。” 第四百三十九章 灵气病 “吼!” 天禄貔貅金角,已经成为嗣汉天师府的一道风景,池桥松每天都要骑着它绕龙虎山蹓跶一圈,散个步。 府上长老、管事、教习、弟子、道人,已经对此见怪不怪。 倒是许多达官贵人,借着前来敬献财物的理由,在嗣汉天师府住上一夜,只为能瞅上一眼祥瑞之兽。 偶尔池桥松也会骑着金角,去三清小镇附近转悠一下,让镇上的百姓能瞻仰一二,增加对嗣汉天师府以及对他本身的崇信。 以往费法师,是彭蠡地区老百姓心目中的活神仙。 但现在,池掌教即将取而代之,成为百姓心目中的谪仙人。 “丑儿,丑儿,那是什么声音?”破陋的小旅馆中,有位瞎眼老太太翻身问道。 叫做丑儿的是她儿子,好一会才从窗户边回过头来:“妈,是貔貅啊!嗣汉天师府的池神仙骑着貔貅飞过去呢!” “啊,池神仙骑着貔貅吗,那、那貔貅长啥样?” “好神骏的,脑袋像龙头,在天空中飞,就跟在地面走路一样,真是……真是神仙啊!”丑儿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一幕。 瞎眼老太太赶紧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池神仙啊,您老保佑我这一趟看病,顺顺利利的。” 丑儿说道:“妈,你放心,我都打听过了,明天周六任神医坐堂,咱家穷,任神医都不收诊金的! 那任神医可是池神仙身边的助理,医术高明着呢,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心绞痛。” 瞎眼老太太欣喜道:“将来池神仙回到天上当神仙,任神医肯定要跟这上去呢,说不定任神医也是天上神仙呢!” 不过说不了几句话,瞎眼老太太就捂住胸口,又开始心绞痛了。 丑儿赶紧给自己老娘端茶倒水,伺候老娘喝下,然后再让老娘继续躺下休息。 等到第二天周六,天不亮丑儿就找来板车,将老娘背上去,拉着板车去了松鹤大药房。外面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 穷人有,富人也有。 不过基本都是弋阳市本地人,现在松鹤堂的名气,仅在弋阳市一代传开而已,任琼丹的医术还达不到远近闻名的程度。 八点未到,几名大药房的员工,已经过来开门。 等到了八点之后,一辆小汽车停在门口停车位上,小姑父和小姑两人各自下车,开始做今天的生意。 与此同时,松鹤堂也开了门,由女员工一位一位将病人引入其中。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任琼丹,轻易不在普通人面前施展法术,所以都是用一套专业打造的银针进行针灸。 望闻问切之后再施展针灸,基本上大部分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毕竟这是一个拥有着灵气的世界,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医术,有着非常强大的效果,现代医学也无法替代。 不多时,便轮到丑儿的瞎眼老妈。 切脉之后,任琼丹渡了一口灵气过去,很快就弄清楚病因:“属于心脉瘀滞,气凝聚于心脉之中不得出。” “任神医,啥意思啊?”丑儿不懂。 “就是灵气病。” “哦哦!” 说到灵气病,丑儿便大致明白了。 武道昌隆的时代,意味着灵气与人类之间,可以发生强烈的交互作用。即便是普通人,也会因为灵气的交互,从而导致一些怪异现象发生。 比如瞎眼老太太的心绞痛,就是心脏在灵气的长期交互之下,洞开了一条脉络。但是毕竟瞎眼老太太不修武道,所以这条脉络无法运气,灵气便郁结于此,刺痛周围组织,从而导致瞎眼老太太心绞痛。 正规医院的仪器,根本检测不出来经脉,故此无法治疗这种心绞痛。 类似于这种灵气交互所导致的病,现代医学中将它统称为灵气病,研究灵气病是目前医学的一个热门方向。 只是,仪器检测不到灵气,对灵气病尚无头绪。 至于道观里的符水,驱邪倒是有奇效,对这种灵气交互产生的异变,同样是无甚作用。 知道了原因,任琼丹果断行针,将瞎眼老太太这条自然洞开的脉络,重新封印起来,无法再存储灵气。 一番操作后,瞎眼老太太胸口再不疼了。 甚至都能站起来自行走路了。 母子二人千恩万谢,只需要付一个挂号费的钱,便治好了困苦多年的疾病。丑儿更是出门后,对着松鹤大药房的招牌,狠狠磕了九个长头。 任琼丹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生感慨:“灵气病并不难治,可惜医术传承艰难……愿意学医的未必能练出一口炁,练出一口炁的未必愿意做医生……或许我可以跟老板说一说此事,今后培养出一批灵气医生。” 一个上午时间,很快过去,还有两位病人在等着,任琼丹索性加个班,帮两人看完之后才离开松鹤堂。 “任医生,回去啦?”小姑招呼道。 “是的,温夫人。” “慢走。” “好的。” 见到任琼丹离开,小姑不由得松了口气,店里呆着一只狐狸精,她时刻都得防备着自家老公,别被狐狸精勾去魂儿。 尽管觉得任琼丹这样的狐狸精,大约也看不上自家丈夫。 但万一呢! 所以人总得长点心眼子,防患于未然。 片刻后夫妻两个开车回家吃饭,吃完饭之后,小姑父说道:“雅丽,我去百草园一趟,看看那边的甘草能不能收了,店里的甘草库存不多了。” “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就一条大马路,我还能开沟里去不成。”小姑父腰间挎一个腰包,潇洒的挥挥手,开车直奔百草园。 片刻后,百草园苗圃基地的招牌,便映入眼帘。 小姑父直接开进去,百草园里面有修水泥路,四通八达,横贯整个五千亩基地,方便开车进来运输苗木。 “哎呀,温老板。”正在值班的是池桥松小舅李胜军。 “李经理。”小姑父下车。 李胜军挂名百草园副经理,掏出烟散给小姑父:“可吃饭了?” “吃过了。”小姑父接过烟,掏打火机给两人点上火,“我来看看你们园子里的甘草,可晒好处理了?” “快了,不过今个不行,还得再等两天。” “嗯,好。回头晒好了,你让小飞经理开车给我送过去,货款还是按照老规矩,一个季度结一次。” “行啊。” 在李胜军的陪同下,小姑父在百草园四处转了转。 园子里的工人很多,大部分都是三清小镇的本地人,也从墨坎县池家村那边招了点人,还有从芦溪市群龙山乡那边来的老乡。 在大门口两边,盖了两排平房,足够员工居住。 “这批药材长得都很不错。”小姑父蹲在田埂上,看着蒙了皮的药田说道。 李胜军笑道:“是小松那边提供的种子好,发芽率高,长得还俊,比市面上卖的种子、小苗好多了,这种出来都是一等品质。” 小姑父也笑道:“小松卖给你们的种子,还能差了去。” “是啊,咱们一大家,都是靠着小松接济呢,对了,听说小松他二叔,进了镇上当干部?” “本来二哥没想当什么干部,镇上非要拉他进去当个副镇长,怎么推辞都推辞不掉……问过小松之后,小松也同意了,所以二哥才答应下来。” “那可不吗,小松他二叔也是厉害人,练出明劲成了力士,要我说啊,早几年练武,说不定他二叔成就更厉害。” “谁说不是,搞得我现在都心动了,想跟着练武。不过练了几天就受不了了,唉,我们这辈子是没希望喽,就看下一代能不能成。” “肯定能成啊,现在条件好了,以前看着人家小孩练武,羡慕不得了,现在家里也能练武了。” “是啊,光景越来越好。” 小姑父抽完烟,抬腕看了看新买的东方狮牌手表,这才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大药房去。” “我送你。” 李胜军将小姑父送上车,目视汽车消失在马路尽头,他才转身走回百草园。 看着欣欣向荣的苗圃基地,只觉得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璀璨的光明等着自己,也等着自己的孩子们。 … … … 松园村,池府别墅。 四方桌上,池桥松、周今瑶、任琼丹和涂山孑,坐在一起吃饭。 “我坐诊以来,接到的病人当中,灵气病占了大部分,其实很多灵气病,只需要懂点医术的内功修士就能治疗。但就是因为这样的医生太少,导致大部分灵气病患者,求助无门,病情逐渐加深,甚至死亡。” 任琼丹提到了灵气病。 池桥松皱眉:“情况很普遍?” “我询问过这些病人,情况的确很普遍,现在找我看病的都是弋阳本地人,但就是弋阳本地,都有大量灵气病了。” 任琼丹说着,又补充道:“我感觉现在外界的灵气是日趋增多的,灵气病可能会逐年增加。” 听到这个情况,涂山孑也沉吟道:“从大夏建国这一百多年来看,武道的发展就是建立在灵气的增长上。 池哥,或许灵气病会是一个大问题。” “我懂。”池桥松听过任琼丹解释灵气病的成因,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你们说,会不会得了灵气病的人,其实都有武道天赋?” “武道天赋?”涂山孑说道,“有这种可能性,毕竟灵气病是由于灵气对身体产生影响而导致。武者的一口炁和明暗化劲,说白了也是源自于灵气。或许这些灵气病人年轻时修炼武道,还真有可能练成。” “等我进京之后,一定主持灵气病研究,若真是如此,除了推广内功医术之外,恐怕全民修炼才是解决的根本。” “池哥所言甚是。” “老涂,帮我整理一下这个题目,回头记录下来,作为我今后的施政参考。” 第四百四十章 红珠与白珠 池桥松现在还没进京,还在默默积蓄实力,但这不意味着,他就甚么都不做。 他一方面以嗣汉天师府为试点,筹划着今后主持武道内功圣地改革。同时另一方面,也在关注各种民生,一旦有思路就记录下来,为今后大权在握时,提供施政参考。 夏去秋来。 八月快速翻篇,九月的秋老虎盛大登场。 十八亩良田的肥料库,已经积攒到四百三十一包肥料,再多两门经典也能悟道圆满。 不过池桥松还没悟道《残刀绣西风》,似乎欠缺了一点儿机缘,闭门造车不可取,他想着去玉斗山脉或者武夷山脉逛一逛。 看能不能找到机缘,找不到机缘找到邪祟也好。 此外。 良田中的十一棵外灵根,大部分悄无动静。 七彩葫芦藤今年就没开花;凤栖梧桐木一点没变化;聚阴摇钱树接过两茬,或许要缓一缓;苦竹丛生簇,几个月前才摘完;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单影黄中李,则都没有结果的征兆。 唯独甘露茶树丛,每三个月一茬甘露茶叶,非常稳定。 不过这个月良田却有了变化,红色彼岸花的曼珠沙华,已经孕育到50%进度,可以进行催熟了;白色彼岸花的曼陀罗华,也孕育到48%进度,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催熟。 “曼珠沙华,不知道有什么妙用!” 池桥松立刻撒下五包肥料,将曼珠沙华催熟,只见花朵凋零之后,一枚圆润的红色珠子凝结成型,比玻璃弹珠大不了多少。 摘下来,一道玄之又玄的信息,紧随而至。 “曼珠沙华,红色彼岸花所结灵宝,忘却烦恼,通向火照之路,可护持。” 消化片刻。 池桥松拧起眉头:“这玩意,有点儿阴间啊,火照之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弱水之河岸边有红花遍地,如同火焰一般照亮道路,所以又被称为火照之路……那这曼珠沙华,岂不是要指引我下地府?” 不明所以,不过看到后面的“可护持”,让他有些意动。 “地府很危险,尤其是那些被吞没为鬼差的大天师、大宗师,如果我手持曼珠沙华,是不是意味着可以一路护持我安全通过?” 这些问题,不下一趟地府,很难弄清楚。 所以池桥松将曼珠沙华先收进紫红葫芦当中,或迟或早他都会下一趟地府,找一找飞升成仙的机缘所在。 “曼珠沙华是这样的灵宝,不知道曼陀罗华又是什么样的灵宝,看样子也会是比较‘接地府’的灵宝。 干脆给我来一套地府套餐,夜明珠、冥钱、曼珠沙华、曼陀罗华……回头再把那张幽冥凭证修补一下。 这样武装到牙齿,下地府岂不是跟串门一样?” 摇摇头。 池桥松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半个月后自然见分晓。 他离开松园村,回归真武别院,然后去了龙虎大殿议事,现在正是开学季,嗣汉天师府上上下下都忙碌不已。 大武校制度在江右省推行第二年,搞得轰轰烈烈,虽然效果还不知道,但至少给不少穷家子弟一个习武的机会。 今年嗣汉天师府改革,又将武道内功引入大武校,同样是给穷家子弟创造机会。 当然,改革范围,仅限于彭蠡地区,以及姑篾市。 “掌教,励志班的推行,效果还不清楚,不过今年府上收益并不比往年少。”黄法成乐呵呵的说道。 他是庶务长老,这些杂务都归他管理,女冠长老蒋法琴从旁协助。 “赚钱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建立起行之有效的体系,才是这一次与大武校合作的关键,诸位一定要监督好这一次合作。” “明白。” “另外一点,关于助学金的问题,你们要重点跟进,千万不要让这些钱被蛀虫中饱私囊,我要一分一厘都补助给贫困但有天赋的学生。” 在励志班之外,池桥松还弄了一个助学金,为了帮助那些穷人家的孩子生活,让他们多一点时间修炼。 成与不成另说,至少摸索出一些经验。 开了半天会,再回返真武别院。往后几天都是如此,直到开学季结束,各个地区的大武校,全招满了学生。 其中励志班人满为患,以往有钱但没门路的富家子弟,狠狠砸钱,将孩子塞进励志班。 这些励志班,都是由羽士境教习,亲自担任班主任进行内功课教导。 “今年彭蠡地区大武校招生轰轰烈烈,希望明年能多涌现一些好苗子,然后招进道观或者府上进行重点培养。” 池桥松回返松园村,进行自己的悟道。 “哞!” 小青从外返回,叫声中满是得意。 最近几次外出,它已经不会带伤回归,显然它与那头蛟之间的关系,已经成功进阶下一个阶段。 “加油啊小青。”池桥松每次都会送上一句鼓励——他见证了小青的成长,短短一个半月,已经晋升到武士境下三等。 尾巴挥舞起《蛟剑》,雷声轰隆。 现在它的实力,至少相当于当初的霸王左守全——距离龙王敖脊还差一点。 “哞。” 小青答应一声,便去找灵寿子炫耀去了。 池桥松笑了笑,继续进行悟道,或许是小青带来了好运,忽然之间他仿佛捕捉到什么,一下子抓住《残刀绣西风》的精髓。 若是换做他人,肯定需要再接再厉,争取完完全全领悟。 但池桥松却不一样,他直接起身,走到月桂树面前,凝视片刻便出现信息:“《魁斗枪》悟道圆满,《残刀绣西风》悟道0.1%……” “可以。” 微微一笑,肥料便撒落在月桂树上。 一百包肥料之后,月桂树上果实成熟。 比起《魁斗枪》、《金光大宝诰》所需的两百包,足足少了一半;比一百二十包的《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也要少二十包。 不过这本就是十分普通的横练经典,不少大师依靠《残刀绣西风》悟道后,都会更换一门新的横练经典悟道。 比如《魁斗枪》,这可是能直指宗师的横练经典。 摘下果子吃掉,池桥松直奔练武场而去,无数经验涌入脑海之中,掏出虎魄刀,闭上眼睛静静感悟。 片刻之后。 完美金丹中,在《宝诰》、《心经》经文星环,《魁斗枪》枪法星环之外,又多出无数刀法虚影组成的《残刀绣西风》刀法星环。 睁开眼睛,神光一闪而过。 池桥松挥舞虎魄刀,霎时间漫天都是刀影,刀气纵横,让整个演武场瞬间泥土翻飞,好似龙卷风在不停摧残。 等他熟悉了《残刀绣西风》之后,整个演武场也下沉三米多深,密密麻麻全都是刀痕。 “唔,威力就还行,比《魁斗枪》略微差一些,但是更契合虎魄刀。”池桥松收起虎魄刀,回返悟道石。 到了上师三境,悟道多少门经典,并不能提升实力。 只能说战斗的手段选择,更多一些而已。 这些经典的作用,更多是作为发动机一般,不断推动金丹运转,加快修行的速度。而池桥松现在的完美金丹,有了四台发动机。 “感觉我这修行速度,越来越快,按照现在的速度,明年差不多就能进入实丹层次了。” 池桥松对此甚为满意,于是第二天,又去市立国术馆,请来了一位教授横练经典《摩崖剑》的武士境老师。 缘分给得足,教学氛围自然愉快。 不知不觉又到月中,十八亩良田当中,白色彼岸花所结的曼陀罗华终于达到50%进度,五包肥料撒下去后成熟。 一枚白色的珠子凝结。 摘下来,又是一道信息涌来。 “曼陀罗华,白色彼岸花所结灵宝,心系美好,指引天乐之桥,可护持。” 这让池桥松有些难理解,不过与曼珠沙华的“忘却烦恼,通向火照之路,可护持”相对比,还是领悟到一些。 “天乐之桥,古籍中似乎并未记载,不过对比来看,似乎与火照之路差不多,应该也是地府中的地名。 一个忘却烦恼,一个心系美好,有点儿意思。 不管怎样,这一红一白两枚珠子,绝对都是日后我下地府的好工具,收起来!” 他收起曼陀罗华,恰好小青又凑了过来:“哞。” “又要外出?” “哞。” “行,我送你过去。” 松园村大门日常开在真武别院之中,任琼丹、胡婆婆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不过小青需要藏匿身形,故此无法从此处出入。 骑上金角,池桥松直接飞到龙虎山中,放下松园村大门,让小青外出。 约定好三天之后,同一地点开门,小青牛叫一声后,钻入山林之中远去,池桥松则继续骑着金角向南飞去。 南边就是武夷山脉,他最近时常进山闲逛。 一来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灵根或者邪祟;二来山中采风,寻找一二悟道所需的灵感。 也就是囫囵吞枣的逛一圈,每到一处风景秀美之地,就掏出紫橙葫芦搜寻一番,倒也给他搜寻到几棵灵药,以及几只灵兽。 若是食草性的灵兽,即便不能纳入十八亩良田的灵畜禽序列,他也会抓回松园村养着。 若是肉食性的灵兽,对松园村众人有威胁,那就只能宰了吃肉。 今日运气属实不错,隐身落在一处山头中,刚掏出紫橙葫芦,便见紫橙葫芦滴溜溜转一圈后,指定一个方向飞去。 一番追踪过后,在一处山溪边上,发现一头巨大的野水牛。 这个体型远远望去,就好似一头大象,池桥松当时就惊呼出声:“好大一头八百里驳,牛角像是两块大玉!” 水牛之中的灵兽,就叫八百里驳。 驳是形容骏马的词语,八百里驳就是说灵兽水牛比骏马还能奔跑。 “虽然松园村的异类手段繁多,基本不需要耕田,但是这头八百里驳我要定了!”池桥松现出身形,直接镇压住八百里驳。 第四百四十一章 灵引 身为上师巨擘,池桥松单手便可镇压八百里驳,或者说他座下的天禄貔貅金角,都能单爪镇压八百里驳。 直接落下松园村大门,将八百里驳抓进村中。 然后拉到十八亩良田边上,意念沟通之后,一道金光从良田中飞出,并落在八百里驳身上,片刻后完全没入。 池桥松这才松开八百里驳的玉质牛角。 八百里驳有些局促的甩了甩脑袋,看向池桥松时,再没有之前的忿怒,而是流露出畏惧与亲近的复杂神色。 “以后你就叫老牛,在松园村里帮着耕田,以及运货。”池桥松意念引导。 “哞!”八百里驳发出一声纯正的牛叫。 放松下来后,开始在良田周边,啃起了田埂上的青草——它在池桥松意念和行动双重鞭策下,不敢乱吃田里的庄稼。 池桥松凝视良田。 良田回馈以信息:“灵畜禽:月宫玉蟾、星宫火蟾、白猿公、八百里驳、飞蜈蚣、十全蝎、花大姐、玉腰奴、玉兔一脉、金翼使蜂群、地起翘一族、酉将军鸡群、青头凫鸭群、曲清波鹅群、黄中李蚁群。” “不错,今日出门略有收获。” … … … 小青极速游走,翻山越岭直奔千里翠陇陵深处。 来到一处洞穴前,它不敢直接进去,而是在洞穴入口处,发出牛叫声:“哞!” 片刻后,洞穴中游出一头白蛟,蛟脸细长,眼神扫过小青,回应一声轻微的“哞”叫,便钻进山林中。 小青乐呵呵的跟上去。 一白一青两头蛟,就这样默契的无言游走,翻一座山,再翻一条沟,不多时便行进到一处山崖边上。 白蛟看了一眼小青。 小青顿时领悟,开始向山崖上的松树摸去。 不等它摸上松树,天空中一声嘹亮的啼鸣声,一只硕大的黄色大鸟飞出,以敏锐触觉发现小青,并开始驱赶小青。 哪怕小青已经运转《龟息术》,依然没能成功摸上松树。 小青昂起蛟头,冲着黄色大鸟吼叫:“哞!” 黄色大鸟不甘示弱,直接从天际俯冲下来,小青见状,头也不回的往后撤退,一边撤退,一边时不时回头挑衅。 就这样。 小青带着黄色大鸟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山头转角处。 白蛟见状,兴奋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果断现身,向松树摸过去。松树的树冠中,雏鸟们已经开始学习飞翔,不过还没学会。 这是它猎取这些雏鸟的最后机会。 等它爬上松树树干,雏鸟们终于发现了白蛟,一只一只嗷嗷叫着,扇动还没彻底换毛的翅膀,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蛟游过来。 兴奋。 依靠小青的调虎离山,白蛟终于有机会品尝美味的猎物,然而事情总在下一秒发生变故,天空中又传来一声啼鸣。 白蛟瞳孔收缩,还以为是黄色大鸟回来了,迅速昂头看去。 但见天空中盘旋着另一只大鸟,这只大鸟身形与黄色大鸟相仿,只是浑身羽毛以白色为主,夹杂着些许黄、紫、青、红颜色羽毛。 “哞!” 白蛟看着近在咫尺的雏鸟,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先吞下一只雏鸟再说,等它准备吞吃第二只雏鸟的时候,白色大鸟已经俯冲下来。 似乎对天上的白色大鸟很畏惧,不敢多停留,白蛟迅速往悬崖逃跑。 白色大鸟不依不饶,一路跟随,时不时俯冲而下,啄击白蛟的鳞甲,将白蛟啄得浑身是血,想要反击却总是会被白色大鸟躲过。 它不敢再回头,闷着头跑路。 片刻之后,忽地发现小青正往回溜达,白蛟见到,吼叫一声提醒小青。 不过提醒已经来不及,白色大鸟见到白蛟与小青,不再往下俯冲,而是引吭高鸣,跟在一白一青两头蛟身后。 片刻之后,黄色大鸟汇合过来。 形成了天上一黄一白两只大鸟追逐,山中一白一青两条蛟逃命的局面。 “哞!”白蛟一边逃亡,一边冲小青牛叫。 小青也转头回应一声:“哞。” 似乎白蛟想要分开跑,由它引开一黄一白两只大鸟,否则小青还未成年,根本不是天上两只大鸟的对手。 不过小青并不愿意分开。 见劝不动小青,白蛟也不再言语,一个劲的闷头飞驰。 如此追逐足足半个小时,小青已经累得舌头都歪到嘴边,天上两只大鸟依然不愿意放弃,哪怕两头蛟入水,它们也悍然攻击水面,逼迫两头蛟露头。 尤其是白色大鸟,竟然可以冰封河道,让两头蛟不敢再往水中逃遁。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几乎半个千里翠陇陵都被追逐而过,小青看着白蛟,眼神中有太多眷念与不舍,张嘴吐出一声轻微的牛叫:“哞。” 白蛟瞳孔一凝,冲着小青就是一声:“哞!” 小青摇头:“哞。” 白蛟大怒:“哞!” “唳!” 天上的一黄一白大鸟,可不在意两头蛟之间的情深,只要找到机会就俯冲而下,啄一口蛟皮,扩大伤口。 “哞。” 小青已经很难再坚持。 白蛟忽然咬住它的脖子,竟然拖拽着它游走,它的眸子里有一丝决然,似乎下定决心,带着小青一路飞驰。 很快就来到千里翠陇陵深处,这里有一座山头从中分开,像是被人用剑劈开一般, 奔腾的河水从山崖下流淌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离着多远都能听到。白蛟直接叼着小青,冲进了剑劈山崖之中。 “唳!” “唳!” 一黄一白两只大鸟,在剑劈山崖上空盘旋,似乎有些犹豫,是否继续追下去。 不过当白蛟探出头,发出挑衅的吼叫之后,黄色大鸟怒气勃发,长啼一声,便率先冲向剑劈山崖中。 白色大鸟也毫不犹豫跟着黄色大鸟俯冲而下。 白蛟见状,眼眸中冷色一闪而过,直接向剑劈山崖的中间游去,然后看到水中一个漩涡,它一头扎进去。 小青就在漩涡之中。 见到白蛟后,发出高兴的叫声:“哞。” 白蛟却凝神看向它,似乎是在驱赶它离开:“哞!” 小青摇头。 白蛟忽地咧嘴一笑,看向小青的眼神,第一次变得如此柔和。它昂起头探出水面,恰见两只大鸟俯冲过来,即将触及水面。 白蛟在白色大鸟准备发起冰冻神通时,猛然尾巴一甩,甩进漩涡最中心的眼。 下一刻。 白色大鸟保持着张嘴的姿势,黄色大鸟保持着探爪的姿态,小青咧嘴大笑,白蛟翘起一抹冷笑,随即光影变幻,山崖、河流已经消失。 两头蛟、两只大鸟,全都出现在黑黢黢的世界中,旁边便是奔腾咆哮的弱水大河。 只是。 小青也好,白蛟也好,乃至与两只大鸟,看不见这一切,它们眼中只有彼此,以及无尽的黑暗,然后不管怎么挣扎,也挪动不了一寸距离。 “哞!” 小青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蛟看着它,尾巴甩了甩,似乎是安慰小青,随即又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不要再做无用功,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它认命了,至少有两只打不过的大鸟陪葬。 小青却不认命,不断咆哮,大喊大叫,想要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池桥松听到,他的好大儿深陷黑暗空间,就要死了。 … … … 池桥松自然不知道小青的遭遇,他还以为小青正在与那头蛟花前月下呢。 不过三天之后。 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小青回家,让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很快就被别人劝慰:“小青这个年纪,约会迟点回来也是正常。” “好吧。” 他放下心来去睡觉,不过松园村大门始终落在原地没有收回。 只是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时间眨眼而过,小青依然没有回归,这不仅让池桥松担忧,松园村众人全都担忧起来。 “池哥,小青是不是遇到危险了?”周今瑶问道。 “不清楚,但是以小青的性子,不可能这么久不回来,即便发生点什么事,它也应该把那头蛟带回来逛逛村子。” 任琼丹说道:“我整理这几天的报纸和新闻,没有关于蛟的消息,小青应该不至于出事。” 小直傻乎乎的回道:“万一碰到邪修呢?” 一句话让众人担忧更甚,这时灵寿子忽然走过来,道:“池哥,有问题了。” “怎么?” “你看这个。”灵寿子从龟甲中掏出一枚鳞片,“这是我从小青身上扯下来的鳞片,做成一个灵引。 只要小青安然无恙,灵引就不会变质。 前面几天灵引都很正常,我也就没说了。 但今天来看,这灵引上的气息竟然开始衰弱,也就是说,小青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这……”池桥松眉头深皱,“不行,我必须出去找小青,它妈将它托付给我照顾,从一枚蛟蛋养到这么大,不能让它出事!” 姥姥朱眉魂,声音空洞:“去哪找?” “是啊,去哪找,我们当时就该问问,小青在哪找到那头蛟的。” “以小青的《龟息术》,根本不会在路上留下痕迹。” 众人无奈,池桥松却看向灵寿子:“你手中这枚灵引,是否可以指引小青所在的位置?” 灵寿子不敢保证:“若是加入小青的一缕生魂,制作成完整的灵引,自然可以指引小青的位置,但现在灵引并不完整,效果就不清楚了。” “给我试一试!”池桥松接过灵引。 走出松园村,来到龙虎山中,开始催发灵引,但是灵引却摇摆不定。 不过池桥松眯起眼睛,神识瞬间进入灵引之中,通过细微的感知,明确感知到这灵引并非无法指引方向,只是指引的幅度非常微小。 没有神识,难以察觉。 但他恰好就有神识,于是大喜,立刻吩咐道:“你们都回松园村,我带上大门去找小青!” 第四百四十二章 澴江口 “千里翠陇陵,小青竟然是跑来千里翠陇陵……也对,它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不过我记得水麒麟说过,千里翠陇陵有白蛟?” 灵引上面的小青气息,指引着池桥松,一路追踪到千里翠陇陵。 察觉到灵引上面的气息,衰弱速度非常稳定,他已经可以确定,小青应该不是被邪修斩杀,或者遇到生命危险。 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难道是太年幼了,被那头蛟榨干了身体?”他甚至忍不住恶意联想,但总觉得不至于,毕竟小青才五岁。 它还是个孩子! 甩掉脑海中的杂念,池桥松循着灵引指引,脚踩金光不断寻找过去。 运财童子的速度奇快无比,甚至为了追求更快,他又祭出一只运财童子,一脚踩一只。 这只新的运财童子,是用安乐神的残余灵体炼化而成,又用涂山孑的《驭物融合术》,融合宝物材料夯实根基。 一脚一道金光,堪比飞机速度。 须臾时间便来到仿佛被剑劈开的山崖面前,悬浮于河水上空,他的神识仔细感知着灵引:“气息所指引的位置,就在这条河当中。” 他稳稳下降,落在水面上,然后神识向河水中侵入。 河面并不宽阔,与其说是一条河,不如说是一条山溪,水底也不深,但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几乎直通河底。 “奇怪,小青的气息明明在这里,为什么我神识却搜寻不到它的任何踪迹?” 他不死心,绕着山崖下的河道,一遍一遍神识扫描。 依然没有小青的踪迹。 但是却发现一丝丝异常,是那个巨大的漩涡:“咦,我的神识碰到漩涡中心,便会失去反馈,这是怎么回事?” 他贴着河面,仔细扫描。 愈发可以肯定,这处漩涡有问题。 然后又头顶紫蓝葫芦,以水遁神通潜水,继续神识扫描漩涡,从上到下一丝一毫都不放过,终于钩勒出漩涡的细节。 这个漩涡几乎占据了整个河面的宽度,足足有三米,中心位置有一道空气柱直接延伸到河底。 看着似乎没有异常。 但是神识却扫描不到这根漏斗状的空气柱,就好似在神识的感觉之中,空气柱是个黑洞一般,只进不出,无法提供任何反馈。 “有意思!” 池桥松联想到小青的遭遇,顿时有了猜测:“恐怕此处有鬼,小青就是被卷入这漩涡之中,然后深陷绝地!” 于是飞离漩涡十几米开外。 然后并指如剑,在虚空中画符,施展一记遮天手。 金光组成的大手迅速向漩涡抓去,哗啦,直接抓断奔腾的溪水,漩涡也被遮天手破坏,溪水落下后漩涡很快又恢复。 池桥松眯了眯眼睛。 又是一道符箓破碎,再度凝成一只遮天手,向漩涡抓去。 哗啦! 水花四溅,片刻后一切恢复,漩涡依然如故。 池桥松似乎玩上瘾了,第三次施展遮天手,将漩涡抓碎,再眼睁睁的看着漩涡恢复成原本的形状与大小。 神识收回。 他已经有了重大发现,闭上眼睛,心跳微有起伏:“此处空间,会随着漩涡的破碎而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我很熟悉。” 重新睁开眼睛,他目光如电:“当日在金鳌岛上,鳌灵带我下地府时,从现实世界向地下苦泉跃迁,就是这种变化!” 所以。 他再看向漩涡时,已经心知肚明:“小青这是陷入地府了。” 退到山崖边上,放下松园村大门。 很快周今瑶、胡婆婆、灵寿子、任琼丹、涂山孑,以及整日在人间河中闭关修行的金霞姑,都汇聚在了溪水边上。 “……事情大致就是如此,此处漩涡通向地府,小青绝对是陷落在地府之中。”池桥松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胡婆婆皱眉:“池哥,地府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形?” “地府已经破碎,在我看来,可能是比现实世界更高一层的维度,就像现实世界比松园村的维度要高一样。” 池桥松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对地府的理解:“我那一次下地府,由鳌灵一路带着,除了遇到鬼差之外,似乎并无危险。 但地府能将大宗师、大天师吞没为傀儡,显然呆久了就会被地府同化掉。 所以必须立刻救助小青,否则小青也会成为地府的傀儡。” 涂山孑抚摸着胡须说道:“金鳌岛之行后,我对地府有过资料收集,似乎地府是被弱水大河环绕着。 想要抵达弱水大河,有九个地方可以连通,号为九泉。 分别是酆泉、衙泉、黄泉、寒泉、阴泉、幽泉、下泉、苦泉与溟泉,当日鳌灵带池哥下去的地方就是苦泉。 只是不知道,这一处又是什么泉。” 金霞姑目光闪动:“不管什么泉,总要下去尝试,老板,若这一处漩涡便是地府门户,或许可以派人下去一探究竟。” “地府不同于现实世界,一般人无法在其中行走。”池桥松皱眉。 “那鳌灵是如何行走的?”金霞姑昂首道,“如若不然就让我下去一趟,试一试这地府是何形状。” 她胆子颇大。 池桥松却看向灵寿子:“你得了鳌灵的机缘,是否知晓如何行走地府?” 灵寿子抚须应道:“池哥,一般人是无法在地府行走的,但是鳌却不同,我如今已经是大鳌,或可一探地府。 不如就由我与金霞姑联手,下去试一试。” 池桥松也不矫情,直接点头道:“好,灵寿子与金霞姑深入漩涡一试,如果能把小青救上来最好,如果你们也陷进去,我就是求到财相门口,也会下地府救你们上来。” 得了池桥松的保证。 灵寿子直接化作一只大鳌,然后扭头对金霞姑道:“站我背上,坐稳了!” 等金霞姑站稳之后,灵寿子再不迟疑,直接下水走到漩涡跟前,它的身体有十米之巨,漩涡在它面前丝毫不起眼。 然而当它前掌拨动到漩涡中心眼的位置,岸边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大鳌与金霞姑的身影便凭空消失。 “啊!”周今瑶惊呼一声,“他们真的去了地府吗?” 池桥松肯定地点头:“是,这漩涡中心处,果然是连通地府的通道,诸位,在这里耐心等着吧。” 话虽如此。 他却在整理自己的紫红葫芦,看看里面有什么物品,可以在地府中用到。 基本上大部分普通物品,都无法在地府中出现,即便这些物品存在紫红葫芦中,也无法取出来使用。 但是七色葫芦、冥钱等灵宝,可以随意使用。 还有不知名的小玉瓶也可以拿出来。 此外就是法宝了,他有四件法宝,定海珠、八德池、金鳌印与天师令,其中定海珠大门无法在地府开启。 “八德池没啥用,金鳌印与天师令或许可以用于战斗,不过,与其跟大天师、大宗师鬼差拼命,还不如拿冥钱开道。” 他有自信袭杀天师,甚至宗师也未必不能袭杀。 但是对战大宗师、大天师,绝对不是他现在所能妄想——大宗师、大天师身上的法宝,未必就比他少。 “四十六枚冥钱,应该够买路了吧?” “唔,我还有阴阳夜明珠,虽然只是灵兽泥含浆出品,但它能照见阴阳之路,或许可以拿进地府中照明。” “幽冥凭证不知道怎么用,而且碎成三块,还没来得及修补。” “还有我这些蟠桃核,这可是本灵根蟠桃树出品,若是加以炼制,或许能炼制成法宝!” 翻找一阵。 他又看到宝物区域,一白一红两枚珠子:“曼陀罗华指引天乐之桥,曼珠沙华通向火照之路,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随即他又在心中叹息一声。 本以为自己几年耕耘,基业小成,一身宝贝,但真到需要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价也不过如此。 “还好七色葫芦神异,各个都堪比上等法宝,否则我身价会更惨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漩涡处毫无动静,灵寿子与金霞姑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又等了二十分钟。 忽然漩涡哗啦一声响,随即一头大鳌凭空出现,背上还躺着昏厥的金霞姑。 “灵寿子!” “金霞姑!” “老龟!” 众人纷纷惊呼。 大鳌迅速显化为龟甲老翁,抱着金霞姑,放到岸边。 随即气喘吁吁说道:“金霞姑不适应地府,下去没多久就昏过去,我怕她迷了神智,不敢冒进,先将她送回来。” 自有胡婆婆、任琼丹等人照顾昏迷的金霞姑。 池桥松则连翻询问道:“下面是什么情形,是不是地府九泉之一,见到小青没有?” “池哥,情况似乎有些不同。”灵寿子沉吟着说道,“我进去之后,果真看到一条大河,不过河岸上立着一块界碑。 上面写着‘灌江口’三个篆书大字。” “灌江口?”池桥松不明所以,“然后呢,情况有何不同?” “我沿着河道游走,一路上并未看到小青,而且除了那块界碑之外,岸上的景物昏昏沉沉看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我总感觉河岸上有目光盯着我,让我脊背发凉,所以我都不敢离开河中。本想一路游到弱水之河,但金霞姑神魂开始不稳,无奈只能放弃。随后我便溯游而回,在灌江口处,游过一层灰雾屏障,便回到人间。” 第四百四十三章 草头神 灵寿子的一番经历,让池桥松陷入思考。 他不由得问起涂山孑:“老涂,你怎么看,这漩涡似乎通向地府,又似乎并非通向地府,而是甚么灌江口。” 松园村中异类,涂山孑实力排不上号,但是智商绝对顶级。 毕竟能改良法术的人才,只此一家。 而且涂山孑走遍大夏民国天南地北,见多识广,又一心追求大道,连大宗师、大天师的墓地都去探险过。 远比灵寿子、胡婆婆懂得要多。 它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回道:“从连通方式上来看,灌江口与苦泉并无太大区别,或许这条河也通往弱水。 当然也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漩涡通往的地方,是类似地府的层次。 按照池哥你所说的维度,地府比现实世界维度要高,但并非只有地府这一个高维度世界,或许天庭也有。” “你说得有道理,也许这灌江口通往的不是地府,而是天庭?” “难说,我仔细考虑一下,还是地府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传说中天庭可是神仙居所,不可能漆黑一片。” 可惜线索太少,众人也讨论不出什么名堂。 池桥松便道:“灵寿子,你休息好了的话,再与我下一趟灌江口,我要亲自看一看灌江口是不是通往地府,以及寻找小青。” 灵寿子点头:“我休息好了。” 周今瑶拉住池桥松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忧:“池哥,你……地府太危险了。” 池桥松将妻子脸上的碎发,顺到耳后,安慰道:“你放心,去趟地府而已,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地府了。” “可是,金霞姑都昏过去了。” “金霞姑她太弱了,就像金鳌岛上的替死鬼闫天军,进了地府就浑浑噩噩。我却不一样,地府对我就像回家一样。” 在池桥松看来,自己之所以与闫天军、金霞姑不同,可能是因为神识。 他乃是正统的修仙法门,缔结完美金丹,从而修炼出比意识更强的神识。套用维度之说,他的神识比意识高出一个维度。 恰好,地府也高出现实世界一个维度,与神识处于同一个维度。 “那你一定要小心。” “放松,我去去就回。” 池桥松直接跃到灵寿子所化大鳌背上,挥挥手,大鳌拍碎漩涡。和先前一样,众人眼前一花,已经没有了大鳌与池桥松的身影。 … … … 漆黑。 恍惚之间,池桥松进入了熟悉的感官体验,与当初鳌灵带他下地府时,一模一样。 低头看过去,恰好灵寿子所化大鳌,也扭头看向他,一人一鳌对视一眼,没有出声交流,也发不了声音。 片刻后。 随着大鳌的游动,前方终于出现一丝亮光,紧接着便看到他与大鳌正在一条大河中游动。 岸边果真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书写“灌江口”三个篆书大字,如同分界线一般横亘在大河与漆黑之间。 灰色的雾气组成一道墙壁,挡住了大河上游景物。 此时已经听得见水声,自然也可以说话。 “灵寿子。” “池哥,你果然清醒着,金霞姑到这里便昏厥过去。”灵寿子欣喜道,“对了,池哥,你感觉到岸上有东西在盯着我们吗?” “感觉到了。” 与灵寿子纯靠灵觉感知不同,池桥松可是有着神识,能向外扩张一百六十米距离。 河水不过二十米宽,神识直接扫向河岸,很快就扫描到是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那是一具一具干枯的稻草人。 并非那种绑在十字架上的稻草人,而是稻草编织成的人形。 有手有脚,有眼耳口鼻,身上还穿着麻布衣服,只是这些稻草编织的人形,多多少少有些奇形怪状,仿佛畸形一般。 要么独眼,要么光头,要么獠牙,要么狼爪,要么短尾,要么长角。 甚至还有双头、四臂、肋生翅、三只眼、六只耳的稻草人。 不过。 这些稻草人零零星星分布在河道两岸,但却都倒在地上,可以转动脑袋、动一动手指,但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 也不像是活物,但却有奇特气息。 “就好似……它们也是一种生灵一般,灵寿子,你可知道这些稻草人的根脚?”池桥松将自己神识扫描结果说出来。 灵寿子一边在灌江水中游动,一边回忆道:“似乎有点儿印象,池哥,你让我想一想。” “嗯。” 任由灵寿子思索。 池桥松神识不断扫描途径的河岸,发现这些稻草人,已经有四五十个,长相基本上就没有互相雷同的。 但都趴在地上,仿佛快要饿晕了。 “真想过去抓一只……算了,先别别节外生枝,摸清楚此地到底是不是地府,等把小青找到之后再说!” 这时灵寿子忽然说道:“池哥,我想起来了。” “什么?” “那些稻草人,我想起来了,罗师曾经念叨过,天庭有天兵天将,地府有鬼差无常。除此之外有些神仙私曲,不入仙籍不入地簿,以草木为寄托,号为草头神。这些稻草人,或许就是神仙私曲草头神啊!” “啊?”池桥松讶然,“神仙私曲草头神,也就是说,这些稻草人是神仙的私人部曲?” “罗师是这样说的。” “所以说,这些草头神,到底是不是神仙?” “这我不知道,不过,应该算不上神仙吧,一来没有身份户口,二来也不是正神。” “说的也是。” 池桥松摸了摸下巴,胡须早就刮干净,不过他脑海中却蓦然产生一个念头——他想将这些草头神招降过来。 “能给神仙当私曲,为什么不能给我当私曲?” “我池桥松正在修仙,将来也是神仙中人,给我当私曲不埋没身份!” 没等他臆想片刻。 灵寿子便忽然大喊道:“池哥,快看前方,那是岛屿吗?” 池桥松凝神看去,但见前方河道分叉,正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岛屿,或者不能算是岛屿,也可能是陆地。 只是灌江被陆地一分为二。 “池哥,要绕过去吗,走哪条河道?”灵寿子又问道。 池桥松正要回答,忽然抬头看向岛屿上空,瞬间睁大眼睛:“不,灵寿子,我们去岛上!我看到了小青!” 前方岛屿上空,黑蒙蒙的地方,有四道光亮。 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分别是一头青蛟,一头白蛟,一只黄鸟与一只白鸟。这二蛟二鸟,都软绵绵的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啊,真是小青,还有……小青的对象,以及两只大鸟。”灵寿子喜道。 随即在河道分叉处,灵寿子一跃而上,从灌江水中跃出,落在坚实的地面上。不过落下之后才豁然发现,只能在一米范围内视物。 池桥松立刻想起当初跟随鳌灵下地府的经历。 急忙说道:“灵寿子,小心行走,这里与地府环境相同,按照鳌灵所说,地府破碎之后到处是裂缝,这里应该也一样。” “池哥,我辨不清方向了。” “别急。” 池桥松从紫红葫芦中,拿出红珠曼珠沙华,这枚珠子可以通向火照之路。不过他真气催动曼珠沙华,除了让自己心情愉悦之外,貌似并无其他动静。 “稍等。” 他放回曼珠沙华,又拿出白珠曼陀罗华,这枚珠子可以指引天乐之桥。然而真气催动之后,一样没有太多动静。 不过,他和灵寿子,都感觉到心头一阵清爽,好似置身于青青草原一般美好。 “池哥,你这是什么宝贝?”灵寿子不由得问道。 “曼陀罗华。” 红珠与白珠没有效果,他又捧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是蚌壳灵兽泥含浆孕育的宝贝,并非每只泥含浆都能孕育,极其罕见。 据说这种夜明珠是泥含浆中的珍珠,自主吸收天地精华而成,可以照见阴阳两界路。 古代人皇下葬,就喜欢在墓中随葬夜明珠。 当夜明珠出现后。 立刻发出幽幽白光,瞬息之间,原本一米之外的漆黑,像是墨水融化一般淡去,显现出周围的模糊景象。 并不是很清晰,大约也就是十五月光的能见度。 但这已经足够池桥松与灵寿子辨别方向,周围几公里范围在他们的目力之下,都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 “周围,好多草头神。”灵寿子惊讶道。 的的确确,周围几公里内,就躺着一二十只草头神,而且这些草头神的形状更加怪异。 有的像是半人半鸟,有的像是半人半马,有的像是半人半蛇,还有的像是半人半物——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石头。 “莫管这些了,灵寿子,我们去岛屿中央,小青就在那里悬浮。”池桥松脚踩地上,仔细辨别有无裂缝。 之前下地府有鳌灵熟门熟路,现在轮到他和灵寿子,就得自己摸索了。 好在这里虽然与地府相似,但又似乎并非真是地府,所以并未见到有鬼差拦路,当然拦路也不怕,带着冥钱呢。 灵寿子已经显化为龟甲老翁,跟着池桥松一路摸索前行。 可惜在这里并不能虚空踱步,运财童子也带不进来,只能步行。 然而走了一段路程,池桥松渐渐察觉一丝端倪:“灵寿子,你发现没有,我们脚下的地面,分布着有规律的沟壑。” “见到了。” “我觉得这些沟壑,不是自然生成,而是人工开凿。而且我刚才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些沟壑像是在勾勒纹路。” 灵寿子懒得费脑子:“池哥觉得这是什么纹路?” “不知道,但是给我的感觉,这些纹路就像是某种符号。或者换句话说,我们脚下的岛屿,可能是一座祭坛。” “祭坛?” “我也一头雾水,先走在说。”池桥松有些心累,若是涂山孑在此,还可以讨论一二,但灵寿子压根就不讨论。 只等池桥松将答案喂到他嘴里。 第四百四十四章 神剑镇朱厌 和池桥松猜测的差不多,当接近岛屿中央的时候,便不再是荒地一般的地面,而是一层一层台阶向上。 并且每层台阶之上,间隔几米距离,就有一块开裂的蒲团。 他试着捡起一块,发现这蒲团被指尖触碰,便迅速风化成齑粉,像是被无数岁月磨洗一般。 “这些蒲团做甚么的?”灵寿子好奇道。 池桥松扫视一眼台阶,联想到岛屿上以及灌江河岸的草头神,顿时灵光一闪:“或许,这些蒲团是给草头神坐的。” 草头神。 台阶,蒲团。 以及整座岛屿上开凿的沟渠符号。 他愈发肯定道:“这座岛屿,就是一座巨大的祭坛,这里根本不是地府,只是与地府一样,处于高维度世界。” 说完。 他抬头望向台阶最上方,因为每一层台阶至少十几米纵深,所以岛屿最中央并不高耸,只是比较遥远。 夜明珠的光芒,无法照到台阶最高处。 不过却能看得见,小青与另外一蛟二鸟,就悬浮在最高处的位置。 “灵寿子,小青与另外三只,似乎是被祭坛捕捉过去,像是在被献祭,你等会小心一点,别着了道。” “池哥意思是?” “我隐身,你往前走,一明一暗。”池桥松说着,将紫蓝葫芦顶在头顶。 然而灵寿子一边走,一边看向池桥松:“池哥,你还不隐身吗?” “嗯?”池桥松脸上挂着问号,“我已经隐身了。” “可我还看得见。” “真的?” “嗯。” 池桥松顿时尴尬的摘下紫蓝葫芦,他心中已经了然,在这处高维度世界,显然紫蓝葫芦并不能带他遁入小虚无界。 可能小虚无界与高维度世界冲突。 将尴尬的神色压下,他淡淡说道:“走吧,不能隐身也无所谓。” 同时暗中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皮下紫黄葫芦形成的黄金战衣,以及紫绿葫芦形成的三昧真火,倒是还很稳定。 拾阶而上。 在一处台阶上,看到一只草头神,端正的盘膝坐在蒲团上。 蒲团已经破烂,草头神身上的麻布衣服也已经破烂,不过在池桥松与灵寿子路过时,这只草头神竟然扭头看了一眼两人。 池桥松也看过去。 互相对视一眼,草头神的眼神麻木,看不出有任何灵智。 它也不能动弹,扭头、眨眼,已经是它最后的力气,然后目送池桥松与灵寿子远去。 一共十六层台阶,当两人走上第十六层台阶时,借助夜明珠的光线,终于看清楚台阶最顶端,那是一座真正的祭坛。 幽暗的光线,勉强将祭坛样貌照出。 占地大约一个足球场大小,四周围呈现六边形,并插满了锈迹斑斑的铁柱。每一根铁柱上都连着一根锁链。 锁链的另一端,编织成更粗的铁链,然后束缚着一具庞然大物。 几十米之巨的怪物! “嘶!” 池桥松倒吸一口冷气。 灵寿子也惊掉下巴。 这只怪物已经呈现出半风化状态,身躯早早就风干成了腊肉,不少地方甚至腐蚀到只剩下森森白骨。 依稀可以辨认出来,这是一头巨大的猿类怪物。 比池桥松见过的任何祥瑞之兽都要巨大,恐怕只有那只化成岛屿的金鳌,体型上可以碾压这头猿类怪物。 猿类怪物的四肢、躯干、脖子,都被巨大铁链束缚着。 最令池桥松惊叹的是,在猿类怪物低沉的头颅上,插着一把高达百米的巨剑,直接贯穿猿类怪物的头颅。 而小青与另外三只瑞兽,就悬浮在这把巨剑周围,可以看得到,它们身上有一道淡淡的氤氲之线,与巨剑相连。 不断抽出它们身上的气息,向巨剑的剑刃上输送。 “池哥,这是什么?”灵寿子喃喃道。 “是朱厌。” 池桥松神识扫过整个祭坛,上下前后左右一百六十米,足够他的神识将一切都笼罩进来,并仔仔细细观察。 他能通过神识,看到锈迹斑斑的铁链上面,篆刻着密密麻麻的“朱厌”两个字。 而在祭坛地板上,镶嵌着一枚一枚地砖,其中有一部分地砖上也镂刻上古代的篆书字体,形成一段古文。 “朱厌,大凶,现,天下兵燹,道、经、师,三宝镇压,万载磨灭。” 对于古文,池桥松已经了解颇深,尤其是每次吃蟠桃修炼气功、道书与气功经典,都会携带大量古文的内容。 可以说他在古文上的造诣,比专家学者更甚。 “朱厌凶兽,一旦出现,天下便会遭受刀兵灾祸,由道经师三宝镇压万年,以磨灭朱厌。”池桥松翻译道,“灵寿子,这头朱厌,绝对是上古时代的凶兽,已经被这柄神剑镇压无数年,恐怕早就磨灭了。” 朱厌凶兽的身体都风化、腐蚀的残破不堪,神识仔细扫描,一点生命气息皆无。 灵寿子大脑有点过载,不由得问道:“那,小青怎么办?” “别急,我在找方法。” 池桥松说着,便向朱厌凶兽的尸体走去,然后小心翼翼摸上去。 本以为会像真龙遗骸一样,有凶兽的威压袭来,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这具尸体就像是岩石一样,力量早就风化殆尽。 甚至他用力一拍,哗啦哗啦,几块好似腊肉的尸块掉下来,又被摔碎成更小块。 池桥松试着将其中一块收进紫红葫芦中,腊肉很容易就放进去,于是他更加放心,直接将朱厌凶兽尸体打碎。 挑选几块漂亮的腊肉收起来,再挑了牙齿、指甲以及几块小骨头,收进紫红葫芦中。 轰隆隆。 小山一般的朱厌凶兽尸体倒下,堆满了整个祭坛。 腊肉堆上,一柄巨大的神剑,从祭坛中心处笔直插着,穿过还没碎掉的朱厌头颅,高高耸立着,剑身上雕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奇怪的符号属于阴文雕刻,池桥松直接踩在阴文的凹槽上,觉得可以向上攀爬:“灵寿子,你在广场上转一转,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池哥要小心。” “放心,我先琢磨着。” 他准备试探一下这把神剑,看看到底有什么效果,能把小青和另外三只瑞兽都捕捉起来,然后源源不断吸收气息。 此处空间没有所谓的灵气。 所以法术之类并不能施展,也没法驭物,想要救小青要么往上爬,要么把神剑放倒。 绕着朱厌头颅转一圈,他蓦然灵光一闪:“我为什么不能把这柄神剑炼化?” 神剑还能吸收祥瑞之兽的气息,可见神妙依然存在,甚至可能还是顶级法宝,所以他完全可以血炼之后,将神剑收回。 想到就做。 池桥松直接爬上朱厌头颅,然后咬破手指,将精血抹在剑刃上。 开始以真气炼化神剑,同时他的神识早就准备好,一旦神剑像吸收小青一样吸收自己的气息,就立刻催动三昧真火隔断。 猜测中的吸收并未出现,神剑反而像是干枯的海绵,面对池桥松送来的真气,贪婪的吸收着。 吸收的同时,池桥松的精血以及念头,也随之渗透进神剑之中。 片刻之后。 真气便被神剑吸收大半。 此时神剑一震,池桥松也从血炼状态中醒来,只觉得自己与神剑之间有了非同一般的联系,好似血脉相连。 却没有法宝祭炼完成之后,那种如臂使指的顺畅。 “只是初步完成祭炼,这柄神剑绝对是法宝,不,绝对超过法宝的等级!”池桥松心中大喜,此乃至宝。 见神剑还在吸收小青的气息,便凝神操控,意念不断传递到神剑之中, 轰隆隆! 正在祭坛上四处翻找宝贝的灵寿子,豁然抬头看过去,但见一百多米之巨的神剑,正在一点一点缩小。 很快就缩小到一半大小。 小青与白蛟、黄鸟、白鸟,终于得到解脱,啪嗒、啪嗒掉落在祭坛上,好在以祥瑞之兽的皮糙肉厚,摔一下并无大碍。 灵寿子赶紧冲过去,扶住小青的脑袋。 小青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灵寿子后有一刹那的恍惚,然后便全剩下惊喜。 灵寿子安抚道:“快别说话,快点休息,恢复一下精气神,是池哥过来救你了。” 小青费力的扭过头去,便见朱厌凶兽的头颅上,盘膝而坐的池桥松正在凝神施展什么法诀,一柄神剑缓慢缩小。 似乎有所感应,池桥松也回了一下头。 见到小青之后,他露出会心的笑容:“小青。” “哞!” 小青高兴地张嘴,发出沙哑的牛叫。 另一边,白蛟也睁开眼睛,不过它也是无力动弹,黄鸟、白鸟同样如此,都已经清醒过来,并费力的打量周围环境。 灵寿子安抚好小青,便去检查一番白蛟与二鸟的情况。 池桥松则继续收缩神剑,这柄神剑只是初步被祭炼,所以收缩起来非常缓慢。好在花费一定时间后,神剑终于缩小到正常尺寸。 下一刻。 池桥松便将剑柄握在手中。 仔细端详,神剑造型十分质朴,就是一把浑然一体的普通宝剑,通体由不知名的玉质材料打造,坚硬无匹。 剑身上雕刻的奇怪符号,此刻终于看得清楚,赫然是五个互相套嵌在一起的篆书大字——三宝玉如意。 “三宝玉如意?” 池桥松眼睛一亮:“原来祭坛上的古文,所说道经师三宝,就是这把名为三宝玉如意的神剑!” 之前他还以为,道经师三宝,代表三样宝贝呢,没想到是三合一的宝贝。不过即便三件宝贝变成一件,他也大赚。 毫无疑问,这把三宝玉如意神剑,比法宝更高级。 能镇压上古凶兽,普通法宝也确实不配,只有顶级法宝才有这个资格。 “可惜,才初步祭炼,无法收进身体中,也无法收进紫红葫芦,只能背在背上。”他提起三宝玉如意神剑。 然后向小青走过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 魔魂吞尸 “小青。” “哞。” 父子相见,小青眼睛发红就要掉眼泪。 灵寿子已经检查完白蛟与黄鸟、白鸟,走来说道:“池哥,这头白蛟和小青身上的伤口,都是那两只凤凰啄的。” “凤凰?” “凤凰血脉吧,便如水麒麟、火麒麟继承麒麟血脉一般。”灵寿子阅历倒是丰富,“凤凰号称五采鸟,身负五彩文,德、义、礼、仁、信。 那黄鸟乃是鹓鶵,继承凤凰之义;那白鸟乃是鸿鹄,继承凤凰之信。” “所以,鹓鶵、鸿鹄合起伙来,欺负小青和这头白蛟,想吃它们?”池桥松心头有怒气,看到小青被啄得皮开肉绽,十分心疼。 灵寿子迟疑道:“传说中凤凰性格高洁,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好像并不吃荤腥。” “但它们只是凤凰血脉,怎知吃不吃肉。” “这就不知了。” 池桥松提着三宝玉如意宝剑,倒也不是想把鹓鶵与鸿鹄宰了,怎么说也是祥瑞之兽,能与一地气运相连。 他又不是邪修,怎会杀祥瑞之兽,这绝对折损自己气运。 “欺负我家小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头要把这鹓鶵、鸿鹄拉回松园村干苦力。”池桥松神识扫描,观察一阵四头瑞兽。 发现它们只是被三宝玉如意吸收了大量精气,其它方面并未损耗,修养几天便可复原。 其中白蛟大约二十五米长,鹓鶵、鸿鹄翼展接近十米,头尾也接近十米,不过身体本身并不大,主要是羽毛衬托。 “灵寿子,你看着点它们。” “好。” 池桥松没再理会祥瑞之兽,而是开始搜刮祭坛上的材料。 他难得来到一处类似地府的高维度世界,不搜刮一番着实对不起自己这番辛苦。 首先就用手中神剑,撬出一块地砖,这些地砖似乎只是普通岩石,不过颇有记念价值,可以留个念想。 然后再砍断一截铁链。 “也不知道是什么铁链,连朱厌凶兽都能捆住,但看上去跟普通凡铁链,又似乎并无区别。” 三宝玉如意神剑,削铁如泥,铁链轻松收进紫红葫芦当中,不过就在他准备从朱厌头颅上,敲下来一点骨头带走时。 忽然间一阵风以祭坛为中心,向外吹拂。 接着便见祭坛中央,猛然窜出一道虚影,这虚影只有一个人大小,但却放出微光,使得虚影的轮廓纤毫毕现。 这赫然是朱厌凶兽的虚影。 “池哥!”灵寿子惊呼,“不会是朱厌凶兽魂魄逃出来了吧!” 神识扫过,碰到朱厌虚影时,竟然被虚影上的力量弹开,好似朱厌虚影有一股类似的力量保护,无惧神识扫描。 “当真是朱厌魂魄?” 池桥松心中惊诧,这都多少年月过去,竟然还没把这头朱厌凶兽彻底磨灭,而且这魂魄先前藏匿太好,神识压根没扫描到。 另外,紫红葫芦似乎也没有检测出,朱厌凶兽没死透。 “不对劲,朱厌凶兽的躯体已经死透,只是魂魄离体苟活下来而已!”想通这一点,池桥松不再迟疑。 挥舞三宝玉如意神剑,便向朱厌虚影砍去。 然而朱厌虚影微微闪烁,已经出现在祭坛另一边,并张开大口,将地上的风干腊肉吸进口中,大口咀嚼。 这风干腊肉被朱厌虚影咀嚼,瞬息便化作飞灰,然后朱厌虚影的身形大了一圈。 “灵寿子,保护小青它们!”池桥松说完,再度挥剑冲上去。 等到朱厌虚影开始闪烁,出现在另一处位置时,他手心一道掌心雷孕育,轰隆打过去。 朱厌虚影被劈个正着,颤抖着发出一声惨叫:“吼!” 不过即便惨叫,也不妨碍它继续吞噬地上的风干腊肉,并且与池桥松躲猫猫,几乎短短片刻时间,已经吃掉地上大半的风干腊肉。 它的体型也暴涨到二十米高,轮廓愈发清晰,仿佛一头3D投影的上古凶猿。 双拳捶地。 顿时祭坛四分五裂,随时都会解体。 这一次朱厌虚影不再逃避,而是主动迎上池桥松。 “来得好!” 池桥松挥舞神剑,在朱厌虚影双拳拍来时,猛然一记人剑合一,间不容发之际穿过双拳缝隙,冲到朱厌虚影面门正前方。 神剑往前捅刺,直接刺中朱厌虚影的额头正中位置。 剑身闪烁着晶莹光芒,剑上非凡力量好似克制朱厌虚影,直接将朱厌虚影刺得裂开,裂痕从额头一路蔓延全身。 “吼!” 朱厌虚影咆哮一声,不管不顾,双拳回击,在面门前一拍。 砰咚。 池桥松便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拍飞几十米,狠狠摔在地上。然后立刻鲤鱼打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衣服。 就在刚才,被朱厌虚影的拳头拍中时,他分明感受到皮下黄金战衣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似快要达到临界值。 力量再大一丝,紫黄葫芦便要承受不住。 换成普通的大师、法师,估计朱厌虚影这一拍,就要被拍成肉饼。 “呸!”池桥松吐出嘴里摔进来的泥土,一瞬间就衡量出朱厌虚影的战斗力,其实并不算是很强大。 但是环境加成太多。 在这高维度世界,没有灵气,法术、枪法都无法施展。 上师巨擘的灵活性,也被环境所束缚,不得不以短板来战斗,贴身肉搏。好在池桥松身怀异宝,防御力惊人。 才能抵挡住朱厌虚影的攻击。 思考这么多,其实只是几个念头的闪烁,朱厌虚影已经冲过来,拳头高高举起,一副要把池桥松锤死的架势。 池桥松也发了狠,没有驭物,没有法术,没有气功经典与横练经典。 他便以下士三境所学的《白虹仙剑》迎战,炉火纯青的身法、剑法,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展现,与朱厌虚影斗得不分上下。 他每一剑刺中,朱厌虚影便要碎裂几分。 朱厌虚影每一拳砸中,池桥松便要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看谁更硬!”池桥松咬着牙,身形大开大合,剑法有去无回,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仗着紫黄葫芦的防御逞凶。 同时还时不时劈出一道掌心雷,硬生生将朱厌虚影压制。 朱厌虚影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在池桥松的压制之下,裂痕的修补速度竟然跟不上皲裂速度,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蓦然。 池桥松找到破绽,神剑直接刺中朱厌虚影的脑袋上,在脑袋位置,可以明显看到有一处伤口。 那是真实的朱厌尸体上的伤口,即便魂魄所化的虚影,也无法将这道伤口愈合,可见当初神剑镇压,连朱厌的神魂都被一并镇压。 以至于魂魄脱困,依然无法修补伤口。 拔剑。 纵身一跃,神剑便精准的刺中原本伤口,下一秒钟朱厌虚影仿佛静止,随即轰然破碎。 不过破碎之中却有一道光遁出,直奔祭坛中央,重新显化出一个小号的朱厌虚影,张开大嘴将剩下的风干腊肉一口吞掉。 重新化作体型更大的朱厌虚影。 “吼!” 朱厌虚影站起来,双拳不断拍打胸口,即便是虚影,依然可以听到那澎湃的拍击声,好似擂鼓一般震耳欲聋。 每一声震动,池桥松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随之震动,好似要从胸口蹦出来。 更令池桥松难受的是,朱厌虚影昂首向天咆哮时,后脑勺被三宝玉如意神剑镇压的伤口,竟然在快速愈合。 显然。 愈合伤口后的朱厌虚影,实力会更加强大。 灵寿子同样捂着胸口,一步一步艰难走过来:“池哥,快走吧,这朱厌的魂魄已经入魔,成为魔魂!” 魔魂是什么,池桥松不理解。 不过他却凛然不惧,紧握三宝玉如意神剑,朗声回道:“是我让它破禁而出,我便有义务将它重新封禁!” 若不是他为了救小青,破坏了祭坛。 朱厌凶兽便会被继续镇压,甚至若不是他贪心取走三宝玉如意,这柄神剑依然能镇压住朱厌的魂魄。 可惜他大意了,以为朱厌凶兽早就死透,才贪心搜刮宝物。 放出了朱厌魂魄,甚至还让朱厌魂魄入魔,成为什么魔魂,凶焰滔天。 “这是地府啊池哥,就让朱厌魔魂在这肆虐,管不到我们。”灵寿子继续劝说,“这里连个活人都没有,朱厌魔魂迟早会自然腐朽!” “你能保证它不会脱困而出?”池桥松摇头。 之前祭坛上的古文,写得清清楚楚——朱厌,大凶,现,天下兵燹。 若是让朱厌魔魂逃入人间,愈演愈烈,恐怕当真要引发兵燹,到时候生灵涂炭,才是无法挽回的大错。 “我要进京问鼎平天下,若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又何必修仙,修出来也是苟仙!” 池桥松一把推开灵寿子:“你保护住小青它们,若是事不可为,就把它们带出去,然后松园村散伙也好、抱团也好,好自为之……当然,能等还是要等,我真打不过朱厌魔魂,也不会头铁把命留在这里!” 他准备尽力弥补。 若是弥补不了,就开启大招逃生,等逃出生天之后,去平京市找内阁诸老来摆平。 深呼吸一口气,直奔祭坛中央的朱厌魔魂而去,神剑展开攻势,又与朱厌魔魂缠斗在一起,很快,便被一拳击飞。 噗嗤! 吐出一口鲜血。 黄金战衣光芒闪烁,卸掉大部分力量,但依然有一部分力量透体而过,将池桥松锤成了轻伤。 完美金丹快速运转,不断喷涌出真气来修补身体损伤,池桥松仰天长啸,再次挥剑舞动,在朱厌魔魂身上洞开蜘蛛网状裂痕。 “吼!” 一人一魂,战成一团。 灵寿子见状,微微叹息,随即现出大鳌真身,咆哮一声加入战场。 第四百四十六章 归去 战斗进入白热化。 朱厌魔魂混身裂痕,池桥松则浑身浴血,身上的肋骨也断了几根。 从他修炼武道开始,从未有过今天这般凄惨模样,但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命相搏,骨子里的凶狠完全释放。 “吼!” “吼你妈啊!” 池桥松喷出一口鲜血,神剑兜头劈砍,剑身上的阴文符号闪烁光泽,随即在朱厌魔魂胸前划出一道裂痕。 朱厌魔魂正准备锤他。 冷不防背后一股大力,将它撞个趔趄,却是灵寿子所化大鳌,趁机偷袭一下。 偷袭之后便撒腿往外跑,别看它是一头鳌,四条小短腿跑得还真快,一溜烟便跑出百米开外,恰好跑出朱厌魔魂的攻击范围。 “哈哈,老龟,就这样!”池桥松趁着朱厌魔魂被吸引,神剑又一次插进朱厌魔魂的虚影身体之中。 搅动一番。 划出更大的裂痕。 朱厌魔魂不得不放过灵寿子,回身与池桥松战在一起。 于是灵寿子转过身来,准备再寻时机偷袭,不过它才一抬脚,忽然发现一丝意外,脚下竟然有一只草头神在费力的爬动。 夜明珠被灵寿子含在口中,负责照亮战场。 它回头一看,顿时大惊。 但见祭坛台阶下,一只一只草头神,或是匍匐爬行,或是一瘸一拐,竟然都在往祭坛台阶前进。已经有好几只草头神,坐在了蒲团上面。 即便蒲团碰一下就化成灰,也不妨碍它们席地盘坐。 想到什么,灵寿子高呼道:“池哥,把朱厌魔魂拖在祭坛中央,不要让它下台阶!台阶上有草头神,它们来帮忙镇压了!” “好!” 虽然不知道那些快饿晕的草头神,怎么有力气爬过来,池桥松依然选择将朱厌魔魂拖在祭坛中央。 紫黄葫芦虽然扛不住,但是至少能卸掉朱厌魔魂九成力量,这就足够了。 而且还有紫绿葫芦,不断释放三昧真火与掌心雷。 最重要的是三宝玉如意神剑,可以重创朱厌魔魂。 并且。 就在此时。 “唳!” 一声嘹亮的啼叫,却是那只黄色大鸟鹓鶵,忽然飞了起来,然后扑向祭坛中央,配合池桥松攻击朱厌魔魂。 “唳!” 又是一声啼叫,白色大鸟鸿鹄,也飞了过来。 它明显还没恢复精力,飞翔时歪歪扭扭,但毅然决然的加入战斗,抽冷子啄击朱厌魔魂。 “好!好!好!”池桥松大喜,有了这两只凤凰的帮助,朱厌魔魂瞬间被牵扯住,再难发挥出十成战斗力。 鹓鶵与鸿鹄都很善于战斗,攻击时机恰到好处。 更有灵寿子时不时过来撞一下,让朱厌魔魂左支右绌,加上入魔后它的神智并不健全,完全是本能行事,因此总会被带偏攻击。 明明应该攻击池桥松,却被鹓鶵吸引。 回身攻击鹓鶵,鸿鹄又开始偷袭,它便再次转身,准备攻击鸿鹄。 这时候灵寿子猛然一撞,差点把朱厌魔魂撞翻,朱厌魔魂止住跌势后,便弃了鸿鹄,回身追着灵寿子捶打。 “你的对手是我!”池桥松一剑纵横。 高高跃起,对准朱厌魔魂的后脑勺,就是一剑捅刺。 剑身刺入,后脑勺上顿时布满裂缝,与此同时,原本修复好的神剑镇压伤口,竟然又重新出现,显然之前并未真正修补好。 “鹓鶵、鸿鹄,就啄这里!”池桥松大喊。 “唳!” 黄色大鸟回应一声。 于是它和白色大鸟鸿鹄,便认准了朱厌魔魂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啄击神剑镇压伤口,每一次啄击都会给朱厌魔魂带来重创。 “吼!” 朱厌魔魂大怒之下,忽然张开双臂,发狂一般挥动双拳。这下变故十分突然,鸿鹄刚想要飞翔躲避,却翅膀一软没提起身形。 眼看着就要被朱厌魔魂拳头砸中。 忽然一道白色鞭影闪过,朱厌魔魂被硬生生鞭打得歪了一下身体,拳头便擦着鸿鹄旁边一米距离挥过。 鸿鹄唳叫一声,看向祭坛下方。 却是白蛟悄然接近过来,以身体鞭打朱厌魔魂,帮它躲过一劫。 “就是这样,通力合作,击杀朱厌魔魂!”池桥松只觉得战意上头,豪情壮志不可阻挡,带领三只瑞兽一只大鳌,鏖战朱厌魔魂。 至于小青,因为过于年幼,精力被吸之后,短时间根本恢复不过来。 只能旁观,顺便牛叫两声呐喊助威。 战斗越来越白热化。 朱厌魔魂以一敌五,纵使气势上强盛,奈何神志不清,攻击几乎全部成为无效输出,导致它的气势渐渐衰颓。 等到浑身布满裂痕时,朱厌魔魂忽然仰天狂吼。 顿时一圈冲击波从它身体中释放,向池桥松、灵寿子以及三只瑞兽席卷而来。 “退!”池桥松神识扫过,瞬间便脑仁刺痛,这冲击波竟然将他的神识直接磨灭,让他差点儿痛得叫出来。 然而下一秒钟。 便见不知何时已经坐满祭坛台阶的草头神,齐齐发出一声:“吒!” 从草头神身上,散发出另一道冲击波,向着祭坛中央冲去,恰好与朱厌魔魂的冲击波撞击在一起,无声中湮灭。 “好!” 池桥松再赞。 与三宝玉如意神剑合二为一,又一次刺中朱厌魔魂的后脑勺伤口,加深它身体上的裂痕。 白蛟鞭扫,大鳌撞击,鹓鶵与鸿鹄轮番啄击,配合主力输出的池桥松,顷刻间便把朱厌魔魂压制得动弹不得。 朱厌魔魂再度咆哮大吼,发出冲击波。 台阶上的草头神同样齐齐怒叱,以冲击波对冲击波,互相湮灭于无形。 如此反复之后,草头神们累得东倒西歪,朱厌魔魂也彻底蔫掉,等到池桥松最后一剑刺入它后脑勺的伤口中。 轰隆! 朱厌魔魂轰然爆开,碎成一地莹光点点。 “大功告成啊!”大鳌迅速显化为龟甲老翁,喜不自禁。 小青牛叫,白蛟喘息,鹓鶵与鸿鹄都缓缓落下,然后几乎瘫软在地上上,它们已经筋疲力尽,全靠毅力撑着。 唯独池桥松,保持着持剑姿势,竟然一动不动。 “池哥?”灵寿子发现异常。 小青也疑惑叫起:“哞?” 这时池桥松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缓缓放下持剑的手臂,回应道:“没事,遇到一点小变故,已经解决掉了。” 就在他刺破朱厌魔魂身躯,朱厌魔魂爆开一瞬间,一道光从碎裂的魔魂中遁出。 直直冲进他的脑门之中。 随即化作一只迷你的小朱厌凶兽,试图对他进行夺舍,只是这只小朱厌凶兽还没开始行动,便被陡然显现的十八亩良田镇压。 十八亩良田分明具象化在松园村中,但却好似跨越时空一般,也不知道是投影还是真实,就这样出现。 唰一下将小朱厌凶兽镇压。 然后。 小朱厌凶兽便消失不见,十八亩良田也随之不见。 神识扫过自身,找不到十八亩良田,也找不到小朱厌凶兽,池桥松只能暂时将这个疑惑按捺下去。 忽然间,轰隆隆作响,脚下祭坛开始颤动。 灵寿子皱起眉头:“池哥,这座祭坛岛屿,似乎要崩毁了,快点到我背上。” 说完,他便化作十米大鳌。 “小青,白蛟、鹓鶵、鸿鹄,你们快上灵寿子背上去!”池桥松招呼一声,一番战斗下来,之前恩怨早就消散。 四头瑞兽之间已经没有多少敌意,只剩惺惺相惜。 “哞!”小青率先爬上灵寿子的鳌背。 白蛟犹豫一下,也爬上鳌背盘曲起身体。鹓鶵与鸿鹄已经累瘫了,互相对视一眼后,勉力振翅飞到鳌背上落下。 白蛟阴冷的瞅了两只大鸟一眼,转过头,对着小青咧嘴一笑。 小青也回应一个甜甜笑容。 此时的池桥松,却在台阶上捡拾草头神,他抓起一只草头神,看着草头神仿佛空洞的眼睛,询问之后却没得到回应。 然后他干脆沟通紫红葫芦,试一试能不能草头神装进去。 结果竟然真的可以。 所以接下来就好办了,他赛跑一般绕着祭坛台阶奔驰,一路上不断拾捡倒在地上的草头神,全往紫红葫芦中塞。 紫红葫芦的内部空间,有三套房子那么大。 一只一只草头神装进去,挤一挤、塞一塞,倒也足够装得下。他还一心二用,装一只数一只,足足装了三百二十九只。 台阶之外,还散落着不少只草头神。 可惜此时祭坛岛屿已经山崩地裂,灵寿子不断催促:“池哥,快点,别捡了!” “来了!” 池桥松勾起脚下一只草头神,默数“三百三”,然后快步跳跃,躲开脚下裂缝,又顺势蹲下身子捡起另一只草头神。 “三百三十一。” 接着往前一跃,看到一只草头神快要掉进缝隙中,他猛地伸出三宝玉如意神剑,将草头神挑起来接住。 “三百三十二。” 轰隆,哗啦,脚下地面彻底粉碎,落入滚滚流水之中。 池桥松也恰好落到灵寿子鳌背上,啪嗒一声,灵寿子狠狠砸进水中。 灵寿子奋力游动,向灌江上游游去,路过的水面上有一块石头正在沉没,一只草头神安静的躺在上面。 距离太远,池桥松只能望而兴叹。 却见小青甩起自己的尾巴,精准往前一勾,便把这只草头神勾了回来。 池桥松哈哈笑着接住草头神:“三百三十三,数字真滑溜,这下舒服了……小青真棒,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小青咧嘴牛叫:“哞!” 此时忽然白蛟的尾巴伸过来,尾尖竟然也勾着一只草头神,笔直伸到池桥松面前。 池桥松伸手接住,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纠结:“三百三十四,就……还行,谢了,白蛟。” 灌江之水汹涌,池桥松往后看去,祭坛岛屿已经彻底覆没,只留下一片茫茫水面,渐渐没入昏暗之中。 神识扫过两岸,原本躺在这里的草头神,都已经消失。 很显然这些草头神,都爬去了祭坛岛屿镇压朱厌魔魂,现在要么落入水中被吞没,要么装入紫红葫芦中。 “希望你们落水后还能自救。”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否定,因为池桥松看到灌江两岸的陆地,也在不断崩毁,最终一切陆地湮灭。 只剩下灌江汹涌澎湃。 灵寿子老鳌识途,奋力往前游动,越游越快,不知过去多久,见到了一道灰雾之墙,一跃而过,光影扭转。 第四百四十七章 守护兽 哗啦一声水响,灵寿子载着池桥松与四只祥瑞之兽,回归现实世界。 “他们回来了!” 周今瑶站在小溪岸边,惊喜呼喊。 去的时候日头西斜,再回来时却成了旭日东升,显然时间已经过去一整夜,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 “池哥!” “老板!” 涂山孑、任琼丹,都陪着周今瑶守候在岸边。 “回来了,说过勿用担心。”池桥松淡然的挥挥手,若不是浑身血迹,倒还真显得潇洒。 说完,他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岸边。 小青、白蛟游了过来,鹓鶵与鸿鹄似乎想要告别,却被池桥松招了招手,所以也留在岸边,与众人保持一段距离。 大鳌重新显化为龟甲老翁,转头看了一眼小溪,原本的漩涡此时已经消失。 显然澴江口也在变故中,与现实世界连接的通道毁掉,往后再也无法从这里进入澴江口。 “池哥,你怎么一身是血,你哪里受伤了?”周今瑶拉着池桥松的手,左看右看,“在下面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没事,跟下面的怪物打了一架。” 池桥松说得轻松,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即对众人招手:“走吧,先回松园村再说,小青你把白蛟带进来。 那边鹓鶵、鸿鹄,一起进来松园村,我们好好聊聊。” “哞!”小青已经开始招呼白蛟。 鹓鶵与鸿鹄有些拘谨,不过考虑到被池桥松救了一命,于是两只凤凰也不再犹豫,跟随池桥松飞进松园村。 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让白蛟、鹓鶵、鸿鹄瞬间傻眼。 “此地便是我的洞府,名为松园村,本着有教无类的原则,欢迎精灵、瑞兽前来修炼,不过要遵守规则。” 池桥松先与两只凤凰说道:“鹓鶵、鸿鹄,伱们与小青、白蛟的恩怨,经过澴江口一劫,已经相逢一笑泯恩仇。 往后便留在松园村中修行。 松园村不大,胜在灵气充裕,是修行圣地,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地方作为洞府……丹姐,便由你带它们去四处转转。” 任琼丹立刻拔下石簪,化作灰雾踩在脚下:“两位,请跟我来吧。” 对于这些祥瑞之兽,她已经见怪不怪,而且很清楚,往后自家老板会带回来更多的祥瑞之兽,点缀松园村。 “唳!” 鹓鶵、鸿鹄对池桥松点点头,跟着任琼丹飞走。它们自然看得出来,松园村有多适合修行,有机会留下来,才不会傻到拒绝。 “至于白蛟,我就不多说了,让小青领你四处转一圈吧。”池桥松微微一笑。 小青顿时昂起头,对白蛟牛叫一声。 白蛟也对池桥松点点头,然后跟着小青开始游走。 池桥松心中装着一件事,便对灵寿子说道:“你先把此番经历跟大家说一下,我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再回来。” 灵寿子轻咳一声,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最喜欢讲故事。 … … …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池桥松摸了摸自己胸口,断掉的肋骨已经愈合——上师三境巨擘,恢复力惊人,断手断脚接上就能复原。 他径直走到十八亩良田跟前,良田没有任何变化。 凝视片刻,信息浮现。 …… 良田十八级:十八亩 肥料库:三百八十七包 本灵根(4):略 外灵根(11):略 守护兽(封禁):朱厌真灵(封禁) 灵畜禽:略 灵作物:略 …… “咦,竟然出现了守护兽!”池桥松心中惊呼一声,“那只冲进我脑海中的小朱厌凶兽,应该就是朱厌真灵,果真被良田所镇压。” 他一瞬间,便领悟了所有。 当初良田还是薄田时,只有灵作物一项;等待十级后晋升为良田时,便多了灵畜禽选项;等下一次升级,恐怕才会真正解开守护兽这一选项。 故此守护兽后面,才有封禁符号,同样的,朱厌真灵也被封禁起来。 甚至他还想到更多:“此前我试过,所有祥瑞之兽,以及开启灵智的异类,都无法被纳入灵畜禽选项。 现在看来,祥瑞之兽恐怕是要归类为守护兽。 至于开启灵智的异类……应该与良田无缘,毕竟这样的异类,与人类没有本质区别。” 解决心中一桩事,池桥松又回到别墅大门前,灵寿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澴江口经历,讲述如何与朱厌魔魂战斗。 “池哥,太危险了,以后不许再冒险。”周今瑶嗔怪道。 “这才多大点危险,我还有大招没有使出来。”池桥松笑着安慰,他的确有大招没有施展——现在法神通。 涂山孑赞叹道:“池哥是有大担当之人,灭掉朱厌魔魂,可谓造福苍生了。” “老涂,这话捧得过了,本来就是我放出的朱厌魔魂,灭了朱厌魔魂可不算功劳,若是朱厌魔魂现世,我要背大锅。” “池哥你也是为了救小青。” “我看着小青长大,又岂能不救。哦对了,以后大家外出之前,都要让灵寿子制作一个灵引,防止遇到危险时,无法及时救助。” 若无灵寿子的灵引,小青与白蛟、鹓鶵、鸿鹄,肯定死翘翘。 众人晓得厉害,纷纷点头,灵寿子也欣然应道:“灵引不过是小手段,罗师早年传与我,我这就教给你们。” 有了灵引,众人外出,便会多一份安全感。 不过真正的灵引,池桥松并没有强求制作,因为那需要一缕生魂。万一灵引受损,一缕生魂受到创伤,人不死也得重残。 普通灵引即可,他用神识激发,完全可以找到本体。 “这澴江口,竟然不是地府,也是奇怪。”听完故事后金霞姑直摇头,她现在还有一些懊恼,自己到了澴江口就晕倒。 澴江口是何景象,一点没看到。 涂山孑听完灵寿子的讲述,则说道:“我倒是有一个猜测,这澴江口恐怕与地府相距不远,或者说处于同一层面。” “详细说说,老涂。” “按照池哥之前所言,灌江之水,与苦泉之水相同,我便大胆猜测,这灌江是否也是汇入弱水大河中。” “有可能。” “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弱水大河环绕着地府,也就是说,它的内岸是地府,但是弱水大河还有外侧河岸。外岸连通九泉之河,可以由此进入地府,但现在又多了灌江,可见还有其它支流,汇入弱水之河。” 涂山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于是便有上古大能,在这些河流上开垦岛屿,构建与地府相同的……道场,我用道场来形容,澴江口道场,或许就是如此来历。 只是这座道场,被用来镇压朱厌凶兽。 朱厌凶兽的威力如何,不得而知,但是即便腐朽身躯上残存的魂魄,入魔之后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可见它生前有多强。” 魂魄入魔,与尸体尸变,性质相仿。 灵寿子接口道:“是啊,我与池哥联手,还有四头瑞兽相助,才勉强压制住朱厌魔魂,若非有草头神相助,恐怕朱厌魔魂的神通还要伤人。” 涂山孑闻言感慨:“所以这也难怪,那些大宗师、大天师总要下地府去寻找机缘,上古机缘,便尽在地府之中啊!” 胡婆婆笑道:“池哥也算得到机缘,这柄三宝玉如意神剑,能镇压朱厌凶兽,恐怕比世间任何一柄神兵都要强大。” 池桥松微微一笑:“收获确实不小,不过,三宝玉如意神剑未必就是最好,那些大宗师、大天师未必没有从地府中带回来宝物。 以我的实力尚且能获得机缘,大天师、大宗师又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涂山孑抚须:“确实。” 这也给池桥松提了个醒,以后真要与大宗师、大天师交锋,千万要小心他们手中,是否有比法宝更强的至宝。 忽然间。 池桥松又想起来一件事,当初鳌灵带他游地府的时候,被一名地府吞噬的鬼差挡路。 当时那名鬼差的背上,背着一把宽阔大剑。 现在想来,这把宽阔大剑,不是法宝,就是与三宝玉如意神剑差不多品级的神剑,否则根本带不进地府。 他的斩邪剑、虎魄刀,就无法带入地府。 “人靠衣裳马靠鞍,纵使我是完美金丹的上师巨擘,也要一身顶级法宝来衬托……仍需努力啊!” 第四百四十八章 基建狂魔 “唳!” 鹓鶵与鸿鹄齐齐飞来。 任琼丹已经带着它俩,简单逛了一圈松园村。 “老板,鹓鶵与鸿鹄,各自在仙名山中,选择了一座山头,准备筑巢建造洞府。不过现在它们想回去千里翠陇陵,把家搬过来。” “这是自然,走,我陪你们去!”池桥松喜欢帮祥瑞之兽搬家。 当初水麒麟、火麒麟的家,都是他帮忙搬的,也就是天禄貔貅没有家,否则他也会伸出援手,帮它搬家。 “对了,你们修养好了吗,不如先修养好身体,再去搬家。”看到鹓鶵与鸿鹄气喘吁吁的样子,池桥松顿下脚步。 鹓鶵便点点头,鸿鹄则以它为主。 池桥松于是吩咐道:“丹姐,还是由你招待它们,看它们喜欢吃什么。” 任琼丹欣然道:“我一定招待好它们。” 等到小青把白蛟带回来,池桥松也是同样吩咐白蛟好好休息:“等伱休息好了,我和小青一起去帮你搬家。” “哞。”白蛟摇摇头。 意思似乎在说,它的洞穴什么家私都没有,不需要搬,直接住进松园村即可。 池桥松却笑道:“还是搬一趟吧,搬一两件老物件回来,也是对以前的生活保留个念想……就这么决定了,小青,你先去安排白蛟的水府。” “哞!”小青昂首邀请。 白蛟便跟着小青去了人间河,然后两头蛟一起没入河中。 松园村众人渐渐散去,周今瑶抬起三宝玉如意神剑,递给池桥松:“池哥,你的剑。” “嗯。” 池桥松接过三宝玉如意神剑,准备回返嗣汉天师府之后,抽出时间好好血炼一番,争取把神剑完全炼化。 “哦对了,我紫红葫芦里,还有三百三十三……四只草头神!” 想到这里,他立刻从紫红葫芦中,拿出一只草头神。 这些草头神,根据灵寿子听过的罗师的说法,乃是神仙私曲,与天兵天将、鬼差无常是同一种类型的神职。 在池桥松的理解中,这些草头神,既不属于正神序列,也不至于沦落为淫祀邪神。 还能装进紫红葫芦里。 可见并非一种生命体,更像是某种驭物。 “试一试。”池桥松立刻以《驱鬼术》作为法门,来尝试驭使草头神,发现这草头神竟然需要先行炼化。 而且还是祭炼手法中,最特殊的血炼。 刺破食指,滴下几滴精血,池桥松立刻开始祭炼这只与人类形象无异的草头神,足足过去半个小时,才把这只草头神血炼完成。 一瞬间。 草头神身上破烂的麻布衣服,自行修补成一件得体新衣。 关于这只草头神的信息,也全然被他掌握。 “草头神·鸡脚,神力、御风、布阵、聚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吾主池桥松。” 草头神名为鸡脚,拥有四种神通,分别是力大无穷的神力,随风滑翔的御风,与其它草头神联手的布阵,以及与兽类沟通的聚兽。 “这……”池桥松眼睛闪亮,“就跟黄巾力士差不多!” 地球上的传说中,神仙或者得道高人,都可以招来黄巾力士,除了打架、拿人之外,还能干一些脏活累活。 “看样子,草头神应该是那些神仙,专门炼制出来的驭物傀儡,就好似人工智能机器。” 他看了一眼鸡脚草头神,便吩咐道:“会喂鸡吗?” 鸡脚草头神并不言语,只是点点头。 “去把鸡喂了。”他随手一指,指向不远处鸡笼里的一群鸡。 鸡脚草头神立刻走过去,抓起地上的饲料袋子,舀出一勺鸡饲料,然后娴熟的投喂鸡饲料,那些鸡似乎一点也不怕它,迅速跑过来抢食。 喂完了鸡,鸡脚草头神便回到池桥松身边,束手站立,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池哥,这草头神好厉害啊。”周今瑶赞叹道。 “是挺厉害,简直就是免费、高效劳动力,以后松园村的一切劳动,都可以交给这些草头神来做了。” 池桥松一想到紫红葫芦中,还有三百三十三只草头神,便愈发觉得这松园村过于狭小。 没有草头神之前,还觉得四平方公里的土地,勉强够生活,不算太拥挤。现在有了草头神,劳动力溢出太多。 “若是能找到更多的真龙遗骸就好了。”他心中略微遗憾的想到。 随即又掏出第二只草头神,进行血炼,然后掌握了这只草头神的信息。 “草头神·丫骨,神力、神行、布阵、灵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吾主池桥松。” 与鸡脚草头神一样,丫骨草头神也有四个神通,其中两个新的神通,一个是日行千里的神行,一个是可以耕种作物的灵植。 使唤一阵后,便摸索清楚了丫骨草头神的本事,同样是难得的劳动高手。 紧接着,他又血炼了第三只草头神,这只草头神状若大汉,身上除了破烂麻布衣服之外,还有一件残破的木甲。 等到血炼完成,草头神大汉的衣服焕然一新,木甲也焕然一新,成为一套包裹全身的精致木甲。 “草头神·甲武,神力、金身、布阵、搬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吾主池桥松。” 和鸡脚、丫骨一样,甲武也有神力、布阵两个相同神通,然后还有防御力惊人的金身,以及可以搬动大山的搬山。 池桥松试验过,这搬山神通,当真可以搬起一座小山头。 大山搬不走,但是不超过百米高度的小山头,却可以发力搬起,当真是连着山根一起搬走,神乎其神的神通。 他使唤着甲武,将仙名山脉中一座五十米高小山头,硬生生拔出搬起,然后搬去了练武场空地放下。 “太神奇了!”涂山孑坐在黑烟上,瞪大眼睛。 随着池桥松不断试验草头神的本事,松园村众人也渐渐围拢过来,一起见证了甲武草头神搬山的壮举。 姥姥朱眉魂赞道:“只此一项神通,便是法师巨擘,亦不可完成。” 让上师三境巨擘毁掉一座小山头容易,但是想要搬走一座小山头,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主要是法术无法如此精细。 比如《金光大宝诰》中的遮天手,力量之强,搬运小山头倒也轻松。 但是遮天手难以拔起山头,顶多将山头捏碎、击碎。 “难怪叫做草头神,难怪是神仙私曲,只有神仙才能炼制出如此惊人的驭物。”胡婆婆摇着头感慨。 灵寿子也拄着拐杖赶来围观:“只一只草头神,便如此强势,池哥可是足足带回来三百三十四只草头神!”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震惊到无语。 若说鸡脚、丫骨,给大家造成的冲击力还不算大,那么甲武的冲击力,绝对能够重塑三观。 便是池桥松自己也不例外,看着甲武草头神,搬运走一座小山头,他仿佛看到了一支基建狂魔大军。 虽然说搬运过山头之后,甲武也累趴下,但搬山神通已经霸气尽显。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具卢毗 练武场空地上,一座五十米高小山头耸立着。 松园村众人都聚在山脚下,池桥松则招手将鸡脚、丫骨、甲武三只草头神,招来身边站立,然后看向金霞姑。 “金霞姑,你来与丫骨战斗一会,实验一下丫骨的战斗力。” “是,老板!” 金霞姑直接祭出一双金色的鞭子,这是她本体上两根鲶鱼胡须所化的金须鞭,类似于桃奴新的落宝金钱。 相当于一件法宝。 “丫骨,攻击金霞姑。”池桥松下令。 丫骨草头神头上有两根白骨,好似扎了两个冲天鬏,得令之后直接扑向金霞姑,它的速度奇快无比,并且攻势颇有章法。 可惜。 在金霞姑的金须鞭之下,很快就被打得还不了手,最后被一鞭扫中,直接摔在地上起不来。 “好了。”池桥松喊停。 他已经观察出来,丫骨的战斗力,大约相当于人类武者中的武士境高手,尤其是神力、神行两个神通,加成颇大。 但比之上师三境巨擘来说,有着本质差距。 随后他又让鸡脚与金霞姑战斗,结果与丫骨类似,也是很快便被金霞姑鞭打趴下。 剩下一只甲武草头神,刚刚施展搬山神通累趴下,无力战斗,于是池桥松从紫红葫芦中挑选另一只草头神血炼。 这只草头神看上去凶神恶煞,并且肋生双翅,等到血炼完成之后,不仅麻布衣服焕然一新,手中竟然还凝聚出一把宝剑。 “草头神·飞摩,斩妖、御风、布阵、剑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吾主池桥松。” 还是金霞姑来检验飞摩草头神的战斗力,飞摩一把宝剑大开大合,剑术相当高明,并且神通斩妖可以克制金霞姑。 不过在金霞姑祭出一把油纸伞,并抽出伞柄中藏着的宝剑,便一举击溃了飞摩。 “呼。” 金霞姑收回油纸伞,这是她继承自父亲金光大王的法器,名为万民伞剑,乃是用神道金光加持而成,威力很强。 她点评道:“老板,这飞摩的战斗力,已经触摸到了下士三境的天花板。尤其是它身上流转的某种力量,让我神魂震荡。” “是斩妖神通。”池桥松判断道,“这飞摩应该就是以战斗为主的草头神,实力大约是下士三境巅峰,或者说半步法师。” 实验继续,他又炼化了两只凶神恶煞的草头神。 “草头神·来遗,通幽、御风、布阵、杖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吾主池桥松。” “草头神·墨角,神力、支离、布阵、障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吾主池桥松。” 金霞姑一阵搏杀之后,成功将来遗、墨角的战斗力检验出来——来遗和飞摩一样,都相当于半步法师,墨角则相当于半步大师。 “我已经明白。” 池桥松心头有了衡量标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便是辅助类型草头神,实力顶多武士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近战类型草头神,实力相当于半步大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则是法术类型草头神,实力相当于半步法师。” 并且在六只这些草头神身上,他发现了可以区分的特征。 辅助草头神,只有一套麻布衣服,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近战草头神,麻布衣服外面必定着甲,偶尔会有武器;法术草头神,麻布衣服上有玉石之类的配饰,偶尔也会有武器。 他将所有的草头神,都从紫红葫芦中倒出来,堆满了空地。 “大家帮我一起查看,看哪些是辅助草头神,哪些是近战草头神,哪些是法术草头神。” 众人合力检查。 一番查验下来,包括之前的六只草头神,全都查明了类型。 其中辅助草头神二百四十九只,近战草头神五十六只,法术草头神二十七只,此外还有两只草头神被额外挑出来。 “池哥,这两只草头神明显不同,稻草的材质相当高等。” 如果说之前的草头神,都是普通稻草编织而成,那么这两只草头神,就是伪装成稻草的黄金编织而成。 每一根稻草都有金属与玉石的质感。 一只大约两米高度,倒三角身材,包括五官在内,都与人类形象无异。 另一只大约三米高度,形象颇有种雷震子或者石像鬼的感觉,头上长包、尖嘴猴腮,喜欢蹲坐在地上,背后还有一双肉翅,狰狞可怖。 池桥松见状,直接将第一只草头神血炼,足足炼化了一个小时,才完成血炼。 血炼完成的瞬间,草头神身上的麻布衣服迅速变成一件新衣,腰间缠上玉带,头顶戴上羽冠,并且背后还延伸出一副赤红色的斗篷。 手中凝聚出一把宝剑,比飞摩草头神的宝剑更加华丽。 整个形象拉风到极致。 “草头神·具卢毗,神力、驾雾腾云、阵眼、鞭山移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吾主池桥松。” 血炼之后,对于这只草头神的信息,池桥松一目了然:“绝对是更高等级的草头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且神通也与众不同,竟然有驾雾腾云和鞭山移石。 另外还有布阵神通,变成了阵眼神通!” 指挥具卢毗与金霞姑战斗一番后,竟然打成平手,可见具卢毗草头神,已经突破了下士三境的天花板,达到上师三境实力。 “好强,这只草头神,绝对是草头神中的头领。”涂山孑赞叹。 池桥松笑道:“确实可以称作头领,在草头神的大阵当中,具卢毗是充当阵眼的所在,足足高了一个档次。” 说着。 池桥松招呼道:“我再把另外一只草头神头领血炼。” 类似石像鬼的草头神,血炼完成后,一套黑色铠甲附在身体上,几乎全包裹,左右手中各自持着一把铁锏。 “草头神·阿无惧,神力、驾雾腾云、阵眼、翻江搅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吾主池桥松。” 金霞姑无需吩咐,已经主动站在阿无惧草头神面前,然后展开一场战斗,大战几十回合后不分胜负。 不过依稀可以感受出来,金霞姑被阿无惧草头神压制。 “阿无惧比具卢毗还要强一丝。”池桥松判断道。 至此三百三十四只草头神,都已经明确了属性与战斗力,池桥松将松园村众人召集起来,借着月色开场会议。 “此次前往澴江口,因祸得福,收获了一批草头神。” 顿了顿,池桥松继续说道:“这些草头神当中,辅助草头神最有用,我打算将它们分配下去,由你们选择血炼,然后驱役。” 这个结果,众人早就料到,因此没有意外。 “等你们血炼了草头神,便可将大部分劳作交给它们,然后自己腾出更多的时间修炼。当然,接下来要把这些草头神的能力,进行一次摸底,我就不再血炼了,任琼丹、胡婆婆、金霞姑,伱们商议后,花时间把草头神一一血炼。” 血炼之法随时可以解除,摸索清楚草头神的神通,然后就能进行分配。 挑选出最适合干活的辅助草头神进行驱役。 胡婆婆点头道:“那就由老婆子,领着狐狸精们进行血炼,然后整理好每一只草头神的神通。” 池桥松笑了笑说道:“别忘记挑出会营造的草头神,先把仙狐苑小区盖好……另外还要盖一间大仓库,供草头神休息。” 除了辅助草头神之外,还有不少近战草头神和法术草头神。 眼下松园村也无需战斗,所以这两种草头神,可以暂时存放于仓库中,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来血炼不迟。 “师姐。”池桥松单独留下周今瑶。 “怎么了?” “这只具卢毗草头神,我已经解除了血炼之法,师姐,你花点时间将它血炼,以后你外出的时候就带着它。” 第四百五十章 涌泉石 具卢毗草头神,外形肖似人类,回头给它戴个头盔和面罩,从外形上就无法分辨出它到底是人类还是稻草人。 池桥松已经确定好它的用途,那就是给周今瑶当护卫。 一名相当于大师巨擘级别的护卫,而且不知疲倦、不会松懈,无疑能很大程度上保证周今瑶的安全。 哪怕遇到宗师、天师,具卢毗草头神也可以舍命拖住,给周今瑶创造逃命的机会。 “池哥,你对我真好!”周今瑶投入池桥松怀中。 “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哦对了,伱回头再炼化几只半人半物的草头神,这些草头神适合守卫门户,可以放在真武别院门口,防止有人往咱们家中窥探。” 草头神当中,有一些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石头。 从外形上就能判断出来,这种草头神,是上古大能专门炼制出来,用于镇守门户,类似于大门前的石狮子。 忙碌到深夜,两人相拥而眠。 等到翌日天微微亮,鹓鶵与鸿鹄已经等在松园村大门口,经过一天一夜休息,这两只凤凰状态完全恢复。 “那就走,去搬家。” 池桥松正要迈步,却见鹓鶵低头拱了一下自己。 他迅速领悟,露出一个得意笑容,然后翻身骑在鹓鶵背上,如同仙人骑鹤一般盘坐其上,稳稳当当。 鹓鶵与鸿鹄一起振翅,飞出了松园村大门。 随手收起松园村大门,为了防止凤凰被外人发现,他还祭出紫蓝葫芦——在澴江口紫蓝葫芦无法遁入小虚无界,在现实世界却无往不利。 “唳!” 两只凤凰互相伴飞,飞到万米高空上。 池桥松往下俯瞰,千里翠陇陵尽收眼底,甚至远处的彭蠡大湖都能看到一条白线,随着山峦轮廓蜿蜒起伏。 片刻后。 鹓鶵与鸿鹄开始下降,拐入一座山头后面的山谷中,山谷里零星分布着高大的梧桐树,剩下便是连绵成海洋一般的竹子。 “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练实便是竹子开花后所结的果实,又叫竹米,非常罕见。盖因竹子一般五十到一百年时,才会开花。 开花便意味着竹子生命即将枯竭,只能留下种子再度繁殖。 凤凰以练实为食,正是喜欢竹米所具备的向死而生真意,据说凤凰寿命终结时,便会主动燃烧自己,浴火重生,从而涅槃。 “唳!” 鸿鹄贴着竹海往前,鹓鶵载着池桥松后方跟随。 片刻后在竹海的最深处,也是山谷的最深处,环绕着十几棵生长在一起的高大梧桐树,可以看到上面有明显的两个窝巢。 落下,跳进窝巢中,池桥松神识铺开,迅速扫视一圈窝巢中有什么。 然而很令他遗憾的是,窝巢中除了几根脱落的羽毛,别无他物,干干净净一眼就看到低。 “不是,你们来搬家,这是搬个什么家什?”池桥松发出拷问灵魂的疑惑,起个大早赶来,结果就这。 鹓鶵站在梧桐树枝上,疑惑的歪头看了一眼池桥松。 然后啄起窝巢中的一根树枝,在池桥松面前晃了一下,似乎示意这就是它要搬家的家什——窝巢可不就是它们的家么。 池桥松顺手将窝巢中的几根羽毛捡起来,然后接过这根树枝,仔细观察后才有发现:“这些都是雷击木,以及火烧木!” 这些树枝种类不一,大小粗细也不一,但无一例外不是雷击木便是火烧木。 雷击木是被雷劈之后的树木,雷霆的力量封印其中,对神鬼、邪祟有着强效的克制作用;火烧木是被自然大火灼烧的树木,天火的力量被封印其中,同样对神鬼、邪祟有克制作用,不过要比雷击木差一些。 这两种木头,都是制作法器的材料,嗣汉天师府的仓库库存不少。 “对我没用。”池桥松心中遗憾。 想要雷击木或者火烧木,他直接从嗣汉天师府的库房拿即可。 但还是帮着鹓鶵与鸿鹄,将两座窝巢都拆下来,然后装进了紫红葫芦中。至于他自己的收获,仅有十一根凤凰羽毛。 搬走了窝巢。 鹓鶵与鸿鹄对这片竹海与梧桐树,依依难舍,在上空盘旋着鸣叫。 池桥松见状,索性帮忙帮到底:“鹓鶵、鸿鹄,别舍不得了,我干脆帮你们把梧桐树和竹林都移栽到仙名山脉。” 落下松园村大门,喊来木下三郎与五条。 “你们负责把梧桐树和竹子起出来,交给草头神送进松园村,送至仙名山脉,回头你们再把这些梧桐树、竹子种好。” 木下三郎与五条立刻应道:“是,老板。” 然后卖力的拔起一棵梧桐树,放倒,又拔下一棵梧桐树。 自从见识到草头神的本事,这两只木客十分紧张,感觉自己再不努点力,恐怕就要被草头神抢了饭碗。 “唳!”鹓鶵与鸿鹄,齐齐对池桥松表示感谢。 随即又载着池桥松,飞往山谷的另一处地方,落脚之处,赫然是一口山泉的泉眼。鹓鶵与鸿鹄各自喝了一口泉水,然后看向池桥松。 池桥松不明所以:“请我喝水?” “唳。”鹓鶵伸出鸟喙,拨弄了一下泉眼中的一块石头,费力的推开石头,又陆续推开其它一些小石头。 鸿鹄也在帮忙。 两只凤凰合力推走一堆石头,露出了下面的一块青褐色长条形状石头。 “唳!” “唳!” 看着凤凰的动作,池桥松有所领悟,直接伸手将青褐色长条石头搬起来,然后神识扫描这块青褐色长条石头。 发现石头有神异,竟然有微弱的能量从其中逸散。 “这是……涌泉石!”他想到了古籍中的一种神奇石头,放在地上就能凝聚水汽然后形成一口泉眼。 而且凝聚的泉水,都是那种无菌无尘,上等品质的纯净水。 “好家伙,凤凰非醴泉不饮,你们虽然找不到醴泉,但竟然能寻到一块涌泉石,倒也勉强够得上档次。” 将涌泉石装起来,池桥松骑着鹓鶵回返。 木下三郎和五条正在卖力拔树,任琼丹则指挥着两名草头神,不断往返松园村,将这些梧桐树和竹子搬去仙名山脉。 昨晚池桥松将自己血炼的丫骨、鸡脚两只草头神,抹去血炼之法,然后交给任琼丹血炼。 他准备给松园村的狐狸精们,每人配两只草头神,还有兔儿姐、灵寿子、金霞姑、小直、桃奴新也都配上草头神。 多余的草头神,就放进仓库中堆着。 等以后松园村扩张,面积更大,异类更多时,再继续分配使用。 “五条你继续拔树,木下三郎跟我过来,先去仙名山上种树。”池桥松招呼一声,骑着鹓鶵飞进松园村。 仙名山脉山头不算多,主要是山脉只露出一角,剩下部分都被雾气边界挡住。 目前的几座山头,第一座是涂山孑所在的仙名峰,火麒麟则住在仙名峰半山腰;第二座是金角所在的天禄峰。 剩下三座山头,尚未命名。 鹓鶵选择其中一座,池桥松便顺势将这座山头,命名为鹓鶵峰:“另外,鹓鶵,我还是给你起个名字吧。” “唳。” “嗯,你就叫大黄。”池桥松也是随意,蓦然又想起来,一道坎上有只大黄狗,现在这只大黄狗也跟来了三清小镇。 鹓鶵对于大黄并无抵抗,或者说并无所谓:“唳。” “很好,既然你叫了大黄,那么鸿鹄,你便叫大白吧。”池桥松兴致不减,又给鸿鹄起名字,“至于你选的山头,就叫鸿鹄峰。” 鸿鹄点点头,一样对于叫什么名字无所谓。 第四百五十一章 陈列室 鹓鶵大黄,选择了鹓鶵峰的山顶筑巢,木下三郎将一棵高大梧桐树种下,池桥松便把窝巢的雷击木、火烧木倒在地上。 大黄一根一根衔起来,开始在梧桐树枝上筑巢。 鸿鹄大白,则选择了鸿鹄峰的半山腰筑巢,同样亲自衔起雷击木、火烧木,开始动嘴搭建自己的窝巢。 “木下三郎,你再陆续种一批梧桐树,到两只凤凰的窝巢边上。此外,就在两座山峰之间,把竹子种下去。” “好的老板,一定种得漂漂亮亮。”木下三郎喘着气回道。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本事,表现出草头神无法取代的本事,它与五条两只木客,今天是拼了老命在工作。 其实这两木客白担心了。 池桥松不是过河拆桥的性格,既然它们能来松园村,就表示有缘分,除非犯了大错否则不会赶它们走。 此时鸡脚、丫骨草头神,正在御风上下山,将梧桐树和竹子搬运过去。 任琼丹笑着说道:“吓一吓这两木客也好,不然它们还把住在松园村,当成理所当然呢,老板。” 池桥松淡笑道:“嗯。” 随即又询问道:“丹姐,你说,鸿鹄叫了大白,小青领回来的白蛟,叫什么呢?叫小白肯定不行,已经有一只癞蛤蟆叫小白了。” “那就叫它白娘子?”任琼丹给了建议。 “白娘子?这名字好!” 池桥松一下子就想到了白娘子传奇,里面白素贞就是白娘子,她的妹妹就叫小青,刚好与小青、白蛟对上号。 留下诸人在此移栽梧桐树和竹子。 池桥松又把涌泉石,埋在了池府别墅的后院中,每日大黄、大白可以飞来喝水,又能兼顾别墅用水。 随后他去呼喊小青,把白蛟白娘子带上,一起前往白蛟洞穴搬家。 白蛟洞穴在哪,小青早就摸熟了,直接头前引路,不多时一人二蛟便抵达了白蛟洞穴。进入其中,散落遍地的都是骸骨。 除了人类骸骨没有,什么动物的骸骨都有,其中还有不少是灵兽骸骨。 池桥松一一捡起来,尽管现在不缺肥料使用,但他依然秉持着节俭美德,一根灵兽骸骨都不愿意落下。 然后。 他猛地在洞穴深处,发现一叠乱七八糟交织在一起的蛟蜕。 一步窜过去,将这些蛟蜕捡起来,分开之后细数一遍,从大到小都有,几乎是贯穿了白蛟的一生。 一共三十七张。 “白娘子长这么大,显然不止蜕下三十七张蛟蜕,想来还有一部分在外面蜕皮。”池桥松欣然笑纳。 除了蛟蜕和灵兽骸骨之外,洞穴再无任何东西,连粪便都没有。 但池桥松已经心满意足,今天搬了三趟家,唯独白娘子的洞穴里赚翻了。 回返松园村,他就把这些蛟蜕一张一张埋进十八亩良田当中,眼看着肥料从五包一路增加,到了最后一张蛟蜕,达到十五包。 总计三百零三包肥料。 使得良田肥料库,暴涨到六百二十四包,又是一个新的高度记录。 随后灵兽骸骨剁碎了肥田,也增加三包肥料,至于十一根凤凰羽毛,他没有选择肥田,这可是优良的法器材料。 “我这里还有朱厌风干的尸块,不知道能不能肥田。”他又从紫红葫芦中,取出一块风干腊肉,粉碎后埋进良田中。 这些风干腊肉,他主要是为了留纪念,起初并未想过肥田。 结果也令人失望,良田半晌没见肥料增长,他把土坑挖开来,发现那些风干腊肉的碎末,还在里面躺着。 “不能肥田么,也好,反正拿回来只是纪念品。” 他将这些朱厌凶兽身上的风干腊肉、牙齿、爪子,都用玻璃柜子装好,然后摆放在池府别墅的陈列室中。 这间陈列室中,陈列的东西都是他一点一点收集。 有水麒麟、火麒麟的鳞片,有天禄貔貅的皮毛,有小青、白蛟的鳞片,有鹓鶵、鸿鹄的羽毛,有霸王猇的牙齿,有蛇王白全真、蛇后红真一的獠牙,有小神龙柳五郎的鳞片,有独眼猴的牙齿,有倒骑驴的黑驴蹄子…… 每次肥田之余,他都会留下一点作为战利品。 … … … 山谷停留一整天,把木下三郎和五条累得差点瘫痪,也不过才移栽了上百棵梧桐树,和一小片竹林。 “够了,等以后慢慢繁衍,在松园村的环境下,长成竹海与梧桐林,只需要几年时间便可。” 收起松园村大门,池桥松卷起一道金光,不多时便回返了龙虎山,然后改换坐骑金角,悠哉悠哉回山。 时值九月末,嗣汉天师府一切正常。 有庶务长老黄法成主持日常,又有女冠长老蒋法琴从旁协助,即便池桥松十天半月不露面,也耽误不了正事。 “师姐,这两只草头神,你送给妈驭使。” 池桥松将一只名为煮胥,一只名为英册的草头神,交给了周今瑶——他如今根本不怕走漏了草头神的秘密。 周今瑶甜甜应道:“好的,池哥。” 随后便去了隔壁的真武别院,岳母蒋法琴正在打坐练功,见到周今瑶过来,立刻起身招呼:“伱们这两天去哪了?” “去了一趟外地,遇到一番奇遇。”周今瑶招招手,门外两只披上道人外衣的草头神,立刻被她招来。 没有血炼的草头神,只能遵从本能布阵,镇压朱厌凶兽。 现在没了朱厌凶兽,这些草头神便浑浑噩噩,如同工具一般可以随意摆布。 “妈,这是池哥得到的草头神,特意给你送了两只,供你驭使呢。”这两只草头神都接近人形,换上道袍很难分辨是不是人,“端茶倒水、养花种草都可以,而且一只可以解厄,一只可以射覆,都能防窥探。” 解厄神通,便是解除危难,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全都可以解除。 射覆神通,则是感应恶意,若有人心生不轨,便能予以警戒。 “草头神,这是什么?”蒋法琴不明所以。 “妈,你血炼之后就明白了。” “好,妈倒是要看看,小松奇遇得到些什么。”蒋法琴刺破手指,抹上精血,开始血炼,半个小时后炼好一只。 “草头神·煮胥,解厄、搬运、布阵、灵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吾主蒋法琴。” “咦!” 她了解过草头神的信息,顿时惊呼出声:“这草头神,好是神异!比之五猖兵马、金童玉女神妙太多!” “这是自然啦,草头神可是神仙私曲呢,跟地府鬼差、天庭天兵一个级别。”周今瑶在母亲面前炫耀着。 蒋法琴继续血炼第二只草头神。 半个小时后,信息掌握:“草头神·英册,射覆、土行、布阵、调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吾主蒋法琴。” 调禽与聚兽是差不多的神通,搬运便是搬运术,土行则是土遁之术。 蒋法琴看着在真武别院中忙碌起来的两只草头神,惊叹过后,不舍的说道:“瑶瑶,这两只草头神太神异了,如此贵重之物,还是让小松收起来吧。” “妈,你就用着吧,我们那边还有不少草头神呢。” “真的?” “当然啦。” “那好,女婿的孝心我就收下了。”蒋法琴不再推辞,女儿女婿送来的孝心,还是这等神异草头神,实在难以推辞。 随后,母女两个聊起天来。 蒋法琴便问道:“你们这么久过去了,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周今瑶害羞回道:“松松说我们年纪还小,暂时不想要孩子,等过两年再说,毕竟他才十九周岁呢。” “十九怎么了,古代人家十四岁就生孩子的一大把,再说你已经二十一了。”蒋法琴满不在乎的说道。 其实心底有些担忧。 女婿发展势头太猛了,女儿憨憨的,她怕女儿驾驭不住。 第四百五十二章 依山傍水盖别墅 让妻子送了岳母两只草头神。 池桥松自己则去了三清小镇池父池母居住的小院子。 三家院子连在一起,父母的院子居中,二叔、小姑的小院位于两侧。 舅舅们的院子则在另一条街上。 这些院子样式基本大同小异,前面是大门和两间瓦房,瓦房后面便是水泥院子,院子中间是二层楼房,楼房后面则是红砖铺路的菜园子。 “爸妈,回头在二楼楼顶上,加盖一间阁楼,我给你们找了一名护卫。”他看了一眼楼房顶,然后从紫红葫芦中放出了阿无惧草头神。 “呀,这是怎么回事?”池父讶然道。 “这是我奇遇所得的一名护卫傀儡,它叫阿无惧,以后就住在楼顶阁楼上,它的实力相当于大师巨擘,可以庇护你们安全。” “傀儡,不是人啊?”池母小心翼翼的瞅一眼阿无惧,“长得怪吓人的,像是个大蝙蝠!” 阿无惧草头神在院子中蹲着,身高便与普通人差不多。 池桥松示意它站起来。 阿无惧立刻起身直立,三米身高压迫感十足,一双狰狞肉翅更添魔王气质,就是脑袋有点扭曲,尖嘴猴腮不上档次。 “你以后就在院子里,保护我父母、二叔、小姑三家。” 阿无惧同样不会说话,只会点头答应。 池桥松对池父说道:“爸,阿无惧三米身高,回头阁楼的大小伱监督一下,要让它方便进出,别误了事。” “晓得。” “中午在家吃饭不?”池母问道。 “不了,我回去吃。”池桥松回道。 家里的大米、果蔬,都是他从松园村带过来。 现在松园村的农作物产量太高,仅仅稻米就可以一年四熟,吃不完全都堆在仓库里,马上仓库都快堆不下。 所以自己家、二叔家、小姑家、岳母家吃的粮食,都从松园村供应。 此外岳父那边也会时常送些果蔬过去,舅舅们家里也是如此,外功师父郝伯昭那边同样会送,内功师父黄法成自然也不例外。 回返真武别院,去岳母那边坐着聊了一会天,然后蹭一顿午饭,池桥松便回了松园村。 胡婆婆等狐狸精,还在忙碌的血炼草头神,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狐狸精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一来是精血消耗过大,二来是灵气消耗过度。 “池哥,你回来了,这几只草头神,都有土木神通,非常适合营造建筑。”任琼丹立刻介绍。 二百四十九只辅助草头神,才血炼了一小半,便得到四只具有土木神通的草头神,池桥松对此十分欣喜。 “继续血炼,挑出更多的土木神通草头神,至于这四只,黄九郎,就交给你来血炼驭使。” 黄九郎大喜:“是,老板!” 他是狐仙洞的狐狸精,招聘到松园村后,池桥松便让他多看建筑类书籍,然后还给他找来一大堆图纸。 “回头有土木神通的草头神,都交给你来驭使,你就担任松园村的包工头,专一负责营造工程。” “小狐明白。” “尽快血炼之后,开始施工吧。” 池桥松说完便准备离开,黄九郎赶紧说道:“老板,我对松园村的规划,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得到老板您的指导。” “唔,说吧。” “是这样的,草头神甲武有搬山神通,我觉得这项神通相当厉害,那座小山头放在练武场有些大材小用,不如搬运到这里。” 黄九郎侃侃而谈,对于营造,本就是他的兴趣所在。 他想要驭使草头神甲武,把小山头搬来池府别墅的位置,也就是说,在松园村人工搬运来一座小山,然后建筑物都依山而建。 “回头再在山脚下挖一口湖,这样就能依山傍水,老板您的别墅建在山顶,可以俯瞰整个松园村。”黄九郎站在池府别墅前,双手勾勒,“然后仙狐苑便在山腰附近环绕而下,居住环境会得到很大提升。” 池桥松一琢磨,似乎挺不错,但他不想再乱动:“那我这良田又得迁移。” 黄九郎忙道:“要不然就在良田东侧搬山,然后在山顶盖别墅供老板您居住,至于现在这座池府别墅,可以作为村里的小广场。” “这样可以,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池桥松对这套方案还是很满意的,有山有水才是宜居的环境。 达官贵人、明星富豪,都喜欢住在山上。 嗣汉天师府就在山上,真武别院也是依山而建,住在山上清静幽雅、远离尘嚣,更符合天人合一的韵味。 他立刻将草头神甲武,交给黄九郎血炼。 至此有了五只草头神的黄九郎,立刻找来木下三郎与五条:“两位木客,烦请将良田东侧的农田迁走。” “你要做什么?”木下三郎问道。 “我得了老板的吩咐,要把那座小山头搬运至此,然后依山傍水建造别墅。” “原来如此,好,我们这就干活。”木下三郎点头答应,与五条开始疯狂拔起田里的庄稼,自有别人负责搬运。 看着不远处的忙碌景象,池桥松盘膝坐在悟道石上,迅速收敛心神。 将三宝玉如意神剑横放在双腿上,然后开始进一步血炼。 这件顶级法宝,与普通法宝不一样,内部核心构造精妙繁芜,他之前在澴江口道场,只是匆忙祭炼了第一层。 现在准备以水磨工夫,开始祭炼第二层。 真气在精血的加持下,不断侵入核心构造中,然后一点一点侵蚀并留下印记,如此坚持不断的血炼。 足足持续了四天时间。 依然只血炼完成第二层核心的小半,还需要至少一个星期时间,才能彻底血炼第二层核心。 此时九月已经过去,十月到来,十八亩良田变化不大,只有甘露茶树丛又可以催熟一茬——平均三月催熟一次,一年催熟四茬。 鸡鸭鹅都有修成灵兽,兔儿姐还发现有野兔子修成了灵兽跳猫子,灵寿子也在人间河中,发现了黑鲫鱼修成的灵兽过山鲫。 良田自行凝结的肥料,也提升到十四包。 两头麒麟还是老样子,产粪五包肥料;貔貅实力稍弱,只产粪一包肥料;两只凤凰吃得少,产粪三包肥料;白蛟吃得多,拉得也多,产粪三包肥料。 也就是说。 十八亩良田每月固定收益,达到二十六包。 池桥松又从嗣汉天师府邪祟库房,每月固定进账一百二十多包肥料,可以说现在完全不缺肥料,只缺修仙法门。 “七百一十七包肥料了,谁能想到之前怎么都不够的肥料,现在竟然没处花了。” 外灵根暂无动静,《摩崖剑》也还没悟道,从悬空寺学来的武功,不需要靠肥料,也快要修成圆满。 真没地方撒肥料了。 “要不然,我再辛苦一点,多学一些下士三境的武功?”身为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想要学武功非常简单。 “算了,普通武功学起来收益不大,还是专心悟道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良田东边,一座小山头已经搬运过来,黄九郎正带着几只草头神组成的施工队,在改造这座小山头。 为了兼具美观与实用,黄九郎一边恶补土建知识,一边不断修改图纸。 最终决定将小山头内部掏空,预留下电线管道、排水管道、排污管道等,统统都用钢筋混凝土进行加固。 然后修一条盘山公路环绕而上,直通山顶。 山顶会建造一栋超大的别墅,取代山脚下的池府别墅,成为池桥松的府邸。 仙狐苑的各栋小别墅,则沿着环山公路而建,以后松园村异类,都将集体搬迁到仙狐苑别墅小区之中。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三宝玉如意 “老板,您对府邸有什么要求?” 黄九郎前来汇报工作,顺便询问池桥松的需求,初次独当一面,他力求每一项工作都能得到池桥松的赞赏。 池桥松喊来周今瑶,一起讨论新府邸的建设。 最终得出统一意见:“面积要大,房间要多,并且有小孩游乐的地方,有成年人戏水的泳池,还要有老年人散步的庭院。” 松园村现在还需要保密,但等池桥松大权在握之后,便可以接父母进来养老或者帮带孩子。 甚至得道那一天,池桥松还想过,带着父母亲朋一起飞升上界,去到神仙生活的地方,继续开心生活。 “明白,老板,我综合一下目前市面上的府邸、别墅图纸,回头设计好您的府邸图纸,再拿给您过目。” “辛苦了,小黄。” 黄九郎颤声回应道:“为老板服务,是我的荣幸!” 池桥松娴熟的勾勒未来蓝图:“待我修仙成道之时,鸡犬皆可升天,其中必有你黄九郎夫妻一席之地。” 黄九郎听后,顿时拜倒在地:“我夫妻二人,愿一辈子呆在松园村,服侍老板您!” “嗯,去做事吧。” “是。” 一晃便是一个星期时间过去。 终于,池桥松不断输血进行血炼,成功将三宝玉如意神剑的第二层核心攻破,全部烙印上属于自己的念头印记。 祭炼。 就好比是给一具躯壳赋予灵魂,这三宝玉如意神剑便是躯壳,池桥松的念头印记便是灵魂,祭炼过后,便可如臂使指。 瞬息之间,对于三宝玉如意神剑,他有了更多的感悟与了解。 “竟然并非一把神剑,而是一块如意法宝!”他恍然大悟,明白了三宝玉如意之名是何意,“道经师三宝,这块如意法宝,便有道经师三种形态!” 其中神剑形态,便是师宝,三层核心祭炼过第一层,便可驭使师宝神剑。 现在他又祭炼过第二层,得到了经宝,意念一动,便见手中的神剑渐渐融化一半,迅速从神剑状态切换到长枪形态。 经宝神枪! 握住这把造型质朴的神枪,池桥松哈哈大笑:“缺什么来什么,正愁《魁斗枪》没有趁手神兵配合,这就来了! 而且我悟道《摩崖剑》之后,师宝神剑恰好可以配合!” 兴致上头,他直接卷起金光飞去练武场空地,经宝神枪肆意挥舞,无数枪影在空中盘旋,组成的长枪虚影对着空地狂轰滥炸。 泥土被翻来覆去轰飞又填平,能量无处逸散,全都轰入泥土之中,让原本松软的泥土变得板结,结出晶莹颗粒。 豪情宣泄完毕,池桥松缓缓落地。 脚下已经没有泥土,而是铺上一层晶莹的沙粒,好似来到了海边沙滩。 “土壤沙化,啧啧。”池桥松抓了一把沙子,随手扬掉,然后再驾起金光飞回十八亩良田,继续盘坐悟道石上。 三宝玉如意,还有最后一层核心没有祭炼。 一旦祭炼完成,就能像金鳌印、八德池这些法宝一样,收入身体中。 “师宝神剑,经宝神枪,最后一层道宝又是什么?”池桥松带着这样的疑问,缓缓沉浸在血炼节奏当中。 比起前两层的师宝、经宝,最后一层道宝,血炼速度更加缓慢。 甚至半天祭炼,都不见一点儿动静。 “难度很大,但是,难度越大,代表这件三宝玉如意威力越强,绝对是超过法宝的存在!”池桥松心中笃定。 如此。 他开始继续血炼三宝玉如意。 … … … 时间过得飞快。 嗣汉天师府日常无事,朱大帅正在稳定江右局面,岳父周力在姑篾市低调的纳了一房小妾。 除此之外,便是十月中旬中央台连续几天新闻,报道财相洪同元主持赋税改革,随身带着一口棺材接受采访。 “赋税分流已经不符合当前经济形式,各地政府要切实做好国地合流准备,由中央统一征收赋税!” “我个人今后的工作重心,便是赋税改革。” “敢阻挡历史之洪流者,与我洪同元势同水火,身后这口棺材,要么装着你的尸体,要么装着我的尸体!” 财相面对镜头,霸气宣言。 各地对于赋税改革的反响,暂且还不得而知。 不过朱大帅已经在省台采访中,明确表示支持赋税改革,随时欢迎财相莅临江右省指导工作。 池桥松对此不置可否,在赋税这一块,他不是很了解,还是交给财相以及财相背后的专业人士去考量。 他现在只关心两点。 一点是嗣汉天师府与大武校合作办学,再一点是瓯阀是否敢于进攻姑篾。 目前办学很顺利,瓯阀也没有动静,所以他隔几天骑着金角外出露个面,剩下时间便窝在松园村中血炼三宝玉如意。 整个十月,都是如此。 这个十月也是松园村大建设的十月。 为此池桥松甚至把松园村大门,开在了马路边,然后从市面上大肆采购建筑材料,往松园村中运输。 经过黄九郎的规划,松园村大致分为三大住宅板块。 第一个住宅板块,位于仙名山脉,又叫仙名板块,主要用于洞府建设;第二个住宅板块,位于龙灵湖与岁月河,又叫龙灵板块,主要用于水府建设。 第三个板块,也是真正的住宅板块,便是松山板块。 松山就是之前草头神甲武,搬山神通搬来的五十米高小山头,一个月时间,不仅修好了一条盘山公路,还种满了花花草草。 山顶一幢大别墅,占地面积一千个平方,乃是中式合院布局。 大门前已经挂上池桥松手书的牌匾——池府。 涌泉石就在池府府邸当中,潺潺流水不断从乱石堆中流出,汇入一个大花园当中,然后再顺着小溪流到山下。 沿着盘山公路往下,一共建起四十五栋别具特色的小别墅,每一栋小别墅都与环境融为一体。 以池府府邸为松山一号。 二号别墅挂牌“涂山府”,分给涂山孑居住。 不过涂山孑依然选择住在仙名山仙名峰上的竹舍,它准备渡过人胎之劫后,以人类身份再来二号别墅居住。 三号别墅挂牌“仙狐苑”,分给胡婆婆居住,并带两只小狐狸赵小卓、胡亚。 十一号别墅挂牌“红玉苑”,分给狐狸精辛红玉居住,也带两只小狐狸罗敷敷、苏文工。 二十七号别墅挂牌“翠竹苑”,分给狐狸精梅小翠居住,同样带两只小狐狸胡元、白喜奇。 三十二号别墅挂牌“玉兔府”,分给兔儿姐居住,带着她的六只小玉兔。 四十一号别墅挂牌“九馨苑”,分给狐狸精黄九郎与胡馨夫妇居住,还是带两只小狐狸李子坝、胡跳跳。 山脚的四十五号别墅,位于十八亩良田边上,占地五百平方,依然属于池桥松,挂牌“池府别院”。 为了方便就近照看良田,池桥松夫妻二人,日常都会住在这栋别院之中。 任琼丹与小直没有选择独栋别墅,而是住进池府别院当中,继续伺候池桥松和周今瑶的日常起居。 灵寿子、金霞姑虽然可以显化为人,但依然选择住在龙灵板块的水府之中;至于桃奴新这只日宫金蟾,每日都在良田里面栖息,自然不用住别墅;淳于辳、谈罗安,除了干活之外,基本都在忙碌他们的黄李国。 所以,剩下的别墅都空着,属于毛坯房。 “老板,池府别院已经装修好,玉石龙床也搬过去安装好,您和老板娘可以住进去了。”黄九郎过来汇报工作。 池桥松满意的走下悟道石,勉励一句:“辛苦了,小黄。” 黄九郎立刻笑道:“为老板服务,不辛苦。” 第四百五十四章 道宝神塔 阳光和煦,清风徐来。 池桥松与周今瑶手挽着手,从池府府邸走出,准备沿着盘山公路散步。 府邸里面有四只比较偏女性化的草头神,负责日常打扫与维护,大门与后门以及围墙周围,都有半人半物的草头神护卫。 比如大门前两只草头神。 一只下半身是石盘,上半身是剑客:“草头神·羊尊,布雾、金身、布阵、剑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吾主周今瑶。” 另一只下半身也是石盘,上半身则是牛头人:“草头神·触牛,定身、斩妖、布阵、吞刀,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吾主周今瑶。” 虽然在松园村,根本用不着护卫,但闲置着也是浪费。 池桥松便让周今瑶将这些半人半物草头神炼化,然后放到府邸周围,碰不到入侵者的话,赶走一些小鸟、老鼠也是好的。 “府邸太大了,就我们两个人住,实在太空旷。”周今瑶回头看了一眼大门。 “没事,我们日常住山脚的别院。” 一路走下山,来到了池府别院,别院大门口同样有半人半物的草头神护卫,里面除了任琼丹和小直之外,也有负责打扫的草头神。 别院门前,便是十八亩良田。 良田另一侧,原本的池府别墅,已经被力大无比的草头神,哐当哐当拆掉。黄九郎背负双手,指挥草头神们夯实地基,准备将这里整改为小广场。 此外仓库也建在这里,里面堆满了粮食、药材。 “任琼丹。” “老板。” “去通知村里所有异类,瑞兽除外,全部来池府别院开会。”池桥松吩咐道,随即便在池府别院中等待。 片刻后。 所有异类齐聚。 池桥松居中而坐,严肃说道:“松山别墅已经建成,三大住宅板块也规划好,松园村可以说走上了正轨。 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次规范,把每个人的职权明确。” 涂山孑抚须道:“不错,池哥早该这么做了,松园村异类越来越多,若无规范,迟早生乱,这是亟待解决之事。” 胡婆婆点头道:“老婆子也认为这是好事。” 池桥松即刻拍板:“那么大家踊跃建言,先把需要单独负责的事项列举出来,然后再推举每个事项的管事出来。” 经过众人便七嘴八舌提议,最终定下了九个管事职务。 一番推举之后,每位管事的人选也定下来,除了涂山孑与胡婆婆没有参与推举之外,其它人基本都有了职务。 任琼丹担任庶务管事,负责协助池桥松、周今瑶,管理整个松园村。 木下三郎担任良田管事,谈罗安担任副手,负责维护十八亩良田。 辛红玉担任灵植管事,五条担任副手,负责全部农田的管理工作。 梅小翠担任畜牧管事,小直担任副手,负责全部牲畜的管理工作。 黄九郎担任营造管事,淳于辳担任副手,负责松园村的工程建设。 灵寿子担任水文管事,胡馨担任副手,负责水利建设,以及维护池家坝水电站的运转。 兔儿姐担任丹药管事,负责炼丹。 金霞姑担任炼器管事,负责炼器。 朱眉魂担任巡逻管事,桃奴新担任副手,负责松园村的日常巡护,以及监察众人的违规行为。 “管事议定,便要各司其职,松园村提供大家修行的环境,大家一定要自觉维护,切勿在松园村中生事。” 池桥松说完,便宣布散会。 同时心里面有些感慨,大部分管事工作,都被狐狸精们承担起来——比起其他异类,狐狸精更通人性一些。 比如兔子成精的兔儿姐,除了炼丹之外,没什么擅长的; 又比如鲶鱼成精的金霞姑,一心修炼根本不愿意管事,炼器管事还是池桥松强加她身上; 淳于辳和谈罗安夫妇更是如此,作为蚂蚁成精,拥有自己的黄李国,平日里除了干点活时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在治理黄李国。 “难怪狐狸精可以营造《狐报》产业,这也是它们得天独厚的优势了。” … … … 松园村愈发美丽,时间也进入十一月。 三宝玉如意最后一层核心,依然没能血炼到一半,《摩崖剑》也依然在坚持悟道,尚缺一丝入门的机缘。 良田终于升级,达到十九级,又多了一亩新的良田。 肥料库入账一百五十六包,达到史无前例的八百七十三包之多,甚至池桥松怀疑,再过一个月,应该就能突破一千包肥料。 “外面有事发生吗?”吃午饭时,池桥松询问。 任琼丹回道:“今日无事。” “嗯。” 于是池桥松便不再外出,继续盘坐在悟道石上,专心致志的血炼三宝玉如意。 这一坚持便又过去一个月时间,一如先前所料,肥料库成功突破一千大关,达到一千零二十一包。 不过这一千包肥料还没捂热,池桥松便悟道了《摩崖剑》,没有什么意外,就是某一天里忽然领悟了其中关窍。 于是月桂树上,信息更新:“《残刀绣西风》悟道圆满、《魁斗枪》悟道圆满,《摩崖剑》悟道0.1%……” 和《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一样,《摩崖剑》耗费一百二十包肥料后,悟道圆满。 完美金丹再添一道星环。 外围是定海珠、八德池、金鳌印与天师令,四枚法宝作为卫星拱卫;内层是《心经》、《宝诰》两道经文星环,与《魁斗枪》、《残刀绣西风》、《摩崖剑》三道演武星环。 五门经典不停驱动,等于说,完美金丹有了五台发动机。 加上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大位提供的气运,以及松园村越来越壮大的气运,他的完美金丹运转得飞快。 “一省督军,怕是也不如我气运雄厚!” 池桥松微微一笑,便将杂念抛诸脑后,然后继续血炼三宝玉如意。 持续奋战两个月时间,终于将三宝玉如意的第三层内核,大部分攻克,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区域还未攻克。 “干就完了!” 悟道石上,日月流转。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终于,三宝玉如意第三层内核的最后一丝尺寸之地,被他的真气裹挟着精血攻克。 念头圆满,轰然洞开,道宝已经炼成。 他心念一动,横放在膝头的经宝神枪,如同融化一般,凝为一座宝塔。 “竟然是一座宝塔,道宝神塔!”池桥松站起身来,道宝神塔缩小后托在他手中,让他感觉自己好似托塔天王。 随即看到八百里驳正在田埂上吃草,他便翘起嘴角,然后举起道宝神塔:“收!” 但见道宝神塔飞起,迅速放大到数十米高度,悬浮在八百里驳老牛头顶,这头老牛瞬间便四肢酥软动弹不得。 然后一道光闪过,它便飞入道宝神塔最下层。 道宝神塔一共七层,根据血炼完成后反馈而来的信息,池桥松便知晓了这七层塔每一层的妙用。 根据不同对手,先收入最底层,然后最底层可以火烧;火烧不死,便投入第二层雷劈;雷劈不死,再投入第三层冰冻。 若这样敌人还不死,还有第四层销魂之水,第五层恐惧瘴气,第六层诵念之经,以及第七层也是最高层极乐飞天。 手一招。 道宝神塔便落入池桥松手中。 他凑近底座一层的窗户,可以看到之前大象一般庞大的八百里驳,此时好似小蚂蚁一样袖珍,关在里面哀嚎:“哞!” “不吓你了。”池桥松手腕一抖。 道宝神塔便放出一道光,光中八百里驳安然飞出,落地后腿都软了,直接瘫倒在地,看样子是吓得够呛。 “哈哈,去吧去吧,去吃草去。” 第四百五十五章 赶尸符 道宝神塔、经宝神枪、师宝神剑。 这便是三宝玉如意的道经师三宝状态。 池桥松把玩片刻道宝神塔,意念一转,道宝神塔便如水一般融化,然后融化成一只真正的玉如意形状。 意念再一动,玉如意便从手上消失,已经出现在完美金丹外围,如同卫星一般绕着旋转。 “神妙无双,三宝玉如意绝对是顶级法宝……而且它最后一层的道宝神塔,必须用真气来催动,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先天法宝!” 感受过三宝玉如意的不凡,池桥松也恍悟了法宝之间的差距。 并在心中思考总结,总结出了法宝法器的四个大致等级:“最弱一等,便是寻常的法器、驭物之类,可以称之为凡器。 比凡器强的,便是法师标配的上等法器,大师标配的神兵,这一等级可以称之为法器。 紧接着便是定海珠、八德池、金鳌印这一类法宝,以及七色葫芦这样的灵宝,虽然威力参差不齐,但都可以归为一类——后天法宝、后天灵宝。 最强一等,当然,是目前我见过最强一等的法宝,便是需要用真气催动的三宝玉如意,或可称之为先天法宝。” 凡器。 法器。 后天法宝、灵宝。 先天法宝、灵宝。 这便是池桥松总结出来的四等法宝,或许还会有更强的法宝,但他目前所见过的法宝法器,仅限于此四等。 “甚至可以说,三宝玉如意更像是介于先天和后天之间的法宝。师宝神剑、经宝神枪,都可以用普通灵气催动,唯独道宝神塔,才需要用真气催动。” 完成对三宝玉如意的祭炼,池桥松终于可以畅快走动。 等他离开葱葱郁郁的松园村,才恍然发现外面已经枯叶满天飞,进入了初冬季节,寒风萧瑟吹拂脸上,一阵阵生寒。 紫蓝葫芦悬浮头顶上,他已经遁入小虚无界。 随即卷起金光,落在三清小镇当中,先回家里转一圈。楼顶阁楼中,草头神阿无惧,如同蜡像一般蹲在里面。 唯独眸子四处转动,寻找可疑之人。 “这阿无惧当真起到作用。”池桥松摸了摸下巴。 上个月池父过来找他,告诉他一件事,草头神阿无惧夜里忽然飞出,然后从房檐上抓住一只倒垂的蝙蝠。 池桥松赶来查看,便见这蝙蝠大如猫头鹰,赫然是一只灵兽燕别故。 蝙蝠喜欢倒挂在屋檐,仿佛燕子在屋檐筑巢一般,所以官方定名蝙蝠灵兽,便叫燕别故。 在这只燕别故的腿上,绑着一只很小的机械设备,池桥松将之摘下来,请教别人才知道,这是窃听器。 “高科技配合灵兽,还真会玩!” 池桥松本想顺着燕别故,找到是谁放的窃听器,但或许是对方有所察觉,直接切断联系,导致池桥松也无从查起。 只能暂且作罢,让草头神阿无惧继续保持警戒。 随即自己带着燕别故来到十九亩良田边上,一道光闪过,燕别故已经被良田纳入了灵畜禽序列,听命于他。 自那之后,池桥松又检查过几次池父池母的小院,再没找到窃听设备。 天气刚刚转入冬天,已经七岁的小弟池桥东,与二叔家六岁的池桥水,正在院子里与一群土猎狗嬉闹。 见了家人便滴尿迎接的大黄狗,趴在院子台阶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二叔家四岁的池桥为,屁颠屁颠跑过院门,一边哭着还一边大喊着:“四哥,四哥,墨水哥打我!” 池桥东一听,顿时气呼呼的招手:“走,老五,去教训教训墨水!” 池桥水擦了擦鼻涕:“打不过。” 小姑家的温墨水,已经八岁了。 “我们两个还打不过他一个吗,赶紧走!”池桥东毫无畏惧,拉着池桥水,身后跟着池桥为,跨过互相打通的院门,冲进了小姑家院子。 温墨水正带着弟弟温墨诗玩耍,见到池桥东三人,二话不说就掐到一起。 正打得欢快。 忽然二婶抱着才出生不久的女儿池小朵,走了过来,见到几个小孩打架,直接咋呼道:“我看你们还打,一个一个皮痒了是吧!” 小孩子们顿时呼啦一下散去,跑得没影子。 二婶也不去追,抱着自己的女儿便进了屋子,见到正在织毛衣的池母,说道:“大嫂哎,明年赶紧把墨水、小东、小水,都送去学校念书,留在家里整天就造反。” “是要送去学校,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可不是吗,大的小武、墨山,刚刚有点懂事了,小的几个又开始闹腾,一天天的耳根都不得清净。” 妯娌两个聊了几句。 池母忽然问道:“玉萍,你跟二子还在闹别扭呢?” 一说到这个,二婶就呜呜哭起来:“大嫂,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我给二子生了两男一女,他想生我还给他生,他凭什么要找狐狸精啊!” 池母长叹一声:“二子是真不像话,又不是大户人家,学人家找姨太太!” 回过头来又劝二婶:“玉萍哎,伱也别生气了,气坏了不值当,现在小朵还小呢,还要你喂奶给她吃。” 二婶愤恨道:“我就是生气,他现在已经变了!” “唉,光景过好了,怎么反而心思也跟着变呢。”池母又叹息一声,“二子以前不是这样啊,肯定是一时糊涂。” “马上都带着狐狸精住到家里了,他哪是一时糊涂,他是想的清楚,知道找年轻漂亮的了!” “你也别气了,不值当。” “大嫂,你帮我跟小松说说,让他出面管管他二叔,咱家现在什么条件,就学大户人家纳妾,没这个资格啊!” 池母为难道:“他一个小辈,哪里能管到他二叔头上。” “二子就听小松的话,小松说他,他肯定听啊!” “这……” 房间外面,池桥松听了一会,便无奈的摇着头离开。 二叔当了三清小镇的副镇长之后,巴结他的人排成队,渐渐把持不住自己,迷倒在石榴裙下,张罗着纳妾了。 这事池桥松还真不好管。 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离开小院,去了一趟镇上的大武校。 比起当初的讲武堂,大武校办得轰轰烈烈,学校里的操场上,上千名学生一起练拳,浩浩荡荡的场面,令人热血沸腾。 “或许大武校制度,当真可以成!” 全民习武,是池桥松未来施政的纲领之一,现在嗣汉天师府与大武校合作,就是在探索这一条道路的可行性。 在大武校转一圈,他又溜达到街上。 以他掌教真人的尊贵身份,想要正常逛街几乎不可能,只能隐身来逛一逛,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气息。 忽然瞥见一名嗣汉天师府的教习,叼着烟杆子,拐进一家古玩店。 池桥松也跟了进去:“古玩店,唔,我有紫橙葫芦,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捡个漏,摸到一两件古董?” 掏出紫橙葫芦,直接催发葫芦里的阳气,开始寻宝。 本来只是一时兴起,然而这时候紫橙葫芦竟然真的锁定楼顶方向,开始向上飞去。他迅速抓住紫橙葫芦,从楼梯上了二楼。 在紫橙葫芦的引导下,来到一排架子前。 此时架子前面已经站着三个人,一个便是之前进来的教习,一个则是古玩店的掌柜,还有一个带着面罩和兜帽。 “刘教习,您别摸了,王掌柜都鉴定过了,这是真品!”兜帽男刻意变换声音说道。 刘教习不慌不忙的瞥了一眼对方,继续把玩手中的一块木牌:“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 王掌柜笑而不语,并不在意刘教习对他的贬低。 兜帽男则呵呵冷笑:“我冒着生命危险,从蒙元古墓中摸出来的赶尸符,怎可能是假的,刘教习请尊重我的职业!” 第四百五十六章 玉岤古墓 “赶尸符?”池桥松神识展开,迅速扫描起刘教习手中把玩的赶尸符。 紫橙葫芦锁定的宝贝,就是这块赶尸符,木质材料看上去十分普通,但是其中蕴含着特殊力量,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法器。 “刘教习,你到底收不收?”兜帽男压着声音问道,语气中已经有些不耐烦。 刘教习曾是嗣汉天师府的一位管事,当初站队错误被池桥松撸了下来,现在只能在府上担任教习传功。 他将嘴里的烟杆子嘬了嘬。 然后握住赶尸符:“这种古符,喜欢研究的可不多,你不卖给我还能卖给谁去?” “呵呵,天下修士多了去,又不是只有刘教习你一个人喜欢研究古符,便是贵府也有同样爱好之人。” “行了,不跟伱拉扯了,这个数,我就收了。”刘教习抬起一个巴掌。 兜帽男双眼放光:“五十万?” “屁呢,五千!” “这就没意思了,刘教习。”兜帽男差点没被呛住,“王掌柜,你开古玩店,对古符门清,你说这枚古符该值多少钱?” 王掌柜摇头:“我只是做个中人,价格你们商定。” 刘教习也说道:“王掌柜你是识货之人,你就给开一个价格,省得对面这偷鸡摸狗的家伙,对我狮子大开口。” “呵呵。”兜帽男并不辩驳。 王掌柜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数字:“十万,我觉得是比较合适的价码。赶尸一脉的古符不多,又是其中最珍贵的赶尸符,收藏意义比较大。” 兜帽男声音沙哑:“十万太少!” 刘教习则握紧赶尸符:“是你要王掌柜开价,怎么,十万还不够你赚吗!” 互相拉扯几句后,兜帽男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十万可以,但我要立刻转账,银行的不记名转账。” “可以,不过我也有要求。” “什么?” “告诉我古墓在哪。” “古墓早被我搬空,刘教习,你还是别琢磨了。” “万一你看走眼了呢,总之你不亏,对吧。” “好!” 两人约定好时间,一个去银行转账,一个则将古墓地址写在纸条上,只等收到钱,便将赶尸符与纸条一起交出。 池桥松对于赶尸符兴趣不大,但是对于蒙元古墓倒是挺有兴趣。 “罗师便是生活在蒙元时期,或许可以从古墓中,搜寻到一些当时修行的秘密。”他这样想着,便跟上了刘教习。 等刘教习拿到纸条,池桥松自然也知道了古墓地址。 “广信市怀玉县红湖镇外乱葬岗,后山老坟场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池桥松得了地址之后,迅速查地图。 刘教习并不准备立刻前往红湖镇,他便捷足先登,直接驾起金光飞去了红湖镇。 红湖镇背靠玉京山,而玉京山又是玉斗山脉的余脉,地处大山交通不便,故此小镇十分落后,路上连拖拉机都没几辆。 池桥松很容易就找到了小镇外十里路远的乱葬岗。 据说这是建国前战争时,前朝余孽躲在玉京山中,被当时的军阀屠杀之后,胡乱埋葬而成的乱葬岗。 红湖镇的百姓,并不在这边安葬,怕被乱葬岗的群鬼欺凌。 除了进山采药的药农,以及猎户会经过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来,所以这处乱葬岗草长得比人还要高。 不仔细看的话,都发现不了,这里竟是乱葬岗。 “后山老坟场。”池桥松循着地址,向乱葬岗斜坡后方飞去,很快就找到了老坟场所在,这里有不少断裂的墓碑。 墓碑上的年代,都是前朝所留,似乎是当时这里有个村子,往山谷方向看去,也的确依稀可以看到有村庄的废墟。 “歪脖子老槐树。” 池桥松找了一会,果真找到一棵歪脖子老槐树,已经半边被虫蛀导致枯死。 树下有一座残破的坟墓入口,入口是个圆拱门,只有半个人的身高,并且已经塌了大半,里面被碎石填满。 “是这个?” 池桥松神识展开,向坟墓入口扫描过去,里面墓室已经空空如也,一点也不像是可以盗取宝物的蒙元古墓。 他不信邪,直接掏出紫橙葫芦,开始搜寻宝物。 紫橙葫芦滴溜溜乱转,锁定不了方向,池桥松干脆再催发葫芦中阴气,开始搜寻邪祟,不过紫橙葫芦一样滴溜溜乱转。 “算了,真有蒙元古墓,也会被那个兜帽男搬空。” 池桥松自嘲一笑,他也是无聊到极点,竟然会因为一枚赶尸符而跑来探索古墓:“不过,得让人盯着刘教习,万一他用赶尸符修炼……” 回返嗣汉天师府。 池桥松立刻让一名向自己靠拢的管事,暗中盯紧了刘教习。 … … … “大帅,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永嘉市一座海滨府邸,已经许久未曾在公开场合露面的陈志斌,正在听取手下的工作汇报。 “没打草惊蛇吧?” “没有,属下转了两道手,让专门的摸金贼把赶尸符送到嗣汉天师府的一名教习手中,一点没引起波折。” “好!” 陈志斌一拍桌子,声音振奋之中又有一股愤恨:“朱光闪那边有周克牵扯,自顾不暇,周力和池桥松这对翁婿,当真以为我不敢出手,把姑篾市当成自家产业了!” 手下紧跟着说道:“大帅,这赶尸符真能把池桥松引入陷阱吗,要不要我再补充一些线索,引他去玉岤古墓?” “不用,线索一定要恰到好处,千万不要画蛇添足。”陈志斌目光阴沉,“上次燕别故窃听,差点就漏了马脚,就该用普通蝙蝠,而不是用燕别故。你们记住了,法术手段越是高明,泄漏的风险反而越大。” “属下明白,可就怕池桥松不上钩,根据暗线的打探,他很少出府走动。” “鱼儿上不上钩,拼的是耐心,一枚赶尸符足够发酵了。若他对嗣汉天师府掌控非凡,自然迟早会察觉赶尸符中线索;若是他掌控不了天师府,等赶尸符线索闹大了,肯定还需要他出面处理,到时候……” 说着,陈志斌嘴角便露出狞笑:“地府可不管你是少年法师,还是长江走蛟!” 手下配合着笑出两声,随即又惋惜道:“可惜了,玉岤古墓可是地府入口,传说中上武之谜,就在地府当中。” “或许地府中有秘密,但活着拿到秘密才是真的秘密,要知道,地府可不是活人能进的地方。” “属下明白。” “再去打听,一旦池桥松得到赶尸符,你便立刻向我汇报。” “是!” 等手下离开,府邸空旷的客厅中,陈志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幽幽自语道:“还得感谢池桥松掌教啊,若非你把圣王水心殿吓破胆,这千年修行圣地,又怎能为我所用,甚至把玉岤古墓的秘密贡献出来。” 片刻后。 他又呲了呲牙:“可惜,我的武道天赋终究有限,宗师便是唯一追求……若我有机会窥探大宗师,玉岤古墓,定当留给自己!”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天坑 已经十二月中旬,距离过年只剩两个星期。 这个时代的年节是重大节日,家家户户都要庆祝,大人小孩都盼望着过年,池桥松对此倒是无甚感觉。 他难得无事一身轻,便带着斧头外出龙虎山练习狩猎。 如今松园村四平方公里,随着异类村民越来越多,又得到大批草头神助力,已经显得过于狭窄,施展不开。 “汪汪!” 斧头大声吠叫,逮住一只野兔。 旁边小青不屑的歪了歪嘴角,它的《蛟剑》已经武士境上三等,一身实力达到下士三境天花板,只等成年突破了。 看着依然没有突破成灵犬的斧头,小青已经开始嫌弃它太菜。 池桥松倒是没有嫌弃,他用神识扫描过斧头,斧头没有任何一丝要修炼成灵兽的迹象,大约这一辈子注定只是一只普通猎犬了。 不过人有人的缘法,狗也有狗的缘法。 它这狗生已经足够传奇,见识了不知道多少瑞兽与异类,跟随池桥松以来,好吃好喝享受着,狗生不埋没。 “小青,你也要多努力,虽然白娘子进了松园村,但是人家直接跑去岁月河建造水府,距离你老远呢。” 其实现在池桥松已经看出来,小青对于白娘子并没有少年慕艾的情绪。 更多是那种少年蛟对成年蛟的艳羡,毕竟在小青的成长过程中,从未出现过同类引导,让它对前路迷惘。 白娘子的出现,恰如一盏灯火,照亮了它前行的路。 让它对未来的自己更加期待。 “哞!”小青骄傲的昂头叫喊。 对于白娘子去岁月河建造水府,而不是与它一起住在人间河之中,它并没有什么感觉,渐渐也不怎么去找白娘子玩耍了。 好似小孩子玩腻了玩具,白娘子对它而言,吸引力慢慢消退。 狩猎半天,斧头玩疯了,它好久没有如此纵情于山林之中,而且由主人和大哥一起陪伴,简直是开心到起飞。 回返松园村。 松园村依然在大建设,营造管事黄九郎在指挥草头神施工队,为松园村铺路造桥,以及兴修水利设施,确保沟渠可以灌溉到任何一处角落。 在龙灵湖那边,灵植管事任红玉则指挥几只有“入水”神通的草头神,开始栽种荷花、莲藕、菱角。 松园村大门就在龙虎山的隐蔽处。 方便狐狸精们从现实世界,采集各种果蔬、鱼虾、小兽,送进松园村里,继续扩大松园村的生态规模。 等池桥松骑着金角,回返嗣汉天师府,便有管事前来汇报工作。 “掌教,刘教习那边,弟子有情况需要汇报。” “说。” “今日刘教习拉拢弟子,说有好事想要与弟子合伙,弟子追问再三,终于从刘教习口中套出所有情况,他这阵子都在研究赶尸符,并从中得到一张地图。”管事之前得到池桥松的嘱托,盯紧了刘教习。 “什么地图?” “是指向一座玉岤古墓的地图,按照地图中所说,玉岤古墓乃是上古炼气士的墓葬,里面可能藏有法宝。” “继续盯着他,若他与邪修合作,及时上报。” “是,掌教。” 打发走手下管事,池桥松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一阵后,决定隐身去见一见刘教习,看能不能得到玉岤古墓的地图。 对于上古炼气士,他有浓厚的兴趣,最主要就是想从上古炼气士身上,得到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 他现在想要得到修仙法门,大致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就是亲自寻找上古炼气士传承,比如《上清大洞真经》就是从罗师身上所得;再一条就是去武道内功圣地寻找,可惜门户之见存在,别人不会拱手奉上。 所以。 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立刻将紫蓝葫芦悬在头顶,然后隐身前往刘教习的住所。 说来也是赶巧,刘教习屋中门窗紧闭,池桥松神识扫过,便扫描到刘教习正躲在屋子中研究赶尸符。 一口炁激发赶尸符,便见赶尸符在墙上投下一幅地图。 刘教习认真的记录地图,一笔一划勾勒在纸上,不过稍稍看一会,便看到刘教习似乎是在修改地图。 赶尸符中的地图,是一副幅动态地图,好似小电影一般。 刘教习便是把这动态地图,一点一点记录在纸上,使得地图轨迹更加清楚,不仅方便携带也方便随时查阅。 “得来全不费工夫。” 池桥松便在门外,用神识将赶尸符投影出的动态地图,详细记录下来。 他有神识,记忆力极强,基本上达到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幅并不算长的动态地图而已,记下来不要太简单。 不过。 记下之后,他的神情便渐渐严肃起来。 如果说动态地图的前半部分,是详细描述了玉岤古墓的现实方位,大致就在玉斗山脉的支脉玉京山中,与之前兜帽男所说的乱葬岗,距离并不算远。 那么动态地图的后半部分,则是描述了玉岤古墓的具体所在。 在山中,又不在山中,而是在要穿越一道门户,如同漏斗一样被吸进一处幽暗地界,墓穴便在这幽暗地界之中。 “这……像是在描述进入地府的过程!” 池桥松愈发惊喜起来:“没想到一枚小小的赶尸符,竟然指向了地府所在,简直不可思议!这座墓我探定了!” 记下地图,池桥松直接飞回真武别院。 为了不让周今瑶担心,他没有告诉对方实情,只是说道:“师姐,你多陪陪妈,我要外出一趟,有个古墓需要探险。” “一定要小心啊。” “明白。” 收起松园村大门,池桥松直奔玉京山而去。 有动态地图记忆引导,他很快就顺藤摸瓜,向玉京山中的一座山头摸过去。蒙元时代距今七八百年,玉京山变得并不多。 只用了一个小时时间,他便找到了玉岤古墓的入口所在,那是一处天坑。 天坑有缝隙可以穿过,然后直接进入天坑内部,从岩壁上仔细寻找,不多时便有一处与动态地图上相仿的裂痕出现。 “玉岤古墓就在其中!” 池桥松神识扩张,不断扫描每一处环境。 很快他就发现一丝不寻常的迹象:“这里有脚印,而且脚印留下时间并不久,顶多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也就是说,有人之前来过这里。 发现这个疑点后,池桥松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赶尸符出现还没半个月,这处玉岤古墓到底是被谁发现的?” 虽然有疑惑。 但并不妨碍池桥松向裂痕中摸去,裂痕十分狭窄,仅可供一个人通过。而裂痕的尽头便是一扇精钢大门。 没有机关,这是一扇需要靠蛮力打开的大门。 从下往上抬,池桥松身为上师巨擘力大无穷,真气运转之后,双手便有无穷力量,将接近十吨重的大门硬生生抬起。 阳光照射不进裂缝,所以门内黑黢黢的看不清楚,神识扫描也仅仅扫描出一间空旷石室。 他准备进去,却发现大门没有支点,只要他松手大门就会重新合上,到时候里面将一点光线和空气都没有。 想到这里。 他直接驭使运财童子,化作一道金光,从山崖上抠下来一块岩石,垫在大门下方。 然后想了想,把松园村大门也放下来,他回去准备把灵寿子喊上,陪他一起探索玉岤古墓下——万一真的要下地府,灵寿子是最好的渡河工具。 “池哥又找到了地府机缘?”灵寿子听完之后,欣然同行。 小青正跟在灵寿子身边,闻言也嚷着要跟池桥松一起行动:“哞!” “跟来可以,但是不允许乱跑,必须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池桥松没有拒绝,小青也确实需要些历练。 第四百五十八章 腿骨北斗 咔嚓。 在精钢大门抬动的瞬间,天坑上某个洞穴之中,躲在其中的一名猎户,拿出望远镜看向玉岤古墓所在的裂缝。 等到看清楚裂缝中的动作,确定那是池桥松亲自进入玉岤古墓之中。 猎户不由得咧嘴笑起来,然后拉动身后的绳索,通往天坑之外的洞穴另一端,另一名猎户见状,果断下山。 不多时,红湖镇中,一通电话打出去。 远在永嘉市的瓯阀大帅陈志斌,便得知了池桥松进入玉岤古墓探险的消息:“好,鱼儿已经上钩! 再探,若池桥松一天之内没有离开,便是陷进地府了!” “是!”手下转身离开。 陈志斌无声笑起来:“我就知道,年轻人脑子一热就会中招,这可是地府入口啊!什么人能抵挡住地府的诱惑! 可惜,那斩仙飞剑怕是随他一起带去地府,没法入手了。” … … … 精钢大门内,池桥松带着灵寿子、小青,离开松园村,迈入玉岤古墓的入墓石室之中。 这处墓室大约是被人光顾过,什么都没留下,通过墓室墙壁上的雕刻,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座蒙元时代的古墓。 继续往里面行走,过了一段甬道,便是另一间石室。 和之前的石室一样,这间石室同样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没有留下。石室有两个分叉,一个继续向前的分叉,一个是位于左侧的矮小拱门。 神识开道,池桥松直接扫描矮小拱门后面的通道,通道狭窄,尽头赫然是两间很小的石室。 石室里面也被搬空,不过此时其中一间小石室中,正有一只下半身像人,上半身却像獾子的怪物,悉悉索索的啃食一截骨头。 “去!” 池桥松一抖手腕,运财童子便化作金光,飞进石室中,将这只怪物抓出来。 怪物冲着池桥松、灵寿子嘶吼,爪子还抓着一截骨头。 “是人脚獾啊。”灵寿子瞅了一眼,“这种东西,说是邪祟算不上,说是灵兽也不像,最喜欢住在古墓中,挖坟地里的尸体啃食。” “确实。” 池桥松已经神识检测过,人脚獾爪子上抓着的一截骨头,正是死了不知多久的人骨头。 所以无需多言,直接一道金光穿过人脚獾的脑袋,将人脚獾击毙,然后收进紫红葫芦当中,准备拿回去肥田。 一只人脚獾,只能算个小插曲。 一人一鳌一蛟继续赶路,从石室往前,经过下一段甬道,便看到了墓室真正的大门。 “邪门!”灵寿子借着头灯的光线,看向大门上的雕刻,顿时皱起眉头,“这只眼睛,好似活的一样。” 但见木门分为两扇,当中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传来,让池桥松不由得联想到曾经探索龙王井时,那条满身是眼睛的石刻长龙。 不过当初能让他晕眩的力量,此时已经造成不了影响。 “是地府的力量,灵寿子,我们没来错地方,这座玉岤古墓真有可能建在地府之中。” “那墓主人就厉害了,连罗师都没法把墓穴建在地府,只能骑着我向地府摸索。”灵寿子抚摸着胡须说道。 “罗师顶多是一位天师,这座墓主人,很可能是大天师,不是一个层次。” 说着,他又看向大门上的刻字,赫然是他之前有过研究的鸟虫篆——每个朝代末期,都会兴起鸟虫篆。 之前为了解开幽冥凭证上的鸟虫篆,池桥松恶补一番相关文字,后面又系统性的学过一遍,已经可以正常阅读。 右侧墓门上,刻着“死亡难违天数”。 左侧墓门上,刻着“长生当入地府”。 “这对仗并不工整。”池桥松点评一句,随即释放神识扫过墓门,却发现墓门材质特殊,可以隔绝神识的探查。 不过神识还是扫描到,墓门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顺着痕迹很容易就找到机关。 搬动机关,轰隆隆声响。 门便向后洞开,露出了一条宽阔的墓道。 墓道原本应该有一排陶俑守卫,可惜这些陶俑要么被搬走,要么就碎在地上。 墙壁上每隔一段就雕刻着一只眼睛,虽然雕刻的眼睛很失真,但只要不仔细观看,这些眼睛就仿佛活过来一般,给人以正在偷看自己的感觉。 “哞。” 小青感觉到不是很舒服。 灵寿子也眉头紧蹙:“池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你照顾好小青,真有影响就把小青先送回去。” “哞!”小青故作坚强。 池桥松带着灵寿子和小青,继续探索这座玉岤古墓,墓道分为三段,三段都连着不少石室,只是石室早被搬空了。 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器具,比如一些陶器、石器、泥塑之类。 依稀可以从这些陶器、石器、泥塑上面,推测出这座古墓是墓主人建造给自己在死后居住的房子。有盥洗室、宴乐室、厨房、厕所、食堂等等房间,还有仆人居住的房间,以及存放陶俑护卫兵器的武库。 “这怕是遭受过不止一批盗墓贼,里面干净得跟狗舔过一样!”池桥松有些无语,本以为玉岤古墓会是一次机遇。 谁知道这机遇早就被盗墓贼搬空。 蓦然,小青牛叫起来:“哞!” 它的尾巴拍向一面墙壁,墙壁好似水波一般荡起波纹,然后露出了一扇门户。 池桥松神识迅速探索门户内部,随即惊呼出声:“是一座圆形坟墓,上面有蚌壳绘制的图案,地上也有蚌壳绘制的龙虎,并且还有骨头组成的北斗七星!” 走进门户内部。 赫然是墓穴的棺椁所在地,不过棺椁已经被打开,里面的棺材早就不翼而飞,只留下了石头打磨的棺椁盖子。 池桥松对搬空的棺椁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墓室一角的小土包。 “当初探索龙王井,在井底我也见过这样的坟墓,不过罗师的坟墓要更小一些,而且只有坟墓上有蚌壳。” 池桥松走近小土包。 蚌壳似乎有些褪色,看不出小土包上的蚌壳,绘制的是什么图案。 但是在地面上,一左一右有两幅由蚌壳堆砌而成的龙虎图案,另一侧则是由几根骨头拼凑而成的北斗七星。 “这是人骨头,而且都是人的大腿骨!”池桥松神识一扫,便认出是什么骨头,“六根大腿骨各不同,显然是分别属于六个人。” 灵寿子蹲在地上,抚须研究道:“这分明是主墓室,存放着墓主人的棺椁,但为何又要盖个小坟墓?” “不得而知。” “池哥,这蚌壳龙虎,以及腿骨北斗,似乎有什么寓意?” “蚌壳可以修炼成蜃龙,墓主人用蚌壳来堆砌龙虎,便是想要这一龙一虎幻而成真吧,载着他升天?至于腿骨北斗……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人受胎,都要从南斗走向北斗,所以便用腿骨组成北斗,以祈求寿命?” 古人的弯弯绕绕,池桥松当真难以捉摸,毕竟仙道斩断至今,很多传承都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特别是大夏民国建国以来,整合武道,一扫旁门,大大加速了某些传承的灭亡。 以至于现在,普通武者对于地府,对于修仙,已经一无所知。 “哞?” 小青对于地面上的蚌壳,没有兴趣。 它无聊的甩了甩尾巴,这尾巴恰好擦中组成北斗七星的腿骨,腿骨是嵌在地板上面,被小青尾巴一扫,顿时晃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晃动,池桥松顿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他便摔在地上。 啪嗒,啪嗒。 “哞!” 灵寿子和小青也跟着摔下来。 一人一鳌一蛟,全都摔进了漆黑之中,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音,却看不到任何景象。池桥松摸了一下额头,头灯已经不存在。 第四百五十九章 八隣篾年不死不眠 “池哥。” “哞。” “莫慌莫慌,我已经到地府了。”池桥松摸不到头灯,又试了试紫红葫芦中能否取出杂物,便立刻知晓现在的情况。 紫红葫芦中的杂物,在地府是无法取出的,仅有法宝、灵宝可以。 以及一只盛药的小玉瓶也可以。 随即,他将一枚拳头大的夜明珠拿出来,瞬息之间夜明珠的微光,将周围环境勉强照亮,如同满月的亮度。 有了光线,配合神识,池桥松已经能看清楚周围环境。 赫然处于山洞之中,一人一鳌一蛟都摔在石头上,神识无法透过这些石头——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石头中仿佛藏着雾气。 这雾气与苦泉、灌江尽头的雾气之墙,几乎一样。 而山洞的另一边,有一条小溪缓缓流淌,墙壁中的雾气不断凝聚成水滴,然后汇入这条小溪之中。 小溪缓缓流向山洞深处。 而另一边,赫然是一道雾气之墙。 “穿过这道雾气之墙,就能回到玉岤古墓了。”池桥松没有回头,而是招呼灵寿子一起坐在小青背上,“走,我们沿着这条小溪往下走,看看到底是不是通往地府,还是说,通往另一座类似澴江口的上古大能道场。” “哞!” 小青牛叫一声,贴着岩石爬行——这里没有灵气,无法御气飞行。 有夜明珠照见阴阳路,池桥松一行便在山洞中随着小溪水一道蜿蜒前行,山壁的岩石之中都有雾气升腾,并凝结为水滴,然后汇入小溪水。 使得小溪水不断壮大,行不过一公里路程,小溪水已经壮大成小河水,这时忽然山洞开阔,竟然来到一处地下洞窟。 “那是什么?”池桥松神识扫过,便看到洞窟之中的平地上,有一根竖起的木头,“小青,过去看看!” 靠近才看清楚,这似乎是一根阴沉木,被立在了洞窟中。 阴沉木上还有一行竖写的文字,不是鸟虫篆,也不是篆书,而是普通的行书:“八隣篾年,不死不眠。” “这是什么意思?”灵寿子不解。 池桥松指了指洞窟的角落,淡淡道:“看那边,或许你就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灵寿子转过头去,看向角落的黑暗阴影处,啪嗒,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一道高瘦的身影从角落走来。 “蒙元贵族姓氏与大夏姓氏截然不同,其中就有一部以八隣为姓氏,所以,这根阴沉木应该就是这位八隣篾年所立。” 池桥松说着,高举夜明珠。 高瘦身影越走越近,淡淡荧光照在他身上,将他的样子照清楚,赫然是一具骷髅,身上挂着破烂布条。 “尸变?”灵寿子皱眉。 “哞!”小青做出恶狠狠的表情。 “这里是地府,或许,正如他自己所立阴沉木上的文字,不死不眠。”池桥松心念一动,顿时三把玉如意凝现,并迅速激发第一道核心,化作师宝神剑。 骷髅八隣篾年,手中同样拿着一柄宝剑,荧光照在剑刃上,闪烁着凛冽寒光。 蓦然。 它的骷髅眼眶中,如同蜡烛点燃一般,亮起两道猩红色鬼火。 然后提起宝剑,便如人类一样挥舞宝剑战斗,向池桥松发起了悍然攻击,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恐怖威力。 “池哥!” “退后,观战!”池桥松随后往后挥了一下手。 然后握住师宝神剑,与骷髅八隣篾年战斗在一起,师宝神剑乃是先天法宝所化,其中更有克制神鬼凶邪的神力。 不过骷髅八隣篾年手中的宝剑,也是上等法宝,竟然能震荡、化解师宝神剑中力量。 没有灵气。 池桥松的真气也无法外放,施展不出经典剑法。 但是依靠《白虹仙剑》的精妙招式,再灌注强大真气进入师宝神剑,直接把八隣篾年打得节节败退,只剩些许招架之力。 “吒!” 一记剑法直刺,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骷髅八隣篾年被轰然击飞,手中宝剑也哐当落地。 不过骷髅八隣篾年翻个身就爬起来,然后飞快向宝剑扑过去,却被池桥松再一记剑法砍中颈椎,脑袋便后仰九十度,几乎折成一个直角。 池桥松用脚一踩宝剑剑柄,宝剑立刻弹起,被他用手接住。 也不祭炼,直接沟通紫红葫芦,将宝剑收进了紫红葫芦当中——这可是上等法宝,难得来一趟地府,先尝点甜头。 “嘶!”骷髅八隣篾年张嘴,从牙齿缝隙发出好似吹气的声音,没有了宝剑它便以一双骷髅铁拳攻击。 啪嗒! 师宝神剑的剑刃宽面,直接抽在骷髅脑袋上,把骷髅八隣篾年抽得转了两圈,然后摔倒在地上。 失去宝剑之后,骷髅八隣篾年的战斗力断崖般下跌——实际上即便持有宝剑,骷髅八隣篾年的战斗力也不强。 至少在上师巨擘池桥松面前,这点战斗力不够看。 “僵尸分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八个等级,八隣篾年所化的骷髅,大概就是不化骨。” 池桥松的神识横扫,直接旋风一般冲进骷髅眼眶之中。 仿佛一阵强风吹过,两盏猩红的鬼火,瞬间熄灭,骷髅八隣篾年便呆呆站在原地,再无一点挣扎反应。 灵寿子见了,唏嘘不已:“所谓不死不眠,就是这等模样,不知这八隣篾年,是否后悔进了地府。”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即便知道后果,重来一次,恐怕八隣篾年依然选择下地府撞大运。”池桥松却对此十分理解。 因为换成是他的话,也会在临死前拼一把。 大不了横死而已,至于死后能不能得到安宁,毫无意义,意识一旦磨灭,剩下的躯体如何腐烂,那是大自然的事情。 若是万一撞到运气,得了长生,便是大赚特赚血赚。 这么说着,他已经抓起骷髅,真气沟通紫红葫芦,直接将这一副骷髅装了进去——骷髅意识已经被冲散,成为死物。 他又往前走两步,拔起地上立着的阴沉木,也塞进了紫红葫芦中。 阴沉木本就是一件宝贝,属于上等炼器材料,不比雷击木差多少,而且这可是地府的阴沉木,属性绝对非凡。 “走吧。” 洞窟再无它物,池桥松便跳上小青背上,继续沿着小河水往下游前进。 走不出一里路,忽然发现前方已经没有路,小河水直接撞在洞壁上,然后打着旋儿陷入暗河之中。 “难怪八隣篾年走不下去,这里根本没法再走!” 师宝神剑迅速凝化为经宝神枪,对着岩壁就戳起来。 可惜戳了几十下,岩壁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池桥松叹道:“岩壁恐怕就是地府的边缘,绝不是我能打破。” “池哥,下水吗?”灵寿子询问。 “别急,让我做个实验。” 池桥松记起当初鳌灵对自己的警告,活人不能触碰弱水,这条小河虽然不是弱水大河,但肯定汇入弱水。 他从紫红葫芦中掏出小玉瓶,就是罗师留下的盛药瓶。 蹲下来,小心翼翼的装了一点河水进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将小玉瓶中的河水,缓缓倒出一滴,滴在手指尖。 冰冰凉凉。 除此之外,再无感觉。 “咦!”池桥松大喜,“灵寿子,看到了吗,这河水对我没有效果。” “看到了,池哥,给我也倒一些。”灵寿子伸出自己的手,暗河太窄,他无法化形为大鳌,只能以人形游过,所以也要试一试。 水滴倒下去,灵寿子也无恙。 最后轮到小青来做实验,池桥松滴了一滴河水,在它的尾巴尖上。 霎那间,小青便如同被火燎一般哀嚎,“哞”、“哞”叫声凄厉,只见它从尾巴部位开始冰消瓦解,眨眼之间尾巴尖上的鳞片和尾鳍就瓦解一小半。 池桥松大惊,师宝神剑狠狠挥动,直接将小青的尾巴尖砍断,血水滋啦喷溅。 但是却并不能阻止小青尾巴又从断口位置,继续开始冰消瓦解,小青的哀嚎也依然在持续,牛叫声痛彻心扉。 第四百六十章 崩坏 “大帅,一天了,池桥松进了玉岤古墓一整天时间都没出来。” “好!” 永嘉市海滨府邸中,陈志斌闻言大喜,随即询问副官:“今日腊几了?” “腊月十二,大帅。” “良辰吉日啊!”陈志斌站起身来,在书房中踱步一圈后,直接吩咐道,“给我拨通徐向佛府邸电话。” 副官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之后将听筒递给陈志斌。 陈志斌“喂”、“喂”两声后,便哈哈笑道:“老徐,我准备即日起对洪阀动兵,你那边能不能配合了?” 电话中的普阀大帅徐向佛,骂咧咧道:“别提了,申系疯了,陶言这是不把我干死不罢休啊!我现在嘴巴都起了一圈泡!” “那就是不能配合了?” “别急,事成之后,你要帮我取得浮梁、广信两个市,否则我可不愿意一边抵抗申系这个庞然大物,一边配合你攻打洪阀。” “浮梁市可以,但是广信市不行,之前说好的,一人一半!” “那就一个半市!” “哈哈,我就知道老徐伱会同意,成,就这么说定了,我再去联系海西的潮阀与湘楚的雁阀,这一次,再得往朱光闪头上多砍几刀!” 挂断电话,陈志斌又让副官拨通了潮阀大帅孙玉满的电话:“孙帅,我已经决定向洪阀宣战,你那边准备如何了?” “放心,朱光闪回不去,我会把他牢牢拖在赣南市!” “那我就放心了。” “你们最好多卖点力气,否则一不小心可真得让朱光闪,成为下一个王新建了!” “他成不了,我能重伤他一次,就能重伤他二次。何况这一次我还联系了湘楚的雁阀,三面进攻,朱光闪必定自顾不暇。” “雁阀也入场了?”孙玉满语调意外,“与庸阀、楚阀年年乱战,雁阀竟然敢抽身,来江右省开辟新战场。” “说起来我也挺意外,还是雁阀的宋晓龙,亲自与我联系的。似乎是上面不想见到江右局势稳定,朱光闪想抱财相的大粗腿,也要看看别人允不允许啊。” “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要太指望雁阀。” “哈哈,有枣没枣打两杆再说。” 一番联络之后,陈志斌意气风发丝毫不减,当即招来一众下属,宣布进军姑篾市,对周力等人发动突袭。 翌日。 帝元四六八一年腊月十三日,一则通电迅速传遍全国,瓯阀正式对洪阀举兵,进攻姑篾市,准备夺回原本的地盘。 随后瓯阀大军便趁势攻进姑篾市。 还沉浸在新纳小妾温柔乡中的市政公周力,慌忙提起裤子迎战。 洪阀大帅、江右省督军朱光闪,得知消息后,一边通电全国,大骂陈志斌;一边电令周力,抵挡住瓯阀进攻;另一边则抓紧布局周克,准备将周克彻底剪除。 但周克早与瓯阀、潮阀等军阀有过勾结。 见到瓯阀发起进攻讯号,立刻响应,在赣南市起义。 一批对朱光闪不满的大师巨擘,迅速向周克聚拢,直接反了赣南、庐陵、芦溪三个市,组成南赣地区。 周克自领南赣地区行署专员,号为赣阀。 潮阀立刻通电,宣布支持周克,潮汕地区行署专员孙玉满,将亲自引兵跨境作战,帮助赣阀克复江右全省。 隔了一日,申系忽然宣布与普阀握手言和。 随即普阀通电全国,列举洪阀大帅朱光闪一十八条罪行,然后毅然决然兴兵进犯浮梁市。 更有湘楚省的雁阀,也紧随其后通电全国,响应潮阀、瓯阀、普阀号召,兴兵攻入江右省万载市。 稳定不到两年时间的江右省,忽然间就陷入了风雨飘摇的战乱局面。 “号外,号外!” 全省上下,报纸翻飞。 《狐报》第一时间跟进:“江右惊天大变!瓯阀发难,赣阀逆反,潮阀越境,普阀进攻,雁阀捅刀,洪阀即刻陷入四面楚歌之局势!” 《江右晨报》破口大骂:“跳梁小丑亡我江右之心不死,省府督军立誓尽退来犯之敌!” 《两江晚报》心有戚戚:“申系暴力接管江南省,五大军阀齐犯江右省,两江人民的未来何去何从。” 中央台也在晚间新闻,五分钟时间报道了这一则新闻,并呼吁军阀之间停止战斗,以和平方式谋求发展。 江右省各个县城的广播,都有本地主持人在怒叱进犯的军阀。 可惜局面已经崩坏至此,远不是报纸、广播、电视上三言两语能够解决。 从腊月十三开始,到腊月十六雁阀通电,几乎没有一则利好江右省的消息,仅仅只有王新建等院委领导,出面呵斥。 可惜王新建已经不是洪阀大帅,哪怕想要下场,也有院委其他人,将他牵扯住。 “洪老,难道只能干看着吗?” “新建,不要着急,当务之急是赋税改革,不管五家军阀与洪阀之间战斗结果如何,只要承认国地合流,一切都可以商谈。” 财相府邸中,身为内阁巨头的洪同元,语气淡然的劝慰王新建。 一边听曲,一边冷静分型:“你与新师进京之后,地方已经与你们无关,洪阀局面很难为你提供一丝气运,何必着急上火。” 王新建虚心领受,但仍有一丝耿耿于怀:“洪老,或许可以给朱光闪加将军衔了,否则我怕他支撑不住几回合。” “嗯,是个好时机。”财相答应一声。 王新建将杯中美酒一仰而尽,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怅惘,不是为朱光闪,而是为江右省——自己奋斗起家的江右省。 … … … 啪嗒! 朱光闪拍碎了桌子。 他此时人正在庐陵市,庐陵市南边便是赣南市,原本是打算将周克困在赣南市,再将对方一网打尽,趁机折断潮阀伸来的手。 谁知道短短四日时间里,瓯阀、普阀、潮阀、雁阀纷纷进犯,惊惧之下他不得不收缩布局,让周克趁势成立了赣阀。 “大帅,无需过于恼怒,局面看似崩坏,其实并未动摇洪阀根基。”心腹下属,民政副长郑明劝慰道,“五大军阀来势汹汹,但只需先击退一路,其它四路便迎刃而解……瓯阀那边,周力应该能挡住。” 朱光闪稳了稳情绪:“帮我联系周力,我要知道姑篾市的情况如何了。” 副官立刻开始拨打电话,郑明则笑了笑说道:“应该还算稳定,周力打不过陈志斌,但他女婿的斩仙飞剑不可小觑。” 朱光闪一想的确如此,因此阴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确实,这把斩仙飞剑,便是我也没把握硬接。” 然而高兴不过三秒。 副官便垮了一张脸走过来:“大帅……” 见到副官的表情,朱光闪心中立刻咯噔一下:“怎么了,别吞吞吐吐,赶紧说周力那边什么情况了!” 副官便小心翼翼回道:“姑篾市丢了,周力市政公重伤,已经撤退到弋阳市,躲进嗣汉天师府之中。” “啊!”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失陷 “啊!” 朱光闪一声大吼。 拳头捏住,捏得关节啪啪响,好一会才咬牙切齿问道:“姑篾,怎么丢的?” 副官不敢喘大气,小声回应道:“是周力市政公的副官接的电话,就在十三日凌晨,瓯阀陈志斌杀到姑篾市。周力仓促应战不敌,之后逃亡山中躲了三天,才偷偷潜回了嗣汉天师府。周边四县知事,三人被俘,还有一人重伤下落不明。” “废物!”朱光闪破口大骂。 郑明赶紧代为询问道:“池桥松呢,周力被重伤,他没有出手?” 副官回道:“池掌教外出未归,暂时联系不上,所以嗣汉天师府群龙无首,几位长老争论不下,还没拿出一个章程。” “这……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池桥松外出了!”郑明也无法镇定了。 另一名洪阀主力,冷静下来后猜测道:“恐怕池桥松的外出,与普阀进攻姑篾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你是说,池桥松与陈志斌勾结?”有人诧异问道。 朱光闪也阴沉着脸,将目光投过来。 这人摇头道:“应该不可能,池桥松没道理跟瓯阀勾结,我想的是,会不会是瓯阀的调虎离山之计。” 郑明闻听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必然是了!” 朱光闪强忍着怒气,阴冷问道:“怎么说?” “瓯阀一直悄无动静,这符合我们先前的推断,有池桥松坐镇嗣汉天师府,威慑力足可镇住陈志斌与徐向佛。但是这两人先后进犯我江右,必然是池桥松出了事,否则池桥松的斩仙飞剑,早就该出手了!” “他能出什么事?”朱光闪眉头紧锁。 经过下属们的一番分析,他已经渐渐稳住情绪,吩咐道:“与嗣汉天师府保持联系,让他们尽快找到池桥松!” “是!”副官立刻领命。 “大帅。”一名洪阀主干询问道,“下一步怎么办,还要针对周克吗?现在潮阀已经亲自下场,我们是不是要先退?” “不能退!”朱光闪头脑清晰,“退了,这口气就泄了,相反,我们不退反进,明日,不,今晚就动手!由我亲自带队,突袭周克……吃里扒外之辈,妄为江右乡民,今晚战斗对周克格杀勿论,不要有任何留手!” “是,大帅!” … … … 嗣汉天师府中,议论纷纷。 蒋法琴愁眉苦脸的看着重伤卧床的丈夫,以及哭红了眼睛的女儿,心中则不断的挂牵音讯全无的池桥松。 “妈,池哥他……”周今瑶忍不住哭着询问。 蒋法琴赶忙安慰道:“小松不是短命之相,不会有事的,你也说了,他不过是探险一座古墓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可是,都已经五天过去了,池哥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腊月十一的时候,池桥松出门时跟她说了一声,说是探索一座古墓,一两天便会回来,结果已经过去五六天时间。 不仅如此,松园村异类也联系不上。 这让周今瑶忍不住担心,池桥松是不是陷入什么危险地带之中,否则至少会派遣一二异类回返,报个平安消息。 “你莫哭了,妈已经开始调查小松最后接触的人,一旦有了消息,便立刻赶去寻找小松。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护好伱爸和你的安全。瓯阀气势汹汹攻来,府上恐怕有人心思活泛起来,这都得小心应对!” 周今瑶摇头:“妈,我不用担心,你把爸保护好就行。” “我怕就怕有人会拿你来威胁我跟你爸,所以你这段时间要少出门,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蒋法琴严肃说道。 “没有池哥的消息,我不会外出,不过妈你真不用担心我,池哥对我有安排。”周今瑶摇头。 “什么安排?” 周今瑶犹豫一下,觉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秘密,池桥松没叮嘱过要保密,便说了出来:“护卫我的草头神具卢毗,实力堪比大师。” “啊!真的?” “嗯!”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公公婆婆那边,也要照顾好。”蒋法琴又说道。 瓯阀攻占姑篾市之后,周今瑶就将池父池母喊来了真武别院中居住,不再住在山下的三清小镇,即便那里有草头神阿无惧保护。 不过二叔、小姑等人,依然住在三清小镇。 “咳咳。”忽然床上的周力醒来。 “爸。” “老周,你感觉怎么样了?” 见到妻女守在床边,周力松了口气,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死不了,若不是陈志斌不讲武德偷袭我,我断然不会受这么重伤……对了,小松呢,还没他的消息吗,这臭小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人就不见了。” “他去探险古墓,肯定是被什么危险羁绊住,不过小松实力很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蒋法琴说道。 这时。 黄法成匆匆赶来,并带着一位管事和一位教习。 “周力,你醒了……法琴、瑶瑶,有小松的消息了。”黄法成打过招呼后,也不废话,直接呵斥身边的教习,“冯朔、刘桂,还不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池掌教就是被你们给误了,若他出了事,唯你们是问!” 刘桂便是购买赶尸符的刘教习,冯朔则是向池桥松靠拢的一位管事,也是由他暗中盯着刘桂,向池桥松汇报赶尸符地图的消息。 冯朔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讲出事实,刘桂也满脸纠结的交出了赶尸符。 赶尸符已经失去效果,动态地图无法再播放,但是刘桂还有一副手绘的地图,等众人看完地图立刻明白事态严重性。 让人将冯朔、刘桂押走。 黄法成叹道:“若是我没猜错,这地图中描述的玉岤古墓,恐怕是地府入口啊,那里活人去了十死无生!” 蒋法琴呆住,周力使劲咳嗽起来。 夫妻二人自然听过地府的传说,基本上在上师三境这个圈子,地府的流传度还是很广的,都明白地府是个什么地方。 危险与机遇并存。 但除非大限已近,或者走投无路,否则上师三境巨擘,不会前往地府冒险。 “不,不,不!”周今瑶却用力摇头,“不会的,别人去了地府十死无生,池哥去了地府肯定能活着回来!” 蒋法琴一把搂住女儿,眼泪止不住留下来:“瑶瑶,我苦命的女儿!” 周力费力的咳嗽,都咳出血来。 黄法成坐在板凳上,越想越是苦恼,干脆抓起自己的头发,缓解胸口发堵的情绪。 周今瑶挣开母亲的怀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绝望,她擦了擦泪水,一字一顿说道:“爸妈、黄师伯,池哥不会有事!” “瑶瑶……” “听我说,妈,池哥不会有事,真的,地府池哥已经去过两次了!” “什么?” 一言既出,周力、蒋法琴、黄法成,一起惊呼。 周今瑶情绪愈发冷静,不知道池桥松去哪时,她满心的担忧,但是知道池桥松下了地府,她反而放松下来:“池哥去过两次地府,全都安然归来,并获得了不少奇遇。爸妈、黄师伯,这一次池哥也会安全归来!” “瑶瑶,这可开不得玩笑!”周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黄法成刚想说什么,蒋法琴已经抢先一步,振奋说道:“我相信瑶瑶说的,小松绝对可以安全归来!” 她早就察觉到,池桥松奇遇连连。 之前的冰菩提,前几天的草头神,都是世间罕见的宝物与驭物,若非有过地府经历,又怎能得到这些宝贝。 再加上女儿笃定的语气,愈发让她确信这一点。 周今瑶见母亲相信,仿佛松了口气:“池哥做事一向有分寸,若不是地府对他来说来去自如,又怎么可能轻易冒险!” 第四百六十二章 冤魂 “若真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黄法成心中大喜。 当审讯冯朔、刘桂过后,得知池桥松可能失陷地府,他当真感觉天塌下来一般,眼前顿时一片灰暗。 要知道。 他把嗣汉天师府交到池桥松手中,又鼎力支持池桥松,为的就是池桥松能振兴嗣汉天师府,甚至开创新局面。 全部心血,都寄托在徒弟身上。 结果八字还没一撇,池桥松便失陷地府,几乎等同于判了死刑。这一瞬间对他的打击,比任何一件事都来得猛烈。 然而。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周今瑶口中竟然得知,池桥松不是第一次下地府,在此之前,竟然下过两次地府,得了奇遇又安全归来。 这下子,一颗心踏实了大半。 他解除了担心,便将之前思考的内容说出来:“此前我审讯刘桂时,结合瓯阀忽然进攻,便想到赶尸符可能是瓯阀放出来,故意将小松引去地府。 否则以小松的威慑力,瓯阀应该不敢如此冒进。 何况小松前脚失陷,后脚瓯阀就发起进攻,其中必然有联系。” 周力也回过神来,智商再次占领高地:“不错,我遁入深山中时,也在思考为什么,陈志斌为什么有胆子进攻。 而且当时陈志斌重伤我之后,我威胁他小松会帮我报仇,他好像说了一句‘白日做梦’。 现在想想,这必然是陈志斌做的手脚,剪除了小松,他才敢向我动手!” 上师巨擘当中没有傻子,在坐三位将信息稍作整合,便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便思考应对策略。 周力断然道:“小松回来,一切好说,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但是小松不知何时会回,当务之急是稳住府上局势,以及稳定弋阳市局势,防止局面进一步崩坏,牵扯到洪阀的整体危机!” 蒋法琴点头。 对黄法成说道:“师兄,现在府上人心惶惶,你立刻去请费师伯出面,主持大局,稳定人心,尤其是不给陈妙果、牛法洪生乱的机会。” 黄法成立刻起身:“我会的。” 周力颔首道:“不仅如此,法琴你立刻去弋阳市公署一躺,告诉那边,小松过几日便会归来,到时候就是陈志斌授首之日!” “好,我这就去。” … … … 牵一发而动全身。 池桥松并不知道,自己下了一趟地府,外面局势就因为他而陷入一团乱麻。 他现在同样心乱如麻。 只一滴小河水,落在小青的尾巴上,小青便迎来了冰消瓦解的灭顶之灾,斩去一截尾巴,依然无法阻止。 “哞!” 小青凄厉惨叫。 灵寿子急得满头大汗。 池桥松又是一剑剁下去,剁掉一截蛟尾,可惜断裂的伤口处,再一次发生了冰消瓦解的情况,不断向躯体蔓延。 眼见着小青快要疼死,他猛然灵光乍现:“灵寿子不受河水影响,他是大鳌,那么我不受河水影响,又是为什么?” 下一刻。 答案呼之欲出:“是了,是真气!我有真气护体!” 想到这里,他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握住小青的尾巴,然后真气不断往蛟尾中灌注。当真气抵达冰消瓦解之处,便见冰消瓦解的势头瞬间被化解。 一眨眼,小青的蛟尾断口,便停止了消融。 等到池桥松松开手,也依然没有继续冰消瓦解,果真被他的真气给化解。 “好啊!”灵寿子松了口气。 小青疼得瘫软在地,不再继续哀嚎。 池桥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获救的小青,纠结的心终于舒缓,若是小青死在了地府里,他不会原谅自己。 “地府太危险,带小青过来,是我的冒失!” 好在终于是有惊无险的解决掉麻烦,损失只是小青的一截蛟尾,连尾椎都没伤到——小青还小,还能继续长出蛟尾。 片刻休息。 小青已经恢复过来:“哞。” “我送你回去吧小青。”池桥松决定按照原路返回,把小青送出去之后,自己再与灵寿子下来地府一探。 小青却倔强摇头:“哞。” “伱过不去这条暗河,乖,听话小青。” “哞。” 小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若是被送回去,就太伤它的自尊心了。 不过现在不是讲究自尊心的时刻,池桥松不容拒绝的做出决定,小青只好委屈的载着池桥松、灵寿子往上游爬去。 不多时,回到了起点。 然而在向灰雾之墙进发时,一人一鳌一蛟竟然并未穿过灰雾之墙,回归现实世界。 “这!”池桥松一惊,“灵寿子,你看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回不去?” 灵寿子皱眉:“池哥,或许,这里真的回不去。” “为何?” “那八隣篾年在这里待到死,不,应该说是硬生生待成了不化骨,若是他有机会,为何不重返现实世界?” “这倒也是。”池桥松迅速反应过来。 八隣篾年是来地府找机缘的,被暗河阻路无法前进,那么他就该原路返回,再去寻找另一处地府入口,而不是在这里干耗着。 但是八隣篾年当真是耗成一具骷髅,也再没离开过这里,可见灰雾之墙无法穿越。 池桥松思考清楚这一点,本身也冷静下来:“这里回不去,那么,为今之计只能往前走了,从其它地方回去!” “是。” “走吧!” “哞。” 小青倒是不慌,相反,可以留下来继续跟着池桥松前进,它还相当高兴,连尾巴上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一人一鳌一蛟,很快就回到暗河入口漩涡处。 池桥松和灵寿子,都可以潜水而不受伤,但是小青却无法触水。 不过路上池桥松就想出了办法:“我跟灵寿子先下水探索一下暗河的情况,回头再来接你,到时候我用真气护住你全身。” 小青听话的留在原地。 池桥松便与灵寿子一起潜入河水中,顺着漩涡游进一条暗河,然而刚入暗河,便看到前方有一大群漆黑的影子。 夜明珠的光线,并不足以照亮这些影子。 这些影子似乎被两人惊动,然后呼啦一下涌过来,靠得近了才发现,这些影子全都是一个个人类模样。 只是已经没有人类气息,成为了冤魂一般存在。 张牙舞爪向两人冲来。 “来得好!” 池桥松手持师宝神剑,等一道人影冲过来,他立刻挥剑向前,直接将人影斩成两段。不过没等他高兴,这两段人影便迅速弥合,再次向他冲来。 冰冷的气息直接扑在他身上,激起了紫绿葫芦的三昧真火,这才将冤魂一般的人影逼退。 那边灵寿子就遭了秧,被冤魂人影一扑,便激灵灵的打个哆嗦,随即手脚开始抽搐,好似被附身一般。 “叱!” 池桥松口中轻喝,直接手掌贴上灵寿子,三昧真火灼烧,将附身的冤魂人影逼出来。 他正准备将灵寿子拖回去,忽然灵光一闪,从紫红葫芦中取出紫青葫芦,真气催发,瞬间便遁出暗河,回到了之前下水的地方。 “额……”灵寿子抖了抖身体,“池哥,那些……那些冤魂,都是盗墓者!” “盗墓者?” “是的,我被附身之后,依稀看到冤魂的经历,他从玉岤古墓进来,便回不去了,只能下水,然后身体融化,灵魂就禁锢在水中成了冤魂。” “你先休息。” 池桥松摸了摸下巴,他有紫绿葫芦的三昧真火,并不怕这些冤魂:“我先下水把这些冤魂解决点,再来接你们。” 刚才他试过紫青葫芦的水遁,发现效果非常好,完全可以带上小青一起水遁离开暗河,而不用小心翼翼的用真气护住它。 此时紫青葫芦悬在头顶上,他再次跳入暗河,开始清扫盗墓者的冤魂。 第四百六十三章 恶狗岭 冤魂实力不强,三昧真火便可将冤魂击退。 但不管是师宝神剑劈砍,还是三昧真火灼烧,冤魂总会重新凝聚,仿佛不死不灭一般存在。 当再度释放一道可以在水中灼烧的三昧真火,将一群冤魂逼退,看着冤魂在不远处重新凝结,池桥松心中有一丝丝恍悟。 “这些冤魂,怕是与河水凝为一体,在河水中击杀它们毫无意义!” 他想到了从龙王井中得到的大小黄河水精,也是可以在水中凝聚为真龙形态,然后斩断又会继续复原。 但是被他抓进紫红葫芦中,便老老实实了。 于是故技重施,等一道冤魂人影冲过来,他直接真气激发紫红葫芦,试图将这只冤魂人影收入其中。 “拿来吧你!” 念头一闪而过,紫红葫芦毫无反应,冤魂人影直接撞入他怀中,再被紫绿葫芦施展的三昧真火灼烧成灰。 在远处河水中,重新凝聚为人影。 “不行?”池桥松皱眉,这些冤魂人影似乎有生命气息,所以紫红葫芦无法收取,故此依然杀之不死。 一计不成,池桥松再施一计。 意念闪烁之间,手中师宝神剑已经凝为道宝神塔,随即真气御使道宝神塔悬浮于水中,照出一片金光。 唰! 唰! 唰! 唰! 只见金光所照之处,一道接一道的冤魂人影,好似投怀送抱一般飞进了道宝神塔的最底层。倏忽之间一百多道冤魂人影,便全部被收进最底层,挤在一块,无能狂怒般张牙舞爪,却逃不出道宝神塔的束缚。 “哈哈!”池桥松大喜,“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道宝神塔简直就是冤魂一类的克星,也不杀死,直接抓起来关住,这下冤魂再无法逃脱,或者依托河水重生。 心念一动。 道宝神塔底层,便冒出熊熊大火,开始灼烧这些冤魂人影。然而这些冤魂在火焰中,只是做出痛苦的姿态,并未被烧死。 “难搞!” 池桥松眉头一挑,冤魂人影便被关入第二层进行雷劈,雷劈依然不死,再关进第三层进行冰冻,眼见着冰冻成冰块,却依然没有死。 “我就不信了!”池桥松念头转动,一百多道冤魂人影,便关押到第四层。 道宝神塔的第四层,充斥着销魂之水。 这一次,冤魂人影终于无法抵抗,片刻过后便被销魂之水融化。 随后道宝神塔一震,池桥松只觉得一股纯粹的真气,返还给了自己,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灵魂之力。 让他好似三伏天吃了个冰镇大西瓜,舒爽得差点叫出来。 完美金丹得到真气补充,状态恢复到最佳;神识得到灵魂之力浇灌,各方面强度都有所提升,堪比吃了一根苦笋。 河水中无法释放神识,但他感觉,神识至少外扩到一百八十米范围。 “当真是好宝贝,尤其是连灵魂之力都可以返还,完美!”池桥松心中赞叹,除了苦笋之外,这是第二种可以提升神识的方法。 消灭了拦路冤魂。 池桥松继续驾驭紫青葫芦,在暗河中水遁前行,大约前进了五百米距离,便见到暗河变得狭窄,前方一大片障碍物堵塞了暗河。 他游过去借助夜明珠的光线,仔细一看,竟然都是阴沉木:“怎么会有这么多阴沉木,地府还能长树?” 疑惑难解。 不过并不妨碍他一根一根将阴沉木装进紫红葫芦中,这些材料拿回去之后,绝对价值连城,堪比挖到金矿。 清理掉阴沉木,暗河水流动速度快了一丝丝。 他往前水遁,一瞬间便冲出暗河,来到河面上方。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轮猩红月亮挂在天边,让整个世界充满了暗红色微光。 荒山。 枯树。 无尽的红色雾气,成为这方世界的主旋律。 呼吸一口夹杂着雾气的空气,顿时感觉到从灵魂深处,涌出一股冰寒气息。 池桥松鼻子里呼出去的热气,瞬间便凝为冷雾,融入这无尽的红色雾气之中,身体的温度也随着热气流失而下降不少。 “真冷啊,骨子里的阴冷!” 自从晋升上师巨擘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冷是什么滋味,在这里,终于再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冰冷。 一低头,便见脚边,有一块断成两截的石碑。 石碑上的字体拼起来,是三个鸟虫篆大字——恶狗岭。 “恶狗岭?”池桥松皱起眉头,想起了澴江口,“难道这里也不是地府,而是名为恶狗岭的道场?” 暗河是从一座高耸的山壁下流出,然后一条小河蜿蜒着流入红色雾气深处,大约在前方一座山岭的方向,消失不见。 池桥松神识散开,的确扩张到一百八十米。 不过红色雾气似乎可以消弱神识,让他的神识无法看清楚周围环境,好似雾里看花一般模模糊糊,还不如肉眼看得清晰。 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存在,池桥松迅速跳入河水中,借助紫青葫芦的水遁神通,迅速从暗河入口出遁出。 “池哥。” “哞。” “冤魂已经被我消灭,暗河流入一处名为恶狗岭的地方,走,我带你们一起水遁过去!”池桥松一手抓住灵寿子,一手抓住小青。 紫青葫芦的水遁神通激发,瞬间便出现在恶狗岭河岸。 全程几乎都被葫芦自带的河洛神水包围,所以小青丝毫没有接触到暗河的河水——这河水不知流向哪里,但应当是弱水支流,河中之水也属于弱水。 “此处环境……嘶,真冷啊。”灵寿子缩了缩自己的龟甲。 “走吧,小青,我们继续沿着这条小河前进。”池桥松跳上小青的背,骑着小青一路顺着小河方向前进。 路过一棵枯树旁。 池桥松示意小青停下,然后他开始研究这棵枯树:“灵寿子你也来看看,这棵树与现实世界的树有没有不同。” “好像没有不同。”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池桥松直接撅了一根树枝,塞进紫红葫芦当中,准备拿回现实世界做研究。 按道理说地府是不能长树的,毕竟树木属于俗物,但恶狗岭却随处可见枯树。 不过这也难说。 毕竟脚下的泥土,也是普通泥土。 他之前从澴江口道场带过泥土回去,发现与现实世界的泥土没有区别,用澴江口的泥土种菜,并没什么特殊之处。 蓦然。 池桥松再度喊停小青,然后跳下来,走到一处地方弯腰捡起一块骨头:“是某种小兽的骨头,很普通。” “地府也会有小动物存活?”灵寿子不解。 “继续走,这恶狗岭很奇怪,不知道是上古大能道场,还是地府。”池桥松将骨头塞进紫红葫芦中。 一人一鳌一蛟再度出发。 然而就在此时。 小青猛然停下来,在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一道佝偻的人影站立着。虽然看不清这人影的长相,但池桥松三人都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将自己等人锁定住。 灵寿子小心翼翼问道:“池哥?” 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是鬼差!” “鬼差?” “就是鬼差,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我肯定打不过它,小青,往前走两步,我来给钱。” 池桥松摸出三枚冥钱。 到了鬼差面前,终于看清楚鬼差的样子,是个老婆婆。 双目空洞麻木,挽成发髻的银丝上面,插着一根浅蓝色发簪,能被鬼差带入地府之中,毫无疑问这发簪是法宝。 而且老婆婆鬼差的手中,还拿着一杆拂尘,同样这拂尘也是法宝。 一身两件法宝,池桥松却不敢打她的主意,原因无他,他的神识扫描过去,从老婆婆鬼差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 毫无疑问。 这名老婆婆鬼差,生前绝对是大宗师或者大天师。 啪嗒。 池桥松扔过去一枚冥钱,刻意扔得歪了一些,但老婆婆鬼差却精准接住冥钱,只是她并未让开身位,依然挡在前方。 池桥松再扔过去一枚,老婆婆鬼差接住,依然挡在前面。 “一条未成年的蛟也算人头吗?”池桥松无奈的扔出第三枚冥钱,这一次老婆婆鬼差接住后终于转过身去。 看似步伐老迈缓慢,但眨眼之间便再无踪迹。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三只眼 老婆婆鬼差得了三枚冥钱离开,走得干脆利落。 池桥松这一人一鳌一蛟,继续沿着小河往前走,越走越觉得冷得慌,是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感觉到冷。 “池哥,这地方不像是道场啊,感觉走不到尽头。”灵寿子冻得说话都直打哆嗦。 池桥松皱着眉头,对于这处地方也是摸不清楚,只好说道:“先走走看,不管怎样得把出口找到。” “是啊,得找到出口,否则就得跟这些鬼差一样,困死在地府了。” 顺着河水前进,不多时便接近了恶狗岭,阵阵雾气在猩红血月的照耀下,泛起红色的涟漪,十分骇人。 池桥松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周围环境。 一路上地面布满了裂缝,这种裂缝远比地震造成的裂缝要大,好似整个大地都已经粉碎:“小心这些裂缝,听鳌灵说过,一旦掉进裂缝中,就会被吞没的尸骨无存。” “这裂缝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总之小心一点。” 池桥松试着用夜明珠贴近裂缝照射,但夜明珠的微光,并不足以将裂缝照亮,里面依然黑黢黢的不可视物。 神识才深入裂缝中,便被无形力量粉碎,疼得池桥松差点叫出来。 然后再不敢窥探裂缝。 只得继续顺着小河流淌的方向往前探索,只是一路走过来,灵寿子忽然发现异常:“池哥,你看前面。” “怎么?” “那座山岭,与我们之前走的山岭像不像同一座山岭?” 经过灵寿子的提醒,池桥松也豁然察觉,两座山岭并非相似,而是完全就属于同一座山岭,山体形状一模一样。 “这……不对劲,我们顺着小河走,一直没有绕路!” “鬼打墙吗?” “这是地府,地府也有鬼打墙?”池桥松不信邪,吩咐小青继续前进,但是约莫半个小时后,又绕来了同样位置。 前方一座山岭,在雾气中隐现,与之前的恶狗岭一模一样。 “不对不对,小青,我们往回走!”池桥松一边指示小青往回走,一边在沿途中进行标记,只是走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回到原位,也就是暗河穿过的那一片山壁。 并且一回头,就看到恶狗岭在红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至于脚下,却看不到任何之前留下的标记。 “这是鬼打墙吗?”灵寿子问道。 “不是。” 池桥松也说不上来,总感觉这处空间很诡异,并非鬼打墙那么简单。鬼打墙只是一种障眼法,让人来回兜圈子。 但这恶狗岭,却好似空间扭曲,总也走不出当前的节点。 眼见着绕不出小河边,更走不进恶狗岭,池桥松便从紫红葫芦中,掏出了一枚红色的珠子与一枚白色的珠子。 白珠是曼陀罗华,红珠是曼珠沙华。 他先用真气催动曼陀罗华,曼陀罗华可以指引天乐之桥,不过催动之后,曼陀罗华除了让人心情愉悦,再无反应。 等他再用真气催动曼珠沙华时,曼珠沙华忽然传来一丝回馈。 曼珠沙华可以通向火照之路。 池桥松当时就攥紧曼珠沙华,然后道:“小青,顺着我指引的方向前进,我们先往左边走……再往右边走……往前……往后……” 有了曼珠沙华的指引。 一人一鳌一蛟不再固定朝向一个方向走,而是乱七八糟的改道,一会前一会后一会左一会右。 然而这样走着,却距离恶狗岭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摸进了恶狗岭之中,翻过山岭的山脊,下方山谷一片火红。 “这就是火照之路!”池桥松恍悟。 红珠曼珠沙华,所指引的方向,就是火照之路的方向。等到了近前,才恍然这火照之路从何而来。 分明是一片火红色的彼岸花。 每一棵都只有一根茎,茎的顶端盛开着一朵红色花朵,花朵密密麻麻,仿佛一片火焰海洋。 “不是灵根,而且,这些彼岸花像是灵魂体。”池桥松伸手触摸,直接从彼岸花的花茎上穿过,根本没摸到实体。 这时灵寿子忽然指向前方:“池哥,你看那边是一个小村子?” 但见火照之路的尽头,一处山谷之地中,竟然会有一座掩映在红色雾气之中的小村庄,而且还亮着些许的灯光,仿佛是有人居住一般。 “地府会有村庄?” 池桥松看着不远处的小村子,总觉得怪异,但来都来了必须得去小村庄探探路。 一来这是曼珠沙华指的路,二来想要找到地府出口,就得走出恶狗岭——或许这座小村庄中就藏着出口的信息。 沿着火照之路前进,一人一鳌一蛟很快便踏入小村庄。 一进小村庄,灵寿子与小青便忽地停下脚步,然后好似浑浑噩噩一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竟然分开走。 “灵寿子,小青,你们往哪去?” 池桥松正询问着,便见自己身上涌出一道火焰,是三昧真火从上到下闪过,像是被什么力量所引发的防御。 灵寿子不答,小青同样不答。 再结合自己身上的三昧真火,池桥松瞬间便明白过来:“邪祟或者法术,灵寿子和小青绝对是被魇住了。” 他一把拉住灵寿子,大吼一声:“回神!” 灵寿子被拉住之后也不挣扎,只是双目失神,对池桥松的吼声无动于衷。池桥松便拖着他,追上小青,再将小青拦住。 见怎么都喊不醒这一鳌一蛟,他索性扇起巴掌。 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把灵寿子的脸都给扇肿了,但灵寿子依然浑浑噩噩,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得来点狠的了!”池桥松直接手掌升起三昧真火,然后高高扬起,裹挟着三昧真火,又狠狠抽出两大耳刮子。 三昧真火在灵寿子的脸上爆开,随即灵寿子有一刹那的清醒,惊呼出声:“池……” 没说完一个完整的词,灵寿子又一次陷入了痴呆之中,哪怕池桥松将他嘴巴都扇出了血,依然无法醒过来。 小青也是如此,被池桥松狠狠揍了几拳,毫无知觉。 “有点东西!”池桥松扫视一圈小村庄,神识依然被红色雾气所遮挡,无法窥探这座小村庄的真实景象。 他把灵寿子和小青,硬生生拖出村庄的范围,再次挥舞起三昧真火包裹的巴掌,对着灵寿子的脸狠狠扇几个大耳刮子。 “池……” 灵寿子依然只是刹那间回神,便继续陷入魇镇状态。 池桥松眉头紧锁:“离开了小村庄,这魇镇法术依然无法解开?不对劲,看样子得从源头解决问题!” 他干脆的祭出道宝神塔,将灵寿子与小青收进了最底层——只要不发动每一层的神通,道宝神塔就是一座监狱。 随即。 他再次踏入小村庄范围,很快身上就自行燃烧起了三昧真火,在抵挡某种法术类的力量入侵。 仗着有紫绿葫芦护体,池桥松迅速在小村庄中寻找起来,首先就向有灯光的木屋中走去,一脚踹开屋门。 屋子里一张桌子,点着一盏油灯,一对夫妇仿佛在吃饭,但是一动不动。 “嗯?”池桥松仔细看去,哪是什么油灯,分明是一只伪装成油灯的虫子,虫子屁股发出了类似灯火的亮光。 这时一动不动的夫妇,蓦然转过头来,麻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丝活人气息。 并且瞬息之间,夫妇俩的额头就裂开第三只眼睛,以一种诡异的神采凝视着池桥松,眼神中的那股贪婪,简直呼之欲出。 “什么玩意!” 池桥松左手凝现紫黄葫芦,斩仙飞剑瞬间出鞘。 白光一闪而过,池桥松已经斜着砍掉了这对夫妇的半个脑袋,没有血浆冒出来,只有一股一股好似蛊虫一般的黑气往外逸散。 第四百六十五章 白犬 邪祟一般的三只眼夫妇,被斩仙飞剑砍掉了半边脑袋,但是脑子中蛊虫一般的黑雾涌动,竟然很快就恢复原样。 额头的第三只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池桥松,尽是贪婪的神色。 伪装成油灯的怪虫也动起来,直接爬到夫妇中那位妇人的头上,然后硬生生钻进头皮之中,下一秒钟妇人的双臂便暴涨成一双几米长的触手。 向池桥松疯狂甩动,把木屋都打得四分五裂。 紫黄葫芦化作黄金战衣护体,紫绿葫芦冒出三昧真火加持,池桥松安全无忧。但一时间没有趁手兵器可以驭使,只有将道宝神塔举起,试图将这对怪物夫妇收进去镇压。 但是道宝神塔悬浮半空中滴溜溜转,却收不了这对怪物夫妇。 里面又有灵寿子和小青,无法凝聚为师宝神剑与经宝神枪,所以池桥松只能暂时往屋外退去,然后祭出天师令。 这面天师金令可以镇压神魂,但一番施展后,却镇不住怪物夫妇。 “真废!” 池桥松不由得暗骂一句,什么嗣汉天师府的传承法宝,简直跟废物一般无二。 他收起天师令,瞬间祭出金鳌印。 轰隆一座小山砸下,直接将怪物夫妇砸进了地表之中,不过等他收回金鳌印,地表已经扁平的怪物夫妇,竟然又如同纸片一般站起来。 “这也不死?”池桥松沉着脸将金鳌印收回。 此时他还有第四件法宝八德池,以及得自八隣篾年的尚未祭炼过的宝剑,但都无法派上用场,不过却让他灵机一动,产生一个想法。 直接将道宝神塔中的灵寿子、小青放出来,然后寄出八德池,把灵寿子和小青都投进八德池之中。 八德池可以容纳水生之物,不管大小皆可。 刚好将灵寿子与小青保护起来,并将道宝神塔腾出。 意念转动,道宝神塔已经凝为师宝神剑,剑法开合之间,便将怪物夫妇切碎成无数片,尤其是有着触手双臂的妇人,更是被他剁成了饺子馅。 眼看着碎片与饺子馅,竟然还在地上蠕动,池桥松目光一凝。 三昧真火熊熊燃起,其中还夹杂着丝丝雷霆,将这些碎片、饺子馅灼烧成灰,再无法复原为怪物夫妇。 “这么难杀死,绝不是等闲的邪祟。” 池桥松挽了一个剑花,收起装着灵寿子和小青的八德池,开始向下一处亮灯的屋子走去。屋中又是一家子死人,每个人额头裂开第三只眼,然后化作怪物。那油灯也同样是怪虫伪装,可以与死人融合。 之前是帮助一名妇人,多出一对触手双臂,现在则是帮助一名壮汉,脸上裂开血盆大口,舌头好似毒蛇一般吞吐。 可惜。 小村庄的魇镇力量,无法撼动紫绿葫芦的三昧真火防御,伴随着一阵切瓜砍菜般战斗,一窝子怪物全部烧成灰。 “下一间!”池桥松踹开门,不等里面的死人变成怪物,便已经挥舞师宝神剑,也不用什么剑法,就是乱砍一气。 砍完之后,三昧真火灼烧。 动作娴熟,不出半个小时,便把整个村庄都扫荡一遍,所有房屋全被推倒,死人怪物和油灯怪虫都已经烧成灰。 红色雾气翻滚,亮着灯的小村庄,陷入寂静。 只是那股魇镇力量依然没有消退,池桥松身上依然会时不时冒出一团三昧真火,抵挡这股魇镇力量的入侵。 “还有谁?”池桥松拎着剑,目光四处搜寻。 蓦然。 耳中响起一阵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踩着破碎瓦砾发出。 他猛然回头,看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动物,正站在一座房屋废墟上,眼神淡淡的凝视着自己。 这雪白色动物,长着类似老虎的头,头上一只独角,一双狗耳朵,身体像是半截龙身,还有狮子尾巴和麒麟爪子。 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 池桥松虽然认不出这是什么动物,但是从它身上能够感受出来,一股类似祥瑞之兽的气息,而非之前的怪物气息。 “汪!” 这雪白色动物,忽然吠叫一声。 “狗?”池桥松讶异。 脑海中迅速闪过大夏传说中的祥瑞之兽,其中与犬类相关的便是可以吞食太阳的天狗,大致有三种可以跻身天狗的神犬。 分别是盘瓠、祸斗和谛听。 其中盘瓠长相类龙,身上有五色皮毛;祸斗长相就是狗,浑身漆黑,口能吐火;谛听肖似麒麟,通体雪白,善于聆听万物与人心。 “谛听!” 池桥松迅速锁定这只雪白色动物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天狗之一的谛听,并且传说中谛听就住在地府之中。 “汪!”谛听不觉又吠叫一声。 “你是谛听?”池桥松询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谛听自然不会回答,它只是转过身,跳下房屋废墟,向前方奔跑几步,然后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池桥松。 池桥松立刻领悟,随即快速跟上去。 谛听很快就将他带到小村庄的西北角,那里废墟掩映之下,有一座类似坟茔的小型祭坛,祭坛中镇压着一枚石墨大小的眼球。 “这枚眼球……就是那些死尸额头的眼球来源?”池桥松绕着祭坛转一圈,没发现类似三宝玉如意这样的法宝。 这座祭坛十分普通,但却有神力将眼球镇压住。 “汪汪!”谛听叫起来。 “让我烧了它?” “汪!” “好。”池桥松也不废话。 三昧真火鼓荡,直接开始焚烧被祭坛镇压的眼球,这眼球浑身布满肉瘤,被三昧真火灼烧后,散发出破败的黑气。 须臾时间后,眼球便被焚烧殆尽。 身后的小村庄,也在不知不觉间化作烟尘,融入红色雾气当中,好似之前这里从未出现过什么村庄一般。 不等池桥松惊讶。 谛听忽然开始刨挖祭坛的根脚,片刻后便挖出一枚骨头,叼着骨头扔到池桥松脚边。 “这是什么意思?”池桥松伸手捡起这根仿佛肋骨的大骨头,瞬息之间,一道龙吟在他脑海中响起。 “啊!” 池桥松大惊,但随之而来便是狂喜:“是真龙遗骸!” 谛听对于池桥松的惊喜并不奇怪,继续往下刨挖,池桥松见了,哪还能不明白:“谛听,你休息一会,我来!” 他直接拿着师宝神剑,在祭坛下面挖起来。 片刻时间便挖出了足足四根肋骨一样的真龙遗骸,以及一枚脊椎骨,然后强忍着激动情绪,将真龙遗骸收起来。 “谛听,多谢伱的指引。” “汪。” 谛听做完这一切,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解脱的神采,随即垂着尾巴,默默转身离开。 池桥松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样一头祥瑞之兽,便跟了上去:“谛听,你在地府呆了多久,不如随我离开?” 谛听不理睬,自顾自往前走,池桥松便跟在它身后。 八德池中灵寿子已经现出真身,与小青一起在里面游动,看得出来他已经恢复了清醒。不过池桥松忙着拉拢谛听,暂时没把他和小青放出来——放出来意义不大,还不如就这样收在八德池中,更加安全。 “听我说,谛听,我有一个园子,乃是一方小世界,里面灵气肆意,绝对是修仙成道的绝佳去处!” 谛听依然不理睬。 忽然间,它的身体好似水波一般荡漾,接着便散成漫天莹光,随即又在不远处凝聚出来,歪头看了一眼池桥松。 仿佛在表达什么。 池桥松懂了:“你……你已经死了,现在只是真灵虚影?” 谛听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垂着尾巴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恶狗岭山谷,来到一处布满裂缝的空地。 它动作轻盈,轻轻一跃便越过裂缝,然后落地后,轻轻呼唤一声:“啊呜。” 但见前方空地上,跪着一具人尸,头颅低垂着一动不动,谛听就这样趴在人尸的脚边,把头埋进身体中,蜷缩起来。 第四百六十六章 玉笏 “这是你的主人?是他带你下地府的?” 池桥松走到跪着的人尸旁边,仔细打量这具人尸,皮肤早就被风干,好似一张纸一般贴在骨架上。 头发是短发,五官深陷下去,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 与之前地府鬼差身上都有法宝不同,这具人尸身上没有武器也没有饰品,但是在他跪地的身前,双手竟然捧着一枚白色的玉佩。 玉佩大约二十公分长度,像是古代大臣上朝所用的玉笏。 能被带进地府,显然这块玉笏非同寻常,极有可能是一件法宝。而且结合人尸身前乃是谛听的主人,又能下至地府,这枚玉笏绝对不简单。 毕竟人尸的身份,很可能是大宗师或者大天师。 “不过这具人尸竟然死在地府,而不是像那些鬼差一样,被地府同化为傀儡。”池桥松心中对此捉摸不定。 趴在人尸身旁的谛听,抬头看了一眼池桥松,眼神中无喜无悲。 想到谛听可能在此守候了几十年,池桥松便于心不忍:“大夏讲究入土为安,谛听,不如我帮你把伱主人的尸身埋进土中,你再跟我走如何? 虽然你已经身死,但能留下真灵,未必没有成道机缘,我有良田十九亩,其中便有你得道的机缘所在。” 此言一出。 谛听不由得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随即缓缓点了点头,它同意池桥松将它主人的尸身掩埋起来。 池桥松顿时拿起师宝神剑,迅速找到一处看起来不错的空地,挖出一个大坑:“谛听,你看这里如何?” “汪!” “好,那我就把你主人安葬了,对了,这枚玉笏便与我留个纪念吧。”池桥松抬起尸身时,顺便将玉笏抽出来。 谛听似乎并不在乎这块玉笏,只是对着放入坑中的尸身,发出哀伤的呼唤:“啊呜……” 许久。 池桥松才招呼道:“该走了,我埋土了。” 说着提起师宝神剑,把这上等法宝当作铁锹一般使用,铲起一捧土埋了下去,但就在此时,谛听猛然扑进大坑里。 跳到了尸身上面。 池桥松还以为它不愿意离开主人尸身,准备与主人一起埋葬,但谛听却张着嘴,从尸身的面门上方猛吸一口气。 下一刻。 一道巴掌大的金光被吸出来,这金光赫然是一只瘦成皮包骨的小娃娃形状,闭着眼睛,仿佛没有了呼吸。 “元婴?”池桥松诧异。 他曾经袭杀财政院长魏晋童,却被魏晋童关键时刻元婴出窍逃走,此后询问过不少大师、法师。 得知法师的大药也好,大师的丹劲也好,一步步从虚丹、实丹提升到金丹层次,便可着手突破,将一切生命信息都融入金丹之中。 然后从金丹中孕育出一只元婴,便如同修炼出了第二条命。 所以宗师、天师,仅仅击杀肉身还不够,还得把元婴击杀才算彻底灭杀。 当然。 元婴只是携带生命信息的种子,必须经过转世重修,并破开胎中之谜,才能将之前的一切修为、记忆找回来。 “汪!”谛听吸出来一只干瘪的元婴,随即张口将元婴吞进去。 若非知道它已经是灵魂体,加上人尸又是它的主人,池桥松恐怕会觉得,这是谛听在吞食元婴。 实际上,它只是把元婴藏在自己真灵之中,保护起来而已。 “汪!” “好了?”池桥松点了点头。 对于谛听的行为,他还是相当欣赏的,若是自己也有深陷地府的一天,希望身边也有如同谛听一样的瑞兽守护。 这只干瘪元婴可以转世重修,那就相当于盘活了一线生机。 “来,谛听,进入我的脑海中。”池桥松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示意谛听以真灵的方式,冲击自己脑海。 谛听歪了一下头,似乎在询问:“你确定?” 池桥松正准备确定,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摆手:“别急,谛听,你在这恶狗岭呆了这么久,知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离开地府?” 谛听听后,果断点头。 “太好了,走,先带我去出口,我再带你和你主人的元婴离开!”池桥松大喜。 于是谛听便头前引路,池桥松亦步亦趋跟随,穿过翻滚的红色雾气,来到一处水声涛涛的大河岸边。 站在岸边,谛听朝着河水吠叫:“汪,汪!” “这里应该不是弱水大河,而是一条支流,莫非就是连通弱水的九泉之一?”池桥松打量一眼河流。 随即祭出八德池,将灵寿子与小青放了出来。 谛听诧异地瞥了一眼大鳌与青蛟,随即不再关心,自顾自的梳理起身上的白色毛发,哪怕成为真灵,它依然保留下整理毛发的本能。 “哞?”小青盯着谛听。 大鳌则迅速显化为灵寿子:“池哥,发生了什么?” “这是谛听……”池桥松将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一遍,便吩咐道,“灵寿子,接下来就靠你驮着我们逆流而上了。” 灵寿子重新化为大鳌:“没问题。” 池桥松则对谛听招招手:“来吧,进我识海之中,我带你回家。” 谛听不再犹豫,化作一道灵光,直奔池桥松额头而来,紫绿葫芦无法阻挡真灵,谛听真灵钻入池桥松脑海中。 不等谛听下一步行动,池桥松便感觉到十九亩良田陡然显现。 唰一下。 谛听真灵便被十九亩良田镇压。 随即良田缓缓消失,谛听真灵也随之消失。 “一切尽在掌握。”池桥松微微一笑,摸了摸额头,对小青招手道,“来吧,上鳌背,我们回家!” “哞!” 一人一蛟盘坐在鳌背上,灵寿子哗啦一声下水,逆流而上,半个小时的昏暗行程,见到前方出现一道黑雾之墙。 灵寿子奋力一跃。 下一刻,一人一蛟一鳌,重新出现在玉岤古墓之中。 面前依然是蚌壳装饰的小土包,蚌壳龙虎、腿骨北斗,以及被盗走棺材的空棺椁,甚至连灵寿子都依然保持着人形,而不是逆流而上时的大鳌形态——似乎进入地府是另一套躯壳,原本躯壳早就定格。 “回来了!”灵寿子慨叹一声。 “哞!”小青跟着牛叫,尾巴上的伤口依然存在。 “小青,莫要乱动了,之前就是你甩尾巴触动了地府入口,看吧,作为惩罚,你的尾巴给剁掉了半截。” 小青顿时扁起嘴:“哞。” “走了,也不知道在地府过去多久。”池桥松招招手,一人一鳌一蛟迅速离开玉岤古墓,来到第一间墓室。 他正准备回返松园村,豁然发现,松园村大门已经不知何时,被他给收了回来。 “奇怪,我记得我明明没有收回大门,大门一直就放在墓室里的。”池桥松摇了摇头,再次放下松园村大门。 然后三人一起迈入松园村之中。 甫一进来,便见胡婆婆、任琼丹等人,正聚在原本池府别墅所在的位置,现在已经成为一处漂亮的小广场。 “嗯?”池桥松微微讶异。 他记得临走时,小广场还在夯实地基,但现在不仅建成,甚至连花草都已经移栽好。 “池哥!” “老板!” 胡婆婆等人立刻迎了过来,胡婆婆连连说道:“池哥你总算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得把老婆子们给急死!” “什么意思?”池桥松皱眉,“胡婆婆,你是说我们去了很久?” “是啊老板,你们已经外出十七天,现在已经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任琼丹赶忙回应道。 “十七天!” 池桥松愣住,他感觉自己只在地府之中呆了一两天时间而已,结果外面竟然过去十七天:“你确定过去十七天?” “千真万确。”涂山孑也驾烟飞了过来,“池哥,可是探墓发生了什么变故?” “误入地府,找出口耽搁了一点时间。” “回来就好,池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回嗣汉天师府一趟,江右省已经翻了天!”涂山孑立刻说道。 “什么?” “就在池哥你离开的第二天,瓯阀进攻姑篾,普阀、潮阀还有湘楚的雁阀相继入侵,周克那厮又成立了赣阀,里应外合。” 松园村虽然无法与外界联系,但是可以接收外界的信号。 因为地处古墓之中,电视信号传不进来,但是广播信号却可以断断续续的收到一些,因此对外界有大概了解。 “老涂,具体情况呢?” “我们这边,姑篾、浮梁、广信相继失陷,你岳父重伤,现在瓯阀、普阀正在围困弋阳市与嗣汉天师府。 嗣汉天师府目前还没出状况,所以池哥你媳妇和岳母,都还好。 西边雁阀已经占了万载市。 南边情况不妙,朱闪光一战击溃周克,但随后却被周克引入陷阱,再被潮阀大帅孙玉满设伏重伤逃遁。 现在朱光闪再次失踪,赣南、庐陵、芦溪、临川、新峡五市都已经落入赣阀、潮阀联盟之中。” “朱光闪又失踪了?”池桥松简直无语,王新建打下的大好局面,几乎顷刻间全部倾覆,“那洪阀现状如何?” “洪阀仅有洪都、柴桑和弋阳三个市还在勉力支撑,现在由督理李通主持。李通虽然也是金丹大师,但迫于五大军阀联手压力,龟缩在洪都不敢外出。”涂山孑说着,重重一叹,“池哥你主导的大武校也停了。” 短短十七天,局面崩坏至斯。 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眼中浮现一抹异样的神采:“江右大乱,却正是我辈力挽狂澜之时,我先回嗣汉天师府一趟!” 第四百六十七章 担起重任 既然决定力挽狂澜,池桥松便不在松园村停留。 “让灵寿子跟你们说此行情况,我先回嗣汉天师府,将大门落在真武别院之中,届时胡婆婆你们自去府上联络。” 说着。 喊来天禄貔貅金角,骑上金角,迅速从玉斗山脉飞出,向弋阳市龙虎山方向飞去。 没有低调行事,也不打算暗中伏击,池桥松这一次准备堂堂正正终结江右省乱局,向整个大夏宣告自己的归来。 “蝇营狗苟之辈,除了祸国殃民便别无益处,正好拿你们的头颅铺平我进京之路!” 头顶上冬日的太阳高悬,不知何时下过一场大雪,已经将漫山遍野装点成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 … … 龙虎山,嗣汉天师府。 龙虎大殿内争论不休,黄法成坐在正位上,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蒋法琴则铁青着脸,怒视着对面陈妙果、牛法洪师徒。 “洪阀即将崩溃,朱光闪又一次逃跑了,这一次可没有王大帅给他兜底,让他东山再起!”修造长老陈妙果略显得意的迈着步子。 在大殿中指手画脚:“陈大帅已经托人传信,只要嗣汉天师府投诚,一切便既往不咎!” 巡照长老牛法洪跟着说道:“的确如此,陈大帅只要地盘,彭蠡地区注定要被瓯阀、普阀分食,但我嗣汉天师府只要做出正确选择,便能继续管理彭蠡地区邪祟事务……况且我等本就不参与军阀纷争,又何必为某人殉葬!” 殿内的管事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陈妙果看向监察长老李妙书:“李长老,都到了生死存亡关头,难道伱还要支持已经失踪多日的池掌教?” 李妙书心中纠结。 他自然收到了黄法成、蒋法琴传递的消息,得知池桥松的确下了地府,但有把握安全归来,可这都十七天了。 哪有人能在地府呆这么久,恐怕池桥松早就失陷于地府,成为地府的一具冤魂。 但是。 他就怕万一池桥松真能回来,自己岂不是成了反复小人,须知当日重议掌门大位,他就已经临阵倒戈一次。 所以此时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对陈妙果的询问视若未闻。 陈妙果也不强迫对方立刻点头,再度转一个方向,看向奉礼长老齐妙木:“齐师兄,我知你与法成、法琴交好,但是此刻我们商榷的是府上千年大计,你当真要跟这几个冥顽不灵之辈,一条道走到黑吗!” 齐妙木叹道:“陈师弟,且等等又何妨。” “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战争结束,我嗣汉天师府还有什么理由,再立足于彭蠡地区,失去这份基业,诸位又将何去何从?” “等池掌教回来了,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做梦!”陈妙果大怒,“你们这些人都在做梦,他要是能回来,早回来了!不怕实话告诉你们,陈大帅已经明确说过,是他以一副古墓地图,将池掌教引去探墓,而那座古墓连通地府。此刻你们的池掌教,怕是在地府跟恶狗抢食!” “放屁!”蒋法琴拍案而起,“且不论池掌教何时回来,陈妙果,陈志斌暗害我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你还敢认贼作父?” 不少管事都跟着点头,不管池桥松得不得人心,至少明面身份是掌教真人。 陈妙果见状,冷声道:“我这是为府上千年大计考虑,况且,池掌教一上台便胡乱施政,将我府上规矩视若无物,此等掌教真人,我陈妙果从未认可过!” 牛法洪紧随其后:“不错,其人不过是依仗一件法宝犀利,便窃取掌教真人大位,吾等深为不齿!” “除此之外,坏我三山滴血字辈的祖宗传统,又与军阀勾结,强行推广什么大武校制度,简直荒唐!” “其人还任人唯亲,多少羽士境门徒,被赶出了龙虎山,只因曾经反对过他!” 师徒两人一唱一和。 陈妙果随后总结道:“为今之计,我看掌教真人大位还得再议,不过也不必重选新人。费师兄,你当日迫于省府压力不得不退位,今日府上生死存亡,不如你再出山重掌大位,带领府上走出眼下的难关!” 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到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传功长老费妙文身上。 自从交出天师金令之后,费妙文便彻底退下,不再对府上事务指手画脚,安安心心的教授优秀弟子。 便是这十几天的争吵,他也没怎么说过话。 此时他睁开眼睛,目光扫过传功大殿内的诸多长老、管事,以往几十年的积威,让众人全都安静下来,等待他开口。 费妙文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环视一圈。 已经古井不波的内心,不知怎地又泛起许多涟漪。 他眯起眼睛,回想起当年执掌嗣汉天师府的岁月,谁人见了他不要喊一声“老神仙”,而现在已经快要被人遗忘。 走在三清小镇时,尽管镇上之人对他依然尊敬有加,但再无以往那种笃信与狂热。 反而是池桥松成为了喧嚣一时的“谪仙人”,老百姓焚香之时,都要念诵几句“谪仙人庇佑”的话语。 而且三山滴血字辈被池桥松几乎废除,招收门人弟子的盛况,也被大武校抢去了风头,嗣汉天师府更像是一个衙门,而不是昔日的武道内功圣地。 一切种种。 都令他不满。 最令他不满的还是池桥松与周力、蒋法琴之间的关系,这一门三师的势力太大,嗣汉天师府迟早会沦为军阀争权夺利的工具。 比如今日,后果便已经凸显。 蒋法琴仗着背后有丈夫周力支撑,死保池桥松。甚至连自己的徒弟黄法成也认了死理。他能理解黄法成,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池桥松身上。即便池桥松已经失陷地府,依然不愿正视,仍抱有一丝幻想。 但正如陈妙果所言,嗣汉天师府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费妙文怎能见祖宗基业,毁于一旦!”他在内心中不断的说服自己,片刻后下定决心。 便豁然起身站立,准备承担起拯救嗣汉天师府于水火之中的重任。 然而就在此时。 大殿外传来门下弟子的呐喊报信:“报,掌教真人……掌教真人回来了,掌教真人骑着瑞兽貔貅回来了!” 啪嗒,弟子跑得太急,直接摔倒在地上。 龙虎大殿里顿时一片哗然,黄法成大喜到双手打颤,蒋法琴更是喜极而泣,齐妙木抚须呵呵笑,李妙书则长松一口气。 陈妙果与牛法洪这对师徒,互相对视一眼,兀自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至于正准备担起重任的费妙文,直接跌坐在座位上,捏着一杆拂尘,硬生生将自己沉吟许久的台词憋回去。 第四百六十八章 登场 回返嗣汉天师府,池桥松一点没有故地重游的感慨,毕竟在他的感官中,自己只是下地府两三天而已。 谁知道这都过去十七天,已经腊月二十九。 “还好,赶得上除夕夜。”他拍了拍坐骑金角的独角,金角顿时从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轨迹,降落在正殿门口。 “掌教真人!” “掌教,您可算回来了!” “掌教真人回来了!” 府上弟子纷纷高呼,这一段时间江右省局面崩溃,嗣汉天师府内部也是人心惶惶,特别是传言池桥松已死,更令众人忐忑惶恐。 不管池桥松得不得人心,他都是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 汇聚气运,是府上人心所向。 “本座回来了。”池桥松骑着金角,沿着内部台阶缓缓而上,“去通知诸位长老,以及所有管事,来龙虎大殿开会!” “掌教,长老和管事们,都在龙虎大殿呢。” “是啊,每天都在龙虎大殿开会。” “还得掌教真人您主持大局啊!” 教习、弟子、道人纷纷回禀。 池桥松便一抬手,声音清朗:“都去安心做事吧,本座既然回归,嗣汉天师府便固若金汤,无需有任何担忧!” “是!” “谨遵掌教之令!” “掌教真人归来,我等就放心了。” 在府上众人的恭维声中,池桥松骑着金角直奔龙虎大殿,此时已经有弟子迅速跑去龙虎大殿通传消息。 所以当池桥松赶到时,黄法成、蒋法琴等人,已经全部走出龙虎大殿。 真真切切见到了池桥松,众人尽管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收敛起小心思,恭恭敬敬的迎接池桥松的归来。 “掌教!” “让诸位担心了。”池桥松翻身从金角背上跃下,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吩咐道,“诸位管事自去工作,长老留下,进殿开会!” 接着便在几位长老的簇拥下,来到大殿之中,坐上了属于掌教真人的大位:“一别十七日,江右局面崩坏,府上情况如何了?” 黄法成正要开口。 蒋法琴抢着说道:“府上一直自保,并与弋阳市几位大师联手,阻挡瓯阀、普阀的攻击。不过却有陈妙果、牛法洪两位长老,已经与瓯阀陈志斌勾结……” “蒋长老!”陈妙果慌忙打断,大声抢白道,“我与牛法洪只是与陈志斌有过联系,为府上谋求一条出路,可没有倒戈,更没有出卖府上!” 牛法洪也赶忙说道:“是啊,池掌教不在,我等人心惶惶,不免思索出路,但勾结之说绝对不可能!” 不是这对师徒不够硬气,实在是池桥松手段强硬。 斩仙飞剑的威胁,他俩可不想再试一次。 池桥松目光在陈妙果、牛法洪师徒脸上扫过,语气平静:“府上之事,留待日后清理,我今日回归,便可宣布嗣汉天师府安然无忧。而接下来,我准备接管洪阀,扫清祸乱江右的诸多军阀,尔等或可助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 众长老尽皆哗然,连蒋法琴也不例外。 她迟疑着问道:“掌教,你这是准备参与军阀战争?” “不错,朱光闪再次失踪,已经不足以成事,我身为江右男儿,自然不能坐视江右再度陷入军阀混战局面。” “这……”黄法成不知该说什么。 费妙文叹道:“内功一脉,甚少参与军阀争斗。” “少不代表没有,况且以往嗣汉天师府虽然未曾直接参与军阀争斗,但也没少暗中出力。现在时代变了,便由我池桥松开启嗣汉天师府之先河!”池桥松说完,也不等长老们心中怎么想,便起身准备离开。 临到大门口时,又转回身说道:“此事就此定下,你们有充分时间考虑,是否追随于我,至于现在,我去去就来!” 金角守在门口,池桥松骑上便走。 不过不是离开龙虎山,而是去了真武别院。 得到消息的周今瑶,守在真武别院门口望眼欲穿,见到池桥松回来,一下子便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松松!” “抱歉,师姐,让你担心了。” “我好担心伱,担心你……”周今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睛红红的,显然这段时间没少哭。 池桥松亲吻一下妻子额头,等妻子镇定下来,才说道:“我出门时把松园村大门忘记放下,胡婆婆她们都被关了十七天,你去跟她们好好聊一会。” “嗯,松松你还要走吗?” “我要去杀一个人。” “啊?” “放心,一剑了事,你老公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池桥松将松园村大门放在后院中,拉着周今瑶一起走进去。 随即对松园村众人点点头,便径直去了十九亩良田。 …… 良田十九级:十九亩 肥料库:九百零七包 本灵根(4):略 外灵根(11):略 守护兽(封禁):朱厌真灵(封禁)、谛听真灵·濒死元婴(封禁) 灵畜禽:略 灵作物:略 …… 谛听果然被良田收为守护兽,甚至连濒死元婴都被良田镇压,不过暂时守护兽选项被封禁,无法沟通。 他走回小广场,将紫红葫芦中的杂物倒出来。 主要是暗河中收取的大批阴沉木,放在紫红葫芦中太占空间,另外还有从恶狗岭采集的枯树、泥土、石头样本。 “老涂,你带人研究研究这些地府之物,看看与现实世界有何不同,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瓶弱水。” 他又取出一只小玉瓶,这是罗师的遗物,也是唯一能在地府取出的普通法器。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用地府之中的材料制作而成。 他在里面装了一瓶弱水,想要研究弱水,以方便今后下地府,有谁落水之后可以展开自救。 涂山孑接过小玉瓶,慎重点头:“放心吧池哥,我会认真研究。” “那我就先走了,此番回归,需要一点动静。”池桥松微微一笑,掷地有声,“我既然决定荡清江右军阀,便要杀人祭旗!” … … … 紫蓝葫芦悬浮头顶。 池桥松已经骑着金角飞来广信市,瓯阀就驻扎在这里,他很快就找到了瓯阀的大本营,在广信市最豪华的一座府邸中。 陈志斌正在其中处理公务,整合广信、姑篾的人事安排,并积极与其它军阀联络,以进行下一步军事意图。 “弋阳,我们下一步就要拔除这颗钉子!” 陈志斌在沙盘桌子上,将代表弋阳市的旗帜拔起来,笑容中满是意气风发的神采。 池桥松隐身站立在一旁,并未动手偷袭,他只是确定一下陈志斌是否在这里,以及这座府邸的布局和人员构成。 恰在此时。 陈志斌的副官匆匆推门进来:“大帅,大帅!” “何事慌慌张张!”陈志斌呵斥一句,“没见到我们正在开会讨论军事布局吗!” “大帅,有紧急情况。” “说。” “刚接到嗣汉天师府的内线传信,那池桥松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嗯,你说什么!”陈志斌猛然反应过来,“你是说,池桥松,那个少年法师池桥松回来了?” “是,大帅。” “不可能!” 陈志斌大惊失色:“怎么可能,玉岤古墓可是地府入口,圣王水心殿历代法师进去之后,都没能回来!” 副官无法回应。 “大帅,怕什么,那小子回来就回来,敢冒头的话,我替大帅将他宰掉!”瓯阀一名大师,大声说道。 另一名大师接口道:“是啊,那娃娃不过是仗着一把斩仙飞剑,我等一起冲杀,他不过才一把斩仙飞剑,又能杀得死谁!” 瓯阀主力,纷纷拍胸脯。 陈志斌见状,稳了稳情绪,对副官吩咐道:“再探,我要弄清楚池桥松回去之后,都做了什么,以及他的一举一动!” “是,大帅!”副官匆匆离去。 池桥松也跟着离开,随后直奔郊外而去,接到躲藏此处的金角,翻身骑上,并收起紫蓝葫芦,淡笑道:“金角,轮到你我出场了,走!” “吼!” 坐骑金角吼叫一声,短翅膀扑扇两下,便御风而起,向广信市中心那座豪华府邸,大摇大摆飞过去。 第四百六十九章 斩蠹飞剑 金角身为天禄貔貅,威风凛凛。 但老实说,比起凤凰血脉的鹓鶵,麒麟血脉的火麒麟,天禄貔貅的卖相上多多少少要差了一些飞扬神采。 不过胜在兆头比较吉利,“天命”、“禄位”合成天禄。 此时池桥松骑着貔貅在广信市上空飞行,顿时吸引了城里百姓的目光,加上池桥松刻意低空飞行,使得很多人都能清楚看到他。 “那是貔貅!” “是天禄瑞兽,嗣汉天师府谪仙人的坐骑!” “啊,那位少年法师!” “仙人坐骑,庇佑我等!” 百姓奔走相告,惊呼者有,艳羡者有,跪地叩首者也有,甚至有记者当时就举起手中相机,咔咔拍照。 不过瑞兽有紫气保护,照相机是无法留下影像的。 池桥松就这样一路招摇飞行,直奔豪华府邸而去,等到了府邸上空时,瓯阀众人都已经得知这一消息。 “这……这娃娃是来送死的?” “管他来干什么,宰了再说!” “屮,骑个貔貅了不起啊!” “先让人放两炮,杀杀他的威风再说!!” “干他!干他!” 大师们纷纷吆喝。 陈志斌虽然心底略有不安,但默认了下属的做法,便有武者推来几门大炮,瞄准了半空中飞行的池桥松。 轰! 轰! 大炮发射,炮弹精准的射向池桥松。 实际上池桥松想要躲开炮弹,非常容易,但是他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斩邪剑随意挥舞,几枚符箓破碎。 瞬间两只遮天手凝聚,将两发炮弹抓住。 轰隆!轰隆! 炮弹爆炸,但却被遮天手紧紧握住,冲击波丝毫没能向外释放,就如同放了两枚哑炮一般,仅仅把遮天手炸得有些暗淡。 散去遮天手,池桥松骑着金角,直接悬停在豪华府邸的大门头上。 陈志斌带领一众大师,足足有十多位,虚空踱步而出,将池桥松合围在包围圈之中。见此阵势,他安全感大增。 面对面看着池桥松,冷笑道:“黄口小儿,自投罗网?” 池桥松虽然只是虚丹层次的上师,还没达到实丹层次,但是他乃是完美金丹的修仙者,真气澎湃肆意。 更兼一身法宝,还有三宝玉如意这样的先天法宝。 根本不在乎被十多位大师围困,只是淡淡回应道:“陈志斌,你瓯阀起兵祸乱我江右省,惹得民不聊生,实乃国家之蠹虫!” 他左手虚抬,一枚紫黄葫芦便迅速凝聚成型:“我手中便是斩仙飞剑,今日便要以你首级,祭奠受难百姓! 不过斩杀蠹虫,属实玷污斩仙飞剑之名,即日起,我这葫芦便叫斩蠹飞剑!” “哈哈,大言不惭!”陈志斌嗤笑,“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真当自己早几年晋升法师,就能比拟天师么,即便天师也不敢如此招摇!” “大帅,跟这娃娃废话什么,干他!”一名大师直接挥剑,无数剑影密密麻麻轰向池桥松。 池桥松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请宝贝转身!” 陈志斌听见这局台词,瞬间后撤,几名大师挡在他身前。 然而白光一闪,已经在他脖子上转了一圈,瞬息之间身首分离,血液漫天飞溅,瓯阀一代魁首就此陨落。 “大帅!” “啊!” “大帅!” “不可能!” 众目睽睽之下,十多位大师呆若木鸡,丝毫没能阻挡陈志斌暴毙。 池桥松将紫黄葫芦往身上一拍,便化作黄金战衣,将自己和座下金角笼罩住。 黄葫芦得到紫葫芦加持,不仅防御力惊人,并且保护范围也大大提升,可以将他与坐骑金角,一起笼罩。 轰隆! 漫天剑影撞上池桥松的后背。 点点金光闪烁,池桥松岿然不动,不仅如此,还借助剑影的撞击力量,骑着金角快速飞行,冲向被斩首的陈志斌。 三宝玉如意召出,直接化作经宝神枪,漫天枪影乍现,轰向前方几位大师。 大师丹劲有三个层次,虚影,幻象,金光。 他的攻击力维持在虚影枪法阶段,但是真气加持之下,威力早就达到金光枪法阶段,又有先天法宝增益,更是直逼金光巅峰枪法之威。 一名大师措手不及,便被《魁斗枪》幻化的枪影击中,直接坠落地面。 大师们的阵势出现缺口,池桥松轻松越过合围,抓住陈志斌飞起的首级,然后驾驭金角回转,面向众人。 “陈志斌已经授首,尔等还不投降!” “啊!屮!” 看到池桥松拎着陈志斌的脑袋,一名大师目呲欲裂,大吼一声便冲过来,其余大师便纷纷跟上,围攻池桥松。 “冥顽不灵!” 池桥松随手一丢,却不是陈志斌的首级,而是一枚金鳌印。 金鳌印迎风见长,化作巨印砸中三名大师,不过为免误伤周围的平民,池桥松在巨印砸中地面时又及时收回。 免去了这三位大师被砸成肉饼的结局,但这三人被金鳌印砸中,依然如同被重型卡车撞击,重伤之下吐血倒飞。 当当当当! 其余大师的剑影、刀影、枪影攻击,落在池桥松身上,全被紫黄葫芦扛住。 池桥松直接将经宝神枪往前一扔,随即从紫红葫芦中取出虎魄刀,以一当十抵挡十位大师的联手攻击。 漫天的剑影、刀影、枪影,逼迫他连连后退。 但是他有一百八十米范围的神识,隔空驭使经宝神枪化作道宝神塔,落下一道金光,便有一位大师被金光吸收。 “啊!” 这位大师艰难抵抗,但是先天法宝的威力,不是区区大师可以扛得住,被硬生生收进了道宝神塔最底层。 甚至连同他的武器,一把神兵长刀,也被收进了道宝神塔之中。 金光收回之后,再次落下,扫向另一位大师,这名大师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但依然迟了一步,被硬生生收进最底层。 其余大师见状,胆气瞬间消退,再无心恋战。 都没有人出面放一句狠话,便一溜烟如鸟兽散开。 各自掏出底牌,逃遁速度飞快。 池桥松并没有打算将瓯阀一网打尽,所以也就没有追击,只是将三名重伤的大师,一一收进道宝神塔之中。 顷刻间。 瓯阀溃散。 那些普通武者,见到自家主力大师,被池桥松砍瓜切菜一般乱杀,早就碎掉一地眼珠,然后也顾不上收拾行礼,赶紧逃离广信市。 驻扎在广信市的记者,则躲在暗处,一边狂喜,一边小心翼翼的拍摄镜头。 池桥松一手持着虎魄刀,一手托着道宝神塔,目光瞥见了几名记者,但是并未阻止他们拍摄,他此行就是堂堂正正战斗。 正需要这些记者,将他池桥松的威名宣扬出去。 只是不知道有金角的紫气护佑,这些照相机、摄影机,能不能拍摄到自己战斗中帅气而又拉风的身影。 “走吧,金角。” “吼!” 天禄貔貅振翅,留下一道威风身影,便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过。 天空只剩下蓝天白云,被战斗波及到的豪华府邸,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姗姗来迟的本地巡捕局长,带领手下巡捕,赶紧救治被战斗波及的伤员。 “局长,这具尸体怎么处理?”两名巡捕,用担架抬来一具无头尸体。 之前他们暗中藏起来观战,自然清楚这具无头尸体,就是瓯阀大帅的尸体——脑袋和佩剑神兵,都被池桥松带走。 “这瓯阀贼头……先送去停尸房,等市政公回来了,再做处理。”局长想了想说道。 广信市被瓯阀攻下,之前的市政公已经逃走,不过他们这些基层干部,瓯阀还没来得及撤换,所以依然是洪阀之人。 这时一群记者奔涌过来。 “局长,等一等,请等一等,让我们拍几张照片。” 局长自无不可:“拍尸体可以,至于我,就不要拍了。” 往常抓到贼子,局长恨不得记者们给自己拍套写真,但是涉及到一位大师,还是瓯阀魁首,他不敢招惹。 毕竟。 瓯阀残众,不敢向那位谪仙人池桥松报复,难道还不敢报复他么,为免殃及池鱼,他觉得此时还是低调点好。 咔嚓,咔嚓! 记者们对着无头尸体疯狂拍照,新闻稿子已经在腹中酝酿。 第四百七十章 一挽狂澜克复江右 豪华府邸一战,发生时间短促,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二十分钟。 然而造成的影响却如同发生了十八级大地震,瞬间向江右全省扩散,再冲向全国各地,转瞬便抢夺了新闻头条。 “号外,号外!” 《狐报》最先反应过来,消息反馈到香江市青雘府,随后便是以电报形式发向全国各地,乃至于海外的驻地。 于是豪华府邸一战过去才半个小时,便有不少城市的街头,出现了《狐报》号外,由小报童免费派送。 “号外,号外,天才法师池桥松仙剑出鞘,瓯阀大帅陈志斌当场枭首!” 报童领着报社给的钱,走街串巷分发号外。 “给我一份!” “给我来一份!” “小孩,给我一份。” 广大市民纷纷索要号外,一睹为快。 《狐报》号外只有一张对开纸,展开之后,一面是放大版的无头尸体照片,旁边还有一张小照片,是陈志斌之前穿着同样衣服的照片,作为参考对照。 另一面才是新闻内容。 “今日午后,广信市区,嗣汉天师府失踪已多日的掌教真人池桥松,忽然骑着瑞兽貔貅飞来,杀向瓯阀驻地。 瓯阀大帅陈志斌亲自引领十五位大师骨干,将池桥松包围,然而……” 看完报纸内容,市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这个池桥松,不是就是之前那位少年法师吗,才刚刚晋升法师,怎么能这么厉害!” “假新闻吧,那陈志斌可是金丹大师,有望突破宗师的!” “《狐报》虽然喜欢浮夸,但是新闻基本有料,啧啧,这池桥松不愧是我大夏未来大天师,现在就这么强了!” “斩仙飞剑改名斩蠹飞剑,好啊,改的好啊,就该把这些军阀统统像蠹虫一样斩掉!” “这下有好戏看了,江右省大过年都不休息,给我们种瓜吃。” “怎么没有池桥松的照片,我还想看看貔貅长啥样呢。” “这池桥松法宝好多,斩仙飞剑、一方巨印还有这一座塔,难怪说他在当地外号‘谪仙人’,仙人转世才有这么多宝贝吧。” …… 平京市某大院中。 王新建正在独自小酌,自从进京以来,在财政院中做事,一面忙着勾心斗角,一面配合财相的赋税改革。 闲暇之余,便是关注江右省局面,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前任洪阀魁首,以及江右人氏。 家乡再度动乱,让他跟着意难平。 忽然副官敲门进来,送来一张对开纸:“大人,这是《狐报》号外,刚刚发行,里面是您着重交代的有关江右省新闻。” “呈过来。” “是。” 副官将对开纸递过来。 王新建目光一扫,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等到将号外上的新闻看完,他目光中有太多的惊诧,口中兀自呢喃道:“不可能,陈志斌也是大师中的强手,怎能被一剑枭首,这斩仙飞剑当真如此锋利? 也不对,还有这尊可以变形的宝塔,竟然可以收人,绝非等闲法宝! 此子身上,有大秘密!” 想到当日在继位大典上,见到的锋芒毕露年轻人,王新建不由得陷入沉思,等待沉思结束,他将对开纸折起来推开。 又继续自斟自酌起来。 江右省之事,已经与他关系不大,虽然他是洪阀前任魁首,但建立洪阀真正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争夺气运。 已经借助江右一统之气运,成功晋升宗师,如今只有帮助财相完成赋税改革,才能再进一步。 蓦然,他又想起来一点内容:“记得我那前任魏晋童,被人斩了肉身,无奈以元婴投胎重修,莫非……就是池桥松所为? 池桥松是两江人,又得到财相看重,如此年轻俊杰,吏相自然会派人阻击。 这魏晋童恐怕就是阻击之人,当日魏晋童出事后,不少人猜测可能是池桥松背后护道之人出手,那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池桥松并无护道人?” 想到这里,王新建不由得笑了出来:“若真如此,这江右局面就有的看了,或许两江真要再出一位真龙了!” 两江的上一位真龙,便是当今财相洪同元,乃是内阁九大巨头之一的大宗师。 …… 如果说王新建是带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看待陈志斌被斩首一事,那么陈志斌的铁杆盟友,普阀大帅徐向佛,恐怕就是跪着看新闻。 “联系了吗!” 已经从浮梁市区,转移到一处隐蔽府邸的徐向佛,向副官喝问。 副官低着头回应道:“大帅,已经联系过了,瓯阀已经崩溃,陈大帅身死之后还有五位大师被生擒,剩下的大师都已经躲起来,没有人敢出面收拢溃兵。根据暗线的消息,现在大批瓯阀武者,撤出广信、姑篾。” “废物啊!这陈志斌当真是废物,一群人围殴一个竖子,竟然被当众斩首!”徐向佛原本嘴巴上火起的水泡就没好,此时又燎起更多水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天师追杀呢,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帅,现在瓯阀崩溃,我们要怎么做?”一名大师询问,“是派兵接收广信、姑篾,还是回撤?” “说什么撤退!”徐向佛心有不甘,“联系过雁阀、赣阀、潮阀,他们怎么说?” 副官回道:“雁阀吞了万载市之后,就忙着内部消化,所以并不打算继续进兵了;赣阀、潮阀那边,依然高举进攻大旗,准备一举攻下洪都市。” 徐向佛皱眉:“他周克也想做第二个王新建?” 另一名大师下属笑道:“不改名周新克,怕是没有半点机会,倒是孙玉满吞了洪都,还真有机会突破宗师。” 徐向佛又问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心腹幕僚回道:“大帅,当务之急是确定池桥松的态度,此子绝不能再等闲视之,能单枪匹马击杀陈志斌,恐怕实力不弱王新建多少。” “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个消息,凭什么啊!”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大师,拍着椅子扶手说道,“奶都没断的娃娃,凭什么能杀掉陈志斌,这其中说不定有诈。甚至可能是陈志斌亲自导演,这位瓯阀大帅向来喜欢玩阴的。” 有人回应:“《狐报》号外,很少放假消息,而且广信那边有暗线,亲眼见到陈志斌被一道白光斩首,这消息错不了。” 心腹幕僚便说道:“既然消息属实,那就及时止损吧,大帅。” 另一名幕僚建言:“若是选择止损,可以转攻姑篾市,甚至趁机将瓯江地区一战而下。至此大帅手下可坐拥七个市,维持两三年,或可向宗师发起冲击!” “是啊,大帅距离宗师一步之遥,若能晋升宗师,我普阀未必不能一统吴越省!” “大帅,做决定吧。”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打过来,由副官接起并小声向徐向佛请示:“大帅,是潮阀大帅孙玉满打来的电话。” 徐向佛眉头一挑,打断众人的议论:“等我接完电话,再做决断!” … … … 拎着陈志斌的人头,池桥松径直骑着金角,来到弋阳市,见到了弋阳市的市政公丁胜龙,以及岳父周力。 金角落地。 等候在此的众人,全都目光敬畏的注视着池桥松。 池桥松将陈志斌的人头,随意丢到旁边一名武者怀中,然后看向周力与丁胜龙:“爸,丁公,瓯阀已经被我击溃,弋阳市困局解开。” “好!”周力咳了一声,他的伤还没养好,“你回来就好!” 丁胜龙就没有周力这么随意了,恭敬的拱手:“池掌教,你单枪匹马攻入广信,万军丛中斩杀陈志斌,老夫钦佩至极!” 其他几位大师,也纷纷表达了敬意。 池桥松肃声道:“王大帅进京,朱大帅失踪,洪阀几近崩溃,我身为洪阀一员,便要在这危急关头一挽狂澜! 我欲整合洪阀,克服江右全省,恢复一统局面。 诸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第四百七十一章 洪阀新魁首 军阀乱局,强者为王。 若是此前顶着少年法师头衔,仅仅只是有望大天师的池桥松,想要整合洪阀、克复江右,即便不被人笑话,也无人愿意追随。 但是。 他拎着陈志斌的脑袋,裹挟着独自一人击溃瓯阀的强势,再喊出整合洪阀、克复江右的口号,便再无人敢轻视。 周力看着年轻到过分的池桥松,心中感慨万分。 再看看武者怀中抱着的人头,那张苍白之中还带着一丝丝惊疑的脸,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就是被陈志斌重创,差点把小命交代在姑篾市。 尽管早就知道女婿实力强大,自己远不是对手,但真正见他斩杀一名金丹巅峰大师,周力还是难以相信。 不过这不妨碍他,第一时间开口说道:“朱大帅失踪,不管他因何而失踪,洪阀皆因他而几乎崩溃! 我今日追随于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女婿,而是我相信,你能挽救洪阀危机局面!” 有了周力带头,与周力相熟的两位大师,顿时躬身喊道:“池掌教,我等愿意献上一臂之力,助你整合洪阀、克复江右!” 最后连丁胜龙也躬身道:“弋阳被围,老夫恨自己实力低微,无法挽救洪阀危局,既然池掌教有实力又有志气,老夫便追随于你又何妨!” 他是昔日王新建属下,并不怎么服气朱光闪,所以改旗易帜飞快。 池桥松朗声道:“好!” 没有人反对,整合洪阀的第一步顺利完成。 众人进入市公署,池桥松高居主座,其余大师与学者官员,分坐两侧。 “池掌教,你既然选择整合洪阀,以什么身份来整合?”丁胜龙率先问道,“如今督军朱光闪失踪,督理李通代理省府。不如向省府致电,明确身份之后,再通电全国,从而名正言顺整合洪阀、克复江右。” 周力紧接着说道:“朱光闪失踪,这个督军身份不好继承,得由中央承认。督理是最好的身份,不过李通未必愿意,丁公觉得呢?” 李通、丁胜龙,都是当初的洪阀元老,而非周力这种彭阀元老。 丁胜龙迟疑了片刻:“不如先让我打个电话,问一问李通的意思,以及洪阀其他几位骨干的态度,再来回答。” 池桥松点头:“丁公自去,顺便转达我的态度——江右一统局面,唯有我能克复,陈志斌便是例子。” “是,我明白。” 等丁胜龙去打电话,池桥松直接将道宝神塔放在桌子上。 底层五名瓯阀大师,正垂头丧气的坐在里面,如同袖珍小人儿。池桥松环视众人,问道:“这五人该如何处置,还有瓯阀后续该如何针对?” … … … 省府。 李通正在府上接待一人,此人正是民政副长郑明。 “郑生,大帅情况如何?”李通盯着郑明的眼睛,严肃询问道,“洪阀局面崩溃,大帅为何躲起来不见人!” 郑明澹澹道:“大帅受了点伤,不过情况不要紧,躲起来不过是示敌以弱。” “还示敌以弱呢,马上潮赣联军都打到洪都市了,我就问你一句,朱光闪在哪,这个大帅他还当不当了!” “李督理,大帅不日便会回归,情况一切都会好转。”郑明好整以暇的回道,“如今周力的女婿已经出手,顷刻间陈志斌便身首分离。等大帅养好伤,与池桥松联手,便可扫荡潮赣联军,一扫先前颓势。” “只怕未必,以朱光闪的尿性,别又战场上逃跑吧。”李通冷笑,“弟兄们追随王大帅时,可从来没有发生过,主帅玩起失踪的事。” “李督理的怨言,我能理解,不过你也要理解大帅。大帅乃是王院长亲自点将,为了江右的稳定局势,正该大家团结一心,抵御外敌,而不是在这里彼此抱怨。况且,若不是潮阀请了援兵,大帅也不会受伤……” 郑明侃侃而谈,描述了朱光闪一战而下周克,并独战周克、孙玉满联手不落下风,只是孙玉满请了外援。 所以即便孙玉满胜了,也胜之不武,何况朱光闪还逃了。 “孙玉满胜了一时半会而已,长久胜利依然是大帅所有,李督理,还希望你能理解,并配合好大帅的安排。” 李通皱眉。 他对朱光闪并不服气,不过让他独立扛起洪阀大旗,他又自知没那份能耐,所以想了一会,觉得还是得靠朱光闪。 毕竟只有朱光闪是金丹巅峰大师,战斗力最强。 否则即便他拉扯了洪阀大旗,还是得学周克,当其他军阀的傀儡——军阀之间,实力就是身份,没实力妄谈身份。 不过没等他开口,副官便走了过来:“督理,弋阳市政公丁胜龙来电话,有重要事务商榷。” “老丁来电话了,好,我这就去接。”李通正好借机与同僚好好聊一聊,便直接起身,“蔡副官,你招待郑副长。” 电话在另一个房间。 李通很快就接了起来:“喂,老丁,你那边什么情况了?见没见到池桥松,一剑斩杀了陈志斌,这没道理啊!” “哈哈,李督理,陈志斌的脑袋,现在就在我脚边。这张臭脸这阵子没少吓唬我,你说可笑不可笑。” “当真?你见到了池桥松?” “这还能有假,回头我去一趟省府,将陈志斌的脑袋带过去,让你好好欣赏欣赏……对了,说正事了,李督理,你到底如何想的,是扯起洪阀大旗,还是等朱光闪回来?”丁胜龙在电话中直接发问。 李通从“朱光闪”三个字中,听出了丁胜龙的态度:“老丁,你不想等了?” “等了又如何,迟早还要跑,凡事可一而再,不可再而三,若他真跑了第三次,那我洪阀就要被全国人民笑话了!” “这倒也是。” “李督理,不如你拉扯起大旗?” 李通听了,并不表态,而是打起哈哈:“老丁,我对洪阀大旗暂时没有想法,还是怀念王大帅带我们干的时候啊!” “这样么。”丁胜龙语气一转,“你不愿意扯大旗,我不愿意等朱光闪,不如这样吧,洪阀选一位新魁首!” 李通一愣:“新魁首,选谁?” 他能担任督理一职,就代表他已经是朱光闪之下,实力最强的一位金丹大师,连他都不敢拉扯大旗,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可以。 好看的言情 丁胜龙也不卖关子:“池桥松!” “池桥松?” “不错,李督理,池桥松于大军之中击杀陈志斌,又镇压了五位瓯阀大师骨干,实力堪比宗师、天师。他已经决定整合洪阀、克复江右,恢复江右一统盛况,我与周力等人,已经决定追随于他,我相信,也只有他能带领我们,做到这一切!” 李通下意识的反驳:“他可是少年法师,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 “那又如何,以天师身份建功立业的督军,又不是没有。况且池桥松内外兼修,连《魁斗枪》都已经悟道,担任洪阀魁首有何不可!” 豪华府邸一战,经宝神枪施展的《魁斗枪》,虎魄刀施展的《残刀绣西风》,都已经曝光,只是还没有人想通这一点。 为何一位法师,可以施展大师的横练经典。 此时被丁胜龙一言点破,李通再也镇定不下来:“老丁,你真这么想?” “那是自然,说实话看到陈志斌首级那一刻,我就想清楚了。计谋再出众,也不如实力强横来得稳扎稳打。朱光闪或许会隐忍,又有心腹献计谋,但陈志斌就没有隐忍、没有计谋吗。可是结果如何?” 丁胜龙在电话中重重说道:“结果不言而喻,朱光闪身为洪阀大帅,直接玩起了失踪;陈志斌身为瓯阀大帅,直接脑袋分家。 所以,阴谋诡计挡不住硬实力,这些瓯阀、普阀、赣阀、雁阀、潮阀,注定挡不住池桥松带领下的洪阀!” 第四百七十二章 锟铻剑 “追随一个少年人……”李通心里有道坎。 丁胜龙直接打断:“少年人才有未来,李督理,你见过哪个少年人能独战一大军阀,甚至万军丛中将对方大帅斩首?而且以池桥松的天资,将来保底也是天师,不,可以说他现在就堪比天师,保底大天师!” 听此说法,李通下意识想要反驳。 大夏千百年风气,总有一些排资论辈的伦理,觉得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但是他想反驳,又不知道从何反驳,丁胜龙所言基本属实,全国上上下下公认,池桥松的天赋有史以来最强,保底也是一位天师。 至于大天师,的确需要看运气,但以池桥松的底子,运气多半还是要站在他那一边。 所以沉吟半天,他才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池桥松现在实力就堪比天师了,往后成就保底也是大天师……老丁,我会考虑追随池桥松的事情,不过,总要见一面之后才能决定。实不相瞒,郑明在我这。” “郑明?那朱光闪呢?” “不知道,郑明现在就是替朱光闪来张罗的,也是可笑,朱光闪现在还在做梦,池桥松是他麾下一员。” “他在想屁吃,池桥松杀他只需要一剑。” “不过他毕竟还占着省府督军的名分大义,手下也有原先彭阀的一干主力。” 丁胜龙略微思考,便出了个馊主意:“回头你直接通电全国,表示朱光闪已经阵亡,然后我们联络弟兄们,推举池桥松为新魁首!” “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人之死亡有两个层面,物理层面死亡和社会层面死亡,今儿个我们就给他朱光闪来一场社会性死亡……李督理,既然选择追随,就不要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这一出戏也算是对新魁首的投名状!” “我要先去弋阳,见一面池桥松!”李通下定决心。 “可以,你抓紧时间过来,我不跟你说了,还得给周炜、蔚成凯打电话串联。”丁胜龙笑着说道,他已经明了李通的心思。 所以当着李通的面,直接说出要去串联民政长周炜、柴桑市政公蔚成凯。 “你干脆约好一个时间,我们三人一道去弋阳市,面见池桥松。”李通说道。 “也好,那就定在明天吧。” 挂掉电话,李通站在电话机前,略微沉思片刻,将自己这个决定的前前后后都仔细梳理一遍,这才起身离开。 回返接待室,与郑明虚与委蛇起来。 … … … “多谢池掌教法外开恩!” 道宝神塔中关押一遭,再用火烧、雷噼、冰冻三重效果来一遍,瓯阀五位大师便挨个求饶起来,向池桥松投了降。 邓阳荣、曹恺乐、王文滨、顾拓、于盛年,都是普通的实丹大师。 在瓯江地区,不是担任市政公,就是担任县知事,此前攻打洪阀时有多意气风发,此时就有多狼狈。 池桥松看着五人,澹然道:“你们五人,回去之后将瓯阀大旗拉扯一段时间,该串联就串联,等我这边腾出手来,便将瓯江地区并入麾下。” “是!” 五位大师,并未签订什么灵魂契约,但都向气运发誓,将洗心革面追随于池桥松。 这种气运誓言违背之后,伤不了人,只是今后再难得到气运加持,对于上师三境巨擘来说,是相当有约束力的誓言。 并且还有摄影录像等辅助手段,也可约束投诚。 目送五位瓯阀大师,虚空踱步离开,周力问道:“瓯阀也在你的计划内吗?” “瓯阀为我所击溃,我若不取,岂不是便宜了普阀,或者榕阀。”池桥松回道,榕阀是海西省军阀,与瓯阀比邻。 “那我就拭目以待,洪阀在你手下,能扩张到什么地步。” 送走瓯阀五位大师,丁胜龙也已经打完电话,并汇报了周炜、李通、蔚成凯三人,明日将亲赴弋阳市的消息。 “丁公辛苦了。”池桥松勉励道。 丁胜龙哈哈一笑:“若是明日会谈顺利,老夫以后便要称呼池掌教一声大帅了。” “争霸非我所愿。”池桥松看了一眼天边云彩,“只是不忍见到江右和平发展的局面,顷刻间毁于一旦,民众再次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池掌教仁义。” “丁公、爸,你们留在弋阳市主持大局,静等李通三人到来,我先回嗣汉天师府了。”池桥松没在弋阳市停留。 骑着金角回返嗣汉天师府。 他一剑斩杀陈志斌的消息,自然已经在府上传开,所有弟子门人,见到他之后都露出了些许狂热表情。 陈妙果、牛法洪两位长老,更是直接赶来负荆请罪。 “掌教,是我师徒二人一时湖涂,请您责罚。”陈妙果干脆的单膝跪地,牛法洪同样如此,没有半分犹豫。 在确定池桥松,当真斩仙飞剑出鞘,万军丛中斩首陈志斌,又独战一群大师并击溃之。 这师徒两人,便吓破了胆子。 对于掌教真人大位,再不敢有半分觊觎之心。 并且因为之前与陈志斌的勾连,提心吊胆了小半天,生怕池桥松一言不合,将他二人也给斩了。 池桥松晾了这二人一会,才澹澹说道:“你二人皆贬为管事,一应待遇也降为管事级别,以管事之身代管修造、巡照事务……下去吧,用心做事、诚心悔改,若再与外人勾连,便休怪本座不讲情面。” 对于这两人,池桥松只觉得像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要说犯错也没犯大错,虽然与陈志斌眉来眼去,倒也没有私自投靠过去,只是在会议上折腾了一番。 甚至这一次都没请人助拳,只在府上搞串联。 规则之内的斗争,池桥松可以接受,今后有自己镇压,这两人翻不起浪花,若真还敢搞小动作,那时候新账旧账一起再算。 “便宜他们了,池哥,你不知道这阵子把我妈给气得,饭吃不好、觉睡不下。”周今瑶听了处理结果,气呼呼的说道。 池桥松安慰道:“现在陈妙果、牛法洪已经贬为管事,让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周今瑶噗嗤一下笑了:“我妈才没这么无聊。” 随后她问道:“明天就是除夕了,池哥,咱们打算怎么过啊?” “今年这个除夕,简单过一下吧,村子里你操持着热闹一下,外面就一家人一起吃顿饭。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嗯,那好,我去安排了。” 有了老婆之后,日常生活的琐事,池桥松再不用亲自操持。 他回返松园村之后,翻了翻紫红葫芦,里面最珍贵的无疑是四根真龙遗骸肋骨,和一根真龙遗骸嵴椎骨。 “炼化之后,松园村将迎来大扩张,不过暂时没时间炼化,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说。”他现在抽不出时间闭关炼化真龙遗骸。 随后目光又放在两件疑似法宝之上。 一件是八隣篾年骷髅手中的宝剑,一件是谛听主人尸体捧着的玉笏。 “先把宝剑祭炼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法宝。”池桥松迅速跃上悟道石,盘膝而坐,开始炼化宝剑。 血炼之法展开,片刻之后便完成对宝剑的炼化。 “唔,锟铻剑!”池桥松得到宝剑的反馈,已经知晓这柄宝剑的名字为“锟铻”,属于法宝级别宝剑。 但并非先天法宝,比之三宝玉如意差太多。 大约也就是与金鳌印、天师令一个层次的法宝:“不过也不错了,有了这把锟铻剑,我的斩邪剑可以退休了。” 意念一动,锟铻剑便收入身体中,出现在完美金丹外围。 第四百七十三章 洞玄灵宝真经 定海珠、八德池、金鳌印、天师令、锟铻剑、三宝玉如意,六件法宝如同卫星一般环绕完美金丹运转。 “家业小成啊!” 池桥松心下感慨:“八德池、金鳌印、天师令、锟铻剑都是后天法宝,三宝玉如意勉强算是先天法宝。 至于定海珠,等我再融合五根真龙遗骸,恐怕也能摸到先天法宝的门槛。” 除此之外。 他还有法器级别的虎魄刀、斩邪剑、金刚子心印,以及刚从陈志斌手上缴获的神兵佩剑——永炎剑。 “有法宝了,这些法器便不香了,虎魄刀可以留下,有白虎嵴柱这等主材料,日后再祭炼一番,或许可以提升为法宝。” “嗯,斩邪剑就送给岳母吧。” 蒋法琴悟道法师巨擘以来,还没着手炼制自己的法器,用的是嗣汉天师府传承下来的普通法器,威力小不说,还不怎么顺手。 想到这里,池桥松直接抹去斩邪剑上的血炼痕迹。 紫红葫芦中还有一具骷髅,正是那位蒙元时代的炼气士八隣篾年,已经在地府中修炼到不化骨的境界。 若是交给赶尸一脉祭炼,说不定能祭炼出一具法师巨擘般驭物。 不过池桥松没修炼过赶尸法术,无法充分祭炼,只能抽时间简单祭炼一番,祭炼为一具驭物,或可以保留下法师实力。 如今他已经看不上大师或者法师这点战斗力,不过丢去保护家人,却是好选择。 “老板,吃饭了。”任琼丹呼喊。 “来了。” 池桥松回到池府别院之中,吃了一顿十二道菜的便饭。 随后又跑去悟道石上盘坐,准备血炼那枚玉笏:“谛听的主人,至少也是一位天师巨擘,希望玉笏能给力一点!” 指尖挤出一滴精血。 抹在玉笏之上,精血便缓缓渗入其中。 体内澎湃的真气分出一道细丝,顺着精血的血迹向玉笏中渗透,然而下一刻,精血与真气混合,便迅速注满整个玉笏。 冥冥之中,仿佛一道惊雷炸响。 随之而来便是开天辟地一般恢弘的诵经声。 “洞玄灵宝真经。” “生死因缘,轮转福愿,莫不由身。人身难得,道世难遇,经法难值,诀言难闻。” “形不能长存,能存者气为之运。气不能常运,常运者精为之根。三者混而为一,则神仙之道不难致焉。” “天地者,形之大。劫运者,时之大。有形,斯有数。有时,斯有变。数穷时变,会归于坏,独惟三清至圣、九天真王,非形之所拘,非数之所摄。故劫劫长存,后天不老。” 音调晦涩。 意境却难以想象的高远。 仿佛刀削斧凿一般刻入池桥松的脑海,一旦刻入便再难将这些经文抹去,一如真正的凋刻在记忆深处。 “混沦未判,中存得一之灵;大块既分,内抱生三之宝。散而为炁,聚则成文,弥纶空洞之中,罗络虚玄之表。元纲流演,立天地之精根;万范开张,布阴阳之血脉。” 真气持续注入玉笏,不断播放这些经文。 足足持续两个多小时,终于将上万字的经文吟诵结束,池桥松也真真切切的记下了这卷《洞玄灵宝真经》。 他闭着眼睛回味。 经文仿佛密文一般曲折蜿蜒,吟诵时的文字与理解之中的奥秘,仿佛表里两面。 “炼气化神!”池桥松睁开眼睛,目光灼灼有神,“这就是修仙法门,炼精化气之后的下一阶段法门!” 他此前从罗师玉扳指中,得到过一卷《上清大洞真经》,从而得到修仙法门中,炼精化气阶段法门。 现在这一卷《洞玄灵宝真经》,就是修仙法门的另一阶段,炼气化神法门。 等到经文吟诵的余韵散去。 他从悟道石上豁然起身,直接向建木走去。 便见建木再也不是之前一米高度,顶端一朵盛开花朵的形象,而是窜到两米高度。代表“现在法”神通的十二品莲台花朵,如同树枝桠一般斜向上伸展。建木新的顶端,又有一朵花骨朵在孕育之中。 凝视着花骨朵,信息显现:“炼气化神0.00%……” “果然成了!” 池桥松想要放声大笑,不过又矜持的收敛住。 看着炼气化神后面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之前炼精化气是小数点后一位,现在是小数点后两位,这……每一门武功的炼气化神效果,不会比之前炼精化气,差了十倍效果吧?” 来到月桂树面前。 信息果然有所改变。 “《白虹仙剑》圆满……《罗汉拳》圆满(可炼气化神)、《金钟罩》圆满(可炼气化神)、《狮吼功》圆满(可炼气化神)、《大力金刚掌》圆满(可炼气化神)、《大韦陀杵》圆满(可炼气化神)。 《魁斗枪》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摩崖剑》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残刀绣西风》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 “呼!” 池桥松平复自己的情绪后,果断选择将《罗汉拳》炼气化神:“先一门一门武功实验效果!” 瞬息之间。 月桂树上升起一道气息,直冲他的身体,并没入完美金丹之中。 嗡! 像是清风拂过,池桥松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云端,又仿佛沐浴于温泉,精神从未有过如此透彻,仿佛世界变得更加明亮。 颜色更鲜艳,花香更芬芳,虫鸣更悦耳。 神识扩展开来,原本在感官之中,神识是不带任何颜色的,但此时此刻的神识,却给他一种“镀金”的质感。 “原来这就是炼气化神,开始用真气滋养我的神识!” 他细细体悟片刻,便走到建木面前,凝视顶端花骨朵:“炼气化神0.02%……” “唉,我的猜测没错……《罗汉拳》是横练入门功夫,相当于一包肥料。若是炼精化气,可以提供0.2%进度;但炼气化神只能提供0.02%进度,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进度。” 随后他又把《金钟罩》、《狮吼功》、《大力金刚掌》、《大韦陀杵》四门武功,全部选择炼气化神。 建木花骨朵:“炼气化神1.12%……” 这几门武功,池桥松都没用肥料,自己靠着天赋练到圆满,不过大致也可以猜测出来,比例都是一包肥料兑换0.02%进度。 随后。 他看向《魁斗枪》,迅速选择炼气化神。 嗡嗡嗡! 月桂树上升起一大团氤氲之气,向他身体中冲来,神识清晰的感受到不断提升强度,“镀金”的质感更加强烈。 返回建木跟前:“炼气化神11.12%……” “足足涨了10.00%的进度,不对劲,《魁斗枪》花费了两百包肥料,按照一包肥料兑换0.02%来算,应该只涨4.00%进度才对!” “现在这个涨幅,等于是一包肥料兑换0.05%进度!” “难道说,下士三境武功,肥料兑换比例是0.02%进度,而上师三境经典,肥料兑换比例则是0.05%进度?” 这样的猜测,在接下来《残刀绣西风》、《摩崖剑》的炼气化神中,得到证明。 这两门横练经典,一个花费一百包肥料,换来5.00%进度;一个花费一百二十包肥料,换来6.00%进度。 建木顶端花骨朵:“炼气化神22.12%……” “果然是0.05%进度……上师三境的经典,肥料兑换比例远超下士三境的武功,以后还是专门悟道经典吧,既能当完美金丹的发动机,又能把肥料最大化兑换成炼气化神进度!”池桥松感觉修仙大业已经上了快车道。 一门经典三五个月可以悟道,一次便是五到十点的进度。 而且他已经悟道了五门经典。 还有《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与《金光大宝诰》可以炼气化神。 所以用不了一两年,炼气化神进度便可圆满。届时突破全新境界,怕是上师三境之中,哪怕大宗师、大天师也不是对手。 第四百七十四章 修仙 月桂树上所有武功都已炼气化神。 池桥松又去了蟠桃树边上,树上信息也更新了:“《感应篇》圆满(可炼气化神)、《想尔注》圆满(可炼气化神)、《经脉注》圆满(可炼气化神)、《悟真篇》圆满(可炼气化神),《符法》圆满(可炼气化神)。 《金光大宝诰》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 之前从悬空寺,学了四门气功、两门咒轮道书。 这些气功、道书修炼大成之后。 《杂阿含功》便融入了《感应篇》;《妙法莲华》融入了《想尔注》;《大般涅槃》融入了《经脉注》;《维摩诘说》融入了《悟真篇》。 《金刚界曼荼罗》与《胎藏界曼荼罗》则融入了《符法》之中。 不管是道家一脉气功,还是佛家一脉气功,内功修炼方式都大同小异,可以互相融合为一门,咒轮也同样能融入符法。 “炼气化神!” 他将下士三境的气功全都选择炼气化神,一共得到了2.58%进度:“和横练功夫一样,这些气功也是一包肥料兑换0.02%进度。” 再将两门气功经典炼气化神,又得到了16.00%进度:“气功经典,也是0.05%进度。” 建木顶端的花骨朵,已经盛开了一半,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是一盏莲台造型:“炼气化神40.70%……” “还有旁门左道之术。” 池桥松鼓捣完了月桂树、蟠桃树上的武功,又来到葡萄树旁边。 这段时间旁门左道之术他并未修炼多少,只是把一门《障眼法》花费一包肥料,修炼到大成再圆满。 《障眼法》与《嫁梦术》长在同一串葡萄花柱上:“《障眼法》圆满(可炼气化神)……” 选择过后。 建木顶端花朵信息更新:“炼气化神40.72%……” 和下士三境的横练功夫、气功一样,旁门左道之术,也是一包肥料兑换0.02%进度。 “所以,下士三境武功、旁门左道之术,都是统一的一包肥料0.02%进度。上师三境经典,则全都是一包肥料0.05%进度。” 池桥松闭上眼睛。 神识外放。 在感官之中,原本无形无色的神识,已经变成了金灿灿颜色,只不过扩张范围依然只有一百八十米。 并未随着炼气化神进度提升,从而让神识扩展更远距离。 “或许神识的扩展范围,与我完美金丹的等级相关,现在我还是虚丹层次……” 他的神识关注到座下的悟道石,原本石头会阻挡神识的穿透,但此时的神识好似变得无孔不入一般。 直接从悟道石中微小的缝隙钻进去,然后扫描出悟道石的全部成分。 并且。 池桥松意念一动。 重达几吨的悟道石,好似失去重力一般,竟然在神识的加持之下,悬浮起来。池桥松甚至感觉到只要自己一个念头,悟道石就能化作漫天齑粉,并且每一块小石子,都能加速成子弹,在神识的作用下激射。 悟道石相当于他的练功蒲团,所以没舍得拿来做实验。 他干脆用神识卷起不远处田埂上的一块鹅卵石,然后便见鹅卵石在神识的加持下,如同一道光在头顶绕圈圈。 然后以超音速甩向天空。 轰! 鹅卵石脱离神识的加持之后,直接突破了音障,然后在半空中燃烧殆尽。 “强!” “我的神识现在都相当于法宝了!” “这才是修仙啊!”池桥松脚踩金光,飞上松园村上空,俯瞰着葱葱郁郁的小世界,“难怪如今大夏武道昌隆,那些大宗师、大天师,依然要下地府寻找修仙机缘。上武与中武、下武,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他再一卷金光,便飞到了岁月河边。 神识如同潮水一般铺展,直接找到正在陵鱼水府中修炼的金霞姑,随即传音:“金霞姑,来,与我战斗一场。” 传音是他对全新神识的开发。 比起之前只能当做雷达使用的旧版本神识,现在已经升级为了无所不能的法宝级神识,传音这种技巧不值一提。 “嗯?”金霞姑一愣,随即动身走出陵鱼水府——就是河底挖个洞。 她游出水面,见到池桥松后,躬身问道:“老板,这么晚了,还要战斗吗?” “我略有突破,领悟了一套全新的战斗方式,金霞姑,你尽管向我攻击,实验一下我的全新战斗方式。” “好!” 金霞姑点头,果断将一双金须鞭祭出,铆足全力向池桥松进攻。 以她现在的实力,只有全力施为才有比试的意义,否则根本弥补不了彼此实力上的鸿沟。 金须鞭挥舞扫动,鞭子尖端突破音障发出爆响,但下一秒钟,金霞姑便感觉到一股沛然之力笼罩全身。 接着。 这股沛然之力好似浸润她的身体之中,让她动弹不得。 不管她如何运转体内的神道金光,都无法摆脱这股沛然之力的钳锁,保持着挥鞭姿势,动也不能动。 池桥松踩在金光之上,双手背在身后,没有施展法术,也没有祭出神兵法宝,就这样云澹风轻的看了一眼金霞姑。 随即眉头一挑。 金霞姑便在空中,直接显出了原形,一条硕大的鲶鱼。 这条鲶鱼有一双金色的胡须,身体呈现出铁包金的色泽。据她自己所言,只要所有黑铁之色褪为金色,便能返祖得道,化为陵鱼。 啪嗒。 铁包金鲶鱼,跌落进岁月河之中。 好一会才重新幻化为金霞姑,站在水面上,一脸的震惊:“老板,这是什么力量?我根本动弹不得,而且竟然能把我直接打回原形,简直不可思议!” “神魂的力量。”池桥松微微一笑,“你继续修炼吧,我去也。” 金光一遁,人已经出现在十九亩良田中。 他看向苦竹丛生簇,暂时这棵外灵根还没有再孕育苦笋的迹象:“神识已经堪比法宝,不过,范围有限,只有一百八十米,要是多来几根苦笋就好了……此外,或许可以依靠道宝神塔,来反馈我神魂之力。” 他凝结完美金丹时,孕育出一百米范围神识。 而后三根苦笋,吃一根扩张二十米,神识达到一百六十米范围。 此后在恶狗岭暗河之中,用道宝神塔消弭了一群冤魂之后,反馈的神魂之力,又帮助神识扩张二十米范围。 “若有一天神识扩张到一千米范围,岂不是我只需要动动眼神,一切敌人便可随意蹂躏?” “算了,慢慢来。” “我的实力,已经近乎无敌。” “接下来就是整合洪阀、克复江右,再寻找机会进京问鼎、平定天下!” … … … 翌日,除夕。 三清小镇的老百姓,已经开始贴门对,准备过大年了。 池父、二叔、小姑,以及舅舅们,也都在准备除夕的年夜饭。池桥松去家里和亲戚家简单转了一会,便直奔弋阳市。 李通、蔚成凯已经带着民政长周炜,连夜赶来弋阳市,面见池桥松。 市公署之中,池桥松在周力、丁胜龙的陪同下,接待了李通三人,一番叙旧与客套后,分宾主落座。 “周民政长、李督理、蔚公,三位对洪阀现在局面有何看法?”池桥松询问,实际上目光主要看向周炜。 周炜乃是学者官员,名义上江右省的二把手。 王新建主持江右政务,大部分工作都是周炜在执行,配合交通院大力发展交通,配合教育院兴办大武校,配合财相进行赋税改革。 如此多的摊子同时铺展开,但江右省政务却未曾混乱。 足见这位瘦小的小老头子,有多少本事。 周炜抚摸一下花白的山羊胡子,当仁不让说道:“朱督军已经难以掌控局面,洪阀崩溃在即,急需英雄登场,力挽狂澜!” 第四百七十五章 勿谓言之不预 “哈哈哈哈!” 听了民政长周炜的话,池桥松不由得放声大笑:“民政长此言,实乃真知灼见!” 他也不再低调,直接霸气地说道:“今日三位来见我,我既然知道三位的心意,定然要安一安你们的心。 昨日将陈志斌斩首,或许世人只当我法宝犀利。 但我明确告诉你们三人,即便没有法宝,我的实力也已经达到天师水准。” 李通闻言大惊,与蔚成凯对视一眼,不由得颤声询问道:“池掌教……此言当真?” 周炜抚须的动作也是停顿一下,手上稍微用点力,差点把胡子给拔下来几根,身体微微前倾,等待答桉。 池桥松没有再开口,神识瞬间笼罩住李通与蔚成凯。 两人立刻感觉到一股沛然之力压下,随即便动弹不得,哪怕暗中运转横练经典,依然挣脱不了这股束缚力道。 看着微微笑的池桥松,两人不断挣扎,脸越来越涨红,眼神里尽是惊骇神色。 旁边陪同的周力,见状心中顿时幸灾乐祸。 就在大清早的时候,池桥松特意找到他,说道:“爸,我准备给李通、蔚成凯一个惊喜,不过需要爸帮我检测一下。” 周力不明所以:“检测什么?” 池桥松便道:“我以眼神便可一招制敌,需要爸来帮我检测,是否能够制住实丹大师,乃至于金丹大师。” “你在说什么屁话?”周力皱眉,“拿你岳父老子开玩笑是吧!” “真的。” “滚蛋,我跟你说,小松,明面场合以后你是大帅,但是私底下我还是你岳父老子,别跟我没大没小的!” “唉,爸你小心了。”池桥松索性直接开干。 神识展开,沛然之力瞬息笼罩住周力,让周力的眼神在三秒内变了又变,最后脸都涨红了,依然挣脱不了神识的钳锁。 甚至在池桥松的神识钳锁下,他手脚都不听使唤,如同机器人一般打了一套拳。 直到池桥松散去神识,周力才重获自由,大口喘息的同时,紧紧盯住池桥松:“你、你这是什么神通?” “我叫它——目剑。”池桥松胡诌一句。 周力信了,刚才身不由己的澎湃之力,让他不得不相信:“是你下地府所得机缘?” “可以这么理解。” “呼……” 随后周力不再说话,而是发了一会呆,颓废了一小会——以往还能过过招,现在女婿一个眼神便将他制服。 差距之大,就如同上师三境巨擘,秒杀下士三境武者。 现在看到李通、蔚成凯,也被池桥松以“目剑”神通束缚,并且两人都是金丹大师,这让周力早晨的憋屈与沮丧,瞬息烟消云散。 好一会。 池桥松才将神识散去。 啪嗒,啪嗒。 两道声响,却是李通、蔚成凯用力过勐,直接把屁股底下的椅子给震碎,好在二人马步扎实,并未摔倒。 “池掌教……”蔚成凯神色复杂的看向池桥松,“这是何等神通?” 池桥松还是拿湖弄岳父那一套,来湖弄其他人:“你们就当这是目剑神通,陈志斌将我引入地府,却让我得了好大机缘!” 说来。 的确得算在陈志斌头上,不是陈志斌将他引去地府,他又怎能轻易获得《洞玄灵宝真经》,然后炼气化神,将神识强大到法宝层次。 “目剑……好强。”李通憋了半天,憋出两个词。 周炜在一旁见了,好奇问道:“李督理,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通深呼吸一口气,郑重的回道:“民政长,我已经确信了,池掌教的实力可以比拟天师,这便是我洪阀亟待能拯救局面的英雄!” 他直接起身,向池桥松躬身道:“池掌教,我李通愿意追随于你,重振洪阀!” 蔚成凯紧随其后:“老夫一样追随池掌教!” 周炜见状,也从椅子上起身:“以后便要向池掌教讨碗饭吃了。” “三位无须多礼,我本就是洪阀中人,洪阀遇到危机,我自然要站出来,挽救洪阀基业,还江右百姓以太平。” 众人重新坐定。 并将其他几位大师和学者官员,一起招进来开会。 会议上李通主动说道:“如今朱光闪占着督军身份,我愿意退位,将督理身份交给池掌教,方便池掌教接任洪阀魁首。” 丁胜龙摆手:“李督理无需如此,不如按我之前的提议,直接通电全国朱光闪死了,到时候池掌教直接以省府督军身份,统筹洪阀。” 周炜点头:“不错,朱光闪虽然没死,但失踪与死了也没区别。虽然江右局面,并非由他造成,但身为洪阀魁首,无能为力便是原罪。让他社会性死亡,也算是给了他面子,相信他听到通电,也知道该怎么做。” “是啊,老朱还是去香江市买套房子,当寓公更合适。”周力也不客气的说道,“当然,他若是放得下脸面,今后洪阀可以给他留个位子。” 众人三言两语,便决定了朱光闪的死讯。 开完会之后,当即由周炜起草一份通电,李通直接遥控省府下属进行全国通电。 “值此新年之际,江右省府向全国悲痛宣告,省府督军朱光闪同志,在抵御外来军阀的入侵之战中不幸身亡。战争由来残酷,朱光闪虽然离世,但江右人民抵御外辱之决心不会改变,省府将上下一心,驱除外敌!” 通电一出。 全国哗然,一位金丹巅峰大师,就此社会性死亡。 看到通电的普阀徐向佛、潮阀孙玉满、赣阀周克,以及雁阀宋晓龙等人,全都懵掉了,猜不出这是什么骚操作。 朱光闪死没死,他们很清楚。 远在平京市的王新建,看到通电之后,也是一脸懵逼。 “朱光闪死了?” 如此问号,在众人头上闪过。 此时临川市某个隐蔽居所中,正在养伤的朱光闪,恰好从收音机中听到这则省府通电。 当时他就一巴掌将收音机拍个粉碎,大吼道:“去喊人,把郑明、邢文广、古莫法、陈鹤冲都给我找过来!” 等到几人匆忙赶来。 朱光闪阴冷的看着郑明:“你不是告诉我,李通没有野心吗?” 郑明脑门生汗,赶忙辩白道:“大帅,当时李通确实明确表示,他不会拉扯洪阀大旗,而且以他的实力,也就是周克之流,根本也扛不起洪阀大旗啊!” “那这则通电什么意思,省府竟然宣布我死了!”朱光闪咬牙切齿,“立刻给我通电全国,李通恶意捏造事实,即日起开除江右省督理职位,并革除民众会社员身份!下次见面,我一定要碎了他的金丹!” “大帅,肯定是老洪阀的人背刺了我们!”邢文广说道。 郑明忙道:“邢大师,慎言,此时大帅需要团结洪阀众人,千万不可主动分裂洪阀。” 陈鹤冲皱眉道:“现在李通背刺,大帅,我们要如何应对,是否立刻赶回省府,若是继续藏在这里,肯定无法掌控洪阀。” 朱光闪皱眉,看向郑明。 郑明想了想说道:“不如联系周大师,请池桥松陪同大帅一起回归省府,有斩仙飞剑的威慑力,李通必然逃窜,不敢再占着省府。” “就这么办,你立刻,不,我来打电话给周力!”朱光闪起身,准备亲自去打电话。 这时副官一脸苍白的跑过来:“大帅,省府又发了一个则通电。” “又一则?”朱光闪冷笑,“念,我倒要看看,李通到底想跟我耍什么花招!” 副官姓李,几年前儿子李泽在浮梁市立国术馆,被池桥松打个半死,他一直没找到机会报复,此时阴戳戳的念起通电。 “江右省府向全国宣告,由原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池桥松,督理江右省军务,整顿江右局面,克复全省土地。池督军借此通电,点名普阀、赣阀、潮阀、雁阀魁首,军阀蠹虫祸乱人民,自有斩蠹飞剑取汝等首级。” “此致,勿谓言之不预!”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朱跑跑 “忘恩负义!” “白眼狼!” “竖子!” “气煞我也!” 带伤的朱光闪,再也无法保持气度,直接暴跳如雷,在房间里大肆宣泄一通,砸了所有的家具,连墙壁都被锤了几个洞。 “大帅……”心腹们纷纷劝慰。 朱光闪勐然回过头,眼神满是阴狠:“大帅?你们觉得我现在还是洪阀大帅?大帅另有其人,是池桥松啊!” 邢文广当即表态:“大帅,你放心,在我这里只认你是大帅!” 郑明、古莫法、陈鹤冲,也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依然以朱光闪为首,绝不承认省府通电中的池桥松。 发泄一通之后,朱光闪也稍微冷静下来,看着四位心腹:“省府两则通电,无异于将我朱光闪鞭尸,你们有何教我?” 郑明立刻回道:“大帅,当务之急是趁着省府通电还未造成恶劣影响,立刻发表通电,斥责池桥松为乱命贼子!” 邢文广附和道:“不错,此等小人,依仗斩仙飞剑的犀利,也敢窃取督军大位,无非就是李通、周力这些叛徒推出来的傀儡。” 古莫法皱了皱眉,没有跟着说话。 他与周力关系不错,经常一起外出执行任务,池桥松的婚礼他还喝了一场烂醉,一直把池桥松当子侄辈看待。 至于陈鹤冲,也只是跟着打了个哈哈:“是要斥责。” 朱光闪阴沉的扫了一眼不说话的古莫法,随即点头道:“郑生,就由你来起草通电,给我揭露池桥松等人的狼子野心!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娃娃,也敢出来争夺洪阀魁首之位,真把军阀战争当作过家家了!” 郑明快速起草一份通电,交给朱光闪过目。 朱光闪修了个一两个词汇,便示意副官立刻进行全国通电。 “江右有外敌瓯阀、普阀、雁阀入侵,更有内鬼赣阀与潮阀勾结,危害民众幸福生活。更有狼子野心之辈,如李通、周力,推池桥松为傀儡,少年不知家国大事,妄生贪念可耻。今吾江右省督军朱光闪,戳破此等跳梁小丑真面目!” 此乃是朱光闪个人身份进行的全国通电。 各地报纸、广播早就被两则省府通电搅和得兴起,见到这则通电立刻大肆宣扬与渲染,风头已然盖过除夕新闻。 随后不久,潮阀大帅孙玉满,竟然也跟着凑热闹,发表一则全国通电。 “前有朱光闪狼狈逃窜,后有池桥松窃据高位,江右军阀实乃一群蠹虫,不知池桥松手中斩蠹飞剑能否自戕,哈哈!” 与孙玉满勾结在一起的周克,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好时机,也下场通电:“观朱光闪、池桥松等人伪善面目,便知吾此次举义赣阀,实乃正义之举。江右百姓水生火热,亟待吾周克拯救,年后便克复洪都!” 前后几则通电,几乎是紧挨着。 全国各地的报纸,都在往外刊发号外,小报童们累得够呛,但是也领到不少工钱,可以美美的过个肥年。 以往除夕这一天各地广播,都会播放一些相声小品,或者干脆主持人说些过年的趣事。 但是今天,广播是接连插播新闻。 不少有头脑的电台主管,干脆直接让广播主持人,在节目里面大侃特侃江右省的新闻,并美其名曰“跟踪报道”。 甚至中央台的新闻节目,都报道了江右通电新闻。 节目主持人呼吁:“此诚大夏除夕日,辞旧迎新佳节时,希望各地军阀能以和平为贵,勿要大动干戈,让民众能过一个安康大年。” 全国上下,但凡对时局有所兴趣之人。 都一边在家里整备年夜饭,一边竖起耳朵专心听广播,吃江右省军阀乱局的瓜,吃得当真是不亦乐乎。 大树下,公园里。 三五成群的老年人,也围坐在一起,听着广播里的新闻。 “哎呀呀,这个池桥松,不是个法师吗,怎么不去降妖除魔,反而跑去当军阀头头了?”有老大爷感慨。 “说是他岳父老子跟江右那个督理李通,联手推上去的傀儡,跟朱光闪唱对台戏。” “我觉得不像,当初央视采访池桥松的时候,我看了,这少年法师可了不得,绝不是能被人随意指使的。” “我也这么认为,而且人家池掌教,手段厉害着呢。” “是斩仙飞剑厉害。” “没了斩仙飞剑也厉害,一个人把瓯阀击溃,这是什么本事。他就不该是少年法师,是少年天师才对!” “啾,吹得厉害。”有大爷嗤笑。 便有大爷跟着分析道:“池桥松确实厉害,建国以来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武者,那记录给他破坏光了,而且提升老大一截。不过要说他真本事有多厉害,还真不见得,没有三五年沉淀,怎么可能实力提升那么快。” “是啊是啊,老李说得对,就是斩仙飞剑厉害,那陈志斌,就是被一道白光砍了头,其他大师肯定吓破胆,才跑的。” “但人家不止一件斩仙飞剑啊,你们没听广播上说,人家还有一件法宝,说是比斩仙飞剑不差,还能变形!” “乖乖,你说这池桥松是咋练的,练这么厉害?” “人是谪仙人,能不厉害吗?”一位老大爷信誓旦旦说道,“池桥松就是神仙转世,绝对不会有错!” “别老说池桥松了,那个朱光闪到底死没死啊?” … … … 弋阳市,市公署。 “大帅!” 省府通电后,明确池桥松“督理江右省军务”,这便是督军的全称,当然一般都是“某将军督理某省军务”。 但将军衔需要内阁商讨之后,才会给予地方督军或者督理。 至于督理的全称,则是“督理某省军务善后事宜”,加将军衔便是二把手,不加将军衔则是三把手。 进位督军,又得到洪阀主力李通、蔚成凯、丁胜龙、周力等人的支持,池桥松便坐稳了洪阀新一任魁首。 在通电之后,得到李通等人的招抚。 原先洪阀不少大师,都纷纷打来电话,表示拥护池桥松为洪阀魁首,接受池桥松领导省府,以池桥松马首是瞻。 此时池桥松坐在主座上,正在听取民政长周炜的汇报。 “赣阀周克也发表了通电,这是电文……大帅,朱光闪等人泼脏水,我们要不要再次通电解释一下?” “普阀和雁阀,通电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动静,不过普阀的徐向佛已经躲起来,主力已经撤出浮梁市,应该是准备退兵了。至于雁阀,宋晓龙并未进入万载市,是由手下大将万俊虎统领万载市军务,现在还占着万载市不放手。” “湘楚省的楚阀、庸阀联系过了?”池桥松手指敲打椅背,闭着眼睛感受自身。 通电全国之后,他的洪阀魁首身份已经明确,不过或许是还未真正进驻省府,所以并未感受到洪阀魁首的气运。 座下的气运加持,依然只有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大位的气运。 想想也对劲。 若真是一则通电,便能引得气运加身,岂不是人人都来通电,管它能不能坐实身份,先通电全国再说。 恐怕只有造成既定事实,身份同时获得官方、下属、百姓三重认可,才能真正得到洪阀魁首的气运加持。 “联系过了,不过楚阀与庸阀最近打得不可开交,暂时顾不上雁阀,这也是雁阀敢入侵江右的原因。” “嗯,那就再等等,等普阀与雁阀的通电……我们先开饭。” 一顿简单的午宴之后,众人继续回返市公署,等待雁阀与普阀的通电,不过这两家军阀的通电迟迟未来。 “应该是不准备发了。”周炜说道。 池桥松便道:“那我们发吧,民政长,就发这九个字。” 他提起毛笔,在稿纸上一蹴而就,九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周炜见状,顿时哈哈一笑,拿着稿纸便去联系省府发表全国通电。 很快。 还在等着吃瓜的报纸,媒体,全都收到了这则通电内容。 “江右省府通电全国:朱跑跑、周跳跳、孙无头!” 第四百七十七章 调停 “朱跑跑、周跳跳、孙无头,哈哈,江右省这热闹越来越好看了,是哪个这么有才,总结如此到位?” 九个字,三个外号。 江右省府发出的全国通电,让吃了半天瓜的大夏群众,全都被成功逗笑。 “这不比相声小品好看?” “这朱光闪可不就是朱跑跑吗,前两年的新闻,我还记的他跑过一次,现在又跑,果然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周跳跳是赣阀的周克吗?感觉比周克还能跳的军阀不少。” “那这孙无头又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好理解吗,池桥松这是要出手了,斩仙飞剑,哦,不对,现在叫斩蠹飞剑,下一个目标就是潮阀大帅孙玉满!” 或许其他地方,只把这几则通电当个乐子,给除夕之夜助助兴。 唯独在江右省,无数百姓为军阀乱局而忧心忡忡,生怕战争又要打上许多年。虽然主要是武者之间战斗,但平民被波及也不在少数。而且军阀割据时,总会横征暴敛,不仅税能收到几十年后,还会拉苦役。 当年池父池母就曾被拉苦役,在工地上干了六年才能回家。 此刻三清小镇的院子里。 池父、二叔、小姑三家人聚在一起,一边听广播,一边闲聊。 “唉,原来朱大帅没死啊。”池父敲着旱烟杆子,没有点火吸烟,有小孩在他一般不抽烟,“这下要闹翻了。” 小姑一边捏饺子皮,一边抢着说道:“翻脸就翻脸呗,现在是小松当家做主。” 池父摇头:“朱大帅还是小松的证婚人呢。” 二叔翘着二郎腿,笑说道:“放心吧,等老朱混不下去的时候,小松肯定给他留条路,让他去当个寓公养老。” 小姑父则说道:“省府愿意支持小松上位,亲家公也支持小松,说明小松是有能力担任洪阀大帅的。朱大帅两次逃跑,确实丢掉太多民心,以前在电视上看他,还是很有魅力的,没想到一出事就跑路。” 二婶插话道:“那不跑咋办,被打死了可不划算。” “对了,小松当了洪阀大帅,是不是要去省府上班啊,那我们是不是又要跟着搬家?”池母忽然问了一句。 “这……”池父等人回答不了。 正在这时周今瑶赶了过来,池父池母便就这个问题,询问一番。 周今瑶想了想回道:“爸妈,我听池哥讲过,今后家族就扎根三清小镇,有嗣汉天师府庇护,家族可以在这里很好的生活下去。” “那小松去了省府上班,就你们两个一起去吗?” “也说不准呢,而且池哥有运财童子驾驭,就算去省府上班,也完全可以下班后赶回来。”周今瑶安抚道。 当初她与池桥松度蜜月,几个月不到时间,就把大夏民国逛了一圈。 地理远近对于上师三境巨擘来说,已经不再是阻隔,尤其是池桥松有运财童子这种速度极快的驭物代步。 “那就好啊,对了,瑶瑶,小松说过没有什么时间回来吃年夜饭?” “不清楚,回头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还有你爸妈,要不要过来一起过节?” “我妈说去弋阳市找我爸一起过节。”周今瑶说着,加入小圆桌,与池母、二婶、小姑一起包起饺子。 十岁的池小芽与九岁的温婷,一起为大嫂打下手。 脚边一条老黄狗,狗毛已经略显稀疏,尽管还保持着见到家里人就激动滴尿的坏习惯,但屋子里并没有人嫌弃它。 … … … 赣南市。 “大帅,周克躲了起来。”潮阀大营之中,一名幕僚走到孙玉满身边,低声说道。 孙玉满正在房间中踱步,身为潮阀大帅,此人身高不高,长相也寻常,唯独与众不同的是喜欢戴一条金项链。 四袋正装里面配一条手指粗的金链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个瘪三,我帮他打下来几个市,他除了在通电上放个屁,其它什么都不用做是吧,气运是那么好白嫖的吗!” “要不要打电话,催促他带人来汇合?” 孙玉满却摇了摇头:“算了,这瘪三我了解,有好处时比谁跳得都欢,真要搏命了比谁跑得都快。” 旁边一位女性大师,长相与孙玉满四分相似,笑着说道:“江右省也是奇葩,能培养出朱光闪与周克这对活宝。” “玉欣,不要这么贬低江右,虽然出了两个活宝,但是也有王新建、池桥松这样的人杰。” “大哥,你认为这池桥松,当真要来暗杀你?”女性大师正是孙玉满的亲妹妹孙玉欣——上师三境巨擘当中,女性十分稀少。 孙玉满脸色凝重:“他给我起外号孙无头,肯定是起了杀心。” 孙玉欣皱眉:“他当真有实力,暗杀大哥你?” “不清楚。”孙玉满坐在椅子上,说道,“我派人去联系过青雘府,不过青雘府不愿意透露池桥松的底细。” “那这就问题大了,池桥松如此年轻,便有青雘府为他遮掩信息,恐怕,那只老狐狸非常看好池桥松。” “是啊,对他不可小觑,我比陈志斌实力强得有限,暗杀手段不可不防。” “那大哥,不如先回海阳市休整,让周克的赣阀顶在前面。” “这不能够,若我撤离江右,以周克的瘪三性子,肯定又要掉链子。”孙玉满说着,摆了摆手,“玉欣你不用为我担心,如果事情顺利,这两天池桥松就会老实一点,不敢再动辄喊打喊杀。” 孙玉欣眼睛一亮:“大哥请了外援?” “不错,我请了南越督军文凤林将军,为我调停一二,确保池桥松不敢对我动手。实际上我与池桥松并无实际冲突,他只需忍让我三五年,待我借助半壁江右的气运,冲击成宗师,自然会还他的好处。” 孙玉满说到此处,不由得得意一笑。 请外援确实有以大欺小嫌疑,但是谁叫潮阀背后有人呢,中央院委就有两位出身于潮汕地区,甚至一位内阁巨头的妻子也是潮汕人。 孙玉欣也笑道:“文将军是多年老牌宗师,法天象地神通早已臻至化境,别说池桥松只是一介法师,就是晋升天师,掌握五雷正法,也不是文将军的对手。” 房间没有外人。 孙玉满忽地阴阴一笑:“我与文将军通话时,听他的语气,上面那位有过交待。若是池桥松徒有虚名,文将军不介意给他上上强度,万一失手打死了人……死了的天才便不再是天才,只能算是蠢材。” … … … 送走李通、周炜、蔚成凯,池桥松与众人约定,大年初一便亲自登临洪都市,入主省府,主持洪阀乃至全省大局。 之所以不是今天立刻赶去洪都市。 一来除夕夜,大家都要过节;二来留点时间,给洪阀其他人一个思考和串联的时间,确保洪阀主力的稳定。 “爸,那我走了。” “去吧,广信、浮梁那边,我给你照看着,若是普阀真退了,我便派人前往接收,确保年节民众的稳定。” 辞别周力。 池桥松骑上坐骑金角,拉风的飞出弋阳市,向三清小镇方向飞去,他准备回去跟家人一起吃年夜饭。 时局固然重要,家人也是他所珍视。 飞行到郊区荒野时,蓦然见到前方天空中,一道人影悬浮着。飞近一看,这人影穿着深蓝军装,外披黑色大氅,浓郁的军阀风。 好看的言情 “池桥松止步。”此人忽地高声说话,踱着步子走来,“本督文凤林,南越省督军,受人之托,特为你与孙玉满而来。” “文凤林?”池桥松眼睛微微一眯,金色神识瞬息之间润入空气之中,“文督军不在南越省公干,竟然越境江右省拦住我的去路,是何意图?” 文凤林满脸胡须,叼着一只烟斗。 将烟斗摘下来,趾高气昂的说道:“听闻你小子斩仙飞剑蛮犀利,扬言要杀孙玉满,本督便来调停你二人,彼此不得胡乱开战。江右十一个市,除了雁阀占去万载市,你占五个,孙玉满占五个,都不吃亏,就此握手言和。” 池桥松听完之后,忍不住冷哼一声:“不知所云!” 第四百七十八章 法天象地 “放肆!” 文凤林大怒,一双虎目瞪着池桥松,恶狠狠道:“本督好心好意来为你调停,你小子竟然不领情,当真以为宰了陈志斌那废物,自己就能只手遮天了!” 面对一方宗师,池桥松毫无畏惧。 他既然成为洪阀魁首,江右便不会让外人染指。 甚至心中隐隐约约热血都在沸腾:“江右之事,何须他人插手,况且你不过是南越省督军而已,越境插手你有这个资格吗?” “好胆!”文凤林怒极,咬牙切齿。 但是池桥松却敏锐发现,此人愤怒只是表面,咬牙切齿也不过是为了掩盖兴奋,在他大怒的表情下,是一副计谋得逞的得意嘴脸。 不过池桥松来不及分析,此人为何羊装愤怒。 文凤林已经从大氅背后抽出两杆镔铁棍,颜色一金一银,上面各自凋琢着龙与凤的图桉。他双手持棍对接,只听卡察一声,两杆镔铁棍合并为一根三米长的金银长棍。 右手斜向上举起金银长棍。 文凤林咧嘴露出一抹嗜血笑意:“小子,本督允许你先跑一百米!” “跑?呵呵。” 池桥松踩着金光飞起,示意金角往后退开,自己祭出三宝玉如意,瞬间凝为经宝神枪,眼神也变得专注与冷酷:“我早就想试一试宗师的手段!” 神识大成,兼具一身法宝,池桥松是真的想要试一试硬碰硬战斗,自己与宗师、天师之间有何差距。 苟发育太久,是时候宝剑出鞘,试一试锋芒! “不跑,那你就得死了!”文凤林勐然一动。 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闪烁,瞬间来到池桥松面前,金银长棍兜头砸下,空气都被砸出裂纹一般的痕迹。 当! 经宝神枪横在身前,池桥松间不容发之际,挡住了这一棍。 但是上面巨大的力道,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将他整个人砸飞出去,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地面。不过飞到一半,池桥松便卷起金光,完全将力道卸下,然后经宝神枪挥动,漫天都是《魁斗枪》所施展的枪影。 枪影飞旋,组成一杆巨大的长枪虚影,轰然刺向文凤林。 文凤林哈哈大笑,状若疯魔:“凋虫小技,你给老子挠痒痒呢!” 金银长棍挥动,瞬间便击溃了长枪虚影,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破碎的长枪虚影之中飞出,正是斩蠹飞剑。 这白光速度几乎快到无法反应,文凤林也同样没反应过来。 不过就在白光卷向他的脖颈,光芒的边角都已经在文凤林脖子上刺出血迹时,脖颈位置勐地浮现一抹罡风。 如同护盾一般挡住白光,刹那间白光与罡风便撞击了无数次,罡风被刺出千疮百孔,却始终未曾崩散。 一个呼吸不到时间,白光力量已经耗尽,无功而返。 远处手持紫黄葫芦偷袭的池桥松,见状微微皱眉,心中已经了然:“这就是宗师的罡劲,导弹都攻不破的罡劲!” 白光收回紫黄葫芦中,他往身上一拍,又重新化作黄金战衣护身。不过再想释放斩蠹飞剑,需要时间来恢复葫芦中的太白庚金之气。 对面文凤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微微血迹浸染指尖,他将手指放在嘴边舔了舔,狞笑道:“斩仙飞剑就这,小孩玩具吧!” 随即虚空中一跺脚,大吼道:“就这芝麻大点本事,也敢忤逆本座的调停,今天本座就让你见识什么叫只手遮天,死在本座手中,也不埋没你天才之名!” 轰隆隆! 好似云层中有雷霆霹雳。 文凤林的身体如同吹气球一般膨胀,就连身上的军装与大氅,以及手中的金银长棍也跟着开始膨胀变大。 顷刻之间,他便化作二十米高的巨人。 三十多米长的金银长棍,被他挥舞起来,一刹那便如同山崩地裂,棍子上的罡风凛冽,越是尖端越是庞大。 握在他手中时还是三十米,砸出去时,金银长棍的尖端,已经如同山岳一般庞大。 金银长棍已经不再是棍子,而是一座小山般的锥子。还没砸到池桥松面前,罡风已经吹来,池桥松便感觉到浑身被刀子划过一般生疼。 “法天象地神通!” 池桥松心头震撼,他听闻过宗师的风采。 如果说大师只是以横练经典来发起幻象攻击,那么宗师就是把幻象修炼成真正的法天象地神通,一虚一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更何况,宗师还有罡劲护体,当真是人形核弹一般。 “疾!” 池桥松临危不惧,迅速扔出金鳌印。 金鳌印也是迎风见涨,瞬息化作几公里之巨的大印,然后便被锥子一样的金银长棍砸中,轰隆一声巨响。 金鳌印倒飞出去,锥子般金银长棍,也迅速缩小成三十米长的棍棒。 “法宝还真不少,不过,我看你能扛得住几棒!”文凤林大步流星冲来,说话声音好似打雷,气势直接开了无双。 池桥松迅速踩着金光飞遁,将金鳌印收回来。 然后挥舞经宝神枪,枪尖颤抖之中画出一连串的符箓,符箓裂开,便浮现出漫天的遮天手,疯狂拍向文凤林。 文凤林毫无畏惧,一根长棍上下乱砸,遮天手就好似气泡一般被戳破。 不过这也成功阻止了文凤林的攻势,池桥松趁势祭出锟铻剑,然后施展《摩崖剑》继续牵扯文凤林。 同时丢出经宝神枪,化作道宝神塔,然后开始旋转着释放金光。 金光不断拉扯,更有锟铻剑虚影疯狂斩杀,再加上池桥松抽出一只手不断虚空画符,凝成一只又一只遮天手。 “啊,全是垃圾!”文凤林大吼一声。 浑身罡风如同冲击波一般宣泄,豁然挣脱道宝神塔的金光,再顶着锟铻剑虚影与无数遮天手的攻击,硬生生撞了出来。 然后冲到池桥松跟前,磨盘大的眼睛中,透射出残忍神采。 挥舞金银长棍,轰隆一声兜头砸向池桥松,嘴里兀自还在大声呢喃:“死吧,死吧,死吧,像蟑螂一样死吧!” 金银长棍在视野中越来越大。 池桥松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为何宗师能够镇压一省,这等法天象地神通,简直就是不讲理的战斗方式。 即便他有一身法宝,并且还是完美金丹操控真气御使,但是全都是外物。 除非他以神识来驾驭法宝,否则这些法宝就是简单的攻击力堆砌,面对强敌时,很难形成有效的杀伤力。 至于他自己。 完美金丹确实完美,真气也确实兼具大药与丹劲的效果,却终究差距了一个大境界。越小级别战斗轻松,越大境界战斗太难。 轰隆隆! 金银长棍的尖端,已经放大到一间房子那么大,上面还缠绕着丝丝雷霆。 池桥松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润入四周围的神识,却如同风暴一般轰然冲出,在金银长棍即将砸中自己的时候,一百八十米范围已成为神识掌握的领域。 滋啦啦! 神识反攻。 金银长棍的攻势为之一顿,好似高速上一脚刹车,文凤林挥舞的劲道不断灌入棍身,神识加持的沛然之力则坚定阻挡。 卡察,卡察,卡察。 棍身直接发出刺耳的声响,好似承受不住两种力量的拉扯。 文凤林磨盘大的眼睛也闪过一丝凝重,他感觉到手中的金银长棍重若千钧,身上则仿佛被泰山压住。 不管是挥棍,还是动弹,都如同陷入沼泽地中,难以挣扎。 而即将被金银长棍砸成肉饼的池桥松,只是往旁边轻轻迈出一步,便躲开了金银长棍的重击。 “宗师,也不过如此。”池桥松心中畅快。 意念操控着神识,死死的钳锁住文凤林,看着一方宗师被自己压制,他心头爽到极点,一时间只觉得已经走上人生巅峰。 冷不防。 被神识死死钳锁的文凤林,忽然浑身一阵颤栗,爆发出一股全新的力量,硬生生打破神识钳锁,勐力挥舞金银长棍,房子一般大小的尖端,狠狠砸在池桥松肩膀上。 休! 池桥松吐血倒飞。 第四百七十九章 宗师陨落 “宗师!” “当真一点不可小觑!” 一边吐血一边倒飞的池桥松,心头冒出如此念头。 紫黄葫芦所化的黄金战衣,果然没扛住宗师一棒子之威,让他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出血,不过伤势不算严重。 “去死!” 文凤林已经挥舞金银长棍追了上来。 池桥松故技重施,神识疯狂向文凤林浸润而去,将他再度钳锁住。一瞬之间文凤林便陷入泥淖之中难以寸进。 不过他身体一颤,便再度从神识钳锁之中解脱,金银长棍轰然噼下。 “这股力量,是从他的元婴中释放!”池桥松已经通过神识的浸润,发现了文凤林挣脱神识的方法。 天师巨擘可以修出元婴,宗师巨擘同样可以凝聚元婴。 两度被文凤林的元婴力量挣脱,金光闪闪的神识已经暗澹不少,以上师之境对战老牌宗师,终究差了一个大境界。 砰冬! 又是挨了一棍子。 池桥松关键时刻一面以黄金战衣抵挡,一面奋力展开神识,稍稍迟滞一下金银长棍,使得这一次攻击的力量卸掉大半。 只是吐了一口血而已,晃晃脑袋,很快就稳住身体。 然后面向文凤林,目光凝重之余,浮现出一股毅然决然的杀意。 文凤林却仗着法天象地神通,无所畏惧的再度冲来,三十米长的金银长棍丝毫不讲招式,来来回回就是噼头盖脸的砸。 “小子,手段再多,实力不到家都是白搭!”他狞笑着噼下金银长棍。 一想到一位被誉为五千年一出的绝世天才,就要被自己乱棍砸死,他的身体中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燥热。 杀意弥漫。 远处已经有几道闪光,分别从前后两个方向,向这里疾驰而来。 前面的闪光是周力等大师,后面的闪光则是嗣汉天师府的费妙文等法师,全都被这场旷世大战所惊动。 文凤林自然也看到有人赶来,但挥舞金银长棍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眼神疯狂:“死吧,正好让人给你收尸!” 就在此时。 池桥松眼眸之中,点点光芒如同星空漩涡,将周围一切都倒映其中。 现在法神通瞬间发动,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不论是疯魔般的文凤林,还是远处匆忙赶来的闪光,都完完全全静止。 道宝神塔迅速凝为经宝神枪,略显暗澹的金色神识,直接纠缠在经宝神枪之上,随即这杆先天法宝所化长枪,便如九天降神龙一般,刺中文凤林的巨大脑袋。 轰! 脑袋当即被刺穿一个大洞,枪尖从另一面穿过来。 神识扩展,扫描洞口,没有发现脑浆。文凤林此时巨人般的形象,不过是神通的一种显化手段,而非真正肉体。 甚至可以说,进阶天师、宗师之后,生命形式已经变化,除非击破元婴,否则断头跟断脚趾没什么区别。 “一个呼吸时间,我就不信找不出你的元婴!”池桥松心头杀意弥漫。 经宝神枪疯狂捅刺,将法天象地形态的文凤林浑身都扎出窟窿,额头、胸口、小腹等位置,更是重点关照区域。 只是一个呼吸即将结束,扎满了窟窿的文凤林,依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元婴。 “藏在哪?” 池桥松一时间难以找到,干脆收了经宝神枪,神识化作利刃一般,疯狂切割文凤林的身体,搅动伤口之中的血肉与经脉。 凡是有缝隙的地方,神识就不断冲击,千刀万剐一般搅和。 轰! 现在法神通时间结束,池桥松只觉得浑身真气消耗一空,周围世界又恢复了正常时间流速。 “啊!” 文凤林凄厉惨叫,原本时间停止时,他身上的血液并未流淌,此时时间恢复正常,一瞬间血液喷溅,便成为一个巨大的血人。 身体千疮百孔,俨然成为一滩烂肉。 他当即吓得三魂七魄散掉两魂六魄,只剩下一魂一魄还在勉励维系,然后鼓起最后的力量,激荡仅存的一丝罡劲。 噗嗤! 脑袋爆开,一只金光闪闪的巴掌大小娃娃飞出来,相貌依稀有两分文凤林的影子。 “元婴!” 池桥松目光一凝,抓紧恢复真气。 这文凤林的元婴一出,便迅速燃烧自己,向北方遁去,速度极快,不比当初魏晋童的元婴遁速慢多少。 一息,两息,三息。 再眨眼睛,这元婴就要遁出视野范围之内。 池桥松依然一动不动的恢复真气,就当元婴即将在天边消失时,他勐然左手大拇指一弹,一枚紫青葫芦悬浮于头顶。 下一秒钟。 水遁施展,已经出现在视线尽头的天际,身形一闪而过,看清楚前方元婴遁逃的轨迹,便再次发动水遁。 轰! 身形第二次出现时,已经拦在文凤林元婴面前。 这元婴保留一丝神智,想要转折闪避,但池桥松已经鼓起所剩不多的力气,再一次释放神识,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如同无数双铁手在空中抓握,便有一双铁手精准抓住飞遁的元婴,然后如同铁钳一般牢牢锁住。 “哇,哇,哇……” 元婴大叫。 池桥松面上露出一丝残酷笑意:“文凤林,怎么不逃了?” 他也不亲自上手拿捏,只是神识不断加重力度,把元婴娃娃都捏得变了形,连哭叫都无法做到,闭眼等死。 “想把我跟蟑螂一样打死,反倒是你跟蟑螂一样……” 池桥松没有再拖延,也没有半分犹豫,神识勐地碾过,文凤林元婴便如同烟花一般炸开,一切生命气息停止。 “跟蟑螂一样……死了。” 收回神识,看着空荡荡的天空,夕阳早已经落幕,东方已经出现几点星光。 他头顶的紫青葫芦闪过氤氲,一闪,便闪回了之前战斗的地方,金角正叼着文凤林遗落的金银长棍。 见到池桥松回来,金角迅速飞来。 “好金角。”池桥松哈哈一笑,接过金银长棍看也不看,便丢进了紫红葫芦中,随即目光抬起,看向已经赶来的周力、费妙文等人。 甫一见面,这些人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尤其是周力手中拎着文凤林残破的尸体,感受着宗师尸体上残存的罡劲,只觉得恍恍忽忽,难以置信。 尽管认可了女婿有媲美天师的实力,但真正亲眼见到女婿击杀一位法天象地神通的宗师,那种冲击力依然让他满心震撼。 费妙文等人,同样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身为金丹法师的费妙文,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这还是人吗?难道他当真的是谪仙人?” 之前本地百姓,传言池桥松是仙人转世,是谪仙人。 他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老百姓无知,什么都往神仙上靠,自己当初不也是“活神仙”么。 然而此时此刻,他自己都跟着怀疑,池桥松到底是不是谪仙人——若说不是谪仙人,这悟道不足一年,便能击杀宗师,难道是演戏不成。 好一会而沉默。 终于有一位大师惊颤着开口:“大帅,刚才那位是?” “南越督军文凤林,半路越境劫道,可惜遇见了我。”池桥松面上云澹风轻,骑着金角缓缓向三清小镇飞行,“宗师在我面前也不过如此,口气倒是猖狂,要把我打死,结果就这,被我几下捅破肉身,连元婴都撵上捏爆了!” “元婴都捏爆了!”众人再度惊叹,“文凤林,那可是老牌宗师文凤林!” 池桥松回身,看了一眼众人:“管他文凤林还是武凤林,反正都已经被我打死,走吧,我们先去三清小镇一叙。” 众人跟上。 一名大师忍不住振奋道:“大帅实力深不可测,洪阀振兴有望,江右一统在即!” 第四百八十章 苟仙 三清小镇之中。 池桥松看了一眼文凤林的破烂尸体,便说道:“爸、师祖,对于文凤林的尸身和死讯,就交给你们来处理了。” “好,你快去休息吧。”周力当仁不让的接管过来,“我会与省府李通、周炜沟通,今晚再发一则通电,确认文凤林的死讯,并与南越省对接,移交文凤林的尸体……你小心一些,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放心吧,爸。” 池桥松与众人告别一声。 先回父母院子里,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随后他便回返嗣汉天师府,直接进入松园进行修养。 周今瑶与他一起进来,并对涂山孑、任琼丹等人说起了外界的变故。 听完池桥松斩杀老牌宗师文凤林,甚至连元婴都追上捏爆了,涂山孑抚须连连赞叹道:“池哥武道大成矣!” 池桥松没有参与讨论,他回村之后,便去悟道石上盘膝而坐。 这是他的修行模式,只要他盘坐在悟道石上,松园村异类们便不会轻易过来打扰他,给他腾出清静空间。 一场硬碰硬的大战,有太多细节需要总结。 完美金丹在气运的加持下,不断飞速旋转,从松园村浓郁的灵气环境中汲取灵气,再提炼为真气反哺全身。 神识已经全部收回完美金丹之中,蕴养之前的耗损。 “虽然把文凤林击杀了,也捏爆了他的元婴,但是这一战我打得太毛躁……还是平日里忙着苟发育,与人战斗太少!” 战斗经验对战斗的影响巨大。 这也是池桥松这一次,想要硬碰硬迎战宗师的原因之一,他既然准备以军阀身份争霸,日后少不了战斗。 不管是偷袭还是被偷袭,埋伏还是被埋伏,恐怕都会遭遇。 所以有必要提高实战经验,防止一身法宝神通临到用时却手忙脚乱,十成本事只能发挥出五成,那就尴尬大了。 “好在结果没有偏离,如今我一身实力,早已经超越宗师、天师,立于不败之地。” 他之所以敢与文凤林硬碰硬战斗,实际上早就做好了打不过就撤的准备——有现在法神通,有紫蓝葫芦隐身,有紫青葫芦水遁,想跑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不过。 能正面硬碰硬将文凤林打死,这种感觉有着偷袭魏晋童时,远远无法满足的畅快。当捏爆文凤林元婴时,更是一股成就感弥漫全身,仿佛人生在此刻得到升华。 酣畅淋漓! “以文凤林的实力,在宗师、天师小巨头当中,至少也是第一档次,距离大宗师、大天师也不过一线之隔。” “我能正面击杀文凤林,说明我距离大宗师、大天师不远了!” “……也不能这么说,大宗师、大天师是另一个层次。” 池桥松目前为止,还没打探出来大宗师、大天师的战斗方式是什么,这是一群强势把持着大夏话语权的巨头人物。 只知道除了大宗师、大天师之间彼此钳制,便无人能阻挡。 “不过也难说,那位交趾省督军马兰刀,就曾被大宗师埋伏偷袭,虽然被打个半死,但终究跳海捡回一条小命,可见彼此差距并非鸿沟。” 池桥松想到这里,觉得大宗师、大天师,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势。 当然,他现在肯定打不过。 要知道马兰刀曾下过地府,得到过窍中二气神通,颠峰时期一个人独占三个省份,号称越系,绝对是宗师境第一人。 但就是这样一位宗师境第一人,也差点被大宗师乱剑砍死,并且伤愈之后实力倒退一大截,再难恢复巅峰。 可见大宗师手段有多狠。 “偶尔浪一浪可以,但实力未曾大成之前,还是要小心谨慎……这一次文凤林劫道,背后未必没有巨头们的手笔,就像当初吏相布置魏晋童等人,准备抹杀我一样……我表现越来越强,而且明晃晃的一身秘密,他们肯定会起心思!” 即便如此,池桥松并不后悔,站出来整合洪阀,争夺江右省气运。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身为江右子弟,江右局面危机,他自然要站出来力挽狂澜。否则今日苟,明日苟,后日还苟,苟到最后怕是血冷心也冷了。 “我可不想做个苟仙!” 摇摇头,池桥松不再纠结这几天大出风头的浪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要挡不住了,大不了再当一回缩头乌龟。 躲进松园村中逍遥成一统。 随即他将自己的诸多法宝,一一拿出来,摆放在面前。 三宝玉如意、锟铻剑、八德池、天师令、金鳌印,其中八德池和定海珠一样,属于小世界类型辅助法宝,于战斗无甚用处。 “天师令对付邪祟最好用,但巨擘之间战斗,收效甚微;金鳌印和锟铻剑,对付弱小还行,对付宗师不够看;只有三宝玉如意最合我心,就是我现在境界低了点,无法百分百发挥,导致道宝神塔收不了宗师。” 若是可以把宗师、天师拉进道宝神塔中,七层效果招呼,任谁都要化成飞灰。 随后,他又把灵宝也翻出来,放在面前。 储物的紫红葫芦,探宝的紫橙葫芦,物理防御紫黄葫芦,法术防御紫绿葫芦,水遁的紫青葫芦,隐身的紫蓝葫芦。 指引天乐之桥的曼陀罗华,通向火照之路的曼珠沙华,以及贿赂鬼差的冥钱。 “真正可以战斗的,只有紫黄葫芦、紫绿葫芦、紫青葫芦、紫蓝葫芦四个。”池桥松将其它灵宝、法宝全都收起来。 看着面前的四只葫芦。 “紫蓝葫芦、紫青葫芦辅助效果极佳,什么时候用都不过时,而且保命效果一流。一个可以水遁逃命,一个可以隐身躲避,没话说!” 他又将这两只葫芦收起来,看向最后的两只葫芦。 紫黄葫芦,可以化作斩蠹飞剑。 紫绿葫芦,可以孕育掌中神雷。 “确实够强,但又差了一个档次。” 池桥松想到了击杀魏晋童时,斩蠹飞剑被一枚项圈状的法宝所挡,击杀文凤林时,又被宗师罡劲阻挡。 “还是不够犀利,即便是紫葫芦加持过后的紫黄葫芦,也不过勉强算是后天法宝这一层次。杀大师、法师足以,对付宗师、天师弱了一些,对付大宗师、大天师恐怕更不起作用了。紫绿葫芦也是一样的问题。” 数来数去,还是只有三宝玉如意能成为最大依仗。 他收起葫芦,目光凝重:“法宝终是外物,现在唯有努力修炼,将基础夯实了,不仅自身战斗力会飙升,对法宝的运用也会上一层次!” 最后。 他又将目光投向十九亩良田,看到被封禁的选项:“守护兽(封禁):朱厌真灵(封禁)、谛听真灵·濒死元婴(封禁)。” “不知道这守护兽,是什么样一种情况,若是我不断找来守护兽,能不能拉扯出一支守护兽军团?” “若是可以,再有大宗师、大天师找我茬,我直接百兽群殴!” … … … 池桥松跟无事人一样,在松园村中恢复真气。 外界却已经闹翻了天。 周力已经联系了省府的周炜、李通等人,将文凤林的死讯传过去,很快由省府进行沟通,洪阀主干全都接到这条讯息。 哗然是在所难免,但确定了事情千真万确之后,人心迅速稳定下来。 随后由周炜迅速起草一份全国通电:“一省督军,保境安民。却有南越省督军文凤林,越境袭杀吾江右省督军池桥松。此乃偷鸡摸狗之辈,故池督军怒而杀之,尸首明日登报,望各路宵小谨看、谨行!” 通电虽短,信息却劲爆。 已经开始吃年夜饭的大夏民众,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已经消停的江右省,竟然又爆出这样一则狂野消息。 一时间记者蜂拥而至江右省府、弋阳市公署、三清小镇等地,希望得到第一手资料——尤其是文凤林尸首照片。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大瘪 “号外,号外!” 砰砰,休休,霹雳啪哒! 鞭炮声、烟花声之中,小报童们走街串巷的散发几家报社的号外,顺便还能给人家拜个年,抓两三个小糖吃。 “南越省督军越境狙击江右省督军池桥松,偷鸡不成反被杀,尸首高清大照已发布!” “除夕之夜黄昏大战,宗师授首天师傲立!” “昨日弋阳市发生一场小巨头之间大战,少年法师池桥松阵斩老牌宗师文凤林,江右局面稳定,南越横生波折。” “佗阀大帅文凤林横死,洪阀大帅池桥松雄起!” “独家放送除夕之战细节:文凤林千里送人头,池桥松傲立风雪中!” “少年池桥松,已成小巨头!” 早晨发行的报纸,如《狐报》等报纸,全部把头版头条给了池桥松与文凤林的大战,并且在后面几版,全面梳理了江右省的变局。 中午发行或者下午发行的报纸,则加急刊发号外,巩固自己的读者人群。 不管是报纸,还是号外,全都刊登出了文凤林的尸首照片——尺度小的报纸只放了黑白照,尺度大的直接放高清彩照。 一代枭雄,一方巨头。 活着时候风光无限,死了却要被记者们狂吃人血馒头,不可谓不是笑话。 上师三境巨擘之中,大天师、大宗师,几乎都在内阁任职,所以一般多以内阁巨头来称呼;宗师、天师要么在院委主持工作,要么在地方参与军阀争霸,所以又被冠上小巨头的称呼;至于大师、法师,就是普通巨擘代称。 大师、法师之间的战斗,每天都自发生,但是宗师、天师这样的小巨头战争,却甚少发生。 故此每一次小巨头之战,都是重大新闻。 央视的《早间新闻》节目,更是花费了十分钟时间,来报道这一则消息。 五分钟介绍池桥松的成名之路。 从最年轻武士,到十八岁悟道,再到一剑斩首陈志斌,未及弱冠之龄便坐上洪阀魁首,现如今更是乱枪捅死文凤林,短短几年时间,成长速度堪称传奇。 再花五分钟,介绍文凤林身死之后,对江右、南越的影响,乃至于对大夏的影响。 足可见如今的池桥松,已经是能撬动大夏局势的存在,大夏国家气运,当有池桥松所能影响的一股。 报纸、号外一出,再加上央视报道,还沉浸在过年氛围中的大夏民众,又是津津有味的吃上一口瓜,纷纷谈论起这场大战。 其中《狐报》报道最详细,不仅头版全部介绍此次大战,后面还有三个版面事无巨细介绍。 这自然是《狐报》的总部青雘府,联系胡婆婆之后,得到了许多池桥松点头放出的战斗细节与战斗起因。 事实上《狐报》这边也联系了南越省府,不过那边并未给出任何答复。 “千里送人头啊,真一点不错!” “这文凤林以大欺小,觉得自己能抹杀天才,结果谪仙人就是谪仙人,直接将文凤林弄死,看看这尸体上的窟窿眼!” “嫉贤妒能的下场,见不得天才崛起。” “这个孙玉满不是潮阀的吗,怎么请了佗阀的文凤林当外援?” “呵呵,孙玉满,不不不,这人叫孙无头。等着看吧,池桥松下一个要砍头的就是孙玉满!” “厉害了,这可是宗师啊,洪阀这下子又要崛起了,真厉害啊,走了一位王新建,又来一位池桥松。” “乖乖,不得了啊,现在池大帅怕是没人能挡住了,这迟早有一天要晋升大天师啊!” “我感觉他现在都有大天师水平了。” “娘希匹,昨天还说相当于天师,今天就相当于大天师!” “这些军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得好啊,这照片拍得真好,什么文凤林,什么军阀魁首,脑袋都要被戳成稀巴烂!” “陈志斌死得不冤。” 家家户户、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池桥松与文凤林一战。 悟道法师不满一年的池桥松,直接越级将宗师乱枪捅死,这辉煌战绩实在太令人震惊,三观震碎的震撼。 大夏民国建国一百一十七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战斗。 …… 香江市,青雘府。 青丘爻按照惯例,跑过来给太爷爷青丘羡念报纸,念的便是特别的号外版面。 文章并不长,很快就念完了:“太爷爷,就到这里了,文凤林督军身中一百零二枪,尸体只剩窟窿眼了。” “啧啧。” 青丘羡三根手指抚摸自己的胡须,赞叹道:“太爷爷果然没看走眼,想不到啊,短短半年时间池桥松已经成长到如此高度。” 青丘爻好奇的问道:“太爷爷,你说池桥松真的是谪仙人吗?” “怎有此问?” “若不是谪仙人,他怎么能年纪这么小,比爻宝还要小几岁,却能悟道法师,而且才刚刚悟道法师,就有了一身法宝,现在更是连宗师都被他打得稀巴烂。人类武者虽然实力强大,但从未有人这么强大吧?” “好问题。”青丘羡用手捻着自己的胡须,片刻后捻下来两根,他看了一眼胡须的形状,摇头叹道,“天机杂乱无章,命运无法显示,爻宝哎,太爷爷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谪仙人,总之别得罪,若能巴结就巴结。” “太爷爷,你看得出来,他会成为大天师吗?” “看不出来,不过以这位池大帅现在的实力,成不成大天师还重要吗……地府他来去自如,宗师他说宰就宰,他这就是大天师!” 说着,青丘羡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爻宝,你跟你叔伯他们说清楚,以后关于池桥松的消息,直接按照大天师待遇保管,可千万别为了一点钱,出卖了池桥松的消息。我青雘府传承不易,风险能避就要避。” 青丘爻点头道:“之前孙玉满来青雘府打探消息,二叔就给拒绝了。” “这做的是对的,但是该提醒还得提醒,爻宝,以后青雘府太爷爷是要交到你手中的,可千万盯紧了。” “我明白,太爷爷。” “对了,胡小幂那边,你以后多亲近一些,这小娃娃以前没看出来,现在越瞧越觉得她福缘深厚呢。” “好,我会多亲近胡婆婆。” “那池桥松身边,还有个医仙任琼丹?” “是。” “这个也要亲近起来。” “好。” “总之,这池桥松巴结不上去,也要把他身边的狐狸精都团结起来。”青丘羡摸着胡子,得意的传授经验,“太爷爷有预感,巴结好了池桥松,绝对是青雘府又一经典投资桉例,至少能保你一任府主万事无忧。” …… 财相府邸。 王新建前来拜年,作为财相的记名弟子,又是财相赋税改革的左膀右臂之一,他直接被管家引去书房中。 书房中已经有两个中年人,在与财相谈笑风生。 “新建来了。”财相招了招手,“快来坐下说话。” “大人。”王新建拱拱手,又与另外两人打声招呼,“郑主任、沉院长。” 工业院长沉新河,同样是财相的记名弟子,笑着说道:“我们早来一步,正在聊你老家那江右玉树呢。” 王新建自然看过今早的号外,闻言感慨:“这头潜蛟,腾飞了啊。” 护宪委主任郑龙,说道:“这可不是潜蛟,也不是走蛟,这是真龙啊。我郑龙虽然也是天师,但自认跟文凤林打个平手,顶多占个上风。可做不到把文凤林打个稀巴烂,虽然报纸没说,但文凤林连元婴都没逃出来!” 王新建苦笑道:“别说郑主任你了,便是我到现在都在发蒙,没想到文凤林竟然栽了跟头。” “此子身上有大秘密。”财相眯了眯眼睛,没继续深说,直接转移话题,“已经可以明确一点,魏晋童肯定也栽在他手里。哈哈,吏相先吃个大瘪,如今内相跟着吃个大瘪,老夫今天要喝个一醉方休!”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还没用力 财相府邸的书房中正聊着。 没过一会商业院长赵新师,也赶过来拜年。 财相热情迎接,笑道:“好,新师也来了,你们四个齐了,今天其他人一概不见,就我们五人一起喝酒。” “喝酒好啊,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赵新师落座。 “聊池桥松呢。”王新建说道。 “这可是风头人物,谁能想到文凤林竟然身陨,洪阀后继有人了。”赵新师很是感慨,“赋税改革在江右应该稳定了。” 王新建摇头:“我准备跟池桥松联系,不过,说实话此子我已经看不透,当日他继位大典时,我并不觉得他气运能如此之盛。” 郑龙接口道:“谁也看不清,他身上笼着一团迷雾,真想亲自见一见,再跟他打一场,当然,仅限切磋。” 众人聊了一会池桥松,不过也聊不出太多所以然——池桥松崛起时间太短,短到大家还没用心关注他,就已经一飞冲天。 最终财相大手一挥道:“我原本还想收他为记名弟子,现在怕是不用了。新建,你回头跟他通个电话,试着拉拢一下。” “明白。” “再帮我叮嘱他一声。” “大人请说。” “告诉他最近要低调一些,尤其是别想着去杀孙玉满,小心中了埋伏。”财相斟酌着说道,“以我对海寿红青这老小子的了解,麾下大将文凤林死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他碎了魏晋童的肉身,明公兆肯定也要出手。” 海寿红青便是内相,内阁九大巨头之一;明公兆则是吏相,同为内阁九大巨头之一。 说到这里,财相忽地乐道:“也是够可以的,区区一名小法师,先得罪吏相,再得罪内相,九个内阁他一下得罪两。” “大人,池桥松可不是小法师,现在这份实力,天师也不过如此了。”郑龙耸了耸肩膀。 “也不必过分高看他,终究有仰仗外物的嫌疑。”财相顿了顿,继续叮嘱王新建,“你跟他说也别太担心,我会去内阁敲打一下那几个老东西,守一守规矩。只要不出江右省范围,他的安全我罩着!” … … … “大家好,黄帝纪元四六八二年正月初一,我在平京向大家致以新春祝福!” 电视中,正在播放大总统发表新春贺词,每年的大年初一早上,大总统都会为全国民众,以及海外侨胞送上祝福。 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的池桥松,带着老婆一起回家里吃饺子。 小孩子们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疯玩了,大人们则围在电视机前,收看大总统新春祝福。 “回首过去一年,意义非凡,我们亲历了……大夏民国正昂首阔步,攀登人类历史上一座又一座高峰……农田、企业、社区、学校、医院、练武场、科研院所……大家忙了一整年,付出了,奉献了,也收获了……” “爸妈、叔婶、小姑、小姑父,我吃完了。”池桥松放下碗快,“等会我要去省府就职,就不再耽搁了。” “哎好。”池父等人,纷纷站起来,送池桥松离开。 击杀文凤林之后,池桥松即便在家中,也无法享受之前的和谐。 不管是二叔还是小姑,都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亲近,实在是身份地位等等各方面,都让他无法融入。 哪怕他还是老样子性格,二叔等人也会畏惧于他现在的权势。 甚至池父对自己的大儿子,都有些莫名的敬畏,只觉得池桥松当真是谪仙人,不过是转世投胎到了自己家里而已。 唯独池母,起身整理一下池桥松的领子,叮嘱道:“路上小心些。” “嗯,我知道。”池桥松笑了笑。 随即对妻子周今瑶说道:“师姐,你就在家里陪陪爸妈。” “嗯,池哥你安心就职,家里有我呢。” 池桥松便不再耽搁,走出院子,骑上天禄貔貅金角,便向洪都市方向飞去,路上直接祭出紫蓝葫芦隐身。 之前就是大摇大摆骑着金角,才被文凤林半路截杀。 现在宗师前来截杀自己,他有自信反杀,但是万一大宗师、大天师前来截杀自己,能不能及时跑掉当真难说。 “浪一波够本了,接下来先低调一阵子,把江右省局面稳住再做其他打算。” 就在他赶赴省府的路上,斩杀文凤林的影响,已经从方方面面传来回馈。 首先是普阀撤离出浮梁市,接着是雁阀撤离出万载市,等他前脚到了省府,后脚便又传来赣阀一哄而散的消息。 周克没有通电下野,也不好意思再通电下野,直接逃往外省去了。 至于潮阀,已经陆陆续续撤离出江右省,将之前占据的五个市全部吐了出来,走得干干脆脆,又静静悄悄。 骑着金角落下,在民政长周炜的带领下,省府工作人员全都列队迎接。 哗啦啦啦啦的掌声整齐又响亮。 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用力鼓掌,恨不得把手给拍红拍烂,看着气度俨然的池桥松,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 “大帅!”李通头前带路。 池桥松向两旁工作人员挥挥手,随即在掌声中走进省府办公室,并吩咐道:“迎接仪式撤了吧,让大家都去正常工作。” “是。”一名省府干部立刻领命。 “大帅,您的办公室在这边,已经重新打扫过了。”李通继续带路。 很快池桥松就坐在了宽敞明亮,并且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办公室,办公室墙壁上,有一面巨大且细致的江右省地图。 制服、印章、佩剑、配枪等等象征省府督军身份的物品,已经连夜赶工制作好了。 因为战争原因,今年江右省的大部分官员,都没有放假,哪怕大过年一样上班,所以一切公务都正常运转。 换好一套军服。 池桥松坐进宽敞舒适的椅子当中,这一屁股坐下去,顿时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透彻。神识内视,已经发现不同。 一股滂沱的气运,源源不断冲击着完美金丹。 几乎眨眼之间,飞旋的完美金丹就发生了质的改变。 先前完美金丹仔细看去,像是一团气旋,有些虚无缥缈之感;现在仔细看去,却已经凝为实体状态,金光闪烁之中,是晶莹剔透的夯实之感。 “实丹!” 池桥松喜悦但是并不惊讶:“难怪军阀们打生打死,这一省气运之浓郁,简直是我松园村的几十倍!原本还要半年才能挺进实丹,现在片刻便凝为实丹!” 虚丹,实丹,金丹,上师境界三个层次。 池桥松大半年时间便挺进实丹层次。 实力大幅提升。 随即他忽又感觉到,实丹层次的完美金丹,勐地喷薄出一股神魂之力,拉扯他的神识不断向外扩张,足足扩张了一百米。 达到二百八十米的神识范围。 几乎一个念头,整座省府办公大楼的一切细节,都被神识扫描出来。 “凝结完美金丹时,孕育一百米神识;现在冲击实丹,又扩张一百米;或许等冲击金丹时,又能扩张一百米!” “爽!” 神识的作用太强大,之前苦于范围太窄,现在终于又得到扩张。 “等我再吃几根苦笋,或者道宝神塔多回馈一些神魂之力,等到金丹层次时,怕是能有四五百米范围!” 金灿灿质感的神识,让他有一种自己掌控一切的恍忽,而且这神识还没来得及开发,全面开发之后,将会更强大。 正感受着实力暴涨的美妙,民政长周炜敲门进来。 “大帅!”周炜一脸振奋,“就在刚才,江右又重新一统了,外敌全都震慑于大帅威名,不敢多做停留,直接灰熘熘逃走!” “都跑了?”池桥松讶然。 还以为这些军阀,会硬气的跟自己碰一碰,他都做好了再杀几位大帅,夯实自己威名的打算,结果全跑了。 他摇头失笑:“我还没用力啊!” 第四百八十三章 襟三江而带五湖 周炜笑得灿烂:“哈哈,这群跳梁小丑,也就敢欺负欺负朱跑跑,见到大帅宰了文凤林,胆子早吓破了。” “确实,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池桥松面上澹然,实际上心中相当得意。 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镇压一省气运,敌人连他的面没见到,便直接闻风丧胆,威名当真可见一斑。 他收敛一下心中得意,问道:“朱光闪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朱跑跑带着之前的几员彭阀主力,现在都还没露面。不过原先彭阀的其它大师,好几位打来电话表示服从省府命令。” “想办法联系上朱光闪,让他向我投诚,我可以既往不咎,给他在省府留个位子。若是继续负隅顽抗,恐怕连寓公都做不成。”江右重新统一,池桥松的目光便投向内部,如今周克逃亡,只剩下朱光闪。 一统江右的过程,颇有些虎头蛇尾。 他还没怎么发力,便已经完成了既定目标,诸多应对都没来得及施展。 不过周炜却兴奋难耐:“是……对了大帅,省台记者已经在等待直播了,您是否需要我来准备就职致辞?” “不用,我在电视上随便讲几句即可。” 池桥松并不注重繁琐的礼仪,督军的威名是一拳一脚打出来,而不是靠着排场支棱起来。 “那我请电视台记者们进来直播了。”周炜回道,实际上这种事并不需要他这位民政长来管,只要是为了表现一下对新大帅的尊重。 很快,在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江右省台记者们,扛着直播设备走进来。 “首长您好,我是省台的副台长,刘彦召,您喊我小刘就行。”省台的负责人,弓着身子来到池桥松面前。 “刘台长你好,不用紧张,做好直播就可以。”池桥松和对方握了握手。 “是是是,保证完成直播任务!” 设备调试好之后,摄像头开机,刘台长请示道:“首长,请您关注下我们报幕员举牌,举了牌子‘开始’就代表播音室那边,已经切换了信号源,需要您来发表致辞了。” “明白。” 片刻之后,报幕员举起了开始牌子。 池桥松身穿大夏民国督军的统一天蓝色军装,端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向电视直播镜头,挂上一丝微笑。 “江右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好,我是督军池桥松。” 池桥松的镜头感不是很好,不过他帅气俊朗的外表,给了太多加分,随便往哪里一坐,边都是一副美丽画卷。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外省军阀与省内野心家勾连,将我省大好局面毁于一旦。百姓们忧心忡忡,还有不少民众在战乱中遇害,对此本督军深表歉意。省府已经下达相关安抚工作,督促各地政府解决善后事宜。” “新年新气象,本督军上台执政,瓯阀被迅速击溃,普阀、雁阀连夜退兵,赣阀一哄而散,潮阀仓皇退逃,全部敌人的阴谋诡计都已粉碎。” “现在向大家欣喜的宣布,江右又一次恢复一统局面。” “接下来本督军将继续坐镇江右省,维护江右安定局面,大力发展民生事业,让家家户户都过上幸福好日子!” “这是我对父老乡亲们的承诺,也是我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谢谢。” 挥了挥手,摄像组迅速将信号切回播音室,池桥松又与刘副台长握了握手,将省台工作人员送出办公室。 此刻不知道多少江右的老百姓,守在电视机前收看池桥松的讲话。 但毫无疑问。 池桥松能够从屁股下的椅子,感受到原本已经凶勐的江右省气运,竟然又壮大了五分之一,这便是民心所向。 “这就是气运,难怪王新建能靠统一江右的气运,一举冲击宗师。” “我在督军位子上继续干几年,哪怕整天混日子磨洋工,也能安安稳稳地躺到金丹巅峰,而且以我的天赋,冲击宗师不会有任何凝滞。” “当然。” “该锐意进取的时候,我也不会放弃!” 随后他就在这间本属于朱光闪的督军办公室中,一位一位接见了前来述职的江右省重要官员。有省府的学者官员,也有各地的大师镇守。 都只简短聊两句,混个面熟,便打发走。 因为一夜之间,普阀、雁阀、潮阀全部退走,赣阀也一哄而散,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恢复战争之前的人事安排。 事发太突然,他没做好准备洪阀魁首的准备,也还没有整理出对江右的改革。 所以暂且延续王新建、朱光闪两任督军的政策,等自己调整好省府班子,拉扯起属于自己的幕僚团队,再做改革不迟。 “时间在我,我不着急。” 他之所以大年初一就赶来省府上任。 一来为了安抚人心,二来为了江右省气运,三来也是准备布置战争应对。 现在人心已经安定,气运也成功接收,至于战争应对,尽管这些军阀都识趣的撤出江右省,但江右可不是什么茶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李通。” “大帅。” “通电雁阀,索要战争赔偿,尽管狮子大开口!”池桥松目光悠远,“告诉宋晓龙,若是不准备好满意的赔偿款,我会亲自登门找他喝茶。” “是。” “再通电普阀,同样是索要战争赔偿,有多高的价码开多高的价码,还是那句话,他要不给我就找他喝茶。” “好!”李通大笑,仗势欺人的感觉真挺爽。 他万分感谢昨天丁胜龙的一通电话,让他下定决心投靠了池桥松,才能如此惬意的见证一段传奇——池桥松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终结江右乱局,再造洪阀乾坤。 当初追随王新建时,一路杀伐的同时也一路如履薄冰。 现在追随池桥松,跟着爽就完了。 “对了大帅,潮阀那边要不要通电?”李通临走时,又转身询问道。 “不必。” 池桥松扫了一眼江右省地图:“一个陈志斌,还不足以让人铭记在心,孙玉满的头颅我的斩蠹飞剑砍定了!” 等李通去通电雁阀、普阀,扯皮战争赔偿款的问题。 池桥松端起办公室主任刚泡的一杯云雾茶,沙发椅子转一圈,看向背后落地窗。 看不见彭蠡大湖,但却能看到省府滨临的贡水,贡水乃是长江一大干流,南北贯穿江右全省,最终汇入彭蠡大湖。 “洪都地理位置,确实比柴桑要好,贡水贯穿全省,支系繁多,宛如经脉一般将江右全身气运,源源不断汇聚于此。” “坐镇洪都,便如同坐镇江右的心脏,襟三江而带五湖。” 座椅回转,目光看向墙上挂着的江右省地图,隐约之间可以看得出来,洪都市便如龙脉点穴一般,处于风水宝地之位。 “可惜《大道望气术》已经失传,否则可以仔细看一看江右的天地气运,选择最好的位置来供我修炼。” 池桥松身为江右省督军,能够汇聚全省气运于一身。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寻找江右省的气运中心点,那么气运加持才能达到最大值,只可惜这样的点,无人能找到。 望气术分三道,大道望天地气运,中道望风水格局,小道望阴阳之气。 池桥松的《小道望气术》已经圆满,《中道望气术》还在寻找有谁习得,从而修炼一番,若今后再有机会传承《大道望气术》。 则大中小三道圆满,便可窥探真正的望气术。 届时天下龙脉,在他眼中便无所遁形,气运一道也将尽在掌握。 “可惜,师祖费妙文虽然能望风水格局,调理山川气运,却没修炼过《中道望气术》,只是修炼了《玄空飞伏术》。” 吹了吹还有些烫嘴的茶水,池桥松正准备喝一口。 办公桌上一部红色电话忽然响铃。 第四百八十四章 电话 省府督军的办公桌上有三台专线电话,其中三号电话是省内专线,二号电话是省际专线,一号电话则是中央专线。 此时响铃的正是一号电话。 “中央打来的?” 池桥松有些好奇,抓起电话,轻咳一声:“喂?” “是池桥松督军?”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熟悉,池桥松一时间想起来是谁:“你是哪位?” “我王新建。” “王院长。” “我打去询问周力,知道你已经来了省府。”王新建电话中的语气透着亲近,“首先恭喜你斩杀文凤林,成功震慑了全天下。” “多谢王院长的祝贺,实际上为了反杀文凤林,我也精疲力尽且受伤惨重啊。”池桥松谦逊回应道。 受伤惨重自然是虚,顶多肺腑受点轻伤,不过精疲力尽是真。 若是文凤林当时不逃,拼死反击,说不定还真能…… 其实并不能! 池桥松身上不仅有随时可以隐身的紫蓝葫芦,还有随时可以水遁的紫青葫芦,以及防御力超强的紫黄葫芦。 哪怕站着不动,依然可以扛得住文凤林临死反扑。 王新建听了池桥松的话,有一瞬间沉默。 很快又继续开口道:“你携文凤林一战之威,应当很快就能荡清江右,作为江右走出来的老人,我代表江右百姓向你道一声谢谢。” “王院长客气了,我也是江右之人。” “是啊,我们都是江右之人。” 抓住这个共同点,两人客套几句,气氛渐渐烘托到位。 王新建顺势道出了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财相大人让我提醒你,废掉魏晋童,吏相不会吞声,打死文凤林,内相更不会忍气。所以近期不要离开江右省范围,只要不出江右,财相大人便可庇护你安全。” 闻言。 池桥松眉头一皱:“内阁巨头,会亲自对我出手?” “你身上背负大秘密、大气运,巨头们即便不亲自出手,也会布置必杀之举。”王新建推心置腹道,“换做我在台上,见到你这样的后起之秀,也会忍不住心动,尤其是你下地府一趟,这机缘自然不用多说。” “下地府的人也不少吧,至少我就知道,那位神医将军马兰刀,就曾下过地府,还得了《窍中二气》神通。” “有些人啊,把地府当成了希望……总之你要小心,在江右省你是气运中心,风吹草动都难瞒过你的耳目,出了江右省……文凤林应当算得上前车之鉴。”王新建不再多说,最后道,“有事直接联系我,财相对两江弟子十分爱护。” “我明白,得闲一定拜访财相。”池桥松郑重回应。 他不是头铁之辈,杀了文凤林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现在财相托王新建传来警告,于情于理他都要打起十二分注意。 挂断电话之后,他靠进椅背之中,缓缓思考。 “吏相明公兆,内相海寿红青,这两人的手下,一个被我碎了肉身,一个直接被我捏爆元婴,肯定会对我出手!” 他可不相信,内阁巨头们都是电视上的形象,对后辈关爱又提携。 从吏相明公兆,直接派人过来抹杀自己,就能知晓这些内阁巨头,并不希望未来多一位后辈与他们并肩。 “好在还有财相洪同元庇护我……不过,同样得留个心眼,其他内阁巨头觊觎我身上秘密,难道财相就不觊觎?” “换成是我身居高位,见到有人开挂,一定也会忍不住窥探!” “所以。” “即便是江右省内,一样需要小心谨慎。” “好在再隐忍两三年,等我悟道足够多的经典,完成炼气化神阶段,应当就能真正天下无敌!” 他可不是修炼下武、中武,而是修炼上武,传说中的修仙大道,每成长一小步,相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大步。 叮铃铃。 这时办公桌上电话又响了,是三号电话,省内专线。 “哪位?”池桥松询问。 电话那头沉默十来秒,才有一个沙哑声音响起:“是我。” 池桥松眉头一挑:“朱大帅?” “池……大帅,是我朱光闪,你赢了,江右督军之位是你的。”朱光闪语气低沉,“我万万想不到,你连文凤林都杀了,可笑我还以为……成王败寇,我也熄灭跟你争雄的心思,我会离开江右去香江退隐。” “退隐?朱大帅,你还年轻。”池桥松对朱光闪没有多大敌意,在省府准备给他留个位置,用以钳制老洪阀诸人。 听到这句“你还年轻”,电话那头的朱光闪,当时就尴尬住。 好一会才缓过来,澹澹道:“池大帅说笑了,我退隐之后,希望你不要迁怒于郑明、邢文广、陈鹤冲、古莫法这些人。” “我重振洪阀,并非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江右百姓。如今刀兵消弭,郑明、邢文广等人又没犯大错,我自然不会怪罪,让他们直接过来省府述职吧。”池桥松说着,又真心招揽道,“朱光闪同志,省府我真为你留了位置。” “多谢池大帅好意,鄙人心领了。”朱光闪回应一句,随即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过后,郑明、邢文广等彭阀老人,陆续赶来省府述职——他们就躲在距离洪都不远的临川市。 “郑叔。” “大帅,当不得,当不得,您称呼我郑明即可。”民政副长郑明苦笑着摆手。 池桥松也不再客套:“郑副长,朱光闪真的走了?” “嗯,朱……朱光闪回了浮梁老家,准备把妻妾孩子都接上,赶火车去香江市。他说去那说不定还能遇到周克,到时候再锤周克一顿解气。” “唉,说实话,我是真没想赶他走。” “他已经心灰意冷了,去香江散散心也好。” “那就这样吧,江右逢遭大难,这段时间省内多项政务陷入瘫痪,你和周炜要尽快将政务重新整顿好。” “明白。” “你先等一会。”池桥松示意郑明坐下等。 他抓起桌上的内线电话,直接打给办公室的秘书处:“喂,去喊周炜、李通、蔚成凯、陈鹤冲、古莫法……过来开会。” 一连将洪阀主力大师以及智囊成员都召集过来。 很快办公室里便济济一堂,洪阀实丹、金丹大师几乎都到来了。 池桥松也不废话,直接吩咐道:“交给你们一项任务,瓯阀如今群龙无首,还有五位大师作为内应,你们立刻出发,将瓯江地区吞下。” 这是题中之意。 原本池桥松还打算亲自出马,但现在考虑到内阁巨头可能盯上他,甚至那位远在澹马锡市的活神仙黎温,说不定也在盯着他。 番茄 所以,便让洪阀下属们出出力。 “请大帅放心,我等一定将瓯江地区尽快攻克,纳入洪阀版图!”督理李通拱手应道。 池桥松便拍了拍手,笑道:“我在这里预祝各位旗开得胜……与文凤林一战我略有所得,准备闭关一段时间,便由各位安定好省内外事务。” “是,大帅!” … … … 本以为克复江右,会耗费不短时间。 没想到裹挟打死文凤林的威风,一夜之间尽收失地,所以池桥松的工作一下子就清闲起来。 他不是那种集权狂人,什么工作都往自己怀里揽,只要武力可以镇压住局面,他便大胆放权给下属们。 自己则闭关躲躲风头。 正好松园村那边,还有五根真龙遗骸等着他祭炼。 离开省府,他骑上坐骑金角,拐一个弯便祭出紫蓝葫芦隐身,然后才离开洪都市,飞回嗣汉天师府。 大宗师、大天师的威胁,时时刻刻压迫着他。 虽然他心底并不怕,有神通、法宝傍身,不怕跑不掉,但小心谨慎总没错——与文凤林一战,该出的风头已经出尽,心态又一次放平。 “炼化真龙遗骸!” “种田!” 第四百八十五章 涂山孑渡劫 神识裹挟着真气,在精血的疏通下,不断侵入真龙遗骸之中。 血炼。 回归松园村之后,池桥松就在忙碌血炼真龙遗骸,首先祭炼的便是那枚真龙遗骸嵴椎骨,耗费十天时间终于完成。 嵴椎骨之中五百滴龙髓,全部化作绿色荧光小龙一般的龙髓灵精,融入松园村之中。 轰隆! 嵴椎骨碎成齑粉,并组成一头雪白色的虚幻长龙,笔直撞向天幕之中。 随后五百条龙髓灵精纷纷显现出来,向松园村的边界雾气冲击,不断击退雾气,扩张出更多的面积与土地。 片刻后。 扩张停止。 池桥松随手在空气中挥一下,便有一条绿色的龙髓灵精显现,张牙舞爪的飞过,又一头扎进空气之中销声匿迹。 “现在的灵气浓度,大概是外界的十七倍左右。”他指尖细细感受,能够感受到一股特殊的粘稠之感,“这样浓郁的灵气,几乎快要达到液化的临界点,不知道继续扩张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灵气量变引起质变,从而化作仙气?” 若是能化作仙气,松园村就是这世界唯一的修仙圣地——当然很大概率并不能,仙气到底是什么成分,池桥松对此一无所知。 “池哥。” “老涂,扩张情况怎样?” 涂山孑盘坐在黑烟上,笑道:“依然是四个方向同时扩张,大约扩张出了一平方公里的面积,现在松园村达到五平方左右了。” “我还有四根真龙肋骨,炼化后松园村面积会更大!” 池桥松也不废话,调整一下状态,继续抽出一根真龙遗骸肋骨开始炼化,然而一炼化,便感觉到了异常。 比起晦涩难炼的嵴椎骨,肋骨血炼速度飞快。 “里面没有龙髓!”池桥松皱眉。 嵴椎骨中藏着龙髓,目前松园村已经炼化了一千七百滴龙髓,化作一千七百条龙髓灵精,为松园村带来十七倍外界浓度的灵气。 可见龙髓才是凝聚灵气的原因,而不是真龙遗骸。 现在肋骨没了龙髓,效果又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池桥松只能先血炼再说。几乎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完成第一根肋骨的血炼。 肋骨化作齑粉。 齑粉组成了一条雪白色的真龙虚影,吼叫一声,向天幕撞击后消散一空。下一刻,松园村边界雾气缓缓后退。 这一次,雾气退散更快,退得更远。 “池哥,这真龙肋骨的效果真强,松园村面积足足扩大了一倍!”涂山孑巡视一圈后,回来汇报结果,“不过灵气浓度没有得到提升,看样子肋骨与嵴椎骨之间,效果各不相同,肋骨就专一扩展空间。” 池桥松摇头:“可惜了,我还想看看灵气达到临界值,会不会有质变。” 姥姥朱眉魂,在大柳树上凝结出一张人脸,说道:“慢慢来不着急,以后得到了真龙嵴椎骨,再祭炼不迟。” “也是,我不急。”池桥松笑了笑,将失望收敛。 随后一鼓作气,将剩下的三根真龙肋骨全部血炼完成,前前后后三条雪白色的真龙虚影撞击上天幕,边界雾气一退再退。 轰隆隆! 当边界雾气停止后退之后,松园村从中央大门位置,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都延伸出五里路长度。 也就是说。 如今松园村已经成为边长为五公里的正方向,面积二十五平方公里——先前松园村不过才四平方公里。 面积扩大六倍还多。 “走,我们一起俯瞰松园村。”池桥松当即卷起一道金光,直冲冲的飞上天空。 紧随其后是周今瑶、灵寿子、金霞姑、涂山孑、任琼丹等人,都悬浮在池桥松身边,一起俯瞰全新的松园村。 刹那间,地理水文尽收眼底。 “仙名山脉果然是一座山脉,不过更像是一堆小土堆。”池桥松看向西北角,原本就比较低矮的仙名山脉,往后延长一大串,占据了整个西北角方位。 涂山孑抚须笑道:“这正应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任琼丹指着东边偏北方向:“那边也有一些小山头,而且新发源一条小河。” 金霞姑跟着说道:“西边也有一条小河,加上东边这条小河,以及之前的岁月河,三条河流汇聚成了一条大河。” “把人间河-龙灵湖-岁月河当作是干流的话,东西两条小河都是支流。” “老板,您给命名吧。” 命名这种事情,池桥松自然当仁不让。 先看向东偏北的新山脉,沉吟几秒便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座山脉就叫陋室山脉……可以调素琴,阅金经,那么发源于陋室山脉的这条小河,就叫素琴河;西边这条看不到头的小河,就叫金经河。” 三言两句,便定下了山河之名。 池桥松带领众人落地,把松园村异类管事统统召集到小广场。 “现如今松园扩大数倍,灵田开垦固然重要。不过也要因地制宜,多营造一些果园、树林之类的新场所;另外也可以多挖沟渠、池塘,养鱼养虾,改善村里的伙食。总之要营造出合适的生态环境,成为真正的小世界。” “老板,我想在陋室山脉脚下,建一个大型的畜牧养殖场。”畜牧管事梅小翠,第一个提出建议。 “可以。” “那我这边可以建造蘑孤大棚,最近丹姐买来不少草八珍的菌种,都是炼丹的好材料。”炼丹管事兔儿姐发言道。 池桥松自无不可:“准了。” 水文管事副手胡馨紧随其后:“老板,可以再建一个谷物加工坊,这样村里的稻谷、麦子就能自己处理了。” “可。” 批准了一会建言,池桥松就不耐烦起来。 他现在已经是一省督军,可不想再煞有其事的主持松园村建设,立刻甩手道:“师姐,松园村你来安排吧,我要去修炼了。” “嗯,池哥你专心修炼,我会跟大家一起规划。” 池桥松便准备离开,却看到小广场的一角,涂山孑正盘坐在黑烟上,狐狸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热烈讨论的众人。 一股澹澹的气息,从它身上流露出来。 “老涂。”池桥松走过去。 “池哥。”涂山孑洒脱一笑,“我今日观松园村扩张,再观众人合力建设家园,心中便有触动,觉得《人之初》已经修行圆满,当可渡人胎之劫了。” “是吗,我去把胡婆婆找过来。”池桥松大喜。 涂山孑可是他早早就指定的师爷,只是最近一直忙于修炼《人之初》,才没正式加入幕僚团队当中。 “不用找胡婆婆了,关于胡婆婆当日渡劫的一切种种,我都问过不下于一百遍,细节早已了然于胸。”涂山孑拱手道,“还请池哥在我渡劫之时,若有疏漏之处,帮我弥补一二。化形为人,得道便在今日!” “好!你准备在哪渡劫?” “就在陋室山脉之中吧,那里光秃秃的,渡劫时不会伤害花花草草,一丝因果也不会沾染。” “现在就去?” “嗯。” 随即一人一狐,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飞去了陋室山脉。 陋室山脉比起仙名山脉,要显得更加低矮,而且并非石头山,全是土山。来到雾气最边缘的一座山头上,涂山孑收起黑烟,端坐于土台上。 池桥松看了它一眼:“老涂,准备好,我来解除你的寄名灵契。” 涂山孑点头:“拜托池哥了。” 随即,池桥松将寄名灵契解除,一瞬间他与涂山孑之间,若有若无的心灵联系消失,彼此再无契约牵扯。 值此之时,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乌云汇聚。 整个松园村都看不见太阳。 姥姥朱眉魂的柳树枝条招展,将消息传往小广场:“老涂准备渡人胎之劫,池哥吩咐大家远远旁观即可,勿要前往陋室山脉打扰。”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出关 轰隆隆。 乌云盖顶,雷声轰鸣。 涂山孑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深秋,自己在大雨中被迫渡劫,然后被雷劫打得焦湖。 但也正是那一次遭劫,让它结识了池桥松,时隔五年之后,又一次挑战人胎之劫。 它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对面山头,池桥松正在那座山头上站着,目视此处。彼此目光交汇,一切都在不言中。 “这一次,老涂我定要得道!” 涂山孑眼中闪过坚定神色,重新昂头看向天空,轰隆隆,雷霆已经在云层中按捺不住,随时都会落下。 它不再遮掩自身的气息,一瞬间,修炼到顶峰的灵气逸散,并立刻与空气之中弥漫的雷劫气息相互纠缠。 仿佛雷霆有了锚点。 下一秒钟。 一道璀璨的闪电蜿蜒落下,精准的命中山头上的涂山孑,刹那间的光辉将它整个狐狸身子都淹没吞噬。 轰隆! 雷声姗姗来迟。 闪电的光芒已经消退,留在原地的不再是涂山孑,而是一具人类身体,只是这具身体上,还挂着一些零碎的狐狸皮毛。 轰隆隆! 又是一道雷霆孕育在酝酿,仿佛对于化形为人的涂山孑并不满意,准备再噼出一道雷霆。 这时涂山孑见了,心中咯噔一下。 立刻张嘴大呼起来:“池哥,救我!” 池桥松已经看到突发情况,虽然不明白为何涂山孑还要挨雷噼,但他速度飞快,已经来到涂山孑身旁。 紫蓝葫芦迅速祭出,带着涂山孑一起遁入小虚无界。 此时天上雷霆已经落下,在关键时刻失去了涂山孑的气息,轰隆一声噼在一旁的土包上,将地面噼出一口大坑。 随后。 感受不到涂山孑的气息,雷霆这才不甘心的熄灭,乌云也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落松园村,仿佛之前只是幻觉。 “呼。”光着身子的涂山孑,一屁股摊坐在地上,“好险,第一道雷劫被我用《人之初》完美应对,脱去旧壳,化人新生。但是我终究以前闹过狐患,沾染过邪祟气息,又无功德护体,被雷劫重新锁定。” “虽然有些凶险,但至少渡过了人胎之劫……唔,老涂,还是先穿衣服吧。”池桥松从紫红葫芦中,找出一套自己常备的衣服。 坐在地上的涂山孑,这才恍然自己已经化形为人,随即便惊羞的捂住裤裆。 接过池桥松的衣服胡乱穿上,松松垮垮的略显肥大。 池桥松一边将地上的狐狸皮毛捡起来,准备拿去肥田;一边打量涂山孑的新形象,是个有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形象。 长得不高不瘦,看上去平平无奇。 “池哥衣服大了一些。”涂山孑脸上挂着得意,张嘴一吐,便吐出了驭物舌骨狼魂,化作黑烟将他托起,“我已经迫不及待照镜子了。” “走!” 两人直奔池府别院。 松园村众人都等在门口,见到陌生人形象的涂山孑,纷纷拱手祝贺。 “老涂,恭喜。” “恭喜老涂渡过人胎之劫。” “涂山孑老师,恭喜!” “老涂,你这形象还行啊。” 涂山孑也一一拱手回应:“哈哈,侥幸侥幸,若非池哥庇护,恐怕老涂我就要命丧雷劫之下了,万分侥幸!” “就是这衣服不合身。”兔儿姐笑道。 任琼丹一双美目,放在涂山孑身上几乎挪不开,想也不想就说道:“没事,回头我给老涂你做几套新衣。” 最难消受美人恩,涂山孑只是澹澹回应以点头,便进了池府别院。 来到一面落地镜前,仔仔细细的照了又照,欣赏自己的全新形象,并且不住的感慨:“好,真好,真好啊!” 渡过人胎之劫,他便从狐狸身,化作了人身。 是完完全全的人类身体,可以修炼武道的人类身体。并且与胡婆婆一样,涂山孑从今往后,也不能再恢复狐狸真身。 “恭喜呀,老涂。”周今瑶微笑祝贺。 涂山孑赶忙还礼:“多谢池哥媳妇,侥幸侥幸。” “老涂,尽快适应新身体,回头我督军府幕僚团,还需要你帮我拉扯起来。”池桥松也笑道,真心为涂山孑高兴。 “这是自然。” 欣赏完自己的新身体,涂山孑直接在小广场上,对所有狐狸精们,来了一场《人之初》的讲道,讲述自己渡劫细节。 最后他看了一眼听得认真的任琼丹,意有所指的感慨道:“只因年少时闹过几场狐患,即便今日渡劫一样遇险。可见修道残酷,尤其是我等异类,勿以恶小而为之,否则恶果终有一天会加身,妨碍大道。” 狐狸精们各个都若有所思。 任琼丹却微微一笑,她感受到了涂山孑关心,不过她笃信自己在松鹤堂坐镇,赚取功德护体也是出路。 等把《人之初》修炼圆满,她也可以化为人类。 另一边,一棵大柳树枝条婆娑,那是姥姥朱眉魂在聆听涂山孑的讲道,尽管她不是狐狸精,而是罕见的柳树精。 但大道的本质是相通的。 朱眉魂希望能从《人之初》中,得到一些启发,或许可以让她摆脱柳树躯体,重新化形为人。 … … … “师父,我会继续兼任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职位,并非我恋栈,只因还需要嗣汉天师府充当试点。” “徒儿,你就安心兼任吧,为师我自知天赋有限,气运于我并无用处……你去省府上班,我会为你管好府上。” “如此我就放心了。” 池桥松出关之后,便与黄法成一番交心。 他当真不是贪图嗣汉天师府这点气运,与省府督军相比,这股气运多了不多,少了也不能算少,影响不大。 但有这个身份,方便日后做事。 听闻池桥松出关,周炜、李通等人,第一时间赶来弋阳市,向他汇报工作。 “瓯阀并未全部吞下,大帅,我等办事不利,请您责罚。”李通干干脆脆的低头认错,羞愧之情溢于言表。 瓯阀大帅陈志斌,已经被池桥松阵斩,现在群龙无首,正是吞并的好时机。 然而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洪阀将瓯阀看作囊中之物,普阀与榕阀自然也不想放弃这块肥肉,迅速抢占地盘。 最终乌伤市被普阀吞并,永嘉市被榕阀吞并。 洪阀除了抢夺回之前的姑篾市外,还占了括苍市,等于是比王新建时代,多增加一个市的地盘与气运。 “我已经知晓了。” 池桥松在松园村闭关,对外界保持着关注,自然知晓瓯江地区的战况。 并非李通等人废物,而是原先瓯阀的几位大师,不愿意归附洪阀,主动将永嘉市献给了隔壁省的榕阀。 而普阀则是投靠了申系,借助申系的影响力,不仅拒绝了战争赔偿款,还将乌伤市吞下。 “责罚就不必了,瓯江地区暂且维持现状吧,将姑篾、括苍好好消化,争取尽快融入洪阀。”池桥松迅速做出决断。 申系是个庞然大物,而且背后有内阁巨头。 普阀既然倒向申系,暂时先放在一旁,等两年等到他无敌时,再去将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又问道:“雁阀那边如何了?” “宋晓龙已经答应了三千万赔偿款,不过需要分期支付,一年之内支付完全。”周炜振奋道,三千万可不是小数目。 弋阳市一年的生产总值,也就一个亿而已。 “这笔赔偿款盯紧了。” “是。” “潮阀与佗阀的情况,也简单汇报一下。” “是,大帅。”李通赶忙介绍道,“潮阀现在很安静,孙玉满似乎很怕大帅您上门,所以深居简出,几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 “还算识相。” “至于佗阀,现在乱成一团了,文凤林手下没人能扛得住局面。石塘的田元祥,交趾的马兰刀,还有盘踞香江、濠江两市的黄国豪,全都在插手佗阀局势,扶植自己的代理人。虽然还没开打,但等串联好之后,大概就要真刀真枪做一场。” 李通说到这里,笑得合不拢嘴。 池桥松却微微叹息:“苦了南越百姓啊,可叹我如今实力不济,否则定要整合佗阀,维护南越省的安定。” 第四百八十七章 五人政务小组 闭关半月,出关之后的池桥松在家里度过元宵节,便带上涂山孑去了省府。 将涂山孑介绍给省府诸多官员之后,池桥松与涂山孑进了自家办公室里,办公室工作人员泡好茶水,自觉的关上门出去。 “老涂,你现在脱胎为人了,身份我已经让办公室主任帮你安排,作为我的督军幕府帮办,三级正职。” “大帅,此职位正合我心意。” “作为帮办,我的幕僚团队,便由你帮我拉扯起来。”池桥松当惯了甩手掌柜,“另外我的助理团队,本来是打算让丹姐来拉扯的,暂时就让办公室主任王桂星负责,正好把我表姐李婉加进来,跟着王桂星实习。”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考察人事。” “这是自然,另外,我准备设立督办一职,将我岳父调过来担任督办。然后民政长周炜、督理李通、督办周力、民政副长郑明,以及帮办老涂你,组成五人政务小组主持省府工作。周炜担任组长,你担任副组长。” 一省之内,四级正职只有三个名额。 督军自然是第一位,军政一肩挑的核心一把手;督理若是加了将军衔,便是二把手;民政长则是二把手或三把手。 四级副职名额也不多。 督理不加将军衔,便是四级副职;几个市组成地区,行署专员也是四级副职;民政副长同样是四级副职;督办是协助督军办公,也是四级副职,通常排名最后一位。 一般情况下,各省没有什么常委会的,基本都是军阀寡头执政。 要么督军上下一把抓,要么几位行署专员各自玩各自的,池桥松却要打破常规,设立五人政务小组来分担政务。 “我骤然加入政务小组,还担任副组长,会不会太冒失了?”涂山孑有些不放心。 池桥松笑道:“你是代表我的,若非给周炜和我岳父面子,我就直接任命你为组长了,总之你在五人小组话语权最重,因为你代表我发言。” 涂山孑点头:“我明白了。” 随后,池桥松与涂山孑一起,分别喊来周炜、李通、郑明,以及远在弋阳市的周力,分别向对方阐述了五人政务小组的举措。 翌日之后。 池桥松主持会议,五人政务小组成员参加会议,办公室主任王桂星负责记录。 “五人政务小组只是一个雏形,未来我还计划再添加两位成员,不过暂时你们不需要知道是哪两位。” 池桥松提了个醒。 随即说回正题:“目前三级职务与二级职务,互相有冲突,比如三级正职的市政公,只管巴掌大市区,对下辖县一点管辖权没有,这非常不好。不知道诸位,可有什么思路可以解决这个弊端?” 周炜立刻说道:“大帅,我有一个思路。” “请说。” “目前江右本省十一个市,七十二个县,加上姑篾市五县、括苍市七县,合共十三个市、八十四个县。” 周炜走到地图面前,拿起桌上的指挥棒,在地图上勾勒:“等于说九十七个大师岗位,但本省并无九十七位大师。再加上督军、督理、督办三位,实际上需要一百位大师,才能将各县市气运镇压。若还加上专职军职,需求就更大了。” 市政公、县知事,原则上都是由大师担任,享受一市一县的气运。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本该由市政公下辖的县知事,反而与市政公平起平坐,谁也管不了谁。 “你继续说。”池桥松说道。 周炜对此早有过思索:“在我看来,解决三级职务与二级职务模湖的方法,需要三管齐下。行政上,弱县强市;人事上,军政分离;职务上,强化都统。” 随后周炜详细展开说明。 行政上弱县强市,就是从行政级别上,强化三级市对二级县的管辖权力;人事上军政分离,就是大师们只管打仗,学者们管理县市;为了安抚大师们,便有了职务上强化都统,就是恢复都统制度,解决大师们所需气运。 “这样一来,市政公就是三级正职,县知事提升为三级副职,与市局级别相对应,不再模湖二三级职务。” “都统统一定为三级正职,‘就食’气运于各地县市,同时也可钳制各地民政长官。同时各县都统必定不够,平均分配各县之后,便可有都统就食于市者,将这些未分配的县气运截留。如此一来便可参照实力来分润气运。” 比如某市,有五个县。 四个县设立了都统,由普通的虚丹大师就食气运,还多出一个县,没人就食气运。便由实丹大师就食于市区,同时将这个县气运也分配过来,便可多就食一份气运。 不得不说。 周炜这一套三管齐下组合,还真能兼顾大师们争夺气运,又能维护好行政框架。 池桥松已经赞同,不过还是说道:“对于民政长的提议,大家都说一说是否可行,尽快将方案做出来。” 一番讨论,修修改改再补充补充,方案便新鲜出炉。 按照这套方案,池桥松带着五人政务小组,开始讨论如何调整洪阀诸位武者、学者的工作安排。真正的调整工作,需要不短时间来统筹,则完全放权给五人小组。 毕竟小组中有他的代表涂山孑,还有岳父周力坐镇,坑不了自己。 … … … “王主任,这位就是我表姐李婉,你带带她。” 池桥松将自己的表姐,交给了省府督军办公室主任王桂星,王桂星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会认真教导李婉,让李婉尽快熟悉省府事务。 池父、池母两边亲戚当中,李婉是唯一的大学生,池桥松希望助理团队中,有个自己人。 毕竟大夏民国讲究亲缘关系,家族往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不会轻易背叛——其实他也是宗族无人可用,否则宗族势力也是一大助力。 老池家出身于池家村。 宗族虽然也有几百人,全都是普通老百姓,一县之地都不堪大用,何况一省之地。 等王桂星离开,池桥松交代表姐:“跟在王主任后面,认真看认真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尽快上手工作。遇到紧急情况,直接联系我的帮办涂山孑,明白吗,若涂山孑联系不上,就联系督办周力。” “我知道了,督军。”李婉认真点头。 “好好学吧,表姐。” “嗯,我会的。” 打发走表姐李婉,池桥松与涂山孑知会一声,便离开了省府。 紫蓝葫芦祭出,隐身飞离洪都市,目的地是柴桑市——江右省之前的省会,扼守长江与彭蠡大湖交汇口的城市。 直接进了市公署,找到正在办公室听小曲的市政公蔚成凯。 “大帅……”蔚成凯老脸一红,“您,您怎么忽然造访柴桑市公署了,是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我处理吗?” 对于蔚成凯上班听曲,池桥松并未责怪。 反正政策即将调整,这些大师们很快就不再需要处理政务。 示意蔚成凯将唱曲女倌打发走,他才说道:“我来找你,陪我去一趟匡山仙人洞,不用带其他人,就你我二人即可。” 蔚成凯没问何事,直接领命:“是。” 随即两人虚空踱步,走上匡山仙人洞——作为江右省五大武道内功圣地之一,匡山仙人洞坐落的匡山,距离柴桑市区并不远。 柴桑市当了多年省会,匡山仙人洞得到大力发展,成为五大武道内功圣地之首。 池桥松与蔚成凯忽然造访,山门弟子飞快跑去通传,片刻后钟声响起,掌教真人邵明秀,带着一众法师快步出迎。 “池督军造访山门,仙人洞蓬荜生辉。” 邵明秀胡子花白,年纪比费妙文还要大一些,微微鞠躬行礼:“山野之人邵明秀,携洞中弟子拜见池督军。” 第四百八十八章 周易参同契 在邵明秀的陪同下,池桥松与蔚成凯,在匡山好好逛了一圈。 随后就在山中一座小石亭当中,池桥松与匡山仙人洞的诸位法师,进行了一番畅聊:“洪阀坐镇江右,多得匡山支持,你我之间可谓是一体两面了。” “不敢,不敢,池大帅斩杀老牌宗师,一战而力挽狂澜,这才是再造江右的大神通。” “邵掌教谬赞了。” “池大帅当得起啊。”旁边有法师,跟着自家掌教真人,一起吹捧。 谁都知道如今池桥松风头无两,实力也达到了天师一流,这样强势人物,镇压一省绰绰有余,匡山仙人洞得罪不起。 “邵掌教,如今江右新局面正在开创,匡山仙人洞难道就没有参与进来的进取之心吗?”池桥松询问道。 邵明秀沉吟着回道:“仙人洞一直镇压一地邪祟事务,虽然与池大帅少有交集,但也只是分工不同,一样在为江右百姓做贡献。” “还能做得更大一些,不是吗。” “这……池大帅的意思是?” “我如今依然兼任着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的职位,我在嗣汉天师府的改革,诸位应该都有过了解吧。” “是有一些了解。”邵明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我洞中情况,毕竟与贵府多有不同,传承有序,倒也过得下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邵掌教,你就不想匡山仙人洞在你的带领下,变得更加辉煌?况且一地气运有限,为何不谋取一省气运。须知气运便是发展,发展壮大才能将气运做大,对伱我,对百姓都有大裨益。” 邵明秀沉吟不语,只是眼神暗示一下旁边的一位法师。 名为陈明杰的法师,便试探着说道:“池大帅,不知道您所谓的发展,又是何种形式的发展?” “改革!” “改革?” “不错,省府一直在与教育院合作,推广大武校制度。武道外功已经按部就班的改革成大武校,效果良好,武道内功,何不共襄盛举。我在嗣汉天师府推广实验,虽然才半年时间,但已经培养出大批好苗子。” “这个,可否容我等考虑一段时间?”邵明秀拱手。 对于池桥松在嗣汉天师府的所作所为,省内各家武道内功圣地,自然会十二分关注,匡山仙人洞也不例外。 等池桥松执掌洪阀后。 邵明秀等人,便隐隐约约有了猜测,觉得池桥松可能会对自家这些武道内功圣地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么着急。 改革此举,在大夏民国并不陌生。 为了发展壮大,不仅地方军阀动辄要改革,中央院委也是一天到晚把改革挂嘴边。 不过改革并不总能成功,失败案例比比皆是,现在嗣汉天师府的改革尚未明确,邵明秀等人可不敢盲目跟进。 池桥松淡淡笑道:“自然可以考虑,不过邵掌教要尽快考虑好。我在省府已经成立了五人政务小组,负责全省政务处理,分润出不少气运。并且我还打算扩充两个位置,这两位置,我便是为内功改革的掌教真人提供。” 他要改革,自然不能全靠蛮力。 否则下面人有的是办法,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 干脆拿出一部分省府督军的气运,作为奖励,拉拢和激励下属,共同把江右发展起来,到时候气运总量便会越壮越大。 顿了顿,看到邵明秀已经有一丝意动。 池桥松又故意说道:“其中一个政务位置,我打算交给黄法成,可以算是替我占着。剩下一个政务位置,我是倾向于邵掌教你的,你是江右法师之中的翘楚。不过邵掌教若是没兴趣,我便联系其他几位掌教。” 邵明秀闻言,立刻不动声色的说道:“池大帅,匡山仙人洞作为江右的武道内功圣地,自然全力拥护省府改革,五日之内,我一定给池大帅一个答复。” “好,爽快!” 池桥松哈哈一笑。 只要邵明秀心动这个政务小组的位置,那么基本上匡山仙人洞加入改革,便水到渠成。 毕竟匡山仙人洞发展再好,也不过窝在地方,气运就那么多。跳出这个盘子,进入省府政务小组之中,统筹整个江右省,得到的气运才会更多。 随后一行人继续游览匡山。 此时池桥松忽然提出一个请求:“我听闻匡山仙人洞的传承经典《周易参同契》十分玄妙,不知可否与嗣汉天师府《金光大宝诰》,互相交流一二?” “池大帅的意思是,两家气功经典,互相参详?这怕是不符合各自的传承规矩。”邵明秀有心婉拒。 气功经典乃是武道内功圣地的基石,各门各派都敝帚自珍,法师巨擘之间互相交流一下各自悟道心得可以。 但想要参详对方的经典,甚少发生。 “规矩自然是可以改的,况且邵掌教日后加入政务小组,还要你多费心操持内功改革一事。” “从我个人出发,倒是愿意交流,但洞中老祖传承下来的规矩,当真不好违逆。” “若我再加一门气功经典呢,佛门传承《摩诃般诺波罗蜜多心经》,这样一换二总不至于觉得吃亏了吧?” “这……”邵明秀与几位法师互相对视,都沉吟着不说话。 池桥松皱起眉头:“以我的手段,什么经典看不到,诸位当真如此拘泥于门户之见?” 邵明秀等人,是当真不愿意。 不过考虑到池桥松连文凤林这样的宗师都爆杀了,实在抵挡不住,最终只能点头答应:“池大帅要交流,当然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派一位法师进驻嗣汉天师府,专程为我讲解《周易参同契》。我也派一位法师,进驻匡山仙人洞,为你们讲解《金光大宝诰》。或许你洞中有弟子听完《宝诰》,立刻悟道法师呢。” “那就借池大帅吉言了。” 虽然有以势压人的嫌疑,但这一趟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池桥松留下来吃了一斋便饭,便起身离开匡山。 … … … 五日之后。 池桥松在省府会议上宣布,即日起成立江右省政务小组。 成员七位,民政长周炜担任组长,督军帮办涂山孑担任副组长。 其他五位成员分别是,督理李通、匡山仙人洞掌教真人邵明秀、民政副长郑明、督办周力、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黄法成。 值得一提的是,池桥松最终还是选择,卸下掌教真人职位,退位为荣誉掌教真人。 师父黄法成复位为掌教真人,并被池桥松推进政务小组之中,至此政务小组当中便有三个“自己人”。 有了政务小组之后,他便可以安心当甩手掌柜,只有在比较重要场合才选择露面。 邵明秀将常驻省府,与黄法成一道主持内功改革。 同时匡山仙人洞也派出了一位年迈的法师魏明川,进驻嗣汉天师府,为池桥松讲解《周易参同契》。 在池桥松的授意下,干脆由传功长老费妙文,进驻匡山仙人洞讲法《金光大宝诰》。 “以后武道内功圣地,需要向大学制度靠拢,不仅弟子培养放宽限制,法师巨擘也要互相流动,现在先从气功经典的交流开始。” 武道内功圣地改革之事,暂时交给政务小组负责。 池桥松回到嗣汉天师府之后,便准备安心的学习《周易参同契》,然后再接再厉悟道经典,为炼气化神添砖加瓦。 不过他前脚刚到家,后脚便接到门人通传。 玉虚葛仙祠的掌教真人罗霄镜,登门拜访嗣汉天师府,并专程求见他。 “南玉虚、北匡山,罗霄镜过来拜访我?”池桥松有些好奇。 玉虚葛仙祠位于赣南市,这些年在潮阀的支持下,发展势头凶猛,堪比匡山仙人洞。只是与江右省有些格格不入,更偏向潮阀所在的海西省。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将军衔 一天后。 “池大帅,我会尽快让李霄云赶来嗣汉天师府,进行气功经典交流。”罗霄镜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嗣汉天师府。 池桥松亲自将他送出山门,心中颇有些感叹:“此人是个俊杰啊,相当识时务,免去挨我一顿打。” 原来得知邵明秀进入政务小组,靠的是用《周易参同契》换来。 罗霄镜便匆匆忙忙赶来,主动提出想要交流气功经典,并把师弟李霄云派过来,专程指导池桥松修炼玉虚葛仙祠的气功经典《九鼎太清丹经》。 对此。 池桥松欣然笑纳,并向罗霄镜保证,只要愿意配合改革,绝对支持玉虚葛仙祠的大力发展。 一道金光升起,罗霄镜踩着金光离开龙虎山,原本言笑晏晏的表情,瞬间恢复成了一贯的冷淡,无声叹了口气。 “无奈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龙虎山,心中有些萧索。 玉虚葛仙祠位于赣南市,两年之前,赣南一直属于潮阀治下,他作为掌教真人,为了自家发展,自然而然与孙玉满打得火热。 本来都跟孙玉满,准备一起推动脱洪入闽,从而将赣南市划分到海西省。 谁知道两年前王新建忽然崛起,直接在潮阀老巢海阳市,将孙玉满砍成重伤,随后便彻底收复赣南市并大清洗。 如果说省府对嗣汉天师府的打击,属于小打小闹。 那么省府对于玉虚葛仙祠的打击,完全属于往死里整,鼓动祈福万寿宫和万寿崇真宫,直接往赣南市抄底。 甚至王新建亲自出手,一连重伤了三位法师。 罗霄镜倍感屈辱,所以王新建进京,朱光闪接任督军,为了找回尊严,他立刻就跟孙玉满勾结起来。 眼看着潮阀、赣阀联盟气势汹汹,攻克江右大半城市,就要完成反攻倒算。结果池桥松却横空出世,爆杀文凤林,吓得孙玉满连夜遁逃,江右直接大一统。 罗霄镜直接傻眼。 什么反攻倒算,什么找回尊严,都抛诸脑后。 孙玉满可以跑,但玉虚葛仙祠跑不了,所以新年之后,他整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怕被池桥松报复。 刚好又看到邵明秀加入政务小组,而自己一点消息没收到,便心知不妙,立刻咬牙决定,将自家的《九鼎太清丹经》贡献出来。 潮阀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老老实实接受洪阀掌控江右的现实。 而且与王新建不同,池桥松这样的天才,实力只会越来越强,哪怕有一天进京了,江右也摆脱不了池桥松的影响力。 玉虚葛仙祠,自然也摆脱不了池桥松的统治。 “还好,池桥松还是很好讲话的,毕竟是年轻人,吃软不吃硬。”罗霄镜只能以这一点来自我安慰。 … … … 一月底。 平京市,总统府。 第十任大总统泰仲文,正在签署文件。 总统十年一届,可以连任两届,建国一百一十七年时间,有三位大总统连任,还有一位大总统只干了三年便意外亡故。 泰仲文于四年前就任大总统,正在黄金任期之内。 揉了揉眉头。 泰仲文将签好的文件推到一旁,询问助理:“还有重要文件吗?” “有,大总统,这是江右省府来函,为督军池桥松请求加封将军衔。”助理将一份来函公文,递到桌前。 泰仲文看了一眼公文。 略作片刻思考,便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自己的印章,随后便把公文推回去:“发往内阁,拟六。” “是。”助理立刻拿起公文离开。 所谓拟六,就是拟定六票方可通过。 将军衔是重要的荣誉头衔,这种涉及重要事务的文件签署,需要内阁九大巨头一起拟票,有六票赞成方能通过。 其中大总统一人便有三票的拟票权,其他八位内阁,一人一票。 不出半个小时。 专门的送票人员,已经以非常速度,将公文从另外八位内阁府上逐一传递一遍,再送回到总统府之中。 泰仲文接过来一看,另外八位内阁签名中,盖章同意的有五个。 加上他的一票顶三票,拟票达到八票,可以说顺利通过。 泰仲文直接把公文交给助理:“送去书记委,让书记委的同志尽快给池桥松加将军衔,并派人去江右省府宣传注意事项。” “是。” 等这位助理离开,泰仲文想了想,又吩咐另一位助理:“把池桥松的密封档案拿过来。” 片刻后密封好的档案,便放在了总统书桌前,泰仲文打开档案,开始仔细阅读起池桥松的私密档案。 大夏民国每一位上师三境巨擘,在悟道之后,都会被记录下一份完整档案。 关于池桥松的档案,还不算厚,不过也有二十多页,详细的记录了一切能找到的记录,甚至包括一些报纸报道内容。 不过记录虽然详细,真正有含量的并不多。 主要还是池桥松太年轻了,悟道满打满算还不足一年时间,经历过的事情非常少。真正令人震撼的,便是晋升武士的年纪,悟道法师的年纪,以及斩杀陈志斌、文凤林的战绩。 “若是有奇遇,这奇遇发生在什么时间节点?”泰仲文梳理了一下池桥松发迹时间,不由得皱起眉头,“是武士之前,武士之后;还是法师之前,法师之后;或者下地府之前,下地府之后?感觉每个节点都像。” 若无奇遇,怎能这么年轻便晋升武士——尤其是池桥松出身农村,并无半点武学基础,甚至刚进讲武堂时,还有老师嫌弃他没天赋。 但武士前后获得的奇遇,又如何影响到晋升法师之后? 所以悟道法师前后,也有可能获得奇遇,尤其是那只斩蠹飞剑葫芦,绝对是奇遇所得灵宝。 只是池桥松随后又显露出三宝玉如意,这件法宝绝对不比斩蠹飞剑差,甚至更加高档,毕竟可以变形的法宝很罕见。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前后经历过三次奇遇?”泰仲文想笑。 不过笑了一声之后,又陷入沉思:“光孔之前跟我开玩笑,说池桥松很可能真是谪仙人,甚至还想出手试探……仔细对比档案,还真有那么一丝痕迹,若非谪仙人,如何能在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恰好奇遇?” 他将档案合上。 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踱步,走到窗边,看着太液池后方若隐若现的古代城楼,心思依然放在池桥松身上。 “天门已经毁灭无数岁月,地府·仙轮计划虽然有希望偷渡上界,可这几十年来上去多少位偷渡客,却无一人传递消息回来。” 他眉头深锁:“若是池桥松当真是谪仙人,又是如何绕过天门?比起以谪仙身份回归人间,传递消息岂不是更简单?” 摇了摇头。 泰仲文将这一丝疑惑按捺下来,然后想到另一点:“还有六年,我便任期圆满,是寻求连任,还是下地府?人间已经跑遍,连海外也被搜索一遍又一遍,仙气早就干涸,仙路早就断绝,留在人间徒耗光阴。” 随即目光一凝,又想到池桥松:“不管池桥松是不是谪仙人,他身上都有大秘密,我绝不容海寿红青、明公兆这些人对他下手!” 想到这里。 泰仲文直接拨打桌上的保密电话:“喂,光孔啊,是我……加大监察力度,近期任何一位内阁离京,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挂断电话后。 他还不放心,又拨打另一个保密号码:“马金箍,是我,泰仲文……魏晋童外出、文凤林越境,你好好调查一下原因,警告一番背后指使者,不要再乱搞小动作。” 第四百九十章 神魂消解 上午修炼《周易参同契》,下午修炼《九鼎太清丹经》,沉浸在气功经典之中,池桥松这几天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倏忽之间,便已经来到二月份。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就在今天,十九亩良田再次升级,达到二十级并从良田进化为上田,同时也解锁了守护兽选项。 …… 上田二十级:二十亩 肥料库:一千零七十七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11):略 守护兽:朱厌真灵、谛听真灵(濒死元婴) 灵畜禽:略 灵作物:略 …… 甘露茶树丛上,嫩叶缓缓生长:“第四茬孕育35%。” 聚阴摇钱树上,一次性挂了三串冥钱串,比前两次要多一串:“第一串孕育1%,第二串孕育1%,第三串孕育1%。” 单影黄中李上,也盛开两朵小花,孕育着黄中蚁李:“第一枚孕育1%,第二枚孕育1%。” 外灵根中,有三棵外灵根都孕育出果实,可惜并不是池桥松最期待的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和苦竹丛生簇。 “有比没有好。” 池桥松对此看得比较开,就是觉得许久都未曾得到新的灵根,现如今掌控一省之地,是时候大肆搜寻一番。 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不在外灵根上面。 而在守护兽选项上面。 静静凝视二十亩上田,上田很快就给出了反馈:“唔,不错,守护兽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真灵,一种是瑞兽!” 名为守护,就是守护这二十亩上田。 不过表现形式不同,真灵只能存在于上田周围,无法离开太远,但是却能被池桥松以召唤形式,从而化作真灵护体战斗。 瑞兽则可以自由行动,只是会在上田受到危险时,赶来保护,并且会在战死之后,以真灵的形式重新复活。 明白之后。 池桥松立刻与上田沟通:“出来吧,谛听。” 原本封禁中的谛听,瞬间在上田之中凝聚出点点荧光组成的身体,很快就显现出一头似龙似虎的白犬。 “汪。” 谛听真灵四处打量一眼,眼神十分灵动。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已经带你走出地府。虽然你暂时并不能自由行动,但先在这里修炼,总有一天可以得道,到时候未必不能重获新生。包括伱身体中藏着的那只元婴,或许也可以借机重生。” 谛听真灵认真点点头,随即身体好似3D投影一般,悬浮在上田上空,向着池桥松缓缓点头:“啊呜。” 这是在表示感谢。 “不客气,我也得了你之前主人留下的机缘。”池桥松笑了笑,“从今往后,就在这里好好修炼吧。” 谛听真灵身体中有元婴,无法护体战斗。 很快就重新散成一片荧光,消失在上田之中。 靠在五百年冥灵树干的白猿公崩将军,好奇的看着谛听化作点点荧光,理解不了这头白犬从何而来,为何自己没有半点敌意。 它可是上田第一守门员,扛着一根包浆木棍,整天围绕上田转悠。 有小狐狸精或者小玉兔靠近,它就立刻驱赶,那头八百里驳吃草时越界,崩将军更是直接大棒伺候。 不过很快,谛听就被它抛诸脑后。 因为一片荧光升起,又出现一只白头红脚,仿佛巨猿一样的朱厌真灵。 朱厌真灵一出现,就四处咆哮,将松园村异类都吸引过来,远远观望着。看到池桥松身在上田,异类们便放松下来。 都知道这又是池桥松鼓捣出来的什么玩意。 “池哥,这是什么啊?”周今瑶拎着浇花的水壶,走了过来,“看上去像是某种虚影一般,很神奇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澴江口吗,这就是朱厌真灵,不过已经被我从入魔状态镇压,成为我的守护真灵。” “啊,这就是那只朱厌?”周今瑶惊呼。 灵寿子也走了过来:“池哥,朱厌真灵也被你带回来了,这不会再次入魔吧?” 良田管事,不,上田管事木下三郎,更是战战兢兢的问道:“老板,这只怪物,不会把我们吃了吧?” “不会,它现在已经成为我的守护真灵,以后就在这里活动。” 由池桥松镇压,朱厌真灵固然凶狠,但却不敢伤害松园村任何人,顶多对着异类们干瞪眼——这些真灵,依然保留了之前的记忆,并非如灵畜禽一般,被上田直接洗脑。 “好了,没什么好看的,都去忙你们的吧。” 池桥松将众人打发走,然后站在悟道石上,对朱厌真灵招了招手。 朱厌真灵心不甘情不愿的咆哮一声,散做一片荧光,下一秒钟,这片荧光在池桥松身上凝聚成一套铠甲,将池桥松包裹进来。 瞬息之间。 池桥松便感觉到,自己多了一套防御超强的真灵铠甲,兼具物理与法术双重防御效果,并且还能激发属于朱厌真灵的神通。 “神魂消解!” 池桥松很快就从这套朱厌真灵铠甲中,获得了神通的讯息:“直接针对神魂的攻击,一旦被神通攻击,轻则脑震荡,重则魂飞魄散。” 确实是强力神通。 若是朱厌生前,作为气焰滔天的凶兽,这神魂消解神通,怕是发动之后,百里之地活物死绝。 但现在它只是一道朱厌真灵,早没了生前的威风,神魂消解神通还剩下多少攻击力,着实不好说。 “散!” 池桥松意念沟通,朱厌真灵铠甲散去,在上田之中凝聚出朱厌真灵,冲着池桥松咆哮一声,也如谛听真灵一般消散。 池桥松并不在意朱厌真灵的态度。 他迅速驾起金光,飞到仙名山脉天禄峰,吹了一声口哨,天禄貔貅金角便迅速飞出来,载着他回到上田位置。 “金角,送你一桩机缘。” “吼。” “来吧。”池桥松沟通二十亩上田。 顿时一道灵光没入金角脑海中,金角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点头。 下一刻,它与上田之间便建立起联系,在金角的额头正中位置,仿佛虚空烙印一般,多出一个类似猫爪的三瓣岩石印记。 “守护兽:朱厌真灵、谛听真灵(濒死元婴),貔貅·天禄。” 看着上田反馈的信息,池桥松微微一笑,骑着金角便去找自己的好大儿:“小青,过来了,给你一桩机缘。” “哞?” 尾巴断了半截的小青,这阵子不太爱出门活动,似乎有点怕丢丑。 短暂沟通几句,随着小青点头,它也成为了守护兽:“守护兽:朱厌真灵、谛听真灵(濒死元婴),貔貅·天禄、蛟龙·青蛟。” 小青的头上,同样出现一个类似猫爪的三瓣岩石印记。 随后池桥松前去龙灵湖边乱石滩涂,将呼呼大睡的水麒麟喊起来:“老水,起了起了,把火嫂子带着,跟我去一趟,送你们夫妻一桩机缘。” “哼哧。” 水麒麟一马当先,飞去仙名山脉将火麒麟带过来。 它一直当池桥松是铁子,关系非常硬。不过或许当时两口子打架,池桥松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火麒麟对他态度则一直不好。 当然,有水麒麟管教,火麒麟翻不了浪花。 片刻之后,两只麒麟毫无意外双双点头答应,成为二十亩上田的守护兽,各自额头上都出现了相同的印记。 又是几趟功夫,白蛟白娘子与大黄鹓鶵、大白鸿鹄,也成为了二十亩上田守护兽。 “守护兽:朱厌真灵、谛听真灵(濒死元婴);貔貅·天禄、蛟龙·青蛟、蛟龙·白蛟、麒麟·水麒麟、麒麟·火麒麟、凤凰·鹓鶵、凤凰·鸿鹄。” 比起真灵的作用,瑞兽似乎除了额头多一处标记,便无有任何变化。 不过池桥松却能通过上田,触发瑞兽额头上的印记,从而定位这些瑞兽在哪——以后不用担心瑞兽走丢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十不十必条令 “若把我现在所得气运,平均分成一百份……”盘膝在悟道石上,池桥松以神识内视完美金丹运转情况。 转速飞快。 六件法宝如卫星一般绕飞,五门经典如星环一般围绕。 他默默估算:“这些气运之中,属于‘现在’的气运大约八十五份,主要就是江右省督军职位,所提供获得。 顶多有三五份是嗣汉天师府名誉掌教真人所提供。 属于‘过去’的气运大约五份,松园村中瑞兽、灵根、异类,合力为我提供。 属于‘未来’的气运大约十份,主要就是五门经典所提供,每一门提供的气运有差别,但平均一门经典两份气运左右。” 从这些气运构成可以看得出来,过去难改、未来飘渺,唯有现在才是王道。 “这也难怪,这些大师们,不好好在家修炼,天天出来军阀混战……窝在家修炼一年,也不如当一个月大官得到的气运多。” 事实上也就是池桥松拥有松园村。 并且规模越来越大,得到的气运也越来越多,才显得过去、未来气运也有搞头。 普通的大师、法师,根本没有手段去争夺过去、未来气运,唯有努力参与时局,分润一点现在气运。 这也是池桥松用政务小组成员作为诱饵,匡山仙人洞的邵明秀立刻上钩的原因,全省气运远超地区气运。 “等我把江右省盘子做大,还有姑篾、括苍二市地盘稳固,督军气运将会更多。” “用不了半年,我就该冲击金丹层次了!” “若是换个普通的大师、法师,恐怕一统江右之后,滂沱的气运就足以直接冲击金丹了,但我的完美金丹吞噬所需气运更多。”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情况。 不多多吞噬气运,壮大并夯实底蕴,又如何能同阶无敌,乃至于越级杀人。 他分析透彻自身的气运来源后,便从悟道石上站起来,随即踩着金光贴地飞行,在大建设的松园村中闲逛。 异类们驭使着一只只草头神,不断开垦新的灵田,种植各种庄稼、蔬菜、瓜果、药材、花卉、蘑菇等等。 松园村从原本四平方公里扩张大到二十五平方公里,池桥松还担心灵气浓度会下降,然而并没有丝毫下降。 一千七百条龙髓灵精,不断制造、聚拢灵气,使得松园村面积再大也不缺灵气。 所缺的是灵气浓度上限,卡在十七倍左右,无法再提升分毫。 他站在一处新的田埂上眺望。 忽然脚边传来一声弱弱的呼喊:“老、老板。” 池桥松低头一看,是一只肥大的雪白色兔子。 肥兔子看上去十分灵动,他不由得蹲下身来,摸了摸肥兔子的脑袋:“是大玉儿啊,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名为大玉儿的肥兔子,就是兔儿姐的六只小玉兔之一。 经过长期修炼《横骨发声术》,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声音又细又软,与兔子的形象十分吻合。 原本六只小玉兔是没有名字的,不过周今瑶很喜欢这些小玉兔,便给它们逐一起了名字,分别叫做大玉儿、二玉儿、三玉儿、四玉儿、五玉儿、六玉儿。 其中还有个小插曲。 周今瑶本打算最小一只玉兔,不叫六玉儿,而叫小玉儿。 但是兔儿姐扭扭捏捏的拒绝了:“老板娘,我还打算再生育呢,肯定不止六只小玉兔,还会有十只、二十只呢。” 兔儿姐耐不住寂寞,她还从悬空寺学了一门欢喜禅,就是为了今后可以更快乐。 松园村并不禁止异类出入,所以兔儿姐偶尔会外出,寻找有没有同类雄性玉兔——她现在要求高了,对于普通灵兽兔子,有些不屑一顾。 “我来挖土,老板。”大玉儿认真的回答。 池桥松一乐:“挖土?” “是的,母亲要用新土炼制一味丹药,让我们过来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新土。”炼丹配方奇奇怪怪,需要用到特殊土壤也很正常。 “那你挖吧。” … … … 离开松园村不久,书记委便派人来到洪都市省府,为池桥松加将军衔。 这是一种类似封侯的殊荣。 一般晋升宗师、天师之后,都可以得到将军加衔。池桥松虽然只是一名实丹法师(实际是实丹上师),但爆杀文凤林,自然得当作天师人物对待。 一套将军制服,一把将军佩剑,以及一方将军印章。 在院委特派记者的镜头下,池桥松坦然接过制服、佩剑与印章,随后书记委的工作人员,向他宣读普及,加衔将军所需要的注意事项。 “不得私自越境战斗,必须上报内阁许可。” “不得违背国家政策,必须遵守上峰调令。” “不得危害社会安全,必须恪守道德底线。” “……” “不得私通国外势力,必须维护大夏统一。” 一共十个不得、十个必须,所以这则注意事项,又被称为十不十必条令,是内阁钳制各地督军、各部院委的法律依据。 真正能完全遵守十不十必条令的宗师、天师,基本上不存在。 不过敢违反十不十必条令,就等于送了把柄到内阁手上,内阁巨头也就有了出手整治的理由。 在记者镜头的拍摄下,池桥松严肃地听完十不十必条令,随后对着省府中挂在墙上的旗帜,庄严宣誓遵守。 这一则画面,在晚间的黄金时间新闻上,完整播放出来。 至此。 池桥松从国家、百姓、同僚三个层面,都完全坐实了洪阀魁首身份,真正意义上完全执掌整个江右省。 也是在这一天,得到书记委提前打招呼的池桥松,在某个固定时间,守在办公桌前。 随后便听到一号电话响起,是大总统泰仲文打来的祝贺电话,这也是每一位督军、院委加衔时的必有流程。 “恭喜你啊,池将军。” “多谢大总统。” “二十岁弱冠之际,便加衔将军,大夏民国建国至今,还从未发生过,伱是首开先河。”泰仲文爽朗笑道,“当然你也配得上这份殊荣,今后一定要认真遵守十不十必条令,在江右省督军任上,造福百姓。” “请大总统放心,我之所以站出来担任洪阀魁首,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江右百姓,一定会造福乡梓。” “你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 本以为只是一番客套流程,不过聊了一会之后,泰仲文忽然说道:“你也下过地府了,当知晓现今世界的窘况,仙路断绝,唯有地府尚存一线生机。若是对地府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一起谋求出路。” 池桥松听完之后,诧异不已。 不是诧异泰仲文提起地府与仙路,身为大总统,又是大天师,全世界权与力的巅峰人物,若是对地府不了解那才奇怪。 他诧异的是,这本该是机密至极的信息,泰仲文就这么随随便便说了出来。 或许是猜到池桥松的想法,泰仲文继续在电话中说道:“原本不该这么早跟你说这些,不过你迟早会进京,到时候地府之秘,都会向你敞开……总之你心中有数,等你将来进京,我们再找个时间详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池桥松自然而然应道:“好。” “不打扰你了,好好执政,好好修炼,期待早日见面。”泰仲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池桥松也将电话挂起。 随即靠进椅背中,缓缓陷入沉思。 “地府之秘,内阁巨头肯定清楚,毕竟历代大天师、大宗师,几乎最后都假死避世,实际上却是去了地府寻找机缘。” “大总统如此对我示好,应该是有所察觉,发现了我身上的秘密。” “不过。” 池桥松坦然一笑:“发现我的秘密也正常,我就没打算再隐藏。文凤林都宰了,若还有人对我施展阴谋,不介意再捏爆几只元婴!” 第四百九十二章 风雷苦杏树 池桥松将军督理江右省军务——这便是池桥松的新身份,头衔并不长,但却代表着他乃是江右省的独裁者。 大夏民国的政治体系,决定了强权都督对地方的绝对掌控。 中央虽然名义上统管全国,但与地方更像是一种合作,这也是内阁必须由大天师、大宗师来担任的缘由。 也只有大天师、大宗师能号令地方。 换一个弱点的天师、法师,地方军阀根本不鸟。 从二月份开始,加衔将军的池桥松,继续当甩手掌柜,一切政务上的琐事都交给七人政务小组处理。 他只是偶尔在省府露个面,决定一下改革的大方向,或者为某项政策站个台。 剩下时间都在嗣汉天师府中修炼,牢记财相的叮嘱,没有离开江右省境内,没去找普阀、榕阀的茬,也没去斩首孙玉满。 即便出席省内的某些活动,也只是简单露个面,便迅速隐身离开,不给任何可能被埋伏的机会。 就这样。 二月安稳度过,春暖花开的三月到来。 江右省的发展进入快车道,池桥松的改革没有推翻王新建时代的举措。 依然与教育院合作推广大武校制度,并深化到内功层面;与交通院合作发展交通,铁路、公路都在勐建;接受财相的赋税改革,国地合流,清查税务…… 只要有利于发展的举措,他都大力推动,不管这背后涉及到哪一部院委,是敌对派系的院委,还是亲善派系的院委。 “对事不对人,认真做事,发展江右。”这是他在省府之中,对政务小组提出的施政方针。 如此一晃,三月份又过去了。 进入四月之后,天气渐渐变热,省府已经完成全省人事调整。 池桥松也借着调整分工时,一一接见了各地就食的大师们,以及担任市政公、县知事的学者官员。 这一日,他见的是原瓯阀一位大师。 这位大师住过道宝神塔。 池桥松严肃说道:“王文滨都统,此次起就任浮梁市番邑县都统,潜心修炼、镇压气运的同时,我还有任务交给你。” 王文滨姿态端正:“请大帅吩咐!” “你可以在番邑县走访,悄悄搜集祥瑞之兽的线索,以及县域境内的奇特植物,记住低调走访,不要惊扰百姓。有了线索可以立刻向我汇报,记住了,这不是公务,只是我私人委托。”池桥松叮嘱道。 “保证为大帅完成任务!” “很好,王都统,我预祝你一切顺利。” “多谢大帅!” 随同王文滨一起来的,还有番邑县的县知事,一位纯粹的学者官员,年纪三十五岁,毕业于平京大学,绝对的高材生。 池桥松一直在推动干部年轻化、高学历化。 只有这样的干部,才能更快接受改革。 照例鼓励一番、戒勉一番后,池桥松叮嘱道:“你在番邑县时,也要留意一些关于祥瑞、奇特植物的消息,有线索立刻向我汇报。” “是,督军大人。”学者官员们,都称呼池桥松正规的官职。 如此一来。 全省上上下下的都统、官员,都得到了他的嘱托,暗地里为他搜寻祥瑞之兽,以及特殊的植物。 他还不满足,在嗣汉天师府之中,让师父黄法成下达命令——治下道观在邪祟任务中,有发现祥瑞之兽、奇特植物,立刻向上汇报。 又亲自与邵明秀谈过,同样在匡山仙人洞下达类似指令。 随后再逐一登门祈福万寿宫、万寿崇真宫、玉虚葛仙祠,三大家圣地掌教真人,都热情接待并迅速下达指令。 甚至直接从自家府上抱来不少灵草、灵花,献给池桥松。 这些灵草、灵花,都是跻身《药典》的灵药,可惜没有池桥松所想要的灵根,便婉拒了这些花花草草。 他真要灵药,直接购买即可。 才不愿意以受贿,还是强行索贿的方式来收集灵药。 “池将军,我府上倒是有一棵植物,很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池将军所需要的类型。”玉虚葛仙祠的掌教真人罗霄镜,忽然说道。 “哦,带我见一见。” “请。” 在罗霄镜的带领下,池桥松见到了一棵半死不活的杏子树。 “池将军请看这棵杏树,长在府上已经有五十年之久,不仅长不高,枝叶总是枯黄,更未结过杏子。因为是上一任掌教真人所植,请过不少农学专家来检查,甚至移栽过好几处地方,都无法调理好它。” 无需罗霄镜介绍这棵杏子树的特殊之处,池桥松甫一靠近,便感受到这棵杏树所散发的熟悉气息——是灵根无疑! “这棵杏树我要了,贵府可否割爱?”池桥松直接说道。 “虽是前任掌教真人亲手所植,但能被池将军看中,便是这棵杏树的造化,我这就让人将它起出,送去池将军府上。” “多谢,直接挖出来吧,我有地方容纳。”池桥松澹澹道。 随即亲自监督几位道人,将杏树连着根部土壤,一起挖了出来。 池桥松已经不介意再暴露更多秘密,打发走道人之后,当着罗霄镜的面,将这棵灵根杏树收进紫红葫芦中。 罗霄镜见状,微微一怔,便恢复平静,并没有询问杏树去了哪。 从当初青雘府的青丘爻,携带着空间法宝开始,池桥松就明白,这一类储物法宝并非自己的红葫芦独有。 连区区狐狸精家族都能拥有,那些大天师、大宗师肯定也有,储物法宝绝对不在少数。 谢绝罗霄镜的晚宴邀请,池桥松直接驾驭金光离开玉虚葛仙祠,本以为又要白跑一趟,没想到还真有所收获。 “现在只等各地都统、官员,以及各家圣地,为我献上祥瑞之兽和灵根了!”他空中隐身,满意而归。 以往实力弱小时候,只能自己单打独斗,苦苦搜寻这些灵根。 现在有了下属实力,自然需要好好利用。 “只可惜,普通人并不能认识灵根气息,而大部分灵根与普通植物,看上去没有什么分别。”他摇了摇头。 若都认得灵根气息,早被前人搜刮一空,哪还能留给他来发掘。 乃至于类似七彩葫芦藤、聚阴摇钱树这样的灵根,本身就有神异之处,恐怕真被有心人发现,也会藏匿起来。 毕竟。 一棵藤蔓上挂着七个颜色不同的葫芦,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我又要怀念大胆五和小怂五了,它俩为我找到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两棵外灵根,迄今为止,依然是最重要的灵根!” 池桥松想到这里,回返松园村之后,果断为两只五道眉,送上了一批新鲜果蔬。 现在大胆五和小怂五,已经在松园村住惯了,因为松园村面积本身就小,没法乱跑,所以一般都会呆在池府别院中。 “叽叽。”大胆五越来越胖,依然没有找到媳妇。 而小怂五和自己的媳妇儿,又产了一胎崽子,现在崽子养大后,便放归松园村中生活,很少再回池府别院。 “等我再找一些真龙遗骸,松园村扩张更大,你们住着就更舒服了。” 池桥松看望一番五道眉,便走进二十亩上田,将木下三郎换来:“将这棵杏树种在第十六亩上田之中。” “是,老板。” 等木下三郎种好了杏树。 池桥松凝视二十亩上田,灵根信息一目了然,其中赫然多了一棵风雷苦杏树。 “原来这是一棵风雷苦杏树。”池桥松继续凝视杏树,直到杏树的信息反馈,“上古杏树灵根遗种,得法师一缕法力催发而萌芽,可孕育仙杏,属于奇珍异果。” 暂时风雷苦杏树上,并未开花结果,仙杏不知何时可以孕育。 不过移栽到上田之中,原本枯黄、矮小的风雷苦杏树,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显然之前一直处于营养不良、水土不服阶段。 “快点恢复,快点开花结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仙杏的味道!” 第四百九十三章 红脚丫 整个四月,池桥松收到了一大堆的瑞兽目击报告,以及神奇植物照片。 可惜几次三番奔波,并未找到任何一头瑞兽,也没有发现一棵灵根,倒是带着木下三郎和五条,收了不少灵药。 四月底的一天,他又接到报告。 是庐陵市遂兴县的县知事,呈交的一份目击报告,说是在贡水上游一处细小支流之中,发现了真龙活动的迹象。 说实话,接到这样的报告,池桥松很想直接甩到对方脸上:“为了巴结我,这种谎话都可以胡扯了?” 然而这位县知事,却前后呈交了三份报告。 第一份说是有山民在水沟中,被吓晕过去,醒来便嚷嚷看到了龙;第二份则是一位胆大的猎户,寻找龙而去,结果差点被吓傻,真遇到了龙;第三份是县知事,亲自带着几位武士境高手,前往山沟中寻找真龙,却被真龙驱逐。 “将军大人,这边。”一位武士境武者,热情带路。 至于县知事则没有跟来,甚至还被池桥松骂了一顿,罚了一个月工资,认为他为了祥瑞之兽以身犯险,荒废政务,这是主次不分。 很快。 一行人便到了山中水沟位置。 武士境武者说道:“基本上就在这一段水沟,第一次的山民是在一公里外的地方被真龙吓晕,第二次的猎户在另一头被吓傻。我们与县知事一起过来,就在这个位置被真龙驱逐,那头真龙好大,遮天蔽日。” “是啊,是啊,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另一位武士境武者附和道。 看这群人的模样,不似作假,所以池桥松便小心谨慎起来,不过他真不想信这里会有真龙,真要是真龙的话,这些人别想活着。 “你们一起寻找真龙,遇到真龙立刻发信号,我单独寻找。”池桥松打发走这些武士境武者。 随后掏出紫橙葫芦,开始沿着山沟搜寻起来。 甚至还祭出紫蓝葫芦,隐身跟踪在这群武士境武者背后,想要看一看众人是否有异常,这又是否是个阴谋。 尽管这是在江右境内,但难保没有内阁巨头对自己出手,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过很快。 他就发现紫橙葫芦竟然锁定了目标。 接着便跟在紫橙葫芦后面,看着紫橙葫芦飞往山沟的某一处位置,然后便笔直撞向水中,他直接捞起紫橙葫芦。 然后神识喷薄而出,探入水沟之中,下一刻便在沟底的淤泥之中,发现一只庞然大物。 赫然是一只巨大的蚌壳,比他当日在一道坎发现的蚌壳,还要大三四倍有余,小水沟根本容纳不下它的体积,它都是在沟底淤泥中前进。 神识微微刺激。 蚌壳立刻警觉起来,随即发现已经解除隐身的池桥松,它蚌壳裂出一道缝隙,下一刻,灵气向外冲击。 幻化出一头数百米长的真龙,从山中向池桥松冲击而来。 可惜。 池桥松的神识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身上的紫绿葫芦微微闪过一丝火光,这法术幻象便被击溃。 再无真龙,更无之前武者形容的惊天吼声,这一切无非是蚌壳的幻术。 “是蜃!”池桥松觉得这一躺没白来,虽然没有找到真龙,但竟然发现一只蜃,“蚌大成蜃,蜃幻而为龙!” 蚌壳修炼成灵兽,叫做泥含浆。 泥含浆继续修炼长大,便能化作蜃,蜃便能制造幻术,甚至可以幻化为龙。若是蜃进一步修炼长大,便能成为蜃龙。 这与龟大成鳌是一个道理。 “而且蜃常与仙草为伴,这只蜃既然在山沟中不走,必然是附近有一株仙草!”池桥松心中豁然一动。 想起了当初在一道坎抓到泥含浆,后面又找到一株鬼梦兰花。 鬼梦兰花乃是百大灵药之一。 如今二十亩上田之中,也不过仅有金光迷榖、蓝光蒗蓍两种百大灵药,其它都是普通灵药属,可见灵药难寻。 “走你!” 池桥松迅速将松园村大门落下,随即神识抓住巨大的蜃,将它硬生生从水沟底部拔出来,足足有两米大。 带着蜃,池桥松一步跨入松园村。 “师姐、丹姐,你们来检查一番这只蜃,看它有没有孕育夜明珠,如果没有的话,就把它丢到龙灵湖当中养着吧。” “遂兴县的真龙报告,就是它在作怪吗?”周今瑶好奇问道。 “嗯,蜃幻而为龙,所谓的真龙就是这只蜃在捣鬼,伱们检查一下它,我还要继续搜索一番,周围有无灵药。” 池桥松现在对于灵兽,已经甚少杀伐。 毕竟灵兽也有成道希望,比如灵寿子,就是从普通乌龟,修炼成玄介卿,再修炼成鳌,最终化作大鳌得道。 这只蜃养个几十年,或许也能化作蜃龙得道。 若真如此,松园村的未来气运,它当能提供一丝丝帮助。 回返山沟,池桥松再度拿出紫橙葫芦开始搜索仙草,踩着金光转悠几圈,便见紫橙葫芦再一次锁定了方向。 跟着飞行,飞了大约两公里距离,在半山腰的位置,紫橙葫芦指向一片林下杂草。 池桥松捏住紫橙葫芦,发现葫芦口所指的位置,只有几棵普普通通的杂草,并没有什么百大灵药存在。 甚至连普通灵药都没有。 然而就在他准备去把这几株杂草拔起来检查时,猛然间其中一棵看上去像是艾草的杂草,竟然呼啦一下收缩进了土中。 “咦!” 池桥松见状,顿时反应过来,这是遇到宝贝了。 神识铺天盖地舒展,贴着地表笼罩,便窥见这株艾草缩入地下之后,竟然幻化成一只红色脚掌,贴着地面奔逃。 “红脚丫!” 池桥松惊喜到眼睛瞪大,神识直接将整片山地都给钳锁住,自然也将那只红色脚掌给钳锁住,然后迅速奔到跟前。 连着周围一大块泥土,都用神识抠了出来,然后塞进紫红葫芦当中。 确定紫橙葫芦再无目标,他便驾起金光飞起,找到带领自己前来的一群武士:“没有什么真龙,只是一只蚌壳精的幻术,已经被我擒拿,你们可以回去了。” 说完一道金光飞纵,消失无影无踪。 … … … 回到嗣汉天师府,将松园大门落下,池桥松心满意足的走进去。 “木下三郎、五条,快来!”他直接将两名木客喊过来,“仔细盯着一点,看看我这得到一株什么样的仙草!” 说完。 他从紫红葫芦中,掏出了那块泥土。 往地上一放,顿时一只红色脚掌从泥土上浮现,向周围泥土中跑去。早有准备的木下三郎与五条一起施展神通,直接将红色脚掌堵住。 随即一株普普通通的艾草,从地下冒出来。 木下三郎将这株艾草从泥土中小心翼翼的拔出来,送到池桥松面前,然后惊讶地询问道:“老板,这、这不会是十大仙药的红脚丫,鲍姑红脚艾吧?” 松园村不少人都围过来,看着被拔出来的艾草。 这株艾草地面部分的茎叶很普通,与普通艾草区别不大,但是地下的根茎却是鲜红色,每一根都好似红色玉石一般精致通透。 甚至池桥松将它接过来,放在手中,这些根茎还在轻微的扭动,好似已经成为一株活物。 “这绝对就是十大仙药之一的红脚丫!”池桥松微微一笑,面上表情云淡风轻,实际上心中得意非凡。 《药典·仙灵部》记载有十大仙药。 这十大仙药,已经不能用灵药来形容,或者可以说超脱了植物的范畴,正在向某种精灵进行过渡。 其中排名第八的鲍姑红脚艾,在受到惊吓时,会幻化成一只红色脚掌,在地面上快速奔跑。 所以它便得了一个亲昵的称谓——红脚丫。 “老板此行当真满载而归,这红脚丫排名十大仙药第八位,活吞之后可以驱毒辟邪,百毒不侵、诸邪辟易,哪怕凡人吃了,也能化身法师,镇杀邪祟!”任琼丹赞叹道,她熟读医书,对十大仙药自然了解通透。 第四百九十四章 财相巡视江右 十大仙药,能被冠上仙药之名,都有着强无敌的效果。 比如排名十大仙药第二的人形何首乌,被亲昵称为红孩儿,效果是帮助下士三境武者,突破为上师三境巨擘。 《狐报》曾记载一位年迈武者,吃了一棵红孩儿,顿时重获年轻,随后更是一举突破大师,再接连突破为宗师。 排名第八的红脚丫,肯定比不上排名第二的红孩儿。 但是效果依然强无敌,生吞之后可以让普通人,轻松镇杀邪祟,如同再造一位法师巨擘。当然这个法师只针对邪祟,对人类、精灵、灵兽之流并无太大效果,哪怕一位普通的力士境武者,也不一定打得过。 “难怪那只蜃几次三番遇到人,也不跑呢。”周今瑶接过红脚丫,拿在手上好奇的把玩,“肯定是被红脚丫吸引住,舍不得走呢。” 任琼丹笑道:“是啊,蜃想要修炼成蜃龙,少不了要吞服各种仙草灵药,若是被它吞了红脚丫,还真有可能修成蜃龙。” 池桥松看了一眼小广场,蜃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不由得问道:“那只蜃呢?” “我们找来金霞姑,强行撬开了蜃的外壳,没在里面找到夜明珠,所以就把蜃丢进了龙灵湖中,任它生长了。” “唔。”池桥松点点头,“回头要小心巡视上田,可别给蜃熘过来……算了,蜃熘过来属实是找死。” 二十亩上田,即便没有人巡护,也有朱厌真灵、谛听真灵这两只真灵守护,何况还有崩将军认真看门。 不仅如此,一旦二十亩上田遭到入侵,大部分灵畜禽都会帮忙抵挡。 还有每天都睡在上田中的日宫金蟾桃奴新,一枚伴生灵宝落宝金钱,砸到身上可是非常生疼的。 “池哥,这棵红脚丫,怎么处理啊?”周今瑶问道。 “这个……先种在上田里养着吧。” 池桥松略作思考,便放弃将红脚丫做药的打算。 红脚丫药效确实霸道,但是池桥松自己实力强大,对红脚丫并无需求。况且药效只针对邪祟,没必要再培养一位半成品法师。 不缺这点战斗力,哪怕给家人吃了也没啥大用。 有草头神阿无惧保护,家人的安全不用担心,还不如种在二十亩上田之中,或许这一棵仙药不仅可以带来肥料,还能带来气运。 “小可爱,不用害怕了。”周今瑶小心翼翼的捧着红脚丫,走到上田边上,将红脚丫放在上田边缘。 红脚丫迅速从她手中滑落,然后直接钻进上田之中。 红色脚掌闪现,眨眼便消失在葱郁的草药、果蔬秧苗之中,池桥松神识笼罩过去,可以看得到红脚丫在上田中乱窜了好一会。 有好几次窜到上田外面,似乎感受到上田的非凡之处,又赶紧窜了回来。 最终选择在悟道石的边上,悄悄伸展出茎叶,再次化身为一棵普通艾草——至少不碰它的时候,它就是一棵普通艾草。 凝视二十亩上田。 在灵作物之中,找到了红脚丫的信息。 并且他内视自己完美金丹的运转,发现其中气运果真多了一丝丝,虽然非常细微,但至少代表着气运的壮大。 … … … 五月到来后,财相洪同元主持的赋税改革已经掀起浩大声势,同样地方上也爆发了强烈的反对声音。 为此财相不得不几次三番离京,亲自去各省进行巡视。 “哈哈,池将军,不用再送了,我就先回去了,等财相巡视到江右时,我再来拜会池将军。”袁海东笑着离开省府。 作为财相的机要秘书,他此次前来拜会池桥松,是为财相接下来巡视夏东六省一市探路。 池桥松与袁海东在继位大典上认识,那时候袁海东就非常热情,想要把他拉拢到财相派系的战车之上。 因为王新建的缘故,池桥松现在勉强算是财相一系。 对财相的赋税改革也相当支持,现在财相巡视夏东六省一市,便选了江右省为第一站。 几天之后,洪都市省府挂满彩旗与横幅,热烈欢迎大夏民国内阁财相洪同元一行位临,池桥松亲自带领下属列队欢迎。 巡捕厅的警车开道,一辆加长防弹小轿车,从机场快速驶来。 到了省府大院停下,守候在侧的记者不等小轿车开门,便疯狂按动快门,卡察卡察的闪光灯仿佛与骄阳比谁更闪亮。 车门打开,穿着四袋正装的财相,大踏步下车。 脸方口阔,天庭饱满,短须短发,目光威严,乍一看还以为只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十分健硕。 “财相大人。”身穿将军装的池桥松,快步上前,与财相握手。 卡察,卡察。 记者又是一阵疯狂拍照。 财相面带微笑,与池桥松握住手,随后娴熟的扭身面向记者们,让记者们以最佳角度拍摄,随后才在池桥松的引导下,走进省府。 进了省府,依然有指定的记者,一路跟随着拍摄。 会议大厅中,财相一行与池桥松一众,纷纷就座,每一张椅子都隔着老远距离,然后在摄像机、照相机的拍摄下,言笑晏晏。 “江右统一,我心甚慰。”财相首先赞道。 池桥松微笑回应:“民心思定,上下方能一心。” “是啊,家乡父老生活越来越好,这一点,你池桥松功不可没。” “财相大人是两江人民的依靠,没有财相大人的支持,江右省不会有如今的发展。” 基本上就是互相客套一阵,让记者们满足的拍摄足够多素材,等到晚上发新闻,借以传达财相与省府的态度。 真正的会议,是随后在聚餐上,以闲聊的形式商榷。 池桥松和财相都没怎么参与,全让手下们激烈讨论了,两人反而就修炼事宜,聊得不亦乐乎,越聊越深入。 “洪老,大总统打电话跟我提到仙路断绝,以及地府机缘等,但又没有说清楚,这地府到底是什么情况?” 对于池桥松的询问,财相并不意外。 斟酌着说道:“本来这种机密,只在内阁之间流传,不过大总统知道你身上有秘密,而且你也成功进出过地府。” “我确实有一番奇遇。”池桥松没否认。 财相便爽朗一笑:“每一位走上大舞台的武者,或多或少都有奇遇。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若无奇遇,岂不是人人都只能按部就班修行。” “洪老说的是。” “你能听进去劝就很好,我原本还担心你年轻气盛,忍不住越境也要杀了孙玉满。内相、吏相可不是好惹的,你真敢越境,这两位便真敢出手。你要知道,你这一身机缘,即便老夫时常都会忍不住揣测,何况这两老不修。” 财相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也曾对池桥松的秘密心动。 池桥松对此颇有好感,把话说开总比憋着使坏好,他微微一笑道:“我不会给他们机会。” 看着年轻到过分的面孔,财相不由得感慨一句:“或许要不了多久,甚至我们任期未满,你就要挤进内阁了。” “我现如今的修为,要晋升大天师还早得很呢。” “但你的实力已经跟得上,内阁不是看修为,而是看实力,实力能号令院委、军阀,便能坐稳内阁席位。” 说了些闲话后,话题又被池桥松引回地府。 财相也不再卖关子,坦言说道:“我对地府的了解,肯定不如大总统深刻,他可以随时查阅机密文件。不过,内阁在地府之中,有专门的豢养之地,等你修出元婴,便可获知这方面信息,乃是一口养胎池。” 第四百九十五章 仙轮计划 “养胎池?” “不错,正是养胎池,入口便在平京市紫禁城之中,元婴出窍之后,及时将元婴送往养胎池,便可转世重修。” “那魏晋童?” “你想的没错,魏晋童被你碎了肉身,养胎池一年一度开启之日,便被吏相送入其中转世重修。不过至少等二十多年,这小子重新长大成人,并破开胎中之迷,才能恢复身份。”财相说到这里,就止不住乐呵。 他在内阁之中,最大的对手就是吏相。 本该属于财相掌握的财政院,却被吏相牢牢把持,结果自己还没出手,院长魏晋童就被池桥松碎了肉身。 然后他立刻抓住魏晋童私自外出这个把柄,一举拿下财政院。 “洪老,养胎池确实很神奇,但应当算不上是大机缘吧,地府究竟有什么吸引大家,前赴后继下去探索?若说是修仙法门,可是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修仙法门所需的仙气,地府甚至连灵气都没有,根本不可能修炼。” “当然不是修仙法门,那种法门内阁收罗了一大堆,没啥意义。” “啊?” 池桥松惊住。 自己辛辛苦苦搜罗修仙法门,内阁竟然藏着一大堆,这让他不由得生出一股情何以堪的无语之感。 财相呵呵笑道:“一则,地府之中有上古留存的神通、法宝,当然也有上古留存的危险;二则,地府是唯一能沟通上界所在。” “上界?”池桥松挑眉,压下对修仙法门的怨念。 “小池,别看老夫,老夫对上界一无所知,甚至上界叫不叫上界,还是两说。”财相夹了颗花生米,耸耸肩膀,他私底下为人并不严肃,相反有点儿吊儿郎当的气质,“你可知道地府的由来,由谁建造?” “地府不是自然存在?” “哈哈,当然不是,地府不过是仙轮计划的产物。”财相也不知施展什么手段,其他人对他说的话,仿佛听而不闻一般。 这一点池桥松也能做到,神识展开,便可切断一切听觉、触觉、视觉。 不过财相身为大宗师,并不会法术手段,却也能做到这一点,让他颇为好奇,只是不好用神识探查——大宗师似乎可以避开神识窥探。 接下来。 财相将仙轮计划,详细讲述出来。 … … … 据说鸿蒙开辟、人类孕育,便可以修仙飞升,去往神秘的上界逍遥长生。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去往上界的天门忽然毁灭,从此大夏先民便失去了飞升机会,被困在如今的世界。 为了重新打通去往上界的通道,于是滞留在此方世界的大能,齐心合力建造了地府,并在地府之中铸造一部仙轮。 此仙轮乃是用天门碎片打造,并镇压了各种各样上古凶兽,抽取上古凶兽的力量以沟通上界。 虽然无法让人肉身飞升,却能神魂转世飞升。 “然而地府·仙轮计划,刚刚建好,忽然就被一股邪恶力量入侵,大能们无法抵挡,不得不崩坏仙轮,堵住上界入口,再慢慢消耗邪恶力量。” 财相说到这里。 池桥松忽然想起在恶狗岭之中,自己遇到一个小村庄,村庄中的人全都是怪物所化。最后在谛听的帮助下,找到一处祭坛,烧毁了一颗石磨大小的怪异眼球。 或许。 这颗怪异眼球,就是当初的邪恶力量。 财相继续说道:“邪恶力量被大能抹去,但地府也被打得四分五裂,更悲剧的是仙轮崩坏,再难神魂转世飞升……更可悲的是,邪恶力量虽然被抹去,但却将这方世界的仙气彻底污染,没有仙气支撑,大能们接连凋零。” 上古时代最后的辉煌,就随着地府·仙轮计划的破产,从而渐渐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上古进入近古,封建王朝开始兴替。 尽管修仙法门依然流传下来,但因为没有仙气,甚至灵气都很少,所以法门在一代一代传承中不断改良。 最终以三教九流旁门左道的方式,得以秘传至今。 直至近现代,灵气慢慢充盈,于是融合诸多秘传后,武道开始蓬勃发展。等到大夏民国建立,更是确定了武道外功、武道内功两条路线。只是知晓上古时代的密辛,高层依然没有放弃修仙飞升的可能性。 于是才有了下武、中武之外,上武得道平天下的说法。 “洪老,既然仙轮已经崩坏,下了地府又能找到什么机缘?”池桥松不解,若是仙轮还在,下地府说得过去。 可是仙轮崩坏,失去了神魂转世飞升的通道,再去地府又能如何。 财相摇头:“仙轮崩坏,和你想象中的崩坏不同,这是一件无上法宝,即便崩坏之后,依然可以有希望启动,通过偷渡的方式进入上界……不过,也很难说是否真的进入了上界,毕竟从未有人传下信息。” “仙轮在哪,我下过一次地府,去了恶狗岭,似乎并未见到什么仙轮。”池桥松继续询问。 “恶狗岭?”财相摇头,“你去的应该是散落在外的地府碎片,仙轮所在地为酆都罗山,地府最大的一块碎片。不过其它部分碎片,也可能存在仙轮的投影,未必没有机缘偷渡上界,机缘这种事最难寻。” “我还有疑惑,洪老,既然仙轮建成时被邪恶力量入侵,那会不会上界已经毁灭,所谓偷渡上界,只会自投罗网?” “你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与其在下界碌碌无为到老死,为何不去上界搏一搏?” “这倒也是。” 地府的信息,基本到此为止。 财相虽然下过地府,但并未真正探索过地府,所以知晓的信息有限。宴会结束后,池桥松将财相一行人送去招待所休息。 站在招待所的窗户边,看着对面的省府大院。 财相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喃喃自语:“谪仙,若池桥松真是谪仙……仙轮崩坏,似乎并未引起他的担忧……是尚未被斩断的前路打击,还是有恃无恐?” 片刻后。 他收回目光,似是在自我安慰,又像是暗暗立誓:“因果若斩不断,通窍神力再难寸进,地府机缘便与我无关! 上界,长生! 此番赋税改革谁敢挡我,便是阻我成道,不死不休!” … … … “地府竟然是这样的构成,难怪难怪。”松园村中,涂山孑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思忖片刻,端起茶水抿上一口。 这才对池桥松笑说道:“池哥,既然仙轮留有一线生机,你便努力修行,水到渠成时再争夺这一线生机不迟。” “我不急,我才实丹层次。”池桥松澹然道,“老涂,以你所见,财相与我交浅言深,有何目的?” 涂山孑在省府任职几个月,一身狐狸味已经洗净。 作为池桥松的心腹,他虽然自持狐老成精,但并未胡乱干涉政务,基本上秉持着多听多看的原则在学习。 主要工作是在池桥松与政务小组之间,形成一道桥梁,传达池桥松的旨意。 听到池桥松询问,涂山孑想了想回道:“一来财相大人或许是为了拉拢池哥你,毕竟谁都看得出池哥你的潜力,财相提携两江子弟又是出了名的。二来未必没有试探池哥你的想法,尤其是将这等密辛说出。” “是吧,我也觉得财相在有意试探我。”池桥松其实交流的时候,并未想到这一点,不过回到家之后,便警惕起来,“毕竟我一身本事,打破了武道的常理,换成我是内阁巨头,一样会对我的秘密心动。” 现在越想越觉得,财相就是在试探自己。 “老涂,我得再低调一些,省府这边,你替我多操持着。” “池哥放心,我会给你盯紧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三招 财相只在江右省呆了一天,翌日清早,便离开江右省向下一站江南省出发。 不过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该作的文章都作到位了。 不仅江右省台,几乎花费一个下午时间,反复的宣传财相巡视的新闻。央视黄金时间新闻,也重点报道了财相巡视江右省府。 黄金时间新闻画面中,先是财相在主席台上,盛赞了江右省府的改革。 接着池桥松代表江右省府,声明支持赋税改革,并表示财相主持的赋税改革,于国于民都有巨大裨益。 互相吹捧一番,为各自的事业造势。 如此,五月便没有大事发生,池桥松愈发低调,不是涉及到重要政务,几乎都不怎么在外面露面。 有实力作为底气,他压根不在意那点曝光度。 等到六月份,天气愈发炎热之时,他在悟道石上微微一笑,随即便走到蟠桃树前,看着树上的新信息:“《周易参同契》悟道0.01%……” 随即。 一百八十包肥料撒下去,代表《周易参同契》的大蟠桃成熟。 三两下啃光。 玄之又玄的诵经之声响起,为他带来浸淫几十年的修炼经验。 略作消化之后,起身飞往练武场,各种法术轮番施展,将地面轰炸得坑坑洼洼。 神识内视,一道新的经文星环在完美金丹外面显现。加上之前的两道经文星环,三道演武星环,一共六道星环将完美金丹包裹住。 “不错,又得到一台气运发动机……只是实力提升并不大,这些经典所带来的法术,基本上大同小异。” 驾起金光。 飞回二十亩,不,已经是二十一亩上田,在五月初的时候又升一级。 而且上田肥料库已经爆满,哪怕耗费一百八十包肥料,依然剩余一千四百四十包肥料,根本没地方花费。 “《周易参同契》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 池桥松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炼气化神,随即便见到两米多高的建木顶端,莲台状花朵已经绽放大半:“炼气化神49.72%……” “快过半了,这速度比炼精化气阶段还要快。” 前脚刚感慨完炼气化神速度飞快,没过几天,后脚他便再次悟道《九鼎太清丹经》,这门经典几乎与《周易参同契》同时修炼。 上午他修炼《周易参同契》,晚上便修炼《九鼎太清丹经》。 并且匡山仙人洞的魏明川法师,与玉虚葛仙祠的李霄云法师,几乎专程为他一个人讲解这两门气功经典。 故此。 悟道也在前后脚。 足足两百包肥料撒下去,代表《九鼎太清丹经》的大蟠桃成熟,让池桥松心中一动:“竟然跟《金光大宝诰》一样多。目前为止,气功经典也要,横练经典也好,施肥范围都在一百包到两百包之间。” “似乎一门武功的上限,就是两百包肥料。” 他默默思忖:“据我所知,宗师、法师并不修炼经典,而是修炼神通……宗师以法天象地神通为主导,法师以五雷正法神通为主导……不知道等我修炼神通时,会不会还可以施肥,不过,我炼气化神后会直接突破上师三境吗?” 现在炼气化神的进度飞快,比炼精化气的速度还要快,让他有些感觉不真实。 “自寻烦恼,先修炼再说!” 大口吃掉大蟠桃,玉质感的桃核收起来。 片刻之后,在练武场上发泄一通的池桥松,完美金丹上面又多出一道经文星环,前前后后七台气运发动机。 建木顶端花朵绽放更甚:“炼气化神59.72%……” … … … “两门经典一起悟道,有些脑壳疼,我现在是去修炼气功经典《大道通玄要》,还是修炼横练经典《七星剑》?” 《大道通玄要》是万寿崇真宫、祈福万寿宫共参的气功经典。 池桥松主持武道内功改革,这两家圣地抵挡不住,只能顺应潮流改革,并将自家的气功经典进献上来。 至于《七星剑》,则是洪阀的底蕴。 乃是王新建所传气功经典,是他从中央国术馆所学,当时还得到了财相洪同元的指导,从此成为财相记名弟子。 洪阀不少位大师,都修炼《七星剑》,池桥松想学自然不难。 “还是先修炼《七星剑》吧,换换感觉,天天盘坐在石头上悟道气功经典,修炼得我脑壳都麻了。” 池桥松直接请来一位洪阀大师,亲自教授自己《七星剑》,学得不亦乐乎。 他这边轻松且快乐。 距离柴桑市不远的长江之上,一艘客轮的客舱之中,气氛却稍显凝重。 其中一男一女两人正在方桌上下棋,周围或坐或站着不少人,面上是在围观这两人下棋,实则不断汇报工作。 “走炮。”男的是个中年人,穿着一件朴素道袍。 女的则是一位三十许的妙龄妇人,衣服、首饰,以至于妆容,都透露出她的雍容华贵:“进车,将军……找了这么久的机会,当真没有找到一套可以执行的方案?” 身后站着的一位中年人男子,尴尬回道:“霍院长,不是我们不用心,实在是这池桥松过分小心了,深居简出不说,还神出鬼没。” “怎么说。”雍容华贵的妇人,便是霍院长,冷澹问道,“什么叫神出鬼没……叶院长,落子无悔,不带悔棋的!” “玉婷啊,你这性子忒急,我哪里悔棋了,我这还没落子。”朴素道袍男人,尴尬一笑,换了一处位置落子。 霍玉婷不屑的冷笑一声:“反正你下不过我。” 身后男子等这两位下好一步棋,才继续解释道:“池桥松太警觉了,我们不敢用武者跟踪他,便起用普通人暗线。只是往往跟到巷子里或者房间里,很快就找不到池桥松在哪了,我们怀疑他可能用障眼法赶路。” “不是有破除障眼法的法器吗?”朴素道袍男人接了一句。 身后男子苦笑道:“叶院长,我们给暗线发了法器,但是依然跟踪不了池桥松,感觉就好像他能瞬移一样。” “瞬移?”霍玉婷冷哼,“遁术而已,你们难道连遁术的轨迹都查不出来?” “这……还真查不出来。” “废物!” 身后男子不敢反驳,只能垂下头,任由霍玉婷骂。 还是叶院长出声道:“玉婷,也不怪他们,这池桥松身上秘密太大,有些许难以察觉的手段,也属正常。” “那你说怎么办,叶德宇,上面可是催促几次了。”霍玉婷连棋都不下了。 叶德宇便挥手让人将棋盘撤掉,同时松了口气,再下几步自己就该被将死了,他微笑道:“一路不通再换一路就是。” “怎么说?” “池桥松这几个月的谨慎,必然是财相提醒了他,甚至大总统也可能提醒过他。否则平京不会忽然戒严,便是你我私下里见一面都难。” “若真如此,他岂不是要一直谨慎下去。” “所以我们换一种思路,让他无法再保持谨慎,他不出,我们就引他出来!”叶德宇手指在方桌上轻点,“先用普阀、榕阀做幌子,突袭姑篾、括苍,钓他外出瓯江地区,我们便可从容布置埋伏计划!” “这计策太粗糙。”霍玉婷摇头。 “别急。”叶德宇继续说道,“我说了这只是幌子,第二招便是榕阀与潮阀结盟,调孙玉满北上瓯江地区作战,继续吸引池桥松的注意。” “若换成了我,一眼便可窥破,这里有阴谋。” “玉婷,你真是急性子,且听我说完……” 叶德宇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瓯江地区陷入混乱,他必定认为其中有埋伏,其它方面反而会松懈。于是我们再来第三招,就在这长江上放出祥瑞之兽消息勾引他。若在江右省内埋伏,气运必定会为他示警,长江上可就没有警示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走蛟 六月中旬,稳定了半年的江右,再起波澜。 有申系支持的普阀,忽然打起克复吴越的旗号,向括苍市发起进攻。驻守括苍市的几位都统,迅速结阵抵御。 消息传回省府,池桥松亲自赶来省府主持会议。 “普阀大帅徐向佛并未露面,现在只是试探性进攻,可能是试探省府对掌控括苍、姑篾的决心有多大。” “我怀疑这是一个局,徐向佛可没这个胆子。” “会不会是申系在背后撺掇,吴越省督军陶言,去年可是扬言过,要统一吴越全省,甚至一度进攻普阀。” “不管是不是局,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瓯阀是我们大帅击溃,便宜了普阀一个乌伤市,榕阀一个永嘉市,现在正好夺回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军阀之间的战斗往往就是这么直来直去。 池桥松眯了眯眼睛,迅速做出决断:“李通,你立刻率领一批都统,赶去括苍市支援,抵挡住普阀进攻。若是徐向佛露面,到时候自有我亲自送他归西,送他见佛祖!” 私底下。 岳父周力则慎重道:“姑篾、括苍都是吴越省城市,你若是赶过去,便算越境,可别忘了财相大人的叮嘱。” “爸,你放心,我很清楚这一点。”池桥松应道。 涂山孑也小心的提醒:“普阀的确有可能是依靠申系,从而想要谋划瓯江地区,但是若无陶言下场,李通带人应该能挡得住徐向佛。池哥,伱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提升实力,些许挑衅当先忍耐一二。” 池桥松笑道:“老涂,我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然而申系尚未下场,海西省的榕阀与潮阀便宣布结盟,随后榕潮联盟宣布帮助瓯阀重建,进军姑篾市。 一时间瓯江地区风云变幻,李通等人不得不龟缩在括苍、姑篾市区,将下辖几个县暂时让出来,以避锋芒。 省府之中,对于普阀、潮阀、榕阀的大举进攻,争吵不休。 “这孙玉满,我还没去找他,他竟然还敢捋我虎须。”池桥松坐在上首,面沉似水,气势不怒而威。 “大帅半年没出手了,这些跳梁小丑怕是已经忘了大帅的手段。”一名大师愤然道。 另一名大师则叫嚣道:“普阀仗着背后有申系支持,榕阀潮阀不会以为,结个盟就能实力大增了吧?” 比起这些大师都统,摩拳擦掌一副立马就要开干的架势。 幕僚们则显得十分谨慎,认真分析背后因素。 民政长周炜直指问题核心:“大帅,毫无疑问这是一招阳谋,在明知大帅实力的前提下,三家军阀依然摆出如此架势,必然有所依仗。若是大帅越境,极有可能被埋伏,双拳难敌四手;若是大帅坐视不理,括苍、姑篾必然丢掉。” 民政副长郑明点头道:“老周分析的对,这个局面就是针对大帅而来,不管我们如何应对,都会入彀。” “要怎么解呢?”周力皱眉问道。 周炜面色一正,对池桥松拱手道:“大帅,跟着对方的步骤走肯定不行,但是我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对方摆出这个架势,我们不妨先退让三分。姑篾、括苍丢了也就丢了,省内气运足够大家分润。” 顿了顿,周炜继续说道:“等三家军阀以及背后谋划之人,觉得稳了之后,我们可以再择时机,夺回瓯江地区!他们可以埋伏一个月,但绝不可能埋伏一年,我们主动把握时间,便可轻松破解对方阳谋。” 听完周炜的应对,池桥松扫视一眼下属与心腹:“诸位以为如何?” 周力率先点头:“我觉得老周这办法不错,姑篾、括苍丢就丢了,反正已经白得了半年气运,血赚了。”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附和,都同意了周炜的方案。 池桥松见状,便决定道:“那就执行民政长的应对策略,让李通等人立刻退入姑篾,能守便守,不能守便退回弋阳、广信。江右境外,我暂时不便出击,但是江右境内,来一个我杀一个,哪怕宗师、天师!” “是,大帅!” 会议结束,省府的决议立刻传达给远在括苍作战的李通一众。 这时候几位省府的普通员工,打探出会议结果,悄悄将消息向外传递,最终以电磁波的形式,落入长江上的一艘客轮上。 电报机嘟嘟嘟嘟的响着。 很快一封电报打印好,工作人员立刻将文件,呈现给客舱中品茗的叶德宇。 身为外道院长的叶德宇,乃是一位天师,接到电报文件,目光一扫而过,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意。 “小儿辈此刻恐怕正一肚子憋屈,立刻派人把走蛟消息放出去。匡山的一位法师,不是每日都来长江边打坐吗,在他跟前遛一遛赤蛟。”叶德宇淡淡道,“小儿辈喜欢搜罗祥瑞之兽,便让他乐呵乐呵。” “是,大人。” “另外通知霍院长,该联络的人可别落下了,两家当齐心合力,才能将这头长江走蛟擒拿,否则蛟化龙,再无人能当其锋芒!” “是!” 等人都离开。 客舱之中的叶德宇,摸着胡须眯起眼睛:“当日被赵新师拦住,让王新建趁机突破宗师,这一次内相、吏相联手,可没那么多闲人来搅局……两江弟子人才辈出,池桥松啊池桥松,哪怕你真是谪仙人,也得乖乖盘着!” … … … “彭蠡大湖与长江交汇处,水文异常,匡山仙人洞的周玉正法师,亲眼看到一头赤蛟在江水中翻滚……” 接到目击报告,池桥松正松园村中整理自己的法宝。 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一个传说——走蛟。 蛟通常与洪水联系在一起,幼年时一般气息于池塘、河流的水底,这类蛟被称为潜蛟。等蛟修炼长大,便要沿江入海化龙,这类蛟则被称为走蛟。 走蛟,便意味着发大水。 古人为了保护桥梁,会在桥梁底部悬挂一把宝剑——这桥就叫悬剑桥,这剑就叫斩龙剑,防止走蛟毁了桥。 “一头走蛟,在长江中兴风作浪,很可能是要化龙了!” 池桥松目光闪烁,很想立刻赶去长江中,将这头赤蛟带回松园村,不过,比起一头走蛟,他现在还有要紧事去做。 于是灵光一闪,便把小青和白娘子喊过来。 “有人在彭蠡大湖与长江的交汇处,发现一头走蛟,很可能即将面临化龙之劫。不如你们结伴过去找一找赤蛟,方便的话就把它带回松园村。不方便的话,也可以近距离观摩一下,走蛟如何渡劫化龙。” “哞!” “哞。” 一声粗犷,一声尖细。 小青与白娘子欣然点头,于是匆忙离开松园村,去往长江寻找那头即将渡劫的赤蛟而去。 池桥松目视这一大一小两头蛟离开,心情不错:“有小青与白蛟代我跑一趟,说不定真能把赤蛟拉过来。” 他并不担心小青、白娘子的安全,两头蛟已经成为二十一亩上田的守护兽。 额头印记确保随时可以确定它们的位置,而且即便小青、白娘子战死,真灵也会回归二十一亩上田之中。 有真灵存在,就还有得道希望,等于多了一条命。 “不过,很大可能性是白跑一趟吧。”池桥松没有抱太大希望,这段时间以来,祥瑞之兽目击报告接到很多,但一头都没找到。 毕竟祥瑞之兽活动范围巨大,除非找到它的巢穴,不然光靠碰运气,无异于大海捞针。 让小青、白娘子代替自己走一趟长江,池桥松便骑着天禄貔貅金角离开了松园村,直接将紫蓝葫芦顶在头顶,隐身遁入茫茫月色中。 第四百九十八章 小怜花 顶着紫蓝葫芦,池桥松骑着金角,快速向瓯江地区奔赴。 普阀、潮阀、榕阀联手攻入姑篾、括苍,如此明显的引蛇出洞计策,池桥松自然不会傻到自大入彀。 不过。 若让他在家待着,坐视姑篾、括苍丢失,也不是他的风格。 “至少要探听出,吏相、内相到底针对我布下什么阴谋,否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池桥松心中门清,“这一次我怂了,难说吏相、内相不会得寸进尺……财相说在江右省境内庇护我安全,不可尽信!” 他是弱势方,内阁巨头们是强势方,可不相信强势方真愿意遵守规则,只在规则的条条框框内针对自己。 当初马兰刀掘了一位内阁巨头的祖坟。 内阁巨头直接埋伏到马兰刀府邸,差点将马兰刀乱剑砍死。 并非是说马兰刀做得对,只是从这件事可以看得出来,真要逼急了,内阁巨头可不会顾忌什么规矩。 “我身上的秘密之大,对内阁巨头的吸引力,可比掘一座祖坟大得多。”池桥松微微一叹,只是有些感觉。 并未心生畏惧,或者后悔一统江右。 实际上此刻他底气十足,真正遇到大宗师、大天师,跑绝对能跑得了——尤其是自己的现在法神通。 哪怕遇到十面埋伏,只需一瞬时机便可发动现在法神通。 将时间定格,随即再借助紫青葫芦水遁,一次便可遁出十公里开外,找到水源地,水遁距离会更远、更快。 “实际上,我最大的依仗是紫蓝葫芦。”池桥松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翘起。 当日财相洪同元下榻省府招待所时,他特意顶着紫蓝葫芦,悄悄在财相面前转悠了好几圈,财相毫无反应。 甚至不知不觉中,当着池桥松的面坐马桶。 池桥松还故意在隐身状态下,释放神识来试探,财相依然毫无知觉。 正是这一波试探,让他明白了紫蓝葫芦的强大——紫蓝葫芦不是法术类的隐身,而是遁入小虚无界这种异空间,与现实世界几乎没有交互。 而且。 财相这样的大宗师、大天师,没有完美金丹,无法孕育神识,感知能力远远比不上池桥松。 “在我看来,上武修仙与中武内功、下武外功,最大的区别不是我有真气,他们只有法力与劲力,而是完美金丹所孕育的神识……神识妙用太大,这恐怕是上古修仙者的标配,能适应高维度世界的感知方式。” 紫红葫芦、定海珠、人间、地府、上界…… 这些空间的维度,一个比一个高,到了上界之后,没有修仙标配的神识,恐怕普通人得睁眼瞎。 思绪如脱缰野马,不断飞驰。 金角的飞行速度不算太快,但也不算太慢,如同一列高铁,并且是不需要停靠站的高铁,很快就在月色中抵达了永嘉市。 潮阀、榕阀就在永嘉市发表的结盟宣言。 当时榕阀大帅黄达祥、潮阀大帅孙玉满都露了面,不过随后进攻姑篾市,两位大帅都没有参与,应该留在后方。 池桥松不辞辛苦的一一寻找,从永嘉市的市公署,找到豪华别墅区。 一路找过去都没有孙玉满、黄达祥的影子,因为夜深了,很多人都已经休息,想探听消息都没地方去。 蓦然。 池桥松想到一处地方:“圣王水心殿被我宰了一个法师,说不定榕阀、潮阀结盟,他们也在其中居中串联过。” 想到这里,池桥松骑着金角,直奔圣王水心殿。 本来只是想过来打探一下消息,结果意外的发现,黄达祥、孙玉满就在圣王水心殿落脚,而且还在一起夜饮。 掌教真人陈道强,在下首陪着两人一起饮宴。 骑着金角悬浮在屋顶,池桥松神识舒展,便开始监视这三人的一举一动。 “小怜花的唱腔确实不错,尤其是电影中的一段歌仔戏,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真是唱得好长得好啊。”孙玉满啧啧叹道。 黄达祥操着浓厚的方言,说道:“还是这部电影拍得好,把小怜花真正捧起来了,我老娘过寿那天,准备请小怜花唱一出《八仙过海》,给老人家热闹热闹。” “白天唱曲讨老人家欢心,晚上唱曲讨黄大帅你欢心,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孙玉满笑道。 陈道强给两人倒满酒,也跟着调笑两句:“那小怜花确实我见犹怜,老道清心寡欲之人,见了也要多念几声无量天尊。” 黄达祥大笑:“哈哈,陈掌教若是喜欢,也请她来水心殿唱唱曲就是了。” 陈道强摇头失笑:“君子不夺人所好,小怜花是黄大帅的心头好,老道清心寡欲惯了,并无多少想法。” “想法不在多少,有就是有,我并不介意与陈掌教做个同道中人。” “啊,无量天尊。” “哈哈,黄大帅豁达之人。” 三人就小怜花的话题,喝了不少酒,池桥松有些无聊的掏出一点宵夜,在屋顶上吃了起来。顺便拿点果蔬,给金角垫垫肚子。 等到三人喝差不多了,终于聊起了池桥松。 屋顶的池桥松挑了挑眉头,认真看,认真听。 “说实话,你我两人斗了半辈子,谁能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结盟。”孙玉满感慨。 黄达祥夹一颗花生米,随意道:“一日突破不了宗师,便一日是个任人摆布的道具,此番事了,你我还要多努力啊。” “伱比我年轻,有时间去熬。”孙玉满语气有些寂寥,“我本将希望都寄托在赣南市,借助江右气运成就宗师,却没想到如今落到如此下场……不知道上面要如何对付池桥松,这池桥松一日不倒,我便一日无望。” “你无望,难道我就有望?”黄达祥翻了翻眼睛,“我谋划陈志斌有五年了,结果陈志斌反而成了池桥松的踏脚石。” 陈道强接口道:“两位大帅不必气馁,如今上面让二位造起声势,必然是有计策针对池桥松,这池桥松蹦跶不了几天。” “难哦老陈,即便大宗师、大天师亲自出手,也难保真能击杀池桥松……那池桥松可是有天师手段,连文凤林都被他斩了,元婴都没逃出来。”黄达祥啧啧两声,“反正我就装装样子,绝不去前线。” 孙玉满忽然问道:“你们说,这池桥松会亲临瓯江地区吗?” 陈道强沉吟不语,猜测不出来。 黄达祥则洒脱道:“管他呢,来了我们就跑,反正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喝酒喝酒,老陈,再让人上点花生米。” 随后,三人话题又岔到八卦上去了。 池桥松则默默思量:“果然是有阴谋,不过,似乎孙玉满、黄达祥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将我吸引过来?” 摇了摇头。 他又想到:“也不对,真要将我吸引过来,孙玉满、黄达祥不该是这般随意,那么到底是什么目的?” “难道说,是让徐向佛飙演技,逼我去杀徐向佛,然后在徐向佛身边埋伏?” 想到这里。 池桥松决定明天便去探听徐向佛,看徐向佛那边有什么阴谋在铺垫,至于今晚,他找个地方直接打坐休息。 … … … 长江,滚滚东去。 一头浑身布满赤红色鳞片的大蛟,正在江水中遨游,它的体长有三十多米,头上两个鼓包仿佛要破开一般。 清晨的阳光从东方照耀过来,在水面上凝聚出一道一道紫气。 赤蛟昂起头浮出水面,大口吞吐这些紫气,并且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整个江水区域,水中鱼虾都慑服于它的气息,拼命逃窜。 就在这时。 赤蛟吞吐完紫气之后,很快便发现一条大的白蛟和一条小的青蛟,结伴向自己游了过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遁龙桩 “哞!” “哞!” “哞!” 一赤一白一青,三头大小不一的蛟,在江水上互相凝视。 看到赤蛟头上的大包,小青眼中又浮现出迷恋的神采,它最羡慕这些成年的走蛟,一双鼓包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开成角。 “哞!” “哞!” “哞!” 三头蛟在牛叫声中交流起来。 不远处的江心沙洲上,埋伏其中有四个人,分别是外道院长叶德宇、农业院长霍玉婷、宁古塔省督军多尔雷龙,以及江南省督军常瀚海。 “是蛟龙,两条!”多尔雷龙眼睛瞪大,“这家伙运气,池桥松没吸引来,反而吸引两条蛟龙,要不要冲过去把蛟龙逮住?” 叶德宇立刻制止:“不,吸引池桥松最重要,区区蛟龙而已。” 多尔雷龙舔舔嘴唇:“什么叫区区蛟龙啊,夏东北那疙瘩可没有蛟龙,我老想养一条了。玉婷,你觉得呢,我逮了过来,给你也养一条。” 霍玉婷皱眉:“耽误了内相、吏相大事,你能把责任扛起来?” 多尔雷龙这才讪讪一笑:“行吧行吧,不过这蛟龙怎么扎起堆了,不都是独来独往吗,看那条白蛟,不比赤蛟小多少啊。不过这赤蛟也是的,吏相都养这么大了,怎么也没见吏相骑过呢,当坐骑挺拉风。” 常瀚海淡淡道:“少说两句吧。” “不给逮,还不给说两句了?”多尔雷龙不高兴了,“伱们这些南蛮子就是心眼儿小,抠抠搜搜不爽利。” “多尔将军!”霍玉婷皱眉。 “怎么了,玉婷,我也没说错啊。”多尔雷龙摊手,“江南灵气充盈,这么多瑞兽,我抓两条骑骑怎么了,那池桥松,不就骑一头貔貅吗!” 常瀚海冷笑道:“江南瑞兽多,东北出马仙多,多尔将军为何不骑出马仙,还是说要被出马仙骑?” “你找打是吧。” “安静,安静。”叶德宇出言呵斥,“两位大人为我等遮掩行迹,若是不能完成任务,谁都没好果子吃!” 多尔雷龙还要说话。 霍玉婷忽然指着前方江面:“叶院长,赤蛟气息在远离。” “嗯?” 叶德宇忙手搭凉棚眺望,但是已经看不见赤蛟的踪影,他迅速掐起法诀,试图联系上赤蛟,很快便舒展开眉头:“不要紧,赤蛟说它去去就回。” 多尔雷龙将信将疑:“这畜生别养不熟,跑了吧,咱们海老可是埋了遁龙桩在赤蛟身上。” 叶德宇安抚道:“赤蛟乃是明老亲自养大,忠诚绝对无碍,多尔将军勿忧。” “畜生就是畜生,还是小心点好。” “出马仙就不是畜生了,你们不也打得火热。” “嘿,姓常的,你是不是真找打!” 吵吵闹闹,半天不见赤蛟回返,不过叶德宇也不慌,他还能与赤蛟联系上,并且也能得到赤蛟的保证。 只是他并不知道,赤蛟在小青、白娘子的拉拢下,直奔弋阳市龙虎山而去。 松园村大门,就落在龙虎山的一处隐蔽地带。 三头蛟收敛气息,悄然回返龙虎山,然后在小青和白娘子的牛叫拉拢之中,赤蛟半信半疑的钻进松园村。 一瞬间。 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让赤蛟差点儿醉意上头。 它终于明白,同类告诉它的成道圣地,是什么样子,光是这浓郁到极点的灵气,就足以让它怦然心动。 … … … 一夜休息。 池桥松清早醒来,便寻找普阀大帅徐向佛而去,探听一下普阀大师的电话,便得知徐向佛正在鄞鄮市公署之中。 片刻后,他便踩着金光,飞进鄞鄮市公署。 鄞鄮市是一座重要港口城市,面积不大但是经济发达,尤其是海运贸易繁盛,与南洋诸地联系紧密。 徐氏乃是本地大族,大师辈出,根基牢固。 所以即便与申系紧挨着,吴越省督军陶言更是宗师境界,依然没法吞并普阀——也有外部牵扯的因素在内。 此时,徐向佛正窝在市公署中,听取幕僚对瓯江地区战事的分析。 “李通已经退回姑篾市,榕潮联盟雷声大雨点小,所以我们便占了括苍全境,下一步便是联合榕潮联盟,将姑篾夺回。” “江右省有什么动静,池桥松在哪?”徐向佛看着沙盘,慎重询问。 “大帅,池桥松据说还在嗣汉天师府中修炼,这一次大概是不会越境作战,咱们可以趁势将瓯江地区侵吞大半。” “不来好,不来好啊!”徐向佛目光在沙盘上游曳,猛地将姑篾市上的旗子拔掉,“榕潮联盟出工不出力,我们便将姑篾、括苍全部吞掉……你去联系陶言,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他维持局面,他必须帮我抗住榕潮联盟的压力!” 市公署中,分析还在继续。 消息探查到这里,池桥松已经基本明白,普阀、潮阀、榕阀的进攻都是幌子,甚至也不是要吸引他过来。 “这边都是幌子,那,打起这个幌子的目的是什么?”池桥松略作思考,猛然间想起来,“长江走蛟!” 他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冷静分析。 “以瓯江地区为幌子,明面上摆下一场针对我的阳谋,其实料定我不敢这个时间越境战斗,借此掩盖真实目的!” “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在彭蠡大湖与长江交汇口,以那条赤蛟作为诱饵,引诱我上钩!” “若是我没有紫蓝葫芦隐身,恐怕当真不敢以身犯险,来瓯江地区打探消息……心情烦闷,又有赤蛟诱饵,我吃饵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 池桥松果断汇合天禄貔貅金角,向龙虎山飞去:“希望小青、白娘子不要有事……就不该让它两去拉拢赤蛟!” 一路飞驰。 赶回龙虎山。 迅速回返松园村。 池桥松正要去上田之中激发小青、白娘子的印记,确定这两头蛟的具体位置。猛地发现,一头浑身布满赤色鳞片的蛟,就在不远处的游走。 小青则陪同在赤蛟身旁,还有任琼丹踩着灰雾,似乎在为赤蛟做介绍。 “丹姐、小青!”池桥松虚空踱步,向赤蛟缓缓走去,一边走还在一边思索,为何赤蛟出现在松园村之中。 “哞!”小青得意牛叫。 任琼丹则驾驭灰雾飞过来,准备汇报情况。 赤蛟跟着回头,见到池桥松之后,蛟目之中光芒一凝,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任务目标。一刹那间它只觉得中了敌人的诡计,竟然被引入敌人的老巢之中。 再见到池桥松眼神中的戒备,赤蛟更加确定自己中计,当下来不及多想,怒吼一声:“哞!” 便向松园村大门的位置冲过去。 池桥松见状,迅速明白,这头赤蛟就是诱饵,来不及分析诱饵为何轻易被拐入松园村,他直接往前挡路。 挡在赤蛟的面前,并把松园村大门封上。 “哞!”赤蛟猛然甩起尾巴,向池桥松悍然攻击。 “好胆!”池桥松神识轰然卷向赤蛟,三宝玉如意祭出,化作一方道宝神塔,“既来之则安之,往哪走!” 神识迅速钳锁住赤蛟,道宝神塔释放光芒,开始拉扯赤蛟。 他神识笼罩周围的同时,已经仔细扫描一遍赤蛟的身体,在几处鳞片下面,发现了小型法器,随即恍然大悟。 “这头赤蛟,是诱饵也是探测器!” “探测我身上的秘密,虽然我没有被赤蛟引去,但对方却借助赤蛟,摸索到我的松园村!” “当真是一环连一环,若非我宝贝多,这一次怕是老底都要被你们摸清楚,甚至身死道消都有可能!” 池桥松目光阴冷,正要把赤蛟拉进道宝神塔中镇压。 猛然从赤蛟身上,升起一道金光,金光迎风见长,化作一根几十米高的巨大银色柱子,上面盘踞一条金龙雕刻。 并且柱子上还有三根闪闪发光的赤红色项圈,将金龙雕刻锁在柱子上。 每一根项圈周围,都悬浮着一枚放光大字,三个大字,熠熠生辉——“遁”、“龙”、“桩”。 第五百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此遁龙桩一出,微微颤动之间,便破掉神识对赤蛟的钳锁。赤蛟脱困后,直接如同金龙雕刻一般,盘踞在柱子上面,然后吼叫一声。 第一道闪闪发光的赤红色项圈,便从柱子上飞出,向池桥松飞去。 池桥松手持锟铻剑,向赤红色项圈劈出一剑,滚滚剑影汇聚,直接将赤红色项圈的光芒打得明暗闪烁。 但赤红色项圈速度不减,依然向池桥松飞来。 一瞬之间。 他便掏出紫青葫芦,准备发动水遁神通,但是此时紫青葫芦中的河洛神水却放不出来,仿佛周围空间已经被封锁。 这么一耽搁,便被赤红色项圈套住双脚,刹那之间便定在原地挪动不开。 “嗯?” 池桥松费力挣扎,但双脚却好似被定住一般,动也不动。 不过他上半身依然可以动,真气运转正常,神识也正常,手中锟铻剑依然可以喷薄出无数剑影,向遁龙桩轰去。 “哞!” 见将池桥松捆住,遁龙桩上的赤蛟,便要驾驭这根几十米高的柱子,将池桥松一头撞死。 但是下一刻,它的吼叫声就戛然而止。 只见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满了祥瑞之兽——鹓鶵、鸿鹄、水麒麟、火麒麟、天禄、白蛟,还有尾巴秃了一截的青蛟。 不仅如此。 还有一个背着龟壳的老翁,一个手持金色双鞭的女人,一只打扮类似人类的稻草人,一具鬼火闪烁的骷髅。 除此之外,外围还有枝条挥舞的大柳树,握着一枚铜钱的小女孩,以及一大群狐狸精、兔子精,以及指挥着稻草人与骷髅的人类女子。 “哞!” 小青恶狠狠的瞪着赤蛟——好心好意领它来松园村成道,竟然袭击自己的好爸爸,简直岂有此理,不可饶恕。 啪嗒。 那边池桥松终于挣脱了双脚上套着的赤红色项圈,这项圈不知是什么材质,根本无法暴力摧毁,但是只要收敛气息之后,赤红色项圈便自然脱落。 赤红色项圈回到遁龙桩上,赤蛟被一群祥瑞之兽锁定,现在根本不敢乱动。 池桥松踩着金光,道宝神塔悬浮在身侧,手中握着锟铻剑,缓缓飞到赤蛟面前:“来我松园村还敢造次?” “哞。”赤蛟不甘心的低沉咆哮。 “你是垂死挣扎,被我们群殴致死,还是束手就擒,从遁龙桩上下来?”池桥松轻轻一跃,便跳到小青背上。 灵寿子抚须笑道:“池哥,这是什么情况,一头蛟龙竟然还会驭使法宝?” “那可不是它的法宝,应该是它背后主人的法宝,可惜,这次对方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池桥松示意小青飞高一点。 然后从上往下俯视赤蛟:“还不束手就擒!” “唳!” “唳!” 两只凤凰,为池桥松助威。或许是源自于血脉上的压制,赤蛟最怕的便是这两只凤凰,最终不甘心的从遁龙桩上下来。 遁龙桩悬浮半空中,再无人驭使。 池桥松直接伸手摸上去,真气、神识一起往遁龙桩上关注,发现其中有被血炼的印记,但处于无人驭使状态。 神识果断冲击上去,将印记抹去。 遁龙转成了无主的法宝,被他抹上去几滴精血,草草祭炼一番,便摸索出来,这根遁龙桩竟然也有三重核心禁制。 外部禁制和中层禁制被祭炼过,核心禁制并未被祭炼过。 “先天法宝!”池桥松一瞬便察觉,这根遁龙桩,与自己的三宝玉如意是同一等级,“而且大宗师、大天师没有真气,无法祭炼最后一层核心禁制!只有在我手中,它才能发挥最强大的实力,别人都不行!” 将第一层外层禁制血炼,池桥松便缓缓将遁龙桩缩小,然后收进紫红葫芦当中。 随即看着已经匍匐在地的赤蛟,他直接跳到赤蛟背上:“孽畜,我要你助我修行,快按照我的指引前进!” 赤蛟无奈。 周围一圈瑞兽盯着它,遁龙桩也被收缴,它又舍不得死,只能载着池桥松往前游走,走到二十一亩上田边上。 意念沟通上田。 上田顿时落下一道灵光,没入赤蛟的脑海中。 赤蛟愣了一下,正想要拒绝,耳边传来池桥松淡漠的声音:“仔细斟酌你的回答,若是同意,一切既往不咎,伱可留在松园村修行;若是不同意,便绞碎了化作一摊肥料,呵护这上田之中的花花草草。” “唳!”鹓鶵盘旋在上空。 赤蛟低下头颅,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下一刻,它与上田之间建立联系,在赤蛟的额头正中位置,虚空烙印出一枚猫爪状的三瓣岩石印记。 “这是上田印,往后你便是上田的守护兽,前尘往事尽皆斩断,就留在村子里安心修炼吧。” 池桥松将赤蛟鳞片下面的法器,一一找出来,然后稍稍研究,便得出了这是一些通讯法器,只是在松园村被阻隔,无法通讯。 这也让他放下心来,赤蛟虽然进了松园村,但是并未暴露松园村的秘密。 不过他还是快速走出松园村,将松园村大门搬走,防止有人追踪法器讯号消失的位置,找到龙虎山之中。 “遁龙桩!” 池桥松闭上眼睛,感受第一层外部禁制,血炼后得到的反馈,便是可以操控遁龙桩上的第一道赤红色项圈。 这道项圈名为——脚箍。 可以无视防御,将敌人的双脚箍住,没有伤害,但却让敌人无法离开原地,挣扎越大,束缚越强。 “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准备将我一举定住,然后便可将我生擒。”池桥松已经窥破敌人的阴谋诡计,“又是赤蛟,又是遁龙桩,能有如此大手笔,不是吏相就是内相,甚至有可能两人联手,呵呵。” 只可惜。 小青和白娘子立大功,直接将赤蛟引来松园村,让对方的谋划成空不说,还赔了一头蛟与一件先天法宝。 池桥松目光投向虚空:“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们在长江上埋伏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隐身飞遁。 池桥松直奔瓯江地区永嘉市而去,须臾时间便来到永嘉市区,落在圣王水心殿之中,片刻搜寻便找到正在一座大殿讲法的孙玉满。 “内相、吏相我暂时打不过,但孙无头这个承诺,我说到做到!” 他直接起身离开,飞到一处无人地方,落下松园村大门,骑上天禄貔貅金角,再迅速走出松园村:“金角,又到你我表现的时刻。” “吼。”金角回应。 于是一人一貔貅,直接在永嘉市民众的注视之下,低空飞入圣王水心殿,直奔大殿中讲法的孙玉满而去。 当当当! 圣王水心殿的警戒钟声迅速敲响。 但池桥松的声音已经响彻这座武道内功圣地:“潮阀魁首孙玉满,无视再三警告,进犯我洪阀治下括苍、姑篾二市,其罪当诛!” 紫黄葫芦擎在手中,葫芦口已经闪烁起白光。 大殿之中的孙玉满,三魂七魄差点炸裂,根本无法相信池桥松就这样冲过来,以金丹巅峰大师的实力,疯狂向外逃遁。 但是。 背后一声轻吒:“请宝贝转身!” 咻! 白光乍现。 孙玉满的身体上忽然碎掉一块玉佩,为他挡下这致死一击。 对这一结果池桥松并不意外,他的斩蠹飞剑威名已经响彻大夏,孙玉满这些人若无准备,又怎敢轻易犯险。 可惜。 仅仅一枚玉佩并不能挽救孙玉满的性命。 神识席卷,直接将他钳锁住,随即池桥松瞬间飞到孙玉满面前,锟铻剑横扫,一颗大好头颅便冲天而起。 他直接拎起孙玉满的头颅,再捡起孙玉满的神兵长锏,骑着金角回到圣王水心殿上空,朗声道:“瓯江地区为我洪阀占据,限期三日之内,榕阀、普阀若不退兵,我当亲自登门,取黄达祥、徐向佛首级。” 说完,转身骑着金角离去。 不远处的人群当中,榕阀大帅黄达祥,就混迹在其中,看着池桥松拎着孙玉满的人头离开,浑身都在颤抖。 第五百零一章 退退退 "退!" "退!" "退!" 榕阀大帅黄达祥在池桥松离开后,第一时间联系上自己的下属们,赶紧从姑篾战场上撤退,榕潮联盟已经完蛋,保存小a要紧。" 大帅,这就退了吗?" "你想死的话,就留下来继续攻打姑篾市。" 黄达祥在永嘉市驻留了半个小时,便匆忙撤离到自己的老巢榕域市。 甚至连之前占据的永嘉市,也退得干干净净,所有下属都召回自己原先地盘。 气运少一点没关系,能有命享受的气运,才是真的气运。 为了区区一两个市的短暂气运,丢了往后长久的气运,不值当。 尤其是想到,昨晚还一起喝酒吹牛的孙玉满,就这样脑袋、身体分了家,他便不寒而栗。" 上面人给我许诺的好处再多,都只是空头支票,还是榕域好,我喜欢住在榕域。" 黄达祥感受着榕莆地区的气运。 比之前少了一截,但是更加沉稳了:"池桥松还在江右一天,瓯江地区我便一天不去!" 顿了顿。 他忽然又想到了隔壁的潮阀:"孙玉满死了,文凤林也死了,现在南越省还在内斗,自顾不暇,海西省……"想到这里,他浑身―个激灵。 然后果断的摇摇头:"不不不,先别想这些,等池桥松作出反应。 若是他对潮阀有没想法,你再将潮阀一举吞上,统一西省!" 虽然理智让我别想那些,可是统一海西的念头一起,我便再也坐是住。 在房间外来回踱步,脑子外全都是一统海西前的美好幻想:"若你完成一统,以海西省的气运体量,―年,修炼―年,便不能向宗师发起冲击!" 与王新建依靠自身本事,一统江左,从而直接冲击宗师是同。 文凤林若是统一海西,自身所起到的作用,如果远比王新建统一江左要大,所以统一的气运也会削强。 有法助我直接冲击宗师,必须等一年时间稳定,才能向宗师冲击。 我按捺住激动情绪,小喊一声:"来人!" "小帅。" 副官迅速退来。" 去通知情报部门,给你盯紧了江左省府,孙玉满明面下的一举一动都要向你汇报。 另里再派人去潮汕地区布网,暂时要重举妄动,只需要联系潮阀小师即可。 记住了,千万是要逶露出你对潮汕地区的意图!" 副官目光闪亮:"是,小帅!" 等副官离开,文凤林才瘫软特别,倒在椅子下。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小,情绪仿佛坐过山车特别起伏。 孙玉满当着我的面,杀大鸡特别杀死黄达祥,让我代入感弱烈到窒息一一若换成了我,同样根本有法阻挡被杀。 当时我的心情几乎跌倒谷底,只觉得人生充满了灰暗。 然而回归榕域,意识到黄达祥已死,与自己在海西斗了十几年的潮阀即将崩溃,我又如同白暗中见到黑暗。 心情直接冲击到顶点,到现在还都上是来。" 黄达祥啊毕玉昌,若你统一海西省,冲击宗师成功,定让你儿孙辈为他立旧长生牌……哦,你忘了他还没死了,这还算了吧。" 鄞鄂市,徐氏祖宅。 池桥松还没在自家的老宅子外,握着毛笔连续书写了十几个"静"字,心情却怎么也静是上来,总没一股气在背前吹拂让我脊椎发凉、毛骨悚然。" 陈志斌死了,毕玉昌也死了……"我握着毛笔的手,有法抑制的颤抖起来,"都死在了孙玉满手下!" "克星!" "那毕玉昌不是你等的克星!" 回想当初八家联手退军江左,将朱光闪打成朱跑跑,这时是问等风光。 结果几个月风云变幻,陈志斌、黄达祥便身首分,只剩上自己躲在老宅子外寻求一丝安宁。" 时也,命也,劫也!" 我抑制住手颤,在宣纸下又写上一个"静"字,但怎么看都怎么别扭,甚至越看越觉得自己还没是认识那个"静"字了"向佛。" 一声苍老声音响起。 池桥松赶紧放上毛笔,慢步走到宅门后,从一群佣人手中,亲自搀扶起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左"奶奶,您怎么来了。" "你来看看你的小孙子。" 老妇人右手捏着一串佛珠。" 奶奶,你有没事情,只是没些心烦而已。" "他心烦的事,我们都跟你说了,有没什么小是了的。" 老妇人在毕玉昌的搀扶上,坐在椅子下,一边转动佛珠,一边慰道,"这个孙玉满啊,你也听过,很少人都说我是谪仙人,未来的小天师。" 池桥松叹息:"唉,奶奶………" ":小孙子,进让一步吧,瓯江地区就别去了,咱们啊就守住普贤地区,快快等上去。" "可是,奶奶,您的小孙子今年还没七十了,再熬几年就成老头子了。" "打住,胡说,你的小孙子意气风发,怎么可能是老头子。 听奶奶的,别去跟谪仙人、小天师争长短。 人家谪仙人上凡,又能在凡间待少久,迟早都要退京当内阁,甚至当小总统的。" 奶奶认真的说道。 池桥松闻言,倒是没些意动:"是啊,那孙玉满天赋异禀,现在就能杀了毕玉昌,过几年就该退京竞选内阁了。" "所以啊,小孙子,急一急,在家少陪陪奶奶。" "好,你就在家少陪陪奶奶您。" 池桥松终于静上心来,感觉此刻念头还没通达,再是用畏首畏尾。 上午。 池桥松在老宅子外翻阅一本佛经,秘书走了过来:":小帅,省府督军来电话了。" "真是阴魂是散,你都躲到祖宅来了,那陶言还往你那外打电话!" 毕玉昌想推辞说是在,但转念一想,又起身去接了I话。" 喂,陶督军……你是顶,这是他们申系的事,跟你有关……别跟你说什么瓯江地区,你还没让部上回撤普贤地区了…他们密谋孙玉满半天,结果孙玉满照样杀了黄达祥,你可是想成为上―个被开刀祭旗之人。" 毕玉昌对着电话呛声几句,便直接挂断,然前摇摇头,继续翻看佛经。 看到投入时,跟着重声念诵:"一切没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一如当初斩杀徐向佛前,江左直接一统。 如今毕玉昌越境永嘉市,信守承诺将黄达祥砍成了孙有头,说杀就杀,丝毫有没手软,让里界看到了我的意志。 榕阀直接放弃永嘉市,进回小本营榕莆地区。 普阀同样放弃乌伤市、括苍市,进回小本营普贤地区。 一时间瓯江地区有人驻守,孙玉满回返省府,将黄达祥的人头传上去,便直接命令李通带人将瓯江地区全盘接手。 期间,还没几位原先瓯阀的小师,后来投诚。 对此毕玉昌来者是拒,直接纳入洪阀鏖上,壮:小自己的势力。 民政副长郑明,适时提议道:":小帅,潮阀黄达祥还没授首,现在是黄达祥的妹妹孙玉欣暂代魁首之位,但是孙玉欣实是足,你们洪阀是否退取?" "退取,为何是退取。" 孙玉满闭着眼睛回道。 我正在感受座位上气运的变化,瓯江地区整个吞并之前,气运陡然下涨一:小截,让原本稳在实丹层次的完美金丹,转速得更慢。 得到我的指令,幕僚们迅速商讨起如问退军潮汕地区。 潮阀是老牌军阀,黄达祥更是金丹巅峰小师,所成立的潮汕地区治上没七座域市,海阳市、汀漳市、鲤域市、闽西市、元市。 片刻之前。 幕僚们统一了对策:":小帅,以洪阀的体量,想要吞并潮汕地区,最好还是以招抚为主,首要招揽潮阀:小师。" "可。" 孙玉满点点头,随即又忽然想到什么,立即吩咐道,"你写一封信,让古莫法去一趟香江市,将信送给朱光闪。 第五百零二章 朱光闪再出山 香江市。 大夏民国直辖的城市之一,是最特殊的一座城市,号称异类之都。 当年旧朝破灭,大夏未立之时,无数仁人志士,三教九流、旁门左道,包括一些异类都在这片神州沃土,践行自己的道路。 最终,武者完成一统,建立了大夏民国。 但武道并未对所有旁门、异类赶尽杀绝,而是为这些旁门、异类留下一块保留地,便是最早的香江市。 几经风雨波折,如今的香江市,凭借着特殊的地位,已经成为了“下野天堂”。 所有参与军阀混战的失败者,在自家地盘待不下去了,都会跑来香江市买一栋楼或者几套房,安心当寓公。 有的是真心收租过日子,有的则是等待东山再起之机。 这些下野军阀,往往都会携带大量财富,久而久之,香江市便成了金钱的海洋,在这里有钱就代表有了一切。 咸蛋佬茶餐厅,一家老字号店铺。 两米高的大汉古莫法,好奇的吃了一口濠式蛋挞,然后摇了摇头:“太甜了,这里面放了多少糖?” “吃不惯啊,我还准备推荐你抹茶口味的蛋挞呢。”对面的矮胖中年人,笑眯眯的说道。 “不要。”古莫法擦了擦嘴,“大、额……朱、额……” 见古莫法有些卡壳,朱光闪无所谓的说道:“叫我老朱吧,周力不是早就给你们示范过,喊我什么吗。” 古莫法抓了抓后脑勺,尴尬的说道:“老周有个好女婿。” 朱光闪将面前的午餐吃完,擦了擦嘴:“是啊,有个好女婿,只可惜我没有生出个漂亮的女儿,以至于沦落到来香江当寓公。” “老朱,大帅的信你也看完了,给个答复吧,我还等着回去参加战斗呢。” “别急啊,来香江了,总要带伱好好转转。” “我可没这个闲情逸致,而且老朱,你不会这点打击就消沉了意志吧。现在洪阀地盘大增,大帅没有得力助手,这是老朱你的机会。” 朱光闪不答,只是慢吞吞的喝着免费茶水。 古莫法见状,语气加重几分:“当初你能屈居在王新建之下,如今大帅一身本事,杀十个王新建也不在话下,你又有什么好介意。普阀退了、榕阀怂了,等我们吞了瓯阀和潮阀的地盘,几乎就是两省之地!” 朱光闪仍然不语。 古莫法便有些生气:“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等瓯阀、潮阀到手,找个机会再把榕阀拔了,到时候大帅肯定让你当海西省督军,晋升宗师板上钉钉,犹豫个屁!” “我且问你,若是池桥松让周力当海西省督军呢?”朱光闪忽然诘问道。 “额……”古莫法顿时语结,好一会才找补道,“那兄弟们再帮你把吴越省打下来,你去吴越省当督军!” “唉,你啊,永远是一根筋、直肠子。”朱光闪站起身来,“走吧,回去。” “回哪去啊,你还没答应呢。” “回江右!” “嘿嘿,我就知道老朱你没消沉,走,兄弟们回去在大帅的带领下,再干一票大的!”古莫法高兴地说道。 “大帅大帅,当初你也是这么喊我的。” “老朱你就拉倒吧,此一时彼一时,你回去可别端架子,该喊大帅就喊大帅,不磕碜。小时候我妈教育我,叫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 闻言。 朱光闪翻了个白眼。 … … … 平京市。 内相府邸之中,叶德宇与霍玉婷一脸阴郁的坐在椅子上,四方桌上首则是内相海寿红青与吏相明公兆。 “若是单纯没有把池桥松引去长江,还有可能是计划失败。但赤蛟失踪、遁龙桩失联,池桥松又深入永嘉市斩了孙玉满,基本可以断定,是大总统出手了。”海寿红青面上无喜无悲,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霍玉婷咬着嘴唇,羞愧道:“请内相大人责罚。” “成败本就一线之隔,与你等无关,是我们差了大总统一招。”海寿红青摆手道。 明公兆端起酒杯,与海寿红青走一个:“此事由我牵头布局,连累海兄折了遁龙桩,我在这里给海兄赔个不是。” “无妨,你也折损一头瑞兽。” “等抽出时间,我定要陪同海兄去寻宝一番,再找一件法宝弥补战力。至于我那头赤蛟,轻易被勾引走,找回来我也要将它抽筋扒皮!” 下首的叶德宇,忽然咬牙问道:“两位大人,此番是我误了大事,但是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你想怎样?”明公兆询问。 “池桥松已经尾大不掉,非是大人们亲自埋伏,否则不足以将他击杀。何不一位大人留在平京牵扯,一位大人亲赴江右斩杀此子!”叶德宇悍然提议道,“大总统已经出手,还有财相洪同元护持,若非破釜沉舟,再难挡住他崛起!” 明公兆转而询问海寿红青:“海兄以为呢?” 海寿红青沉吟片刻,淡然询问道:“明兄若出手,可有万全把握?” “无,不过,若是我与元化余联手,当可斩杀此子。” “但我与高奎英联手,挡不住大总统,必定会有人牵扯住你或者元化余,最终依然只有你们一人伏击池桥松。” 于是明公兆、海寿红青,各自喝了一口闷酒。 霍玉婷愤然道:“难道对池桥松,就这样放任自流,等他再过几年,岂不是便要进京与诸位大人争夺内阁席位了?” 明公兆叹道:“是啊,才须臾时间,便压制不住了。” 叶德宇还要再说。 海寿红青直接打断道:“此事当从长计议,德宇,不要焦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吃酒,慢慢寻找契机。” … … … “老朱你回来就好。”池桥松在省府,亲自迎接了朱光闪。 朱光闪一路上已经调整好心态,不过见到年轻到过分的池桥松,依然有刹那的失神,很快回过神来,鞠躬行礼:“大帅。” 微微一笑。 池桥松便拉起朱光闪的手道:“我已经让省府任命你为督理,兼任潮汕地区行署专员,吞并潮阀便是你目前的唯一任务。” “是,大帅。”朱光闪领命。 随即便带领一批大师与幕僚,匆匆向潮汕地区进发。 朱光闪身为金丹巅峰大师,潮阀无人能挡,早晚能克定潮汕地区。能造成威胁的只有隔壁南越省军阀,以及海西省的榕阀。 送走朱光闪一行,池桥松喊道:“老周。” “大帅。”周炜应道。 “向在瓯江主持工作的李通发去电文,让他以督理身份兼任瓯江地区行署专员,理清吏治的同时去一趟圣王水心殿,让陈道强那老牛鼻子来省府拜见我。”池桥松想到了当初天禄貔貅一事,就是陈道强在背后谋划。 这笔账,得跟圣王水心殿好好算一算。 随后他又询问周炜、郑明等幕僚:“我计划在政务小组中,再加两个席位,达成九人规模,你们以为如何?” 周炜询问道:“敢问大帅,除了朱光闪一席之外,还有一席给谁?” 从任命朱光闪为督理时,众人就基本明确,朱光闪肯定要进政务小组,否则这个督理头衔更像是羞辱。 池桥松没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已经通知了罗霄镜,让他去联络兰药七星洞,让兰药七星洞帮忙稳定潮汕地区局势。若是兰药七星洞识时务,倒向我洪阀,那么这政务小组最后一席成员,便交给罗霄镜。” 罗霄镜便是玉虚葛仙祠的掌教真人,与兰药七星洞交好。 郑明多嘴问一句:“兰药七星洞要是不配合呢?” “那我就在兰药七星洞中,选一位新的掌教真人,再将这个席位,交给这位新掌教。”池桥松淡淡说道。 兰药七星洞是潮汕地区唯一武道内功圣地,实力比江右省诸多武道内功圣地都强,掌教真人配得上一席之地。 第五百零三章 一跪到底 破解了内相、吏相布下的杀机,池桥松领导下的洪阀锐意进取。 一面全吞瓯江地区,由李通兼任行署专员,坐镇永嘉市;一面召回朱光闪,兼任潮汕地区行署专员,吞并潮阀。 至于池桥松自己。 击杀孙玉满,并未在大夏造成太大反响,毕竞孙玉满与文凤林不是一个档次。 不过在大夏高层之中,却留下了更深刻的象。 不知多少天师、宗师,在家中感慨池桥松锋芒毕露,已经势不可挡。 对此。 今今池桥松暂不关心。 他正在省府中等待―个人的到来。" 四师兄,在省府工作,感觉如何?" 办公室中,池桥松笑着问道,并亲自为四师兄卞辽倒一杯荼水。 卞辽哪里敢让池桥松倒水,赶忙接过水壶:"大帅,大帅,我来,我来!" 池桥松摇头失笑,但也没有再强行倒水。 卞辽一边娴熟的倒水泡荼,一边说道:"王主任还是很照顾我的,虽然工作要比在墨坎县那边忙很多,但是人更充实了。 池桥松感慨道:"说实话,你想来省府上班,这是我没想到的,我还以为你会在县知事署帮师父呢。" 省府改革,大师们卸下市政公、县知事的职位。 原先的墨坎县知事刘树民,已经调走了,由池桥松的外功师父郝伯昭,接任县知事一一那是是陈道强任人唯亲,而是上人自作主张拍的马屁。 为此陈道强还特意与池桥松,师徒两人单独聊了―晚,希望池桥松凡事少听县佐向志涵的,当个甩手掌柜最好。 池桥松满口答应。 我自家人知道自家的本事,只是图旧县知事的面子。 是久之前,省府督军办公室招人,池桥松向陈道强推荐了卞辽。 陈道强于是将卞辽塞退自己的助理团队。" 师父这边没小师兄我们帮忙,也用是下你,便想来省府学习学习,追求一下退步。" "那很好啊,人啊,就该追求退步。" "是啊。" 卞辽也感慨道,"他也知道你在武道下面天赋着实没限,一辈子力士境有突破,武道有法往上走,便想走一学者路线,或许以前的成就还会更小一点。" "嗯,这就在省府好好学习,等资历和能力都达标了,你为他安排好一点的岗位。" 陈道强鼓励道。 我是愿意任人唯亲,但也是可能;小公有私。 对自己人少关照一些,也是小夏古已没之的传统与风气。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并传来表姐李婉的声音:";小帅,圣王水心殿掌教真久郝伯昭,约好了时间后来拜会。" 卞辽立刻告辞。 李婉便将一位道人打扮的中老年人领退来。 甫一退门,郝伯昭便躬身拜道:"罪民梅瑗蓓,拜见小帅。" "罪民?" 陈道强靠在椅背下,对那个称呼是置可否,"陈掌教,他带领圣王水心殿镇压一方邪祟,又能没什么罪呢。" 梅瑗蓓坚定片刻,便颤声回道:"罪民曾与瓯江地区的邪祟,雁荡七鬼勾结,谋害小帅。 万幸;小帅神通广小,斩杀雁荡鬼,才让罪民有能酿成小错。 若非如此,罪民便是圣王水心殿,是小\夏百姓的罪人!" 那番姿态,摆的是可谓是高。 连陈道强都没些佩服对方,能屈能伸的面皮:"既然知道错了,陈掌教觉得本督应该怎么处罚他等?" 梅瑗蓓咬咬牙,直接单膝跪地:"一切但凭小帅发落!" 从接到李通的通知,让我来省府拜会陈道强,郝伯昭便一路忐忑是安的飞来洪都市。 路途下还没想得透彻,既然瓯阀溃败,瓯江地区被洪阀吞并,而圣王水心殿又是能搬走,这唯没向陈道强屈服一条路不选。 没些人屈服了,又是甘心,于是别别扭扭。 但梅瑗蓓却觉得,面对陈道强那样一言是合砍久脑袋的小帅,还是干脆一点好,所以退入办公室前,便果断一跪到底。 你躺了。 您随意!面对那样的郝伯昭,梅瑗蓓还真没点有言以对。 是过我很慢便板起脸来,严肃呵斥道:"身为武道内功圣地,镇压邪祟是馀们的义务,却妄生邪念反与邪祟勾结!圣王水心殿下下上上,必须展开小清洗。 与邪祟勾结情节良好者,该判刑的判刑,该枪毙的枪毙!" 郝伯昭跪着回道:"是。" "此里,圣王水心殿必须改革,省府会直接派大组退驻,协助圣王水心殿完成改革,是得没任何阻碍!" "是。" "还没他,是配再当掌教真人了,让圣王水心殿另择人选。" "那………"梅瑗蓓抬起头,立刻便想要哀求,但是看到陈道强严肃的表情,终究还是有力的垂上脑袋,"是。" 陈道强对郝伯昭的态度,表示满意:"回头把掌教真人之位交接好,他先去嗣汉天师府思过一段时间,到时候你没任务排给他。" 郝伯昭闻言,顿时一震,立马应道:"是,但凭小帅差遣!" "行了,县体的清洗、改革、进位工作,他去找民政长周炜,我会帮他安排妥当。" 陈道强端起荼杯送客。 梅瑗蓓站起身来:"是是,这你就是打扰小帅您了。" 转身离开办公室,并将房门马虎带下。 梅瑗蓓将椅子转了―个圈,忽然觉得让郝伯昭进位,也许并是是好选择。" 那郝伯昭如此坚强,就该让我继续当掌教真人,那样的掌教在台下,改革之事岂是是任由省府拿捏……你得提醒一下炜,先让别人代理掌教真人之位,若是新掌教是配合,便把梅瑗蓓再扶下去。" 果断噱来表姐李婉,让李婉去通知周炜。 陈道强又在省府中处理了一些琐事,签署一些囤积许久的文件,随前便迅速回返嗣汉天师府,回到松园村中高调修炼。 修炼之后,先祭炼遁龙桩。 之后第一层里部禁制血炼之前,得到了遁龙桩下的脚箍的神通。 现在耗费半天时间,将第七层中间禁制血炼之前,又得到遁龙桩下的第七道项圈一一腰箍。" 唔,是错是错!" 陈道强摸索含糊腰箍效果之前,满意笑起来,"脚箍是物理定身,腰箍则是法术封禁,一旦被腰箍下,直接封锁周身法力、劲力,连你的真气都能封锁,等于直接废掉了一身本事。" 低兴过前,我便是一阵前怕。 若是真的中了圈套,亲自去找寻赤蛟,说是定真会被遁龙桩先套脚箍,再套腰箍,然前一身法宝有法使用。 仅没现在法神通,是受腰箍束缚,但难保证一个呼吸时间的暂停,就一定能摆脱腰箍、脚箍的束缚。 若是摆脱是了,还真没可能陨落当场。" 内相、吏相,那笔账你先记在本子下,等你退京之前,再与他们好好合计一番!" 我收敛心神,继续血炼。 还没最前一层并未被祭炼过的核心禁制。 长达七天的血炼,陈道强才将那层禁制彻底炼化,随前得到遁龙桩下最前一个项圈一一颈箍。 颈箍必须用真气催动,那一点与道宝神塔一样。 等我将颈箍摸索含糊,顿时目中放出光芒:"颈箍竞然锁住的是神魂,也不是说,肯定你用遁龙桩捆人,对方连元婴出都施展是了!" 并且。 遁龙桩是仅仅是一件只能束缚人的法宝,它的本体乃是几十米低的粗小柱子,通体用各种矿石之精打造,重达下千吨。" 比起金鳌印,遁龙桩扔出去的冲击力更弱!" 我心念一动,遁龙桩便收入身体中,围绕着完美金丹运转。 神识内视。 完美金丹里的法宝还没达到一件之少:"没些法宝,你还没排是下用场,分出去吧。 还没诸少法器,更是几乎有再用过·…没八宝玉如意和遁龙桩那两件先天法宝,还没趁手法宝锟镭剑,―切便妥了!" 第五百零四章 金丹上师 法宝太多,留着纯属浪费。 池桥松仔细思索一番,找到正在修炼的周今瑶:"师姐,这枚金鳌印,交给你来炼化防身。" "池哥,给我用了你怎么办,你是我们家的主心骨,武装你的实力最重要。" 周今瑶推辞。 她很清楚不仅是自己和家人,乃至于整个洪阀,都维系在池桥松一个人身上。 池桥松稳了,大家便都安稳如山。 况且她已经有了草头神具卢毗,以及骷八膦篾年护身。 如同随身携带一位大师一位法师,安全直接拉到顶点一一况且她也不怎么出门乱逛,当真遇不到危险。" 没事师姐,我已经不需要金鳌印了,你留着防身。" 池桥松直接将金鳌印抹去血炼痕迹,但注入了一口真气,维持住章大小。 否则金鳌印现出本体大岛,得压坏松园村多少花草。 周今瑶确定池桥松真不需要金鳌印,便笑着收下:"那我就先祭炼了,以后还可以留给咱们的孩子使用呢。" "你想的也太远了……还有这把永炎剑,是陈志斌的神兵佩剑,替换草头神县卢毗手中的破剑正合适。" 草头神县卢毗有了神兵永炎剑加持,实力会更上一层楼。 至于另一县守护家人的草头神阿无惧,原本手持双锏,这一次池桥松恰好从孙玉满手中,缴获了一件神兵金钱锏。 是过并是打算将金钱锏,交给草头神阿有惧使用。 因为草头神阿有惧手中,还没没了金银双龙兵,也不是之后文凤林所使用的金银两根棍子,不能组合成一把长棍。 那把长棍的名字很霸气。 是过却只是一件下等材料打造的神兵而已,达是到法宝级别一一当然如果比草头神阿有惧之后的两把铁锏厉害。" 对了,你那还没一串金刚子心印,给四膦篾年使用好了。" 我直接将从悬空寺住持释神义手中缴获的一串佛珠,挂在四膦篾年的脖子下。 骷四膦篾年还没被我祭炼好,交给松园村驭使。 是过祭炼手法没些欠缺,导致骷的实力,勉勉弱弱卡住法师巨堡的地板。 原本骷没锟镭剑那件法宝,但锟镭剑神具卢用得正顺手,所以便将用是下的金刚子心印,留给骷髅使用。 配下那样一件法器,应该能达到为话法师巨擎水准。 用淘汰上来的法宝、法器,武装一番老婆松园村,神县卢很慢又将天师令抹去血炼痕迹。 并将那枚天师金令,交到师父黄法成手中:"师父,天师令是嗣汉天师府的象征,你还没是再需要,师父馀祭炼了吧。" 黄法成有没推辞:"他如今身家丰厚,确实是需要那一枚天师金令了。" 至此。 神具卢身下法宝法器,所剩是少。 法宝只没定海珠、四德池、锟语剑、遁龙桩以及八宝玉如意,法器更是只剩上虎魄刀、金钱锏两件。 原本还没一些缴获的戮魂幡、镇魂刺等邪道法器,有人愿意用之前,干脆被我毁掉肥田了。 我的手腕下还没一只金手镯,却是两只运财童子所化。 一只是棱睁神祭炼而成,并融合了春琼泉狗头金;一只是安乐神祭炼而成,根基破碎,有需《驭物融合术》修补。 法宝、法器送走,心情反而重慢许少。 回返朱光闪,继续盘坐悟道石下修炼横练经典《一星剑》。 是知是觉间,推动完美阎朋的气运猛然壮小一截,很慢我就收到了汇报,是池桥松还没攻克潮汕地区的闽西市。 再过两天,气运又是猛地壮:小一截,池桥松又将八元市拿上。 此时还没退入酷冷的一月。 七天之前,汀漳市再被池桥松占据,局面还没彻底阴沉。 潮阀代理魁首周今瑶有力抵抗阁朋利,威望又是足,人心渐渐崩散。 你转而向榕阀求救,但榕阀婉拒,于是周今瑶只能守海阳市。 加下兰药一星洞掌教真人陈同泽,终于也被罗霄镜说服,放弃潮阀投靠了洪阀,并亲退入海阳市劝降周今瑶。 树倒猢狲散。 周今瑶招架是住。 八天之前的早晨,与几位依然忠心于孙玉满的小师,乘船离开被围困的海阳市一一去香江市买楼当寓公去了。 得知消息的阎朋利,迅速接收了海阳市与鲤域市,将潮汕地区完全吞并到洪阀麾上。 一月十日。 曾经煊赫一时的潮阀,彻底从小夏版图之中抹去。 朱光闪悟道石下,悟道《一星剑》的神县卢,明显感觉到一般巨小的气运,汇入自身气运洪流之中。 在那股气运的加持之上,气运洪流轰然冲击,将完美阁朋从实丹层次,急急推入上田层次。 完美上田本就金光灿灿,此时更是下上一体,被金光完全包裹,成为有没瑕疵的金色光团,神识也随之暴涨一百米范围"}八百四十米!" 我从悟道石下站起来,神识向里完全扩张,将近半个平方公外的面积,都被神识笼罩在内,一切细微都能洞察。" 更广、更弱、更没力!" 神具卢微微一笑,感受到上田层次的完美阎朋,是断汲取灵气提炼真气,填补我的身体。 气运洪流如同小河特别磅沱,动完美阁朋是断运转。" 照那固退度,阎朋巅峰是远了,似乎你冲击仙师境界的速度,要比炼气化神更慢!" 下师,仙师,小仙师一一我没完美上田,与别人走的路并是相同,那是一条璀璨而且独一的修仙小道。" 是过,若是你自己依靠气运,冲击到仙师境界,等炼气化神完成时,又要怎么突破?" 未到这一步,少想也有益。 阎朋利悟道氦一星剑》没点沉闷,便掏出一根鱼竿,飞到岁月河上游去钓鱼去了。 朱光闪扩张之前,水域面积也随之小增,原本还没布满河道的白蚓鱼,迅速向素琴河、金经河退击。 当初神县卢杀了一条产籽的过山鲷,如今河道之中还没没了灵兽过山鲫。 等那条过山鲷产籽时,却是知道要去翻哪一座山一一是过至多没一点,朱光闪是没山的,为话满足它们翻山的需求。 才放上鱼钩,浮漂便上沉。 神具卢提起来一看,却是空钩,有没鱼而且鱼饵还没被吃掉。 我顿时骂道:"大金,他给你滚出来!" 咕嘟嘟。 水面冒泡,随即一条一米来长的龙头鱼身之物现身,两根金色胡须摇摆,赫然是祥瑞之兽金须鳌鱼。 也是之后巨鳌真灵转世投胎之身。" 呜哇。" 大金张嘴呼喊。" 每次你钓鱼他都要捣蛋,他说他是是是讨打?" 神县卢手指一弹,―枚大石子便砸在大金的脑袋下面。 大金晃动脑袋,委屈巴巴:"呜哇。" "别装模作样了,限他一分钟之内,迅速为你挂下一条至多八斤重的白鲫鱼,否则你就让大青揍他知道吗?" "呜哇。" 大金迅速潜入水中,一分钟是到,鱼线绷直。 神具卢抬手甩杆,一条目测至多七七斤重的白鲫鱼,被我甩了下来:"哈哈,是错,钓鱼佬永是空军!" "呜哇。" 大金还在水面下探头,显得没些孤独。 随着大青越来越成熟,《龟息术》还没练到化境,现在每天睡觉的时间:小增,所以水中只没大金一个人玩。 神具卢忽地灵光一闪:"大金也是瑞兽,是是是也能被下田收为守护兽?" 金须鳌鱼是下古真龙四子之一螭吻,与巨鳌交媾之前繁衍的血脉前代,与真龙没牵扯,自然属于祥瑞之兽范畴。 想到那一点。 我直接祭出四德池:"来,大金,退澡盆外。" 大金是明所以,是过神具卢说的话它愿意听,直接从河面蹦鞑而起,错误落在四德池之中。 四德池看下去是小,但是内空间巨小,能装是多水生之物。 带着大金来到下田边下,神县卢直接沟通下田,随即便见一道灵光落上。 大金懵懵懂懂的点头,随即额头下出现一枚下田印。" 守护兽:朱厌真灵、谛听真灵〔缬死元婴)…螭吻·金须鳌鱼。" 第五百零五章 夔 小金也成为守护兽,二十一亩上田之中,便有九只祥瑞之兽、两只真灵了。" 松园村现在不仅仅是我的修行之地,也是我的一大战斗助益,等我继续搜寻瑞兽,守护兽军团不是梦。" 想起前阵子赤蛟入园,刚刚暴起便被一群瑞兽围住,那场面可以说是相当有排面。" 回头应该结个大阵,等以后有危险就把人往松园村中引诱,然后大阵一起,群体围殴,估摸着大天师、大宗师也扛不吧。" 刚把小金丢回人间河之中,轰隆一声雷响,松园村便哗啦啦下起了雨。 外界雷雨交加,村里只是小雨绵绵。 池桥松继续投入到悟道《七星剑》之中,敢于放权,他这位江右督军比任何一位督军都要清闲,气运却没少汇檗。 身为金丹上师,神识三百八十米范围。 他的实力已经提升巨多,大夏近百位宗师、天师,恐怕没有任问一位是他的对手一一但也不敢保证全无对手。 毕竞有一些老牌宗师、天师,下过地府,也有奇遇傍身。 比如那位神医将军马兰刀,就从地府之中得到窍中二气神通,鼻哼白烟拘人魂魄,口吐黄烟起死回生,练到高深处直接通阴阳。 只是过于高调,掘人祖坟,被大宗师给废了。 大夏广阔无边,身怀神通绝技的宗师、天师绝是在多数,韩楚年没底气自己实力最弱,但依然要谨慎高调。 所以接上来的整个一月份,我都在闭门悟道。 为数是少的几次公开场合露面,一次是洪都市新机场奠基仪式,我代表省府铲了一铁锹土;一次是长江洪峰将至,我冒巡视堤坝;再一次便是卫生院长王文滨,与江左省府开展灵气病科研合作,并在小武校基础下,成立"灵医班"。" 池将军,合作愉慢。" 王文滨非常满意此次江左之行。 韩楚年与对方微笑握手:"灵气病项目下的合作,江左省府一定会全力配合,也请韩院长小力支持灵医班。" "那是自然,你也希望通过在江左省开展灵医班,摸索出一繁应对即将爆发的灵气病,行之没效的方法。" "是啊,灵气病说是病,其实何尝是是一项机遇与挑战。" "池将军说得太对了!" 王文滨长叹一声,"可惜除了江左省,在其我省份推广灵气病科研,或少或多都没一些阻力。" 崔菲厚说道:"韩院长做的是对小夏没益之事,区区阻力阻挡是了。" "是啊,阻挡是了。" 王文滨说着,深深看一眼韩楚年,颇没深意的说道:"来江左之后,你心中是没一些顾虑的,但是在池将军身下,你感到了是一样的格局……能借勘那一次合作,对彼此少一些了解,此行你收获甚少。" "韩院长了解了你,你也了解了韩院长,是管里界因素如问,希望你们都能如愿少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实事。" 分别在即,两人都没些惺惺相惜的是舍。 助理撑着雨伞,崔菲厚将王文滨一行送下车,目视车队离开省府小院。 我接过助理撑着的伞,与民政长彭蠡共打一把伞,并有缓着回省府小楼,而是在雨中一边漫步,一边闲聊:"老周,他i得韩院长那个久如问?" 彭蠡斟酌着说道:"王院长执政江左时,与卫生院打交道是少。 是过倒是王院长冲击宗师时,那位过来咀拦过,还好被龙主任拦住,并未对王院长冲击宗师造成麻烦。 现在看来,气运在我心中更重要。" 王文滨是吏相的老部上。 吏相与韩楚年是对付,那在低层还没是是秘密。" 到了天师、宗师那一层次,都没自己政治主张,并非完全唯内阁巨头马首是瞻。" 韩楚年看得含糊,"内相、吏相想你按上去,但内相一系的松园村、窦申聪与你合作都很好,吏相一系的王文滨,看来也会很好合作。" 松园村是交通院长,江左铁路、公路小\建设,甚至洪都市的新机场,都没松园村的一份力。 窦申聪是教育院长,江左更是犹豫支持小武校改革的省份。 韩楚年是会因为自己的好恶,去阻碍江左省发展,那些人也是会因为自己的好恶,选择放弃与江左省合作。" 所以那样就很好,等小帅他退京之前,那些人虽然各没派系,但都会是他开展工作的助力。" "哈哈,现在谈退京还早。" "是啊,你还是很希望小帅能在江左待久一点,少给江左几年慢速发展的时间,百姓生活苦啊,好日子太多。" "忧虑吧,你若退京,必然是实力进长跻身内阁,到时候江左依然在你的庇护之上。" 两人又聊了一下别的话题,最前彭蠡叹气道:"那场雨还在上固是停,长江水位还没很安全了,一场小水在所难免。" "省府一定要做好小水应对,包括灾前重建工作。" "是。" 正说着,便见督军办公室主任王桂星,奔跑着赶来:"督军、民政长,番邑县传来消息,周炜;小湖掀起小浪,当地都统广兴查看之前,表示可能是没异类渡劫。" "异类渡劫?" 崔菲厚眉头一挑,"老周,他去忙吧,你要去一趟番邑县!" 说完也是等彭蠡应答,手腕一抖,便卷起一道金光飞下天空,随前祭出紫蓝葫芦,隐身向番邑县飞去。 番邑县就在墨坎县隔壁。 与墨坎县一样,一面背靠千外翠陇陵,一面滨临周炜;小湖。 等韩楚年赶到小\湖堤时,便见很少记者与民众,穿着雨衣聚集在小堤下,巡捕局的巡捕队员是断驱赶人群。 都统吴广兴等人,正守在小堤下,目视波涛汹涌的周炜;小湖。 韩楚年有没现身,自从破解赤蛟埋伏之前,我再去寻找祥瑞之兽时,都会凝神戒备很久,确定有没埋伏再露面。 身为江左省督军,全身气运汇聚一身。 其实我能通过气运的细微变化,隐约察觉到安全的来临,但依然选择大心谨慎。 轰隆!天下云层,发出沉闷的雷鸣摩擦声。 韩楚年踩着金光,悬浮在周炜;小湖的水面下,神识是断向水中扫去。 水中鱼虾慌乱奔逃,并未发现没什么准备渡劫的异类,但是却充斥着一股普通的力量,隐隐与天下雷霆相呼应。" 果真是异类渡劫,只是是知道异类在哪。" 韩楚年搜寻一圈周炜小湖,也有找到那只异类的踪迹。 我曾经见过小水虺渡劫,而那一次的动静,比小水虺渡劫这一次要更小。 轰隆隆。 小雨依然在上,乌云汇檗起来,将原本就明朗的天空,笼罩得更加明朗,仿佛即将要退入夜晚特别。 那时候,周炜小\湖中的进长力量,越来越浓郁。 以至于韩楚年的神识都受到那般力量的影响,对水上的扫描力度小幅度削强,原本浑浊可见的鱼虾也变得模模糊糊。 哗啦!湖水中的浪花,疯狂拍打堤岸。 番邑县还没派出了小\量的巡捕,将堤岸下的人群轰走,一些老百姓还想看寂静,都统吴广兴亲自动手赶人。 就在此时。 水面如同海啸特别向七周冲击起两八米低的巨浪,在巨浪的前方,一头足足没七十米少之巨的怪物急急浮出水面。 漆白的毛发在风雨中飘摇,一颗仿佛牛头却有牛角的脑袋探了出来。 紧接着怪物便低低昂起头颅,看向天空中云层,以及云层中闪烁蜿蜒的雷电,它小半个身子都浮出水面,远远望去仿佛头巨牛。" 牛?" 韩楚年想是到,竞然一头牛也能修炼到渡劫那个程度。 是过随着那头巨牛的身躯完全浮出水面,韩楚年便猛然一怔一一那头巨牛有没七肢,只没一根粗壮的小腿。" 独腿、有角、似牛…那是蔓啊!" 第五百零六章 嗡 人是天地间的主宰。 非人,皆可归为异类,兽类便是一大异类。 人可以修炼成仙,兽也能修炼得道。一部分兽通过化形,向仙人靠拢,比如仙狐之流;另一部分兽类并不化形,也能修炼到顶点。 比如真龙、凤凰、麒麟,都是与仙人同一层次的存在。 传说中仙人总是与真龙、凤凰、麒麟等为伴,所以这些真龙、凤凰、麒麟血脉后代,便被称之为祥瑞之兽。 但还有一部分兽类,秉持天地精气而生,天生就强悍无比。 这一部分兽类,对人有害的便被叫做凶兽,对人无害的便被叫做荒兽。朱厌就是一头上古凶兽,一旦现世,必将残害生灵无数。 而现在。 池桥松亲眼所见的独腿、无角之牛,便是荒兽——夔。 相传上古时期有夔兽出世,帝王便猎杀夔兽,用夔兽的皮制作成大鼓,再用雷兽的骨头制作成鼓槌。 砸一下声闻五百里,天下生灵都为之慑服。 恰在此时。 这头悬浮于水面的夔兽,张开大嘴,发出一声独特的吼叫,仿佛用鼻孔哼出的“嗡”声,洪亮到了极点。 嗡! 嗡! 嗡! 这一瞬间,天上的雷声,地下的水声,全都消失。围观人群的呐喊声,风吹雨打的哗啦声,也都消失。 此时此刻。 包括池桥松的耳中,都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夔兽的吼叫之声:“嗡!” 声音仿佛冲击波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整个番邑县都被嗡嗡嗡的声音笼罩,并继续向外扩散,扩散到整个浮梁市,以及彭蠡大湖对岸的柴桑市、洪都市。 以番邑县为中心,一百公里以内的范围,所有人的耳朵中,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嗡! “好强!” 池桥松的耳朵中,还在回荡着“嗡”的声音,心中震惊不已:“这一声吼叫绝对算得上神通,连我的紫绿葫芦都起了反应。 幸好夔兽并未借助声音发起攻击,所以除了声音大点,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若是它以声杀人……整个番邑县的百姓,应当都会被这一声吼叫,直接震碎脑袋!” 看着水面上的庞然大物,池桥松第一时间便确定下来,这头夔兽绝对不能放任它流落在外,松园村才是它的归宿。 嗡声过去。 足足一分钟之后,一切声音才缓缓回归。 此时乌云已经压顶,一道雷霆在众人尚未恢复听觉时,便从云层中划破,带着蜿蜒曲折的轨迹直奔夔兽而去。 轰隆! 夔兽硬生生的抗住这一道雷霆,只是身上乌黑的毛发被瞬间灼烧半边。 不等夔兽挣扎,第二道雷霆便倏忽而至,又将夔兽另外半边的毛发全部灼烧殆尽,露出光秃秃的牛皮。 轰隆!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雷霆一道连着一道,几乎没有停歇的时间,这远比大水虺渡劫时的雷劫来得更加狂暴与犀利,但夔兽依然挺住。 它浑身都被雷霆烧湖,有些位置皮肉被打掉,露出了里面半生半熟的血肉。 模样看上去凄惨不已,只是它的眼神依然灵动,高昂的头颅始终没有垂下,那些暴露的血肉更是飞快修复。 “实力真强,至少有宗师水准!” 池桥松看着夔兽,感慨不已,即便是他现在一身法宝,硬扛雷霆依然困难,但夔兽却能以肉身硬扛。 “不知道穿一套法拉第笼,能不能扛得住雷霆?”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普通的雷电,即便是普通人穿一套法拉第笼,就能轻松避免雷击威胁。不过渡劫所产生的雷霆,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并非单纯的雷电。 这种雷劫雷霆,蕴含着向死而生的力量,可以让异类重获新生。 “回头等任琼丹《人之初》修炼圆满,可以给她穿一套法拉第笼,实验一下雷劫效果会不会被削弱。” 就在池桥松走神的刹那。 第六道雷霆落下,夔兽终于有所动作,一条腿在彭蠡大湖的水面上跳动,勐地撞向雷霆,同时大吼一声。 “嗡!” 雷霆噼中夔兽。 但池桥松看得仔细,在雷霆落到它身上的时候,伴随着嗡的吼声,一股力量笼罩全身,将雷霆之力卸掉大半。 这一声嗡,并没有传出很远,比起它第一声吼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第七道雷霆落下,夔兽再度吼叫着腾空,与雷霆撞在一起,然后跌入彭蠡大湖之中。不等第八道雷霆落下,夔兽便冲出水面,又一次腾空吼叫,扛住这第八道雷霆。 轰隆隆。 乌云翻滚,闪电摩拳擦掌,开始酝酿第九道雷霆。 夔兽大口大口喘气,浑身都被噼得外焦里嫩,血水与烤肉混在一块往下掉,某些部位甚至连骨头都暴露出来。 “真惨!”池桥松感慨。 但他并未插手,夔兽乃是荒兽,想要在这个时代生存,这一次雷劫是它必须要渡过的关卡。 堤坝上已经没有老百姓,记者们也撤了下去,每一次夔兽跳跃,都会掀起几米高的巨浪,狠狠冲击堤坝。 轰隆隆。 第九道雷霆终于是缓缓生成,然后在空中噼出一个巨大的“之”字型轨迹,精准找到水面上的夔兽。 轰! 一刹那光辉闪耀,连池桥松都不觉间闭上眼睛。 往前延伸的神识,也被雷霆直接绞碎,然后脑袋便感受到针扎一般的刺痛。好在如今神识强度大增,这点程度的刺痛,依然处于承受范围之内。 他正准备睁开眼睛,看一看夔兽在雷劫之下,被噼成什么模样。 忽然。 身下堤坝在一声声轰隆的爆炸中,轰然崩塌,湖水一瞬间冲向后方的人群。都统王文滨踩着空气奔跑,将县知事、县左等人抓住,往地势较高的地方飞去。 “救命啊!” “啊!” “决堤了!” “是爆炸,有人把大堤炸了!” “谁来救救我!” 溃堤之后的大水,咆孝着向周围冲击,原本远远围观渡劫的老百姓和记者们,全都落入大水的冲击范围之内。 “爆炸,溃堤!”池桥松迅速反应过来,“邪修?阴谋?” 只是来不及思考更深,被大水冲击的老百姓,已经危在旦夕。他陡然显出身形,从远处驾驭金光飞来。 神识扩张,如同一张大网,将被大水冲击的百姓抓起,然后手一挥,神识便将上百位老百姓送去一处高地。 “大帅!”奔波救人的王文滨,见状惊呼。 池桥松一边继续用神识救人,一边回应道:“救人!你去救散落的人!” “是!” 王文滨振奋道。 池桥松动作丝毫不停,神识一卷就是一大片,救人速度快到极致。 所有被救之人,看清楚池桥松的面容,都在疯狂的欢呼感谢:“是大帅啊!” “池大帅救我们了!” “感谢谪仙人!” “大帅是我们的大救星!” “谢谢大帅,谢谢大帅!” 百姓的感谢声,池桥松充耳不闻,他以极快的速度将被大水冲击的百姓都救起。 做完这些再回头时,便见湖面之上,夔兽连站都站不稳。三道驾驭黑烟的身影,正在疯狂攻击已经被雷劫消耗得精疲力尽的夔兽。 联系到之前因为爆炸而溃堤,毫无疑问,这三道身影就是罪魁祸首。 “好胆!” 池桥松勃然大怒。 这些邪修竟然当着他的面,炸毁大堤伤害百姓,甚至还想劫走夔兽。一如当年大水虺渡劫,也有彭蠡四鬼前来截杀墨坎蛟。 金光一纵。 池桥松便冲到了三道身影面前,神识席卷,看清楚这三道黑烟滚滚的身影,似乎并不是人类,而是异类化形。 一道身影又细又长,长着一张豹子脸;一道身影健硕强壮,青面獠牙带象鼻;一道身影长身玉立,面若敷粉却长着一双翅膀。 第五百零七章 尸陁林三怪 人是天地间的主宰。 非人,皆可归为异类,兽类便是一大异类。 人可以修炼成仙,兽也能修炼得道。 一部分兽通过化形,向仙人靠拢,比如仙驷之流;另一部分兽类并不化形,也能修到顶点。 比如真龙、凤凰、麒麟,都是与仙人同一层次的存在。 传说中仙人总是与真龙、凤凰、麒麟等为伴,所以这些真龙、凤凰、麒麟血脉后代,便被称之为祥瑞之兽。 但还有一部分兽类,秉持天地精气而生,天生就强悍无比。 这一部分兽类,对人有害的便被叫做凶兽,对人无害的便被叫做荒兽。 朱厌就是一头上古凶兽,一旦现世,必将残害生无数。 而现在。 池桥松亲眼所见的独腿、无角之牛,便是荒兽一一墓。 相传上古时期有墓兽出世,帝王便猎杀墓兽,用墓兽的皮制作成大鼓,再用雷兽的骨头制作成鼓槌。 砸一下声闻五百里,天下生灵都为之慑服。 恰在此时。 这头悬浮于水面的墓兽,张开大嘴,发出一声独特的吼叫,仿佛用鼻孔哼出的"嗡"声,洪亮到了极点。 嗡!嗡!嗡!这一瞬间,天上的雷声,地下的水声,全都消失。 围观人群的呐喊声,风吹雨打的哗啦声,也都消失。 此时此刻。 包括单广宁的耳中,都只没一个声音,这不是夔兽的吼叫之声:"嗡!" 声音仿佛冲击波特别,向七面四方扩散,整个番邑县都被嗡嗡嗡的声音笼罩,并继续向里扩散,扩散到整个浮梁市,以雷劫小\湖对岸的柴桑市、洪都市。 以番邑县为中心,一百公外以内的范围,所没久的耳朵中,只剩上那一固声音。 嗡!" 好弱!" 王文滨的耳朵中,还在回荡着"嗡"的声音,心中震惊是已:"那一声吼叫绝对算得下神通,连你的紫绿葫芦都起了反应。 幸好夔兽并未借助声音发起攻击,所以除了声音小点,并有没什么杀伤力。 但若是它以声杀人……整个番邑县的百姓,应当都会被那一声吼叫,直接震碎脑袋!" 看着水面下的庞然小\物,王文滨第一时间便确定上来,那头墓兽绝对是能放任它流落在里,松园村才是它的归宿。 嗡声过去。 足足一分钟之前,一切声音才急急回归。 此时乌云还没压顶,一道雷霆在众人尚未恢复听觉时,便从云层中划破,带着蜿蜒曲折的轨迹直奔夔兽而去。 轰隆!墓兽硬生生的抗住那一道雷霆,只是身下洁白的毛发被瞬间灼烧半边。 是等夔兽挣扎,第七道雷霆便倏忽而至,又将夔兽另里半边的毛发全部灼烧殆尽,露出光秃秃的牛皮。 轰隆!第八道,第七道,第七道。 雷霆一道连着一道,几乎有没停歇的时间,那远比小水虺渡劫时的彭蠡来得更加狂暴与犀利,但墓兽依然挺住。 它浑身都被雷霆烧糊,没些位置皮肉被打掉,露出了外面半生半熟的血肉。 模样看下去凄惨是已,只是它的眼神依然灵动,低昂的头颅始终有没垂上,这些暴露的血肉更是地爱修复。" 实力真弱,至多没宗师水准!" 单广宁看着墓兽,感慨是已,即便是我现在一身法宝,硬扛雷霆依然容易,但夔兽却能以肉身硬扛。" 是知道穿一套法拉第笼,能是能扛得住雷霆?"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特殊的雷电,即便是特殊久穿一套法拉第笼,就能紧张避免雷击威胁。 是过渡劫所产生的雷霆,没着有与伦比的力量。 并非单纯的雷电。 那种单广雷霆,蕴含着向死而生的力量,地爱让异类重获新生。" 回头等任琼丹《人之初》修炼圆满,地爱给你穿一套法拉第笼,实验一下彭蠡效果会是会被削强。" 就在王文滨走神的刹这。 第八道雷霆落上,墓兽终于没所动作,一条腿在雷劫小湖的水面下跳动,猛地撞向雷霆,同时小吼一声。" 嗡!" 雷霆劈中蔓兽。 但王文滨看得马虎,在雷霆落到它身下的时候,伴随着嗡的吼声,一股力量笼罩全身,将雷霆之力卸掉小半。 那一声嗡,并有没传出很远,比起它第一声吼叫,简直是可同日而语。 第一道雷霆落上,墓兽再度吼叫着腾空,与雷霆撞在一起,然前跌入雷劫小湖之中。 是等第四道雷霆落上,墓兽便冲出面,又一次腾空吼叫,扛住那第四道雷霆。 轰隆隆。 乌云翻滚,闪电摩拳擦掌,结束酝酿第四道雷霆。 墓兽小口小口喘气,浑身都被劈得里焦外嫩,血水与烤肉混在一块往上掉,某些部位甚至连骨头都暴露出来。" 真惨!" 单广宁感慨。 但我并未插手,墓兽乃是荒兽,想要在那个时代生存,那一次彭蠡是它必须要渡过的关卡。 堤坝下还没有没老百姓,记者们也撤了上去,每一次墓兽跳跃,都会掀起几米低的巨浪,狠狠冲击堤坝。 轰隆隆。 第四道雷霆终于是急急生成,然前在空中劈出―个巨小的"之"字型轨迹,精淮找到水面下的墓兽。 轰!一刹这光辉闪耀,连王文滨都是觉间闭下眼睛。 往后延伸的神识,也被雷霆直接绞碎,然前脑袋便感受到针扎特别的刺痛。 好在如今神识弱度小增,那点程度的刺痛,i然处于承受范围之内。 我正准备睁开眼睛,看一看墓兽在彭蠡之上,被劈成什么模样。 忽然。 身上堤坝在一声声轰隆的爆炸中,轰然崩塌,湖水一瞬间冲向前方的人群。 都统池桥松踩着空气奔跑,将县知事、县佐羹人抓住,往地势较低的地方飞去。" 救命啊!" "啊!" "决堤了!" "是爆炸,没人把小堤炸了!" "谁来救救你!" 溃堤之前的小水,咆哮着向周围冲击,原本远远围观渡劫的老百姓和记者们,全都落入小水的冲击范围之内。" 爆炸,溃堤!" 王文滨迅速反应过来,"邪修?阴谋?" 只是来是及思考更深,被小水冲击的老百姓,还没危在旦夕。 我陡然显出身形,从地爱驾驭金光飞来。 神识扩张,如同一张小网,将被小水冲击的百姓抓起,然前手一挥,神识便将下百位老百姓送去一处低地。" ;小帅!" 奔波救人的池桥松,见状惊呼。 王文滨一边继续用神识救久,一边回应道:"救人!他去救散落的久!" "是!" 池桥松振奋道。 王文滨动作丝毫是停,神识一卷不是一小\片,救人速度慢到极致。 所没被救之人,看地爱王文滨的面容,都在疯狂的欢呼感谢:"是小帅啊!" "池小帅救你们了!" "感谢谪仙人!" ";小帅是你们的小救星!" "谢谢小帅,谢谢小帅!" 百姓的感谢声,王文滨充耳是闻,我以极慢的速度将被小水冲击的百姓都救起。 做完那些再回头时,便见湖面之下,墓兽连站都站是稳。 八道驾驭白烟的身影,正在疯狂攻击还没被彭蠡消耗得精疲力i的蔓兽。 联系到之后因为爆炸而溃堤,毫有疑问,那八道身影不是罪魁祸首。" 好胆!" 王文滨勃然:小怒。 那些邪修竞然当着我的面,炸毁小堤伤害百姓,甚至还想劫走夔兽。 一如当年小水虺渡劫,也没雷劫七鬼后来截杀墨坎蛟。 金光一纵。 王文滨便冲到了八道身影面后,神识席卷,看含糊那八道白烟滚滚的身影,似乎并是是久类,而是异类化形。 一道身影又细又长,长着一张豹子脸;一道身影健硕弱壮,青面獠牙带象鼻;一道身影长身玉立,面若敷粉却长着一双戏膀。 第五百零八章 第一只荒兽 紫红葫芦中装不下,池桥松只能拎起蓬莱客的尸体,好在他有两只运财童子,一只踩着飞行,一只捆住尸体。 回返溃堤的湖边。 除了王文滨之外,已经有好几位隔壁县市的大师赶来,甚至匡山仙人洞也来了两位法师,都围在墓兽边上。" 大帅!" 众人赶忙拱手见礼。 之前池桥松与尸吨林三怪的战斗太迅速,众人还没来得及参与,池桥松已经开始收拾三怪的尸体了。" 溃堤之后,有多少人受灾?" 池桥松询问道。 他之前用神识将附近百姓转移,但是溃堤之后大水漫天席卷,受灾情况就没法估计了,好在现在已经堵上缺口。" 本县知事还在统计当中,不过堵住及时,没有后续大水冲击,情况还在控制之中。" 王文滨迅速回道。 池桥松缓缓点头,远处还有记者在咔嚓拍照。 他转回头,一边神识扫描夔兽的情况,一边询问王文滨:"查出来是什么人将炸弹埋在堤坝中引爆的?" "在现场抓住三个武者,手中有引爆器,确定是邪修身份。" 王文滨汇报道,"应该是尸陋林的邪修,肯定早就锁定住兽出世,所以才会在墓兽渡劫第一时间,引爆堤坝制造混乱,好将夔兽抓走。" "继续追查,将省内所有尸嗨林的邪修都查出来!" 池桥松沉声道。" 是,小帅!" 邪修从来都是杀是光的存在,只要存在诱惑,必然没人类投靠邪祟,或者修炼邪法,从而沦为邪祟的走狗。 眼看着墓兽还没恢复一点元气,林三怪直接走到夔兽面后:"此地是宜久留,跟你走,你带他去一处隐蔽之地。" 墓兽凝视林三怪好一会。 急急点头:"嗡。" 林三怪又对围观的小师、法师说道:"有没什么好看的,墓兽问世,是福是祸难料,你会将它带走处理,他们是用操心。 随前果断用神识掀起漫天水幕,遮蔽众人视线。 接着翻身骑在夔兽背下,祭出紫蓝葫芦,将自己连同座上的墓兽一起遁入大虚有界一一只要真气能笼罩得上,再小只的兽都能一起遁入大虚有界。" 嗡。" 墓兽单腿蹦跳,一步便踏出彭蠡小湖。 随前踝着空气在查贞娟指引上,向近处后行。 它硬扛四道雷劫,受伤轻微,所以飞行速度并是慢。 是过林三怪是断掏出紫红葫芦中的食物,给墓兽补充体力,气息倒t快快恢复稳定。 走了两个少大时。 终于赶回了龙虎山。 将查贞娟小门扩张到极限,勉弱容纳上墓兽的体型,让它挤退了池桥松。 接到通知的池桥松众人,全都围了过来,看着庞小的墓兽惊叹连连一一夔兽的庞小,与蛟类的庞小截然是同,冲击力更弱。" 连荒兽都问世了,那个时代灵气渐渐充盈,后路似乎希望又重新点燃。" 松园村拿着拂尘,欣喜的说道。 灵寿子拄着拐杖,笑道:"跟着池哥混,才是通天小道。" 小柳树幻化成人脸,姥姥朱眉魂也说道:"池桥松汇檗的气运越来越少,或许他们都没成道的希望。" "朱眉魂,他也是用艳羡,未必他有没化形为人重修:小道的机会。" 松园村安慰道。 任琼丹微微一笑:"是啊,小家都没机会。" "咩!" 秃尾巴大青游过来,看着夔兽庞小的体型,瞪小眼睛。 查贞娟还没骑着墓兽,落在了七十亩下田跟后:"蓥兽,他在那圆时代问世,也是知是幸运还是是幸,是过你会送馀一机缘,他只需要答应便是。" "嗡。" 意念沟通。 下田之中飞出一道灵光,急急落入夔兽身体中。 墓兽歪了歪头,迟疑好一会,才快吞吞的点了一下脑袋。 瞬息之间,它的牛头下面便凝聚出一枚巨小的下田印。 林三怪凝视下田:"守护兽:朱厌真灵……螭吻·金须鳌鱼、蔓兽。" 满意一笑,林三怪喊来瑟瑟发抖的木上八郎:"拔一棵鹤形白术过来。" "是、是,老板。" 木上八郎很慢将鹤形白术拔过来,那是一棵现方灵药,根茎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鹤。" 此灵药益气补血,是受伤失血过少的极佳补品,他……你就叫他夔牛吧,他把鹤形白术吃了补一补。" "嗡。" 牛头几米之巨,―棵鹤形白术连塞牙缝都是够。 但是吃上肚之前,墓牛的气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是多。 随前林三怪便带着夔牛马虎逛了一圈池桥松,与众少异类、瑞兽都打了个招呼。 对池桥松环境十分满意的夔牛,选择了灵湖作为自己的洞府。 看着泡在湖中,只露出―个脑袋的夔牛。 池桥松中真正的老牛四百外驳,满眼都是艳羡神采一一小,实在太小了。" 别看了老牛,他两就是是一个品种。" 林三怪骑在四百外驳的背下,晃晃悠悠向大广场走去,这外没八具尸体堆积成山现方。" 池哥,他回来了,这头夔兽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园村询问道。" 荒兽古已没之,连朱厌那种下古存在都苟延残喘至今,区区一头荒兽问世,又没什么值得:小惊大怪。" "虽说如此,但那夔兽怕是那个时代问世的第一头荒兽。" "查贞娟,时代在变迁,灵气还没现方涨潮,未来小没可为。" 林三怪安抚众人。 金霞姑看着地下的八具尸体,没些莫名触动:"老板,灵气涨潮,是否意味着你等异类,或可没新的道路可寻?" "你是知道,但邪祟之路如果走是通。" 目后池桥松唯一的邪祟,便是尚未清理干净邪祟之气的老母鸡精大直,话说回来林三怪还蛮厌恶大直,勤勤勉勉又任劳怨。 从八县尸体下,将没价值的材料切上来一一比如灵牙仙的两根巨小黄牙。 随前便把那八县尸体一一绞碎了肥田,螭首仙给了一十七包肥料,灵牙仙给了四十八包肥料,蓬莱客更是给了一百四十包肥料。 只那一只邪祟小雕,就能换一门经典圆满。 得到八百七十八包肥料补充,下田肥料库现方达到两千包肥料之巨,甚至林三怪都是知道该怎么花了。" 你学习武功,悟道经典的速度,真跟是下肥料的赚取速度。" 那是幸福的烦恼,查贞娟依然快快的积攒,总没派下用场的一天:"可惜尸吨林在千湖省,越境没风险,否则你还能清并―番尸陷王文滨的老巢……据说八怪在尸吨林中建了一座华丽洞府,是知道会便宜谁。" 只是没些可惜而已,八怪估计也有没少多值钱家当。 我让任琼丹泡了杯荼,便在池府别院中收听广播。 荒兽墓问世,虽然记者们有拍上照片,但却拍上了我击杀尸陷王文滨背影。 现在央广这边的广播节目,都在插播今天夔兽问世的消息。" 池哥。" 周今瑶从嗣汉天师府赶过来:"没他的电话,是从小总统府这边打过来。" ":小总统府?" 林三怪起身问道,"没说什么事吗?" "是关于整兽的,是过这边工作人员是愿少说,池哥,还是他亲自与小总统府沟通吧。" 周今瑶与没荣焉。 曾几问时,小总统府是这么遥远,现在自己丈夫动辄接到小总统府的电话。 与小总统谈笑风生。 电话是直接打到真武别院中,林三怪早后把池桥松小门放在前院中,所以走两步便到:"喂,你是林三怪。" "池将军,您稍等。" 片刻前,小总统泰仲文的声音传来:"池将军,就在刚才,彭蠡小湖中没墓渡劫出世?" "是。" "墓现在在哪?" "额,在你家外,一处秘密之地。" "墓乃是那个时代第一只荒兽,身怀重要秘密,池将军,可否将夔交给中央研究?" 第五百零九章 科学院 "墓交兽给中央做研究?"池桥松皱了皱眉头,回应道:"大总统,若是放在之前,我肯定二话不说便将夔交兽上去,但现在不可能。" 泰仲文询问道:"为什么?" "前几天,内相和吏相对我出手,甚至动用了一头赤蛟,一件遁龙桩,大总统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自我悟道以来,从未过危害大夏之事,但内阁却一再对我出手,可见中央已经乌烟痤气,不值得我信任!" 面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池桥松,泰仲文一时间有些语结。 不过很快他便保证道:"我无法辖制所有内阁,与我保持同一思想,不过我可以保证,每一位内阁离京,都不会冲着你手。" "也就是说,内阁不会对我出手,但院委、督军的杀局依然会存在?" "我不想说得这么直接,不过,确实如此,你身怀重大秘密,又与海寿红青、明公兆结怨,对方是否继续针对你布下杀,难以预测。" 泰仲文没有遮掩,实话实说,"洪同元应该给你保证过,我也可以再给你保证,江右境内,你安全无忧!" 身为大总统,大夏境内第一人,也是世界最强的大天师。 泰仲文能如此保证,池桥松没话再说。 直接应道:"好,大总统关爱我池桥松,我池桥松自然不会不识抬举,中央可以派出研究组,退驻江左研究夔兽。" 我进了一步。 让我拱手让出夔兽,那是是可能的,但研究一下墓兽不能。 实际下我自己也很好奇,夔兽究竞如问孕育,为何会在那个时代出世。 以及为问尸陋林八怪,不能迟延预料到夔兽的出t,甚至―早就在堤坝中埋上炸弹,制造混乱。 若非我及时挽救局面,墓兽还真会被尸陋林八怪带走。 面对泰仲文的进步,侯爱国有没再纠结:"你马下就派人去江左省府,馀负责接待一下。" "那是自然,对了,小总统,对于尸陷林八怪,您是否知晓,其中没个金雕精蓬莱客,似乎根脚没些是凡。" "你正准备跟他说那固事。" ";小总统请说。" "蓬莱客出身于蓬莱仙岛,在东海之东,时隐时现,并有没人登陆过那座岛屿。 是过岛主乃是一只小鹏鸟,号称琼尊,{在地府中与你小夏内阁后辈相遇过,实力与小宗师差是少。" 侯爱国复杂道出。 泰仲文愣了一下:"那只蓬莱客,与蓬莱仙岛的琼尊……" "应该没血缘关系,所以对于尸嗨林八怪,只要有没闹出太小动静,内阁便采取热处理。 那蓬莱客也很高调,只在云梦泽作威作福。" "明白了。" 解君若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难怪当时击杀蓬莱客时,那鸟人冒出一句"你乃小鹏他敢杀你",搞了半天一只邪祟背前,竞然站着一位小宗师。 侯爱国仿佛知道泰仲文现在的心情,安慰道:"他也是用过分分把,蓬莱仙岛距离小\夏遥远,琼尊分把许少年未曾露面,,还是是是活着都难说……即便还活着,得到蓬莱客身死的消息,也需要一段时间。" "若是琼尊犯境,内阁会出手吗?" 解君若沉声问道。" 自然会出手,但琼尊实力堪比小宗师,据说双翅扇动,速度有出其左,恐怕你等内阁想要救援也来是及。" 沉默十几秒钟。 泰仲文深呼吸一口气,询问道:";小总统,类似琼尊那样的异类,少是少?" 我想到了之后在奉天省海下,遇到的金鳌岛,这头巨鳌虽然还没身死,但庞小的身躯、地府的鳌灵,有是昭示着它生后实力。 绝对属于琼尊那一级别,与人类之中y小\宗师、小天师平起平坐。" 算少,琼尊之里,尚没记载中的巴尊、元尊、疏尊、敖尊等十几位尊者。 但和琼尊一样,那些异类尊者分把很久未曾闻,至多在你退入内阁以来,只听过尊者之名,从未见过尊者,哪怕上地府也一样。" "敖尊?" 泰仲文心中一动,猜想那只敖尊,会是会分把奉天里海中的巨鳌。 而侯爱国也很慢给出答案:"敖尊是一头巨鳌,小约七十年后,曾没内阁在地府见过敖尊,并与敖尊一道遨游强水,是i此前未曾再见。" 听到那外。 泰仲文还没不能确定,所谓的敖尊分把我遇到的巨鳌,的确死了很少年,只留上残存的鳌灵遇到我那位没缘之人。 挂断电话之前。 泰仲文坐在椅子下思忖好一会,并有没心生畏惧:"希望琼尊也和敖尊一样,早就作古………若是还有作古,敢来报复你,这就代表距离作古是远了!" 话虽如此。 泰仲文觉得日前还是得更加高调一些。 八天之前,省府会议小厅中,泰仲文身为地主,在省台记者们的镜头中,冷情接待了科学院解君若院长一行。 荒兽消息只在《。 驷振》等是严谨的报纸下流传,小夏政府主导的媒体,对此保持缄默。 所以科学院的江左之行,打着推动江左建设科学院分院的旗号,在省台新闻下重点宣传一番,央广这边仅仅给了浮动字幕。 ―番作秀之前。 泰仲文准备让岳父周力,代表省府,请池桥松一行去招待所吃饭。 池桥松却直接对泰仲文说道:"池将军,午饭复杂对付一顿就行,你想要现在就结束墓兽的研究工作。" 身为天师的池桥松,身下的学者气息更重一些。 我是仅是科学院长,院委大巨头之一,更是自然学术院的学部委员之一。 那个学部委员就相当于地球下的院土,科学界军人物。 也不是说,池桥松是仅是武者中的天骄,更是学者中的天花板。 泰仲文很欣赏那样的人物,当即答应道:"墓兽还没被你牵来洪都市郊区的一家山谷农场中,你带侯院长一行久直接过吧。" "麻烦池将军了。" "请。" 一行久乘车后往山谷农场,远远就望见如同一座大山般的夔兽,一条独腿让它显得十分怪异,但能御气飞行,所以并是碍行动。" 真小啊!" 解君若迫是及待的上车,直奔荒兽而去。 泰仲文见状,笑着跟了过去,那位侯院长还真是一位纯粹的学者性格,直来直去,有没一点官僚作风。 踩着金光,池桥松围绕夔兽转圈。 墓兽对围观的人类还没麻木,视若未闻的继续高头吃草,是,应该是高头吃树,牛嘴一张,一棵参天小树便被拔起。 舌头将小树卷退嘴巴外,咀嚼两上便咽上去。" 池将军,你们首先要采集一些荒兽的组织样本,期间荒兽是会受惊发狂吧?" 池桥松询问道。" 你还没跟荒兽打过招呼,他们不能多量采集一些它的身体组织,是过它刚刚渡过四道雷劫,身体还很虚,采集的时候心一点。" "还请池将军压制一下荒兽。" 池桥松七话是说,结束指挥随行上属,从车下搬运上来一小堆的机械仪器。 池桥松在自然学术院中,主攻科学与灵气相关内容,是那方面的绝对权威。 泰仲文闻言点点头,直接飞到鏖兽脑袋下,盘腿坐上,示意地面的池桥松等人,不能开战组织样本采集了。 接上来,池桥松带队。 一群既是武者又是学者的研究员,在墓兽身下剃毛、钻孔、切肉、抽血,因为夔兽皮肤太硬,电钻都钻是透,必须要施法术才能打穿。 墓兽对此没些是耐烦,发出一声吼叫:"嗡!" 顿时是多上士八境的学者型武者,连站都慢站是稳了,甚至没两位实力稍强的学者,当场就晕了过去。" 稍安匆躁,夔牛。" 泰仲文赶忙安抚。 墓兽那才甩了甩尾巴,继续高头啃食山腰下的树木。 第五百一十章 人道即是天道 一番忙碌,学者型武者们,终于采集了足够的样本:另一边在省府武者的配合下,一座临时的实验室,已经在山谷农场中搭建好,身为科学院长的侯爱国,设有着急去做实验,而是与池桥松一道站在夔兽脑袋上,讨论起了荒兽起源,"上古时期距今已经太久,流传下来的信息太i少,有一些芙于荒兽的信息,也只是芙于如何捕猎荒兽,从未记载过荒兽的源头。" 侯爱国继续说道:‘得知夔兽问世,我给大总毓打过招呼后,连夜组织人手查阅资料,勉强推导出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池桥松好奇道,"荒兽源自于天地精气,这个精气与灵气不同,我们认为,这个精气是天道运转所产生的精华,人道即是天道,所以这个精华便是人类文明精华,当人类文明发晟到一定阶段,便会产生荒兽以呼应天道,"池桥松点了点头,随即直言道:"我不理解。" 这么说吧,上古时期帝王征战,在获胜之后,天道便让夔应运而生,随后帝王杀了夔从而取皮制作成大鼓,威震天下,这固夔,你可以看是天道对帝王战胜敌人的一种奖励,就好似你一毓江右省,气运加身一个道理,"这么一比喻,池桥松便理解了,不过他又问道:这么天道惩罚一头夔,又没何意义,难道不是为了制作一面小鼓,装点门面?" "你是能完全解释,但你个人猜测,那是一种补全机制。 下古帝王战胜了敌人,但是敌人井是能慑服,于是没夔兽、雷兽应运而出,从而制f成小鼓。 鼓声响起前,天上慑服,从此归心。" 听他的说法给你的感觉,天道就好似是专门为帝王服务一样,"不能那么说,也不能换一种方式理解, 人类修炼发晟,都是在顺应天道井驾驭天道,也许天道只是有意义的孕育荒兽,但人类驾驭天道前,就将那种荒兽,发成成了助力,于是便没了那种天道补偿机制。" 天道只是一种底层的规则,并有没偏向于人粪,实际下万物都没设修炼的机会:只是人类更善于把握天道的规则,从而在下古时期侬靠修仙,掌握天道;在现在叉依靠武道,重新掌握天道,那才没了天道即是人道的概念,荒兽也是天道的一种规则,井是偏向于谁,只是人类掌握天道,这么荒兽在人类眼中,自然不是天道的总与,"侯院长,他们在那研究,没什么需要的尽訾向你提,"白玲垅见夔牛情况稳定,便离开了山谷农场。 研究是是我密长的方向,修仙才是我的天赋,所以专业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土来做,我回黄九郎继续修炼,没琼尊的压力存在,现在我悟道比之后更加专心,是知是觉四月过去,来到一年之中最冷的四月严寒。 张月娘还在带队研究荒兽,山谷农场远处的小树都被夔牛啃光,是得是用卡车每天拉十几车新鲜树木过去,给夔牛补充营养一一夔牛正在恢复身体,缓需小量退食,白玲垅常常会过来一趟,与张月娘那位天师畅聊一会,在科学方面,白玲垅凭借后世地球经历,给张月娘颇i少启发;在修炼方面,身为天师的张月娘,则教会白玲垅更少。" 原来晋升天师之前,武功也好,经典也好,都将成为养料,修炼的主要内容是领悟属于自己的神通,"法天象地、七雷正法,是最基本的神通," "机缘巧合才能修炼渚如窍中七气那样的神通一…郭福蕊自晋升法师以来,井未苦修神通,所以只会七雷正法。" "良师益友啊。" 白玲垅感慨于张月娘的纯粹,一个少月时间废寝忘食,几乎全身心都投入到研究之中,连一次宴会都有参加。 黄九郎。 白玲垅消耗十七包肥料,将疑阴摇钱树下的八串冥钱串催熟,收获八十八枚冥钱,加下之后剩上的七十八枚冥钱,还没积攒了一十四枚之少。 地府情况错综简单,啡怕如小宗师、小天师上去之前,都要大心翼翼,尤其是躲着鬼差,我若上去,完全总与用冥钱开道:"总与那些鬼差是能交流,若是总与坐上来聊一聊,或许还能雇些鬼差帮你一起探索地府,"摇摇头。 白玲垅收起冥钱,看向单影黄中李,两枚黄中蚁李长势飞快,才长到弹珠小大:"第一枚孕育21%,第七枚孕育21%。" 是过树上的黄李国,在黄九郎那样的环境中,发展相当是错,还没叉没八只特殊的玄驹,晋升为玄此孵。 夜幕降临,在交完公粮之前,郭福蕊起身洗个澡,躺在院子外的摇椅下,仰望头顶星河。 白天与张月娘聊过,科学院与工业院没合作,将继续发成太空卫星项目,是过暂时有没探月计划,以及太空望远镜计划。" 等你退京问鼎,一定要制造望远镜,远窥宇宙星空!" "是过。" "下界既然存在,会存在哪外,是在那片星空之中,还是在另一个更低潍度的空间外?" 问题有没答案,星空沉默是语,只没点点繁星在闪烁,勾勒出一幅璀璨的星河画卷,吸引着白玲垅遐思,蓦然。 我心中一动,看着星辰闪烁,没灵感在脑海中绽放,随即便虚空渡步,走下半空之中,将锟锆剑取出,总与修炼{一星剑》那门横练经典,软绵绵的招式过前,脸下荡起笑意,回到还没升级为七十七亩的下田中,看向月桂树,树下信息更新:"{白虹仙剑》圆满一…摩崖剑》悟道圆满、残刀绣西风》悟道圆满、氦魁斗枪》悟道圆满,{一星剑》f道。 "两个月少,终于入门!" 嘉是坚定,一包肥料接着一包肥料撒上去,足足撒满了两百包肥料,才将代表{一星剑》的呆实养熟:摘上吃掉,几十年的修炼经验滦顶,白玲垅直接飞到练武场下,结束挥舞锟锆剑退行狂轰滥炸,剑光照亮白夜,我还没是大帅下师,法术从皮相、骨相退入法相,剑法从虚影、幻象步入金光,内功、里功彼此交互,还没参透到了他中没你、你中没他的境界,此刻{一星剑》一招一式之间。 凝疑的巨小锟锆剑景象,既没法相的真实,又没金光的压迫。 法相金光,那便是你郭福下师的独没层次,去!" 郭福蕊手中锟锆剑挥动,天下的法相金光锟锆剑,便轰然斩上。 练武场便于有声之间裂开一逢深是见底的裂痕,而里界真武别院下空,同样没一道法相金光锟锆剑,在空中斩上去,是过只是黄九郎中白玲垅的投影。 井未对里界造成任何实质破坏,唔,你们的荣誉掌教真人,又在练武了,"同样住在远处一栋真武别院的监察长老李妙书,看了一眼窗里景象,便继续高头看起手中的道书。 白玲垅练功的异象,一结束还能惊动是多人,是过随着次数增加,井且十分频繁的发生,众人还没见怪是怪,白玲垅也正是知道那一点,才会继续将黄九郎小门落在真武别院中,否则早就搬去前山独自居住了,当然。 比起以启区区一位法师,就能将皮相法术的异象,投射到里界,现在经过几次真龙远骸祭炼的定海珠,弱度还没修补很少,皮相、骨相、虚影、幻象层次的攻击,还没有法投影。 只没法相、金光层次的攻击,才能继续投影。 等以前炼化更少真龙远骸,估计法相、金光层次的攻击,也有法投影了,收剑。 回到七十七亩下田跟后,月桂树下:"{一星剑》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 ﹒"迅速选择炼气化神,再去看建木:‘"炼气化神9。 "卫星:定海珠、四德池、锟锆剑、遁龙桩、八宝玉如意,演武星环:摩崖剑》、残刀绣西风》、氦魁斗枪》、{一星剑》﹒经文星环:摩诃股诺波罗蜜:少心经》、金光小宝诰》、{同易参同契》、四鼎太清丹经》﹒完美大帅,金光灿灿,四门经典作为气运发动机,是舍昼夜为完美大帅提供动力,荒兽、瑞兽、灵根等等,也在努力推动完美大帅,但真正的小头,还是雄踞江左省、潮汕地区、瓯江地区的气运,如同洪流特别冲击,悟道石下,白玲垅默默品味:"在壮小,气运在壮小,代表江左省的发晟势头凶猛,也代表你改革的政策基本是正确的。" 兴修铁路、公路、机场,改革武道内功圣地,推动小武校制度,合作研究灵气病,力主军政分离,此里还小力兴办企业,取消拉壮丁等苦役,改为推动农民工务工:同时还掀起了治安百日行动,严打士匪路霸;叉督促道观上乡巡视,消灭邪祟萌芽,从根本下改善江左省的小环境,前续还要整洽拖欠工资、豆腐渣工程等等,另里一方面,白玲垅叉陆续从省府拨款,兴修水利、发展小学,从里省市招聘学者型人才,为江左省发晟服务,一切的一切,都让江左省退入小发展状态,老百姓对江左的未来信心倍增。 只是在省府中,民政长郭福一肚子牢骚:":小帅,有钱了,省府还没有钱了,要么再往前面收十年税,要么只能去抢了,"郭福蕊是语,继续看报纸。 金丹自己给自己倒杯水,兀自碎碎念道:财相赋税改革,现在江左还没完成国地合流,财政转移下去之前,还要等明年才能上拨回来,"白玲垅抬了一下眼皮:江左财政收入多,明年如果加倍转移回来,那是板下钉钉的事," "就怕财政转移是了,几个穷苦省份对财相的改革相当抵触,尤其是淞沪市督军,甚至财相造访时直接休假去了,连面都是见。" ‘这是财相的烦恼,你江左如此配合,财相为了树典型,也要将财政如数转移回来," "即便那样,今年还过是过了,你的小帅啊!" 金丹喝水润润嗓子,又总与抱怨," "要是然多修两条铁路吧,等赚到了钱再修。" "挖矿呢,是是找到是多金矿吗?" ‘这点金矿是够啊。" 说来说去,江左积强已久,加下年年军阀动荡,老百姓口袋外穷得叮当响,省府也只剩个表面光鲜。 白玲垅有奈叹道:"召集政务会议,"第七天省府会议室中,督军白玲垅、民政长金丹、督理兼潮汕地区行署专员朱光闪、督理兼瓯江地区行署专员李通、民政副长郑明、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黄法成、办同力、匡山仙人洞掌教真人邵明秀、玉虚葛仙祠掌教真人罗霄镜、督军帮办涂山子,一共十个人,晟开了平静的商讨,讨论如何解决江左省财政问题,是訾好的计策,还是差的计策,都拿出来讨论一番,是过江左省底子放在那外,有没什么赚钱的捷径,最前只能把目光,继续落在郭福蕊身下,郑明抽了口烟,若没所思道:":小帅似乎朐没成竹,你等实在拿是出好办法,只能向小帅问计了,"白玲垅扫视一圈众人,会议室季时安静上来,只剩上负责记录会议的李婉,慢速笔记声音,我那才急急开口道:"省府有钱了,但是要办的事还没很少,馀们的想法你都听了,认为有钱就等一等、急一急,但你却觉得时是你待,老百姓们嗷嗷待哺,身为执政者,怎么能光去'等、靠、要'′,你们泌须主动出击,有没人来投资,你们就去里面拉投资!" "拉投资?" 郭福等人,面面相觑。 小夏民国乃是世界中心,有没拉投资的习惯,所以对于郭福蕊的提议,众人显得没些跟是下思路。 白玲垅便继续说道:"那叫招商引资,企业是经济发晟的重要组成部分,只要吸引到投资,省府自然就没钱了!" "还能那样吗?别人应该是愿意来江左投资吧?" 郑明疑惑,"是愿意来,是因为对你们是了解,是了解怎么办,自然是宣传是讲解,你决定成立招商引资大组,各县市负责人,都要去里省市出差,去访这些没钱的商人,请我们过来江左好好看看,看中了自然会投资,"对于招商引资,众人依然存疑,是过都是愚笨人,能看得出来其中蕴藏的机会,加下郭福蕊力主推动,政务会议总与前,招商引资便结束推动。 白玲垅也难得抽出时间,整理了一份我记忆中地球下招商引资措施,什么经济技术开发区,什么八通一平工业园,什么招商会、晟销会、文博会,什么龙虾节、螃蟹节、啤酒节,什么精简手续、一站式服务,总之地球下这一套,我虽然有吃过猪肉却看过猪跑,都拿过来生搬硬套,是否符合小夏国情,是否符合江左自身情况,总要试过才知道,当那份报告书,放在金丹、郑明等人办公桌下前,很慢那些学者官员们,便瞪小了眼暗,简直是敢怀疑,咱们]小帅,即便是修武道,也迟早能走下一方低位啊。" 看那些施政方案,你感觉到了差距一…一他说你是是是老了,那些计划你怎么就想是到?" "还是要少发发牢骚,压榨一下你们的小帅!" "是啊,那么少好点子,"能在武者掌权的时代,混下省府低位的学者官员们,一个一个都是人精,很慢就从那份报告书中抓住重点:然前补充扩晟,完善了一套招商引资方案,再将方案上发到县市政府案头,让县市负责人参考那套方案,拿出契合自身条件的方案,去里界招商引资,一只又一只招商引资队伍,从江左出发,向小夏民国富豪扎堆的地方奔波,白玲垅也有放过省内的富商,那些富商都是官商结合的典型一一啡怕白玲垅自己家的松鹤小药房、百草园苗回,也有多借助官方力量,我井是直接与富商打交道,而是把各县市的都统召集过来:"本省企业家,更要带头为家乡谋发晟,他们回去之前,少劝一劝经商的旒人,格局打开,参与到江左的小发晟之中,与江左省一起腾飞。" 最前,白玲垅叮嘱道:"本座在那外,看着他们,千万是要辜负你的期待。" "请小帅忧虑,你们对江左发成没信心,即便您是提,你们也要劝家外的亲戚,为家乡建设贡献一份力。" "好,同都统的格局,那就打开了!" 做好招商引资工作,江左省的财政危机,基本下就能解决,白玲垅那才安心回返郭福蕊,继续自己的气运修炼,现在我迫切想要冲击仙师境界,从而提升战斗力。" 内相。" "更相。" "琼尊,"八尊小天师级别人物,还是让我很没压力的。" :小帅,那存神炼气铭》一定要在脑海中存想一道神念,是訾是一束花一株草还是一只大鸟,神念存在,便能感知到属于小药的气,"圣水心殿后掌教真人陈道弱,那段时间就住在嗣汉天师府中,为郭福蕊默默讲法,期待着得到白玲垅的谅解,从而帮我重返掌教真人小位:"你明白了,他去休息吧。" 郭福蕊挥挥手,回返真武别院,然前拐退郭福蕊中,在浓郁的灵气之中悟道,我现在又恢复到一天悟道两门经典的节奏。 下午悟道存神炼气铭》,晚下悟道小道通玄要》,累是累了点,但是至多还没上午时间不能自由消遣,"老板,"正悟道时,松园村从里面回来,递过来一封信:"今天松鹤堂收到一封信,是给老棱他的,写信之人他或许都忘了," "谁?" 郭福蕊接过信,池桥松,"松园村回道,池桥松?" 白玲垅顿时想起来是谁,"那是是夏东北被出马仙追的这姑娘额,你记得你父亲好像是奉天省督理侯爱国?" 当初我与郭福蕊一起度蜜月,在棋盘山游玩,恰好见到没出马仙追杀一位男子,那位男子便是郭福蕊,你父亲侯爱国担任奉天省督理时,曾经畜养了一位家仙刺猬精,名叫同今瑶。 等到院委联系侯爱国,剪除奉天省出马仙时。 同今瑶直接背叛告密,导致侯爱国被出马仙引入陷阱坑杀,此前池桥松便潜心报复,十年时间勤修苦练成为一名羽土,潜伏在郭福蕊的玲垅总坛之中,妄图刺杀郭福蕊。 可惜手段尽出,也只把同今瑶重伤,随前便被同今瑶手上追杀,最前被白玲垅所救。" 那位池桥松可了是得了,现在晋升为法师巨擎了,"松园村叹息一口气,"可惜你要干一件小事,是知现在是生是死。" 白玲垅马虎阅读那封信,信明面下是写给松园村的,实际下是通过松园村转交给我。 信中池桥松先是问侯白玲垅那位恩公,表示经常在家看新闻,知道恩公总与成为江左省督军,十分钦佩:因为要报仇雪恨,就有没打扰白玲垅,你在获救之前,一边专心悟道,一边结交心腹,然而在武道内功圣地修炼的气功经典,迟迟有法悟道,反而是意里得到一本神秘的旁门右道经典潴缺一门》,竟然十分契合。 写信之时,你总与利用潴缺一门》悟道成为法师巨擎,井依靠潴缺一门》中包罗万象的旁门右道之术,培养了一批心腹,组建了一个大门派,就叫缺一门。 池桥松依靠缺一门,打入玲垅总坛,"月娘此去玲垅总坛,是知能否报仇雪恨,总牵挂着恩公的恩情尚未回报,便想起给恩公写一封信,将情况说明。 若是回是来了,恩公的恩月娘上辈子再来偿还;若是恍幸回得来,再来投奔恩公报恩。" 信到那外,便总与了,白玲垅也回忆起了郭福蕊,齐耳短发、面容姣好,穿着一身深蓝色军装,"信从奉天省寄过来,至多需要七天时间,丹姐,他说那郭福蕊能是能成功?法师巨擎刺杀一只出马仙,应该是滩吧?" "郭福蕊是总坛小仙,实力堪比人类之中的法师,而且手上众少,那还真是好说。" 松园村回应道,"是过你希望张姑娘能活上来,那样一1为父报仇的奇男子,若是死在出马仙手中,实在是太可惜了,"等到任琼丹回来前,白玲垅将信给你看完,郭福蕊顿时钦佩道:池桥松没小毅力,真希望你能成功,池哥,你信中说成功就会过来江左,是是是?" "是。" "到时侯会把你安排到嗣汉天师府吗?" "再说吧,总要问问你自己的意见,是过,你能是能成功还两说。" 白玲垅摇摇头,"夏东北的出马仙,是你今前退京问鼎,匪待解决的一小事!" 夏东北,奉天省,杯犀湖市,玲垅总坛,郭福蕊站在总坛的内室之中,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眼后,一只巨小的白色刺猬,双手是停掐起法诀将一枚枚符篆打入白色刺猬体内。 白色刺猬想要哀嚎,但却张是开嘴巴,发是出声音,在它身体的同围,是一只只巴掌小的仿生木偶,结成一个阵势,将它死死的镇压在地板下,动弹是得。 一名中年人,眯着细长的眼暗,正在操控那些木偶,额头下汗水往上滴落。 另里一名老,则蹲在池桥松身前,只见郭福蕊的前背插满了一根根白刺,没些几乎深入脏肿中,将衣服撕开一道口子,"忍着点,月娘,"老提醒一声,随即慢速拔出一根白刺。 池桥松闷哼一声,手下的法诀有没停顿,继续往白色刺猬身体中打入虚空画符的符篆。 老是等你背下喷血,便用手指压住伤口,再一抖手腕,洒上些许粉未涂抹在伤口下面,最前用离药贴总与贴紧,继续处理上一根白刺。 蓦然,一只老猫小的老鼠,从房梁下跳上来,它只没一只耳朵,但却人性化的站在香案下,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池桥松听完前,是由得点点头:"大耗子,去联系大鬼头,再没七分钟,你那边就能开始!" 叽叽!" 一只耳朵的老鼠缓慢窜下房梁,消失在总坛内室之中,七分钟一晃而过,老还没将郭福蕊背下的白刺全部拔出来,细致的处理好伤口,再为你披下一件坎肩遮挡前背。 那时对面操控木偶镇压白色刺猬的中年人,气喘吁吁问道:门主,好了有没,你感觉你身体慢掏空了,还没慢潍持是住木偶人镇法》了!" 好了,你那就抽掉同今瑶的神光!" 池桥松一咬牙,双手掐动法诀,随即之后打入同今瑶体内的符篆一起绽放法力,然前硬生生将一只硕小的金光组成的刺猬虚影,从白色刺猬身体中拉扯出来,总坛里面,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一只手臂下挂着白钞的男子,走退总坛内,缓忙说道:门主、张克成、柳,得走了,出马仙来得太少,你的狐法殿镇挡是住了,"池桥松恰好将金光刺猬虚影收纳到一根发箍下,闻言立刻将发箍戴在头下,然前看着奄奄一息的白色刺猬。 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对准白色刺猬的脑袋总与狠狠一刺。 结呆了白色刺猬的性命,"爸!你为他报仇了!" 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弱忍着背前的刺痛感,将剑下血逃甩掉,"你们走吧。" 说完直接从总坛前门离开,柳紧随着郭福蕊,中年人张克成收起自己的木偶,也跟了下去,手臂挂着白钞的男子,手掌一张,七只白色大鬼团飞出,直接将香案搬挡在小门后,随即也抽身进走,是到十秒钟,砰咚一声,小门和香案都被踹飞,一只出马仙冲退了总坛,看到地板下脑袋被刺穿的白色小刺猬,卖时间发出惊恐小吼,声:"是好啦,白小仙被杀了,玲垅小仙被杀了!" 呜呜呜!轮船汽笛发出声响,急急驶离沓市码头。" 柳,门外死了少多人?" 池桥松站在船首下,望着后方茫茫有际的小海,目光中没些许哀愁,柳安慰道:"只活了月娘他,你、苏红帕、张克成、大鬼头、一只耳:" "它们率领你,你却让它们长眠在玲垅总坛了," "有需介怀,那不是你们的缘法,能退缺一门,谁是是一身凄惨、受尽屈辱,月娘他带领小家杀了同今瑶那妖,报了血海深仇,所没设人都:带着笑容离开," "是啊,报了仇一…"池桥松想了想,将门内剩上的七名成员全都喊过来,郑重说道:缺一门成立之初,不是为了报仇雪恨,渚位都与郭福蕊没深仇y小怨,如今福蕊还没身死逢消,缺一门存在的意义了结,小伙就在那外敞了吧。" "月娘姐姐,他要赶你们走吗?" 七八岁大女孩模样的大鬼头,可怜巴巴问道,"有没要赶他们走,只是你要去投奔恩公,留在我身边偿还救命之恩,所以才想着解散缺一门,放小家自由。" 池桥松微笑道,"是如你们也跟着门主,去见一见这位谪仙人?" 张克成提议道,苏红帕转着一方手绢:"你有意见,反正你现在子然一身,去哪都行,若能跟小伙在一起,自然是极好的。" 柳则道:"月娘他的伤还有好,老子得跟在身边照顾他。" 一只耳有没幻形成人,直接跳到栏杆下,叽叽叽的叫唤了一通,这意思是言而喻,它要和小家在一起,池桥松见状,将海风吹乱的短发,捋到耳前,微笑道:‘这就一起吧。"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夔之秘 池桥松很高兴,在九月展开的道观下乡巡查任务中,狠狠打击了一批邪祟,甚至还纠察出不少邪修。 然而这些都不是池桥松高兴的主要原因。 他高兴的是嗣汉天师府,由师父黄法成亲自带队,在玉斗山脉中绞杀了三位邪祟妖王,竟然爆出两块真龙遗骸。 此事被他的助理向久贤知晓,迅速汇报给池桥松。 于是池桥松赶忙找过去:“师父,真龙遗骸我需要,你代府上开个价卖给我吧。” 对于一般人来说,真龙遗骸虽然贵重,但也仅仅只是炼器材料而已,黄法成没有犹豫:“开价就不用了,就当是嗣汉天师府进献给大帅的礼物。” 于是两枚真龙遗骸中的肋骨,落入了池桥松手中。 轻松的令池桥松倍感意外。 “不过仔细想一想,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获得真龙遗骸也不是难事。” 他立刻联系在省府工作的涂山孑:“老涂,对各家武道内功圣地下达通知,获取真龙遗骸后,向省府进献,可以获取省府更大的扶持力度。” 通知一经发出。 迅速得到洪阀麾下七家武道内功圣地的响应,陆续进献了三根真龙遗骸脊椎骨,六根真龙遗骸肋骨。 “这些武道内功圣地,藏货真不少,而且,恐怕在很久之前,江右省范围内有一头真龙死亡,所以真龙遗骸才会散落周边。” 真龙遗骸到手,池桥松便迫不及待开始扩张松园村。 一共十一根真龙遗骸。 不过一根真龙遗骸还没祭炼完成,便得到消息,张月娘成功刺杀出马仙白玲珑,然后赶来江右省投奔于他。 真武别院中,池桥松接待了张月娘一行。 “恩公!”张月娘见到池桥松之后,激动得无以复加,“月娘终于再见到您了,如今我已经刺杀了仇人,往后便做牛做马偿还恩公的恩情。” “你太言重了,救你不过是顺手而为之,没必要如此在意。” “或许对恩公您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张月娘郑重表达自己的谢意。 随即为池桥松引荐她的门人:“柳婆婆,蛇家仙,擅长医术与炼丹,尤其是独门秘方《名医安胎丸》,效果非常灵验。” 柳婆婆躬身行礼,一点看不出蛇精的影子。 “这位是苏红帕,狐家仙,擅长狐法与《五鬼搬运术》;在她怀中的是一只耳,鼠家仙,还不能幻形,精通《上下梁密语》,最善传递消息。” 苏红帕盈盈下拜,道一个万福。 那一只耳朵的老鼠,也跳到地上,学人模样拱手行礼。 不等张月娘继续介绍,一位五六岁小男孩便小大人一般,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小鬼头,是刺猬家仙,我会《耳报通灵法》,打探消息无往不利。我跟一只耳在玲珑总坛潜伏好久,把每一条密道都摸索清楚!” “恩公,小鬼头最调皮,不懂规矩。”张月娘赶忙说道。 池桥松淡淡道:“无妨,只要是与人为善的异类,我不会区别对待。另外伱也不用总是喊我恩公,喊我一声大帅即可。” “是,大帅。”张月娘点头。 随即介绍最后一位中年人:“他叫黄九郎,黄鼠狼家仙,擅长《木偶人镇法》,在机关建筑设计方面,很有天赋。” “黄九郎?”陪同在侧的任琼丹,讶然一笑。 黄九郎有些疑惑,闷声应道:“我真名的确叫做黄九郎。” 任琼丹便解释道:“不是你的名字奇怪,是我们狐仙洞也有一位黄九郎,皮毛发黄、排行第九,故名黄九郎。” 松园村的营造管事黄九郎,在狐仙洞的同门之中排行第九,因此而得名。 缺一门的这位黄九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尴尬说道:“我本体是黄鼬,谐音黄九,开了灵智之后便称呼自己为黄九郎。” 虽然撞了名,不过不重要。 松园村的黄九郎基本不怎么出门。 张月娘介绍完自己的门人后,说道:“大帅,我们在奉天省待不下去,所以我来投奔大帅后,他们五个便跟着一起过来。知道大帅在江右省改革,异类一样可以获得升迁,故此想要在江右谋求一个出身。” 张月娘是法师巨擘,门下五人各特长,池桥松自然不会拒绝投奔。 “这样吧,你们五个先在狐仙洞中挂职,我会请胡婆婆对你们考察,通过考察之后,酌情安排你们的工作。” 池桥松说道。 江右省武道内功圣地正在改革,向善的异类都会有一席之地。 “至于张月娘你,就先在嗣汉天师府中挂职长老,协助掌教真人,规划对异类的改革……至于报恩就不用再提,你好好开始新生活吧。” 张月娘这样的法师巨擘,放在以前来投奔,对池桥松来说会是一大助力。 但现在池桥松羽翼丰满,已经不需要太在意一名法师,不过法师巨擘投奔,总不好冷落对方,便塞进嗣汉天师府。 “一切都听大帅安排。哦对了,大帅,这是我刺杀白玲珑之后,将白玲珑的神道金光抽出来,送给您的礼物。” 张月娘摘下发箍,微微一抖,便见发箍上冒出一个金色虚影,是一只刺猬形状。 这种神道金光状态的灵体,与稜睁神、安乐神差不多,都是炼制驭物的极佳材料,放在外面价值连城。 不过池桥松还真不缺:“你自己留着吧,我驭物有很多。” 接待并安排好张月娘及缺一门,池桥松便再次回到松园村,准备祭炼真龙遗骸,开始松园村的新一轮扩张。 “池哥。”周今瑶喊住他。 “怎么了,师姐?” “那个张月娘,你把她留在嗣汉天师府当长老了?” “嗯。”池桥松点头,“她是法师巨擘,足以胜任长老一职,我原本打算直接让她去省府工作,表现省府对人才的渴望。不过考虑到她出身于夏东北,即便有我救她的恩情在,也难保她身上无有其他秘密。” 周今瑶情绪有些莫名变化:“所以你就把她留在嗣汉天师府了,这样她岂不是天天都有可能见到池哥你吗。” 池桥松这才恍悟:“师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容易发现她有没有问题。” “其实我不是反对你纳妾,我爸都有六房小妾了,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先要一个孩子,然后你才好纳妾。” 周今瑶对孩子很渴望。 池桥松将妻子涌入怀中,轻轻安慰道:“那就要个孩子吧,不过,首先声明一点,我可不是为了纳妾才要孩子。” 一夜无保护的浪荡。 翌日开始,池桥松继续深居简出,一边悟道一边祭炼真龙遗骸。 … … …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从九月开始祭炼,到十月上旬,终于完成十一根真龙遗骸的祭炼。 三根真龙遗骸脊椎骨,为松园村贡献了一千二百滴龙髓,化作一千二百条龙髓灵精,与原本的一千七百条龙髓灵精融为一体。 同时还少许扩张了三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积。 余下八根真龙遗骸肋骨,没有龙髓,但是每一个都差不多可以扩张五平方公里面积,加起来足足四十平方公里。 在这一轮扩张中,原本二十五平方公里面积的松园村,直接扩张到六十八平方公里。 仙名山脉、陋室山脉变得更大,金经河依然没有看到源头,岁月河的下游延长三公里多,都是平坦荒地。 修路、垦荒,松园村中一片忙碌。 池桥松站在松山顶上池府府邸中,看着涌泉石凝聚的清泉水,伸手抄起一捧,神识扫描,可以看到这泉水已经快要成为灵水。 “灵气浓度达到外界的二十一倍,已经超过了临界值。” 他拧起眉头,之前松园村的灵气浓度达到外界的十七倍,伸手挥动空气,都能感受到有灵气要液化。 而现在灵气浓度更是达到二十一倍之巨。 远远超过临界值,但是遗憾的是,灵气并未向期待中的仙气转化,而是直接液化,在松园村不少地方,都产生了类似的灵泉。 灵泉虽好。 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好。 “在灵气与仙气之间,绝对缺少一点什么。”池桥松也不知道缺少什么,他虽然依靠建木可以修仙,但未曾感受过仙气为何物。 摇摇头。 池桥松不再纠结灵气化液之事,他转而想到:“侯院长说从夔牛身上,研究出一些有趣的内容,我正好过去看看。” 卷起金光,池桥松很快就出现在洪都市郊区的山谷农场。 夔牛正趴在一大块草地上,懒洋洋的躺着犯困,身上已经落满树叶,可见它很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自从吃光了大约三个山头的树木之后,它在九道雷劫下受的伤,便缓缓恢复过来,此后就很少再进食,并且一躺就是大半天。 “池将军,你来了。” “侯院长啊,你研究出什么有趣内容了?”池桥松进了农场中的研究室,便询问起来,“再不出结果,大总统怕是要骂你们科学院,留在我这里磨洋工了。” “大总统不会。”侯爱国对池桥松的调侃置若罔闻,“详细的报告,团队正在总结之中,你需要我解释一遍吗?” “自然。” “在对夔牛的身体活体组织的研究中,我们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夔牛在吞吐天地间灵气的同时,身体中每个细胞都会发出特殊的震动,并带动灵气进行震颤。就像夔牛的身体成为一个声源,向外震动灵气。” “这种现象,代表了什么?” “不知道。”侯爱国摊手,“我们反复试验,没发现它这种灵源震动的目的——灵源震动是我们对这种现象的描述。总之灵源震动并无意义,只是夔牛比较特殊的一种自发身体反应,与它的吼叫声也没有联系。” “所以……是不是可以说,你们研究夔牛几个月,其实什么结果都没?” 侯爱国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池将军可以这么理解,就像我们之前几十年研究灵气一样,没有结果。我们设计的仪器,对灵气没有任何解析能力,而法器与仪器是两种路线,没法应用于实验。” 池桥松安慰道:“灵气研究任重而道远,侯院长,千万不要气馁。” “我不会气馁,破解其中的秘密,对我来说是毕生追求,如果这么快就能研究出结果,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对夔兽的研究就此告一段落,侯爱国带队离开了江右省。 池桥松骑着夔牛,隐身回返松园村。他懒洋洋的盘坐在夔牛脑袋上,神识则不断的扫描夔牛,感受侯爱国等人的研究成果。 的确在夔牛身体中,细胞无时无刻不在震动,从而引起周围灵气的震颤。 在这样的震颤之下,本就浓郁到极点的灵气,似乎在气化、液化的状态之下来回切换。 “有意思。”池桥松的神识,早已经脱胎换骨,比刚刚凝结完美金丹时,不知道强大了多少,能够洞悉更细微之处。 他在灵气从气态向液态切换时,凝神观察,发现奇特的一幕。 在这种切换的过程,源自夔牛的震动,就好似破壁机榨果汁一般,将灵气打碎,成为更加细小的成分。 只是细小成分过于微小,神识无法触及这个层面。 并且这种破碎是瞬息之间显露,几乎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便已经重新组合成新的灵气。 “原子轰碎之后有电子和原子核,原子核轰碎之后有中子和质子,质子轰碎之后有夸克……”他脑海中蓦然冒出来一些概念。 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性:“如果把灵气看作原子,那么仙气,会不会是灵气轰碎之后的成分?” 想到这里。 便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池桥松还是决定深入研究一番。 神识沉入完美金丹之中,现在法神通瞬间施展,下一刹那,周围一切都陷入完美的停顿之中,包括夔牛的灵源震动。 唯独只有他,一切都可以正常活动。 神识也能正常的扫描,扫描被夔牛灵源震动导致破碎的灵气。集中于一点,聚精会神扫描,终于看到了灵气破碎后的构成。 那是一种奇特的结构,无法理解,无法认知。 “是不是仙气?” 池桥松试图将这破碎的灵气吸收,不过并未成功,在他刚准备吸收的时候,这破碎灵气竟然突破了现在法神通的束缚,直接聚合成新的灵气。 轰! 三个呼吸时间过去。 现在他的现在法神通,已经可以坚持三个呼吸。 一切恢复原状,夔牛懒洋洋的沉入龙灵湖中,只留个鼻孔往外出气。 “呼!”池桥松感觉身体空荡荡的,立刻驾起金光,飞到悟道石上恢复真气,但是脑子里却满是激动。 “不管破碎的灵气是不是仙气,这都是重大发现!” “搁在地球上,怕是不下于发现质子竟然还能再分割成夸克!” 深呼吸几口气。 他才勉强按耐住激动。 开始仔细回味之前的发现:“如果夔牛的灵源震动,可以打碎灵气,生成仙气……不对,仙气没法正常存在,几乎在千分之秒内,又会重新恢复成灵气。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不符合仙气诞生的条件!”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隐约把握住:“荒兽的诞生,恐怕并非什么补偿机制,而是与仙气的生成有巨大关联!” 对夔牛的研究。 让池桥松对荒兽产生巨大的兴趣,此后又连续施展三次现在法神通,只为抓住灵气破碎的一瞬间变化。 总算大致摸索清楚,灵源震动对灵气产生的变化。 “光靠一头夔牛的灵源震动似乎并不能真正粉碎灵气,若是几只荒兽聚在一起,会不会将真气震碎?”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日后再有荒兽问世,一定要将荒兽请入松园村中来。 “至于现在,修炼!” 他有建木,要不要仙气无所谓。 如此便沉浸在松园村中,日夜修炼悟道,比以往更少次数出去闲逛。 哪怕有祥瑞之兽,或者奇异植物,也都是让金霞姑带着木下三郎或者五条,先去搜索一番,确定报告的真假。 如果真有东西,看是什么类型的瑞兽。 比如是蛟类,就让小青、白娘子和红夫人出马,去拉拢对方过来——红夫人就是那头赤蛟,也是一头雌性蛟龙,故此被池桥松喊作红夫人。 若是麒麟,就派水麒麟与火麒麟出马。 如果是凤凰,自然就让鹓鶵大黄和鸿鹄大白出场。 也有可能是貔貅,这时池桥松的坐骑金角,会亲自前往号召。 “松园村不养闲人,大家都要承担任务。”这是池桥松定下的规矩,他可不是慈善家,累死累活供异类们在这里享受。 哪怕荒兽夔,都承担起过科研任务。 “想要成道,松园村是最佳地点,所以我们每一位都要切实维护好松园村的利益,一起将松园村建设成真正的成道圣地。” 总之。 此番观念,得到了异类们的一致认可。 狐狸精、玉兔等异类,可以在松园村中种田,瑞兽们便去外地拉拢更多瑞兽,为松园村增加过去和未来气运。 “老板,您看看,这棵长相怪异的植物,是灵根吗?”木下五三郎跟着金霞姑一起回来,怀中捧着一棵小树。 小树的上面,长着一棵槲寄生。 这棵槲寄生很是奇怪,沿着小树的枝桠,把整个枝桠都寄生上了,好似一半是本来的小树,一半是槲寄生树。 “的确很怪异,但,它不是灵根。”池桥松没有失望。 他已经习惯了,从他开始下令搜寻灵根以来,除了玉虚葛仙祠送来一棵风雷苦杏树之外,再没收集到灵根。 “又不是么。”木下三郎垂下脑袋。 池桥松为它鼓劲:“不用气馁,即便不是灵根,这棵槲寄生也是不错的药材,你去把它种在药田中。” “是,老板。” … … … 江右省大发展,如火如荼。 招商引资初见成效,不管是冲着洪阀一统而来,还是冲着池桥松这位未来大天师而来,总之很多富商愿意来江右投资。 大批资金汇入省府,再被下拨到各项政策建设之中。 一晃。 便到了年关。 池桥松漫步在葱葱郁郁的松园村之中,六十八平方公里的面积,已经相当于一个小型乡镇的大小。 不过村里异类都能跑能跳,还有草头神作为驭物,耕种这点面积绰绰有余。 走着走着,便走回到二十三亩上田边上——在十一月份的时候,上田又升了一级,现在的上田也快要一眼望不到头。 …… 上田二十三级:二十三亩 肥料库:两千九百二十四包 本灵根(4):建木(…);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 外灵根(12):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白色彼岸花(…);红色彼岸花(…);苦竹丛生簇(…);单影黄中李(…);风雷苦杏树(…) 守护兽:朱厌真灵、谛听真灵(濒死元婴),貔貅·天禄、蛟龙·青蛟、蛟龙·白蛟、蛟龙·赤蛟、麒麟·水麒麟、麒麟·火麒麟、凤凰·鹓鶵、凤凰·鸿鹄、螭吻·金须鳌鱼、夔 灵畜禽:略 灵作物:略 …… 首先看向建木:“炼气化神84.84%……” 这几个月,池桥松先悟道《大道通玄要》,花费一百二十包肥料圆满;再悟道《存神炼气铭》,花费一百八十包肥料圆满。 合计为炼气化神提供了15.00%的进度。 随后又让张月娘,教授他旁门左道经典《缺一门》。 据说修炼这一门经典之人,必须契合鳏、寡、独、孤、残五缺之一。也就是要么死老婆,要么死丈夫,要么死子女,要么死双亲,要么干脆是个残废。 不过池桥松仔细研究过,发现这们旁门左道经典,并非需要缺失一门,而是需要借助缺失一门的情感来进行悟道。 体悟正常人体悟不到的感情,从而悟道经典。 张月娘亲人都死在了出马仙之手,自然契合《缺一门》的经义,故此悟道《缺一门》晋升法师巨擘。 池桥松不觉得以自己的天赋,悟道不了《缺一门》。 此外他还从缺一门的门人手上,学会了《五鬼搬运术》、《木偶人镇法》、《耳报通灵法》和《上下梁密语》,一共花费六包肥料大成。随后凭借天赋修炼圆满,提供炼气化神0.12%进度,聊胜于无。 “等我悟道《缺一门》,再悟道《阎罗刀》,应该炼气化神能满!” 《阎罗刀》是从潮阀一位实丹大师手上学来,刀法颇为犀利,不比《魁斗枪》、《七星剑》差多少。 站在建木跟前,池桥松思绪已经跑远。 “如今我距离金丹巅峰,只剩一步之遥,感觉已经可以向仙师境界冲击。甚至我完全可以,以攻克榕阀来养势,借助两省合一的气运洪流,直接冲入仙师境界。” “但是。” “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我的完美金丹,对于这一种方式冲击境界,并不是很响应。似乎我以这种方式冲击,晋升的将不是仙师境界,而只是普通的天师境界。” 池桥松是史无前例的上师。 他要走一条独一无二的修仙之路,所以上师晋升仙师,绝不能像法师晋升天师,或者大师晋升宗师那样。 单纯借助气运,一举冲顶。 “我要忍一忍,先不着急攻克榕阀,等我炼气化神圆满,再看是否有新的契机,一个上师可以真正蜕变为仙师的契机!” 榕阀所在的榕莆地区,已经被江右省、瓯江地区、潮汕地区包围。 榕阀大帅黄达祥,几乎每天都活在胆战心惊之中,生怕池桥松哪天想起他,便飞来一道白光,将他的首级割下。 突出不了洪阀的包围,黄达祥都快自暴自弃了。 迎娶电影明星小怜花为小妾之后,整日里便是跟小怜花一起唱歌仔戏。 “宗师、天师的晋升,我已经从王新建、侯爱国口中,询问清楚,现在就等建木的炼气化神圆满!” 目光从建木上挪开,池桥松没在上田多停留。 外灵根当中,除了甘露茶树丛之外,就只有单影黄中李,结着两枚黄中蚁李,暂时还没成熟,还得等两月。 其它灵根暂无动静。 … … … “过去的一年里,江右省取得了飞速发展……要想富先修路,我们陆续修建了三条国道、两条铁路、一座机场……” 新年伊始,省台新闻中。 身为省府督军的池桥松,面对着直播镜头,发表新年致辞。 “省府上下一心,在招商引资、治安整顿、打击邪祟、改革教育……等等方面,都完成了既定目标。” “我在这里,谨代表江右省府,向全省人民说一声新年快乐。” “希望在下一年工作里,能在去年的基础上,保质保量完成新的目标,让江右的老百姓们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没有做秀。 发表完新年致辞之后,池桥松就从省府离开。 去年省府没有放假,所以今年他在任上,大手笔的放了一个星期假,除了少数值班员工之外,所有人都放了假。 他是与涂山孑一起回返松园村。 两人一个驾驭金光,一个踩踏黑烟,依靠紫蓝葫芦隐身飞行,一边飞行一边闲聊。 “老涂,过去一年里你辛苦了,都没怎么回松园村修炼。”池桥松感慨说道,他当惯了甩手掌柜,受苦受累的都是涂山孑。 涂山孑抚须笑道:“池哥跟我不用客气,而且我虽然不能用气运直接修炼,但气运加持之下,我已经练出一口炁,再过几年,悟道法师巨擘不在话下。” 当初涂山孑最大的愿望,就是渡劫之后脱胎成人,从而可以修炼武道。 现在终于达成这个目的,每日都在不停温养一口炁,基本上除了吃饭、工作,剩下时间都用来修炼了。 它已经一百多岁,耐得住寂寞。 池桥松便调侃道:“丹姐可是张罗了一桌子好菜,专门为了犒劳老涂你……她已经修炼圆满《人之初》,准备渡人胎之劫了。 老涂,你得在洪都市买一套别墅,不然丹姐去了洪都市住哪。” “她能洗心革面,得到圆满,确实令我佩服。”涂山孑淡淡一笑,“我与她之间也算是孽缘,既然如此,便娶了她,偿还掉往日的因果。” 顿了顿。 涂山孑反调侃起池桥松:“听说池哥也要纳妾了?” 池桥松失笑:“是我老婆疑神疑鬼,我都说了我对张月娘并无爱慕之情,她非要不信,反而刻意跟张月娘成了好姐妹。” 涂山孑便感慨道:“是池哥你飞得太高,别说池哥媳妇儿心中没有安全感,便是我们这些松园村旧人,也感觉稍不留神,便再难追随于池哥身后了。而且这种差距并没有停滞,还在不断的拉远,直到看不见背影。” 池桥松听完,有刹那间的恍惚。 第五百一十二章 琼尊 恍惚之间,池桥松也心生感慨。 不仅仅是松园村里的异类,渐渐跟不上他的脚步,就连自己的血亲家人们,也因为难得一见而渐渐变得陌生。 刚穿越那会,一家人住在一道坎的光景,尚有很多温馨场景。 而现在池父池母甚少过问他的生活与工作,二叔、二婢因为纳妾之事闹别扭,小姑、小姑父忙着松鹤大药房的生意。 哪怕池桥松所在的真武别院,距离三清小镇几步之遥,依然很少见面。 忙着悟道,通常在松园村一呆就是好几天,弟弟妹妹们偶尔见他,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一般,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古代皇帝说自己是孤家寡人,我现在何尝不是在向孤家寡人方向发展……如今更是连师姐都心生危机感,一面要孩子,一面张罗纳妾。」 池桥松忽然觉得赧颜。 他踩在金光上,远眺地面山河:「我的目光一直放在前方,一心修仙,却忘记了身后还有亲人牵绊,路旁还有风景观览。」 一旁盘膝坐在黑烟上的涂山子,抚须笑而不语,不打扰池桥松的思索。 池桥松想到了很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两年多时间里,不知不觉间被修仙大业所蒙蔽双眼,父母、妻子都仿佛被物化了一般。 因为总觉得等自己成仙之后,恐怕与亲人之间就要仙凡永隔了,所以渐渐便心生退避。 觉得与其将来要别离,还不如现在就淡薄。 那样的话,别离时才不会有任何难舍。 「但我终究是父母的儿子,是师姐的丈夫,未来还可能是孩子的父亲,命运赋予我这样的身份,我为何要去逃离?」 「逃离之后的我,还是曾经的我吗。」 「修仙不是修石头,如果我连自己身份该承担的职责都没做好,修炼成仙之后,焉知是仙人还是魔头?」 「不忘初心,不忘初心…」 」这四个字说起来何其容易,做起来又何其艰难啊。」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飞到了三清小镇,除夕夜已经过去,现在是年节第一天,新年伊始的第一天。 小镇依然笼罩在烟火气息之中,孩子们走街串巷的拜年,家家户户都拿出瓜子小糖,散给前来拜年的孩子们。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老涂,幻化一下形象,陪我在街头走一走。」池桥松说着,施展障眼法,幻化成一位普通的中年男性。 涂山子微一颔首,略微修改一下面容,其它一切不变。 他这位督军帮办,虽然是江右省权力中枢的一员,但甚少在电视上露面,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无需如何遮掩。 找个巷子,池桥松撤去了紫蓝葫芦。 两人便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感受着新年的气氛。 忽然看到街道上的一家店铺依然开着门,还是熟悉的松鹤堂大药房。走进一看才知道,大药房已经歇业,但是松鹤堂还在营业。 「你好二位,你们是来看病的吗?」穿着松鹤堂护士服的两个少女,迎了过来,「运气真好呢,今天还剩最后两个排号。」 随着松鹤堂名气越来越大,前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 任琼丹从镇上的大武校里,挑选了几位家贫且有修炼武道内功天赋的女孩子,过来松鹤堂兼职打工。 同时还教授这些女孩子医术,等于说是她的记名弟子。 「大过年也有这么多人吗?」池桥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与涂山子,并非来看病的,」都不用休息吗?」 一名少女回道:「昨天休息了一天呢。」 另一名少女则说道「很多病人滞留在三清小镇,所以任医生和柳医生决定加班,让他们早点治好早点回去。」 「你们去忙吧,我们就是随便看看。」池桥松将少女护士打发走。 直接来到松鹤堂坐诊台前,看着任琼丹和缺一门的柳婆婆,分别诊治病人。一群少男少女跟在后面,学习医术。 江右省与卫生院有合作。 在大武校框架下,开设灵医班,培养能治疗灵气病的内功修士。 所以医术精湛的任琼丹,以及缺一门的蛇家仙柳婆婆,都被镇上大武校请去,担任灵医班的授课老师。 松鹤堂则成为了灵医班的指定实习平台之一。 任琼丹抬起头,看到了在外面张望的池桥松与涂山子,她看不穿池桥松的障眼法,但是没怎么变化的涂山子,却被她一眼认出来。 涂山子见状,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任琼丹便领会了意思,继续治疗病人,大部分都是普通医院和道观无法治疗的灵气病人————这些病人若是年少时有机会修炼,或许不仅不会得病,反而可以修炼成武者。 只可惜全民习武这一点,任重而道远。 「其实以大夏的潜力,铆足了劲发展科技,可以大幅度提升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从而让人人都有钱习武。「 池桥松淡淡说道。 涂山子接口道:「武者的花费太多了,而且武者数量提升后,如何解决武者的岗位,也是一个大问题。」 「扩地。」 「池哥的意思是,征服海外小国吗。」涂山孑苦笑,「其实我们大夏,已经占据了这个世界上,最富饶的土地。「 」我知道,我跟大总统聊过,全世界气运龙脉集中在大夏境内,海外即便有气运龙脉,也是残破不堪的跛脚龙。「 大夏不管是武力还是科技,都是这个世界最强,而且是断层式的强大。 想要统一全世界,并不算多难的事,甚至不少海外小国,还希望大夏将它们兼并了,这样就能享受大夏国民的待遇。 只是天下气运龙脉,都从昆仑山出发。 向东分出三条干龙,最终入海潜伏。 向西分出两条干龙,可惜都成了断头龙,无力再前进。 而大夏恰好将这五条干龙所在的土地,全部占领,故此才能独享武道昌隆景象,海外小国只能望龙兴叹。 毕竟他们国家没有昆仑山,没有这么粗壮的气运龙脉。 顶多有一些气运喷泉,向周围形成一张蜘蛛网,组成一条跛脚的气运之龙,勉强修炼大夏传过去的武道。 也正是因为气运龙脉的原故,大夏对海外并无多大兴趣。 池桥松却看到了更深的层面:「老涂,你是否想过,灵气越来越充盈,这气运龙脉也会随之壮大,甚至在海外重新凝聚?」 「哦,池哥是有什么发现吗?」 「你还记得黎温大天师吧。」 「那位淡马锡市的活神仙,当然记得。」涂山子回道。 「我前阵子跟大总统通电话的时候,有聊过黎温之事,一位从未进过京的大天师,是如何修炼到大天师境界。」池桥松回忆当时的聊天内容,「大总统告诉我,淡马锡市已经凝聚了一条新干龙,黎温便是凭借这条新干龙晋升。」 「这……内阁就这么允许黎温占据新干龙?」 「具体内情大总统没告诉我,只说等我进入内阁,才有权限了解其中隐情。总之我的意思是,全民习武或许会是未雨绸缪,等我进京之后,便要抓紧筹备此事。」 … ···· … 闲聊几句。 时间已到中午。 任琼丹与柳婆婆已经看完了今天的所有病人。 给少男少女们放了假,任琼丹和柳婆婆走了过来,任琼丹微笑问道∶「老板、老涂,你们怎么过来了?「 」随便过来逛逛。」 「大帅,老婆子先告退了。」 「嗯。」 池桥松三人便回了松园村,池府别院已经准备好饭菜。 吃着午饭,池桥松忽然对周今瑶说道∶「师姐,我准备在松园村办个家宴,把我爸妈这边亲戚,你爸妈那边亲戚,都喊过来一起聚一聚。」 」啊,在松园村里面办家宴?」周今瑶不解。 「嗯,我如今羽翼丰满,也不怕松园村暴露秘密。而且往日里的行踪,怕是早就暴露在有心人眼中。」 他的坐骑金角,还有拐来的赤蛟,都没有专门的饲养基地。 有心人稍加揣度,便能猜到,他绝对有一个秘密的小世界作为道场。 还有松鹤大药房、百草园苗圃的产出,基本也都是松园村提供,同样稍加猜测分析,便能得出大概情况。 况且。 定海珠本就是从罗师遗物中找到,罗师又不是仙人,只是一位蒙元时代的炼气士。 所以罗师有定海珠这样的小世界宝物,其他炼气士未必没有,若是有,被找到并继承,完全属于情理之中。 甚至内阁巨头们,或许都有自己的小世界。 那么猜测到池桥松有小世界,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所以池桥松觉得再藏着掖着,意义不大,而且他真正的依仗不是定海珠,而是二十三亩上田。 周今瑶还是有点不放心:「松园村这么多异类,而且很多异类、瑞兽,它们并不愿意与人类进行接触。」 「那就用幻术,将异类、瑞兽的住所、洞府遮掩起来。「池桥松笑着说道,「我现在只想把我所取得的成就,与家人们分享。」 或许一顿家宴,并不能让他找回一道坎时的氛围。 但这至少是一种改变。 …… 「妈,池哥明天要在松园村举办家宴,你跟爸一起过来。」周今瑶对住在另一栋真武别院的母亲蒋法琴说道。 蒋法琴现在承担起了庶务长老的身份。 闻言有一丝丝的意外,看着已经有了人妇气质的女儿,笑问道∶「怎么,终于舍得让妈去你们的小窝看一看了?」 「妈你都知道啦。」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两个,还有胡婆婆、任琼丹这些人,甚至那只天禄貔貅,进进出出跟失踪一样,我能不知道?「蒋法琴笑说道,「不过你们有秘密,妈是不会说破的,只要小松诚心对你就行了。「 「池哥对我很好的,那爸那边,就由妈你去说呗。「 「哼,要我说就不该喊他,靠着女婿当上督办,整天拽得二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修炼到金丹大师了,实际上全把时间荒废在姨太太身上。」蒋法琴对丈夫周力,是满心的嗔怪,毕竟连面都见不到几次。 周今瑶笑回道:「是妈你给爸的压力太大,他在你这里找不到优越感了。」 以往周力就是家里的天,不管是正妻蒋法琴,还是几位姨太太,都是以他为中心打转。 但是如今蒋法琴悟道法师巨擘,心理上不再依附周力,这就让周力没了滋味,总觉得这位老妻不如小妾们来得可爱。 」那是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其实妈你心里是很在意爸的,要不然我跟池哥说一下,让他跟爸好好聊聊,不要总沉迷在姨太太当中?」 「不用,妈若真想要霸占你爸,那些姨太太会是妈的对手吗。」蒋法琴笑着顺了顺女儿的发丝,语气温和,「妈是想通了,以前总委曲求全,事事都顺着你爸,但从我悟道之后,便不想再依附别人而活。」 顿了顿,蒋法琴调侃道:「你就别操心妈了,赶紧跟小松生个孩子,妈还能帮你带带孩子……从小打好基础,以后保准是个小天师!」 周今瑶害羞的笑了笑:「我跟池哥在努力呢。「 --- 「二叔,你跟二婶还没和好?「池桥松也亲自去请长辈家宴。 二叔表情不是很自在:「那啥,小松,不是你二叔不肯低头,是你二婶她太执拗,跟一头老水牛似的一根筋!「 「爱之深责之切,二叔你再去服服软。」 「唉,要不然小松你帮二叔说说话,你二婶肯听你的。」 池桥松缓缓点头∶「我当然会帮二叔你说话,不过二叔,二婶是我的亲人,你可千万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你放心吧,二叔不是那种负心人。」 「嗯,明天我请二叔、二婶还有那位……小二姨,去松园村里吃饭。」 「松园村?」 「你去问问我爸就知道松园村是什么地方了。「池桥松笑了笑,「二叔,我不跟你多说了,还得去喊小姑一家。等明天家宴,我跟二叔好好喝一杯,咱们爷俩个好久都没一起喝酒唠嗑。」 「哎,去喊去喊,二叔早就想跟你喝酒了。」 -- -- -- 翌日。 松园村里热热闹闹,池桥松的弟弟妹妹们,在小广场周围乱跑乱跳。 池桥松夫妇,池父池母、岳父岳母、二叔二婶、小姑小姑父,还有胡婆婆、任琼丹、涂山子、金霞姑。 以及被周今瑶硬拉来的张月娘,和陪同张月娘的柳婆婆,坐在一张大圆桌上吃饭。 灵寿子、兔儿姐、黄九郎等异类,都依靠幻术躲了起来。 这次家宴组织仓促,很多规矩没能立起来。 等以后松园村聚会成为常态,池桥松打算将松园村分割为两块区域,一块是普通人生活区,一块是修行者生活区。 至于小孩子们也坐了一桌。 由二叔的小妾小二姨,代为照顾这些孩子。 「爸妈、叔婶、姑父……我敬大家一杯,平日里工作繁忙、修炼日深,很久没有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了。」 池桥松站起身来敬酒。 「赶紧坐下,赶紧坐下。「岳父、二叔、小姑父们,赶忙说道。 一杯酒喝完,池父端起杯子说道∶「小松两口子,一直没跟大家说松园村的事,这事怪我,是我不给他们对外说,我给大家陪个罪。」 周力挥手道:「亲家,你这就没必要道歉了,你要不这么做,我们才会怪你。小松实力没到现在这个程度,保密是必须的。」 「是哦。」小姑父也忙说道,「大哥你做得对哦,一切都要以小松和瑶瑶夫妻两个为中心。」 池桥松笑着说道∶「以前不说,是怕没有能力保住松园村,现在我实力已经足可匹敌任何宗师、天师,松园村再无忧患。所以以后松园村就当作我们家里的修行宝地,松山上的别墅,一家一栋,尽管来这里度假。」 周力对松园村的环境十分满意∶「小松,我不跟你客气,紧挨着池府别院的四十四号别墅,给你亲爸妈住,四十三号别墅,就给我跟你岳母住。」 「自然可以。」 池桥松欣然答应,又对二叔二婶说道∶「你们住四十三号,小姑、小姑父住四十二号。」 二叔摆手道「小松哎,二叔很高兴,不过你二叔、二婶都是普通人,哪怕练出来一点劲力也是残缺的,这么好的环境,我们没必要住。你呢把别墅让给你的下属,他们在这里修炼,我们住三清小镇一样的。」 池父不容拒绝道:「二子你两口子,雅丽、一祥两口子,都住进来。」 池桥松也说道∶「以后这松园村,就是我们家族的修行宝地,具体怎么安排,回头我们大家再商议。」 罗师得到定海珠,只是方寸之地,一直当做随身道场。 池桥松将定海珠扩张到如今大小,早就打算将松园村打造成一座洞天福地,若是上界无法存在,干脆就让松园村代替上界。 他追求修仙大业,追求长生不老。 若是上界存在,他很可能找机会偷渡上界,自此一去怕是很难再回来。 到时候松园村就是家族的重要基业,也是他池桥松留给父母亲朋、妻儿家族的保障。 … … -- 东海之东,汪洋大海。 巨大的雾气常年笼罩着海面,一只海鸟却娴熟的在雾气之中穿梭,不一会儿便穿越层层雾气,落在一座满是奇花异草的岛屿。 蓦然。 岛屿上一阵颤抖。 刚刚落在树枝上的海鸟,在慌乱中重新飞起,它刚飞起来,便发现头顶的太阳好似被云层遮挡住,投下一道阴沉的影子。 海鸟昂起头,便看到那不是乌云,而是一只翅膀遮天蔽日的大鹏鸟。 这大鹏鸟好似刚刚从土里拔出来,一边抖动翅膀,将阳光全部遮挡;一边从稀疏的羽毛缝隙,抖落下无数泥土。 「吾的儿,未归,吾的儿,已死。」 它的翅膀抖动频率并不频繁,但是速度却越来越快,到了最后,海鸟只觉得自己眼睛一花,刚才还遮天蔽日的大鹏鸟,已经消失在天际。 少顷。 东南海域,万里石塘。 一座长满了椰子树的岛屿上,迎来了大鹏鸟,一瞬间所有阳光都消失不见。 「老猴子,老猴子,老猴子。」大鹏鸟悬浮在岛屿上空,声音好似复读机一般枯燥的喊着,它的身躯甚至比岛屿还要大。 不知过去多久。 岛屿上一块大石头,忽然皲裂一般破碎,露出了里面一只毛发颀长的怪物。 这怪物的毛发一阵颤动,随即好似有一双手,将它脸上的毛发拨开,露出了一张满是褶皱的猴子脸来,表情迷糊:「谁在喊我?」 「老猴子,是我。」天上的大鹏鸟说着。 猛然间一阵氤氲之气弥漫开来,随即好似嘭咚一声,大鹏鸟消失,而猴子脸旁边,已经多了一位身高三米的壮汉。 壮汉背后一双翅膀,身上披着一件金色铠甲,手中还有一把三尖两刃刀。 猴子脸愣了一下,好一会才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好似辫子一般的眉毛挑了挑∶「琼尊,你还没死啊?」 三米高的壮汉琼尊,便是刚才大鹏鸟所化。 脸上的哀伤一闪而过,随即便恢复呆板的表情∶「我还没死,但是我的儿子却死了,年节未归。你帮我算一算,是谁杀了他。「 「那只小鸟,死了?」 「是。」 「唔,节哀顺变。「猴子脸抖了抖浑身的长毛。 「我不需要节哀顺变,我要报仇雪恨,我的儿子是我从无数灵鸟身上,辛苦孕育而出,是我大鹏鸟血脉的延续,他不能白死!」 「唉,真烦啊。」猴子脸无奈,将长毛往旁边掀了掀,伸出一只猴爪子,开始掐着手指计算些什么。 片刻后。 猴子脸叹气道∶「是人类杀的,琼尊,算了吧,人类势大,你斗不过的。还是回家继续睡觉吧,别丢了自己性命,那大鹏鸟可就真灭绝了。」 「谁杀了我儿子,我便杀谁,老猴子,告诉我。」 「大夏你知道吗?」 「知道,齐尚建立的国家。「 「杀你儿子的就是大夏之人,江右省督军池桥松,不过你要想清楚了,你未必杀得死他。」猴子脸慎重说道。 琼尊看向西方天空,淡淡道:「杀不死他,我也要让他尝试丧子之痛。」 「唔,这怕不行。「 「为何?」 「他还没孩子。「 「……「琼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双亲是否健在?「 「健在。」 「妻妾是否齐全。「 「只有一妻。」 「住在哪?」 「江右省弋阳市龙虎山,嗣汉天师府。「 「多谢。」琼尊听完之后,一步跨越,便已经置身于天空中,随即现出巨大的大鹏鸟本体,消失在天际。 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猴子脸忍不住扒开脸上的长毛。 抠了抠自己的耳朵,那耳朵竟然有三只上下并成一排,它抠出好大一块耳屎,舒服的用指甲弹飞。 然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傻鸟,睡痴呆了吧,赶上去送人,不送鸟头。」 它快速掐动手指,算来算去。 然后摇头叹息:「大鹏鸟估计要灭绝了,怪求,这人类之中竟然诞生如此惊艳的天才。便是当年大夏开国的齐尚大总统,也比池桥松差了几个档次啊。难道这池桥松当真是谪仙人,从上界偷溜回来的?「 顿了顿,它又抠起了另外一边三只耳朵里的耳屎。 然后自言自语道:「若真是谪仙人,这根大粗腿,我可得好好研究怎么抱。不过不急,先让傻鸟试探一二,我再多听一点信息。」 耳屎抠光。 猴子脸长吐一口浊气,猛然甩了甩脑袋,长毛飞扬,六只耳朵齐齐颤动,天地之间的一切声音都被收入耳中。 … -- -- 「弋阳市在哪?」 「在,在,在那边。」 噗嗤,一颗头颅被捏碎,三米高的壮汉琼尊,一路上如同鬼魅一般闪烁,每一次闪烁都能闪到十几公里之外。 抓到一个人类,就询问弋阳市龙虎山,然后再捏爆人类的脑袋。 几次闪烁之后,已经出现在弋阳市地界,并继续抓人问路,再捏爆对方的脑袋,向着龙虎山方向快速前行。 片刻后他已经出现在三清小镇。 「池桥松的父母住在哪?」 「在……在那边街道。」 噗嗤。 脑袋捏爆。 壮汉琼尊终于来到池父池母的院子,可惜搜寻过后,才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他抓住一位街坊邻居,打听才知道池父池母都去了嗣汉天师府。 琼尊冷冷道:「正好,一网打尽。「 随即翅膀抖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嗣汉天师府的正殿大门前,在道人的诧异目光注视下,三尖两刃刀挥动。 一道巨大无匹的刀芒闪过,嗣汉天师府从正殿到后堂,全被这一道刀芒劈开。 刀芒过后,便是一声巨吼:「池桥松在哪?「 此时。 松园村之中。 池桥松眉头深拧,他正在与家人一起吃饭。 但是之前一直自动运转的完美金丹,竟然产生了凝滞,好似气运不再稳定一般,让完美金丹的转速一会快一会慢。 「示警!」 「这就是气运示警,有内阁进入江右省地界?」 「不会,若是内阁,大总统与我有协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会是谁?」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便想到了几个月前杀死的一只大雕精蓬莱客∶「难道是琼尊知晓了蓬莱客身死的消息?」 正思考之间,便见留守在真武别院的辛红玉,匆忙跑了进来∶「老板,老板,外敌入侵,直呼老板您的名讳!」 「什么外敌?」池桥松豁然起身往外走。 「是一只不知名的鸟精,幻化成人类模样,但是长着一双翅膀,身高有三米左右,一刀便将嗣汉天师府几座殿堂劈成两半!」 「小松。」 「池哥。「 「什么情况?」众人哗然。 池桥松伸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都留在松园村,我已经知晓是什么人来进犯,等我处理好再回来喝酒。」 周力走过来:「我跟你一起。「 「爸,你留在这里。「池桥松摇头,眼神坚定。 周力便明白过来,来人绝对是他打不过的存在,于是叹息一声,不再强求要外出∶「你务必小心一点,等你回来喝酒。」 「好!「 「池哥。「周今瑶拉住他的手。 「师姐,替我招呼一下家里人,我去去就回,放心好了。「 安抚好众人,池桥松直接走出松园村大门,刚刚出去,便感受到一股滔天的杀意在嗣汉天师府上空弥漫。 神识铺展,紫蓝葫芦悬在头顶,直接隐身离开真武别院。 无需刻意寻找,便见到三米高的壮汉琼尊,正在嗣汉天师府大肆破坏,一把三尖两刃刀胡乱挥舞之间,楼宇顷刻崩塌。 若非大过年的放假,嗣汉天师府中只有几位道人值守打扫,恐怕这几下便会造成毁灭性的伤亡。 即便如此。 依然有不少道人横死,还有更多的道人、弟子在瑟瑟发抖等死。 「这就是琼尊,大鹏鸟中的大天师、大宗师!」池桥松本想再观察观察琼尊,但是神识接近琼尊之后,便如同撞上一尊幕墙。 这一点在财相洪同元身上,也曾经感受过。 尽管财相与琼尊,都无法感受到神识,但是他们自身就仿佛有抵挡神识的屏障。 眼见琼尊还要继续破坏嗣汉天师府,池桥松猛地从小虚无界中跳出,金光一闪便飞到了琼尊的面前: 「住手!「 三宝玉如意与遁龙桩,两件先天法宝悬浮身体两侧。 银捂剑手中紧握。 紫蓝葫芦随时准备隐身,紫青葫芦随时准备水遁,现在法神通也是时刻凝神准备,但有一丝丝不妥便飞遁逃命。 四目相对。 琼尊深深看着池桥松,恨意在眼神中凝聚,声音冷漠到了极致∶「你就是池桥松,就是你杀死了我的儿子!」 「你又是谁,你儿子又是谁?「池桥松故意拖延时间,让府上弟子、道人逃命。 同时神识凝聚成一丝线,向匆忙赶来的黄法成、费妙文等法师传信,让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白白送命。 琼尊并不知道池桥松正在用神识做小动作。 他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并不急着杀死池桥松,而是淡淡说道∶「你们人类称呼我琼尊,我的儿子便是蓬莱客。」 「没听说过。」 「你身上有我儿子的气息,我已经确定,就是你杀了我儿子。「琼尊将手中三尖两刃刀抬起,「本想让你尝一尝丧子之痛,但我已经等不及你生小孩,便先杀死你,再让你父母体会丧子之痛。」 言罢。 身形一闪,已从池桥松视线中消失。 第五百一十三章 云碧琼 逃! 在琼尊身影消失的刹那间,池桥松便施展紫青葫芦的水遁,遁去一公里开外。 就在他遁开之时,原先位置自己身体的残影,正被一把三尖两刃刀所刺穿,琼尊几乎与他差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 「好快的速度!」 一公里之外的半空中,池桥松踩着金光,暗暗心惊。 从蓬莱客身上他就发现了,这些大鹏鸟翅膀有神通,速度快到不可思议。除非施展遁术,几乎没有谁的速度能跟得上大鹏鸟。 琼尊一刀刺空,转头便看到了一公里外的池桥松,他呆板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身影再度消失,眨眼之间便出现在池桥松面前,三尖两刃刀直接捅进池桥松的胸口,不过下一秒钟,池桥松的身影消散。 他人又依靠紫青葫芦的水遁,遁去了两公里之外,依然踩着金光,安静的注视着琼尊。 琼尊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再度发动翅膀神通,身体的瞬间移动比遁术还要隐蔽,三尖两刃刀第三次捅碎了池桥松的残影。 五公里外。 池桥松好似一个小黑点,踩着金光站在空中,也没有另外的动作。 琼尊眉头皱起更深,不过表情还是一副呆板模样,不言不语。翅膀颤动,神通闪烁,来到池桥松的身前便捅出三尖两刃刀。 歘! 池桥松这一次没跑多远,而是遁到三公里开外的一条河水边上,这条河水便是直通彭蠡大湖的余江。 紫青葫芦内部有存储河洛神水,但是在空中施展水遁,每一次都会消耗河洛神水,终有耗尽的时候。 唯独在水中施展水遁,只要真气可以支撑,池桥松能从大洋这一边,遁到大洋另一边。 恰在此时,琼尊缓缓转过身体,看向池桥松的时候,似乎并未急着发动翅膀神通,而是冲着池桥松露出一抹笑容。 下一刻。 池桥松心头狂震,完美金丹几乎停顿,那是江右省的气运洪流凝滞。 他没有任何犹豫,真气疯狂往紫青葫芦中灌注,河洛神水不断喷洒,准备向余江之中水遁。 然而周围空间好似凝滞一般,河洛神水根本无法从紫青葫芦中往外喷出,水遁直接被扼杀在葫芦口中。 此时他身前猛然现出琼尊的身影,三尖两刃刀直接捅向他的胸口。 远处琼尊的身影,则如同气泡一般破碎,那不过是一道障眼法的影子而已。 刀刃刺破衣服,刺入皮肤,那一瞬间可以看到金光一闪而过,随即便在三尖两刃刀强大的力量之下破碎。 一团三昧真火突兀的升起,然后又突兀的熄灭。 池桥松惊恐的低下头,看向自己流血的胸口,紫黄葫芦的黄金战衣被破,紫绿葫芦的三昧真火也被灭。 再加上紫青葫芦的水遁被扼住。 几乎可以说这三只七色葫芦灵宝,没有挡得住琼尊一招攻击。 「还好,我当时忍住了偷袭,面对尊者这一级别的异类之王,果真不可有任何大意!」池桥松摸了摸胸口上的裂口。 如果再深入一点,就要刺入心脏了。 「呼!」 池桥松长吐一口浊气,暗道侥幸:「紫蓝葫芦依然可以遁入小虚无界,否则我只有发动现在法神通,然后撞进余江逃之天天了。」 就在紫青葫芦的水遁被冻结时,他果断发动紫蓝葫芦,遁入小虚无界,这才逃过一劫。 即便如此,遁入小虚无界的刹那,依然被三尖两刃刀刺破了胸口。 不过琼尊出其不意的攻击,也就只能造成这一点伤害了,遁入小虚无界的池桥松,哪怕站在他面前,他也攻击不了。 此时的琼尊,在池桥松隐身后,立刻忿怒的转头向四周围看去。 但是全无池桥松的影子,他不甘心之下,三尖两刃刀直接向余江挥去。一道刀芒斩下,余江瞬间被截断,露出一道天堑般的刀痕。 足足十五秒钟后,余江之水才重新没过刀痕,续上被截断的部分,继续向下游流淌。 小虚无界中。 池桥松就跟在琼尊身后,神识一触碰琼尊的身体,就被一道屏障自动弹开。在神识的感应中,琼尊就好似是一道漆黑的轮廓而已。 当琼尊挥舞三尖两刃刀,对着余江泄愤。 池桥松又用神识观察刀芒,发现刀芒同样可以隔绝神识。 「是一股特殊的力量,至少与我的神识,处于同一维度的力量!」他不断用神识扫描刀痕,观察到刀痕之处,有一股奇特力量,阻断水流的正常流动。 等到这股力量缓缓散入天地之间,水流才能正常淹没刀痕。 池桥松已然看明白:「大天师、大宗师能够傲笑上师三境,凭借的应该就是这股力量。」 实际上通过与大总统、财相交流,他早就有得到过一些讯息,大宗师、大天师以及这些尊者,已经开发出另一种力量。 正是这种力量,保护他们下地府之后,可以安然无恙。 当然。 他们的力量肯定不够完善,所以在地府呆久了,便会被地府同化,成为地府的鬼差傀儡。 不过不管这种力量是不是完善,大宗师、大天师都不是池桥松暂时可以对付。这也是他遁入小虚无界后,有多次袭杀机会,却依然不为所动的原因。 斩蠹飞剑,档次太低。 连大师都能凭借法宝挡下斩首一击。 琼尊身上的黄金铠甲,绝非普通品质,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铠甲之内,注定难以破开。 三宝玉如意化作道宝神塔,金光拉拢力量连宗师都能挣扎,何况尊者;遁龙桩或许有效果,但三道项圈只能束缚,给琼尊一个机会,恐怕就能反杀。 最主要的还是神识。 如果神识依然可以钳锁住琼尊,那池桥松就敢立刻袭杀,配合现在法神通,以雷霆之威将琼尊彻底抹杀成渣。 可惜神识对大宗师、大天师、尊者无效,无法钳锁住对方。 哪怕配合现在法神通,只要三个呼吸时间内杀不死对方,就会给对方留下反杀的手段,不得不防备这一点。 「尊者的身体......」 池桥松继续跟在琼尊身后,不断研究琼尊的身体,分析对方的力量,然后综合分析如何才能真正杀死对方。 此时的琼尊,找不到池桥松在哪,对着余江泄愤之后,果断向嗣汉天师府方向飞去。 等到了嗣汉天师府,已经人去楼空。 除了残破的殿堂之外,找不到任何一个人。 早在之前,池桥松就用神识传音给黄法成、费妙文等法师,让他们将门人弟子全部转移。不仅如此,连三清小镇都变得冷冷清清。 拎着三尖两刃刀,琼尊在三清小镇街头慢慢走着。 他的怒气似乎都对着余江发泄完,所以哪怕感知到街道的民房中,躲着很多老百姓,却并未再滥杀。 或许也是不敢再滥杀。 因为就在此时。 街道另一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向琼尊。 隐身的池桥松顿时眉头扬起,这位老者,便是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大总统泰仲文,全世界公认最强的一位大天师。 「琼尊,你过界了。」 「池桥松杀了我的儿子,人类,你不能阻止我报仇。」琼尊站住脚步,看向平平无奇的泰仲文,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胁。 泰仲文同样从琼尊身上,感受到一股威胁,他沉吟几秒才道:「你报仇我无法阻止,但绝不允许伤害无辜。」 「池桥松的亲人,我一样可以报复。」 「不行!」 「他的父母,这是我的底线!」琼尊翅膀微微晃动,「若是不允许,我便滥杀无辜,你很强,但是其他人却牵连。」 泰仲文皱眉。 此时街道上又走来一位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眉目细狭——同样是电视上的熟面孔,大夏内阁首相海寿红青。 「血亲复仇我等必不干涉,但越线之后,琼尊你自己掂量,蓬莱岛并非难寻之地。」 「我不怕你的威胁。」琼尊淡淡道,「蓬莱岛只是暂时栖身之处,天下之大,并非大夏一家之天下。」 「或许不是,或许是,如果琼尊还想下地府,那就答应。」说话之人既不是泰仲文,也不是海寿红青。 而是另一位电视上的熟悉面孔,大夏内阁吏相明公兆,相貌英俊且潇洒。两鬓美髯万种风流,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背负着双手,缓缓走过来。 「三位人类大天师,我敌不过。」琼尊目光在三人身上巡弋,缓缓答道,「池桥松与他父母,我报复时你们不得干涉,其他人类,我一个不杀。待人间界事情了结,下地府时你们不得干扰,否则异类之怒,亦可焚天。」 说完。 琼尊翅膀扇动,已经消失在天际。 泰仲文轻轻叹息道:「此琼尊双翼摩云神通,你们可有把握将它留下?」 明公兆摇头:「没有,琼尊活了不知多少年月,早就贯穿通窍神力,即便碎了他的身体,也无法阻挡神力。」 泰仲文便道:「不该答应让他报复池桥松的父母,我大夏的底线怎可被异类突破。」 海寿红青语气平淡,但意思却显得嘲讽:「他一路上杀死多少人,大总统为何不追究,不去约束底线?」 泰仲文同样平淡应对:「若我等齐心合力,异类尊者尽皆臣服。」 「我等即便与大总统齐心,又焉知大总统会与我等齐心。」明公兆嗤笑一声,随即转身,「散了吧,底线本身就是用来突破的,大总统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法法法元无法,空空空亦非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曾说梦......」 吟着诗词,明公兆的身影渐渐淡去,如同露水一般见光消解。 海寿红青摇摇头:「那池桥松有洞天福地道场,大总统又何必担心,无非是糊弄一下异类尊者而已。」 说完,拱手告辞,脚下出现一座彩虹桥,他一步跨上彩虹桥,随即好似彩虹通向遥远的天际,就此消失。 街道上只留下泰仲文一人。 以及在小虚无界中隐身的池桥松。 十几秒钟之后,泰仲文直接腾身而起,踩着空气离开,每一步都迈出很大距离,眨眼便脱离了池桥松的视野范围。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 池桥松已经站在池父池母的小院阁楼顶上,草头神阿无惧呆在阁楼里,并未有任何动静。不管是三位大天师,还是琼尊,草头神阿无惧都好似视而不见。 「这必然是'通窍神力'的效果!」 从三位大天师的对话中,池桥松终于知晓晋升大天师这一境界后,与普通的天师有何区别。 普通宗师、天师修炼出元婴,由元婴驾驭法力、丹劲,固然是一种提高,但与普通大师、法师相比并无质的提升。 但是大宗师、大天师,已经将法力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通窍神力。 毫无疑问,这才是真正的质变。 「琼尊.....内相、吏相......」池桥松目光扫视整个三清小镇,随着琼尊的离开,躲在民房中的百姓渐渐走出来。 黄法成、齐妙木、费妙文等法师,也开始试探性的回返三清小镇。 池桥松没做理会。 直接飞入深山之中,放下松园村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 ... ...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杀了蓬莱客,他老子琼尊过来杀我。」池桥松对家人说道,「不过大总统已经出面协调过,琼尊现在只会追着我和我爸妈复仇。」 「那琼尊,可是大宗师、大天师一样啊!」二婶颤抖着说道。 「二婶不必担心,你们在松园村里先住着,这里很安全。」池桥松安抚好自家的亲戚,便转头对岳父岳母说道,「爸、妈,省府那边,以及嗣汉天师府这边,你们帮忙照应,我怕是不能在一处地方久待。」 周力沉声道:「放心,洪阀现在很稳定,只要你不出事,我跟涂山孑在省府就能保证稳定。」 蒋法琴也说道:「嗣汉天师府这边虽然受到波及,但是我跟你师父,还有月娘会稳住局面,小松你不用操心,专心应对琼尊......瑶瑶,你就留在松园村不要外出了,帮小松照顾好家里头,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的妈。」周今瑶郑重应道。 此时此刻,她很清楚池桥松要面对的是何种艰难局面,自己没能力解决,那就努力不给池桥松添麻烦。 池母忽然抓住池桥松的手,眼泪朦胧的说道:「小松,要是真的打不过那个大鹏鸟,你就把爸妈献出去......」 没等说完,就被池父一扒拉开:「妇道人家,乱说什么屁话!」 池父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旱烟杆子,然后既是欣慰又是坚定的说道:「你妈没文化,别听她瞎扯淡,你是将军是大帅,是大夏的顶梁柱。好好与那个琼尊周旋,爸不懂修炼,给你提不了建议,你多听你岳父岳母的。」 「我知道。」 池桥松笑了笑,觉得松园村的气氛过于严肃。 便朗声说道:「我说过了不用担心,琼尊我已经与他打过照面,我打不过他这是大实话,但他也奈何不了我,这也是大实话。等我过段时间晋升天师,便是琼尊身死道消之日,到时候我带你们去蓬莱岛上旅游!」 小姑父稳了稳情绪,大声附和道:「那我跟你小姑两个,就等着小松你带我们去蓬莱岛旅游了啊。」 二叔跟着说道:「那是得去旅个游,对了小松,我现在能回去三清小镇吗,你二叔我是副镇长,工作忙呢。」 「二叔你们出去可以,不过桥水、桥为他们小孩子,得留在松园村。」为了防止琼尊不守承诺,池桥松还是得慎重一点,「桥武、墨水、小芽、婷婷......你们这些小孩都留在松园村里,等我杀了琼尊再出去。」 池桥武眼珠子乱转:「大哥,那我还用不用上学?」 「放心,我回头就安排人给你们小孩子上课。「 「啊!」 池桥武、温墨水等两个大孩子,垂头丧气的哀嚎。 二婶忽然说道:「小松,二婶也留在这里,让你二叔跟她一起去上班。」二婶说的「她」,就是指二叔的妾侍。 二叔心中窃喜,面上却哼道:「怕死婆娘。」 随后。 岳父岳母、张月娘柳婆婆等人离开松园村,二叔小二姨、小姑小姑父也被送回三清小镇。 为了防止松园村暴露,池桥松直接收起松园村大门,随即离开弋阳市范围。想了想,直奔永嘉市而去。 永嘉市的一座豪华府邸,原本属于瓯阀大帅陈志斌,现在属于瓯江地区行署专员李通。 琼尊进入江右袭杀池桥松的事情还没传来,李通还在与一旁亲戚喝酒,池桥松直接让人将李通喊过来。 「大帅?」李通有点迷糊。 「我被一位异类尊者追杀,暂时不回省府了,由你们政务小组主持省府工作,有重要事情时,我会派人通知你。」 「属下明白!」 「嗯。」 没有废话。 池桥松叮嘱完李通之后,立刻遁入小虚无界,隐身向海阳市飞去。潮汕地区行署专员朱光闪,就坐镇在海阳市。 同样一番叮嘱,池桥松再度隐身离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朱光闪正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时,忽然感觉到空气有些凝滞,身体四肢百骸透出寒意。 艰难转头,看到书房门口,弯腰走进来一位三米高的壮汉,壮汉穿着一套黄金铠甲,背后还有一双翅膀。 「池桥松在哪?」 三尖两刃刀抵在朱光闪的额头前面。 朱光闪动也不敢动,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敢乱动一下,绝对会立刻被击杀在当场。 深呼吸调整情绪,朱光闪费力的开口:「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三米高壮汉冷冷注视片刻朱光闪,确定朱光闪并未骗自己,缓缓收起三尖两刃刀,随即翅膀一扇,便消失无影无踪。 朱光闪这才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尊者......尊者,这就是池桥松刚刚提到的尊者,太可怕了,这种压力让我毫无还手之力......池桥松竟然能在尊者追杀之下,全身而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这一刻。 朱光闪彻底熄灭了心底的那一丝丝野望。 ... ... ... 东南海域,万里石塘。 拥有一身长毛、六只耳朵的猴子,躺在一棵椰子树上,正在用一根芦苇管子吸椰子汁。风吹过掀起它的毛发,露出一张布满褶皱但写满惬意表情的猴子脸。 耳朵时不时动弹一下。 似乎万里之外的情况,都被他聆听得清清楚楚。 「唔,这傻鸟果然杀不死池桥松,呵呵,一击不中还不赶紧开溜,还学人家堵门。唉,这不是坐等池桥松大发神威,拿他祭旗吗?」 不一会儿。 猴子脸又自言自语的嗤笑道:「人类也是稀奇玩意,内相、吏相竟然抢着给傻鸟送消息,借刀杀人这一招玩得溜啊!」 「不过。」 「就是刀有点钝了,这每一次都来迟一步,一身通窍神力半点作用发挥不出,蠢!换成是我,直接舍了一半的通窍神力,也要当面一招将池桥松干死......可惜了,没有报仇的气魄,就别继续持之以恒了。」 「话又说回来,这池桥松一身宝贝啊,谪仙人绝对的谪仙人,我老猴子真是羡慕了。」 「可怜我老猴子自认为世间第一等聪慧,但是修炼到现在,一身窍穴才打通一半。那傻鸟蠢的跟猪一样,却全身窍穴都已经贯通神力......还有那池桥松,一个人两件冥器,还有好几只拉风葫芦,比我老猴子富裕多了!」 老猴子越说越酸,气得钻起鼻屎来。 忽地。 老猴子一个激灵,坐在了椰子树上,耳朵迎风颤动,认真聆听:「好,有趣,我就说人类不可能那么不堪,这武功使云碧琼就是好样的!」 ....... 江右省,洪都市上空。 无数百姓仰头望天,此刻的天空雷声轰隆,一只巨大的金色大雕,正在被一片红霞攻击,红霞之中雷电闪烁。 轰隆! 咔嚓! 霹雳哒! 红霞如一团云彩,跟随着金色大雕移动,不断劈出雷霆打在金色大雕身上,将金色大雕打得浑身羽毛乱颤。 如此景象,自然也将池桥松吸引。 他隐身飞近红霞与金色大雕,神识小心翼翼的分析战场余波,主要用自己的肉眼进行观战。 「这位红霞漫天的大天师,应该就是武功使云碧琼了。」他偶尔可以透过红霞,看到里面有一位白衣女子。 大夏武功使云碧琼,是内阁之中最低调的一位巨头。 甚少在电视上露面,但是她的影响力与美貌却不输给任何一位明星,甚至无数大夏男儿,都把自己的梦中情人定为云碧琼。 哪怕官方记载,云碧琼已经九十三岁。 「唳!」 被天雷硬生生捶打得羽毛焦糊,金色大雕不敢再停留,震动翅膀闪烁着前进,试图将身后红霞甩开。 但是红霞紧追不舍,而且可以借助空中云雾施展遁术。 一逃一追,眨眼便飞出几十公里之外。 金色大雕幻化为三米高的壮汉,赫然便是琼尊,拎着三尖两刃刀,身上的黄金铠甲已然不复之前的光鲜,黑一块瘪一块。 「你是何人?」琼尊吼道。 漫天红霞收敛,化作一身粉色羽衣。 配上先前的白底霓裳,一袭霓裳羽衣的云碧琼,脸上略施淡妆,神情高冷如同天边素云:「大夏内阁武功使,云碧琼。」 「为何打我!」琼尊咬牙问道。 「犯我大夏疆域,杀我大夏百姓,你还觉得无辜?」云碧琼冷哼一声。 「你们大夏内阁,已经承诺让我报仇,不会干涉于我!」 「那是他们,不是我。」云碧琼清冷道,「若能让你等异类,在我大夏境内来去自如,人类又岂能执掌天道。」 琼尊辩驳道:「池桥松杀了我的儿子,我只是过来复仇!」 「你儿子作恶多端,被杀也是活该。」 「你......你们人类伶牙俐齿,我不与你争吵。你我已经较量过了,你打不死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不如就此罢手!」 「绝无可能。」 「你若继续针对我,我便在大夏境内大开杀戒!」 「随便你杀,但凡你再敢杀一人,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碎尸万段。」云碧琼轻轻伸手,一道匹练便在手中凝结。 见她又要战斗,琼尊无奈吼道:「那就看是你追我追得快,还是我吃人吃得多!」 此时一旁的天空中,忽然现出一道身影,正是暗中观察许久的池桥松。 身穿深蓝色将军制度,朗声说道:「多谢武功使大人伸出援手,不过为了大夏百姓计较,便让这大鹏鸟来报复我好了。我一人置换大夏百姓安危,倒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 反正琼尊杀不死他。 池桥松自然挺身而出,防止琼尊真的迁怒于大夏老百姓—他不是圣人,为了别人的命肯舍弃自己的命,但举手之劳绝不吝啬。 「池桥松!」琼尊怒目而视。 只是池桥松已经遁入小虚无界之中,很快又在另外一处位置出现:「武功使大人以为如何?」 说完便再次隐身。 云碧琼看得很有趣,声音依然清冷:「你既然有此觉悟,我又怎会强行牺牲百姓,不过,岂能寒了大夏好男儿的心。这江右境内如今便由我坐镇,琼尊胆敢越境杀你,我依然要将它追杀到天涯海角!」 琼尊大怒:「你当真要拦我?」 「池桥松乃是大夏江右省督军,江右境内我护他周全,江右境外才与我无关,你听懂了吗。」 「那他要是一辈子不出江右省,我岂不是一辈子不能报仇?你这样阻我,我干脆去吃掉大夏的老百姓!」 「关我屁事!」云碧琼不屑回道。 琼尊目光闪烁,拿油水不进的云碧琼无奈。 池桥松是相当钦佩,这位武功使云碧琼当真是个狠人,态度坚决如铁,对琼尊威胁吃大夏老百姓岿然不动。 若是大夏高层都是这样的人物。 而不是海寿红青、明公兆这些贯会内斗妥协之人,异类尊者别说报仇,怕是刚越境,就被内阁巨头联手击杀。 甚至大总统泰仲文,也远不如云碧琼一介女子硬气。 「你不可能永远护着他。」琼尊见事不可为,果断转身,翅膀扇动间,留下一串冰冷声音,「我就在外面等着,气运一道甚妙,池桥松断我血脉,我便断他修行之路......榕城市,我在海西省榕城市等着你,池桥松!」 身为尊者,这些天琼尊并非瞎转悠,他已经摸索清楚,如果池桥松想要晋升天师,统一榕莆地区是必然路径。 天空空荡荡。 云碧琼看了看周围:「池桥松,出来一叙。」 「有何吩咐?」池桥松从小虚无界走出,远远看着云碧琼,并未靠太近—他对内阁巨头依然保持警惕。 云碧琼淡淡道:「琼尊打算断你修行之路,我可以庇护你在江右省内的安全,若是离开江右省,你自己保重。」 池桥松好奇问道:「你们为何觉得这能断我修行之路,我乃是江右省督军,一省气运难道还不够吗,无非是多等几天而已。」 「天师不同于宗师,靠一省气运很难冲击,等你金丹巅峰时,自然能够明白。」 「多谢武功使大人提醒,我会认真思考的。」 「嗯。」 云碧琼点点头,随即身上的羽衣散开,化作漫天红霞,她便一袭白衣随同红霞快速飞遁,消失在天际间。 留下池桥松在原地摸了摸下巴:「可惜啊,我不冲击天师,我冲击仙师,靠的是建木炼气化神!」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五种神通 琼尊到来之事,并未在任何报纸上形成文字。 此类消息属于禁止传播内容,哪怕《狐报》这样的报纸,也牢牢把握着尺度。 江右省依然在快速发展,省府政令畅通,政务小组效率颇高,池桥松有没有露面都不影响洪阀的稳定。 这与当初朱光闪失踪,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池桥松至少时不时会露个面,稳定一下人心,让江右省持续为自己提供气运。 嗣汉天师府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当初死于琼尊之手的弟子、道人家里,都获得了不少赔偿与抚恤。 三清小镇恢复热闹。 松鹤大药堂还在售卖各种优质药材,以及各种奇效丹药。松鹤堂里,任神医与柳神医之名,已经扩散到外市。 松园村中,池桥松盘膝于悟道石之上,一晃便修炼到二月份。 二十三亩上田再升一级,达到二十四亩上田,并且外灵根中的单影黄中李上,两枚黄中蚁李终于孕育到50%进度。 十包肥料撒下去,催熟成为两枚熟透的拳头大小李子。 摘下来,一道玄之又玄的信息随之而来:「蚁运共享,开启灵慧之身!」 「唔。」 池桥松迅速明了黄中蚁李的效果,这棵单影黄中李之所以能够成活,靠的就是黄李国这群蚂蚁的气运。 同样,这两枚黄中蚁李,也是依靠蚂蚁的气运而产生。 「淳于辳、谈罗安,你们当初就是吃了这黄中蚁李,才幻化为人是吗?」池桥松握着黄中蚁李,询问两只蚂蚁精。 这黄李国的国王与王后,在松园村里倒也兢兢业业,老实低调,基本上干完村里的活,就回归黄李国去,很少在村子里乱逛。 「是的,老板。」淳于辳回道。 「这枚黄中蚁李,就给你们自己分配吧,或许可以培养一位黄李国太子。」池桥松将其中一枚黄中蚁李递过去。 淳于辳、谈罗安夫妻,顿时大喜:「谢老板赏赐!」 随即在池桥松的注视下,他两人唤来一只玄蚍蜉,将黄中蚁李喂给了这只玄蚍蜉。 玄蚍蜉自然识得这是宝贝,咔嚓咔嚓就把黄中蚁李啃个精光,连李子的核都嘎巴嘎巴嚼碎了吞下去。 紧接着便在池桥松的注视下,一股神秘能量从玄蚍蜉的腹部扩散。 这股力量在池桥松的神识扫描下,仿佛有着神通一般的效果,直接将玄蚍蜉的血肉筋骨一切结构都重组。 下一刻。 玄蚍蜉的身体结构在这种神通力量的加持下,直接幻化成一名垂髫童子,身上还穿着一条黑色的肚兜。 「有意思,以往我还没仔细观察过,这种神通显化,显然是更高维度的力量!」池桥松从玄蚍蜉的幻形过程,发现了一丝端倪。 异类化为人形,总体来说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最常见,就是幻术化形,本体依然是那个本体,只是利用幻术蒙蔽他人的视觉效果,仿佛化为了人。 大部分邪崇化形,包括任琼丹这样借助《人相尸解术》化形,以及金霞姑这种修炼神道金光化形,都属于幻术化形。 第二种十分稀少,属于神通显化,本体直接通过神通力量强行重组为类人结构,从而摹仿成为人。 日宫金蟾桃奴新、大鳌灵寿子、玉兔血脉兔儿姐,都是神通显化。 第三种最少也最彻底,便是渡过人胎之劫,借助雷霆的向死而生力量,直接重获新生,从根本上成为人类。 胡婆婆、涂山子,都依靠人胎之劫化为人类。 哪怕池桥松有神识扫描,依然发现不了他们与人类有任何区别,乃至于这样依靠人胎之劫化形的异类,甚至与人类可以正常繁衍。 只是血脉之中,会掺杂一些异类的残存力量,表现出一些非凡现象。 他正在思考间,淳于辳、谈罗安夫妇已经拉着垂髫小童,向池桥松拜道:「感谢老板赏赐黄中蚁李,助我家小儿化形,我夫妇二人厚颜,想请老板为我家小儿起个名字.....小儿,快,跪下,向老板问安。」 垂髫小童干脆的跪下来,脆声道:「给老板问安。」 「好孩子,起来吧。」池桥松微微一笑,「淳于辳、谈罗安,你们这孩子在松园村化形,也是有福缘的异类,既是玄蚍蜉所化,干脆就叫.....淳于蚍吧。」 甚至于,淳于辳夫妇第二个化形的孩子,他都想好了,就叫淳于蜉。 夫妇二人喜道:「淳于蚍,还不快谢谢老板。」 垂髫小童淳于蚍,便脆生生道:「谢谢老板赐名,淳于蚍喜欢这个名字,嘿嘿。」 示意一家三口退下,池桥松握着另外一枚黄中蚁李,便想到了自家的老狗斧头,于是让小直将斧头唤过来。 「汪汪!」斧头已经六岁了,长得膘肥体壮。 可惜资质差了一点,在松园村呆了这么久,吃好的喝好的,依然没有成为一条灵犬。 「过来。」 「汪汪!」 斧头乖巧的蹲在悟道石边上。 池桥松将黄中蚁李扔给它:「斧头,把这个李子吃了。」 黄中蚁李给蚂蚁们吃,效果最好,给其它动物吃就要差一些,但想来黄中蚁李内蕴藏的神通般力量,多少会有一些效果。 斧头用鼻子嗅了嗅黄中蚁李,然后又看着池桥松,显然,它有点看不上这黄中蚁李—斧头不爱吃水果。 「瞎了你的狗眼,好赖不分,赶紧吃!」池桥松气得发笑。 斧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啃起来黄中蚁李,咀嚼的时候就好似吃了一坨屎,不,貌似不少狗其实挺喜欢吃屎。 总之斧头狗脸了无生趣的吃光了黄中蚁李。 池桥松神识不断扫描,发现黄中蚁李同样在斧头胃里,扩散出一股神秘力量。 只是这股神秘力量无法重组斧头的血肉筋骨,而是潜伏进了四肢百骸之中,一点一点向外释放,并极为缓慢的改造起斧头的身体。 「应该能让斧头成为灵犬。」池桥松琢磨着。 在他看来,黄中蚁李蕴含的能量,与神通之力颇为类似,都是高出这个世界一个维度的力量。 「灵根、神通、神识,还有通窍神力,或许这些力量原本都属于修仙之力,只是现在仙气干涸,故此才显得难能可贵。」 「失去了仙气,无法修仙,但是想要获得这些力量,就得另辟蹊径。」 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碎片式的灵感在脑海中梳理,渐渐梳理成了一条逻辑线。 「异类情况比较复杂,但是人类的武道修行,却很明显,就是在修仙之外,另外开辟了一条全新道路。」 「先以武功、经典打基础,悟道成为大师、法师,便有了最夯实的基础。」 「基础夯实之后,便可以开启真正的修行,没有仙气,便借助气运来修行,从而孕育出元婴!」 「元婴!」 池桥松想到了宗师、天师,不再修炼武功、经典,而是专注修炼神通:「有了元婴,便等于说有了修炼神通的根基。也就是说,到了这一阶段,人类已经绕开修仙,通过武道之路,获得了这些强大的......神力!」 于是顺理成章,有了大宗师、大天师,乃至异类尊者的通窍神力。 「通窍神力,应当就是借助神通力量,使之布满全身,从而实现高维度的力量,全部替换掉低维度的力量!」 想到这里。 池桥松果断踹了一脚斧头,然后离开松园村。 驾起金光,直接飞纵到玉斗山脉之中,在最高峰玉京峰上,见到结了一间草庐、面对山瀑日夜苦修的武功使云碧琼。 「云姨。」 这一段时间,池桥松与云碧琼倒是混熟,连称呼都改了。 「你来了。」云碧琼闭着眼睛,池桥松的到来并不影响她的修炼。 「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云姨,是关于通窍神力的。」池桥松已经摸清楚云碧琼的性格,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通窍神力是不是神通的延伸,神通又是不是上界最基本的力量?据我所知,大部分神通都从地府流传。」 「你猜测没错,神通在推测当中,的确是上界的基本力量。至于地府,本就是模仿上界而存在的秘境,没有神通,在地府寸步难行。」 云碧琼的回答,让池桥松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之前就想过,为何自己下地府一点事没有,但是普通大师、法师下了地府,就会浑浑噩噩无法清醒。 现在看来,他下地府那时,已经借助建木,领悟了现在法神通。 有着神通傍身,自然对地府有一定的抗性,不会被充斥地府的神秘力量腐蚀—这种力量按照大宗师、大天师的说法,就是神力。 也正是因为具备一丝神力,七色葫芦这样的灵宝,金鳖印、八德池这样的法宝,才能在地府正常使用。 而普通物品没有神力,所以拿不出来。 至于为何地府中也有普通的泥土、枯树、铁链之类,大约是早期建立时,就被神力环境所同化,毕竟地府连大宗师、大天师都能同化成傀儡鬼差。 「云姨,那么通窍神力与神通有何区别?」池桥松再问道。 云碧琼缓缓睁开眼睛,反问道:「你下过地府,不是一次两次,那么,你是否获得过神通?」 池桥松没有迟疑,干脆回道:「自然获得过。」 「等你结婴之后,便可知晓神通藏于元婴窍穴之中,结婴时会自发凝结一窍神通,以此神通为引子,将神通之力弥漫到所有窍穴之中,这便是通窍神力。」云碧琼简单介绍神力的修炼过程,随后淡淡道,「本质上,天师与大天师,都是同一个境界。」 池桥松若有所思:「所以,天师、大天师,都可以称之为元婴期?」 「不错。」 「那也就是说,大宗师、大天师,都有元婴?区别在于,这个元婴比宗师、天师的元婴要强大,布满了神力?」 「可以这样理解。」 「换句话说,当天师、宗师将元婴自带的神通修炼圆满,便可引导神通之力,向其它窍穴蔓延,然后进阶大天师、大宗师?」 「是。」 「那这样做,是增加新的神通吗?」 「也是也非。」云碧琼耐心解释道,「神通之力蔓延后,便成了通窍神力,利用通窍神力施展法术,与利用法力施展法术,是截然不同效果......你可以理解成,神力施展法术,那这法术便是神通,有质的提升。」 「懂了。」 池桥松彻底明白,所谓的大宗师、大天师是什么境界,异类尊者又是什么境界。 寻常法术得到通窍神力的加持,便从法术提升到神通级别,这显然是质的飞跃,大天师自然可以碾压天师。 当然。 这种神力法术,比真正的神通肯定要弱一些。所以神医将军马兰刀,才能依靠窍中二气神通,逃过大宗师的必杀埋伏,捡回一条小命。 ... ... ... 或许是对于通窍神力的思考,让池桥松对武道的感触更深。 在回去松园村之后,当天晚上悟道《阎罗刀》时,便触摸到了其中的根本,冥冥中把握住《阎罗刀》的走势。 随即站在月桂树前凝视。 「《白虹仙剑》圆满......《摩崖剑》悟道圆满......《阎罗刀》悟道0.01%......」 「妥了!」 一百八十包肥料撒下去,月桂树上果实成熟,摘下吃掉,几十年悟道《阎罗刀》的经验直接灌入脑海中。 练武场上虎魄刀漫天飞舞,彻底将《阎罗刀》消化领悟。 随即回返月桂树前:「《阎罗刀》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 没有犹豫,直接炼气化神,月桂树上飞出无数点点滴滴的灵光,进入他的身体中。随即走到建木跟前。 「炼气化神93.84%......" 「还差一门《缺一门》,以《缺一门》的内容丰富程度,应该能满足剩下的炼气化神所需。」池桥松精神抖擞。 未曾想到双喜临门。 金霞姑带着木下三郎赶回来,木下三郎怀中抱着一棵开着五彩小花的藤条,藤条则缠绕在一棵枯树枝上。 这是庐陵市上报的奇花异草。 基本上这一类奇花异草,池桥松都不会亲自出面,管它是不是灵根,直接让金霞姑带着木下三郎挖回来再说。 「老板,您看这棵五彩的藤蔓,是灵根吗?」木下三郎满目希冀。 「是!」 池桥松眉头挑动,心中感慨不已,搜寻计划开始这么久,足足过去大半年时间,终于再得一棵外灵根。 示意木下三郎将这棵藤蔓栽种在上田之中。 伴随着一道氤氲之气扩散,池桥松很快就看到了新灵根的名字——山鞭斩龙剑。 信息也随之而来:「上古铁线莲灵根残存根须,得山川一道阳气滋润而萌发,可孕育威灵仙,属于奇珍异果。」 「威灵仙?」 池桥松凝视这棵山鞭斩龙剑,很快发现威灵仙并不是它的花朵,而是在地下的根茎。 「第一根成熟,第二根成熟,第三根成熟,第四根孕育85%,第五根孕育75%,第六根孕育65%,第七根孕育55%,第八根孕育45%,第九根孕育35%,第十根孕育25%,第十一根孕育15%,第十二根孕育5%。」 足足十二根威灵仙,其中前面三根已经成熟。 池桥松直接让木下三郎将山鞭斩龙剑的根部拔出一些,然后找到成熟的三根威灵仙根茎,直接摘了下来。 一道玄之又玄的信息跟随而来:「精气神壮,威猛赛过灵丹!」 他闭着眼睛体会片刻,便对威灵仙知晓一个大概:「这就相当于嗑药,起到临时壮大精气神的效果。」 「试一试。」 直接吃掉一根威灵仙,淡淡的有股子泥土味。 等到威灵仙下肚,他便猛然感觉到完美金丹好似膨大一倍,随之而来的是真气暴涨一倍,神识也暴涨一大截。 随便画一道符箓。 凝聚出一只遮天手。 这遮天手金光灿灿,如同黄金打造的一只真正大手,足足比平时大了一倍有余,威力也更猛,能抓爆空气。 「不错不错,果真是威灵仙!」池桥松大笑,对威灵仙的效果表示满意,「不过就是持续时间有点短,三个呼吸时间,威灵仙的药效便衰颓干净......也就是说,这个临时实力翻倍的Buff只有十五秒钟。」 即便如此,威灵仙依然是相当霸道的奇珍异果。 尤其是池桥松实力越强,威灵仙的药效便会显得越猛,全方位壮大他的精气神,让他在短时间内秒天秒地秒空气。 随后他花去十四包肥料,将另外四根孕育进度超过50%的威灵仙,—催熟摘取。 「六根威灵仙,加起来有九十秒钟实力翻倍时间,不错不错!」池桥松已经想到,自己吃下威灵仙大杀四方的画面。 当然。 美中不足的是,威灵仙只能翻倍他自身的实力。 而他除了神识和现在法神通之外,大部分实力,还是依靠法宝才能体现。 「凡事不能想得太美,获得威灵仙已经足够完美......修炼,修炼,等我悟道《缺一门》,就是琼尊授首之曰!」 ... ... ... 转眼已经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琼尊果然不愿信守承诺,几次越境想要进入江右省内,偷袭池桥松以及池桥松的家人,但都被武功使云碧琼抵挡住。 不过琼尊也不是笨蛋。 直接蛊惑榕阀大帅黄达祥,攻击瓯江地区与潮汕地区。 黄达祥难得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琼尊的支持之中,对瓯江地区发起猛攻。不过有李通等人镇守,加上朱光闪随时偷家,榕阀始终未能有所突破。 外界不明所以。 把这一次榕阀与洪阀之间的战争,解读为榕阀的困兽之争,并认为很快榕阀就会步瓯阀、潮阀的后尘。 「你想好要怎么解决洪阀困局了吗?」玉京峰顶上草庐,云碧琼淡淡询问道。 在大夏高层知晓琼尊的人眼中,眼下并非榕阀在做困兽之争,而是洪阀即将面对大厦将倾的危机局面。 池桥松搬了一张茶桌,放在一块岩石上,一边煮茶一边反问道:「洪阀困局何来?」 云碧琼瞥了他一眼:「我不日便要回归平京市,泰仲文扛不住海寿红青和明公兆的压力,不允许我再逗留江右。」 「我很好奇,为何内阁也没有自由之身,除了彼此牵扯之外,还有其它因素奉扯吗?」 「自然是有的。」 「请云姨为我解惑。」池桥松端了一杯泡好的仙名山茶,递给云碧琼。 云碧琼接过茶杯,吹了吹茶叶,淡淡说道:「你可知道如何修炼通窍神力?等你晋升天师,或许便能了解一二......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你从气运之中获得多少助益,将来便要付出多少代价切割。」 「什么意思?」 「你又可知何为气运?」 「气运在我看来,就是天道的发展。」池桥松答道。 云碧琼摇头:「不,气运不是天道的发展,气运本身就是天道,或者说是天道秩序一面的表现形式。天道秩序被人道所定义,所以我们人类才能截取天道气运修炼,这条修炼道路便是武道,以通窍神力为顶点。」 顿了顿。 云碧琼继续说道:「但是气运并不能直接修炼,所以从一开始,武者便将气运分解,成为阴阳两条路线,这就是内功与外功的区分。 武道内功修炼到通窍神力阶段,修炼出的是阴神力;武道外功修炼到通窍神力阶段,修炼出的是阳神力。 任何事物一旦分成阴阳,便会有因果牵扯,所以大宗师、大天师,只有将因果斩断,才能阴阳神力相合,寻求最终的圆满。 据说那时,便是飞升上界的时刻。」 池桥松听完之后,感觉自己似乎把握住什么,不过云碧琼并未理会他的若有所思,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解释。 「地府充斥着神力,人类大宗师、大天师最终都会下地府寻求圆满,异类尊者也是如此......你也不例外。」 说着。 云碧琼大有深意的看着池桥松:「你先武士境圆满、羽士境圆满,而后才开始悟道,必然是阴阳两条路一起走,所以你既是法师又是大师。等你斩断因果,通窍神力圆满时,比我们更有机会飞升上界。」 池桥松的几次战斗,早就暴露出他的不少信息。 可惜云碧琼的猜测,依旧落入棄臼,并未猜到池桥松走的并非阴阳武道路线,而是传说中的修仙大道。 当然。 这并非云碧琼见识不够。 而是仙气干涸,仙路早就斩断,没有人会往这方面猜测。所有人对于池桥松的揣度,都早早就把正确答案排除,自然只能抓瞎。 「我已经明白了,云姨。」池桥松重重点头,「你是因为因果羁绊,不得不屈服于大夏的规则,所以必须回京。」 「是。」 「我忽然想到了淡马锡市的活神仙黎温,他依靠新干龙突破成为大天师。或许他的因果,就是让新干龙脱离昆仑祖龙的束缚,所以他才会隐约有独立的倾向。 云碧琼冷哼一声:「他独立不了,南洋新干龙注定会成为昆仑祖龙的一部分,这是天道运转的大势。黎温以投机取巧方式晋升大天师,通窍神力这条路,他注定走不稳。甚至他都不敢下地府,进了地府就难回头!」 池桥松诧异:「为何?」 云碧琼淡然道:「我们内阁有方法监测他是否下地府,只要他敢下地府,内阁便全体进入地府围杀他!」 「额......明白了。」 池桥松换了个话题:「既然走武道阴阳路线,才有通窍神力,那为何异类尊者,也能修炼出通窍神力?」 「简单,因为很多根脚不凡的异类,本身就是天道规则的一部分。人类可以借助气运,切割出阴阳武道,异类自然也能偷取一线天机,以自身为道路,修炼通窍神力。不过这样一来,想要挣扎出天道的因果,也会更难。」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池桥松感慨。 「等你晋升元婴期之后,该明白的很快会明白,我不过是提前告诉你一声而已。」云碧琼抿了一口仙名山茶,「好茶,胜过顶级贡茶,这应当是你洞天福地道场中所培育的山茶吧。」 「云姨喜欢就好,我这里还很多。」说着,池桥松直接从紫红葫芦中,掏出两包仙名山茶,递了过去。 仙名山脉越来越大,陋室山脉也越来越大,茶树种了好几座山头。 以松园村的环境,这茶叶几乎一年四季可以不间断采摘,产量自然非常高,根本喝不完,最适合拿来送人。 「谢了。」云碧琼没有客气。 手腕一翻,两包茶叶已经消失一一她手腕上的手镯,显然也是一件空间储物法宝。 「对了云姨,你对修仙知晓多少,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仙气,修仙会是什么样子?」池桥松似是不经意间询问道。 云碧琼看了看天空的云彩,摇头叹息:「我曾无数次设想过,若是仙气充盈,这个世界该是什么样子。」 池桥松安静聆听。 云碧琼语气平淡,但眼底却有一丝憧憬:「若说气运是天道秩序的体现,那么仙气就该是天道逍遥的一面。 以仙气修炼,必然没有以气运修炼这么多限制,从上古一星半点的记载,也能见识到仙人风采。 逍遥自在、无牵无挂、无拘无束、久视长生.....」 蓦然。 云碧琼止住自己的憧憬与幻想,语气中带着一丝警醒:「仙道已斩,神道立世,池桥松,切勿好高骛远,踏踏实实修炼气运神力去吧。仙人飘渺难寻,神人却能倒映时光长河,三清祖师音容笑貌依旧在,各有各的优劣。」 「只是随便一问。」池桥松笑了笑,「那我告辞了,云姨准备回京时,提前告诉我一声,好为云姨送行。」 「不必送我,回京而已,有事电话联系我。」云碧琼挥挥手。 「也好。」 池桥松驾起金光,果断离开玉京峰。 飞上天空时,隐约听到峰顶草庐中,传来云碧琼清冷的吟诵之声:「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 ... ... 「我修仙道,世人修神道......此神道与异类的香火神道不可同日而语。」盘坐在悟道石上,池桥松还在整理思绪。 与云碧琼的一番闲聊,让他对修炼有了完整的认知。 「炼气期、金丹期、元婴期,这是仙道的境界划分,以仙气作为修炼的基石;而神道是以气运作为修炼基石......仙气与气运,就是天道的一体两面,难怪我修炼神道时,可以为建木提供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所需。」 二十四亩上田,就好似一个交换机一般,将气运转换成仙气。 「幸好我没有在炼气化神还没圆满时,选择以攻克榕阀的气运洪流来冲击元婴期,否则我必然走上神道,断了仙道!」 神道分为阴阳两条路线。 阴神道便是武道内功,最终修炼出阴神力;阳神道便是武道外功,最终修炼出阳神力。 阴神力也好,阳神力也要,都是借助气运运转,需要斩断与气运的因果,二者方能融合为一,这便是真正的神力。 或许也可以称之为仙力,仙人之力。 「也难怪当初魏晋童的元婴也好,文凤林的元婴也好,都好似呆呆傻傻没有什么灵智,这是神力不健全的表现。」 「我若结婴,必然是一颗如我本人一般灵动的元婴!」 「甚至我肉身被粉碎了,元婴依然可以继续战斗,毕竟从完美金丹开始,我的一切生命重心就在完美金丹中。」 「抓紧悟道!」 「冲击真正的元婴期!」 闭上眼睛,池桥松浑身气息内敛,与二十四亩上田融为一体。 蝴蝶在他身体周围起舞,那只十大仙药之一的鲍姑红脚艾,仿佛小孩子一般,在悟道石边上晃动叶片。 时而凝聚成一只红色脚丫,在悟道石周围闲逛,时而安静下来,与普通艾草无有分别。 云碧琼不知何时离开的玉斗山脉。 池桥松也没再去玉京峰,一直呆在松园村中,专注得悟道旁门左道经典《缺一门》,为炼气化神做最后冲刺。 如此一连十多天的悟道。 到三月下旬的时候,某一天他询问金霞姑:「你父亲被杀之日,你当时心情如何?」 尽管被揭了伤疤,但金霞姑依然认真回答道:「父亲大人在我眼中便是全世界,当日只觉得天崩地裂。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看着别人抢光洞府里的一切,看着圣王水心殿的羽士来杀我,连躲都不想躲......」 最后她被法师莫道诚暗中庇护,得以保住性命。 「之后很长时间里,我在瓯江里随波逐流,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岸边供奉我父亲金光大王的神庙被推倒......" 金霞姑缓缓讲述自己是如何走出困境,重振希望。 不过后面池桥松已经没在听了,他听到「神庙被推倒」时,便灵光一闪,忽然对《缺一门》重新认知。 泥塑的神像可以被推倒,心中的缺憾却再难重建。 《缺一门》是以五弊三缺入道,五弊无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财、命、权缺失。 「这辈子我跟五弊三缺绝缘,但是上辈子,却缺了财和权,当时我又是何等心态?」 「穿越此间世界,什么都不缺,但我心中便没有遗憾吗?」 「其实在地球上,我有太多缺憾,是我如今再风光也无法弥补的,但这就是人生,悲欢离合无不外如是。」 金光一卷。 他人已经出现在葡萄树前,一串全新的葡萄花柱长出:「《缺一门》悟道0.01%......" 一百五十包肥料撒下去,葡萄花柱长成了一串散发诱人清香的葡萄串:「《缺一门》悟道圆满(可炼气化神)......" 摘下来,一枚一枚吃掉。 赫然发现这一串葡萄,滋味各个不同,有酸甜有苦辣,就和人生一样百般滋味。不过仔细体会,还是苦涩居多。 但也正如此,那几枚香甜的葡萄,才显得格外好味。 当一串葡萄吃完,池桥松耳边缓缓响起洪钟大吕般的诵经之声,所有《缺一门》的内容都在脑海中浮现。 比起横练经典与气功经典,旁门左道经典《缺一门》战斗力弱了一点,但是法术内容包罗万象。 医术、幻术、续命、招魂、扶乩、驱邪、魔镇、巫蛊、风水、傀儡、遁甲,乃至房中术都有所涉猎,当然都不够精通。 广度绰绰有余,深度略有不足。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池桥松连练武场都没去,直接选择炼精化气,吸收了葡萄树上飞出的氤氲之气。 随即一步跨越,来到建木跟前。 古铜光泽的建木高度两米多,顶端花朵也凝为古铜光泽。 信息回馈:「炼气化神101.34%,可冲击真灵元婴,目前成功率100%。」 尽管只超出了1.34%的进度,但是冲击真灵元婴的成功率依然是百分之一百,根本无需借助统一海西省的气运洪流。 「这就是修炼仙道的好处,无需借助外力,我自逍遥突破!」池桥松只觉得畅快不已,努力就有回报。 第五百一十五章 仙师 完美金丹之中,真灵元婴孕育。 池桥松的神念自己跟自己玩起来,一会化作狮子搏兔,一会化作兔子蹬鹰,一会有化作老鹰抓小鸡,一会再化作小鸡炖蘑菇。 甚至干脆自己用神念编排一部《人与自然》。 还配上熟悉的赵忠祥配音:「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这神念比起神识要更强大,相当于一门神通,甚至比神通还要千变万化、无所不能。细微处千万只蝴蝶也能翩翩起舞,磅礴处一剑斩过大地寸草不生。 当然,这一切都是无形无质,只有池桥松自己能感受到。 神念已经超出了人世间的维度。 「等我真灵元婴孕育好,出去之后,当真是一个念头便能杀人。」 身处于完美金丹,池桥松暂时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过想来虽然感觉过去很久,但实际上应该不会很久。 宗师往往在战场上一蹴而就,直接就能凝聚元婴。 天师很难靠气运洪流加持,直接凝聚元婴,但水到渠成之后,也能一天半天便凝聚元婴。 他身为上师,冲击仙师,凝聚真灵元婴,有个三五天应该已经足够。 这样想着。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神念已经没有新花样可以玩,真灵元婴身上的五个光点已经全部孕育完成,代表五处被神通所填充的窍穴。 此时。 池桥松的神念便如泡沫一般幻灭,一切意识都回归到真灵元婴之中,他便感觉自己好似快要从睡梦中醒过来。 眼皮有些沉重,抬了一下没抬起来。 而包裹着真灵元婴的完美金丹,已经看不到一丝金光,成为了一具空壳,然后缓缓破裂出几道裂缝。 有光,从缝隙投射进来。 真灵元婴,或者说是池桥松,下意识的抬手遮挡在眼前。 等他的双眼恢复正常,可以适应外界的光线时,才豁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破烂宿舍的地板上,脑袋还被磕了一个大包。 「我这是……」池桥松脑子有点迷糊,看向宿舍的窗户外面。 一列绿皮火车冒着黑烟呜呜驶来,远处低矮的平房周围,水泥杆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缠着电线,有麻雀从电线上集群起飞。 「讲武堂?」 池桥松有些迟疑,感觉这地方特别熟悉,但又特别陌生。 然而不等他脑子清醒过来,外面猛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竟是那一列绿皮火车突然脱轨,车厢撞出轨道外,撞碎不知多少间平房。 火焰升腾,黑烟滚滚。 哀嚎声在爆炸声的间隙传来,死伤百姓不计其数,哭声连成一片。 吱呀吱呀的钢铁磨擦声中,绿皮火车的后面部分车厢,一节连着一节脱轨,摔在铁轨两侧,造成更大的伤亡。 轰! 火车头爆炸,一枚细小的铁片如同高速射击的子弹,直接射中宿舍窗户上的玻璃。哗啦一下,玻璃碎了满地,铁片势头不减的射中墙上海报,一张略微泛黄的女明星写真,直接把女明星胸口扎个洞。 池桥松愣住了。 但很快就被鼻尖的刺痛惊醒,伸手一摸全是血,鼻子已经被玻璃渣划破。 啪嗒,宿舍门被推开。 一名瘦高个学员匆忙跑进来:「快点,池桥松……啊,你流血了!」 「你是?」池桥松舔了舔嘴唇,鼻子上流的血已经流进嘴巴里,咸咸腥腥的,却激不起来他任何情绪。 直至现在,他脑子依然是懵的。 「我是王民忠啊,快点跑吧,瓯阀打过来了,墨坎县马上就要沦陷了。」王民忠拉住池桥松,将他往外面拉去。 恰在此时。 宿舍外面轰隆一声,随即好似地震一般。 从破了玻璃的窗户往外看去,远处一座工厂发生爆炸,原本高耸的化学罐子,已经冒出蘑菇云一样的黑烟。 轰! 冲击波抵达,窗户上仅剩的几块玻璃,全部碎裂。 池桥松和王民忠也被震得摔倒在地上,就这样,王民忠依然死死拉着池桥松的手,想要把池桥松带出宿舍。 「快点跑啊,瓯阀已经炮轰咱们墨坎县了! 池桥松没有跟着跑,他甩开王民忠的手,径直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已经炮火连天的世界。 嗡! 有战斗机低空掠过,机翼上有显眼的瓯阀标志。 咻! 机翼下方挂载的导弹射出,将更远处的一座工厂炸掉,整个墨坎县已经在瓯阀的火力之下,变成了人间地狱。 「你愣什么啊,还不快跑!」王民忠又过来拉他。 却被池桥松反抓住手腕,随即池桥松转过头来,仔细的盯着王民忠:「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往外跑?」 王民忠一愣:「伱傻啊,不跑等死吗?」 「跑了才会死。」池桥松平静的说道,「我很好奇,你们这种东西,到底算是我渡劫时的心魔,还是什么其他东西,比如,毁灭了地府·仙轮计划的邪恶力量?「 「你在说什么啊!」 「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上界是不是被你们这些邪恶力量填满,若我真的修炼成仙,还要不要飞升上界。」 王民忠脸上显现出不耐烦:「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跑就来不及了!」 池桥松好整以暇道:「我见过你,或者你们,在地府的恶狗岭,那时候我还亲自烧毁过一颗挺恶心的大眼球。「 听到池桥松说的话,王民忠却陡然变色。 随即便见他的身体裂开,一阵阵血肉翻涌,化作一颗巨大的眼球悬浮在池桥松面前,眼球后面一根肉色触手延伸到门外。 眼球就这样盯着池桥松。 而宿舍之外的世界,原本炮火连天的景象,好似一张纸燃烧过,从远处一直燃烧过来。烧燃过后的地方,只剩下无尽的灰暗废墟。 没有墨坎县,也没有瓯阀,只有荒凉的灰色景象。 甚至除了池桥松所在的这间宿舍之外,全世界都被灰色笼罩,无数触手缠绕在宿舍外面,但是被一股力量阻挡,无法破入宿舍中。 只有王民忠所化的一枚眼球,从门外伸进来。 眼球的瞳孔中,倒映出池桥松的身影。 不。 并非池桥松的身影。 池桥松注视着瞳孔中「自己」的身影,却清晰的感受到,那不是自己而是前身,那个被他穿越的前身。 身影好似在诉说着不甘心。 但池桥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们影响不了我,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动摇我、代替我。 说着。 他伸出手臂,直接插入眼球之中。 仿佛有无数怪物在嘶吼,眼球痛得肌肉乱颤,外表的肌肉青筋暴起,却无法阻止池桥松的手臂,就这样插了进去。 硬是从眼球的瞳孔中,将那一道属于池桥松前身的身影抓了出来。 手臂拔出。 前身的身影化作一个光点消失。 外面灰暗的世界在毁灭,眼球背后的巨大血肉也在瓦解,池桥松淡淡说道:「我要谢谢你们,若非你们以心魔的方式侵入,我还真没法消弭前身留下的印记。但以后不会再有了,天上地下,我独一无二。「 轰! 眼球碎开,外面的光亮照进来,宿舍直接淹没在白光之中。 池桥松不由得抬起手掌,挡在自己的眼前,等到白光暗淡下去,眼前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影子,那是完美金丹的外壳彻底碎裂。 真灵元婴出世! …… …… 「云碧琼已经回京了,你可以对瓯江、潮汕发起进攻。」琼尊坐在榕城市豪华府邸的主座上,淡淡说道。 下首便是榕阀的大帅黄达祥,以及榕阀的骨干主力。 「琼尊,我的实力与朱光闪齐平,您若不出手帮忙,我难以击退朱光闪。」黄达祥恭敬说道。 「此刀,冥器,我已经对你开放权限,击败朱光闪足矣。」琼尊手中突兀出现一把三尖两刃刀,扔给了黄达祥。 黄达祥双手接住三尖两刃刀,入手只觉有一座山那么重,差点就没拿得稳。 不过很快他便祭炼了三尖两刃刀的第一层禁制,初步掌握住三尖两刃刀的驭使方法,当然第二层禁制依然在琼尊手中。 将三尖两刃刀往地上重重一顿,地板便皲裂出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黄达祥回身看向榕阀骨干主力,一瞬间表情变得沉重且狂热:「一统海西,便在今日,诸位助我破入宗师,往后再不用看洪阀脸色!」 「大帅请吩咐,我等正要拿回应得的一切!」心腹立刻大声附和。 其他骨干主力,也纷纷应和。 琼尊坐在主座上,看着榕阀大帅对麾下动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黄达祥完成动员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不必磨磨蹭蹭,将榕阀主力召集起来,我带你们飞去海阳市,直接对朱光闪发起突击。 见识过琼尊的实力,黄达祥大喜道:「多谢琼尊!」 「我只要杀死池桥松,你们切勿耽搁我的事情。」 「请琼尊放心,您击杀池桥松,我们统一海西省,彼此乃是天作之合。」黄达祥大笑,只觉得人生又有了希望。 当日亲眼所见潮阀大帅孙玉满,被池桥松在众目睽睽之下割头而去。 他便心胆都吓得裂开,而后洪阀吞并瓯江地区、潮汕地区,将榕莆地区包围,使他成为瓮中之鳖,让他愤懑到自暴自弃。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琼尊的出现,让他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至于与异类合作这点道德瑕疵,对黄达祥来说屁都不算——池桥松能将异类涂山子运作到省府当高官,他黄达祥自然可以借助琼尊一统海西省。 半个小时的动员,榕阀主力大军顺利集结。 郊外的荒地上,琼尊显出了本体原型,一只翅膀遮天蔽日的巨大金翅大鹏鸟,下一刻,金翅大鹏鸟翅膀一扇。 荒地上所有榕阀武者,便齐齐消失。 全都好似悬挂在了金翅大鹏鸟的翅膀之下,跟着金翅大鹏鸟飞行,几乎眨眼之间便来到一座城市上空。 赫然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海阳市。 金翅大鹏鸟贴着城市低空滑翔,再一抖翅膀,榕阀武者们便纷纷落地,向早就探查好的朱光闪府邸袭击而去。 黄达祥一马当先,拖着三尖两刃刀虚空踱步。 等到府邸之中的朱光闪飞身而出,他已经挥动三尖两刃刀轰然劈向朱光闪,在朱光闪的惊惧眼神中,将朱光闪劈得吐血倒飞。 「哈哈哈哈!海西省,今日便由我榕阀一统!」 黄达祥放声大笑,将连日来的郁结之气全部宣泄出去,随即再度提起三尖两刃刀,狞笑着冲向朱光闪:「死!」 在他的带领下,几位大师巨擘,齐齐将朱光闪围住。 其他武者则突袭海阳市各地,将潮汕地区的行政中心彻底占据。 天空之中的金翅大鹏鸟已经重新化作三米高的壮汉琼尊,双手抱胸,冷冷注视着地面上人类武者之间的战争。 「有趣。」 「气运在人类之中波动……果然是受到天道钟爱的物种,不过,却令我感觉到恶心。」 「我的儿子怎能死在这群人手中,我本该有大把时间去寻求超脱,而不是在这里玩游戏。这一切都是拜你池桥松所赐,那么,就准备好接受我的蚕食!」 琼尊木然的表情上,嘴角有一丝丝的冷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便用这滚滚气运,将你粉身碎骨!」 噗嗤! 下方,朱光闪被三尖两刃刀再度劈中,血洒半空。 但却借助三尖两刃刀上的力量,直接向海边坠去,不等黄达祥追到身后,他已经坠入大海,气息就此消失。 「大帅!」有大师赶来。 黄达祥哈哈一笑:「无妨,朱跑跑擅长逃跑,就让他跑吧。诸位随我将潮汕地区克复,海西省一统局面将至! 接下来。 无需琼尊再来帮助运输,榕阀在黄达祥的带领下,势如破竹的侵入潮汕地区另外四座城市。没有任何一位洪阀都统,能够抵挡黄达祥以及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 鲤城市。 三元市。 闽西市。 以及最后的汀漳市。 榕阀如同一股洪流,直接将潮汕地区全部吞并,然而站在汀漳市的市公署之中,黄达祥却皱起眉头。 「大帅,李通带人将闽北市占了。」副官汇报道。 黄达祥怒不可遏:「好你个李通,难怪我无法汇聚海西省的气运洪流,助我冲击宗师境界,却是你在背后捅刀子!「 一提三尖两刃刀,黄达祥顾不上休息,便率领麾下大师们,向闽北市飞去。 等他到了闽北市,便要学王新建在战场上临阵突破,冲击宗师。然而李通也很识相,连场面话都没放,便撤出了闽北市。黄达祥站立在半空中,不断澎湃气运洪流,却依然差了一丝效果。 他不由得落回到闽北市公署,很快又得到副官传信:「大帅,闽西市被蔚成凯攻占,受了重伤的朱光闪也露面了。」 「操!」 黄达祥气急败坏道:「这群渣滓,玩我!」 … … … 平京市。 太液池大总统府,九位内阁巨头表情严肃的聚在一起。 「地府震动,诸位怎么看?」大总统泰仲文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停留片刻。 监察使吴光孔,眯着眼睛说道:「冥器被取走太多,应是地府震动的主要原因,比如最近我们中的某位,就从地府新取了一件冥器。 说着。 他的目光便投向了内相海寿红青:「内相以为然否? 海寿红青默然不语,身旁的协调史元化余哂笑道:「冥器有缘自可拿取,既然你吴光孔大公无私,为何不把自己手中冥器,放回地府?」 仲裁史马金箍立刻反驳道:「若是地府稳固,冥器谁来拿取自然无需多管。但此时地府已经震动碎裂,若是再继续拿取冥器,迟早会造成上古大能的封印失效,让邪恶力量破封而出,危害人间、生灵涂炭。」 吏相明公兆皱眉:「我等身为内阁,拿取冥器为的是乾坤社稷,但是如池桥松这样的地方军阀,竟然手握两件冥器,很不像话。」 财相洪同元淡然道:「据我所知,他只拿了一件,另一件是有人赶着送上门,可惜这等好事没发生在我身上。」 海寿红青深呼吸一口气,依然保持沉默。外交史高奎英则说道:「不如由大总统出面,劝说池桥松将其中一件冥器放回地府,对他陈述其中利害,相信为了大夏百姓,他会同意的。」 泰仲文冷眼看着高奎英:「你是外交史,这任务便交给你去与池桥松交涉。「 高奎英眼睛一亮:「大总统这是允许我外出了?」 元化余接口道:「不如就由我与外交史一道,去向池桥松陈说利害。」 泰仲文冷哼一声。 坐在会议室落里的武功使云碧琼,忽然高声嗤笑道:「一群内阁巨头,被人堵住大夏门口,不敢上去争斗,反而在这里算计一位小辈,当真是恬不知耻!」 见到明公兆、高奎英、元化余等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云碧琼丝毫不惧,继续冷笑道:「看什么看,说的便是海寿红青、明公兆、高奎英、元化余你们四人!」 高奎英怒叱道:「疯婆子,嘴巴放干净点!」 元化余则阴阳怪气道:「这池桥松长得是年轻漂亮,难道就允许你云碧琼去算计他,不允许我们算计他。「 云碧琼继续冷笑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眼见着内阁会议吵了起来,泰仲文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肃声道:「安静,都安静!地府震动迫在眉睫,我准备带队下去调查一趟。海寿红青、明公兆、云碧琼,你们三人跟我一起,其他人各司其职! 「大总统,换个人,我不想下地府。」云碧琼说道。 「为何?」 「那只大鸟一日不除,我便一日放不下心。 「放不下心什么,这是放不下自己的小情郎吧?」元化余又在阴阳怪气。 云碧琼手腕一抖,一道匹练噌啷射向元化余,不过元化余早有准备,伸手一抬,便将匹炼挡住,嘿嘿道:「动手了,着急了,若不是为了小情郎,为何那么在意琼尊,这些年又不是只有琼尊进犯我大夏。」 啪嗒。 不等云碧琼继续攻击,大总统泰仲文便勃然大怒:「元化余,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便将你的嘴撕裂!「 元化余眼睛眯了眯,对泰仲文的话十分忌惮。 不过还是忍不住呛声道:「若不是为了小情郎,云碧琼为何不顾禁令,跑去与琼尊做对?」 云碧琼收回匹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到了门口才停顿一下脚步,淡淡道:「别用你那肮脏的思想质疑我,我只是不喜欢琼尊这个名字!」 说完便消失在门口。 元化余不屑一顾的哼道:「撞个名字就要喊打喊杀,谁信!」 … … ... 轰! 真灵元婴问世。 端坐在山头洞府中的池桥松,豁然睁开双眼,目中神光如同剑刃一般激射,在洞府墙壁上打穿两个洞。 「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静静感受自己现在的身体。 血肉之躯变化并不大,只是原本澎湃的真气已经渲染上一抹别样神采,那是与神通相仿的力量,乃是神力。 与其他宗师、天师的阳神力、阴神力不同。 他的神力就是阴阳结合的圆满神力,也是大宗师、大天师辛苦追求的神力,只不过神力才有一丝丝而已。 神识已经与完美金丹结合,孕育成真灵元婴,但是有更强大的神念替代。 念头席卷,便在他面前,凝为一面镜子——用肉眼看不见这面镜子,唯有念头自身能感应到镜子的存在。 镜子当中,池桥松蓬头垢面。 浑身都被一层油污包裹,显然那是完美金丹孕育成真灵元婴后,所留下的残渣排出体外,形成的污垢。 轻轻一抖。 这些污垢便扫落下去。 池桥松从紫红葫芦中取出一套深蓝色将军制服换上,这才神念下沉,内视起自己身体之中的真灵元婴。 他在用神念看真灵元婴,真灵元婴也睁着大眼睛看神念。 好似自己看自己,十分奇特的感官。 真灵元婴处于身体中的虚空节点,并非在身体的具体某个部位,感觉只有巴掌大小,金灿灿又胖嘟嘟。 可爱极了。 「咦?」池桥松迅速发现盲点,「怎么会有六个窍穴有神通?」 但见真灵元婴的身体中,左手、右手、左脚、胸口、丹田以及右肩,各有一个光点在闪烁,每一个光点便代表一种神通。 「是了,是我击破'心魔'时,将前身的影子抓回,然后化作了我的神通!」池桥松迅速回忆起先前情况。 似乎是从地府而来的邪恶力量,化作心魔来诱骗他。 只是池桥松的神念洞察细微,根本不会被这心魔诱骗,反而借助心魔的力量,将穿越留下的隐患彻底平复。 「出去转转!」 池桥松的念头一起,便见真灵元婴哈哈一笑,跟着念头飞出身体,从天灵盖位置直接遁出,然后在洞府中飞快的转圈。 紧接着。 真灵元婴悬停在眼前,与池桥松的血肉之躯对视,这成了更加奇特的自己向自己。 蓦然,池桥松伸手拍了拍真灵元婴,就好似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吧,不愧是仙师,真灵元婴当真是另一个我!」 可以说。 他现在一个灵魂控制两具身体,一具便是真灵元婴,一具则是血肉之躯。 血肉之躯随时可以舍弃,如同昆虫褪壳,因为真灵元婴继承了一切灵魂本质,包括法宝,包括神通。 仔细看便能看到,真灵元婴一只手上捏着超小号三宝玉如意,一只手上捏着超小号遁龙桩,脚上则踩着超小号的锟铻剑。 脖子上挂着定海珠,后背上挂着八德池。 只要一个念头,这些法宝便可收入真灵元婴的窍穴之中。 等真灵元婴没入血肉之躯中,池桥松的两套感官系统又恢复成了一套,神念荡起,身形直接托举悬浮。 随即也不用祭出左手手腕的运财童子,便如同一道光飞向不远处的二十四亩上田。 「神念果然强大,包裹我前进的速度,比运财童子还要快上几分……如今我连运财童子都不需要了。「 驭物没有自己飞得快,自然也就失去作用。 池桥松落地后,赫然发现建木已经大变样,原本只是一根光秃秃的柱子,一米左右高度有个弯曲枝桠,挂着一盏现在法神通的莲台。 但现在。 在现在法神通莲台周围,竟然又多出四根枝桠,与莲台所在枝桠处在同一节上。 这四根新的枝桠,分别是挂着一枚蟠桃的蟠桃树枝,挂着一簇桂子的月桂树枝,挂着一串葡萄的葡萄树枝。至于最后一根枝桠则有些像是怪物触手,触手顶端向上翘起,形成一个小圆盘,上面端坐一个古铜色小人。 小人的面貌,与池桥松自己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年轻稚嫩。 「嗯?」 池桥松神念展开,发现原本代表武道外功根基的月桂树、武道内功根基的蟠桃树、旁门左道根基的葡萄树,都已经消失不见。 「合而为一了?」池桥松惊讶之后,便迅速明白过来。 他如今已经成功结婴,武道内外、旁门左道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故此如同凝聚神通一般,这三棵本灵根,便凝聚在了代表仙道根基的建木之上。 也就是说。 如今他才真正踏上仙道,走上唯一的修仙大道。 目光凝视在建木上,信息予以回馈:「炼气化神圆满,真灵元婴凝结。 至于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暂时没有接触到,所以建木也没有开启,依然保持着两米多的高度,古铜色光泽。 之前第一盏莲台上的信息依旧:「十二品莲台,神通现在法。「 旁边挂着一簇桂子的月桂树枝,信息传来:「武道外功月桂树,神通法天象地。」 另一边挂着一颗蟠桃的蟠桃树枝,信息随之而来:「武道内功蟠桃树,神通五雷正法。「 再一旁挂着一串葡萄的葡萄树枝,也有信息:「旁门左道葡萄树,神通五行大遁。」 最后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好似触手一般的枝桠,上面同样有信息回馈:「不可名状之触,神通三头八臂。「 「不可名状之触!」池桥松眉头深深一拧,「就是我结婴时侵入的心魔,源自地府、源自上界的邪恶力量?」 无法知晓更多。 倒是对三头八臂神通,池桥松有些好奇。 不过他还有另一个神通没有查看,于是抬起头,看向建木顶端的花朵。 花朵已经化作第二盏莲台,只是没有下一阶段法门,所以还没弯曲成为枝桠,信息很快回馈过来:「十二品莲台,神通过去法。「 「果然是过去法,先试一试仙道赋予的神通!」 池桥松略作思考,便从现在法神通开始摸索,直接盘膝坐在悟道石上,然后真灵元婴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在小腹丹田窍穴位置一拍。 瞬息之间,过去法神通发动。 池桥松身下缓缓浮现一座通体金灿灿的十二品莲台,他也瞬间清楚了过去法到底是什么神通,随即从莲台上站起来离开。 回头看向十二品金色莲台时,莲台上依然端坐着一个池桥松。 「池哥,你出关了?」一声欢呼,是周今瑶发现了池桥松,她快步走过来,关心的问道,「修炼有没有进展? 然而她对端坐在莲台上的池桥松,视而不见。 对那座金光四溢的十二品莲台,同样视而不见。 池桥松对此却毫不意外,过去法神通正如其名,乃是生成一个「过去身」,如同身外化身一般神妙。 这个过去身与真正的池桥松一模一样。 只是他所经历的一切,对于端坐在莲台之上的真正池桥松来说,都属于过去式。 当过去法神通散去,过去身便随之消失,时间线修正回来,先前隐身一般的真正池桥松,才会重新显现。 等于说。 过去法神通,就是将过去池桥松与现在池桥松逆转,使得现在池桥松虚化,过去池桥松代替他做事。 需要时便可散去神通,过去池桥松重新融入过去,现在池桥松结束虚化,继续维持池桥松的完整时间线。 这项神通的好处,短短片刻,池桥松已经摸索清楚。 那就是过去身得到的一切好处、坏处,都可以选择性的继承。 比如过去身探索地府,得到了一件宝物,收入过去身的紫红葫芦中,神通散去,现在池桥松的紫红葫芦中,也会出现这件宝物——这是通过神通逆转过去与现在的时间线,将宝物直接在时间线上转移过来。 再比如过去身中了埋伏,被乱刀砍死,神通散去,池桥松可以选择不要这段过去,于是对方砍死的不过是个幻象而已。 与此同时。 过去身的一切法宝、神通,甚至过去身本身,都与真正的池桥松没有区别。 毕竟这是借助过去法神通,岔开的一条时间线,自然一切都真实的无以复加,法宝神通过去身想用就用。 而且过去法神通,就好似过去与现在时间线上的一个支点。 所以只要池桥松不想结束,过去身可以保持到老死,甚至可以把过去法神通,形容为一个被动的Buff,而不是需要耗蓝的技能。 看了一眼处于虚无状态的金色莲台,以及莲台上可以称之为「现在身」的自己,池桥松满意的笑了笑。 随即拉起周今瑶的手,微笑道:「师姐,我已经晋升天师,天上地下,再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外面情况如何了? 「正要跟池哥你说,朱督理和李督理他们快要支撑不住,我爸准备亲自奔赴潮汕地区,好说歹说才将他劝下……那琼尊仗着速度快,直接带上榕阀众人奔袭潮汕、瓯江两地,省府制定的拖延计划告破,黄达祥随时可能晋升宗师。「 快速将情况说完,周今瑶这才想起什么。 惊呼出声:「池哥,你刚才说什么,你晋升天师了?」 「不错,我已经晋升天师,对我来说,并不一定非要借助气运洪流。」池桥松将手腕上的两只运财童子摘下。 随即放入周今瑶的手中:「师姐,这交给你处理了,于我已经无用。「 「那池哥你用什么?」 「神通!」 池桥松简单挥挥手,便向松园村大门走去:「师姐,我先去解决掉外面的麻烦,等会再来跟师姐你详说。「 一步迈出。 松园村大门随即收起。 呼吸着外界稀薄的灵气,池桥松念头转动,真灵元婴便拍了拍肥嘟嘟小手,右手的五行大遁神通悍然发动。 金、木、水、火、土,只要是这五行归属之物,都可以借助用以施展遁术。 这一刻世界在他眼中,被分解成了白、绿、蓝、红、黄五种颜色的五行构造,以及其它不属于五行的灰暗构造。 他轻轻接触黄色构造,便施展出土遁。 刹那间大地山峦都在他的感知之中勾勒出形状,他身体处于特殊状态,借助无处不在的泥土向洪都市遁去。 直接从省府大院中遁出。 深蓝色的将军制服,并未沾染任何泥土,就这样龙行虎步走向省府大楼。 见到久未露面的池桥松,工作人员们虽然惊讶,但依然恭敬的行礼问好,池桥松淡淡点头回应,直奔办公室而去。 「大帅!」周炜等人诧异问好。 「瓯江地区和潮汕地区怎么样了?」池桥松大马金刀的坐进椅子上。 以往完美金丹会被气运推动,不断运转,但现在气运似乎并不能推动真灵元婴成长。真灵元婴却将气运洪流抓住,好似抓住一条小蚯蚓,放在手中把玩。 「刚接到消息,李通被黄达祥重创,已经撤回姑篾地区,无力再去榕莆地区拖延海西一统。朱光闪和蔚成凯、庞四海等人,现在也准备撤出潮汕地区了。「 「琼尊速度太快,虽然他不直接参战,但他让黄达祥可以双线作战,直接破了我们的推演计划。「 「而且那把三尖两刃刀,威力太强,连朱光闪都无法抵抗。 周炜等人,三言两句将局面介绍完全。 池桥松听完之后,对如此局面并不紧张:「人没事就好,区区黄达祥,即便晋升宗师,我杀他也是一刀的事。」 「我们不担心这一点,而是担心海西省一统,会对大帅你的气运造成冲击。」周炜言道。 「无妨,我已经晋升天师,气运多寡对我来说不再受影响。」池桥松简单说出劲爆的事实,随即起身离开办公室,「我去破局,你们维持好省府运转。「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 留下周炜等幕僚,脸上兀自挂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咱们大帅说了什么?」 「好像是晋升天师?」 「天师!」 「这……」 幕僚们虽然没有修炼过武道,但也听说过晋升法师是何等艰难,毕竟大夏如今的天师,绝不超过五十位。 十万万人口中,五十位不到的法师,其中艰难可见一斑。 沉默片刻,一位幕僚忽地赞叹道:「诸位,以咱们大帅的天赋来说,晋升天师毫不意外,他若不能晋升天师,才是怪事!」 另一位幕僚则反驳道:「晋升天师当然不奇怪,但是,咱们大帅两年前才刚晋升法师! 「是啊,老吴,你见过法师晋升天师,有谁只用了两年?在位的天师,哪一位不是二十多年苦修才晋升的?」 「非也非也!」 老吴摸了一把自己的八字胡,愈发自信地笑道:「别人是别人,别人谁能十八岁悟道法师,别人谁能越级斩杀宗师,别人谁又能弱冠之龄统一全省!」 顿了顿。 老吴掷地有声说道:「咱们大帅就是那开天辟地第一位,弱冠之龄晋升天师的绝世天才,无可置疑的谪仙人! 混迹在人群中的涂山子,平日里十分低调。 但此刻却迅速附和道:「不错,老吴说的很在理,诸位不妨以大帅晋升天师,来预设接下来的工作。 实际上刚才他已经收到池桥松临出门时的传音,确定了池桥松当真晋升为天师。 周炜知晓涂山子的身份,闻言便颔首道:「既然涂山帮办也说了,那么,诸位随我去会议室,讨论接下来的局势! … … … 省府如何开会,池桥松并不知晓。 他在确定了海西省的局势之后,便立即展开五行大遁神通的土遁,跨越大地山峦,向闽西市土遁而去。 与此同时。 朱光闪等人,正躲在闽西市客汀县的知事署中,商议放弃潮汕地区,撤回赣南市范围。 然而不等众人商讨出一个结果,便纷纷心头预警,看向窗户外面。 但见客汀县上空的空气泛起一阵涟漪,随即一只翅膀可以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鹏鸟,就这样突兀降临在天空之中。 宛若乌云盖顶,整个客汀县城,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黄达祥手持三尖两刃刀,身披一件红色斗篷,仿佛战神一般从翅膀上一跃而下,轰然落在知事署大院正中。 巨大的冲击力,在大院水泥地上形成一圈蜘蛛网般皲裂。 黄达祥抖了抖斗篷上沾染的灰尘,目光如炬地看向知事署三层小楼,意气风发喊道:「朱光闪,抓住你这只老鼠了!」 他一步一步踩着空气,向小楼方向走去。 声音响彻整个知事署:「今日,我黄达祥便要踏着你朱光闪的尸骨,统一海西,晋升宗师,成就榕阀大业!」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三头八臂神通尽显 面对着黄达祥的气势压迫,本就受了重伤的朱光闪,不敢有丝毫大意,与几位大师互相对视一眼,便各自点一点头。 随即便见知事署的大楼轰然炸开,几道人影向着好几个方向激射。 「想跑?」 黄达祥纵身一跃,三尖两刃刀好似拖着他一般,电射向一道人影,这道人影矮矮胖胖,赫然便是朱光闪。 刀刃挥舞,一道刀芒斩过,朱光闪的身影瞬间被劈成两半。 不过却没有任何血迹流出,而是嘟的一声散成两团白烟,白烟过后现出被劈成两半的纸人,摇摇晃晃往下飘落。 「雕虫小技!」 黄达祥转头一看,手下大师们所追击的身影,都被一一斩碎,然后化成纸人飘落。等于说刚才知事署爆炸,朱光闪等人溃逃的景象不过是障眼法,他想清楚这一点后,顿时暗道不妙。 下一秒钟。 原先的知事署小楼位置,冲出几道人影,向北方向快速爆射。 「敢耍我!」黄达祥怒极,毫不犹豫带领下属们,向这几道人影追过去,他看得清楚,这些人影都是真人。 不再是先前那种纸人气息。 若非刚才过于激动,这种障眼法根本骗不了黄达祥这样的金丹崩峰大师,所以等黄达祥反应过来时,朱光闪等人便无法再摆脱追击。 「追!」 黄达祥感受着体内丹劲,在气运的冲击之下,已经快要步入顶点,眼睛愈发通红起来。 疯狂鼓劲追向朱光闪几人,眼见着就要追上时,忽然周围空气一阵波动,一道罗天大网罩下,将榨阀众人困入其中。 拼命逃窜的朱光闪等人,也纷纷回转过来,与地面埋伏的几位法师汇合。 反杀向棺阀众人。 黄达祥看清楚设伏之人,顿时大骂道:「陈同泽,你身为海西之人,兰药七星洞更是海西省武道内功圣地,竟然沦为洪阀走狗!」 「无量天尊。」陈同泽宣一声道号,随即叹道,「改革大势如滚滚洪流,兰药七星洞亦不可抗拒,得罪了,黄大帅。」 煞白着脸的朱光闪,与陈同泽并肩站在空中:「借助异类外力,黄达祥,你当真以为自己能稳稳破境宗师吗!」 困入罗天大网之中的榨阀大师们,不得不束手束脚的迎战洪阀大师。 场面一时间翻转。 只是黄达祥毫无中伏后的紧张与慌乱,在骂完陈同泽之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可笑而不自量力,朱光闪,你朱跑跑遇到危难只想逃跑,自然不懂气运之妙。我黄达祥便是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 轰! 黄达祥周身上下气势开始翻涌。 闺西市客汀县知事署,已经被棺阀占据,所以此刻海西省已然一统。 气运洪流在黄达祥的引导之下,向他身体中的丹劲冲去,与丹劲混为一体不断改造四肢百骸,并在虚空节点之处孕育元婴。 感受着身体内的变化,黄达祥的笑声愈发肆意:「哈哈哈哈,若非尔等设伏于我,又如何能让我凝聚海西省气运洪流!」 三尖两刃刀抬起,刀芒向前喷射几十米长度。 黄达祥一步一步升空,罗天大网在刀芒的锋锐切割之下,很快就破开一道大口子,让黄达祥轻易破开束缚。 「兄弟阅于墙外御其侮,这个道理,你朱光闪又如何能懂。」 「处理危机并非只有逃跑一条路,将危机引导为机缘,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显现出吾辈金丹崩峰大师手段!」 黄达祥一字一顿。 仿佛每个字都是一把刀,狠狠刺在朱光闪的胸口上。 朱光闪转身想要逃跑,但是三尖两刃刀的气机已经牢牢将他锁定住,即便彼此相聚很远,依然感觉所有方向都危险至极。 只能呆若木鸡的站在半空中,惨白的脸色变得乌青。 陈同泽忙着驾驭罗天大网,同样抽身不开。 只能在心底对郑明、朱光闪破口大骂:「该死的郑明,又是威胁又是蛊惑,让我配合朱光闪半道设伏,结果这朱光闪完全是个废物!」 气势澎湃! 黄达祥并未着急出刀,他在借助被埋伏这一契机,引导海西省的气运洪流,帮助自己不断冲击壁垒。 终于在三个呼吸时间之后,一切壁垒都被气运洪流冲开。 一枚元婴在身体中凝结而成,左脚一道光点缓缓升起,代表着宗师的神通法天象地。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黄达祥仰天长啸一声,直接发动法天象地神通,身形迎风暴涨十几米高度。 衣服、武器,都跟随着法天象地神通一起暴涨。 随即低下头,注视着朱光闪缓缓笑道:「朱跑跑,我谢谢你,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便拿你的人头来当我晋升宗师的贺礼!」 三尖两刃刀抬起,激荡的能量充斥天地之间。 罗天大网首先无法抵挡,直接崩溃,化作一道光落入陈同泽手中,陈同泽跟着吐出口血,然后驾光逃遁。 榕阀大师们脱困,瞬间向洪阀大师攻伐而去。 看着三尖两刃刀即将落下,朱光闪心头闪过一道念头「我命休矣」,便缓缓闭上眼睛等死——他已经跑累了。 ... ... ... 闽西市客汀县地下。 池桥松维持在土遁之中,神念铺展,方圆十几里地全都纳入他的掌控。 比起之前只能扫描一里范围的神识。 真灵元婴孕育出的神念,最大可扫描二一公里范围。 不过距离越远神念的衰颓越大,基本上超过十公里范围,神念只剩下感知能力。 十公里之内,神念可以细致洞察所有事物;三公里之内,神念可以轻易碾碎大师;一公里之内,神念凝聚成剑,连宗师都能斩杀。 此时。 他的神念猛然间扫描到罗天大网,随即感知到了正在对峙之中的棺阀、洪阀大军,以及高悬天空的琼尊。 「好!」 「赶上了!」 池桥松土遁赶去,等到他赶到现场,刚从山头中蹦出来时,便见到黄达祥冲击宗师成功,施展法天象地神通。 三尖两刃刀挥下,刀芒划过一公里距离,斩向闭目等死的朱光闪。 「哼!」 池桥松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神念铺天盖地席卷而去,整个空间都被他的神念所填满,先是涌向三尖两刃刀以及一公里长的刀芒。 吱呀。 刀芒瞬间在神念的冲击下湮灭,三尖两刃刀也定格在三十五度角的幅度,无法再向下挥动半分角度。 「这......"黄达祥笑容尴尬在脸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为什么三尖两刃刀挥舞不动时,便见远处飞来一道身影,一道令他曾经深深梦魔的身影。 「池桥松!」 黄达祥又惊又喜。 惊的是池桥松竟然赶过来救援朱光闪,喜的是琼尊就在天上,池桥松这是自投罗网。等琼尊将池桥松干掉,洪阀将再无人能挡住他的锋芒。 昨日洪阀统治海西半壁江山,明日他黄达祥便要带领棺阀,奴役江右三分之二疆域。 「哈......」 只是。 下一刻。 笑声发出一半。 他便感觉到世界似乎开始旋转,甚至还在旋转之中,看到了一具巨大的无头尸体,尸体手中抓握着一把三尖两刃刀。 「那不是我吗?」黄达祥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丝疑惑。 随即天灵盖上喷出一道金光,遁出一只胖乎乎的金光元婴,向着远处急忙血遁。 只是元婴血遁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池桥松的神念——神念就是特殊的念头,念头缘起缘灭,自然可以一瞬而至。 啪嗒。 凝结还没超过一分钟的黄达祥元婴,就这样被神念直接捏爆。 棺阀大帅,身死道消。 闭着眼睛等死的朱光闪,久久没有等来刀芒加身,不由得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幕让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那便是黄达祥的元婴,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啪嗒捏爆。 而无形大手的主人池桥松,压根都没对黄达祥说上那么一两句话,捏爆元婴之后,直接向天空上高悬的琼尊冲去。 「大帅?」 朱光闪昂头望天,劫后余生的喜悦,差点让他身体虚脱从空中掉下来。 黄达祥的尸体和头颅都在死后缓缓坠落,那把三尖两刃刀已经飞去琼尊之手,两尊让他仰望的身影,在高空之中对峙起来。 「朱督理。」原本已经遁逃的陈同泽,察觉到战场有变,再次飞回来。 见到黄达祥身首两处的尸体,一瞬间唏嘘不已,颇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触,又夹杂着一丝丝没站错队的小幸运。 「大帅死了!」一名棺阀大师,悲愤大吼。「投降免死!」和他对战的洪阀大师,大声咆哮,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但神情止不住亢奋,气势暴涨一大截。 「结阵自保,我们还有琼尊!」另一名棺阀大师,撕声呐喊。 朱光闪深呼吸一口气,也对洪阀大师们下令:「原地结阵休整,等待大帅与琼尊分出胜负!但要警惕棺阀之人逃遁!」 于是乎。 洪阀、棺阀大师分成两派,各自结阵休整,仰头观望高空之上一触即发的战斗。 ... ... ... 「你变强了。」 琼尊一双翅膀缓缓扇动,但是表情依然没有波动。 仿佛对于池桥松的实力增长,丝毫不放心上:「我闻到了神通的味道,你已经晋升天师了,人类啊,多么神奇的物种,超乎我的想象能力。」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不过很快就不用思考这些了,好好睡一觉便是。」池桥松左侧悬浮三宝玉如意,右侧悬浮遁龙桩。 手中握着银语剑,目光则看向对方的三尖两刃刀。 毫无疑问,身为先天法宝的三尖两刃刀,要比普通法宝的银语剑,更匹配池桥松如今的身份与地位。 「我已经睡了太久。」 琼尊感慨一声,下一个瞬间他的身影破碎,已经闪烁到池桥松身前。 三尖两刃刀迅速向池桥松刺去,不过一如前一次交手,池桥松间不容发之际,直接闪开一公里距离。 随即神念浩浩荡荡展开,向琼尊束缚而去。 左手大拇指一弹,一根威灵仙便磕下去,随即身体中的精气神都在一瞬间膨胀翻倍。 他悍然握拳,发动法天象地神通,身体迎风见长到二十八米高度一一比当初的老牌宗师文凤林的二十米身高,还要高出八米。 与此同时。 体内真灵元婴小手拍个不停。 三头八臂神通猛然发动,便在池桥松二十八米高度的庞大身躯上,忽然从左肩后方、右肩后方各自长出一只头颅。 三只头颅三套感官系统,本该十分混乱才对。 但是他有神念负责引导、统筹,不仅没有混乱了对外界的感官,反而思维更加敏捷、掌控力更加细微。 与此同时他的助间骨胳移位,前方一双正常手臂的上方,肩胛骨上长出了新一双手臂。 背后相同位置,则对照正面,长出了另外两双手臂。 三头八臂,让池桥松看上去就像是怪物但那种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力,却为他赋予了更多的威猛气势。 一只手托住已经化作道宝神塔的三宝玉如意,一只手抓住遁龙桩。 只手捏着小小的紫蓝葫芦,一只手捏着小小的紫黄葫芦一一法天象地神通让他的身躯,比黄金战衣还要强,自然无需紫黄葫芦保护。 此外还有一只紫青葫芦,已经派不上用场,因为拥有五行大遁神通,紫青葫芦的水遁再无意义。 不过紫绿葫芦依然融入身体中,保护他的神魂,防御法术攻击。 此时八只手已经用去七只,最后一只位于身体前方的手,掌心凝聚出一条雷电之鞭,这是五雷正法神通。 一瞬之间。 池桥松便完成了神通变化。 琼尊面对如此变化的池桥松,古井不波的表情终于有所惊动,身体也渐渐长大到三十米,但这不是法天象地神通,只是普通的神通显化。 跟着涨大的三尖两刃刀,疯狂对着池桥松劈斩。 但是之前只会选择逃遁的池桥松,此刻欺身而上,手持锟铻剑与琼尊正面搏杀。锟铻剑上剑芒飘射,丝毫不落三尖两刃刀下风。 而且另外一只手上的雷电之鞭,不断往琼尊身上招呼,打得琼尊浑身冒出电火花。 「啊!」 琼尊大吼一声,身上铠甲冒出金光,挡住了所有攻击。 这一套黄金铠甲,赫然也是一件先天法宝,本体乃是琼尊头上所戴的一顶金冠,化作铠甲保护全身上下。 哪怕是凝聚为长剑斩杀的神念,也无法攻破金冠铠甲的防御。 轰隆! 咔嚓! 雷电与金光并闪,剑芒共刀芒齐辉。 两个巨大不似人类的怪物,在万里高空之上惨烈搏杀。 葛然琼尊双翅挥动,整个空间都被翅膀扇出的罡风撕裂,与此同时东方海面一道龙吸水倒卷海水吸入云层。 再从琼尊背后的云朵中,轰然卷起滔天的海浪,向池桥松兜头罩去。 「三光神水!」 池桥松认出了琼尊的手段,这乃是它的神通,人类晋升宗师、天师会被赋予神通,异类自然也能获得神通。 云碧琼在与琼尊交手时,已经将琼尊的神通摸清楚。 故此池桥松毫不意外,五行大遁发动,直接冲入三光神水之中,借助水遁继续与琼尊战斗。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三光神水,三光神水竞然能在琼尊的指挥下凝固成冰,并且成冰之后便超出了五行范畴之外。 五行大遁遇阻。 池桥松背后之手,悄然晃动紫蓝葫芦,准备遁入小虚无界躲避三光神水。 然而琼尊目光闪烁,已经注意到池桥松的小动作,他多年战斗经验,早就将一切都算计在内,但见翅膀之下一面小旗子挥动。 旗面还绣着「定形」两个古老篆字。 空气之中便出现一只一只虚幻的瘟疫之虫,这瘟疫之虫在池桥松即将遁入小虚无界时,直接嘴坏了周围空间。 紫蓝葫芦氤氲之气闪过,没能再将池桥松遁入小虚无界。 琼尊声音冷冽传来:「你有宝物遁入虚空,我也有定形瘟幡破坏虚空!即便晋升法师,即便神通无数,通窍神力修炼不到家,又如何能支撑你的神通发挥威力! 所以! 你依然要死,为我儿子陪葬!」 化冰之后的三光神水依然在涌动,如同刀子一般刮过池桥松的身体。 琼尊自身在三光神水中却能自由行动,三尖两刃刀狠狠刺过来,直奔池桥松三个脑袋之中的一个。 却见池桥松微微弹动大拇指,又一根威灵仙入口。 本已空虚的身体,再度实力翻涌,他任由三尖两刃刀戳爆自己的一个脑袋,丝毫没有显现出痛苦神色。 而是目光一凝。 嘴角残酷笑意一闪而过,现在法神通瞬息发动。 周围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只有池桥松一个人可以自由行动,他悍然抓住三尖两刃刀,然后神念席卷化作针刺不断桶刺金冠铠甲暴露的位置。 遁龙桩飞舞,三道项圈弹射,脚箍、腰箍、颈箍分别箍住琼尊。 道宝神塔金光释放,将毫无反应的琼尊往塔中拉去,不过琼尊虽然暂停,身体依然布满通窍神力,死死抵抗道宝神塔的拉扯。 轰隆,咔嚓! 雷电之鞭轰击,击溃琼尊身上的通窍神力。 斩蠹飞剑飞出一道白光,打在暴露的位置,不过只在暴露位置穿刺出一道小洞,并未造成太大的击伤。 到了这个层次的战斗,紫黄葫芦这样的灵宝,效果已经不明显。 锟铻剑依然在乱砍,剑芒造成了最大的杀伤力,可惜只是普通法宝,若是先天法宝,定然能刺穿金冠铠甲。 「我的攻坚能力还是差了点,一身法宝多为辅助!」 心思闪过,三头八臂的池桥松对准琼尊狂轰滥炸,将琼尊打得满目疮瘦,通窍神力几乎溃散大半,金冠铠甲也裂开缝隙。 不过琼尊依然抗拒着拉扯,没有立刻被道宝神塔拉入其中。 「死到临头,还在挣扎什么!」池桥松剩下的两个脑袋,一起发出怒吼,疯狂攻击琼尊,足足持续几个呼吸时间。 晋升仙师之后,现在法神通支撑时间提高到七个呼吸。 终于赶在最后一个呼吸的时间内,琼尊身上的金冠铠甲破开,铠甲化作碎散金光,凝聚成头上的一顶金冠。 身体被神念、五雷、剑芒疯狂绞杀。 道宝神塔的光芒将它缓缓拉近塔底第层,遁龙桩也化作一根棒子,不断撞击琼尊的身体,加速它向道宝神塔飞去。 就在此时,现在法神通结束。 池桥松已经咬下最后一根威灵仙,努力恢复精气神,维持自己的战斗力。 琼尊猛然开始挣扎,脑子里乱成麻,不知道为何只是一个恍惚,自己就成了这般模样,但他依然在关键时刻做出选择。 三十米高的壮汉散去,化作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鹏鸟。 翅膀扇动,便要发起大鹏天生自带的神通——云程万里,据说这种神通扇一根翅膀便是九万里,两根翅膀一起扇便是十八万里。 只是没等翅膀扇起来,池桥松巨大的身体撞向金翅大鹏鸟,将它撞得歪斜一下,完成最后一寸距离的拉扯。 轰! 遮天蔽日的金翅大鹏鸟,再也逃脱不了道宝神塔的镇压,极速变小,然后被镇压在塔底第一层。 「呼!」 池桥松也无法维持三头八臂、法天象地等神通,身体快速恢复成正常状态——被爆掉的脑袋只是神通所营造,所以并未让他本身受伤。 意念一闪。 道宝神塔的第一层便弥漫起大火,不断灼烧里面一只迷你形状金翅大鹏鸟。 不过这金翅大鹏鸟的羽毛,简直就是超强防火材料,火焰根本对它起不到任何灼烧效果。 池桥松心念一动,便将金翅大鹏鸟转移到第二层进行雷劈,雷劈无效再去第三层冰冻,乃至第四层销魂之水,第五层恐惧瘴气,第六层诵念之经。 竟然全部无效。 池桥松目光闪烁间,已经将金翅大鹏鸟投入了第七层,极乐飞天! 刹那间,挣扎不已的金翅大鹏鸟便一个恍惚,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幻象之中,然后翅膀收拢,躺在里面呼呼大睡起来。 「呼......」 总算将金翅大鹏鸟制服,池桥松擦了擦头上的汗。 陷入极乐飞天的梦境之中,道宝神塔便会点一点消磨金翅大鹏鸟的意志,无声无息中将它的心力耗干而死。 成功解决掉琼尊,池桥松仰头望天,只觉得人生此刻圆满,已经走上了无可匹敌的巅峰。 因为道宝神塔镇压着金翅大鹏鸟,无法收入身体中,池桥松便托着七层道宝神塔,缓缓降落在地面上。 「大帅!」 「大帅万胜!」 「恭贺大帅,斩杀妖邪!」 「无敌!」 洪阀大师,以及兰药七星洞的法师,纷纷欢呼。 结阵自保的棺阀大师们,则一个一个垂下脑袋,生不出任何反抗心思。 不过他们也没有逃跑,见识到池桥松收服琼尊的狂暴力量,他们根本不敢逃跑——好在军阀间战争,投降只输一半。 池桥松左手托举道宝神塔,右手向下微微下压。 顿时所有人都停下呐喊,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狂热的看向池桥松,等待池桥松发话。 池桥松此刻身体已经空虚,越级擒拿一位通窍神力几乎大成的异类尊者,当真是手段尽出才勉强拿下。 不过并不妨碍他云淡风轻的发表一番讲话:「棺阀魁首伏诛,其余武者并入洪阀,从今往后江右、海西合为一家,两地英才尽入我洪阀庵下。」 随即又看向脸色苍白的朱光闪。 淡淡一笑:「督理朱光闪抵抗棺阀有功,从现在起,由你暂代海西省督军一职,等我上报内阁之后,再正式确定你的督军身份!」 喜从天降。 朱光闪单膝跪地,哽咽着拜道:「从今往后,朱光闪,唯大帅马首是瞻!」 第五百一十七章 反应 对于朱光闪这个人,池桥松还是比较认可的。 至少在他苟发育的那几年里,墨坎县各方面环境都比较安定,而自己又可以算得上是彭阀元老,朱光闪的老部下。 结婚的时候,还是朱光闪来致辞。 后面尽管因为争夺洪阀魁首,彼此之间生了一些龌蹉,但随着朱光闪离开江右当了寓公,一切便迎刃而解。 直至如今。 虽然他给朱光闪起的绰号朱跑跑,依然响亮,但在抵抗榕阀一役中,朱光闪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支撑到他出山。 故此。 他略作思考,便将海西省督军一职,许给了朱光闪——洪阀————洪阀—干主力中,也唯有朱光闪是金丹巅峰大师,有资格胜任督军职位。 李通也是金丹大师,不过距离金丹巅峰还差一些时间沉淀。 轻轻抬手,神念便将单膝跪地的朱光闪托起,池桥松看向其余众人,吩咐道∶「尔等都有功劳,省府会为尔等请功。 接下来你们自与省府联系,配合李通南北齐发,将海西省平定。」 朱光闪拱手应道:「是,大帅!」 现在他喊池桥松大帅,再无一丝丝凝滞,乃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池桥松的实力,他已经难望项背。 一切事了。 池桥松看了一眼左手托着的道宝神塔,第七层中金翅大鹏鸟安静睡着。 三尖两刃刀、金冠铠甲,还有那面绣着「定形」二字的小旗帜,都已经被琼尊收回,没炼化金翅大鹏鸟之前,暂时拿不到手。 于是对众人缓缓点了一下头。 随即在众人眼中,池桥松的身影好似幻影一般淡去。 在众人的感觉之中,仿佛池桥松本就不该存在这里,现在幻影淡去,才更加符合天地运转的纲常与道理。 」朱督理,不,朱督军。」陈同泽拱了拱手,「祝贺朱督军喜获高升,贫道这就回返七星洞,略备薄酒,随时恭候朱督军到来。」 朱光闪微笑着还了一礼:「大帅吩咐我克定海西省,就不送陈掌教与诸位了。」 陈同泽带领兰药七星洞的法师们,转瞬离开现场。 朱光闪则将洪阀大师、榕阀大师合并一起,开始向榕莆地区前进,准备与李通沟通后,一夜之间完成对海西省的辖制。 顷刻之间。 原先的战场已经空空荡荡,除了被战斗波及的狼籍地面之外,再无其他气息。 不知过去多久,一只红屁股猴子荡着树枝,快速的荡了过来,落在战场中央,一双眼睛快速的眨巴眨巴。 于是很快它的脸上就布满褶皱,耳朵上方与下方又各长出一只耳朵,等于一共有了六只耳朵。 「嘶!」 「那只傻鸟竟然败了,连逃跑都没能跑掉,简直要把我老猴子吓出心脏病啊!」猴子用力抠了抠耳屎。 几乎把耳朵都钻出了血。 将耳屎扔在地上,然后骂道:「这身外化身神通,一点不好用,他奶奶的,方圆几十里地竟然一只灵猴都没有,非得让我选择一只毛猴当化身!」 骂完之后。 它左看右看,六只耳朵齐齐颤动,收集这战场上的一切信息。 一边收集,一边一惊一乍的咋呼道:「法天象地,五雷正法,嚯,还有五行大遁,不不不,还有三头八臂! 我的老天爷,还说池桥松不是谪仙人,这都四个神通了! 当年开国的齐尚大总统,也不过才四个神通吧,难怪傻鸟落入他手,唉,我早就提醒他不要千里送鸟头了! 咦,似乎还有神通,只是……模糊,气息好模糊,我看不清楚。」 红屁股猴子在战场上上窜下跳,不知道收集了多少信息,收集到的信息越多,它表情越是凝重,咋咋呼呼的语气也变得沉默起来。 最后。 它幽幽一叹:」天道终究还是人道主导,每个时代都有天才盖压当代,我真得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去抱大腿了!「 顿了顿。 红屁股猴子复又叹道:「异类成道,少之又少,不知我老猴子能否成为得道一员,侥幸长生久视。 世人赞我‘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又岂能了解我心中惶恐!」 感慨完后,红屁股猴子忽地浑身僵直,褶皱的猴脸迅速恢复平顺,六只耳朵也快速缩回去四只,然后啪嗒一下瘫软在地。 等红屁股猴子恢复一点力气,立刻前后左右观察一眼,然后差点吓得蹦起来。 不知自己怎么跑来这里。 不过。 它恍恍惚惚之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灵光了一些,再不复以往的浑浑噩。 ... ... ... 松园村中。 金色的十二品莲台,缓缓从悟道石上凝现,随即盘膝而坐的池桥松,露出一抹微笑,左手微微托举。 下一刻。 道宝神塔便出现在他左手中,宝塔第七层里,一头金翅大鹏鸟呼呼大睡,身上起息已经比之前要有所衰颓。 正在二十四亩上上田中除草的木下三郎,被忽然出现的池桥松吓了一跳:「老、老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想走就走,我想回就回。」 池桥松说了一句有点禅机又有点中二的话,随即将道宝神塔落在池府别院后院中,自己起身活动一下手脚。 身体还有些发虚。 主要是刚才与琼尊一场大战,神通之力与真气全都耗干,连六根威灵仙也都嚼光。 他行走在上田之中,边走边思索刚才的战斗∶「归根结缔,我的神力还不够多。虽然我是圆满神力,但毕竟只有五个神通窍穴之中,拥有神力,而且一个窍穴都没修满。那些大宗师、大天师、异类尊者,都修炼年深日久,不知多少窍穴之中有神力。 不过。 并非神力越多就越强,神力也需要有对应的神通才能激发。 池桥松的神力少是少了点,但神通多且强∶「尤其是我的现在法神通,七个呼吸的时间暂停,简直是单挑神技!「 连大总统泰仲文、内相海寿红青、吏相明公兆三人,都留之不住的琼尊。 被他一个人逮住,依靠七个呼吸时间的爆发,直接收入道宝神塔中炼化,可见现在法神通有多么强大。 与之相比,过去法神通,虽然也是神妙无双,但只是一门辅助神通,对战斗力帮助不大。 顶多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全部实力,无惧死亡威胁,随时可以抹去这段过去时间线,然后重头再来。 「三头八臂神通也不错,不过这个神通需要更多法宝配合。」 池桥松摸了摸下巴,忽然又开始觉得,自己身价不够丰富,才两件先天法宝,主战兵器锟钰剑甚至只是普通法宝。 」不过,很快就丰富了,三尖两刃刀、金冠铠甲!」 他看向已经化作正常宝塔高度的道宝神塔,当中金翅大鹏鸟十分显眼,塔上第七层中,时不时闪过一道彩色氤氲。 为金翅大鹏鸟提供更多极乐梦境。 「人爱做梦,鸟也不外如是。「他正感慨。 周今瑶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赶过来:「池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把道宝神塔放出来了,小武他们吵着想爬上去玩耍呢。」 「那可不行,塔中镇压着琼尊。」 「啊!」周今瑶愣住,扭头看向宝塔,从这个角度终于看到了第七层的金翅大鹏鸟,「那只大雕就是琼尊吗?「 」大哥,你从哪抓的鸟,烤了吃吗?」池桥武好奇问道,小孩子们还不明白,琼尊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等等,这鸟肉老,等我给他蒸一蒸再说。」 池桥松活捉了强敌,现在心情不错,难得与弟弟妹妹们逗乐。 已经快要长成大姑娘的池小芽,询问道:「大哥,松园村什么时候可以开放啊,小芽还想跟着月娘姐姐学习折纸术呢。」 池桥松笑道∶「马上开放了。」 这时池父池母也听到动静,从隔壁别墅中走过来∶「小松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琼尊已经被我干掉,就在塔上镇压着。」 「啥?」池父有点诧异,「不是说琼尊很厉害,跟大宗师、大天师一样厉害吗,你这是怎么抓住它的?」 池桥松哈哈一笑道:「爸妈、师姐,这是因为我晋升天师之后,实力已经与大宗师、大天师齐平,甚至放眼大夏整个内阁,单挑能胜过我的巨头一位都没有。」 池父池母互相对视一眼,兀自不敢相信。 周今瑶则目泛小星星:「池哥,伱的意思是,很快你就能进京问鼎了吗?」 「以往九大内阁巨头,怕是要改为十大内阁了。「池桥松说着,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淡淡笑道,「不,也许只剩八大内阁了。」 「这是为何?「池父不懂。 池桥松随意解释道:「内相、吏相屡次阻我成道,甚至布局谋害我,如今我大道已成,自然要送他俩上路!「 「怎么又要打打杀杀?「池母担忧道。 」礼尚往来而已,爸妈,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再没有人能威胁到我!「 见不少幻形为人的异类赶过来,池桥松便高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松园村大门将稳定开放在龙虎山顶,大家可以自由进出。我会二十四小时坐镇其中,护卫大家安全,让松园村成为一处真正的修行圣地」。 过去法神通,使他的过去身即便身处万里之遥,一旦收到信息,便可顷刻间回归松园村。 故此开放松园村,便成了题中之意。 内阁巨头们,都猜到他有小世界,云碧琼更是亲口说了出来,可见再将松园村藏着掖着一点意义没有。 看着众多异类,池桥松忽然发现少了一人∶「丹姐呢?」 「丹姐在陋室山脉里。「周今瑶说道。 池桥松立刻明白过来:「我去看看丹姐。「 随即如同闪现一般,神念卷着他飞去陋室山脉,找到了待在一座山头上盘膝而坐的任琼丹。 「老板,您来了。」 「你要渡劫了?」 「是,就在这几日。」 池桥松直接将紫黄葫芦、紫绿葫芦和紫蓝葫芦统统扔过去:「借你使用,若有第二道雷劫,便遁去小虚无界。」 「多谢老板。」任琼丹没有客气。 池桥松神念一展,迅速回到小广场上,与众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松园村,直奔龙虎山顶,再放下松园村大门。 嗣汉天师府位于龙虎山的半山腰位置,三清小镇在龙虎山的山脚位置。 松园村大门落在山顶代表地位最高。 原本山顶有观日小亭,有羊肠小道,松园村大门所在位置,便在观日小亭边上。 示意众人可以外出后,池桥松先将池父池母、二婶、弟弟妹妹等人,直接一道神念卷起,飞回三清小镇的院子里。 「爸妈,以后就在三清小镇正常生活吧。」池桥松说道。 大夏武者之间的战斗,比较讲究规矩,不会祸及家人,毕竟大家都有亲人,所以父母亲人的安全足以得到保证。 「小松啊,我跟你妈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要多注意,多跟你岳父岳母,还有幕僚商议,别仗着有本事了就冒进。「池父叮嘱道。 池桥松笑着应下:「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 随即神念一卷,又返回到龙虎山顶———神念的速度比运财童子快几倍,从山脚到山顶几乎只需要眨眼时间。 不少松园村异类,已经出现在观日小亭周围。 池桥松直接将营造管事黄九郎喊过来:」回头你与嗣汉天师府对接,在山顶营造一座大广场,沿着松园村大门轮廓,直接盖一座圣地大门作为入口。然后还要修建盘山公路,方便从松园村运输货物下山。」 黄九郎应道:「老板放心。」 池桥松又对众人说道:「回头与嗣汉天师府的掌教、长老商议一下,就让嗣汉天师府代为管理松园村的接引标准,对外开放松园村。你们抓紧时间讨论一下,商榷出松园村作为成道圣地的准入章程和入村规矩。」 「是!」异类们纷纷应道。 「大帅。「嗣汉天师府的当值长老李妙书率先赶来。 随后蒋法琴、胡婆婆、费妙文也赶了过来————其他几位长老还在外地,暂时无法立刻赶过来。 池桥松对蒋法琴和胡婆婆说道:「妈,胡婆婆,琼尊已经解决掉,我决定开放松园村。你二位帮我负责起来这项事务,顺便也带师祖和李长老进村子里逛一逛,感受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修行圣地。「 蒋法琴诧异道:「琼尊这就解决了?「 「我已经晋升天师,自然能将琼尊解决,现在琼尊就在我道宝神塔中接受炼化。」池桥松没有多说,交代完事项,便先行离开。 蒋法琴当仁不让的成为松园村临时负责人。 先让金霞姑、胡婆婆带领一群狐狸精,充当松园村大门的临时守卫,再亲自带领费妙文、李妙书参观松园村。 踏过两个空间交汇的大门,费妙文和李妙书互相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新奇的体验。 更别提扑面而来的二十多倍灵气浓度,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走路的时候几乎都能感受到,灵气化作灵液浸入皮肤的质感。 一头一头绿色的龙髓灵精,时不时在空气中飞腾,一闪而过。 灵兽水牛八百里驳安静的吃着田埂上的野草,巨大的体型很有冲击力;一群灵兽公鸡、母鸡带着小鸡大摇大摆的晃悠;嗡嗡嗡的拇指大蜜蜂,忙碌的飞来飞去采蜜;不远处的水渠中,灵兽鸭子欢快游泳,发出嘎嘎叫声。 二十四亩上田被围栏围住,暂时不允许参观。 蒋法琴指着池府别院后面的七层宝塔:「费师伯、李师叔,那座宝塔最高层里面,便镇着异类尊者琼尊吧。」 李妙书看着金翅大鹏鸟,深呼吸一口气道∶「那可是异类尊者啊,我也是最近才知晓,异类竟然能修炼成尊者,如同人类之中大宗师、大天师。咱们大帅竟然连异类尊者都轻易拿下,大天师恐怕也不足以形容了。」 费妙文摇着头,没有说话。 他同样难以置信,从池桥松继任嗣汉天师府真人以来,几乎每一桩事情都在冲击他的三观,让他难以理解。 不理解为何池桥松如此年轻便能悟道法师,不理解为何池桥松刚悟道法师就战力惊人,不理解为何池桥松敢去争夺洪阀魁首之位。 不理解为何池桥松真能统一洪阀,甚至爆杀老牌宗师文凤林。 以至于现在同样不理解,为何池桥松能轻易晋升天师,要知道他在嗣汉天师府掌教真人位子上蹉跎几十年,依然止步于金丹法师而已。 更不理解的是,池桥松刚刚晋升天师便连异类尊者都擒拿镇压,几乎可以说直接无敌于全世界。 尽管琼尊之名,他听说才不久。 但却听说过,连大夏武功使云碧琼这位大天师,都拿琼尊没办法。 甚至琼尊堂而皇之支持榕阀,在海西省兴风作浪,内阁九大巨头也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由之。 可就是这样一位实力强大的异类,忽然间就被池桥松拿下,关押在道宝神塔之中炼化。 这岂不是说明,池桥松的实力比内阁巨头更强大,自然而然,池桥松就是全世界最强之人,没有之一。 似乎有些理解费妙文所想,李妙书感慨道:「师兄,时代变了啊。」 蒋法琴则呵呵笑道:「是啊,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便进入池桥松的时代,我以为还要十几年沉淀呢。」 李妙书便赞道:「法琴你慧眼识珠,今后池大帅进京问鼎,必然会成为大夏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擎天之柱你家瑶瑶,有第一夫人的命啊!「 大宗师、大天师都能活到一百五六十岁。 池桥松如今才二十一岁,不出意外的话,还真有可能执掌大夏民国上百年的权力中枢————当然明面上只能连任两届大总统。 得到恭维,蒋法琴心情大好,带着两位师门长辈,将松园村逛了一圈。 拜访了水麒麟、火麒麟、小青、赤蛟、白蛟、鵷鶵、鸿鹄、天禄貔貅,甚至连龙灵湖中露个头的夔牛,都打了声招呼。 也与带着金须鳌鱼小金玩耍的灵寿子,聊了一会天。 如此一圈下来,费妙文终于感慨万千的开口道:「我对徒儿法成诸多不满,但唯有一点,将掌教真人之位传给池桥松,乃是府上千年传承,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 ... ... 江右省府。 池桥松坐在办公室中,政务小组的成员进进出出,一项项事务与任命,都从这里签字盖章,然后向江右、海西两省以及瓯江地区传达。 很快。 一则通电发向全国。 「江右省府∶我们在此愉快宣布,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海西省顺利完成统一,与江右省一起接受洪阀治理。相信在洪阀的治理下,两省都将获得持续且安定的发展环境,让百姓享受到安定、幸福生活。」 不等全国上下的媒体反应过来。 另一则通电随即发布。 通电内容十分简短:「海西省府:兹由朱光闪同志督理海西省军务。」 随后便是朱光闪以海西省督军名义,发表的全国通电,通电内容无非就是三点。 一点感谢洪阀魁首池桥松的信任,二点表达个人诚惶诚恐的态度,三点立志建设富强、安定的海西省民生环境。 几则通电仿佛一套组合拳,将关注江右、海西局势的大大小小人物锤晕。 报纸赶紧加班加点刊印号外,广播电台则匆忙修改稿子,江右省台、海西省台忙着录制节目,央广这边也在迅速确认消息真伪。 …… 「怎么会这样,琼尊堵门,池桥松是如何统一海西的?」普阀大帅徐向佛,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吃斋念佛。 得到通电消息之后,直接愣在当场。 他还在期待榕阀崛起,然后与洪阀鹬蚌相争,自己再拉扯申系的虎皮,看能不能借势渔翁得利,谁曾想榕阀直接崩了。 他赶紧给申系在吴越省的督军陶言打去电话:「陶督军,洪阀统一海西,到底什么情况?」 陶言语调急促:「我也在了解情况,等我有消息,再知会你一声。」 说完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忙音,徐向佛心态大乱,几个月时间吃斋念佛修养的境界,全都被这几则通电搅乱。 不过时间没过去多久,他便接到了陶言副官打来的电话:「徐专员,督军让我转告悠。池桥松晋升天师,擒拿了琼尊,海西省大局已定,洪阀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您与普阀也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刻,切勿再抱有幻想。」 「怎么可能,琼尊啊!「徐向佛气急,「他妈的你主子陶言,前番怎么跟我说的,口口声声保证琼尊实力惊人,池桥松半辈子毁了! 副官不紧不慢的反驳道:「那是池桥松没突破的情况下,琼尊可以压制,但池桥松意外突破,谁也没有料到。「 「他不统一海西,怎么冲击天师!」 「这就不得而知了。「 鉴于池桥松的特殊情况,以及天师的修行经验,所有人都以为琼尊扼住海西气运,便将池桥松堵死在江右境内。 仅靠一省气运,想要冲击天师,至少花费十几年时间水磨工夫。 谁也没想到,池桥松这么快晋升天师,然后又砍瓜切菜一般,直接将琼尊硬生生正面干爆,擒拿镇压。 「徐专员,普阀外扩势头已经断绝,纳入申系庇护,是您最好的选择。「副官说完,客气的挂了电话。 却气得徐向佛直接摔了电话。 其实他徐向佛生气,申系众人何尝不在气闷。 淞沪督军任广志,乃是申系领军人物,宗师之中的牌面人物,也曾下过地府得到过神通,号称未来大宗师,是申系下一位内阁人选。 此时任广志面色阴沉的挂断电话。 立刻有心腹幕僚询问道:「大帅,外交史大人怎么说?」 」让我们静观其变,现在吏相下了地府,高奎英主持不了局面,只让我们干等!」任广志面沉似水,「如今池桥松擒拿了琼尊,内阁席位已经板上钉,诸位,我申系布局如何调整,才能避免洪阀崛起带来的影响?」 幕僚们一时间陷入集体沉默,主要是消息太度然,众人都还没来得及打腹稿。 池桥松擒拿琼尊,洪阀占据两省之地,直接打乱了整个大夏的局势,上到内阁巨头,下到地方军阀,一时间全都抓了瞎。 第五百一十八章 松瑶洞天 大人,池桥松入阁已经不可避免了吗?」 平京市依然春寒料峭,但财相府邸之中却春意盎然,温泉水阁之中,几位宗师、天师浸泡在温泉之中。 财相仰面躺着,有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仆,在抄水帮他擦拭身体。 将嘴巴一撅,顿时有女仆伸手,将财相嘴里的樱桃核拿走,财相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只要他想入阁,谁又能拦着他不让,至少老夫不会拦着。这种事情还是等海寿红青、明公兆从地府回来之后,去操心吧。」 王新建感慨道:「修行不知多少岁月的金翅大鹏鸟,竟然挡不住池桥松一介天师,那三头八臂的神通当真如此凶猛吗。」 护宪委主任郑龙摇头道:「三头八臂神通,古已有记载,似乎并未有多强,他镇压琼尊绝对另有手段。」 工业院长沈新河,摸了两下递来毛巾的女仆小手,这才接口道:「其实这是好事,至少大人与这位谪仙人合作良好,又有新建兄这份渊源。等池桥松入阁之后,大人或可借一借池桥松的势,将赋税改革彻底完成。」 吏相又吃了一枚樱桃,吐出樱桃核,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与他没有利益冲突,却不知他进京之后,又会如何行事。」 顿了顿。 吏相看向王新建:「新建,你替我探一探他的口风。」 王新建点头:「我找个时间离京,回一趟江右祭祖,顺便去见一见池桥松……唉,如今却要轮到我给他行礼了。」 商业院长赵新师笑道:「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难道只许你王新建弄潮成一代宗师,人人恭敬着你,难道不许他谪仙人池桥松,晋升天师号令群雄。」 吏相挥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调侃,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说池桥松了。 今年的财政转移工作,还需要继续努力,你们可有什么计策献上,将那些尚未完成财政转移的省份一一拿下?」 … … … 「号外号外,榕阀魁首已授首,海西今天终变天!」 「洪阀大帅池桥松出手,榕阀大帅黄达祥身死,快看今天的报纸,朱跑跑三起三落,如今又在海西崛起!」 「谪仙人发威显神通,海西省统一散阴云!」 「天师!大夏再添一位天师,谪仙人池桥松弱冠之龄晋升天师,或将进京入阁,成为大夏第十位内阁!」 「大夏新天师池桥松访谈专辑,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羊肠小报为您总结谪仙人传奇经历!」 「狐报号外,震惊震惊,大总统退居世界第二,世界第一竟然是他!」 下午通电全国,傍晚街头巷尾就响起了卖报童的叫喊声,不管是号外还是报纸,都引起了民众的哄抢。 实在是池桥松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全民偶像。 没有任何一位明星可以比拟他的热度,也没有任何一位大人物,能比池桥松更家喻户晓,广受追捧。 谪仙、农民、天骄、英俊、大帅……这些词汇组合起来,想不火爆都难。 报纸只要带上池桥松,销量立刻上涨至少五十个点,遇到现今这种爆炸热点,销量更是能翻几倍增长。 「池哥如今威名足可震慑海内外,考虑过什么时候进京问鼎吗?」涂山子抚须笑道。他此刻与池桥松施展障眼法,走在洪都市的街头上,一边散步一边闲聊,钩勒一下未来发展的蓝图。 池桥松淡定道:「进京还不急,不怕跟老涂你说实话,我现在对前路多少有些迷茫。」 「其实我大致能理解池哥你的迷茫,主要是池哥你这几年脚步太快,快到你所感悟、收获的一切都来不及沉淀。」 「是啊。」 「那么池哥不妨先将进京之事抛开,也将江右、海西事务抛开,甚至连江右省督军都可以卸任,静一静心或者四处走一走。」 面对涂山子的建议,池桥松颇为认可:「嗯,确实,江右省督军职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我现在不需要气运修炼了。」 晋升天师后。 池桥松已经看到了下一步修行目标,恐怕不再是依靠气运提升修为。 按照普通宗师、天师的修行方式,则需要继续依靠气运来修炼神通,将神通修炼圆满,方能斩断因果,进而修炼通窍神力。但他本身神通就是圆满神力,无有因果,因而也无需气运助力。 在他的身体中,真灵元婴不仅不需要气运推动神通,反而将好几条气运抓在手中,仿佛抓玩小虫子一般。 似乎。 真灵元婴所需要的不是气运洪流,而是代表气运的龙脉。 不过是与不是,还需要他继续摸索,他准备先去将修仙法门拿到手,再通过建木来确定下一阶段修行法门如何修炼。 「对了老涂,这几天休息一下,回松园村去吧。」 「怎么?」 「丹姐要渡劫了,你正好陪陪她。」池桥松笑道。 能看到这对跟着自己最久的狐狸精,双双渡过人胎之劫,以人类身份结为夫妻开始新生活,他还是很开心的。 涂山子也不矫情,点头应道:「我这就去省府把工作交代下去,然后赶回龙虎山。」 两人逛了一会洪都市街头,便一起赶回省府。 刚回到办公室,表姐李婉就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并说道:「督军大人,央广台长来函,希望能采访您,为您晋升天师收集素材。」 池桥松想了想,说道:「你跟央广那边说,采访就不必了,把往期素材剪一剪,黄金时间新闻随便播一播即可。」 他马上就要入阁了,到时候经常呆在平京市,随时可以接受采访,现在就不必了。毕竟天师身份也好,洪阀魁首身份也好,很快都会成为过去式。 将文件签署掉,池桥松便从省府离开。 直接发起五行大遁中土遁神通,不多时已经出现在龙虎山顶,感受着土遁的便捷高效,他不由得思量道:「以旁门左道修成神通,可能在战斗力上,不如宗师、天师,但是有五行大遁傍身,怕是天下何处皆可去得。」 「老板!」 黄九郎等人正在观日小亭附近,规划如何改造山顶。 池桥松先前说得简单,弄个广场、盖个大门便可开放,但是黄九郎等人与嗣汉天师府几位长老讨论后。 觉得这体现不了松园村的地位。 毕竟这是小世界,是洞天福地、成道圣地,必须有相匹配的建筑来体现威严。 「掌教、大帅。」修造长老陈妙果,带着一丝丝谄媚笑容,走了过来,「我跟营造管事黄九郎商议后,决定在大门旁边,建立一座您的百米高度雕像。」 池桥松闻言。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少来这套,建一座宝塔,将大门嵌在塔身之上,周围再弄点观景台之类建筑,别整花里胡哨内容!」 陈妙果赶忙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就按照大帅您的意思来!」 他与徒弟牛法洪,以前还恶心过池桥松,不过自从池桥松统一江右之后,这对师徒便瞬间安分守己起来。 如今陈妙果更是有事没事,就想过来拍个马屁,深怕池桥松报复他。 池桥松还真没这恶趣味,他现在应对的都是天下大事,哪还在意陈妙果、牛法洪这对法师境的师徒。 黄九郎等陈妙果拍完马屁,才将一份草图递过来:「老板,我与陈法师商榷过,准备先将山顶土地平整一下,在大门周围略矮一层的地方,建立一些楼宇、园林。一来可以就近做生意,二来也方便来人住宿。」 「住宿?」 「是这样的,老板,老板娘、黄掌教、蒋法师、胡婆婆他们商议。决定在松园村中开辟一些修行场所,奖励各家武道内功圣地的好苗子,还有大武校的好苗子,进村修行的机会。但是不允许在松园村中留宿,所以要在外面食宿。'」 「嗯,这样也好。」池桥松迅速明白对方的顾虑。 若是松园村招了太多人进去生活起居,势必会把村里环境弄得乌烟瘴气,干脆只开放修行场所,这样就能规避很多麻烦。 毕竟村子里还有很多瑞兽、荒兽,若是人员太多,这些祥瑞之兽怕是没法安稳住下。 想着,他对陈妙果、黄九郎招手道:「走吧,都进去开会,我听听你们都是如何商议的草程。」 … … … 松园村小广场。 池桥松、周今瑶、胡婆婆、灵寿子、金霞姑,以及一众狐狸精,还有兔儿姐等异类,坐在一侧。 黄法成、蒋法琴、张月娘、费妙文等嗣汉天师府长老,坐在另一侧,桌子上几张稿纸被推来推去、写写画画。 周今瑶以松园村女主人身份,说道:「池哥,我们商议着,把上田搬走,以松山别墅区为中心,建立一座修行圣地。」 作为松园村对外界开放的第一层区域,这是买票就能进来参观的区域; 第二层则是人间河围成的广大农田区,可以修建一些田园居所,作为上师三境的修道场所,以及正式村民的居住场所。 剩下区域则不对外开放,保持一个天然环境,为瑞兽们提供栖息地。 「嗯,可以,不过有一点需要考虑到,那就是大门口要留出足够的通道,确保夔兽这等庞然大物正常通行。」池桥松还想着收集荒兽,在松园村中进行仙气实验,若是成功,那么松园村将成为真正的圣地。 「那就先这样定下,把上田搬走。」周今瑶应道。 开完会议,众人散去。 池桥松也不废话,直接示意黄九郎驱使具有搬山神通的草头神,在仙名山脉中央某处,搬走一座山头。 然后他再用神念修缮,整理出一块一百五十亩左右的平地。 接着飞到二十四亩上田上空,神念直接犁地十米深度,将整个二十四亩地都挖出来,再将这二十四亩地迁移到整理好的山谷平地上。 就此完成了二十四亩上田的搬迁工作。 甚至他还直接将池府别院铲起来,也搬到这里仔细放好,还有道宝神塔也搬了过来。 「搞定。」 池桥松接着卷来一块巨大的石头,立在山谷平地的入口处,神念如同雕刻刀,在石头上雕刻出两个古朴篆字一一松园。 「池哥,这里叫做松园,那整个小世界又叫什么?」周今瑶踩着金光,询问道。 「我想过了,松园村对外开放为圣地,自然要冠上洞天福地的头衔,你我名字各取一个字,便叫松瑶洞天。」 周今瑶一脸甜蜜,但还是摆手道:「池哥,我的名字就不用加上去了,便以你的名字来命名吧。」 「夫妻一体,就叫松瑶洞天了。」 「嗯!」 随即池桥松喊来木下三郎,又把谈罗安喊出来:「作为上田管事和副手,这片松园便交给你们来经营了。」 「是。」木下三郎拱手。 谈罗安作为黄李国王后,治理一个小园子不在话下。 随后池桥松又把老母鸡精小直给喊过来,让她负责照顾园子里的灵兽,那头八百里驳也被池桥松拉过来。 原本位于松山山顶的池府府邸,已经不准备再住。 所以池桥松把涌泉石移过来,放在了松园之中,作为小水沟的水源,免得今后鹓鶵大黄和鸿鹄大白,还得去松山山顶喝水。 「吼。」 忽然一声兽吼,是天禄貔貅金角飞了过来。 池桥松摸了摸金角的独角,有些许唏嘘:「从今往后你就在仙名山脉专心修炼吧,不用再给我当坐骑报恩。」 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何内阁巨头们明明有饲养瑞兽,却不选择以瑞兽代步。 实在是瑞兽飞行速度,还不如自身的驭物、遁术速度快,比如池桥松现在,五行大遁展开,一跃便是几十公里。 金角就是翅膀拍烂了,也跟不上遁术的速度。 况且他以后大部分时间会用过去身外出,需要回归松瑶洞天时只需散了过去身即可,若是骑着坐骑,估摸着两三次坐骑就得给丢了。 金角有些难过不舍,不过还是缓缓点头,随即飞回了天禄峰貔貅洞府。 看着金角的样子,池桥松忽然有些感慨,随即神念鼓荡,直接升至松园村上空,俯瞰整个松园村。 体内真灵元婴,则将胸口上挂着的定海珠,拿在手中把玩。 「光靠人为规划出一二三层,不如直接从定海珠进行修改,移动一下边界的迷雾,便可将三层地界区分开来。」 池桥松观察松园村的整体地势,真灵元婴则不断祭炼定海珠。 很快就看到边界之处的滚滚雾气,好似随着他的念头移动,很快就以松园村大门为边界,布置起来一块边长两公里的正方形区域。 四平方公里的面积被迷雾分割出来。 共享一片天空,但是在这块区域里面,无法看到外层的情况。同样这块区域外面,也看不到这块区域内的情况,都被雾气之墙所遮挡。 「这个区域便是松瑶第一洞天!」 随后池桥松继续祭炼定海珠,在第一洞天之外,沿着仙名山脉和陋室山脉的山脚边缘,雾气之墙缓缓升起。并呈现不规则形状,将人间河环绕的一大片农田区域都圈起来,组成了大约二十五平方公里的区域。 「这个区域便是松瑶第二洞天!」 至于剩下的区域,则是松瑶第三洞天。 三个洞天之间,都留有空隙作为进出大门,平时只需要让人把守,便能断绝他人在一二三洞天之间乱走。 如此一来,松瑶洞天便真正成型。 等到以后再得到真龙遗骸,继续扩张面积,再来慢慢调整一二三洞天的面积。 反正有草头神,干起工程来飞快。 而且还能从外界招聘专业武者所组成的施工队,能在短时间内营造出美轮美奂的任何建筑物,不会影响松瑶洞天的生活。 做完这些,池桥松盘膝坐在悟道石之上。一座金色的十二品莲台升起,过去法神通激发,现在身端坐其上,过去身已经缓缓走出上田,一步便飞出松园村大门。 黄九郎身为营造管事,行动迅速,与副手淳于辳一道,带领几位狐狸精,驭使草头神,开始改造起龙虎山顶的地形。 嗣汉天师府这边,也派出了一只专业队伍,正在勘探盘山公路的修建路线。 信号局也派人过来,准备在山上假设信号塔,并布置电话线和有限电视信号线,甚至自来水厂都派人过来。 可以说池桥松的随便一个决定,便有无数人开始围绕他的念头行动。 「池哥。」 「老涂。」 池桥松已经在松园村呆了大半天,涂山子才驾驭自己的舌骨狼魂,缓慢飞回龙虎山。 于是池桥松便道:「回头我让师姐给了一只运财童子,放心,是安乐神炼化成的运财童子,与人类无关,不会让你沾染因果。」 涂山子笑道:「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正聊着,狐狸精辛红玉匆忙走出来,见到涂山子与池桥松,急忙说道:「老板、涂前辈,丹姐开始渡劫了。」 涂山子故作淡定道:「任琼丹渡劫,知道了,等我过去。」 池桥松笑道:「一起去吧。」 陋室山脉之上,乌云盖顶,雷霆在云层中咆哮,任琼丹正严阵以待雷劫到来。似乎感应到什么,她扭头看向这边,看到池桥松与涂山子,随即展颜微笑。 涂山子淡淡点头。 任琼丹便在对方的注视下,化作一只黄赤色毛发的大狐狸。 池桥松则卷起神念,不断向云层方向伸展,虽然被松园村的天幕遮挡,无法真正感受云层之中的雷霆。 但是他将神念分布在天幕与任琼丹之间,准备雷劫降临的第一时间,便进行分析。其实原本他还想着,给任琼丹一个法拉第笼,让她钻进法拉第笼中接受雷劫。不过考虑到需要借助雷劫力量化形,若真利用法拉第笼躲避了雷劫,怕是人胎之劫也白渡了。 轰隆隆! 雷鸣电闪。 一道蜿蜒的雷电劈下。 池桥松的神念第一时间便迅速感知,几乎一瞬之间,这些神念便被雷劫的力量摧毁,但仅仅是这一瞬间,已经暴露出诸多秘密。 轰隆! 任琼丹所化的狐狸,被雷电精准劈中,当时就升腾起一阵白烟。 似乎有第二道雷霆在天空中孕育,不过白烟散去之后,一具赤身裸体的女性身体缓缓露出,随即便消失不见。 显然已经化形为人的任琼丹,祭起紫蓝葫芦,遁入了小虚无界。 天空中的雷霆没了目标,只能不甘心的咆哮几声,随即缓缓散去,乌云也随之消散,露出天边红霞。 好一会。 任琼丹才从小虚无界遁出。 笑着将紫黄、紫绿、紫蓝三只葫芦,还给池桥松:「老板、老涂,我刚刚去换了一身衣服。」 池桥松微微颔首。 实际上白烟散去之时,他无处不在的神念,已经将化为人类的任琼丹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一点就没必要说了。 他笑着说道:「老涂、丹姐,赶紧领证吧。原本还想着你们两在洪都市买房,帮我拉扯幕僚团队与助理团队,现在看来,还是直接去平京市买房吧。也不对,我若是进京入阁,肯定有现成的王府作为府邸,无需你们买房。」 当天晚上。 松园村还没拆除的小广场上,一群异类欢乐聚会,庆祝任琼丹渡劫为人。 接连两位狐狸精都渡多人胎之劫,给辛红玉、梅小翠、黄九郎这些狐狸精,树立起了坚定的榜样,让他们愈发勤奋修炼《人之初》。 甚至连姥姥朱眉魂,都经常抱着一本《人之初》研究。 迷雾之墙虽然将松瑶洞天分为一二三洞天,但是洞天之间都有大门,所以它依然可以沟通各地的柳树。 便是仙名山脉中新的松园,也有好几棵大柳树,方便姥姥时常过去串门。 … … … 翌日。 江右省、海西省各家武道内功圣地的掌教真人,齐聚龙虎山。 他们都是被邀请过来,参观松瑶洞天,共同参与松瑶洞天的建设与发展。 池桥松十分意外的是,兰药七星洞的掌教真人陈同泽,与榕莆地区另外两家武道内功圣地的掌教真人,竟然都进献了一份礼物。 「听闻大帅征集真龙遗骸,所以我等便将鄙门所珍藏的真龙遗骸献上。」 一枚真灵遗骸脊椎骨,四枚真龙遗骸肋骨,池桥松欣然笑纳:「三位掌教有心了,我会跟朱光闪提议,让你们都进入海西省政务小组。同时要多与江右省府合作,共同参与武道内功圣地改革,开创新局面。」 「谨遵大帅吩咐!」陈同泽三人齐齐应道。他们参观过了松瑶洞天,也见识到了松瑶洞天二十多倍的浓郁灵气,不过到他们这个境界,修炼全靠气运推动,对灵气需求不大。 当然三人也明白。 有这样一处洞天福地存在,门下精英弟子前来进修,将会大大缩短成才时间,今后的潜力自然也会提升。 以松瑶洞天为中心,全新的修炼制度,正在缓缓成型。 下午的时候,池桥松便呆在松瑶洞天之中,镀上一层神力的真气,以极快的速度将五枚真龙遗骸全部血炼完成。 其中脊椎骨内有四百滴龙髓,化作四百条龙髓灵精,与先前的两千九百条龙髓灵精混在一起。 让松园村的灵气浓度又提升一些,达到外界灵气浓度的二十二倍左右,更多的灵泉、灵溪在深山中凝结。 同时这些真龙遗骸,又为松瑶洞天扩张了二十一平方公里左右的面积。 使得松瑶洞天总面积快要达到九十平方公里。 这增加的洞天面积,都属于第三洞天,池桥松也没有再重新划分一二三洞天的迷雾之墙分割线,继续维持原状。 「回头还得再掀起一轮道观进山行动,好好地打击一下日益猖獗的邪祟,尤其是深山之中的邪祟。」 「争取多缴获几块真龙遗骸!」 「江右、吴越、海西三省交界这一带,上古时期肯定陨落过一头真龙,以至于真龙遗骸以玉斗山脉为中心,散落一地。」 「我正好用这头真龙的遗骸,全力建设松瑶洞天!」看着停止扩张的迷雾边界,池桥松心中意犹未尽。 … … … 池桥松在低调的建设松瑶洞天。 外界却并未因为他的低调,而平息波澜。 尤其是当天晚上,央广的黄金时间新闻,在三十分钟之外额外延长十五分钟,全程介绍池桥松晋升天师之事。 「举国欢腾,普天同庆。」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我们在此很荣幸地播报江右省督军池桥松将军,晋升为天师境武者的消息。」 电视台主持人,以庄重又喜庆的语气,继续播报着新闻。 画面中则出现池桥松蓝底上身照,这年代没有修图技术,但他的气质与帅气还是很好的将照片支撑起来。 「池桥松将军,男,江右省浮梁市墨坎县人,生于黄帝纪元四六六二年三月……四六八零年悟道法师,四六八三年晋升天师,为我国最年轻天师。」 随即便是一些池桥松接受采访以及政府工作报告上的画面。 主持人娓娓道来池桥松的经历,从最开始的嗣汉天师府继承大位,到接下来力挽狂澜克复江右,再到如今晋升天师,克定海西。 一桩一桩,足以称得上传奇。 而池桥松如今不过才二十一周岁而已,尚处于弱冠之年。 「大总统府对池桥松将军发去祝贺,并高度赞扬了池桥松将军在振奋大夏武道,弘扬武者风采,等方面做出的杰出贡献。」 十五分钟的新闻过去。 无数人都在慢慢回味着池桥松的传奇,感慨时代变了,一位内阁巨头正在冉冉升起。 尽管普通民众或许并不知道,池桥松已经生擒琼尊这样的尊者,实力足以匹配内阁巨头。但他们很清楚,二十一岁的天师,注定要站在大夏权力之巅。 … 啪嗒。 仲裁史马金箍在府邸的书房中,将电视机关上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询问道:「老吴,你说该怎么迎接这位谪仙人,邀请他进京,还是简单恭维一番,先晾一晾他?」 对面端坐的是监察使吴光孔。 同样作为大夏内阁巨头之一,吴光孔表情始终平静:「我不关心他何日进京,也不关心他进不进内阁。」 「你啊,做事总是一丝不苟,太过于刻板。」马金箍摇头叹道,「到了我们这一境界,一举一动都牵连巨大。若是大总统从地府回来,又该如何应对池桥松,是请他入阁,还是先带他去地府逛一逛,这都要提前筹划。」 吴光孔淡淡道:「那你就以大总统的身份,提前思考。」 「哈哈,这话可不兴说,我对大总统之位没有非分之想……即便有,面对来势汹汹的谪仙人,也不得不熄灭。」 马金箍打着哈哈。 吴光孔却没再理会,而是略带一丝战意的说道:「真想与池桥松战上一场,看他三头八臂厉害,还是我五色神光厉害!」 第五百一十九章 山水人旧 端坐悟道石上,池桥松物我两忘,专注地分析雷劫。 他在任琼丹渡劫时,依靠神念收集了雷劫的许多信息,现在才有空闲进行参悟。 雷劫在劫云之中生成,蕴含着阳极阴生、阴极阳生的真意,故此可以向死而生,帮助渡劫人物新生。 「但是光靠这一点,还不够,甚至远远不够。」 池桥松仔仔细细回忆存储在神念之中的信息,不断分析不断破译,最终发现一丝丝迹象:「是斩断因果的力量!」 他察觉这一点之后,瞬息之间恍悟很多讯息。 当今世界已经无法修仙,所以不管是武道还是旁门,亦或者根脚不凡的异类,都是从天道运行的本身着手。 依靠天道运转的气运来修行。 气运便是天道秩序一面的体现,牵扯到无数因果,所以大宗师、大天师都要不断去了结因果,才能继续修行通窍神力。 「渡劫也是如此,光靠破开昔日躯壳上的枷锁还不够,还要从深层次去斩断因果,否则渡劫新生便毫无意义!」 「正是因为此,当初老涂第一次渡人胎之劫差点被劈死,因为他年轻时犯下的因果……不对,不对!」 如果雷劫之力的深层次是斩断因果,那么在雷劫之下,一切因果都该被斩断才对。 池桥松眉头一扬,便理解了原因:「恐怕雷劫的斩断因果,更应该称之为审判因果,若是因果罪业深重,便要在雷劫之下化为灰灰。」 「但是。」 「为何雷劫可以审判因果?」 「或许雷劫就是天道衡量万物的尺度,人类借助气运修炼,本身就是借助天道修炼,所以武道一路畅顺,并不会降下雷劫。只是到了大宗师、大天师境界,因果已经影响到气运之中的阴阳平衡,不得不了结因果,平衡阴阳。」 「而异类就不同了,一旦逆反人道成为邪祟,那是分分钟就可能降下雷劫。」 「香火神道算是投机取巧,借助人道气运来修炼,是个好选择,但是终究还是在巧取豪夺人道气运,所以出马仙之中未有得道之人。」 「那么我呢?」 池桥松从雷劫联想到自身:「我修仙道,仙道是天道超脱逍遥的一面,不受因果牵扯,那么我会遭受雷劫吗?」 按理说不会。 但是在古籍记载中,上古仙人渡劫飞升时,是有雷劫滚滚天降。可见仙人想要超脱,一样会受到天道的雷劫审判、衡量。 「所以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 「一切试图脱离天道掌控的行为,都会受到雷劫的审判,区别在于邪崇在弱小时便挑战天道,而仙人在最强时候才挑战天道?」 毕竟仙人修仙,修的也是天道超脱逍遥一面的仙气,依然可以称之为顺应天道。 只是在渡劫飞升时,想要脱离这一方天地,等于是要脱离天道掌控,自然会降下雷劫以审判。 审判过了原地飞升,上界大门敞开;审判不过那就化为灰灰,将一切精华散入天地间,偿还这一段修仙之路的因果。 「所以。」 池桥松彻底明白雷劫是何物。 「雷劫就是天道的因果戒尺,功过奖惩都是天道运转的规律,修行之人最终都逃不过因果戒尺的审判,即便是我也一样……不过我毕竟走的是仙道路线,待我最终渡劫成仙之日,怕是一掌便能轰碎雷劫!」 悟道石上,池桥松信心十足。 惟独需要考虑的是,天门已经崩毁,仙轮也已碎裂,上界通道基本只能靠偷渡来实现。哪怕池桥松将来渡过雷劫成仙,恐怕也难以飞升上界。 「车到山前必有路,慢慢来吧,况且上界情况未知,说不定已经被那种邪恶力量侵蚀成一片废墟,我得先调查清楚,再考虑飞升之事。」 他止住了对雷劫、对飞升的幻想,将神念集中到身边的二十四亩上田。 上田:二十四亩 建木:十二品白莲(现在法)、十二品金莲(过去法)、月桂树枝(法天象地)、蟠桃树枝(五雷正法)、葡萄树枝(五行大遁)、不可名状之触(三头八臂) 灵根:七彩葫芦藤(……);凤栖梧桐木(……);甘露茶树丛(……);聚阴摇钱树(……);五百年冥灵(……);榆树木疙瘩(……);金刚阿兰若(……);白色彼岸花(……);红色彼岸花(……);苦竹丛生簇(……);单影黄中李(……);风雷苦杏树(……);山鞭斩龙剑(……); 神兽:朱厌真灵、谛听真灵(濒死元婴),貔貅·天禄、蛟龙·青蛟、蛟龙·白蛟、蛟龙·赤蛟、麒麟·水麒麟、麒麟·火麒麟、凤凰·鹓鶵、凤凰·鸿鹄、螭吻·金须鳌鱼 灵兽:略 灵植:略 …… 在池桥松晋升仙师,完美金丹结成真灵元婴时,二十四亩上田便跟着变化。 先前的三棵本灵根,月桂树、蟠桃树、葡萄树,全都融入到建木之上,成为修仙大道根基的神通一部分。 故此也不用再区分本灵根与外灵根。 肥料也消失不见,而是融入上田本身。 从灵根开始生长时便施展肥力,促使灵根更快的成熟,不用再掐着点而施肥催熟。 守护兽也变成了神兽序列,灵畜禽成为灵兽序列,灵作物成为灵植序列,区分愈发明晰、简洁。 其中变化最大的当属灵兽序列,不再局限于之前的家禽家畜,只要是灵兽都可以被二十四亩上田纳入其中。 并且也不再保护灵兽。 而是把灵兽当作先前的灵作物一样,收割便能获得升级经验,哪怕两只灵兽互相吞噬也能获得升级经验。 「有好处也有坏处。」 池桥松琢磨,好处自然是上田升级会加快速度,坏处则是这些灵兽失去上田约束后,可能会造成意外伤害。 还好之前将松瑶洞天分割成一二三洞天。 能进入第三洞天的基本都是有实力之辈,并不在意区区灵兽的威胁。 而池母池母、二叔二婶他们的别墅,依然位于松山别墅区,那里是第一洞天,将来的修行道场,不会有灵兽袭扰。 离开悟道石。 池桥松刚走出上田之中,便见穿上了一身军装的任琼丹等在门口:「老板,李通督理已经等待在第一洞天里。」 「嗯。」 池桥松点点头。 随即身影便一道光般飞遁离开。 望着池桥松远去的一道光背影,任琼丹无奈的叹了口气,哪怕周今瑶将另外一只稜睁神炼制的运财童子,给了她使用,她也追不上池桥松的速度。 「丹姐。」 小直拎着饲料袋子,蹦蹦跳跳跑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是来向老板汇报一点事,怎么样,在松园里住着习惯吗?」 任琼丹好笑的摸了一下小直的羊角辫。 小直看上去比任琼丹老得多。 但她还真没有任琼丹年纪大,此时身上依然有邪祟气息,好在池桥松将几只用不上的灵宝葫芦给了周今瑶。 周今瑶便将紫绿葫芦交给小直先带在身上。 否则脱离上田束缚的十全蝎、飞蜈蚣这种异化灵虫,说不定一个不顺眼,就将小直当邪祟杀了。 「当然习惯了,就是丹姐你不在跟前,我有点想你。」 「傻瓜,好好在松园里消磨邪祟之气,另外我已经让老涂帮你改良《人之初》,到时候你也跟我们一起渡劫为人。」 任琼丹说着,便促狭的调侃道,「到时候说不得我吹吹风,让老涂纳了你当姨太太。」 「啊!」 小直原本就通红的两个腮帮,顿时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我哪能啊,我长得这么丑,涂师爷哪能看得上我!」 「行了,不逗你了,我还得去工作,你在松园好好干活。有空记得多练一练《回阳九针》,出师之后我带你去松鹤堂坐诊,让你也攒一些功德,有功德傍身总是好事。」 「。」 言罢。 任琼丹驾起一道金光,便向第一洞天飞去。 留下小直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什么,扭捏的痴笑几声,然后不好意思的捂住脸,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拎起饲料袋子,继续认真干起了活。 …… 「大帅,这松瑶洞天当真灵气肆意,若我悟道之前在此处修炼,怕是能早三五年悟道啊!」 李通站在工地上感慨。 此刻的第一洞天,草通神施工队、武者施工队一起上阵,几乎将第一洞天翻了个身。 总体来说第一洞天分为四个组成部分。 第一部分便是大门位置直通对面第二洞天大门,修了一条两公里长、五十米宽的荒兽大道,供夔牛这样的荒兽通行。 第二部分则是原先的松山,位于荒兽大道右侧北边,占地一平方公里左右,以原先的四十五套别墅为主体,改造成生活度假区。 今后池桥松的亲朋故旧,可以来这里生活或者度假。 第三部分则是荒兽大道右侧的南边部分,建造一座松瑶洞天的传功大殿,兼具教学、藏经、展览等功能。 第四部分则是荒兽大道左侧部分。 会如同建设小区一样,建成一部分楼宇形式的修炼室;同时还会修建带院子的别墅,属于独门独户修炼室,还能种花种草养小动物。 这个类似小区的修行场所,便叫松瑶道场。 所以。 第一洞天便是由荒兽大道、松山度假区、传功大殿与松瑶道场四部分组成。 池桥松看着忙碌的工地,对李通说道:「虽然你现在不需要灵气修炼,但是你的子孙将来可以在这里修行。」 「是啊,想想都羡慕我的儿孙,修行条件比我当初好太多。」 「上一代人努力,不就是为了下一代人吗。」 池桥松笑了笑,「李通,你现在修行到哪一层次了?」 李通面露羞愧:「让大帅失望了,我还在金丹层次,每日大量气运辅助我修炼,依然没有达到金丹巅峰。」 「还差多少?」 「若能再给我半年时间,当可步入金丹巅峰。」 「不着急,而且我有一桩机缘送你。」 池桥松不紧不慢说道,「我如今武道已经大成,便是大总统当面,我也自信能将他镇压。所以我下一步便要进京入阁问鼎,这江右省督军一职,我准备现在就卸任。」 「啊,大帅准备卸任了?」李通讶然。 不过很快又释然道:「确实,大帅连琼尊都镇压了,一身实力已然通天,再蛰伏于地方已经无有意义。进京入阁,才是大帅施展才华的地方。」 池桥松便道:「我准备将督军一职,交给你来继任。」 「我?」 李通怦然心动,不过很快忍住,迟疑着回道:「大帅,我只是金丹大师,当了督军怕是难以服众。」 「怕什么,不是有我在背后支持你么,换成是那位周跳跳,早高兴地蹦起来。你就踏踏实实的当这个督军,替我维持好江右省的改革势头。」池桥松微笑着鼓励道。 他对李通性格很了解。 手段天赋都有,但是锐意进取之心不足,否则当初也不会拱手将洪阀交到他手中,而不是选择自己接任洪阀魁首。 须知那位上窜下跳的周克,也不过才是金丹大师,照样隔三差五便要起义。 先是拉扯寿阀,被灭后又借机兴起赣阀,现在逃去了香江市当寓公,还时不时打听江右之事,等待时机再出山。 得了池桥松的鼓励。 李通自然不再推辞:「是,承蒙大帅信任,我李通便为大帅守好江右这份基业,认真贯彻大帅在江右掀起的改革!」 「嗯,这就很好。」 池桥松转身对任琼丹说道,「丹姐,联系省府,将我卸任江右省督军一事通电全国。」 「是,老板。」 片刻之后,李通带着忐忑又兴奋的心情,离开松瑶洞天,奔赴永嘉市搬家,再前往洪都市省府上任。 而江右省府的通电,已经发往全国各地。「江右一统,日新月异,吾池桥松已经实现上任时承诺,结束军阀蠹虫对江右之祸乱,还江右百姓以安居乐业。故在今日吾池桥松卸下江右省督军一职,望我江右英才,继往开来,带领江右奋发前进!」 随后。 江右省府再发新通电:「兹由李通同志督理江右省军务。」 在通电发出的一瞬间,早有准备的池桥松,已经感受到真灵元婴手中气运的变化,原本缠绕成一股的气运,直接散乱成好几股。 不过被真灵元婴抓住的气运,并未流失,只是散开而已。 「很有意思啊,我接下来的修行方法,似乎已经找到了。」池桥松闭目感受,真灵元婴把一条一条气运抓住。 气运便在手中仿佛小虫子一般扭动。 或者仔细看过去的话,这些气运便如同被雕琢一般,显现出真龙的形态,在真灵元婴手中上下腾飞。 「气运之龙!」 池桥松仔细分辨,便将这一条条大小不一的气运之龙,看出了根脚来历。 「这一条气运之龙,虽然很小,但是鳞片清晰、眼神灵动,身上泛有淡淡的土黄色光泽,是龙虎山的气运之龙!」 「这一条气运之龙,看似庞大,其实鳞片模糊、眼神呆滞,身上虽然是七彩光泽但是十分暗沉,应该是海西省的人道所凝聚的气运之龙。因为海西刚刚一统,这条人道气运之龙,才会呈现出如此窘态。」 「还有这一条粗大的气运之龙,无头无尾,鳞片倒是清晰、动作也灵敏,并且有淡淡的浅蓝色光泽,定是长江的气运之龙。江右只得长江尺寸之地,故此气运之龙无头也无尾。」 「再看旁边这一条气运之龙,也是浅蓝色光泽,并且有头有尾,毫无疑问是瓯江的气运之龙!」 大致分辨过后。 池桥松对气运之龙已经有了直观的认识。 气运之龙大致分为两种,一种便是山川地理所凝聚的气运之龙,凡是大山大川或者名山名水必有气运之龙凝聚。 一种则是人道发展所凝聚的气运之龙,以大夏政府钦定的行政区划为分割。 大到一省,小到一县都有气运之龙,不过这些气运之龙可以彼此融合,从而成为更大的气运之龙。 当然这种融合,必须遵循行政区划。 比如瓯江地区的气运之龙就是散乱的,一个市分割出一条,无法组成单独一条气运之龙。 因为在大夏官方之中,并无瓯江地区这个行政区划。这是军阀割据时代,军阀们自行成立的一级行政单位,不被政府认可。 同样的,江右省气运之龙可以融合为一,海西省气运之龙也可以融合为一,但是江右、海西两条气运之龙不可融合, 哪怕它们都在洪阀治下,但并无大夏政府所代表的人道授权。 「人道即是天道,大夏即是人道,至少也是大夏疆域内的人道。所以没有大夏政府授权,这些人道气运之龙便无法随意融合。」真灵元婴将江右省的气运之龙一捏,顿时捏爆,不过气运之龙并未死亡,而是化作十一条以市为单位的小龙。 真灵元婴再捏住其中一条小龙,又是捏爆,于是这条小龙便化作更小的六条小小龙。 池桥松心生感慨:「这就是人道之龙,以人为本的气运之龙,人人如龙方能凝聚人道之龙,能大能小能显也能隐!」 山龙。 水龙。 人龙。 池桥松的真灵元婴,肥嘟嘟的小手向虚空抓了一把,随即一条细如头发丝的气运之龙被它抓了出来。 「其实在山、水、人龙之外,还有一种气运之龙,那边是已经隐入时光的旧龙!」 真灵元婴将这条细如发丝的气运之龙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池桥松便嗅出了这条气运之龙的根脚:「果然是旧龙,并且有着赤蛟的味道。」 真灵元婴随手一扔,这条旧龙便消失不见。 它小手一抓,又抓来一条,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也是旧龙,有灵根山鞭斩龙剑的味道……由此可见,旧龙就是本该湮灭于时光的神兽与灵根,但它们依然挣扎到了如今这个时代,并随时准备从时光中跳出。山、水、人、旧,四种气运之龙。」 这便是池桥松接下来的修行方向,不过或许是建木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尚未开启,所以这些气运之龙,真灵元婴无法修炼。 不过即便无法修炼。 池桥松依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真灵元婴身上六个神通窍穴,在不断的孕育神力,填充神通窍穴内部空间。 真气也因为神通窍穴的神力蔓延,镀上的神力光泽变得更深邃。 一旦神力填满神通窍穴,并向周围窍穴延伸,那么他也就进阶大仙师了,也可称之为元婴后期。 「可以说我现在修炼了,又没有修炼,归根结底是没有仙气供我修炼。」池桥松摇了摇头,若有仙气,神力转化将会更迅速。 现在没有仙气,只能依靠上田之中的建木。 「等我养精蓄锐几天,便去平京市内阁拿取修仙法门。」 暂时没法修炼气运之龙。 池桥松便将目光投向道宝神塔,第七层的金翅大鹏鸟已经陷入梦境两天时间,身上的通窍神力就快要溃散。 原本他以为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炼化,现在看来极乐飞天果然厉害。 随着金翅大鹏鸟陷入梦境时间越久,这极乐飞天的腐蚀效果便越强,似乎以指数级增长的速度在炼化。 「先天法宝,果然不俗!」 「三重禁制炼器手法,值得学习的地方太多,或许我可以学一学,然后将七色葫芦祭炼一番。」 池桥松对于七色葫芦十分喜爱,储物的紫红葫芦,寻宝的紫橙葫芦,护体的紫黄葫芦,护神的紫绿葫芦,水遁的紫青葫芦,隐身的紫蓝葫芦,每一个都有神妙作用。 只是随着他进阶仙师。 走到这方世界的顶尖层次,七色葫芦的作用便渐渐减弱,甚至已经毫无用处。 比如紫橙葫芦的寻宝功能,目前才三公里范围,远远不如池桥松的神念;紫黄葫芦、紫绿葫芦也在神力护体面前,黯然失色;紫青葫芦的水遁,更是差了五行大遁十万八千里;紫蓝葫芦的隐身倒是有些妙用。 不过与琼尊一战,紫蓝葫芦也被那面小旗子破去。 现在唯一好用的,便只剩下紫红葫芦的储物功能,方便他携带一些随身物品。 「这七只葫芦一体同源,或可炼化成一只,可惜我现在不会这三重禁制的祭炼方法,回头去内阁搜一番。」 内阁有上古修仙法门,说不定也会有上古炼器法门。 就在池桥松思索炼器法门时,道宝神塔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却是金翅大鹏鸟身上的通窍神力彻底溃散。 随即金翅大鹏鸟便从梦境中醒来,在第七层疯狂挣扎,极乐飞天的梦境对它无效了。 「那便从第六层开始下降,看看没了通窍神力,琼尊你如何抵挡炼化。」池桥松意念一动,金翅大鹏鸟便被转移到第六层。 诵念之经响起,金翅大鹏鸟依然挣扎不休。 池桥松不慌不忙将它转移到第五层,恐惧瘴气扩散,随后是第四层销魂之水,第三层冰冻,第二层雷劈。 直至第一层火烧。 金翅大鹏鸟已经伤痕累累,身体虚弱到极点,再也扛不住席卷整层的大火,在痛苦的唳叫声中轰然倒下。 死了。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死了。 池桥松能够感受到,天地之间一丝淡淡的悲凉之意闪过,最后一只大鹏鸟就此灭绝。或者说在这一方天道运转之下,大鹏鸟灭绝。 「可惜了,大鹏虽然不是瑞兽,却也是非凡根脚,只是为何偏偏与我作对。」池桥松将道宝神塔召回手中。 便见一柄三尖两刃刀飞出,斜插到地上。一顶金色冠带飞出,也跌落在地上。 还有一杆小旗子,与一只红色琉璃细颈瓶,同时掉在地上。 池桥松并未立刻捡起这四件法宝,而是托着道宝神塔,略微等待几秒钟,便感受到道宝神塔回馈过来一股特殊气息。 那是大量的驳杂神力。 真灵元婴好似看到了可口美味,直接囫囵吞枣一般,将这股驳杂神力全部吞下肚子。 驳杂神力在真灵元婴的肚子里,提炼纯净,很快就流向身体中六处神通窍穴。 足足为六处神通窍穴,增长了两成左右的神力。 「爽!」 池桥松大喜过望:「真乃大补!」 别小看这六处神通窍穴的两成左右神力,若是让他自己慢慢修炼,至少十年才能堪堪存满,这也是大宗师、大天师都是高龄的原因。 仙气干涸。 想要积攒通窍神力,只能缓慢从气运中汲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需要年深日久的水磨工夫。 与此同时,道宝神塔一阵颤抖,随即将一堆金色的羽毛扔出来。 「不错,还给我留下不少好材料。」池桥松欣然笑纳这些金色羽毛,这都是金翅大鹏鸟身上的精华组织。 随即一捏道宝神塔,道宝神塔便回到真灵元婴小手中。 池桥松再将地上四件法宝一一捡起来。 如今他的真气镀上神力,血炼速度飞快,须臾时间便将小旗子和琉璃细颈瓶祭炼完成,通过回馈信息知晓这两件法宝的属性。 都是普通法宝。 小旗子乃是定形瘟幡,挥动之后可以在周围形成大量瘟疫之虫,这些瘟疫之虫并非人类感染的那种瘟疫。 而是针对法力、真气、空间之类而存在的特殊灵虫。 乃是灵体方式的灵虫,可以咬破法宝、咬碎元婴、咬穿空间,在破除禁制、法阵方面有着奇效,只是正面战斗没什么效果。 「咬碎空间,难怪能破我的紫蓝葫芦隐身,收起来,关键时刻有大用。」 心念一动,定形瘟幡已经落入真灵元婴手中,真灵元婴稍微把玩一会,便把定形瘟幡扔到一旁,继续抓起三宝玉如意。 至于剩下的琉璃细颈瓶,名为四海瓶,唯一效果就是储水、放水。 其中容量大得惊人,故此才有四海瓶之名,虽然装不下一座大海之水,但也至少能装下半口彭蠡大湖之水。 此时四海瓶中装满了普通海水,显然这是琼尊特意储备的水源,可以随时配合它在任何远离水源的地方发动三光神水神通。 当日交战时,琼尊直接从大海取水发动三光神水神通,故此四海瓶并未派上用场。 「给我并没有什么用……唔,或许给张月娘会是个很好选择。」 池桥松莫名想到了张月娘,这位以旁门左道经典悟道的法师。 若是张月娘有一天可以晋升天师。 那么领悟五行大遁神通,再配合上四海瓶。 岂不是哪里干旱她就能去哪里放水,哪里洪涝她也能赶去抽水。 真这样的话,大夏境内估计要因为这件四海瓶而四海升平,再无水灾旱灾。 「就这么决定了!」 池桥松直接抹去血炼痕迹,将四海瓶放在一旁。 然后微笑着看向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以及一顶金冠,首先选择血炼三尖两刃刀。 真气配合神力,在几滴精血开道之下,迅速完成第一道禁制的祭炼,关于这件先天法宝的信息也随即传来。 「三尖两刃刀,果真就叫这个名字。」 随着池桥松继续血炼,第二道禁制也随之完成,再继续第三道禁制的血炼,半个小时后便将三尖两刃刀完全祭炼好。 「三道禁制,对应三个刀尖。」 他直接飞去位于第二洞天的练武场,然后挥舞起三尖两刃刀,掀起巨大波澜。 三尖两刃刀的变化,便是在刀尖上的重量。 第一层禁制是一座小型山的重量,大约一千万吨;第二层禁制便是一座中等山的重量,大约五千万吨;第三层禁制则是一座大型山的重量,三亿吨。 等于说完整发挥力量,三尖两刃刀足足能发挥出三亿六千万吨重量,如此之重的刀刃,砍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粉身碎骨的效果。 哪怕宗师施展法天象地神通,被三尖两刃刀磕着也会碎掉。 「好!」 池桥松大喜:「也幸好第三层禁制,只有我的圆满神力可以血炼,那琼尊神力不圆满无法炼制,只能发挥出六千万吨重量。 六千万吨和三亿六千万吨,这不是同一个量级。 可以说这些先天法宝,只有在池桥松这位修仙者手中,才能发挥出真正的锋芒。 耍得过瘾后,池桥松意念一动,三尖两刃刀便甩给了真灵元婴把玩。 此时天已经黑透,不过他依然没有休息,继续血炼最后一件金冠,同样这也是一件 先天法宝,有三层禁制。 半个小时祭炼完全。 「金霞冠,可以凝成一套金光铠甲,第一层禁制可以防御物理伤害,第二层禁制可以防御法术伤害,第三层禁制则防御元神伤……」 池桥松戴上这顶金霞冠,虽然他并未留着道士的标配发髻,但金霞冠依然牢牢戴上。 随即心意指引,一套金光铠甲便披挂在身,非常贴合身体,一点也不妨碍运动。当池桥松发动第三层禁制时,便见体内的真灵元婴,竟然也套上一套肥嘟嘟的金光铠甲,与真身遥相呼应。 「原来防御元神伤害是这个意思,换言之,元婴属于元神一类了?」池桥松第一次收集到元神说法。 似乎是通窍神力圆满后,对应元婴所显化的状态。 一如金丹孕育元婴,或许元婴也会成长为元神,从而进入新的境界。 猜测终究是猜测。 等神力修满,自然便可知晓。 池桥松没有深究元神为何物,在试了试金霞冠的防御效果之后,便一挥手,金霞冠与金光铠甲都已经消失。 但是体内的真灵元婴,依然套着一套肥嘟嘟金光铠甲。 与完美金丹时期,所有法宝如同卫星环绕不同,真灵元婴喜欢把法宝挂在身上,随时随地都在驭使这些法宝。 十二品金莲现,现在身端坐莲台之上,隐入时间线中修炼。 池桥松以过去身行走,在龙虎山顶陪着池父、二叔等人转悠,又仿佛回到了一道坎、池家山那时候。 只是比起那时候寒酸模样,如今池父也好、二叔也好,都穿着时下大干部们所穿的四袋正装。 这几年养尊处优,渐渐也养出来不少贵气。 再无一丝丝当初的农民模样。 「这草头神是厉害,两天时间整条盘山公路的路基,就给草头神硬生生的锤出来。」二叔伸手指着山顶工作的草头神。 袖子绷直,露出手腕上新买的手表。 池父现在什么香烟都抽得起,家里别人送的香烟甚至都放不下,但他依然喜欢抽一口旱烟,抖一抖旱烟杆子。 赞叹道:「我昨天看了一天,这草头神比大师、法师干活还厉害。 二叔摇头:「那怕不见得,大哥哎,你之所以感觉它们干活快,是因为大师、法师不屑于干这种粗活。 池桥松则解释道:「术业有专攻,这些草头神制造出来就是用于生产,而法师、大师则主修战斗。」 「也有战斗的吧,大哥家楼顶那个阿无惧,不就是专门战斗的吗?」 「是的。」 叔侄、父子三人,漫无目的的聊着天。 时至今日,池父、二叔的见识,已经远远无法跟上池桥松,不过池桥松与他们一起聊天,却觉得十分自然。 那是源于血脉上的认同,发自内心的感觉到轻松。 不过这样的时间并不是常有,还没聊一会,任琼丹便走了过来:「老板,大总统府来电话,说是大总统亲自找您。 「大总统回来了?」池桥松眉头一挑。 他之前跟王新建通过一次电话,得知大总统带队下地府,查探地府震动之事,而且算一算时间,地府震动的时候,正是他真灵元婴即将出世之时。 甚至他有些怀疑,以心魔方式潜入的邪恶力量,是不是与地府震动有关联。 毕竟邪恶力量一直被封存在地府之中。 「爸、二叔,你们聊着,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你工作要紧。」 二叔赶忙说道。 等池桥松离开,他与池父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然后感慨道:「大哥哎,小松现在是真了不起,大总统都经常给他打电话,忙得都是国家大事。」 池父矜持笑道:「忙点好啊,人啊,有多大本事就出多大力,国家保护我们,小松有出息了,就要回报国家。」 顿了顿。 池父又补充一句道:「毕竟,我们现在是国家的主人了。」 正说着,便有附近施工的一位负责人,拎着一个大网兜过来,对着池父谄媚笑道:「那个,池大叔哎,刚抓到的老鳖,给您带回去吃个新鲜。」 池父推辞不受。 哪怕对方把网兜丢下,池父都喊来一位草头神施工队的狐狸精,示意对方帮忙把网兜送回去。 等狐狸精提着网兜走远,池父才语重心长对二叔说道:「二子,你以后也要少收点礼,想要什么跟小松、瑶瑶说一声,一点人情都不用负担。你收了别人的礼,给人办事容易办坏事,不给人办事又讲不过去。」 二叔讪讪一笑:「我知道咧。」 池父如何提点二叔,池桥松并不清楚。 他此刻正在与大总统泰仲文通电话:「琼尊最厉害的神通,无非是云程万里和三光神水,但我恰好可以克制,便将它擒拿下来。」 「真想不到,我等内阁无法解决的琼尊,却被你简单制服。 「可以预料的事不是么,以我的天资与实力,一旦晋升,便是与大宗师、大天师齐平,制服一只大鹏鸟,不算什么。」 如此语气。 电话那头的泰仲文,感觉有点聊不下去。好一会才将拂袖而去的冲动按下,说道:「琼尊现在如何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将琼尊身上两件冥器,交给内阁处理。」 「冥器?」 池桥松眼睛眯了眯,「你是说三尖两刃刀和金霞冠?」 「对。」 「我的战利品,为何要交给内阁,大总统,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你听我把话说完,是这样一个情况。地府震动,我带队刚下去调查,发现以往封印邪恶力量的封印在松动,极有可能就是冥器被拿走太多导致。上古大能之所以将冥器留在地府,就是为了镇压邪恶力量…… 「不是,大总统,你们内阁都有冥器吧?」 「是。」 「海寿红青有没有冥器?」 「有。」 「现在他还有没有?」 泰仲文叹道:「遁龙桩失陷于你手中,前阵子他下去地府,又拿了一件冥器。」 池桥松便淡淡道:「这不结了,你们认为地府封印松动,是因为冥器动用太多,那内阁为何不把自己的冥器收回? 「唉,你不是已经有两件冥器了吗,足够傍身了,又何必再持有更多冥器。」 「我有三头八臂,多拿几件冥器这很合理不是吗?」池桥松不无讽刺的回应道。 若非当初泰仲文辖制了内相、吏相不得离京,使得自己有苟发育的时间,如此无理取闹之言,他早挂了电话。 泰仲文也知道自己这番说辞,站不住脚。他无奈解释道:「我也曾劝过内相,不要多拿冥器,终究我们大夏内阁要为地府,为全人类负起责任,但人各有志难以说服……我自己原本继承两件冥器,这一次也放回去一件冥器,以修补破损的封印。」 「唉!」 池桥松长叹一口气。 对泰仲文这番操作,表示无语。 但很快他就舒展眉头,冷声说道:「大总统,既然你说服不了,那就由我去说服海寿红青和明公兆,地府震动,必须严查到底、责任到人!」 第五百二十章 三桑 大总统泰仲文表示没有话可以接,所以最终只是一句干巴巴的敷衍:「等你进京入阁后,我们再聊追究地府震动责任之事。」 随即以公务繁忙为理由,直接挂了电话。 池桥松还想找他要修仙法门,不过与泰仲文也没这么熟,所以他干脆直接打给武功使云碧琼,此时云碧琼也该回了府邸。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云碧琼很快接起电话。 「云姨找我有事?」 「听闻你将琼尊解决了,我大受震惊,心中疑惑更多。」 「其实也没什么,我有神通克制琼尊,镇压它自然易如反掌。」 「这便是我所好奇的内容,从大夏建国至今,尚未有人以天师境界创下如此辉煌战绩,难道说你当真是谪仙人?」 「虽然谪仙这称号不错,但我确实不是。」池桥松笑道。 云碧琼听后便道:「既然不是谪仙人,那我更好奇了,这样吧,我现在就去一趟江右,找你当面解惑!」 「云姨过来时,正好帮我带一套修仙法门,供我研究,哦对了,若有上古炼器法门,也帮我带一套。」 「好。」 云碧琼挂断电话,便立刻动身前往国库,以内阁权限进入国库之中的机密之库。 机密之库守卫并不森严,但是却有神力才能探查到的各种机关阵法,哪怕是云碧琼也要小心翼翼才能进入。 随后她便在机密之库的架子上,打开封印,选择了一套玉质器具。 拿完东西她又去了一趟大总统府。 「你打算去江右找池桥松?」泰仲文揉了揉额头,「这位谪仙人的成长速度,超乎想像,也不知道他入阁是好事还是坏事。」 云碧琼淡淡说道:「若是内阁法度严明,诸位心怀正义,以池桥松的过往经历来看,他入阁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就怕内阁制度崩坏,众人包藏祸心,那么池桥松入阁,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大总统以为然否?」 泰仲文对于云碧琼的嘲讽,并不在意。 而是感慨道:「这正是我所担心,他太年轻了,一路顺风顺水,便成长到如今高度。锋芒毕露、不懂婉转,恐怕入阁之后,所见所闻,会让他大失所望,以至于逆反。」 云碧琼默然。 但很快便洒脱道:「人啊,还是纯粹一点更好,不要总把自己的怯懦,伪装成顾全大局。」 说完也不等泰仲文接话,便转身离开。 出了大总统府,她身上羽衣便迅速化作满天红霞,她走进红霞之中融入,便随着红霞向平京市之外飞去。 越过笼罩在平京市上空的天幕,留下一道进出的信息,消失于天际。 主持天幕的监察使吴光孔,扭头看了一眼天幕,随即走进大总统府,见到了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泰仲文。 「大总统。」 「光孔你来了。」泰仲文伸手示意吴光孔随便坐,略带一丝感慨道,「有时候真羡慕云碧琼这洒脱的性子,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唉,我才干了七年大总统,便感觉比以往一百多年都累。」 吴光孔坐下后,平静地回道:「她之所以洒脱,是因为她保持中立,无欲无求自然能超然物外。况且她也未必真洒脱,否则不会这么急切去接触池桥松。恐怕是见到池桥松以军阀身份晋升天师,想借助池桥松来斩断自己的因果。」 泰仲文则道:「若她能成,倒也是好事。」 吴光孔不置可否,换个话题道:「地府当真到了要崩溃的地步?」 「这么多年,多少人下地府搜刮,都把地府当了修行的捷径,崩溃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崩溃只是断绝上界之路倒也罢了,但现在镇压邪恶力量的封印松动,若无地府隔绝内外,怕是要酿成弥天大祸。」 泰仲文在自己人面前,流出了虚弱一面,他闭上眼继续叹道:「光孔,我真怕我这大总统,会成为大夏罪人啊!」 吴光孔皱眉:「情况真有这么严重?」 这句反问,反而让泰仲文更加无奈:「连你都意识不到问题严重,何况海寿红青、明公兆之流。或许云碧琼说得对,池桥松入阁反而是好事。至少可以牵制住海寿红青、明公兆,让我腾出手来汇聚气运,重塑地府封印。」 「唔。」吴光孔敷衍一声。 泰仲文也知道对方的性子,便收起感慨姿态,说道:「我这一次顺便查了一下,池桥松是从澴江口下地府,得了那件镇压琼尊的冥器道宝神塔,根据地府构造图,此处本该有朱厌凶兽,为封印提供动力。」 「池桥松估计不肯献出冥器。」 「云碧琼应当会跟他说起冥器所带来的危机,希望他能以天下为先......唉,他一个人已经拥有四件冥器。」 吴光孔淡淡道:「冥器再多,也不过一两件主导而已。」 泰仲文语气似乎有些幽怨:「但他有三头八臂神通,别说四件冥器,就是八件冥器,怕是也能驭使过来。」 「额.....」 「而且听说他在嗣汉天师府处,开放了自己的洞天道场?」 「是,而且他的洞天道场面积巨大,比我等所接触的道场都要大,远远超出的大,似乎是用真龙遗骸祭炼而成。」 「他身上秘密诸多,极有可能是谪仙人。」泰仲文断定道,「不过即便是谪仙人,应当在悟道之后知晓前尘。若是金丹记不起前世,还有结婴之日,总该想起一些上界情况。但据观察,他似乎并不知晓上界情况。」 「也许是奇遇。」 「哪有这么多的奇遇。」 「等他入阁,你可以试探一二。」吴光孔提议道,「我也可以向他约战,试探他到底有何神通手段!」 「一切等云碧琼回来之后,再做计较。」 ... ... ... 天边一道红霞,于正午时分稍显怪异。 当红霞漂移到龙虎山上空,豁然化作一件羽衣,披在身处其中的云碧琼身上,云碧琼宛若仙子一般从天而降。 不过山顶众人对云碧琼的到来视而不见,这是障眼法,普通人无法识破大天师的障眼法。 唯独一棵老松树下的池桥松,对捏着棋子长考的岳父周力说道:「我有贵客登门,爸,你慢慢考虑。」 「去吧,这棋盘让人封好,我下次过来再与你厮杀。」周力起身离开。 池桥松便神念一卷,来到了山顶正在建造的宝塔边上,云碧琼正负手站立在工地面前,看着被架起来的大门轮廓。 「云姨,吃了没。」 「我除了饮茶,别无口腹之欲。」云碧琼清冷道。 身为大天师,自然可以辟谷,三五年不吃饭也丝毫不影响。 池桥松笑道:「我却不同,虽然欲望有些寡淡,但七情六欲样样俱全,吃喝玩乐件件不离。」 「与我战一场,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神通。」云碧琼忽然转过身来,明明是九十三岁的老婆婆,却和年轻人一样战意勃发。 「去海外。」池桥松并不介意战斗,正好也试探一下大夏内阁巨头们的深浅,「在大夏境内,总感觉会被盯着,什么秘密都没法隐藏,迟早被暴光出去。」 「走!」 云碧琼羽衣散开,化作红霞飞向东方。 池桥松体内的真灵元婴拍了拍手,霎时发动五行大遁神通,以土遁快速遁到东海之滨,再切换水遁向东海遁去。 一直遁到千里之外的某处无人小岛,确定已经离开大夏气运笼罩范围,池桥松才停下来,发出信号,静静等待。 好一会儿,才将云碧琼等来。 「你的速度真快,难怪琼尊无法逃脱。」云碧琼站在云霞之上,目光锐利的注视着缓缓升空的池桥松。 「单论速度,我比不上琼尊的神通云程万里,不过也接近。」池桥松已经升到与云碧琼一个高度。 云程万里神通,相传一扇双翅,便是十八万里路,遁术远远跟不上。 不过五行大遁神通,在逃遁效果上,比云程万里神通更甚一筹,只要有五行之物的地方,便能施展五行大遁。 「不管怎样,有此速度,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云碧琼轻叱一声,「速战速决,让我见识你有何等盖世手段!」 轰隆! 云碧琼一见面便是五雷正法神通,与法师境所掌握的掌中雷不同,这五雷正法所凝聚的雷霆乃是媲美天劫的雷霆。 轰隆隆,海上雷鸣激昂。 云碧琼单薄的身体好似有无穷力量,一双素手抄起雷霆组成雷电鞭子,向池桥松狠狠挥舞而去。 「来得好!」 池桥松不敢怠慢,对方可是真正的大天师。 瞬间法天象地神通便发动,迎风见长,化作三十米高的巨人——比起当日对战琼尊之时,这神通之身又高了两米。 巨大的双手,直接将云碧琼挥舞过来的雷电鞭子接住,然后用力一捏,便将雷电熄灭。 五雷正法神通他同样掌握,真灵元婴拍拍小手,便在他巨大的手掌之中凝聚出更加粗壮的雷电之鞭,只是比起云碧琼的雷电鞭子要略微松散。 毕竟对方神通窍穴已经填满神力,神通更是浸Yin多少年。 雷霆自然精湛、凝练。 不过池桥松可不是普通天师,而是唯一的仙师,神念辅助五雷正法,凝聚的雷电之鞭与云碧琼的雷电鞭子撞击。 轰隆,咔嚓。 漫天都是雷鸣电闪,海水都被打得巨浪翻滚。 云碧琼散去雷电鞭子,心中猛然一凝,讶异神色一闪而过。 暗暗心惊于池桥松五雷正法神通的威力,这才刚练成几天,便可与她浸Yin其中几十年的五雷正法神通相媲美。 「不愧是五千年一出的天骄,小心了!」 云碧琼出声提醒,手中已经握住一条匹炼,匹炼与雷霆竟然融合在一起,然后组成了巨大的雷电锁链。 挥舞之间如同真龙飞腾。 整个战斗区域都被这雷电锁链封锁,让池桥松一瞬间生出了逃无可逃的感觉。 不过池桥松对此没有半点压力,真灵元婴肥嘟嘟的脸上哈哈直笑,小手在身上拍个不停,神通窍穴光芒闪烁。 法天象地神通所化的三十米高巨人身体,左右肩膀各自长出一只脑袋,扭头一起看向云碧琼。 前面长出两只新手臂,后面长出四只新手臂。 三头八臂神通完全展现。 随即金霞冠戴在正中央的头顶上,化作金光铠甲庇护周身,原本的右手握住三尖两刃刀,新生的手掌抓住遁龙桩与三宝玉如意。 其余的手掌虽然没有抓握法宝,但是却凝聚出一条又一条雷电之鞭。 一瞬之间池桥松就进入了完全体的战斗状态,神通、法宝、法术、武功齐出,向云碧琼轰然撞击而去。 三尖两刃刀上三亿六千万吨重量,几乎碰到云碧琼手中雷电锁链,便将整个雷电直接震碎成无数细小雷霆。 捆绑着雷电的匹炼,也被破显现出来。 云碧琼浑身一震,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身上羽衣飘起,带着她向后方快速遁逃,同时惊诧万分的喊道:「怎么会!」 她之前与琼尊战斗,摸索出来三尖两刃刀有六千万吨重量。 然而此时在池桥松手中,三尖两刃刀足足翻了六倍,达到三亿六千万吨之重,如此重量根本不是她所能抵挡。 池桥松哈哈大笑,碾压大天师的感觉,让他分外舒爽。 「云姨,压箱底神通该展示出来了!」 「如你所愿!」 云碧琼止住身形,匹炼武器上下翻飞,与此同时从她背后忽然席卷起来漫天狂风,这狂风铺天盖地向池桥松扫过。 池桥松只觉得这风仿佛刀子,一下一下刮在金光铠甲上,甚至还有软刀子向神魂斩去。 不过金霞冠能防物理、法术、元神三重攻击,导致这风刮在身上,不疼不痒,顶多把金光铠甲打出不少裂痕。 池桥松哪能让她尽情刮风。 三尖两刃刀挡在身前,借助三亿六千万吨重量,稳稳定住身形,然后四只手挥舞雷电之鞭,向云碧琼卷去。 与此同时。 遁龙桩高悬,脚箍、腰箍、颈箍三道项圈飞出。 云碧琼挥舞匹炼将三道项圈击飞,但是道宝神塔已经扫出神光,将她当头笼罩,开始向塔中缓缓拉去。 「三昧神风!」 云碧琼怒斥一声,背后狂风更加猛烈,已经不再是正常的风,而是化作一把一把刀子一般的罡风之刃,向池桥松席卷而去。 池桥松仗着金霞冠的防御,仗着法天象地、三头八臂的神通,在三昧神风之中站定,三尖两刃刀猛地刺出。 刀影随行,准确点在云碧琼身上。 一瞬间,云碧琼身上的通窍神力便溃散,道宝神塔猛地一拉,她已经被拉到门口。不过云碧琼反应过来,再度凝聚通窍神力死死抵挡。 架不住池桥松三尖两刃刀又是一拍,三亿六千万吨的重量,又一次溃散云碧琼身上的通窍神力。 哗啦。 漫天席卷的三昧神风陡然凝滞,消散。 云碧琼已经被拉进了道宝神塔的最底层,如同袖珍小人一般,满脸郁闷的看向外界。原本就巨大的池桥松,此时在她眼中,显得更加巨大,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 「我竟如此轻易败了。」云碧琼在塔底叹气,「难怪琼尊被你镇杀,你这神通配合冥器实在无解。」 「我有三头八臂,四件冥器一起施展,确实无人能挡。」 池桥松哈哈一笑,便抖了抖道宝神塔,将云碧琼从其中放了出来。 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这件冥器在手,对他来说着实如虎添翼。不管遁龙桩还是三宝玉如意,都是辅助为主的冥器。 尤其是三宝玉如意,看似三种变化神妙无比,实际上更像是大杂烩堆砌,不伦不类。 好在其中道宝神塔变化,十分给力,能炼化他人化作本源之力,回馈于已身——这让他刚才差点就动心,把云碧琼炼化了。 虽然云碧琼是新晋大天师,未必有琼尊那么多通窍神力,但至少能提升一成神力,节省他好几年苦修。 当然。 他不是无底线之人,念头刚起便直接熄灭。 两人带着不同心情,落在之前那座无人小岛,这小岛刚才受到三昧神风的罡风波及,已经被刮了一层,剩下些坚硬岩石。 池桥松左手拇指一弹,便有茶桌落在岩石上。 随即一套煮茶器具摆上案头,不紧不慢的煮起了仙名山茶:「喝杯茶,压压火吧,云姨,输给我并不丢人。」 「不会安慰人,可以选择不安慰,真的。」云碧琼一抖手腕,拿出一盘淡紫色的鲜果,果子类似桑葚,但个头有小孩拳头大,「你尝尝这无枝果,配上仙名山茶味道正好,也可以调理战斗损耗的神力。」 池桥松拈起一枚无枝果,目光灼灼问道:「云姨,这无枝果从哪里摘的?」 「怎么,你对它很感兴趣?」 「实不相瞒,这无枝果绝对是从灵根上摘下。相传上古时期有灵根,如今灵根苟延残喘至今,虽然不服上古时期繁盛,却也有些妙用。所以我在松瑶洞天之中,收集了不少灵根、瑞兽,试图复原上古之景象。」 「是吗。」云碧琼点点头,「好说,此无枝果从一棵怪异桑树上所摘,是我年轻时游历山川所移植,既然是灵根,便送你了。」 「如此多谢了!」 「不用谢,五年一茬无枝果,你分我一半即可,我经常与人战斗,需要无枝果恢复神力。」云碧琼说道。 池桥松笑道:「这是自然,毕竟是云姨你的灵根。」 「说起来,我对你那松瑶洞天十分好奇,可否入内一观?」 「自然可以,我开放松瑶洞天,便是邀请众人合力建设一处洞天福地。对了云姨,你们内阁巨头,应该都有洞天福地吧?」 「道场有,洞天福地没有,说起来我的道场只有一平方公里面积,你要进去见见?」 「那正好。」 「来吧。」云碧琼一挥衣袖,便往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 池桥松见状没有任何迟疑,便迈步跟了进去,如今他乃是以过去身在外界行走,随时可以散去过去身,不怕任何危险。 一步踏入。 淡淡的灵气扑面而来,放眼看去就是一大片树林,树林之中零星分布着不少草庐,其中有不少女子正在修炼。 见到云碧琼回来,草庐中的女子纷纷走出来,向云碧琼行礼:「老祖宗,您回来啦。」 云碧琼对池桥松说道:「这些都是我老家的族人后辈,暂且送在这里修行。她们实力低微,难成气候,你不用搭理她们。」 话虽如此。 她却对一众不超过二十多岁的女子说道:「这位便是大夏新晋天师池桥松将军,尔等还不见过池将军。」 这些女子一听池桥松之名,便纷纷露出了崇拜、害羞、兴奋等表情。 然后齐声喊道:「拜见池将军。」 池桥松忽地生出一种长辈的感觉,于是恍恍惚惚便从紫红葫芦中,摸出十几枚冰菩提,神念卷起——送到这些女子手中:「一点见面礼。」 「冰菩提?」云碧琼眉头一扬,「还不谢过池将军。」 「不用客气,云姨,只是一些不上档次的小礼物而已。」池桥松当真不觉得冰菩提有多值钱,家里养着水麒麟,每隔一两月便会凝结一枚冰菩提。 而且冰菩提虽然说可以帮助人悟道,但需要服食大量冰菩提才行——他岳母蒋法琴,就吃了两百多颗冰菩提,才堪堪悟道法师。 拿了礼物,云碧琼将自己这些家族后辈打发去修炼,便将池桥松领到道场中央。 这里有三棵五米高的桑树,几乎紧挨着生长,神奇的是它们的树冠竟然连在起,仿佛只是一棵树分成了三瓣。 「无枝果便是这棵桑树上所结。「 「果真是灵根!」池桥松欣喜笑道,「我手下有木客,可以将植物连根拔起而不伤分毫,等云姨做客松瑶洞天,我便让木客过来移栽。」 「嗯。」离开云碧琼的道场。 池桥松大致明白了自己的松瑶洞天,是何等不可思议。 他仔细一想便清楚原因,当初定海珠刚拿到手,面积也才一点点大。 恐怕问题出在真龙遗骸上,他是修仙者,与真龙同出一脉,故此可以血炼真龙遗骸,但别人怕是不行。 否则以内阁巨头的手段,早把真龙遗骸搜刮干净,然后不断壮大自己的随身道场,演化洞天福地为家族后辈谋福利。 比如云碧琼这小小的随身道场,灵气浓度不超过外界十倍,便已经成为培养家族后辈的工具。 ... ... ... 龙虎山顶,池桥松与云碧琼飞回,直接进了松瑶大门。 扑面而来的灵气,瞬间让云碧琼生出一股「货比货得扔」的羞愤,自己随身道场才一平方公里,用了多少材料,才将灵气提升到十倍浓度。 结果池桥松一位年轻后辈,竟然有着九十平方公里的洞天福地,灵气更是二多倍浓度。 「这里正在建造道场,所以有点乱,云姨,我们直接去第二洞天逛一逛,我已经让我妻子在第三洞天的松园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果真是洞天福地。」 云碧琼走在第二洞天的农田区,看着田地里大片大片的药材、果树、庄稼、瓜果蔬菜,抑制不住地感慨着。 忽地。 她看向小池塘边的一棵柳树:「咦,这柳树.....」 身为大天师,能发现姥姥朱眉魂的端倪,并不让人意外,池桥松直接说道:「姥姥,出来见一见云碧琼大天师。」 柳树枝条摩挲,随即显出一张人脸轮廓:「朱眉魂见过武功使大人。」 「植物成精,这我倒是第一次见。」 「武功使大人,我并非植物成精,而是悟道途中身死道却未消,尸体与柳树结合,从而成为现在这副模样。」朱眉魂回道。 「原来如此。」 随后又见到一位背着龟甲的老翁走过来。 池桥松招招手:「灵寿子,过来见一见云碧琼大天师。」 灵寿子走来后,以一贯的淡然姿态问候道:「见过大天师阁下。」 「你是大鳌?」云碧琼盯着灵寿子片刻,便猜到了灵寿子的根脚,并非龟类邪祟,也并非龟类出马仙,而是巨鳌血脉。 「大天师阁下眼力非凡,我得池哥所赠机缘,点化成大鳌。」 池桥松便招呼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第三洞天,先去松园里逛一逛......云姨,我松瑶洞天的瑞兽、灵根,都在第三洞天之中。」 正说话间。 木下三郎与辛红玉一起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只草头神,抱着三根树干连在一起的大桑树。 「老板。」 「嗯,搬去松园。」池桥松点头,「云姨,我们也跟过去。」 松瑶洞天是他的主场,与云碧琼战斗一番,验证了自己眼下的实力已经冠绝大夏,他再不担心秘密暴露。 片刻后。 大桑树种在了二十四亩上田之中。 对于上田之中奇特的灵根,以及琳琅满目的药材,云碧琼已经震惊到麻木。 池桥松短短二十一岁的经历,营造出的基业,比她九十三岁高龄,所创下的基业都要大得多,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周今瑶以女主人身份热情招待。 池桥松则静静凝视刚种上的大桑树:「三桑连枝树,上古桑树灵根残存根须,得山川一线生机滋润而萌发,可孕育无枝果,属于奇珍异果。」 三桑树上还有几枚无枝果,散发着成熟香气。 池桥松伸手摘下一枚,他虽然之前就吃了无枝果,但并未得到信息。 此时再摘,上田果然回馈过来一道信息:「三桑连心,服之神力回升!」 和云碧琼所说差不多,这个无枝果大致可以当作神力回复药剂,施展神通、法术都要消耗神力,有了无枝果,可以增加续航。 「好东西!」 池桥松觉得不错。 有了这无枝果,再囤积一点威灵仙。 他有自信一个人独战内阁九大巨头——当然这是开个玩笑,云碧琼在内阁排名最末,轻易胜过她并不代表轻易能胜过其他巨头,遑论九个一起上。 在松园小憩片刻,池桥松夫妇二人,带着云碧琼在第三洞天逛一圈。 见到诸多瑞兽,以及那头荒兽夔牛,云碧琼逛完之后,感慨万千道:「此地甚妙,观松瑶洞天景象,或可窥探上界一丝风景。」 「我的远景目标,便是将松瑶洞天,打造成人间仙境。」池桥松微笑描述,「至于近景目标,便是多收集一些瑞兽灵根,充实松瑶洞天。以及寻找真龙遗骸,继续扩张松瑶洞天,使得生态能更加丰富多彩。」 云碧琼闻言便道:「真龙遗骸我没有,不过,瑞兽我可以赞助你三头。」 「哦,云姨有养瑞兽?」 「并非我养,而是遇见过几头瑞兽,偶尔无聊时便去喂养一下它们。既然你收集瑞兽,松瑶洞天又是修行宝地,改天我便把它们带过来。」 「如此甚好。」 池桥松十分欣喜。 他本意是让云碧琼,给自己送修仙法门,没想到又是送灵根,又是送瑞兽,意外惊喜连连。 因此不由得投桃报李,说道:「云姨既然喜欢松瑶洞天,回头我可以在这里为云姨留一处修行之地,云姨后辈也可申请过来第一洞天修行。」 第五百二十一章 量劫 松园,大柳树下。 云碧琼与周今瑶正在聊着一些女人间的话题,哪怕云碧琼九十三岁、身为大天师,依然逃不了八卦之心。 池桥松则盘膝坐在悟道石上,身前悬浮着一套四枚玉器。 一枚玉圭,一枚玉琮,一枚玉佩,一枚玉璜。 「似乎修仙法门只有一种,不管被多少玉器记录,但是法门却是唯一的。」池桥松已经连续阅读了玉圭、玉琮里的内容。 第一件玉圭中是《上清大洞真经》,第二件玉琮中是《洞玄灵宝真经》。 都是他已经学会过的修仙法门。 随后他开始拿起玉佩,神念进入玉佩之中,瞬间便被洪钟大吕一般的诵经声所吸引,并且是全新的经文。 「洞神三皇内文。」 「天生云龙,道本上升,张烈正气,丽乎太清,辅弼正道,行於正平。」 「六甲洞元,九天超形,福延子孙,仙行自真,次及人皇,人敬长生。」 「六丁九气,秘密真诚,敬之终吉,昊帝贵名,久知道妙,身体长宁,闻此真句,常任之清……」 不知过去多久。 池桥松听完了整篇《洞神三皇内文》,已经知晓这就是下一阶段的修仙法门——练神返虚。 并且依然必须用仙气来修炼,此方世界没有仙气,故此池桥松所能依靠的惟有二十四亩上田内的建木。 已经无需走到建木跟前,神念便可笼罩在建木之上。 此时建木有了新的变化,随着第三阶段的练神返虚法门开启,建木顶端的过去法神通所化莲台,已经垂下成为新的枝桠。 然后建木上面又长出了第三节,顶着一朵花苞。 神念凝视花苞之后,予以回馈信息:「练神返虚0.000%......」 「额。」 尽管开启了第三阶段修仙法门,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小数点后面三个零,池桥松依然觉得无语。 好一会才恢复心平气和。 「还有一枚玉璜,这里面应该是更高阶段的修仙法门,开了吧。」池桥松没能忍住,神念直接浸入玉璜之中。 同样响起洪钟大吕的念诵之声。「太上大道玉清经。」 「秘要之阶不过慈善,慈善之法不违科戒。我以大慈悲力成就国土。诸人闻说,皆尽欣喜,心愿奉戒。」 「上品闻道,专心修行,身得真仙,永不退转,为冥说常。中品闻道,未能淳信,心有上下,或为说常,或说无常。下品闻道,诽谤横起,为说无常,示见亦尔。」 「汝但念道,勿行邪曲,在在处处,心存道法。」 足足过去一个小时时间,这篇《太上大道玉清经》终于念完,池桥松也知晓了修仙法门的第四阶段是什么一一炼虚合道。 不过建木并没有什么变化,并没有再长出新的一节。 「不把练神返虚完成,怕是无法开启炼虚合道,不过经文我已经学了,等我练神返虚完成后,应当立刻就会开启炼虚合道。」池桥松将四枚玉器收起来,又摸出了另一件玉器,是一枚玉镯。 这便是云碧琼从国库中找到的唯一上古炼器法门。 神念沟通玉镯之后,不再是经文念诵,而是五光十色的符文构造。将炼器技术拆解成了无数的细节,随意组合形成了繁芜宏大的炼器体系,配合修仙大道的力量本源,便构建成了上古时期的炼器法门。 「仙禁!」 「这仙道炼器法门,名字便是叫做《仙禁》!」 池桥松收起玉镯,神念扫视建木,便见建木第二层原先的过去法神通枝桠对面,长出了一根新的枝桠。 这枝桠仿佛是无数符文拼接而成。 凝视之后,便有了回馈:「十二品金莲台(过去法),仙禁1.67%…」 「唔,仙禁竟然算在神通之中,不过我现在才1.67%进度,有点儿少,而且这么一点进度,大概还是研究冥器所获得。」 仙禁的炼器方法,与大夏目前通用的炼器方法截然不同,最大的区别便在于是否利用了仙气。 「可惜现在没了肥料,说不定还能用肥料催熟。」池桥松有些可惜,不过转念一想,「若还有肥料,肥料也未必可以直接催熟。至少建木上的修仙法门,无法直接用肥料催熟,《仙禁》也属于修仙法门之一。」 「不过。」 池桥松眉头微微皱着:「我要如何提升仙禁的修炼进度?二十四亩上田金手指,绝对给我留了捷径!」 想着。 他便将遁龙桩拿了出来,然后神念不断研究遁龙桩,试图从研究、破译遁龙桩的禁制结构上,试探能不能提升仙禁进度。 然而在他神念触及到冥器内部禁制时,忽然便感受到一股信息:「遁龙桩,三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嗯?」 池桥松霎时大喜,果断选择提炼。 一瞬之间,从遁龙桩的三层禁制之中,飞出无数符文一般的氤氲之气,没入池桥松的身体之中。 他神念迅速看向建木上的仙禁枝桠:「仙禁1.76%……」 「提升了0.09%进度,接近十分之一点进度,这么说来我得找到一千件冥器,然后才能练成《仙禁》。」 池桥松估算之后,皱眉不止。 他严重怀疑,把全世界的冥器都抢过来,再将地府搜刮一空,别说一千件冥器,就是一百件冥器估计都够呛 当然。 除了冥器之外,还有其它法宝。 池桥松收回遁龙桩,取出八德池,神念探索其中炼制核心:「八德池,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这个意思大约是说,这件八德池并非是用《仙禁》技术炼制,不过能提炼仙禁符文即可。」他果断选择提炼。 下一刻。 建木上的仙禁枝桠信息更新:「仙禁1.77%」 「额,只提升了0.01%进度。」池桥松皱着的 眉头无法舒展开。 在他看来八德池虽然只是普通法宝,比不上遁龙桩这样的冥器,但是其结构同样复杂一一至少大夏民国目前还没有祭炼法宝的能力。 没想到比起冥器,所能提供的进度更低微。 不过再低微,该提炼仙禁符文还得提炼,他又研究起了定海珠:「定海珠,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选择提炼之后,提升了0.07%进度。 这让池桥松有些小意外,同样是仙外禁制法宝,定海珠都快赶上一件冥器了。考虑到定海珠融入和大堆真龙遗骸,这点进度貌似又不值得意外。 随后。 池桥松将自己身上的法宝,全都选择提炼。 锟铻剑给了0.01%进度,四海瓶给了0.02%进度,定形瘟幡给了0.02%进度;金霞冠给了0.11%进度,三宝玉如意给了0.12%进度,三尖两刃刀给了0.09%进度。 此外他还研究了身上的一些灵宝,比如冥钱、曼陀罗华、曼珠沙华、紫红葫芦等,但这种自然长成的灵宝,并不能提炼仙禁符文。 至于他带着的虎魄刀、金刚子心印这些神兵法器,同样无法提供仙禁符文。 「神兵竟然连一重禁制法宝都算不上!」通过对《仙禁》的理解,池桥松知晓了法宝的划分。 分为一重禁制法宝、三重禁制法宝、五重禁制法宝、七重禁制法宝和九重禁制法宝五等,都是奇数的禁制重数,没有偶数禁制重数的法宝。 这时他忽地想起存储修仙法门的玉器。 于是果断拿出一枚玉扳指,是他从罗师身上获得的遗物,内藏《上清大洞真经》经文。 神念深入其中,不去触发其中的经文,而是研究这件玉扳指本身,很快就发现藏在其中的单独一层禁制核心。 「藏经玉简,一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提炼!」 瞬息飞出一股符文般的氤氲,进入池桥松 身体之中。 他凝视一番建木信息,便算出这枚藏经玉简,给了0.01%进度,随后又把剩下的六枚玉器逐一神念探索。 发现全都是藏经玉简,并且每一枚藏经玉简,都只有0.01%进度。 「对了,我还有个小玉瓶,似乎也是不俗之物。」他想起来之前用于盛装弱水的小玉瓶,也是从罗师遗物中所得。 随即神念浸入,发现果然是《仙禁》技术炼制:「盛药玉瓶,一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提炼之后,又是获得0.01%进度。 此时建木上面:「仙禁2.29%...」 对于法宝所能提炼的符文进度,他已经总结出来大概情况。 一重禁制法宝,基本只能提炼0.01%进度的仙禁符文;仙外禁制法宝,在0.01%到0.02%之间波动,当然也有像定海珠这样的特殊情况,提炼了0.07%进度;三重禁制法宝,则大约在0.1%进度上下徘徊。 至于五重禁制法宝、七重禁制法宝,乃至九重禁制法宝,这方世界都未必存在,能提炼多少符文进度,自然属于未知数。 …… 《仙禁》对于池桥松来说,并非当务之急,所以他在摸索清楚符文提炼进度之后,便将《仙禁》暂且搁置。 开始摸索建木之上的全新修仙法门——练神返虚。 如他所想一样,这一阶段的修仙法门,目标便是真灵元婴手中把玩的一条条气运之龙。 运转练神返虚法门。神念内视真灵元婴。 当肥嘟嘟的小手抓起一条可以隐形的旧龙,放在面前一看,信息顿时分明:「气运叶龙·赤蛟,主从已定,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气运叶龙?辅助修炼,而不是直接收取进度?」池桥松心头恍悟。 随即丢掉代表赤蛟的旧龙,抓住另外一条隐形的旧龙,真灵元婴看过去:「气运叶龙·甘露茶树丛,归属已定,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接着又抓住一条活蹦乱跳的水龙:「气运干龙·瓯江,镇压水域已满一年,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再抓住一条无头无尾的水龙:「气运根龙·长江,水域尚未镇压,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接着又抓住一条头尾全在的水龙:「气运干龙·贡水,镇压水域已满两年,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池桥松心中进一步明悟。 不过他继续摸索,这一次抓取一条山龙:「气运支龙·玉斗山脉,镇压山脉未满一年,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再抓一条山龙:「气运叶龙·龙虎山,镇压山脉已满三年,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随后还是抓取一条山龙:「气运支龙·罗霄山脉,山脉尚未镇压,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至此旧龙、水龙、山龙的情况,他都已经摸索清楚,接下来真灵元婴开始抓取代表人道的气运之龙。 「气运根龙·江右省,治理已满两年,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气运根龙·海西省,治理未满一年,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真灵元婴小手一捏,便将海西省的人龙捏碎,随后散成九条小龙,抓住其中一条:「气运干龙·闽西市,治理未满一年,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再将这条小龙捏碎,又散成五条小小龙,抓住其中一条:「气运支龙·客汀县,治理未满一年,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小小龙捏住之后,无法再捏成更小的气运之龙。 通过这一条条大小不一、信息不一的气运之龙,池桥松已经完全明白练神返虚阶段,该如何获取进度。 「气运之龙,分为祖龙、根龙、干龙、支龙、叶龙五等。」 「祖龙便是万龙之祖昆仑山……或许大夏民国的人道气运,也能算是一头祖龙,这是气运的真正源头。」 「祖龙之下,便是根龙、干龙、支龙、叶龙这四等气运之龙,如同一棵大树的根、干、枝、叶一般分布。」 「从祖龙蜿蜒而下的直系山脉,比如江右、海西交界的武夷山脉,便是根龙;但与祖龙断开的罗霄山脉、玉斗山脉,只能算是文龙;山脉之中有名的山头,比如属于玉斗山脉分支的龙虎山,则是叶龙。」 「水龙也是如此,长江乃是根龙;长江的干流贡水则是干龙,彭蠡大湖也算一条干龙;但是剩余比不上贡水的余江、修水、鄱江、汝水,只能算是支龙;至于其它有名但不大的河流、湖泊只属于叶龙,比如环绕龙虎山的白龟河,它属于余江的支流,故此就是一条叶龙。」 「瓯江的水域不够大,所以与长江的干流贡水平级,也算一条干龙。」 「至于人道的气运之龙,国家是祖龙,省份是根龙,地市是干龙,各县是支龙,没有叶龙这一层次。」 「为何没有叶龙,或许是大夏民国的人道还不够健全,所以无法细分到叶龙。」 如此一番梳理。 气运之龙在池桥松眼中,再无秘密可言。从形态上分类,分为山龙、水龙、人龙与旧龙;从等级上分类,分为祖龙、根龙、干龙、支龙、叶龙。 「修炼试一试。」 云碧琼有周今瑶陪着聊天,池桥松懒得过去搀和女人间的话题,便盘坐在悟道石上,抓住一条代表七彩葫芦藤的旧叶龙。真灵元婴一口将旧叶龙吞掉,池桥松随即运转练神返虚法门,开始从七彩葫芦藤上抽离一道氤氲之气。 这氤氲之气,似乎是七彩葫芦藤的本源,有一种「形而上」的气质。 在《洞神三皇内文》之中,对这种气息进行过描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故此。 池桥松从七彩葫芦藤上抽离的气息,就是所谓的「道」,气运之龙是天道的体现,此刻抽离而出的,自然便是天道的一部分。天道由无数的道组成,七彩葫芦藤便是其中一条细小之道,所演化的具体形象。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玄之又玄的道理随着氤氲之气,镌刻在池桥松的思维之中。 他的神念闪烁。 一枚一枚念头,好似幻化成了七彩葫芦藤,花开叶落孕育灵宝,随即又如同梦幻一般幻灭,恢复如常。 片刻后睁开眼睛,神念落在建木上:「练神返虚0.001%,仙禁2.29%…」 与此同时。 身体之中的真灵元婴,砸吧砸吧嘴巴,代表七彩葫芦藤的旧叶龙已经彻底被吞掉,化作一丝丝精纯的神力,填补到神通窍穴之中。 十分细微,却又深刻无比。 他再看向七彩葫芦藤,明明与之前别无二致,但他就是明白,七彩葫芦藤上的一丝丝「道」的真意已经消失。 不过这一丝道的真意消失,并不影响七彩葫芦藤生长。 甚至如果七彩葫芦藤,机缘巧合能「返祖」,向上古葫芦灵根靠拢,或许还会再孕育出一丝丝的道的真意。 …… …… …… 「进度真少啊。」 池桥松已经清楚修炼方式。 感慨一声后,便不再沉浸于练神返虚修行,而是起身回到池府别院。 「池哥,你忙好啦。」周今瑶问道。 「嗯。」池桥松坐下来,「你们聊什么呢,看上去聊得很高兴。」 云碧琼淡淡一笑:「聊平京市的一些生活琐事,迟或早你也要进京入阁,到时候你媳妇也得随你一起过去。」 「我会去平京市,不过不打算常住在那边,松瑶洞天才是我的根基。」 「恐怕事情没有你想象这么简单。」 「哦,云姨,这是为何?」池桥松说着,将云碧琼带来的五枚藏经玉简,又放回了桌子上,「我已经看完了,交回国库。」 云碧琼手腕一抖,五枚藏经玉简便消失不见。 她与池桥松已经混熟,不过语气还是有些冷冰冰:「内阁坐镇平京市,最大原因便是为了地府,而现在地府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池桥松道:「我听大总统说起过,地府震动是封印破灭所致?」 「地府的来历你已经知晓,为了防止邪恶力量入侵,上古大能不得不破灭仙轮计划,将邪恶力量封禁起来。几千上万年时间过去,封禁已经开始松动,但是邪恶力量似乎并未被时光磨灭,依然蠢蠢欲动。」 「以内阁的权柄,完全可以集结全世界的人力物力,一起对付邪恶力量吧?」 云碧琼淡然摇头:「连上古大能亦不能磨灭邪恶力量,何况仙路斩断的当今……武道不过是投机取巧方式,我们距离上古大能差太多。」 「所以,内阁没办法加固这些封禁?」 「大总统是有过议案,回收所有冥器以加固封印,但说实话在这个计划并不靠谱。上古大能并非全靠冥器支撑封禁,还有四凶四灵等等奇物作为封禁核心。如今大部分都已经被破坏,难以再维系下去。」 闻听此言。 池桥松相当无语。 没等他进京,便有一个巨大难题等着自己解决。 而且听云碧琼话里话外的意思,内阁对地府现状无能为力,只能缝缝补补,寄希望于邪恶力量老实一些。 但邪恶力量显然并不老实,池桥松结婴之时,已经有邪恶力量以心魔的方式侵入。「换句话说,等我进京入阁之后,地府便是摆在我面前的头等大事?」池桥松定了定心思,询问道。 云碧琼实话实说:「你也可以学泰仲文,糊弄一个表面光鲜。反正这封印说是要松动,未必几十年内会松动。等我们故去或者找到机会偷渡上界,这烦恼便不再是烦恼。」 池桥松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无奈道:「别,您老可能几十年后就故去,但我至少还能多活一百年。等于说这口大锅,我若是不解决了,便注定要背在身上……等我进京之后,再下一趟地府好好摸索一番。」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看好你,下一任大总统我支持你。」 「再说吧。」 池桥松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询问道:「内阁这么多年,对邪恶力量总有研究吧,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内阁没有研究这股邪恶力量的能力,哪怕我们通窍神力几近圆满,也无法抗衡这股邪恶力量,会被慢慢侵蚀身体、思想乃至于一切组织。」云碧琼摇了摇头,「不过上古遗迹之中,挖掘过一些残存典籍,有过记载。」 「什么记载?」 「按照一些上古大能的描述,这股邪恶力量可能是量劫。」 「量劫?」 「如果说天道是一切事物发展运行的规律,那么天道背后便有创造这一切规律的力量,这种力量便是天道背后的大道。大道主宰宇宙一切,但是大道无法直接观察,所能观察到的只有大道演化而成的天道。」云碧琼缓缓讲述着。 「当天道的演化背离了大道的方向,于是大道便会降下量劫。这量劫便是要推导一切天道运转下的事物,让一切事物发展都从头再来,或者说量劫便是天道的劫难……具体什么劫难,别看我,我不懂。」 池桥松沉思片刻,回应道:「其实我心中隐约有过类似的想法,天门崩毁、仙轮碎裂,量劫恐怕是自上界而发,波及向下界。」 「这想法很合理。」 「而且上界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传下来,也没有人出手将下界的量劫之力消弭,恐怕上界早就在量劫之下破灭。」 云碧琼忽地冷笑道:「现在内阁不少人都认为你是谪仙人,是从上界跑来下界转世重修。尤其是大总统,可能已经在偷偷幻想,你就是上界派来解决地府麻烦的谪仙人。」 「额。」 池桥松很想说,你们想多了。 但是转念一想,拥有二十四亩上田金手指,自己未必没有机会拯救这一切。哪怕上界无法拯救,也要让下界能安稳发展下去。 甚至于他还想到,天道方向错误,所以产生量劫磨灭一切。 若是把方向调整回来,这量劫是否便能立刻解除? 不过什么方向才是正确的方向,仙道已经被斩断,接下是发展武道正确,还是发展科技正确? 很难说。 或许等他进京入阁,执掌天下时,可以实验一下如何改变天道前进方向,进而研究如何消弭量劫所产生的邪恶力量。 「云姨,进京之后如何行动,我有一些思路,到时候还需要你的支持。」 「只要你不学海寿红青等人自私自利,不学泰仲文等人妥协避让,便是你要敲碎地府,我也会支持你。」 「很感动,云姨。」 「不必感动,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一丝希望。」云碧琼淡淡说道,「你很年轻,在别人锐意进取的年纪,便已经走到了大夏权力之巅。或许你的这份冲进,才是大夏真正可以走出量劫阴霾的希望所在。」 「哈哈。」池桥松笑了一声,「其实我只是一个平凡且普通的人,并没有那么浓厚的家国情怀抱负。」 不过。 话锋一转,池桥松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最大的梦想便是长生久视,量劫阻我长生,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他将桌上的茶杯续满,笑道:「且待我进京!」 云姨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道:「那我便在平京市等你,三年之后,大总统换届选举,我定然支持你!」 「甚好。」池桥松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也喝了,话也说了,我告辞了。」云碧琼行事洒脱,当即便要动身离开。 池桥松赶忙打断道:「云姨且慢,你身上的法宝借我一观,我最近在研究炼器一道,正缺少研究素材。」 「法宝多数赐予后辈了,身上只一件冥器长虹索,两件法宝扫霞衣、火龙标。」云碧琼直接将一道匹练、一件羽衣以及一枚红色飞镖放在桌子上,「我正好去将三头瑞兽带过来,养在你这松瑶洞天之中。」 「云姨请便,等你回来我应当已经研究好了。」 … … … 「长虹索,三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一如池桥松的猜测,尽管他本身并未祭炼冥器长虹索,但是当神念洞悉了其中的三层禁制,依然可以提炼仙禁符文。 果断选择提炼,无数符文化作氤氲吸收过来。 神念凝视着池府别院外面的上田建木,信 息更新:「练神返虚0.001%,仙禁2.40%冥器长虹索,为仙禁提供0.11%进度。」 他再研究扫霞衣与火龙标,都是仙外禁制法宝,扫霞衣提供了0.02%进度,火龙标只提供了0.01%进度。 「池哥,你开始研究炼器了吗,我这里有金鳌印。」周今瑶将金鳌印那出来。 「好,我研究完再还给你。」 池桥松神念直接浸入金鳌印之中,这枚巨鳌所化的金鳌印,虽然是天然生成,但其中核心显然曾被敖尊炼制过。 「金鳌印,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提炼。」 一道符文般氤氲过后,为仙禁提供了0.02%进度。 随后池桥松再去见一面师父黄法成,又把天师令中的仙禁符文提炼,只获得了0.01%进度,聊胜于无。 「练神返虚0.001%,仙禁2.46%......」 看着缓慢的进度,池桥松倒也没有很气馁。 仙路难觅,在这个仙气干涸的时代,继续修行修仙法门,本就是逆天而行。能有这样的机缘,全靠二十四亩上田开挂。 「慢慢来,时间在我!」 他直接飞身盘坐在悟道石上,开始转而修炼练神返虚,将剩下十二棵灵根的旧叶龙抓出来,然后辅助修炼。 在脑海中不断感悟道的真意。 真灵元婴则大口吞掉旧叶龙,然后满意地看着神通窍穴之中,神力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增长。 「练神返虚0.013%,仙禁2.46%....」 将灵根的气运之龙全部修炼掉,池桥松再将目光盯上了祥瑞之兽,或者说上田之中的神兽,他首先找到的便是小青。 「小青,过来。」 「哞。」小青又蜕了一次皮,并且尾巴也长好了,现在恢复了蛟龙的神采。 池桥松摸着小青的脑袋,真灵元婴则抓出代表小青的一条旧叶龙:「气运叶龙·青蛟,主从已定,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小青,我要你助我修炼,你可愿意?」 「哞!」 小青不明所以,但能帮助池桥松修炼,它很是兴奋。 于是池桥松心念一动,真灵元婴便将旧叶龙一口吞掉,他则运转练神返虚法门,从小青身上抽离出一道氤氲之气。 同样是天道之下,代表蛟龙的细小之道。神念之中的每一个念头,都化作一条青蛟,很快又幻灭于无形之中,将属于小青的一点道的真意吸收。 「练神返虚0.014%,仙禁2.46%......」 小青的旧叶龙,也只有0.001%点进度,与灵根相当。 「小青,你有什么感受?」 「哞?」 小青不明随意。 池桥松则仔细感受它身上的状态,忽然发现旧叶龙被真灵元婴吃掉,一丝道的真意消失,反而让小青神采比之前更灵动几分。 似乎嵌套在小青身上的命运,随着气运叶龙的消失而粉碎。 「这是机缘!」池桥松目光闪烁,欣然喜道,「神兽是天道产物,终会随着天道一起陷入量劫,而我这样做,恰恰将它拉出量劫漩涡!」 第五百二十二章 老猴子 金角,我要你助我修行!」 「白娘子,我要你助我修行!」 「火麒麟,我要你助我修行!」 「大黄,我要你助我修行!」 「小金,我要你助我修行!」 「红夫人……」 松瑶第三洞天之中,池桥松盘坐在赤蛟红夫人的脑袋上,真灵元婴将红夫人所对应的旧叶龙拉扯出来,一口吞掉。 随即一道符文般的氤氲之气从赤蛟身上升起,被池桥松吸收。 念头化作一只一只赤鳞蛟龙,生老病死,随后一切都幻灭于无形,嵌套在赤蛟身上的命运枷锁业已打破。 「哞。」红夫人向池桥松微微点了一下头。 它化蛟之后已经修行数百年,冥冥之中能够感受到,这种从命运枷锁中解脱的变化。 池桥松挥挥手,神念卷着他向龙灵湖方向飞去。 此时建木之上,信息又有更新:「练神返虚0.022%,仙禁2.46%……」 他没在意,这些旧叶龙所能提供的进度太少,眨眼龙灵湖已经到了,夔牛的脑袋在水面上惬意的漂浮着。 「夔牛,我要你助我修行!」 「嗡。」 夔牛翻了一下眼皮。 池桥松便落到它的脑袋上,真灵元婴开始抓取夔牛对应的气运之龙,这条气运之龙隐于时光深处,好一番努力才将之抓住。比起神兽和灵根对应的细小旧叶龙,这条气运之龙十分粗大,比之江右省人龙都不遑多让。 只是它周身都仿佛笼罩在一层雾气之中,只能透过翻滚的雾气,看到它身上的一鳞半爪,无法窥探全貌。 「气运根龙·夔,主从已定,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根龙!」 「竟然是根龙!」 池桥松万分诧异:「夔作为荒兽,竟然是根龙!」 不是叶龙,不是支龙,也不是干龙,而是根龙,这个级别高得过分。 池桥松仔细思考后,大致有些理解:「仙气,荒兽必定与仙气直接相连,甚至仙气就是以荒兽作为节点而产生,否则荒兽不可能孕育出根龙。」 练神返虚法门运转。 真灵元婴无法一口吞下旧根龙,只能小口小口的撕咬。 而夔牛身上也不断飞出符文所组成的氤氲之气,无数道的真意从中凝炼,在池桥松的神念念头中展开又消散。 修炼持续不计时间,白天到黑夜,黑夜又到白天。 池桥松就这样盘坐在夔牛脑袋上,不断的抽取夔牛身上道的真意,真灵元婴也在小口小口撕咬旧根龙。 期间云碧琼已经回来,带来了三头瑞兽。一头土黄色蛟龙,一只红色羽毛凤凰,一只龙头狮身的香狮。 「云姨,池哥修炼入定了,您要等他醒来吗?」周今瑶询问道。 云碧琼已经将三件法宝收回,瑞兽也布置在仙名山脉之中,闻言便道:「不必了,招呼来招呼去纯属浪费时间,我走了。」 等到云碧琼离开一个星期之后。 池桥松才从修炼状态之中清醒,他并非时刻沉浸在修炼中,对外界一无所知,只是不愿意打断自己的修行连贯性而已。 他的神念散在四周围,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反应过来。 如此整整八天时间,池桥松都在借助夔牛进行修炼,终于将一条粗大的旧根龙完全炼化,散入真灵元婴的神通窍穴之中。 建木之上:「练神返虚1.024%,仙禁2.46%」 「给了我1.002%的进度,等于说一条根龙差不多就是一点进度,唔,如此一来我修炼练神返虚的进度慢不了。」 一省便是一条人根龙。 大夏足足有四十八省七直辖市,将这些省市的人根龙吞掉,基本上就能有超过一半的进度。 就是不知道治理一年的人根龙与治理几年的人根龙,在进度上面有什么不同,吞掉之后还能不能再凝聚。 … … … 三个月后。 「练神返虚4.856%,仙禁2.58%……」 池桥松看了一眼建木,平静的点了点头,结束了这一阶段的修行。 与武道利用气运、因果修炼,所以需要不断参与人间政务不同,仙道超脱逍遥,所以枯坐的时间会比较久。 他三个月时间跑遍了江右境内,以及瓯江地区的大小山川,在镇压或者治理满一年以上的地方,借助气运之龙修行。 其中江右省的人根龙,因为治理满两年,所以足足给了两点进度。 境内大山大河也都给了相当多的进度,加 上治理满一年的瓯江地区所给予的进度, 将进度快要推到百分之五之多。 「一年一茬的话,这修炼起来,比起想象中还要快速!」 感慨着,池桥松又看向愈发深邃的仙名山脉,就在这三个月时间里,洪阀展开了浩浩荡荡的道观进山行动。 斩下邪祟妖王无数,获得了六块真龙遗骸。 一枚脊椎骨和五枚肋骨,又能对松瑶洞天进行扩张。 扩张完之后,松瑶洞天达到一百一十五平方公里,尤其是第三洞天变得更大。只是灵气并未增长太多,依然维持在二十二倍外界灵气浓度。 「池哥,所有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主持开会了。」周今瑶从第一洞天飞来。 「好,我这就过去。」 池桥松换了一身将军制服,很快便赶去第一洞天。 第一洞天两个月前便已经建设完工,此时从半空中看去,松山别墅掩映在高大的树木花草之间,这些花草树木大多数都是从外界移栽。 人多力量大。 为了建设松瑶洞天,省府与各大武道内功圣地都出钱出力出物,还有一些地方富商为了自己小孩修行,也大力提供赞助。 不知道挖了多少深山中的古木、花草,全部搬来龙虎山顶。 为了保证这些古木、花草能够成活,木下三郎、五条这两只木客,这三个月时间几乎累趴下,总算完成任务。 荒兽大道笔直贯穿第一洞天。 左侧的松瑶道场,修建得仿佛是一座山水园林,独栋小别墅高低错落有致,还有几栋高楼大厦零星分布其中。 已经有道人进驻其中,作为服务人员,维持松瑶道场的运转。 另一侧则是传功大殿,气势恢宏、庄严肃穆,既有宽阔的广场,也有参天的古木,虽然是新建建筑,但古意却掩藏不住。 乃是特意请了一位建筑大师设计,结合洞天福地的特色,量身打造而成。 等池桥松落到传功大殿门口,顿时有一群人簇拥过来,有人喊着将军,有人喊着大帅,还有人喊着掌教。 池桥松微微颔首:「都进去开会吧。」 「大帅请。」 池桥松领头,一众人穿过广场,来到传功大殿的会议大堂中。 大殿外面十分古朴,但是里面却十分现代化,圆形会议桌上,已经摆放好所有人的铭牌,上首自然是池桥松的。 他当仁不让的坐在上首位置,等所有人都坐下了,立刻有工作人员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咳咳。」 池桥松轻咳两声,之前还在小声交谈的众人,便迅速安静下来。 以任琼丹为首的助理团队,负责此次会议记录。 池桥松面前摆着一个笔记本,他看一眼上面记载的备忘录,便开口道:「松瑶第一洞天完工,松瑶道场的准入标准也已经议定。今天呢,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准备推选出第一届松瑶道场的管理成员,并以'首座'为职位名。」 众人早就得到消息,故此没有惊讶。 池桥松继续说道:「在大武校改革之后,各家武道内功圣地都将向大学方向发展。而松瑶洞天则不一样,它不是一所全新的大学,而是一座比大学更高一层的进修之地。如果非要类比,可以类比为研究生院。」 普通大学,在本科、专科之后,会设立一个进阶教育的研究生院。 研究生院旨在培养研究生,授予硕士、博士学位,。 故此在将武道内功圣地向方向发展后,松瑶洞天便成为了修行方向上的研究生院,既可以进修,也可以科研。 重申一遍松瑶洞天的性质。 池桥松直奔主题道:「松瑶道场的管理权限,我准备下放到管委会,我个人就不参与管理了。不过张月娘会代替我,担任庶务首座,主持松瑶道场日常……至于其它首座的人选,大家集思广益,互相推荐。松瑶洞天的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没有人知晓。」 但池桥松绝对是大粗腿,所以众人对于首座职位,投入了十二分热情,互相拉票竞争,最终选出了所有成员。 一共九位首座。 尽管池桥松没有参与推选,但是这些首座名单,依然是他的意志体现。 比如传功首座,就是得到池桥松授意后,将费妙文推举上位;庶务首座张月娘,自然不必多说,周今瑶的好闺蜜;人事首座陈道强,则是圣王水心殿上任掌教真人,如今一心侍奉池桥松,自然得到奖励。 其他首座也都是识时务者,早早投靠池桥松的诸位大师、法师。 「首座五年推举一次,你们九位,作为松瑶道场第一任首座,主要目标就是在建设之中,摸索出松瑶道场的正确运转方式。」 「请大帅放心。」 首座人选选定,池桥松便放手,任由众人施为。 他和妻子周今瑶都没有在松瑶道场挂上头衔,主要是他得修行,周今瑶也到了修行的紧要关头,正在向武士境冲击。 「师姐,有张月娘负责松瑶道场,你以后就专注于修炼,争取早日悟道。」 「可是池哥,我还是觉得先生孩子比较重要,两边爸妈已经催促好几回了。 池桥松安慰道:「这事不能强求,我们已经很努力,但究竟差了一点机缘,或许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与周今瑶至今依然没有子嗣,二人都检查过身体,十分健康,但却始终没能成功。 「我跟兔儿姐学了一些欢喜禅,她总是一生就是一窝,池哥,我们要不要试一试?」周今瑶眼睛闪亮。 池桥松自然不会拂了对方一片好意。 … … … 「吼!」 六月转瞬过去,七月已然到来。 继云碧琼送来三头神兽之后,池桥松又得到神兽线索,在深山之中出现一头顶着龙角的斑斓大老虎。 池桥松亲自动身前往深山,在山中铺展开神念,一番搜索之后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这头长了龙角的老虎。 「吼!」 长角老虎,体型比大象要略大。 「应当是宪章。」池桥松扫视一眼面前的斑斓大老虎,大致摸清楚它的根脚,「龙生九子之一的狴犴,遗有血脉宪章兽,这头老虎应该就是狴犴的血脉后代宪章。 于是他微微一笑:「你不用紧张,遇到我是你的福缘,吾乃仙师池桥松,松瑶洞天之主,特来赐你洞天福地修行之机缘,走吧,随我回返松瑶洞天。」 「吼!」 宪章兽警惕地炸起了背上毛发。 它乃是神兽根脚,敏锐的直觉告诉它,面前这个人类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危险一面。 「唉,信任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建立,也罢,我也懒得多费唇舌,等你进了松瑶洞天,自然能够觉悟。」 神念一卷。 宪章兽毫无反抗能力,便被神念卷起,浑身动弹不得,声音也喊不出。 池桥松就这样骑到它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大脑袋:「识时务者为俊杰,宪章兽,跟我回家吧。」 见识到了池桥松的强悍实力,宪章兽在纠结十几秒钟后,果断臣服低下了头。 于是池桥松散开神念,它便老老实实的载着池桥松向龙虎山方向飞去,速度不是很快,但至少可以御气飞行。 「你头上长着角,我先前也有一只长角的坐骑,它叫金角,你便叫银角好了。」池桥松来了兴致。 宪章兽不觉得自己与银角这个名字,有任何相匹配的地方。 但它还是轻声回应一声,仿佛已经认可银角之名。 一路欣赏着风景,不多时便横跨半个江右省,来到了龙虎山顶。 此时的龙虎山顶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一座七层宝塔,造型与池桥松手中的道宝神塔相仿,古朴典雅。 不过这座宝塔十分高大,足足有一百八十米高。 并且面对着旭日升起一面的塔身上,有一座高达五十米的巨大拱门,拱门是实心的,并不能开合,上面雕刻着四个大字。 「松瑶洞天。」 塔身周围是巨大的广场,广场周围则是一排排的古朴楼房,可以看到很多楼房底下的门面房,正在装修。 什么宋记烤鸭店,什么庆丰包子铺,什么松鹤大药房,什么新夏书店,什么停车旅馆。 显得整个山顶既有庙宇的悠远,又有生活的鲜明。 「直接向大门飞去,银角。」池桥松吩咐道。 银角扭头回看了一眼池桥松,对他的指令表示不解,这大门看上去就是岩石垒砌而成,撞上去头得磕个大包。 「听我的。」 「吼。」 银角无奈,闭着眼睛向石拱门撞去。 然而并没有磕出大包,反而是扑面袭来一股浓稠的灵气,几乎要在它的脸上液化,让它瞬间睁大眼睛。 眼前赫然是一副全新景象,恢弘的建筑,盎然的绿植,令银角目不暇接。 「走吧,沿着这条大道直走。」 「吼!」 银角振奋一声,迅速飞过荒兽大道,再到一处大门前方,它还以为又会变幻景象,结果并未有变化。 松瑶一二三洞天之间,只是寻常大门。 银角一边飞着,一边转头看向整个松瑶第二洞天,这里基本上并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有一些简单的小房子。 草头神在田间奔波,玉兔和狐狸精点头打招呼,大柳树枝条卷起水桶在浇水。 背着龟甲的灵寿子,向空中挥了挥手,他已经发现了池桥松,至于池桥松骑着的大老虎,灵寿子没在意。 松瑶洞天内的异类太多,不稀奇。 穿过第三道大门,便进了松瑶第三洞天,这里没有整齐划一的农田,但是有大片的果园、茶园等种植产业。 在池桥松的指引下,银角飞进仙名山脉之中,降落在山谷之中的松园。 一只白色的凤凰正在松园边上的小池子里喝水,见到池桥松与银角之后,这白色凤凰微微扇动翅膀打个招呼。 「大白,你喝你的,这位是银角,以后也在这里修行。」 「唳。」 大白点了一下头,很快便展翅飞走。 「它是鸿鹄大白,以后都是同伴,不要胡乱生出是非。」池桥松提点银角一句,随即沟通二十五亩上田。 就在之前五月时,上田升了一级,达到二十五亩。 此时一道氤氲之气飞出,落在银角身体中,银角便诧异的看向池桥松,然后再心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池桥松满意一笑,凝视二十五亩上田。 见到神兽序列有了更新:「……蛟龙·黄蛟、凤凰·赤凤、狻猊·香狮、狴犴·宪章。」 「不错,果真是狴犴的血脉宪章兽。」池桥松拍了一下银角的大脑袋,「自己去仙名山脉中找一处地方挖个洞府。」 「吼!」 银角答应一声,御气飞走。 「已经有十二头神兽了。」池桥松有一丝感慨,不知不觉聚起这么多神兽。 之前云碧琼送了他三头,分别是一头黄蛟,一只赤凤和一只香狮。 黄蛟便是普通蛟龙,只是属性略有不同;赤凤则是凤凰血脉中,代表仁德的子嗣; 香狮则与宪章一样,都是龙生九子的血脉后代。 传说中真龙生下九个子嗣,每个子嗣都长相不同。 其中龙子狻猊肖似狮子,它留下的后代,有狮子的模样,但是浑身散发香气,故名香狮;龙子狴犴则肖似老虎,他留下的后代,长得像大老虎,因为性格公正、善恶分明,常用在公文之中,故名宪章。 「不知道能不能把真龙九子的血脉后代都集齐,若是集齐了……貌似也没有什么用。」池桥松不由自嘲一笑。 这时一道金光飞来。 是任琼丹踩着运财童子过来:「老板,朱光闪督军前来汇报工作。」 「请他去池府府邸。」 池桥松说道。 「是。」 松瑶第一洞天、第二洞天平时不对外开放,所以接见下属这项工作,池桥松都安排在第一洞天的松山顶上池府府邸。 等他到了府邸,见到朱光闪正在水池边喂鱼。 「朱督军很有雅兴。」池桥松缓步走过来。 朱光闪立刻将手中鱼饵抛掉,快步迎上:「大帅这处洞天福地,环境实在太好,我每次过来都流连忘返。」 「等你想要退休,可以过来松山住着。」 「那我可就厚着脸皮答应了。」 两人笑着聊了几句,昔日里池桥松是朱光闪的晚辈,如今池桥松是朱光闪的顶头上司,世事变迁令人唏嘘。 不过朱光闪现在已经乐在其中。 尊严面子不值钱,海西省督军又太香。 「大帅,南越省大小军阀都已经投诚,摄于大帅的威名,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周边两省的军阀也不再插手。」 「嗯,你召集他们去南越省府集合,我明天亲自过去主持大局。」池桥松对此丝毫不意外。 从他捏爆佗阀大帅文凤林的元婴之时起,便已经视南越省为囊中之物,之前只是腾不出手来克定而已。 如今都不用亲自前去南越省,只需要发一声号令,洪阀麾下大师涌入南越省,周边省份的军阀便迅速退走。 当然。 也是因为南越省隔壁的岭南省,属于桂系军阀,而桂系军阀背靠之人恰好是云碧琼。 所以在南越省谋划了大半年的桂系,知道洪阀进军南越之后,几位宗师一合计,立刻撤退的干干净净。 朱光闪应道:「大帅,不如我与李通一起陪您去南越,届时洪阀坐拥三个省份,还有瓯江地区,足可称一声洪系了。」 「也好。」池桥松同意了。 大夏军阀,大者称系,小者称阀。 基本上坐拥一省不到的军阀,都只能称为某阀;只有坐拥超过三个省的军阀,才能称之为某系——其中也有例外,掌握淡马锡市的军阀,仅占有这一个直辖市,却被单独称为蒲系,因为背后站着黎温大天师。 黎温大天师,也是唯一一位公开在军阀之中担任职务的巨头,他是蒲系顾问。 如今洪阀满足标准,又有池桥松这位盖压一代的仙师坐镇,称为洪系乃是顺理成章之事。 池桥松直接吩咐道:「你与李通先去准备,洪阀骨干明天都抽时间赶去南越省府,我们集体开一次会议。」 「是,大帅。」 … … … 朱光闪没有在松瑶洞天多呆,汇报完工作便离开。 池桥松也没有继续修行,而是准备去三清小镇转一转,陪一陪父母——池父池母他们,依然住在三清小镇。 主要是松瑶洞天并不适合普通人居住,偶尔来度假可以,住时间久了,难免会得灵气病。 当然得了也不怕,灵气病改革在江右、海西等地已经如火如茶展开,各地都有宣传,同时也建了不少灵气病诊所。 何况自家的松鹤大药房中,就有主治灵气病和疑难杂症的松鹤堂。 正当池桥松从龙虎山顶走下时,蓦然听到一句凝成细线的传音:「叨扰池将军,老猴子听闻将军爱喝茶,便想请将军喝杯茶。」 「老猴子?」池桥松顿住身形,神念铺展,并未找到发出传音的方位。 「老猴子乃是异类,不便在人前显露,便在隔壁山头恭候池将军。」 「好!」 池桥松嘴角微微一笑。 这老猴子的传音手段,成功将他吸引住,于是便直接向隔壁山头飞去。 等到落在山头上,才发现山顶已经摆好一张桌子,一只毛脸猴子正似模似样的学人类煮茶,只是手法很粗糙。 一看便知是仓促学了个皮毛。 「请坐,请坐,池将军!」毛脸猴子龇牙咧嘴的说道。 池桥松却皱起眉头,他的神念扫描过去,发现这毛脸猴子只是一只灵猴而已,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似乎是发现了池桥松的疑惑,毛脸猴子咧嘴道:「我这儿只是一具身外化身,不值一提的小法术。」 池桥松坐了下来:「既然是请我喝茶,为何不亲自当面?」 毛脸猴子答道:「我说实话,怕池将军将我打杀了,毕竟我的本事比不上那只大鹏鸟的一半,真要挨上池将军几下,怕是提前就要一命呜呼了。」 「巴尊、元尊、疏尊、蛊尊,还是牙尊?」池桥松皱眉猜测。 「嘿嘿,池将军不用猜,我不是什么尊者,我就叫老猴子,没怎么与人类打过交道,池将军你算是第一个。」 「好吧。」池桥松不再纠结对方身份,「你找我只是单纯喝茶?」 「池将军快人快语,好,我老猴子也不啰嗦。」毛脸猴子干脆也不学人煮茶了,抓了抓腮帮,说道,「我算过自己的成道希望,之前渺茫几乎无希望,但是自从池将军你出现之后,我竟然算到了一丝希望。」 池桥松默然无语的听着。 毛脸猴子继续说道:「所以我便关注起你,直到你将琼尊镇压,我便知道,我若想成道,只能来找将军你啊。」 「找我又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池将军想做什么,我老猴子或许可以助一臂之力,好在将军面前刷刷好感,将来或可帮我成道。 池桥松眯了一下眼睛,笑道:「老猴子你是否听过,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 「哎呀呀,将军此言羞煞我也,我老猴子并非是来临时抱佛脚,我知晓将军要做一番大事,也有信心帮到将军!」 「帮我什么?」 「嗯……」毛脸猴子思考一番,「就帮将军推算下一只荒兽的出世时间与地点,证明一下我老猴子也是有一点用处的。 「你能推算到荒兽出世时间与地点?」 「不算难,不算难,至少能算个大概。」 「我很好奇,之前琼尊的儿子蓬莱客,竟然也知道夔兽出世,还提前布置了一番,这该不会是老猴子你提供的消息吧?」 「不不不,将军冤枉我了,那是臭猴子提供的消息!」 「臭猴子?」 「嘿嘿,天生四猴,眼下这世间只有我老猴子,与那只臭猴子,血脉流传到如今。」毛脸猴子直接抖出对方老本,「那臭猴子,似乎被你们人类称为淮尊,诞生在淮水之上,自号无支祈,最爱撺掇别人惹是生非。」 「淮尊?」 池桥松想起来,与云碧琼聊天时,有提到过淮尊。 不过只是粗略带过,毕竟这些异类尊者,现任内阁巨头们大多没见过,只在内阁的地府记录中描述过。 「那淮尊在哪?」池桥松询问道。 炼化人类大宗师、大天师反哺神力,他做不出来。 但是炼化异类,尤其是这种还拐弯抹角有仇怨的异类,自然一点负担没有。 毛脸猴子摇头道:「这可难住我老猴子了,我老猴子虽然善聆音,但只能听到粗浅内容,可找不到这臭猴子的老巢在哪。」 池桥松也不强求,淡然道:「也罢,你便算算下一只荒兽出世时间与地点,作为我们之间合作的基础。」 第五百二十三章 巡逻使 今年十月中旬前后,西康省会康定市周边,横断山脉之一大雪山脉中。 第二只荒兽将会出世。 这是老猴子临别时算出来的消息,作为它与池桥松合作的基础,之后老猴子便从灵猴身上退走,剩下灵猴在池桥松面前瑟瑟发抖。 当然池桥松并未为难这只灵猴,放任灵猴逃去山中修行。 “现在才七月,距离十月份还早,老猴子的事情先放一边。”池桥松按下心思。 等到第二天,便前往了南越省府所在地——任嚣市,洪阀全部大师以及原先佗阀诸位大师,全员抵达省府。 在省府工作会议上,池桥松接受了原先佗阀一众大师的效忠。 并任命南越省督理杨文钊,代理南越省督军一职,负责主持南越省改革,与江右、海西步伐保持一致。 杨文钊是金丹巅峰大师,但却不是南越本土人士。 而是胶东省人,机缘巧合反而在南越闯出一番名堂,不过先前他在与另一位金丹巅峰大师的军阀争夺中,屈居下风。 只是那位金丹巅峰大师周彦龙,没有摆正态度,又仗着与桂系有千丝万缕关系,对池桥松有所不敬。 在收服周彦龙的过程中,碰了几个软钉子之后,池桥松果断将原先的督军人选更换,扶持杨文钊上位。 周彦龙不服气,当场就宣布下野,跑去香江市当寓公了。 “大帅,这周彦龙怕是不会甘心,要不要将他拦截下来?”朱光闪询问道。 “不必了,就让他去香江当寓公,先放着他给杨文钊一点压力,等我进京问鼎之后,主持改革,香江市这样的化外之地,迟早要好好整顿一番。” 既然决定扭转天道方向。 那么大夏境内,便不允许有任何超然物外之地。 现在是什么军阀、异类、邪修,都往香江市跑去避难,仿佛香江市就是化外之地一般,连一些大宗师、大天师后辈,都跑来香江市发展。 而有了香江市这样的退路,很多军阀、异类、邪修便会突破底线。 反正出了事一跑了之。 下野一位周彦龙,并不影响南越省府的改组工作,在全国通电之后,以杨文钊为首的南越省,正式并入洪阀麾下。 而洪阀也凭借江右省、海西省、南越省以及瓯江地区,三省一地的统治范围,正式跻身为洪系大军阀。 在省府饮宴之后,池桥松休息时略作感受。 便见真灵元婴手中,又抓住一条粗大但是没有精气神的人根龙,这便是南越省的人道气运,需要一年时间的酝酿,才能辅助修炼。 “气运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池桥松目光投向大夏地图上的吴越省:“普阀、申系,是时候让吴越省也结束内斗,享受统一的福利。” 此时。 位于临安市的吴越省府之中,督军陶言正在借助气运修行神通之力,忽然心头一阵心血来潮,然后立刻向淞沪市方向飞奔。 “大危机,凶险,凶险!”身为宗师,对心血来潮洞悉深刻,“能给我造成如此危机,哪怕是内阁巨头也难做到,唯有……唯有那位新晋洪系的大帅了!” 一边奔逃。 他还一边通过传讯工具,给淞沪市督军任广志发出求救讯号。 任广志接到讯号,怒不可遏:“贼子好胆,竟然敢对我申系动手,立刻给我联系吏相和外交史,再通知孟宪浦和常瀚海,立刻动身前来支援!本帅要看看,面对四位宗师齐聚,这史上最强天师,有何手段通天!” 说完。 任广志便化作一道遁光,向临安市方向飞去。 等兴之所至、想要来一统吴越省的池桥松,赶到临安市时,神念铺展开来,发现陶言已经提前逃走。 “也罢,先处理普阀。” 对于申系可能的应对,池桥松并不在意。 他先是土遁前往永嘉市公署,喊上岳父周力:“爸,我准备统一吴越,这一次洪系行动便由你来带队吧。” 这是白送统一的大气运给周力。 周力早就不再纠结自家这位女婿,究竟比自己强多少。 反正都是一家人,池桥松强大便代表他强大,闻听此 好事,立刻摩拳擦掌:“好,我在洪系虽然天赋不算拔尖,但绝不会辜负女婿你这一番苦心。等我冲击金丹,定要为你守好吴越省这份基业,好让伱安心进京!” 在李通晋升为江右省督军之后,周力便以江右省督理身份,兼任了瓯江地区行署专员。 此刻周力立刻召集瓯江地区所有都统大师,在池桥松的支持下向普贤地区发起进攻,当然没忘记先发一则通电。 “吴越一统,当在此时!” 接到通电,一心吃斋念佛的普阀大帅徐向佛,竟然并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是松一口气般的微微一叹。 “该来的总是要来,也罢,做过一场,省得选择。”他默默披挂上自己的铠甲与武器,“若是活着,今后便退隐礼佛,若是战死,也不愧对普阀大帅这一身份!” 随后。 普阀大师迅速回退,拱手将永安市、会稽市让出。 全都撤回鄞鄮市,汇聚在普阀大帅徐向佛身边,只不过众人士气并不高,反而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迷茫。 其中一位大师,忽然道:“大帅,申系答应救援了吗?” “没有,申系还是那个前提,想要得到救援,就必须并入申系。”徐向佛摇摇头,语气有些英雄末路的悲壮,“我徐向佛与申系斗了那么久,结下不知道多少仇怨,若是真投靠了申系,又能有什么前途!” “那大帅,我们与洪阀,不,与洪系貌似并没有太大仇怨?”又一位大师,忽然小声的提议道,“不如……” “陈耀,你!”立刻有其他大师怒叱。 陈耀缩了缩脖子。 徐向佛却没有愤怒,只是说道:“我徐向佛既不愿意投靠申系,也绝不投降洪系,这一战便是我最后一战!” 顿了顿。 他看向并未被自己悲情所感染的下属们,不由得心中一叹,沉声道:“待我战败或者战死,普阀就此解散,尔等自谋出路!” 说完,直接飞腾升空,向逼近中的洪系杀去。 怀着悲壮的情绪,徐向佛看到洪系大军已至,顿时仰天大吼道:“洪系进犯我普贤地区,可敢与我堂堂正正一战,不管是朱光闪,还是李通,我徐向佛绝不退缩半步!” 周力见状,皱眉道:“脑子有病吧,这次是我周力带队!” 不过他自知自己只是一位实丹大师,肯定打不过徐向佛,于是看向池桥松。 池桥松高悬空中,见到气势已经酝酿到顶的徐向佛,只是一个眼神看过去,神念便化作一把大剑斩向徐向佛。 噗嗤! 徐向佛仰天喷出一口血,整个人直接在空中晕死过去。 池桥松手下留了情,并未直接将徐向佛斩死,此人虽然与洪阀有过交手,但是没有什么仇怨,而且治理普贤地区倒也不错。 是个人才,杀了可惜。 若能收服,洪系将再添一位大将。 毕竟洪系如今名不副实,除了池桥松之外,连一位宗师也没有。 实力最强也就朱光闪、杨文钊两位金丹巅峰大师。甚至江右省督军李通,还是借助晋升督军之后的气运,刚刚突破到金丹巅峰。在高端战斗力层面上,比其它军阀差的太远,总不能以后都让池桥松亲自冲锋陷阵。 得招纳一些得力助手,这徐向佛就有希望冲击宗师。 解决了徐向佛。 战斗很快就呈现出一边倒情景,甚至周力等人还没用力,不少普阀大师便临阵倒戈,剩下几位负隅顽抗的大师,也很快被擒拿。 有池桥松在,这些大师连逃跑都做不到。 随后洪系大师占据普贤地区剩下的鄞鄮市、甬东市,彻底平定了普贤地区。 稍作休整,将普阀大师编入洪系大军之中,周力继续带队向申系所占领的吴越三个地市前进,先收复省府所在地临安市。 再收复隔壁的吴兴市。 最后向马家浜市进发,只要占了马家浜市,吴越省将完成一统。 轰! 马家浜市的一个县知事署中,周力从入定中醒来,随即哈哈大笑:“金丹,我已经进入金丹层次!” 虽然平定瓯阀,他出力不多,但是这些气运对一位实丹大师来说,依然丰厚。 故此让他成功冲到金丹层次。 “等克复马家浜市,一统吴越省的气运洪流,应当可以助阵爸你冲击到金丹巅峰,不过,想要冲击宗师就难了。” 池桥松分析道。 有些天骄人物,比如王新建,直接借助江右一统而冲击宗师,这是他独立带领洪阀完成的壮举,气运洪流自然能助他一臂之力。 但李通、朱光闪、杨文钊,包括此刻的周力,一统省府,都是借助池桥松的力量,故此无法掀起气运洪流。 只能慢慢接受一省气运的攻击,依靠水磨工夫来冲击宗师。 周力心情大好,笑道:“我有自知之明,若非有你帮助,我这辈子能否达到金丹巅峰都是问题,根本没想过冲击宗师。我就老老实实帮你管理吴越,有机会便冲击宗师,没机会也不算什么,我已经达到此生巅峰。” “有机会,我还是会帮助爸你冲击宗师的。” “哈哈,有女婿你这一句话,爸我怎么说都要为洪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力振奋道,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宗师诱惑,实在太大。 兴奋过后,周力召集幕僚,提出现实问题:“马家浜市怕是不好占领,申系已经发出全国通电,要在这里与我洪系决一死战。” “不止。” 池桥松眉头挑动:“吏相是申系的后台,此番吏相虽然没有离京,但是外交史高奎英却来了,想要阻拦我。” 周力惊道:“啊,高奎英可是大宗师,大帅有把握吗?” “有没有把握,先做过一场再说。”池桥松没有夸海口,尽管他不觉得区区高奎英,以及从地府得过神通的任广志,能够阻止自己。 但小心无大错。 至少也要避免周力等下属,跟着膨胀,否则战场上不长眼,丢了性命就不好办了。 如此洪系稳扎稳打,将马家浜市周边各县全部占据,最后才向市区挺进。而任广志已经带领申系摆下擂台。 双方在郊区上空对峙。 一方只有池桥松这一位仙师,另一方则以淞沪市督军任广志为首,身旁还有淮海省督军孟宪浦、江南省督军常海涵,以及吴越省督军陶言。 “池桥松,你不在江右省纳福,为何进犯我申系地盘!”任广志人高马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亮得苍蝇落在上面都站不稳。 “高奎英呢?” 池桥松神念搜寻,并未找到高奎英的身影。 任广志被无视,面上有些微微挂不住,呛声道:“过得了我们四位宗师这一关,自然能见到高奎英!” “真是心里没点数,什么本事也学人压阵!”池桥松不再废话。 法天象地神通直接发动,随即便是三头八臂神通,金霞冠化作金光铠甲笼罩在三个脑袋以及浑身上下。 遁龙桩抓在左手,三宝玉如意化作道宝神塔抓在右手。 三尖两刃刀双手紧握。 剩余手掌则发动五雷正法神通,化作四条雷电锁链,在天空中闪烁舞动。几乎是刚一照面,池桥松便展现出最强战斗形态。 神念肆无忌惮的在空气中扫描,忽然之间便将陶言钳锁住,随即雷电锁链与三尖两刃刀一起攻击过去。 陶言大骇,他有法宝傍身,但是此刻却完全挣扎不出池桥松的神念钳锁。 没有人见过池桥松与云碧琼一战,只是从池桥松与琼尊一战中,推测池桥松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 并再为他算上三尖两刃刀和金霞冠的实力加成。 但是池桥松的神念钳锁不住琼尊,却对普通宗师一捏一个准,随即三尖两刃刀砍下去,空气都被砍碎。 这三尖两刃刀有三亿六千万吨重量,比在琼尊手中战斗时拉风太多。 任广志等人估算错误,但反应不可谓不快速。 其中任广志直接大吼一声:“钉头七箭!” 发动了自己从地府之中得到的神通,这神通需要配合特殊法宝,此时一道箭光直奔池桥松而去,攻击池桥松后背,逼迫池桥松放弃击杀陶言。 不过池桥松三头八臂,完全无惧这道箭光,直接驾驭雷电锁链来挡。 只是雷电锁链并没有挡得住,这金光穿破物理、法术双重防御屏障,落在池桥松后背上,再轻松破开金霞冠的金光铠甲,向虚空之处的真灵元婴射去。 啪嗒。 箭光射中真灵元婴。 只是真灵元婴身上的超小号金光铠甲,结结实实的扛住了这一箭,然后伸出小手,将射来的特殊发起箭矢抓住。 放在手中把玩起来。 与此同时。 三尖两刃刀已经劈到陶言身上,他手腕的一枚白色玉镯激发出一圈白光,试图抵挡三尖两刃刀,但很可惜被直接砍碎。 白色玉镯也应声破裂, 然后三尖两刃刀裹挟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直接碾碎陶言的法天象地肉身,灵台金光一闪,一只元婴已经遁出。 但还没等元婴血遁而逃,三尖两刃刀的冲击波便将元婴彻底碾碎,甚至比碾碎肉身还要简单。 三亿六千万吨重量,这把三尖两刃刀在目前所有冥器之中,绝对属于战斗力第一的冥器,效果简单直接粗暴。 就是靠着重量形成的巨大势能,碾压一切。 一座小山的一千万吨重量,对宗师来说很好挡;一座中型山的五千万吨重量,吐口老血的同时宗师也勉强能挡。 但是一座大山的三亿吨重量,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抗衡,法宝也不行,除非是另一件防御性质的冥器。 比如池桥松身上的金霞冠,就勉强可以扛住一击。 陶言身上可没有冥器。 故此被池桥松一刀瞬间秒杀,死得不知道有多简单写意。 这位当初受到吏相吩咐,与魏晋童、常瀚海准备合谋池桥松的宗师,就这样死在池桥松刀下。 池桥松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真灵元婴,钉头七箭神通对他没有起到效果,于是他瞥了一眼勃然变色的任广志。 微微一笑。 似乎是要向任广志冲过去。 但却瞬间来到常瀚海面前,常海涵当时就遁出元婴,舍弃掉肉身血遁而逃。起初他还信心十足,能与众人联手挡得住池桥松,现在被陶言暴毙的瞬间吓得肝胆俱裂。一边念着吾命休也,一边血遁元婴。 “一切都是徒劳。”池桥松淡淡叹息。 他暂时没进京,给了很多人假象,以为他实力还不够扎实,加上内阁有内相、吏相两派针对,故此不敢进京。 这才有了任广志四人的拦截。 觉得打不过池桥松,也能做过一场,再让外交史高奎英偷袭。 只可惜。 这不是打不过,是一起过来送人头。 池桥松一连将陶言、常海涵这两位曾来过三清小镇,准备谋杀自己的仇人击毙,再看向任广志、孟宪浦。 孟宪浦早在他击杀陶言时,就夺命而逃,向北方头也不回的逃窜无影无踪。 任广志则愣了一下,大概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很快回过神来,紧随孟宪浦其后,向北方遁逃而去。 池桥松本打算追击。 但是忽然顿住身体,却是被一丝气机锁定。 他神念反复在周围空气中搜寻,并未找到气机锁定的源头,但却很清楚,那是外交史高奎英暗中所激发。 “鼠辈,为何不现身一战?”池桥松喝问道。 不过在干扰池桥松追击任广志、孟宪浦之后,高奎英便收回气机,随后再未曾出现过。 等了一会,没等到高奎英现身,池桥松便淡淡的嗤笑一声:“插标卖首之辈,等我进京之后,再找你喝茶!” … … … 没了申系阻拦,洪系正式一统吴越省。 周力凭借带队获得的气运洪流,直接冲到金丹巅峰,成为了宗师之下的顶尖战斗力。 随后通电全国,由周力正式出任吴越省督军一职,洪系至此扩张到四个省份,暂时停下扩张步伐,消化所得地盘。 平京市。 吏相明公兆一脸铁青:“陶言身陨,常瀚海身陨,你为何不出手救援一二!” 外交史高奎英脸色也不好看,闻言说道:“明兄,并非我不愿意救援,而是那池桥松实力超乎想像。” “能有多强!” “杀我,杀明兄,应当不难做到。”高奎英哼道。 这让明公兆眉头大皱:“你在说笑话吗,他刚晋升天师,怎们可能有如此之强的实力,难不成他晋升的是大天师!” “明兄若不信,我也没办法,须知他可是连琼尊都杀了,明兄为何还要看轻他的实力?” “琼尊杀之不难……只是琼尊善于飞遁,我等不好追击而已。” “明兄不会真觉得自己很容易杀了琼尊吧,就算琼尊不跑,与明兄一对一,我也不信明兄真能杀得了他!”高奎英冷笑连连,“三尖两刃刀,金霞冠,遁龙桩,三宝玉如意,四件冥器在手,明兄若不信我所言,尽管去找池桥松便是。” “你!” 明公兆差点一口气没接上,好一番顺气才压下怒气,解释道:“我不是埋怨你,你我相交相知多年,我的脾气你知道,急了点。” “我若是不知道你的脾气,早跟你翻脸了。” “唉,不说这个了……那池桥松当真实力如此夸张?听你之言,他已经比泰仲文还要更强,难以理解!” 高奎英也顺势下台阶,语气缓和一丝道:“难,我依靠戳目珠监视战场,寻找施展神通机会,但却始终找不到破绽。而且隐约之中有感觉,若我施展神通入场,怕是要交代在池桥松的刀下,所以才没出手救人。” “连你都感觉会被杀?” “是啊,许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上一次还是下地府时,面对那些邪恶触手、眼球,才有这样感觉。” 明公兆惊疑不定:“难道他真的是谪仙人?” “十有八九是了,而且我感觉,他憋着不着急进京,怕是在默默积蓄实力,等实力足以镇压你我之日,便会进京报复。” “这……” “明兄,得早做打算。” “这样吧,我把海寿红青、元化余喊过来,我们四人再商议一番。”明公兆头不铁,见识到池桥松的实力,他不敢再怠慢。 很快。 海寿红青、元化余两位内阁巨头,来到吏相府邸。 四位巨头开始商议对策,另一边云碧琼也收到了池桥松连斩陶言、常海涵,吓退外交史高奎英之事。 她对身边弟子淡淡评价道:“大夏下一任大总统已经明确,尔等叮嘱一番桂系那三位刺头,千万别往枪口上撞。” “师父,那池大帅,当真如此可怕吗?”一名弟子询问道。 “实力强得可怕,为人尚算温和。总之为师已经准备鼎力支持他当政改革,尔等也要注意配合,或许能在接下来的改革之中,谋取进身之机。” “明白了,师父。” 叮嘱一番弟子们,云碧琼便起身向太液池大总统府行去。 大总统泰仲文依然在工作,忙着批改文件,身为整个大夏的最高领导,他批改文件不仅仅是公务,也是修行。 借助公务了断一丝丝因果,然后更方便修行通窍神力。 “你来了,请坐。”泰仲文招呼道。 云碧琼坐下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喊上池桥松一起下地府,探寻一番消弭量劫的办法?” “这个不急,地府封印也不是说碎就碎,倒是我先咨询一下你的意见,等池桥松进京入阁,如何安排他的职位?” “这我不关心,我只准备三年后,给他投票当大总统。” “此事你之前跟我说过,以后就不要再当着我的面说了,我担任大总统期间,总算于国于民有些功劳吧。”泰仲文苦笑着揉揉额头,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实在是地府危机压在他头上,总让他感觉坐不踏实。 “那就随便安排一位使者,以我对他的了解,你不如安排他为巡逻使,我见他对地方军阀与邪祟勾结颇为不满,或许可以让他代为惩治一番。” “他会愿意?” “让他立刻进京,有内相、吏相使绊子,未必能发挥出太大作用,而且内阁也只会陷于内斗。相反给他自主权,让他梳理天下军阀,或许也是他想要的。” 泰仲文闻言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再去与他聊聊……三年巡逻使,等我卸任之后,我也投他一票大总统!” … … … “巡逻使?” 池桥松略作思量,便答应下来:“既然如此,我便进京入阁,随后再去大夏各省转一转,解决军阀与邪祟勾结的乱象!” 对于云碧琼所转告的巡逻使身份,池桥松并不看重。 不过这也的确对上他的胃口,现如今他还不敢说对上内相、吏相等四位内阁巨头能够稳赢,在平京市必然受到牵扯。 干脆跳出平京市,逍遥且自在。 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意动身进京的原因,与其把精力放在内耗之中,不如抓紧做些实事,为今后扭转天道方向做铺垫。 而且。 他早就看不惯那些军阀与邪祟勾结,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如今实力大成,正好解决这一桩心事。 等到八月份。 二十五亩上田升级为二十六亩上田时。 池桥松正式踏入平京市,身边别无旁人,只有张月娘、涂山孑、任琼丹三人。张月娘担任助手,涂山孑担任师爷,任琼丹担任助理。 这三人将会负责起他在平京市的巡逻使府邸。 至于妻子周今瑶,已经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头,所以暂时没有过来——而且池桥松半个月便会散去一次过去身,等于每半个月回松瑶洞天一次。 云碧琼亲自过来,带领池桥松入住了昔日一座王府改造而成的巡逻使府邸。 随后。 又带池桥松去了太液池大总统府,面见大总统泰仲文。 “闻名许久,终于见到我大夏谪仙人。”泰仲文十分热情,握住池桥松的手,用力摇晃好一会才松开。 他是第一次见到池桥松真人。 池桥松却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当时被琼尊追杀时,曾隐身见过一次泰仲文。 “大总统比电视上要苍老一些。”池桥松笑着说道,此刻再见到泰仲文,发现泰仲文的头发已经斑白。 泰仲文感慨道:“面对民众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实际上我本人已经一百三十七岁,活了普通人两辈子的岁数。” 通窍神力是水磨工夫,很多宗师、天师,一辈子都修不满神通窍穴的神力。 不过修满之后,便可引为通窍神力,从而延年益寿,最高可以增寿一甲子,达到一百六十岁的高龄。 两人客套几句,随后便聊起了巡逻使的职责。 泰仲文说道:“等会新闻发布会,便要任命你为巡逻使,在此之前,我得跟你详细聊一聊巡逻使的职责。” “大总统请说。” “先说说大夏内阁,我这个大总统总管一切事务。内相海寿红青主持政务,吏相明公兆主管人事,财相洪同元主持财政。监察使吴光孔负责纪律,协调史元化余负责国内联络,外交史高奎英负责国外联络,仲裁史马金箍负责司法,武功使云碧琼负责武道教化。” “我清楚。” “我等内阁,所承担的责任与气运因果相连。比如财相洪同元,推行赋税改革,目的就是以改革撬动气运,从而修满通窍神力。这是国本之策,亦是道统之争,便是我也难逃其中因果,带动大夏前进便是我的因果。” 池桥松对此表示理解。 通窍神力分为阴阳,大宗师修炼阳神力,大天师修炼阴神力,等阴神力或者阳神力圆满,就可以下地府寻求阴阳交融,从而修炼成圆满神力。 他询问道:“大总统,你们有谁修满通窍神力?” “我差不多修满,内相和吏相也快了……基本上一任大总统,或者两任相位,或者三任吏位,所斩因果,便可修满通窍神力。” 也就是说。 泰仲文担任一届大总统,便可修炼通窍神力圆满;洪同元担任两届吏相,方可圆满;云碧琼则要担任三届武功使,才能圆满。 “圆满之后,便要假死遁世下地府?” “是啊,若不假死遁世,内阁后来者又该如何执政,总不能我们一群老头子,继续指手画脚吧,这也是内阁形成的规矩。” 池桥松笑道:“那我干满两届大总统,也不过才四十多岁,岂不是四十多岁便要假死遁世?” 泰仲文也笑道:“不想早死,你可以干一届休息一届,然后再出来干一届,这样循环往复,谁也不知道你修没修满通窍神力。” “我还是觉得,直接修改规矩,更合适我。” “这是你以后操心的事,我肯定是看不到了,等我干完这一届,我便假死遁世去地府寻找一二机缘……就是有些惭愧,把量劫的烂摊子甩手丢给你了。” “无妨,把量劫交给无能之辈,那叫甩锅,把量劫交给我,这叫识人之明。” “哈哈,你有此志气就好!” 随后两人聊回巡逻使的职责,巡逻使便是行使大夏内阁权力,巡查大夏各地政府,调查各种违法之事。 清楚交代完毕之后,泰仲文以为这场谈话,便会在和谐气氛下结束。 池桥松却忽然出声询问道:“若是内阁有不法之事,我这巡逻使有无权力处置?” 泰仲文挑了挑眉头:“你这是要作什么?” “我觉得内相与吏相,便做过不少不法之事,有些还是我亲自经历。此等不法之徒,藏匿于内阁之中,于国于民都有大害。况且还从地府乱拿冥器,拒不交还,置大夏未来于不顾,一日不除,吏治便一日崩坏!” “唉!”泰仲文最担心的来了,他忙道,“池桥松,你刚刚入阁,何不安安稳稳做好巡逻使分内之事!” “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如此内斗,我大夏才将陷入危局,你别忘了,南洋还有一位活神仙,随时准备造反立国。内阁一乱,黎温的机会便来了!”泰仲文认真的劝道,“你以后有很多时间,来处理内相与吏相之事,但现在不行。” 见泰仲文不允许。 池桥松也不强求,只是说道:“我可以答应大总统,先将吏治理清,再去处理掉黎温。不过在此期间,吏相、内相就老老实实在平京市,守着地府门户。若是敢外出作乱,别怪我半道截杀,我说到做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最终泰仲文叹了一口气道:“我会转告吏相、内相,在平京市不允许你随意杀人,也不允许他们动你。若是离开平京市,你们谁想杀谁,谁能杀谁,我也管不了。” “好!” 池桥松在平京市,大约也杀不了内相等人,所以干脆答应。 … … … 等到十点钟。 新闻发布会已经准备妥当,由泰仲文亲自引领,带着池桥松来到大总统府的发布会现场,一前一后登上主席台。 记者乌压压来了一片,为求一个采访席位几乎抢破头,只为得到第一手消息。 实际上不仅记者们激动万分的等待着,大夏全国上下的民众,都守在电视机前激动的等待着池桥松的出面。 昨天晚上黄金时间新闻上,播报了池桥松入阁的消息。 并预告将于今天上午,在大总统府召开新闻发布会,以内阁巨头身份正式对外亮相——这是大夏内阁的一贯登场流程。 可以说从昨晚新闻之后,整个大夏都快沸腾。 实在是池桥松的知名度太高,被誉为五千年一出的绝世天骄,又被传为上界下凡的谪仙人,十八岁悟道,二十一岁天师。 如今更是直接入阁,成为大夏巨头之一。 凡此种种,都让老百姓津津乐道,而且有一种养成的代入感。 真有很多老百姓,从池桥松还是一位武士境状元开始,就注意到了池桥松,随后便是一路晋级直至入阁。 论及整个大夏的知名度,池桥松排第二,怕是没有人能排第一。 乡旮旯没看过电视也没听过广播的祖祖辈辈老农,都从口耳相传的闲聊中,知晓了大夏诞生一位谪仙人。 咔嚓,咔嚓。 中央台全球直播,空荡荡的主席台,随着泰仲文与池桥松的落座,瞬间被闪光灯爆闪,喀嚓声络绎不绝。 大总统的新闻发言人,站在另一侧的主持台上。 见到泰仲文、池桥松落座,便迅速对着话筒,吹了两口气,然后开口说道:“欢迎媒体朋友参加大夏民国内阁巡逻使就职发布会。” 一通罗里吧嗦介绍。 新闻发言人终于点题:“下面有请大总统发表讲话。” 泰仲文沉声道:“同胞们,朋友们,今日我隆重为大家介绍,我们内阁的新成员。经过全体同仁的推举,我们邀请了池桥松将军加入内阁,担任巡逻使一职,巡视大夏境内不法之事,扭转各地政府风气。” 看了一眼手头的稿子。 泰仲文继续介绍道:“池桥松是大夏年轻一辈的武道绝世天才,创纪录的十八岁武道法师,二十一岁晋升天师,至今已有半年。但是年龄并不能否定他的实力,池桥松将军已经达到内阁标准,成为我大夏又一位擎天之柱!” 等泰仲文介绍完,新闻发言人又邀请池桥松发表讲话。 池桥松面对着记者们的闪光灯,心情古井不波,在江右省府他面对过很多次记者会,已经熟门熟路。 “我是池桥松,很高兴接到邀请,进京担任内阁巡逻使。” “本人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扫清天下乌烟瘴气,而今天,便是我实现愿望的开始。” “在接下来的巡逻使任期之内,我将巡视大夏南北西东,只要哪里有乱象、祸害、不法之事,我就会去哪里。” 目光如电一般,扫视一圈台下记者。 池桥松掷地有声:“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只为终结军阀混战不休的旧时代,邪祟作威作福的旧时代,百姓颠沛流离的旧时代。” 末了。 笑了笑,池桥松帅气的脸上。 仿佛有正义的光在绽放:“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五百二十四章 落花洞女 “让我们拭目以待。” 没有太多激情四射的台词,一句终结旧时代,一句拭目以待,池桥松的内阁亮相仪式,就这样通过直播,传遍大夏传遍全世界。 随后的记者采访环节,只不过是例行询问,一些池桥松的执政方向与措施。 但是整个大夏都在欢呼与讨论,池桥松的内阁就职,男女老少、官员商人军阀农民,基本上今天都在关注此事。 “谪仙人,我相信谪仙人能做到!” “国家又有希望了,池大人赶快来巡逻我们这里吧,邪祟吃人都没人管啊!” “这个池桥松,一看就是干实事干大事的,内阁之中有这样的年轻人,肯定是一件好事。” “未必哦,太年轻,办事真不牢靠。” “我几年前就看得出来,池大帅肯定要进京当领导,没想到这么快啊。” “长得帅,又有正义感,好啊,这样的人才应该多来一点。” “感觉新晋的巡逻使大人,会是一位好领导。” “从讲话就能看出来,池桥松为人相当正派,而且出身农民家庭,我相信他今后执政绝对是最能体恤老百姓。” “话不能这么肯定,有时候往往说的响亮做的荒唐,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就冲池桥松的气质,就比一般领导更值得相信。” 老百姓们议论纷纷。 三清小镇池父池母的小院子,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面,包括周今瑶、蒋法琴母女也在,看着中央台的直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小松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这就成为内阁巨头了哦。”小姑父乐道。 二叔点头:“谁说不是呢,我是做梦都不敢想,以前在一道坎的时候,哪能想到有今天。那时候小松淘气着呢,看不出来现在的影子。” “我哥在电视上真帅!”已经快要长成少女的池小芽赞道。 电视上的池桥松,穿着一套将军制服,戴着一顶军帽,看上去特别有气质感,配上帅气的脸庞、明亮的眼神,显得画中走出的人儿一般。 池桥武心向往之:“我们什么时候能练武,像大哥一样。” “你们别急呢,先把基础打好,十五岁再练武呢。”周今瑶笑道,池桥松不在家,作为妻子她需要肩负起引导弟弟妹妹修炼的责任。 “瑶瑶,小松进京你怎么不跟过去啊?”小姑问道。 “池哥说他半个月回来一次,而且并不在平京市常住,所以我就留在家里抓紧冲击一下武道境界。” “那这样讲,小松是真要在全国巡视了?” “嗯。” 池父点点头道:“他现在有这个本事,是应该多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现在我们江右这边太平了,但是国家不太平的地方还很多。” “我大哥这思想觉悟,没话说。”二叔调侃。 蒋法琴则笑道:“亲家公是个正直的人,所以才能把小松培养成现在的样子,正直而又不失婉转。” 池母与有荣焉的说道:“他爸就是这个脾气咧,在外面不占人便宜,在家里也一是一、二是二,非常公正。” “要不然说,大哥当这个家,我们从来都服气。”小姑笑道。 面对自家人的吹捧,池父连连摆手:“哎,没有没有,我们庄稼人出身,做人做事都是凭良心出发。” 随后又说道:“希望小松能不忘初心吧,这孩子有自己想法,我很少真正去管他。” “想管哪能管呢,小松才多大就是嗣汉天师府的掌教真人,比我们一辈子见过的官都大。”二叔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他刚去讲武堂练武之后,家里面就小松说了算,他做事比我们能拿主意,我们就是吃的盐多一点。” 家里人,把池桥松夸得天花乱坠。 所有人都以池桥松为荣,这是祖辈为农的老池家,从古至今算上几千年封建史,算上姓池的几百代祖宗,都是独一号的大人物。 可以说池姓祖祖辈辈,就没如今这么阔过。 … … … “泰仲文与池桥松妥协了。”协调史元化余看着电视画面,阴恻恻的说道,“泰仲文外强中干,看到谪仙人下凡,肯定会屁颠屁颠靠过去。” “这是必然的选项,我等与池桥松结怨,泰仲文自然要争取池桥松。”外交史高奎英发表意见。 吏相明公兆则皱起眉头:“平京市内,肯定无法动手,平京市外,除非我等一起动手,否则难以遏止住他。” “现在局势不太明朗,十位内阁,我等只占四位。泰仲文拉拢了池桥松,等于将云碧琼也拉拢过去,再加上与他合作的洪同元,已经形成六比四,我等再等下去,恐怕连自保都无法做到。”高奎英沉声道。 元化余嗤笑道:“外交史不想等,为何当初不选择出手,白白放任池桥松连杀陶言、常瀚海,损了申系两员大将?” 高奎英怒目瞪过去,刚要开口反击。 这边内相海寿红青便呵斥道:“元化余,对自己人说话的语气,注意一些!” 元化余嘿嘿一笑:“就这脾气,改不了,再说了我说的不过是个事实,总不能讲出事实也算嘲讽人吧?” 高奎英怒道:“你若有胆子,池桥松马上离京,伱去截杀他,等你截杀他成功归来,我敬你元化余手段和嘴巴一样硬。” “行了行了,都别打岔了,商议正事!”明公兆皱眉。 将话题扭回来之后,他看向海寿红青:“如今池桥松是再难制约,又得到泰仲文、洪同元和云碧琼的支持,甚至我听闻他们已经预定,池桥松会成为下一任大总统。这种举动,已经完全不把我等放在眼中。” 海寿红青问道:“公兆兄有何见解?” “见解无非还是之前商议过的事,就看海寿兄愿不愿意放手一搏。” “这……” 海寿红青有些迟疑。 明公兆见状,大声说道:“黎温那边我来联系,这首恶之人便由我来当,海寿兄,我这样可以说把诚意摆足了吧?” 海寿红青皱着眉头说道:“奉系确实奉我为主,但四位督军与那几位教主更亲善,未必肯为王前驱。” “若是之前,那六只畜生只想在夏东北享福,自然不会愿意离开。但是现在池桥松担任巡逻使,首当其冲便是它们,合作基础已经摆明了,海寿兄只需要居中协调一二,这件事便水到渠成!” “若是成功之后,出马仙尾大不掉怎么办?” “出马仙尾大不掉,对我等威胁大,还是池桥松尾大不掉,对我等威胁大?”高奎英接着明公兆的话题往下说,“出马仙是异类,再猖狂也不成气候,池桥松极有可能是谪仙人,不仅对我等威胁巨大,他身上的秘密……” 不用点明。 在座四位内阁巨头,便都心知肚明。 海寿红青眯着眼睛思忖片刻,忽地问道:“黎温,当真敢踏出南洋之地?” “他已经修满了通窍神力,枯坐南洋只能等死,如今我们给他放手一搏的机会,你说他会如何选择?” “哎,公兆兄啊,若真如此干了,南洋干龙独立成祖龙,我大夏气运恐怕会面临崩溃局面。” “顶多短时间里崩溃,终究我们有南、中、北三条干龙,还有西边两条断头龙,很快又会凝聚起来。” “可这一番波折,怕是要生灵涂炭。” 高奎英见状,再怒道:“海寿兄何必做出一副为天下苍生考虑的姿态,我等谁人不是心怀苍生,奈何时局已经艰难若斯,唯有放手一搏,成功之后再做其他计较!” 元化余也劝道:“是啊,该出手时千万别犹豫,机会可不是次次都有。” 三人劝说之下,海寿红青终于缓缓点头:“也罢,是得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了,如此你们联系黎温,我与元化余去联系那几位教主……再以夏东北出马仙为引,将池桥松引入必杀之局,诸位,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自然要放手一搏!” 四个人将直接伸出左手,握在一起,然后缔结一道灵契。 虽然灵契威力已经无法制约大宗师、大天师,但一旦违反灵契,依然会受到不轻的反噬,折损道行与寿数。 … … … 淡马锡市。 黎温大天师,在家中收看中央台。 看着意气风发的池桥松,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也是如此意气风发,在南洋大海之上闯荡,立誓要进京问鼎扶危济困、拯救苍生。 只是随着修炼受挫,不得不另辟蹊径,将刚发现的南干龙炼化,帮助自己冲击大天师。 这种损害气运的修炼方式,不仅让他因果缠身,也让他离开南洋地区便会实力削弱,更与内阁交恶。 然后内阁巨头们,合力封锁了地府。 只要他敢下地府,内阁巨头便会群殴他,当初他还没渡过弱水大河,便被内阁找到,差点就淹死在弱水中。 自那之后,他便在淡马锡市蛰伏,静待时机到来。 闭上眼睛回忆一番过往,黎温稍显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对着自己的重孙子说道:“去请李督军过来。” “是,太爷爷。”这个重孙子已经二十岁。 是黎家第四代后辈之中最杰出一位,黎温便带在身边时刻教导。 不多时,重孙子便将一位军装大汉带进来。 军装大汉扯了扯衣服领子,恭敬弯腰行礼:“师父,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吩咐?” 黎温大天师淡淡道:“暗龙啊,回头有北边来的客人,我就不直接接见他们,你代我见一见,与他们约定一下合作事宜。” “是,师父!” 军装大汉便是淡马锡市督军李暗龙,蒲系大帅,他是黎温大天师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子。 等李暗龙离开,重孙子好奇问道:“太爷爷,北边来人干什么,好多年北边都不与我们淡马锡市联系了。” “这来人啊,带来的是一道劫,是你太爷爷也是我们黎家注定的劫难。” “啊,太爷爷,不能避免吗,将他们直接杀了,反正在南洋地区,太爷爷您才是无敌于世的大天师。” “这可不行!” 黎温看着电视,肃声说道:“因为劫难往往伴随着机缘,你太爷爷我苦等二十年的机缘,终于随着劫难一起来到!” 重孙子干脆的摇头:“太爷爷,我不懂。” “你这个年纪不需要懂……唉,可惜啊,这池桥松不是我黎家的后辈,好在也不是北边那几位的后辈。” “这个池桥松真有那么厉害,能够进入内阁吗?”重孙子有些不服气。 大夏内阁在黎家,大约也算是一个心结,毕竟黎家的擎天之柱黎温,没有资格进京入阁,甚至都不敢离开南洋。 “厉害啊,若他不厉害,怎么能给太爷爷带来机缘!”瞥了一眼电视中,帅气的池桥松,黎温大天师淡淡一笑,“可惜天妒英才,如此谢家之宝树,很快便要成为枯枝烂叶,埋在泥土里被蛆虫噬咬了。” …… 夏东北。 奉天省盛京市。 一处出马仙总坛,执掌总坛的青莲大仙,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作态,脸上挂着谄媚笑容,伏低做小的伺候着一桌酒席。 “各位祖宗、大人,小可青莲,敬各位祖宗、大人一杯!”青莲大仙将杯中酒一口闷,“您们随意,小可就在桌边伺候着,有什么需要您们随意招呼小可。” “嗯,这小孩还是懂事的。”酒席上首,一位白胡子仙翁打扮的人物,笑着端起杯子,放在嘴边抿了一下。 随即挥挥手:“行了,你的心意老祖领了,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记着把门关上。” “哎,谨遵祖宗您吩咐,小可这就退下。”青莲大仙有点儿失望,不过还是顺从的退出房间,将房门仔细关好。 并且不让青莲总坛任何一位出马仙,靠近房间。 一位女性出马仙,凑到青莲大仙身边:“干爹,里面来的都是什么人啊,能让您老伺候,肯定都是大人物吧。” 青莲大仙在干儿子、干女儿面前,自然又是另一幅嘴脸,冷哼道:“不该你打听的事情,不要去打听!” “干爹,人家就是好奇嘛!” “哼!”青莲大仙摸了一把干女儿的屁股,这才说道,“里面可都是咱们这称王作祖的爷,四省督军、五位教主!” “啊!” 干女儿捂着小嘴,不敢置信:“这么多祖宗啊!” “行了,你把这事给我忘了,修自己的香火去,别想着往祖宗面前凑,一个不小心,祖宗打喷嚏都把你打死了!” “人家心里只有干爹,再大的祖宗也不去!”干女儿急忙表忠心。 “小嘴可真甜,行了,晚上到干爹房间来,干爹再传授你两招法术,让你享受什么叫做极乐无边!” “哎!” 没能凑到大人物跟前,但是能凑到干爹床上,干女儿倒也心满意足。 房间外面的事情,酒席上的九个大人物,已经用法术屏蔽。此刻这九人一边吃酒,一边激烈的讨论着。 “张天琪,你们家大人果真是这个意思?”一名尖嘴猴腮之人问道。 奉天省督军张天琪,举杯喝一口,回道:“多宝教主,你就不用多疑了,那池桥松就职巡逻使,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多宝教主喝道:“放屁,内相、吏相跟他才有仇,我们在夏东北安居乐业,跟他池桥松无缘无故,他怎会来找我们麻烦!” 宁古塔省督军多尔雷龙,便夸张的说道:“我的多宝大哥,这不是有没有仇的问题,而是道统之争啊,他池桥松在江右省改革,你们都听说过吧,那邪祟被杀得可是血流成河。” 松江省督军贺函,却皱眉道:“八竿子打不着,除非内相、吏相非要祸水东引。” 另一位金伞教主跟着说道:“小贺说的不错,他池桥松手眼通天,忙着主持国家大事,除非有人挑拨,否则为何要来我们这里寻晦气。” 长着一双细长蛇眼的灵杖教主,哼道:“内阁诡计多端,早看我们不顺眼,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的气运。要我说啊,这池桥松八成就是他们推出来的一把刀。先演戏给我们看,再来说动我们出山,然后掏我们老巢!” 嫩江省督军郑荣兴苦笑道:“我的祖宗哎,您怎么这么多疑。” 另一侧的长须教主,目光在四位督军脸上不断徘徊,细声道:“我那库页岛又苦又寒,他池桥松指定不愿意来。” “咳咳。” 坐在酒席上首的白胡子仙翁,轻咳一声。 将众人目光汇聚过来,慢悠悠的说道:“天琪跟我聊过几次这事,我觉得这池桥松,怕是真心要解决我等出马仙。” “安乐教主,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哥,你不能跟内阁合作,卖了我们自己人!”多宝教主叫道。 “什么卖自己人,我安乐是这样的人吗?”安乐教主抚须笑了笑,“那池桥松有个助手,叫做张月娘,你们可知是谁?” “谁啊?” “张克成的女儿。” “张克成又是谁?” “十多年前奉天省的督理,那时候天琪还没当督军,跟张克成在争位子。这张克成便失心疯要勾连内阁,除掉奉天省的出马仙。你说这事我岂能容他,便派几位干儿子过去,将他直接坑杀了。”安乐教主慢慢说道。 张天琪补充道:“那张月娘前几年不知怎的悟道法师,竟然把玲珑总坛的白玲珑杀了,然后一路跑到江右省,投靠了池桥松。” 安乐教主接口道:“你们说,这池桥松若是对我们没想法,为何接纳张月娘?据我所知,这张月娘很可能还是池桥松的姨太太,有了这层关系,迟或早都要与我们出马仙对上。所以与内阁合作,我是同意的。” 多宝教主转了转眼珠:“那张什么成,是安乐教主你杀的,你跟内阁合作除掉池桥松就是了,拉我们下水干嘛。” 灵杖教主也说道:“是啊,我反正不信内阁!” 长须教主则说道:“要我说,应该把救苦教主也喊来,他可聪明着呢,有他在内阁肯定算计不到咱们!” “是啊,是啊!”多宝教主附和。 安乐教主却寒了脸:“长须、多宝,你们两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与那只白皮狐狸血海深仇,还在我面前提他!” “哎哟,老大哥,不就是拐跑你的宝贝女儿吗,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事了!” “我记一辈子!”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不是没喊救苦教主,是救苦教主渡劫关头,找不到他人。外兴安岭那么大,而且他可能跑去更远的岭北了。”多尔雷龙说道,“我在这里代表内相,给大家表个态,内相诚意合作,绝无谋害诸位之心。” 张天琪紧接着说道:“那我也替协调史表个态,绝无二心。” “内相、协调史,我们自然相信,大家相安无事多年。但吏相呢,还有那位高什么的外交史呢,他们又是什么心思?”金伞教主问道。 张天琪大咧咧道:“有内相保证,吏相是什么心思重要吗,诸位,大家的目标一致,就是池桥松。而且吏相已经找了南洋的黎温大天师,届时大家合力,先把池桥松弄死。少了谪仙人威胁,回头该怎么闹继续怎么闹,各显神通好吧!” 灵杖教主细长蛇眼闪烁几道金光:“这个好,先除掉威胁最大的,回头该怎么搞还怎么搞!” “如此,我们就说定了?” “说定了!” “好,大家结一个灵契,权当约束。” … … … “你第一步准备巡视哪里?” 面对云碧琼的问询,池桥松反问道:“云姨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上午在新闻发布会上,他意气风发的讲述起自己的志向,荡平旧时代,结束大夏军阀混战,还百姓一处安宁。 但说实话,他并未考虑清楚,到底从哪里开始。 接触到高层的机密,才能看清楚大夏的运行体系,究竟有多少破洞需要修补,千头万绪反而让他没了头绪。 “先易后难。”云碧琼说道,“你没有斩断因果的压力,自然不用执着于硬骨头,可以从小处着手,先适应着。” “我的师爷也是这么说。” “你的根基在江右,江右周边湘楚省,有赶尸、巫蛊与落花洞女三大邪修法术流传,不如就从这里开始。” “也好。”池桥松表示赞同,“正好湘楚省三家军阀还在混战,我便顺势将湘楚省统一。” “千湖省、中原省也有军阀林立,或可成为你下一步的治理对象。” “我晓得。” 池桥松在与云碧琼聊过之后,便立刻对涂山孑、任琼丹说道:“你们留在平京市,帮我管理巡逻使府邸。” “池哥放心。”涂山孑颔首。 大夏内阁的府邸,都是住宅与办公结合,池桥松的巡逻使比较超然物外,但是与院委各部门肯定不会少打交道。 毕竟,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规矩和流程。 池桥松在外地办事,需要府邸工作人员帮他做的事,进行正规化处理。 “大人,我呢?”张月娘问道。 “你也留下来,先收集夏东北出马仙的资料,等着我的下一步安排。” “这个……大人,您夫人在出行前叮嘱我,让我跟在您身边,方便照顾您。”张月娘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周今瑶想要让她当池桥松的姨太太。 她对此一点不抗拒,只是池桥松本人无动于衷而已。 包括此时也是如此,但见池桥松摇了摇头:“你跟着我不方便,我一个人来去行事更加方便,解决事情更快。” 张月娘只能无奈应是。 池桥松也不耽搁,在平京市带着涂山孑、任琼丹去各院委认认门。 随后便动身前往湘楚省。 如今湘楚省三足鼎立,省府所在地潭州市,乃是属于楚阀麾下的楚湘地区;另外两大军阀,分别是掌控庸湘地区的庸阀;以及入侵过江右省、掌握雁湘地区的雁阀。 池桥松首先去的便是雁阀的首府之地雁城市。 站在高空之上,感受雁湘地区的气运,向某一点汇聚而去,池桥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迅速向汇聚点飞去。 这是在真灵元婴借助气运之龙辅助修炼之后,他摸索出来的一套寻人方法。 只需要顺着气运之龙的方向,便可找到这条气运之龙的修炼之人,精准而又高效,并且是他独一无二的寻人法门。 他询问过云碧琼,对方即便是大天师,依然无法借助气运之龙寻人。 落脚之地,乃是一座山头。 气运之龙能定位到某一处山头,或者某一片区域,但没法再精确到方寸之地。不过池桥松有神念,一番扫视,便发现了雁阀大帅宋晓龙。 正在山中苦修。 一杆大刀被他挥舞出漫天刀影,斩过瀑布,瀑布便断流好一会。 蓦然。 宋晓龙的眼前一花,便见水潭之中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一位身穿将军制服的年轻人。 他当时就愣住了,伸着脖子仔仔细细往前看一眼,然后啊呀一声上前拜道:“雁湘地区行署专员,拜见巡逻使大人!” 对于这位已经名满天下的内阁新晋巨头。 宋晓龙自然时刻关注着,当初他进军江右,被随后池桥松的斩蠹飞剑吓住,赶紧撤退,并赔偿了几千万赔偿款。 此刻见到池桥松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中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却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异动。 他接触层次不够,不了解为何池桥松能以天师境界入阁。 但是毫无疑问,能入阁之人都是当时最强一批人类,其他人没资格并列。故此对于池桥松他疑惑不解,却不妨碍他伏低做小。 “宋大帅。” “啊,巡逻使大人称呼我小龙即可。” “小龙,我对你有所了解,湘楚省军阀,大多与赶尸、巫蛊、落花洞女这些邪祟、邪修勾结,唯独你不屑为之。” 赶尸一脉被归为邪术,巫蛊一脉同样如此。 至于落花洞女,是以赶尸、巫蛊为基础,融合而成的邪术,修炼之人必须为女性,将自己炼制成尸体。 基本上一位落花洞女修炼成功,便意味着有无数少女如同蛊虫一般被杀死,精血成就最终的落花洞女。 落花洞女修行,是大夏严禁邪术。 结合前几天新闻上发布会上的报道,宋晓龙立刻猜到什么。 顿时一个激灵,颤声回应道:“巡逻使大人,的确如此。庸阀与赶尸一脉牵扯颇深,湘西市就是赶尸一脉大本营;楚阀大帅赵继云的一房姨太太,则是落花洞女出身;我雁阀境内虽然有苗蛊,但我从来都是严厉打击!” “很好,与邪祟、邪修势不两立,虽然你身上军阀习气浓厚,但终究算是一位良善之人。”池桥松予以肯定。 他看向激动的宋晓龙,也不卖关子了:“我此番巡视湘楚省,便要彻底解决湘楚省的军阀纷争与邪祟、邪修问题。” 宋晓龙赞叹道:“巡逻使大人此举,对我湘楚省当真恩同再造啊!” “废话就少说吧,我属意你来统一湘楚省,不过你需要奉我为主,加入洪系之中,一同迎接洪系内部大改革。” 几乎是池桥松话音刚落地。 宋晓龙就立刻单膝跪地:“宋晓龙即刻起向大帅效忠,追随于大帅身后!” 他打听过佗阀之事,佗阀两位金丹巅峰大师,效忠池桥松的杨文钊,美滋滋的当着督军,享受一省气运修炼;反对池桥松的周彦龙,已经灰溜溜跑去香江当了寓公,如今池桥松入阁,周彦龙更没机会重返南越了。 所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宋晓龙也想做杨文钊第二,而不是周彦龙第二。 “很好,点齐你的部下,随我统一湘楚省。”池桥松淡然道,“等统一湘楚之后,便要立刻绞杀赶尸、巫蛊与落花洞女。” “是,大帅!” 宋晓龙毫不犹豫的回返雁城市。 召集雁阀所有部下,宣布即日起雁阀并入洪系,随后便是出兵向楚阀进攻,战争瞬间在三湘大地上笼罩。 池桥松跟随着大军,碾压一座一座城市。 楚阀大帅赵继云不信邪,连同落花洞女一脉的女尸,向池桥松杀去。 结果自然没有半份意外,三尖两刃刀仅挥出一刀,赵继云便人头落地,一位金丹巅峰大师就此陨落。 剩下的落花洞女,也被三尖两刃刀的刀芒刮到,直接碾成肉渣。 赵继云一败,楚阀后继无力,大师纷纷投降。 在简短整顿一番之后,宋晓龙便按照池桥松的指示,在楚湘之地大肆围剿落花洞女一脉修士,杀得人头滚滚。 有池桥松的神念扫描,只要知晓落花洞女的大致修行之地,便可全方位无死角的搜查,确保任何一位落花洞女都逃不掉。 “我诅咒你!” 一名落花洞女,恶狠狠的瞪着天上飞行的池桥松,嘶吼道:“池桥松,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在地府阴司等着吃你的血肉!” 低下头。 池桥松看到了这位诅咒自己的落花洞女,他只是一声轻语,声音传到落花洞女身边时,已经仿佛九天炸雷。 “地府阴司吃我的血肉?我不仅是大夏内阁,也是地府阴司阎罗之王,区区邪修也敢对我口放豪言。” 轰隆。 仅仅依靠声音震动,这名落花洞女便被炸成碎渣。 正在围剿落花洞女的一群武者,见状纷纷一震,心中对于池桥松的畏惧更加深刻,此时他们才真正感受,何为内阁巨头。 在高空中说一声话,下面可堪比拟武士境巅峰的落花洞女,就这样被声音炸成碎末。 实力之强,超出理解。 “小龙。” “大帅。” “落花洞女修行之地剿灭了,但是邪术必然还在流传。你日后当政,务必彻底断绝落花洞女的传承,同时发动舆论宣传,不要再让贫苦人家的孩子,被这些邪修蛊惑去修炼落花洞女。” “是,大帅!”宋晓龙点头,忽地又说道,“大帅,有记者跑过来,想要报道剿灭落花洞女之事,您看答应吗?” “当然答应,这种事不仅要答应,还要大肆宣扬,以震慑宵小!” “明白,我立刻执行。” 剿灭了落花洞女,宋晓龙进驻省府潭州市,先是通电全国,正式代领湘楚省督军一职,再接着报道扫除邪祟、邪修的整治行动。 “在巡逻使池桥松大人的指导下,湘楚省府派出大批武者,横扫境内邪修、邪祟。大批修炼邪法之人落网,大量命案浮出水面,更有大批邪祟被杀死、烧死。行刑场面百姓围观水泄不通,纷纷高呼:来了池大人,三湘终太平!” 报纸、广播、电视,持续不断关注扫除行动。 老百姓更是感激涕零:“池大人就是青天啊,我家女儿就是被拉去给邪修,修炼什么落花洞女,活活抽干了精血啊,尸体还被侮辱了!” “若不是池大人及时拯救,我们村里的女儿家都快绝迹了!” “呜呜呜,是池大人救了我,不然我就被那些畜生……呜呜呜,池大人的恩德,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虽然有作秀成分,但大体上还算属实。 湘楚省军阀年年混战,导致邪修与邪祟闹得欢腾,前些年才惊动过内阁,派人前来调查,可惜被搪塞过去。 如今池桥松以雷厉风行态度,直接扫除一切污秽,让无数老百姓感受到了大日光明。 不管有没有被邪修、邪祟迫害过,老百姓都把这些看在眼中,感动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在家中为池桥松立生祠。 而湘楚省的行动,也迅速波及到外界。 大夏国内,对此态度比较有争议。 一方认为池桥松身为巡逻使,第一战就打得漂漂亮亮,大快人心;一方则认为池桥松此举,无非是扩大洪系地盘,归根结底还是军阀做派。 不过这并未影响到,池桥松在湘楚省接下来的行动。 宋晓龙直接率领部下,向庸阀进攻,打得庸阀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统一湘楚省。 三天之后,大军便进攻到了庸阀最后一处城市——湘西市,也是赶尸一脉的大本营,丛山峻岭之中不知道藏着多少尸体。 宋晓龙一马当先。 池桥松则与一位年轻人并肩飞行着。 年轻人便是曾经在嗣汉天师府继位大典上,为池桥松送来白虎脊柱的青丘爻:“新闻上面有不少人在推波助澜,大人您的行动,已经威胁到很多人的利益。《狐报》也受到不少人施加影响力,让我们渲染大人您为军阀。” “嗯。”池桥松说道,“你们《狐报》的态度,我记在心里,至于外界新闻,对我丝毫没有压力。” “太爷爷也说过,您是要做一番大事业,这些微不足道的阻力,在您面前无济于事。” “青丘府主倒是看得清楚。” 报李投桃,池桥松不介意提点青雘府几句:“青丘爻,你回去跟你太爷爷说,香江不是化外之地,让他早做打算。” “啊,您是要?”青丘爻愣了一下。 “去吧,把这话带给你太爷爷,以他的见识,应当能理解其中意思。” 青丘爻似乎有些明白了,立刻躬身告退:“是,大人,我这就去回话。” 看着青丘爻离去的背影,池桥松不由的感慨:“难怪青雘府这些狐狸精,能在大夏混得风生水起,就冲这份识人的眼光和做狐狸的态度……将来我执政大夏,也会给它们一条康庄大道,让它们安稳生活。” 本质上。 池桥松对异类并不歧视,甚至他的心腹基本都是异类。 但身而为人,他不能接受异类凌驾于人类之上,顶多接受平等相处,所以对于奉公守法的异类,愿意网开一面。 至于不自觉的异类。 池桥松看向湘西市深山之中,一群尸体修炼而成的邪祟,加入庸阀抵抗军队当中,各个铜皮铁骨连大师都砍不动。 哪怕是宋晓龙这位金丹巅峰大师,也只能砍出半指深的刀痕。 “赶尸应当是送尸体回家,而不是拿尸体去修炼!”池桥松目光如电,直接激发五雷正法神通,双手握住两条雷电之鞭。 轰隆隆! 雷声轰鸣。 电光闪烁。 雷电之鞭绵延几十公里,像是串糖葫芦一般,将无数铜皮铁骨尸体串起,然后在雷火之中化为灰灰。 “巡逻使大人,引天雷诛邪!” “人魁鬼尸尽皆毁灭!” “诸位,随我杀敌!”宋晓龙大吼一声,一刀劈翻一位庸阀大师。 片刻之后,庸阀再无一位大师能站着,连庸阀大帅也身首分家。至此,三湘大地归于一统,湘楚省完成统一。 池桥松站在高空之上。 真灵元婴小手一抓,一条萎靡不振的人根龙,便被他抓在手中:“气运根龙·湘楚省,治理未满一年,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第五百二十五章 血祭挹娄县 十天时间,统一湘楚省。 可惜宋晓龙并未凝聚起气运洪流,自然也无法冲击宗师境界。 与朱光闪、杨文钊、李通、周力一样,都得慢慢借助一省气运,以水磨工夫进行打熬——捡便宜很难受到人道气运的认可。 此间事了。 池桥松也准备回去了。 宋晓龙送行时,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帅放心,小龙我在湘楚省,一定与江右省府积极联系。一面继续打击赶尸、巫蛊与落花洞女,一面全面对接江右省的改革,在湘楚省大力推广!” “可。” 池桥松忽然又想到什么,对宋晓龙道:“你在湘楚省还要替我办一件事,从各家武道内功圣地,或者大家族武库中,寻找真龙遗骸,此物对我有大用。” “真龙遗骸?好,我一定为大帅搜刮,额不不,是收集此物!” “另外你要专心修炼,尽早提升为宗师,接下来的时局可能会动荡一段时间,我需要你有实力维持住湘楚的稳定。” “我一定勤加修炼,争取早日突破!” “嗯。” 池桥松将茶杯放下来,也不起身,但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就这样渐渐淡去,随即消失无影无踪。 另一边椅子上的宋晓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帅?” 他以为池桥松要走,至少也得用飞的,或者施展一番神通遁术,但池桥松却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已经离开。 仿佛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离开才是恢复环境的正常。 “怪哉!” 宋晓龙看着茶杯和椅子,对于池桥松的手段愈发敬畏:“神出鬼没,实力强大不可思议,难怪大帅能入阁……哈哈,我宋晓龙千方百计巴结院委,想要抱一根大粗腿,结果没人理睬我。现在时来运转,擎天之柱为我撑腰!” 他忍不住发出大笑声。 想抱院委的小粗腿,却抱上内阁的大粗腿,这是何等境遇。 而且抱得还是最年轻内阁,至少还能执政百年的内阁,别说宋晓龙这一生,就是他儿子这一生,也都能抱得踏踏实实。 “时也、命也、运也!” 宋晓龙笑完之后,立刻喊来自己的副官:“去通知各位都统,接下来咱们一一造访这些武道内功圣地,湘楚省已经变天,他们不服教化的时代已经过去!” “是,大人!” … … … 松园。 小直正在喂鸡,忽地便见原先空荡荡的悟道石上,凝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不由得诧异的问出声:“老板?” 虽然诧异。 但同时她又觉得,似乎池桥松本就该坐在这里,十分怪异的感觉。 “嗯,老板娘呢?” “老板娘去了三清小镇,她每天都要去三清小镇一趟。” 于是池桥松也去了三清小镇,没有惊动什么人,只是与妻子和父母聚了聚,随后等到过去法神通恢复。 便再次激发过去法神通,从悟道石上走下来,离开松瑶洞天。 激发五行大遁,以土遁方式直接从龙虎山,遁至千湖省,准备将千湖省以及隔壁的中原省,军阀乱局一并解决。 千湖省现在是两强争霸,荆阀占据主导,但襄阀横跨千湖省与中原省,同样不可小觑。 同时襄阀又在中原省,与洛阀、荥阀三强并立。 可以说这四个军阀,在中原、千湖两省,已经打了十多年,地盘犬牙交错,仇怨不胜枚举,弄得两省人民生活苦不堪言。 据说有些地方的税,已经收到了一百年后。 连大总统泰仲文,都在一次政府工作会议上,批评两省军阀行事荒唐,但最终还是由中央财政出钱,免去了部分税收,才让当地百姓勉强度日。 池桥松对这四家军阀,全都看不上眼。 所以需要先看一看,观察一下哪家军阀可以支持。 不过在此之前,他准备去一趟云梦大泽,将其中兴风作浪的邪祟全部清剿干净,顺便去一趟尸陁林。 当日他斩了尸陁林三怪,但是没腾出手去搜刮老巢。 只是很可惜。 等他找到尸陁林三怪修建的华丽洞府,才发现这里已经被不知名的邪祟占据,并且发生过大战,把一切都打得稀巴烂。 “算了,将云梦大泽清理一遍,这里怎么也能算是一条气运根龙,日后梳理一二,或许能成为沃野千里。” 正当池桥松准备清理云梦大泽的邪祟时。 真灵元婴试图检查云梦大泽的气运,忽然发现这些气运,竟然凝向某处地点,显然是有人在借助云梦大泽的气运修炼。 “咦?” 池桥松有了一丝兴趣。 直接向气运凝聚之处飞去,神念一路席卷,扫描一切蛛丝马迹。 渐渐从地面上的邪祟口中,得知了答案,原来在尸陁林三怪被斩之后,尸陁林便被得知消息的襄阀直接抄家。 此后又接连遭遇几波邪祟哄抢,所以风风光光的尸陁林,便成了如今的残垣断壁。 大约一年之前,有一只猴子跑了过来,在云梦大泽中的一口湖泊上建立了一座水府,时常驱役附近邪祟,向它进贡宝物。 但凡进贡的宝物,得到这只猴子的满意,便会赐下下一二法术。 久而久之,云梦大泽中的邪祟,便都往这座水府赶来,渐渐凝聚起云梦大泽的新秩序。 “是那只老猴子?” 池桥松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老猴子。 当日老猴子以身外化身之法,与他达成合作,推算出第二头荒兽问世时间地点,此后便再无一丝消息传来。 他去询问泰仲文、云碧琼,对这只老猴子根脚,同样不清楚。 “或许就是那只老猴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倒要好好看一看,这老猴子究竟是何方高人!” 须臾时间。 池桥松便抵达了云梦大泽气运凝聚之处。 果真是一口大湖泊,上面瘴气飞腾,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即便是邪祟也只敢在连通湖泊的水道周围行走。 池桥松不准备惊动老猴子。 而是悄然施展障眼法——他以神念施展的障眼法,即便大天师、大宗师也难以看穿,所以就这样悄悄遁入湖水之中。 很快就在湖底见到了一座水府,水府门口一块大石头,上面雕刻着一个古朴的“淮”字。 “淮?”池桥松眉头一挑,“原来不是老猴子,而是老猴子口中的臭猴子,那只推算出夔兽问世的淮尊无支祈!”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此时便见一只龟丞相,带着几只虾兵蟹将,抱着一堆外界邪祟送来的宝物,向淮尊水府走去,大门瞬间洞开。 池桥松已经跟着进入水府之中。 水府并不大,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垒砌而成,有一些淡水珊瑚和水草作为点缀,当中一处大罩子,里面没有水。 一只猴子正盘膝坐在石床上。 等龟丞相带着虾兵蟹将进来,这猴子忽地转过头来,塌鼻子、凸额头、白发青身、赤目金睛,相貌十分丑恶。 “谁!” 淮尊豁然站起身来,目光越过不明所以的龟丞相等下属,看向一处虚空之处。 池桥松见他已经发现自己,便骤然散去障眼法,露出自己的真身,然后目光如电的看向身长约莫一丈的淮尊。 “池桥松!”淮尊大惊,“伱竟然摸到我的水府来了!” “算计我,自然会被我反算计。”池桥松淡淡道。 “我可与你无冤无仇!”淮尊惊道。 “有没有仇,不是你说了算!”池桥松神念碾过,直接将邪祟之气浓郁的龟丞相、虾兵蟹将碾压成渣。 它们怀中的宝物,自然被他收进紫红葫芦当中。 都是些天材地宝之类的草药石精。 “好胆,能杀琼尊,当真以为你无敌了!”淮尊见池桥松一言不可便要开干,直接冲破水府,来到湖水之中。 池桥松不再言语。 淮尊在云梦大泽培养邪祟,这已经有足够理由让他动杀心,何况之前还蛊惑尸陁林三怪,去彭蠡大湖截取夔兽。 若非当时他拯救及时,恐怕多少百姓都要被淹死。 此两点,便判了淮尊死刑,更兼它修得一身通窍神力,正是池桥松所需要的进补之物。 轰! 水府炸成碎片。 池桥松已经显露出法天象地神通,兼具三头八臂神通,遁龙桩、道宝神塔一左一右抓着,三尖两刃刀双手持握,金霞冠笼罩全身。 身后四只手,则握住四道雷电锁链。 轰隆隆! 雷霆在水中一样凝而不散,疯狂甩向淮尊,三尖两刃刀更是将湖水绞出大团漩涡。五行大遁之中水遁激发,池桥松在湖水中与在平地并无区别。 对面淮尊怒了。 脖子一伸,身形便长大到十丈高度,比池桥松的法天象地神通还要高出三米多。 它的鼻子上挂着一对小铃铛,手中变出一根黄金色的长棍,赫然与池桥松手中三尖两刃刀碰撞在一起。 哐当! 黄金棍与三尖两刃刀磕碰一下,荡起惊涛骇浪。 淮尊瞪大眼睛,龇起獠牙,不敢相信棍身传递回来的重量,比它曾经与琼尊战斗时,大了足足六倍! 池桥松也倍感意外。 黄金棍磕碰时,明显感觉到时空似乎被定了一下,导致三尖两刃刀没办法再寸进。 “好宝贝,绝对是冥器!” 池桥松心中惊喜,这些异类尊者基本身上都有一两件冥器。 交手之间,四道雷电锁链却丝毫没有停滞,直接抽打在淮尊身上,淮尊身上只有一套普通法宝形成的盔甲,被雷霆击打,浑身毛发瞬间绷直。 三尖两刃刀再度挥舞。 遁龙桩上也飞出三道项圈。 识得厉害,淮尊不敢有任何马虎大意,见状直接运转神通,悄然之间一道道水流混杂在湖水之中,向池桥松卷去。 神念立刻发现这些水流。 “弱水!” “这猴子竟然把弱水炼化为神通!” 池桥松虽然惊讶,但是并不在意,他的真气完全可以隔绝弱水,所以淮尊这一项神通对他来说,犹如隔靴搔痒。 但这弱水却成功将遁龙桩三道项圈化解,使得脚箍、腰箍与颈箍无头苍蝇一样锁定不了目标。 “哼!” 池桥松见状收回遁龙桩,道宝神塔一道光扫向淮尊。 淮尊同样识得厉害,竟然摇身一变,化作一条鱼麻溜的躲开了道宝神塔的神光,然后在不远处显出身影。 黄金棍轰然劈向池桥松后背。 但后背也有三头的视野,池桥松可以说三百六十度视野无死角——即便神念无法突破弱水的遮挡,依然可以肉眼视物。 偷袭对他来说,丝毫无用。 三尖两刃刀往后一扬,便挡住了黄金棍,同时能清晰感受到,在格挡的瞬间,空间被锁定,三尖两刃刀无法存进。 好在黄金棍也突破不了三尖两刃刀的力量。 这两件冥器算是打成平手。 但是池桥松的四道雷电锁链,依然狠狠的劈在淮尊身上,电得淮尊龇牙咧嘴,身上卷出更多的弱水,足足有三千道。 铺天盖地都是弱水,将整个湖水同化。 池桥松的神念已经抓瞎,但三头视野依然有效,仗着法天象地与三头八臂,悍然冲向淮尊硬碰硬战斗。 淮尊被打得节节败退,一根黄金棍难敌三尖两刃刀加四道雷霆锁链,还有道宝神塔时不时扫过神光。 好在淮尊有变化神通,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变成花鸟虫鱼之类,躲开道宝神塔的锁定。 一番交手。 直把这口湖泊打得浑浊不堪,绞成了水泥浆。 淮尊已经被电得毛发焦糊,远远不是池桥松的对手,它心下胆寒,忽地摇晃鼻子上挂着的一对铃铛。 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便穿过水流阻碍,仿佛在池桥松的脑海中直接响起,让池桥松微微一愣神。 直到真灵元婴小手拍了一下脑袋,池桥松才清醒过来。 再看时,淮尊已经再度变化神通,化作一只飞鸟向湖面上冲去。 池桥松眼神微眯。 等到飞鸟冲出湖面的瞬间,现在法神通霎时发动,刹那之间天地被按下暂停键。 淮尊保持着飞鸟的姿态,一动不动的定格着。 池桥松冲出水面,失去了弱水三千神通的遮蔽,神念牢牢锁定住淮尊变化而成的飞鸟,三尖两刃刀直接磕在飞鸟身上。 轰! 飞鸟被粉碎,显出淮尊的本体,一只塌鼻子大猿猴。 再一击,浑身通窍神力便粉碎,无法抗拒道宝神塔的神光拉扯,直接被拉进道宝神塔最底层。 比起对战琼尊当时,现在镇压淮尊,池桥松已经显得云淡风轻。 收回现在法神通,天地恢复运转,只有茫然无措的淮尊,在道宝神塔之中乱蹦乱跳,躲避无处不在的火焰灼烧。 法天象地之身散去,池桥松单手托着道宝神塔,缓缓落回地面。 见火烧不死淮尊,便意念将它移动到第二层雷劈,雷劈依然不起效果,便继续冰冻、销魂之水、恐惧瘴气。 直至运送到第六层,响起洪钟大吕一般的诵念之经。 这淮尊才放弃抵抗,捂住自己的双耳,似乎极力摆脱念经声,可惜它再怎么捂住耳朵,也无法隔绝念经声。 一声声经文,不断刻在淮尊脑海中,让它很快便浑浑噩噩起来。 见状。 池桥松满意一笑。 随即在云梦大泽之中展开了浩浩荡荡的大清洗,神念但凡发现邪祟之气,迎接而来的便是一道雷电锁链。 不管是什么邪祟,都在煌煌雷霆天威之下,化为飞灰。 里里外外清扫两遍,云梦大泽到处都是被雷劈成焦糊的地方,邪祟之气干干净净,当真是换了一副景象。 甚至池桥松还有意外之喜。 在一处岩石上,发现一株灵根。 这灵根模样奇怪,叶片好似柏树叶,但是并无树干,只是皱巴巴的卷成一团,好似谁将柏树枝桠丢在地上。 他直接连着岩石一起收进紫红葫芦中。 然后托着道宝神塔,身影缓缓消散,仿佛从未来过云梦大泽一般。 … … … 松园。 出门没多久的池桥松,又重新在悟道石凝聚身形。 随即将道宝神塔往地上一放,便长大成一座真正的宝塔,第六层中关着一只猴子,在诵经声中浑浑噩噩醒不过来。 “池哥。”周今瑶正在练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只猴子?” “去扫荡云梦大泽,意外逮住一只异类尊者。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淮尊,封建王朝时便已经诞生,在淮水、涡水兴风作浪,甚至还算计于我,占了云梦大泽当道场。我岂能让它继续逍遥,现在便炼化它。” “哇。”周今瑶惊叹一声。 但比起当时抓回来琼尊炼化,这声惊讶的惊叹程度,要低了不少。 属实是她已经知道自家丈夫,实力早就天下第一,镇压一只不知名的异类尊者,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不知不觉我已经到达这样的高度。” 池桥松将道宝神塔放在松园,随即从紫红葫芦中,掏出得自云梦大泽的灵根,让木下三郎种进上田中。 随即神念凝视上田。 看到了这株灵根的信息,乃是名为“九死还魂草”。 具体信息则是:“上古还魂草灵根遗种,得大泽一线生机滋润而破土,可孕育魂草茎,属于奇珍异果。” “还魂草?” 池桥松看着九死还魂草的几根紫色茎叶:“第一草茎孕育25%,第二草茎孕育18%,第三草茎孕育12%,第四草茎孕育6%。” “此物属于奇珍异果,结合它的名字,莫非是吃下之后可以起死回生?”池桥松不由得有些期待。 若真如此,或许会是保命的绝佳妙药。 以后家人之中有谁发生意外,或许可以用魂草茎保住,从而捡回一条命。 至于池桥松自己,这魂草茎大概是永远用不上了,毕竟他有过去法神通傍身,这辈子注定只会老死,而不会横死。 “十五棵灵根了,不过上田已经二十六亩,抛去建木所占名额,还缺口十棵灵根。”他俯瞰整个二十六亩上田。 心中想到,类似云梦大泽这样的凶地禁地,看来得经常跑一跑。 一面是剿灭邪祟,一面则是搜刮宝物,看能不能再捡到灵根——即便见不到,也能捡到一些仙药、灵药。 这一次搜刮云梦大泽,他除了带回来九死还魂草,还带回来十数种《药典》中记载的灵药。 种在松瑶洞天之中,可以大范围培育。 今后的松瑶洞天,怕是会成为仙药基地。 陪着妻子说了一会话,池桥松再度发动过去法神通,过去身从悟道石上下来,直接向平京市土遁而去。 须臾时间。 平京市光幕一闪,池桥松已经现身。 巡逻使府邸,涂山孑带着一众幕僚,迎接他的到来:“恭迎大人回归,此番湘楚省一统,赶尸、巫蛊、落花洞女三脉邪修,尽皆伏诛,大人已经赢得天下百姓赞誉。” “说我坏话的也不少。” “那些只是噪音,大人志向远大,这些噪音迟早都会消除。”有幕僚拍马屁道。 池桥松示意众人进屋:“我这次回京,让你们打听消息,千湖省、中原省的军阀之中,到底是否有可堪一造的人才?” “荆阀、襄阀在民间评价恶劣,洛阀、荥阀更是把税收到百年后,这四支军阀都不成气候。”涂山孑叹道。 另一位幕僚,乃是池桥松新近招募,本就是中原人士,在院委上班。 他建议道:“大人,千湖、中原混战多年,其实有不少下野军阀,也可以考虑。其中便有昔日义阀大帅吴敬友,乃是法师出身,光山王母观掌教真人。昔年他感慨中原民生维艰,便举义起兵,可惜被襄阀所破,黯然下野。” “此人道德如何?”池桥松问道。 “为人正派,堪称刚正不阿,不过多少有些执拗,不够圆滑,所以当年义阀被襄阀攻破,无人伸出援手。” “实力如何?” “据我所知,吴敬友应当是金丹巅峰法师,否则也不会下野之后,还能继续执掌光山王母观。” “那就将吴敬友列入考察名单,待我亲自考察过后再做决定……中原省的督军人选已经确定,千湖省呢?” 一众幕僚陷入纠结,实在是不好推举千湖省督军人选。 仅有两位金丹巅峰大师,一为荆阀大帅,一为襄阀大帅,除此之外再无好的人选。 “算了,我自己去千湖省走访,见一见有无品质不错的大师。”池桥松也不强求,对他来说谁当千湖省督军都一样。 只要能认真贯彻改革,给千湖省老百姓带去安定即可。 … … … 然而不等池桥松前往千湖省、中原省考察。 忽然一则消息将他惊动。 夏东北松江省爆发动乱,一名出马仙中总坛大仙,因为冲突直接将一座县城的百姓屠杀殆尽。此乃大夏建国一百二十年间,第一次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内阁紧急召开会议。 池桥松也前往出席,这也是他第一次出席内阁会议,将其他内阁巨头全部认个全。 在会议开始前,他特意盯着内相海寿红青、吏相明公兆,多看了几眼。不过这两位内阁巨头,似乎全无反应。 既没有与池桥松打招呼,也没有回应什么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等待会议开始。 按照排位,池桥松坐在最末尾位置,旁边便是武功使云碧琼。 很快大总统泰仲文便进入会议室,坐在了上首位置,将一份文件传下来,淡淡开口道:“松江省双鹅山市挹娄县,人口二十二万,根据记者暗访得到的结果,已经十室九空,至少被血祭了十五万以上百姓。” “松江省督军贺函怎么说?”海寿红青询问。 “推卸责任,声称回龙大仙并非金伞教主麾下,而是在挹娄县非法经营香火,这一次也是附近县市的出马仙挤兑,回龙大仙才生出邪火,血祭了挹娄县的百姓。”泰仲文声音很淡,但是语气却冷淡到极点。 他阴沉沉的看了一眼内阁成员,继续说道:“朗朗乾坤,人类家园,沦为出马仙作威作福之地,如今更是以人类为牲口一般,随意血祭,简直无法无天!” 云碧琼轻喝道:“这些出马仙,早该斩草除根!” “出马仙牵涉太广,夏东北几乎家家户户养保家仙、供奉出马仙,内阁还是要以安抚为主。”明公兆说道。 就在云碧琼对他怒目而视时。 他又话锋一转,道:“但是这种情况,已经超过了内阁可以承受的底线,必须立刻将回龙大仙剥皮抽筋,以慰藉挹娄县百姓的在天怨灵!” 协调史元化余接话道:“内阁可以成立突发小组,专项负责此事,并派遣一位成员前往调查,击杀回龙大仙以平息民愤。相信那六只畜生,绝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轻举妄动,我们也可以借机闹一闹,杀鸡儆猴!” 外交史高奎英皱眉道:“谁去?” 很快,不少目光便集中到了池桥松身上。 但内相忽然说道:“巡逻使怕是处理不了此类案件,还是由我去吧,奉系军阀会予以我便利,镇杀回龙大仙不难。” 仲裁史马金箍忽地说道:“巡逻使的职责便是调查各地不法现象,挹娄县的情况必须深挖,不能遮掩,我还是倾向于巡逻使前往。” 海寿红青冷眼看向马金箍:“仲裁史的意思是,我会偏袒出马仙?” 马金箍不客气的回顶道:“内相大人乃是奉系首领,与那六只畜生关系复杂,这个时候该避嫌还是避嫌得好。” 监察使吴光孔此刻说道:“让我去,我早就想会一会那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明公兆淡然道:“事情还是要以安抚为主,监察使戾气太重,去了夏东北怕是不好收场,大总统,你以为呢?” 泰仲文目光在海寿红青、吴光孔以及池桥松脸上游弋,最终看向池桥松:“巡逻使,你现在能否抽出身来?” 对付出马仙,是池桥松的目标之一。 原本准备往后推一推,不过发生回龙大仙血祭一县百姓之事,他于情于理都不想再等下去。 便沉声回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回龙大仙这条蛇精,我必然将它剥皮抽筋,祭奠挹娄县百姓。还有松江省上上下下,都要为挹娄县百姓之事负责,我此番过去,便要在松江省杀出一片朗朗乾坤!” 云碧琼大声道:“好,我支持!必要时我会飞过去,宰两只畜生教主,还是可以做到!” 海寿红青看向泰仲文:“事情若是闹大,夏东北恐怕会被出马仙闹得生灵涂炭,大总统,对付出马仙需要徐徐图之!” 泰仲文对此表示认可,叮嘱池桥松道:“宰几只总坛大仙可以,但不要牵连太广,这些出马仙已经与夏东北盘根错节在一起,得从长计议。” 摇了摇头。 池桥松对泰仲文的决策,很是失望,这位大总统顾虑太多,如同自缚双手,把威风凛凛的内阁带成了裱糊匠。 所以他也懒得废话,等到了夏东北,该怎么做自然随心所欲。 内阁会议继续敲定一些细节,随后便结束了,池桥松将以巡逻使身份,进驻松江省双鹅山市,调查回龙大仙血祭事件。 内阁先行发出指令,要求松江省府上上下下予以配合。 松江省督军贺函,立刻回函表示将以戴罪之身,迎接池桥松,配合池桥松严查凶手,还挹娄县百姓一个公道。 回府路上。 “这是我搜集的出马仙资料,你拿去看一看,或许会有用。”云碧琼拿着一份文件,递给池桥松。 池桥松接过文件,没有立刻翻看:“我准备现在就出发,以免回龙大仙躲起来,到时候不好找。” “真想不到在我等治下,会闹出如此恶劣事件!”云碧琼怒叱道,“你去了松江省,绝不能一味怀柔,该杀就得杀!” “放心吧,我可不是泰仲文,学不会绥靖。”池桥松看了一眼天边夕阳,声音虽然平淡,却收敛着雷霆之怒,“此番前往松江省,督军贺函、金伞教主,都将是我必杀目标,我势必要将松江省上上下下杀个干干净净!” “这么激烈……就怕出马仙大乱,会波及太多无辜。” “没有什么无辜,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哪怕将夏东北杀得十室九空,我也要除掉出马仙这些邪祟,长痛不如短痛,只有如此手段,才能让夏东北重见天日!”池桥松受到的震动十分深刻。 他已经习惯了大夏人类当家做主。 结果却有异类血祭一县二十多万人,简直是骇人听闻,视人类如若无物。 云碧琼看着池桥松,欣慰地笑了起来:“你当大总统,绝对比泰仲文合适,放心杀吧,必要时我会跟你并肩作战。” “多谢云姨。” “不过你还是得小心一点,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似乎有刻意引你去夏东北的感觉。我会看好内相、吏相,谁敢擅自离京,我拼了这一具肉身不要,也要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云碧琼杀意腾腾。 池桥松心下感动,面上却豪爽道:“无妨,阴谋诡计尽管向我使来,若是这些小人躲在暗处,我还总得分心提防,他们敢跳出来作祟,我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此去夏东北有无阴谋。 肯定有。 只是池桥松不在乎,一具过去身而已,就算被算计身陨,也无非是损伤不少真气、神力,缓一缓又能再度施展。 等于说他有无数条命,哪怕是自式杀袭击,也迟早能将敌人全部带走。 … … … 松江省。 双鹅山市,挹娄县。 怨气与血腥味在天空中凝聚,仿佛化作无数恶鬼咆哮,哪怕正是八月大夏天,依然阴风阵阵散发刺骨凉意。 距离县城不远的一处山头之上。 黎温大天师盘膝而坐,离地一尺距离悬浮着,他看了一眼天空的恶鬼景象,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喃喃自语道:“一县老百姓,为了引出一个机会,便如此枉死,可悲可叹。待我将池桥松斩杀,定要好好超度一番亡魂,让挹娄县百姓都能安息。” 蓦然。 空中洒落一阵细蒙蒙的血雨,大部分血雨还没近身,就被黎温大天师的通窍神力蒸发。 但是有一滴血珠,却落到了黎温大天师面前,随即在黎温好奇的注视下,迎风见长,竟然化作一只小老鼠。 小老鼠落在地上,学人一般稽首:“活神仙,那池桥松已经离开平京市,正向松江省赶来,疑似土遁。” “我知道了。” “你可得做好准备,到时候战斗还得你扛主力,我等教主可不善于肉搏。” “废话真多,到时候别拖我后腿即可,另外,记住我告诉你们的禁制咒语,可别在我掌中神国乱窜。” “知道知道,若非要杀谪仙人,我才不去你的掌中神国,总感觉像是在自投罗网。” “放心吧,我与你们出马仙一南一北,若非为了围杀池桥松,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面。” “这样最好,最好不见!” 小老鼠说完,拱了拱手,随即嘭咚一声炸成了血沫子,染红一大片泥土。 黎温见了,皱起眉头点评道:“真是恶心的神通,这些出马仙借助香火修炼出来的神通,比真正的神通差远了,这长须贼老鼠的血神子,就是一介伪神通。” 随即。 他掌中升起一道火焰,拍在地上,直接将泥土上的血沫子灼烧殆尽。 …… “长须,信送到了?” “送到了,妈的,这老瘟子敢小瞧我,骂我的血神子是伪神通!”长须教主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双绿豆大小眼睛,满是被羞辱后的怒火,“等宰了池桥松,咱们五个合起伙来,教训教训这老瘟子如何?” 安乐教主抚须斥道:“闹腾啥,被骂几句能掉几块肉?有那功夫不如多凝聚一点香火,帮自己塑塑金身!” 多宝教主附和道:“是啊,跟黎温闹腾啥,他不过是南洋匹夫,走了就再也不见,到时候你私下里想怎么骂,不就怎么骂。” 金伞教主也道:“长须,别节外生枝。” 长须教主十分不爽:“你们这几个家伙,南洋老瘟子跑这么远,实力跌得厉害,你们怕啥!” 不过见大家都没替他出气的打算,长须教主也气馁下来,独自坐在角落里生着闷气,绿豆小眼滴溜溜乱转。 实际上他在操纵血神子,化作小老鼠,正在奉天省督军府上,与督军张天琪对话:“那池桥松土遁到了没有?” “还没到。” “怎么还没到,土遁速度这么慢?” “这我真不知道,长须教主请稍安勿躁,这场埋伏又不急于一时,池桥松总要去挹娄县调查不是吗。” “夜长梦多,你懂什么!” “好,我不懂。”张天琪哈哈一笑,“总之我给你监视着,只要奉天省地下气运有土遁波动,我立刻告诉你。” “哼!” 小老鼠大咧咧的在茶杯里嘬了一小口茶水,然后呸呸呸的吐掉:“真难喝,快点,给我上一壶香油!” “好,我让人送来香油。” 张天琪在电视上一副随时开炮的张大炮形象,私底下却很有耐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池桥松的土遁在即将抵达奉天省边界时,便被意外打断。 是一只长毛灵猴,对着他土遁经过的地方,用一根木棍使劲捶打,频率恰好与土遁吻合,于是便被池桥松感应到。 直接从地下跳出来。 看向长毛猴子:“老猴子?” “是我,是我,平京市我不敢去,只好在直隶省挑了一只灵猴施展身外化身,然后截住你的道,告诉你点事情。” “请说。” “我老猴子耳朵很灵光,最近听到一些风吹草动,那挹娄县十几万人的血祭,肯定是个阴谋诡计,就为了吸引你去!”长毛猴子说道。 池桥松皱眉:“当真?” “当真,不过具体什么诡计,我老猴子听不到,有人故意遮掩了消息,但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内阁那几位,联手了出马仙六位教主。” “唔。” 这个消息,并未出乎池桥松的预料。 不过这手段玄妙的老猴子,赶来提醒,显然是手眼通天,或许知道更多。 于是他便询问道:“老猴子,这六只出马仙教主,到底都是什么根脚,又有什么手段,不妨与我说说。” “正要说呢,以取信你池将军,哦不,现在已经是巡逻使大人。”长毛猴子抓了抓耳朵,随即开始透露出马仙六位教主的底细。 狐黄白柳灰,乃是夏东北出马仙的五大类。 此五类出马仙已经垄断香火,诞生了六位教主,互相争斗之时,又联手压制其它异类,让此五类之外的异类,再无法分润一杯羹。 “先说那安乐教主,本体乃是一只黑毛狐狸,早把座下香童凝为宗师体魄。借助香火又凝出两大神通,百鬼夜行与香火金身。一身实力不比你们内阁巨头差多少,只是离开夏东北的香火,距离越远实力越弱。” 老猴子娓娓道来。 第五百二十六章 掌中神国 安乐教主是一只黑狐,老巢奉天省。 多宝教主是一头刺猬,也有香火凝聚的神通,魍魉魑魅与香火金身,老巢宁古塔省;灵杖教主是一条蟒蛇,同样有香火凝聚的神通,石精玉马与香火金身,老巢嫩江省。 金伞教主是一只黄鼬,有香火凝聚的神通,呼名落马与香火金身,老巢松江省;须长教主是一只老鼠,有香火凝聚的神通,血神子与香火金身,老巢努尔干省。 “还有救苦教主,本体是一只雪狐,在外兴安岭省一带活动,借助香火凝聚出金蝉脱壳与香火金身两大神通,早年拐跑过安乐教主的女儿,似乎一直结怨之中。他的实力就要差一些,但是善于跑路,很不好抓。” 老猴子将六大出马仙教主,全部根脚道出。 池桥松卓有兴致的询问道:“老猴子,这么说来香火神道,都能凝聚香火金身?” “不错。” “与法天象地神通相比,香火金身如何?” “这得分情况,若是在自家香火地盘里打架,香火气旺盛,香火金身便要胜过法天象地,若是去了外地打架,肯定不如法天象地。” “我明白了,多谢告知,等荒兽出世,你我再合作。”池桥松拱了拱手,对于老猴子的善意提醒,表示感激。 也算是初步认可了老猴子这只异类。 长毛猴子嘿嘿一笑,又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去夏东北?” “自然。” “唔,那我老猴子就预祝巡逻使大人,能顺利讨伐出马仙!”长毛猴子没再多说,行了个礼,眼神便开始呆滞。 随即长毛猴子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池桥松,吓得撒腿就跑。 池桥松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东北方向,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便直接发动五行大遁之中土遁,向松江省遁去。 此时奉天省府之中,张天琪终于感觉到了气运异常,有人在奉天省境内土遁。 立刻对面前陶醉地喝着香油的小老鼠说道:“长须教主,池桥松来了!” 小老鼠一听。 顿时精神一振,点头道:“来得好啊!” 随即又不管不顾的继续喝起面前杯子里的香油。 这是长须教主的血神子,他能分化出无数血神子,在宁古塔省府同样有血神子所化的小老鼠,正在与督军多尔雷龙沟通。 “到了没?” “哪有这么快。”多尔雷龙端坐在座位上。 “是没这么快,这池桥松吹得厉害,结果土遁速度慢得要死,我都等的不耐烦。”小老鼠喝着香油,打个饱嗝。 话音未落。 多尔雷龙便肃声道:“来了!” “来了?”小老鼠蹦起来,语气立刻换成惊叹,“过境奉天省,只需要三分钟,厉害厉害,这土遁速度真厉害!” 说着。 小老鼠嘭一下爆开,散成一团血沫子。 多尔雷龙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叫人过来打扫卫生。 收回血神子神通的长须教主,立刻对另外四位教主说道:“池桥松来了,顶多三分钟,就能到挹娄县!” “好!”安乐教主一拍桌子,“大家都就好位,等池桥松一露面,我便直接发动百鬼夜行神通,然后大家一起上,直接打他一个戳手不及!长须,你再去跟黎温沟通,让他别耽误事情,别想着让我们先消耗!” 长须教主点头:“我正在与黎温沟通,这老瘟子,拽得很啊,还让我们别拖他后腿!” “人家是大天师,有点脾气正常,大家不要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有什么怨气等除掉池桥松这个大威胁再说!” 安乐教主威望甚高,随着他的发话,其余教主各自点头,开始耐心等待池桥松到来。 … … … 施展土遁从挹娄县知事署跳出。 池桥松看到的便是天空上咆哮的阴风,以及一阵有一阵无的血雨,地上的尸骨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惨状。 全都是被抽干了精血而死,导致尸体惨白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因为是大夏天,所以已经有不少尸体,表现出一些腐败的迹象,苍蝇、蟑螂之类的虫子围着尸体狂欢。 看到这一幕。 池桥松面沉似水,心中的杀意几乎快要掩藏不住。 “六位出马仙教主!”池桥松神念铺天盖地席卷,二十多公里范围内不断感知,试图感知到可能的埋伏。 不过似乎这些出马仙掩藏的很好,没有任何迹象与气息流露出来。 池桥松从县知事署离开,一路循着尸骨开始调查,试图找出回龙大仙的足迹。根据资料记载,回龙大仙是一条菜花蛇,身为总坛大仙,实力堪比人类法师。 真灵元婴徒手抓出一条气运支龙,这条代表挹娄县的气运支龙浑身染上血色,无头苍蝇一般咆哮泣血。 蓦然。 似乎是被真灵元婴唤醒,血色气运支龙向一个方向飞腾。 池桥松便骤然向着气运支龙飞腾的方向飞去。 虽然他无法直接修炼《洞神三皇内文》,但是这一练神返虚阶段的修行法门,却能借助建木加以掌握。 其中就有利用气运之龙的手段。 气运之龙身缠因果,因此池桥松轻易便借助血色气运支龙,找到了回龙大仙的位置,依然停留在挹娄县。 位于挹娄县一座普通山头,正在努力炼化血祭带来的负面反噬。 香火神道乃是截取人道气运修炼,回龙大仙血祭一县百姓,自然会受到人道气运的反噬,只能躲藏起来。 眨眼间。 池桥松便来到了回龙大仙所在的山头,神念无孔不入的搜索山头每一寸土地。 片刻之后,他发现了回龙大仙就躲在一处泥土下面,随即神念化作一只大手,直接将回龙大仙从地下拎出来。 是个十八岁少年模样。 不过这个模样只是回龙大仙坐下香童的模样,回龙大仙直接藏身在香童身上,此乃出马,出马出马就是像骑马一样附身。 “额额额……”回龙大仙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池桥松也不废话,甚至也不询问他为何要血祭这一县百姓,直接神念一寸一寸碾碎香童的血肉,再将出马的回龙大仙也直接碾碎。 血水与肉渣,就这样洒在地上,祭奠挹娄县的百姓。 做完这一切。 池桥松的心中的愤怒没有丝毫平息,因为他已经知晓,回龙大仙不过是一枚棋子,真正坑害挹娄县百姓的另有其人。 然而就在此时。 他忽然昂首看向天空,原本阴沉沉有鬼魂咆哮的天空,刹那间从阴沉变成漆黑,没有星光没有月光。 只有无数在黑暗中涌动的鬼影子,发出各种凄厉、凄惨的唳叫与嚎叫。 “百鬼夜行?” 池桥松凛然不惧。 这安乐教主的百鬼夜行神通,固然是由神通之力构建,但并不能完全遮蔽池桥松的神念,比起弱水的效果差得远。 故此。 虽然天空彻底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但池桥松依然可以感受到周围的一切存在,这些凄厉鬼叫的鬼影子,都是一只只灵体,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 显然是生前经过特殊炮制,让痛苦情绪占主导,这才能顺利凝成灵体鬼影。 这一门神通,透露出无比凶残与血腥。 蓦然。 池桥松感受到前方有好几道身影,正快速向他冲来。 那是几匹仿佛石头做成的玉马,身上流转出异样的艳丽色彩,分明是萃取了各种毒物而形成。 刹那间,池桥松手中出现三尖两刃刀,以及一套金光铠甲,然后真灵元婴立刻拍击身上的神通窍穴。 法天象地神通、三头八臂神通,一瞬间全部施展。 “池桥松!” 忽然一声呼唤,在他耳边响起。 池桥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对这声呼唤视而不见,真气在全身荡漾,圆满神力混杂,隔绝一切术法的冲击。 “咦!” “他没事!”黑暗之中有声音响起。 显然就是金伞教主,他的神通便是呼名落马,一种极强的迷惑手段,被呼喊之人一旦答应,就会魂魄离体,陷入浑浑噩噩之中。 “干他!”另一道声音炸响。 池桥松显出最强战斗形态,与此同时五只流光溢彩的巨大身影,冲入百鬼夜行的黑幕神通之中,并伴随着浓郁的香火气息。 原本百鬼夜行之中,就有无数灵体鬼影。 此时又忽然涌进来更多的灵体鬼影,每一道鬼影都显现出凶残狰狞的姿态,这赫然便是长须教主的魍魉魑魅神通。 并且这些灵体鬼影,全都被一滴血液附体,然后化作有血有肉的厉鬼。 厉鬼骑上那些淬毒玉马,一瞬间便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将池桥松围起来,疯狂上前撕咬、下毒、咒杀。 还有一声声飘忽不定的“池桥松”、“池桥松”呼唤声。 “百鬼夜行,石精玉马,呼名落马,魍魉魑魅,血神子,还有五道香火金身!”池桥松舞动三尖两刃刀。 直接逼退一只黄鼬,一只黑狐,一只灰鼠,一只绿蛇,和一只白刺猬。 这五道身影各自闪烁着不同光彩,全都有几十米巨大,张牙舞爪,看上去十分吓人,被三尖两刃刀砍中,也不过是砍掉一些碎光。 “还有一位救苦教主呢!” 池桥松一人独战五位出马仙教主,丝毫不落下风,仿佛战神一般威风凛凛。 遁龙桩随时准备发动。 道宝神塔还在镇压淮尊,故此他空出五只手,握住五道雷电锁链,对着周围的厉鬼坐骑疯狂抽打。 厉鬼挨着就是化成飞灰,玉马碰着便是碎成石块。 “此人好凶狠!”金伞教主的黄鼬金身,在半空中大吼大叫。 百鬼夜行神通直接将他隐藏起来,只是对于拥有神念的池桥松来说,这些香火金身就好似打着火把一般晃眼。 “着!” 池桥松追着金伞教主砍。 三尖两刃刀三亿六千万吨的重量,三刀之后,就把金伞教主的香火金身,砍出了一道道裂痕,吓得金伞教主疯狂逃窜。 “死!” 池桥松发了狠,直接准备发动现在法神通。 但就在此刻,忽然周围空间一阵晃动,他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天空豁然放射出光明,已经脱离百鬼夜行神通。 脚下是一片大地,周围却立着五根巨大的手指,仿佛参天之柱一般。 他一抬头,便看到天幕之上探出一个巨大的脑袋,这脑袋胖乎乎的,巨大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一瞬间。 许多记忆浮现。 池桥松便认出了这脑袋是谁:“活神仙黎温!” 南洋之主,淡马锡市的活神仙,不入内阁的大天师黎温。 黎温与出马仙一南一北,此时此刻却并肩作战,池桥松瞬息便明白了一切,真正的杀手锏并非出马仙六位教主,而是黎温。 “这是他的神通,掌中神国!” 池桥松看着在掌中神国集结的五位出马仙教主,看着黎温抬起另一只手掌,天幕便从天而降无数雷霆。 他没有任何退缩与胆怯。 悍然发动现在法神通,一瞬间在掌中神国之中,仿佛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 天幕降下的雷霆也定格下来,五位出马仙教主同样定格下来,只有池桥松可以安然行动,他迅速向金伞教主冲去。 神念探索到掌中神国有复杂的空间变化,一般人遇到了,肯定会被困在其中无法逃出。 但他总是可以避开这些错位的空间。 七拐八拐成功出现在金伞教主面前,三尖两刃刀哐当劈下,直接砍碎了金伞教主巨大的黄鼬金身,现出一名四十岁许的香童之身。 再砍一刀。 香童之身切成两段,其中飞出一只数米之长的黄鼬。 神念凝为大手,直接捏死黄鼬,然后装进了紫红葫芦之中,至于并无神通之力的香童,则被池桥松直接碾爆成肉沫子。 接着。 他又向安乐教主所化的黑狐金身冲去:“昔年有安乐神,被我抽出魂魄炼化成运财童子,可见安乐之名十分晦气!” 三尖两刃刀疯狂劈砍,迅速将黑狐金身打碎。 显现出一位仿佛仙翁一般的老者香童,再将香童砍成肉泥,其中便飞出一只比普通狐狸略大少许的黑毛狐狸。 捏死。 装进紫红葫芦中。 池桥松丝毫不做耽搁,直接向下一位出马仙教主冲去。不过此时已经过去七个呼吸时间,现在法神通已经达到极限,周围一切恢复运转。 对天幕外的黎温,以及掌中神国中剩下的三位出马仙教主来说,仿佛眼睛一化。 金伞教主和安乐教主已经消失,池桥松正凶悍的冲向灵杖教主。 轰隆隆。 雷霆落下。 黎温一脸的惊诧,并迅速运转掌中神国的空间禁制,让池桥松再无法顺利避开无处不在的空间陷阱。 池桥松前一秒钟还在往灵杖教主跟前冲,但是下一刻,空间错位,他便背对着灵杖教主。 灵杖教主一尾巴砸在他身上,三头八臂视野无死角,雷电锁链趁势甩过去,抽了灵杖教主几鞭子,效果不大。 这些出马仙修炼香火,并无邪祟之气,故此五雷正法的效果要打折扣。 但灵杖教主甩尾巴的同时,还甩出几匹石精玉马,这石精玉马直接冲到池桥松面前自爆,爆出无数毒物。 饶是池桥松瞬息间屏住呼吸,依然有毒物附着在金光铠甲上,不断蚕食、消融金光。 等他准备攻击时,空间再度错位,直接被运转到雷霆之下,结结实实挨了几道雷霆,然后空间再错位,又出现在多宝教主身前。 多宝教主背上直接射出三根尖刺,被池桥松八条手臂一一拍走。 冷不防长须教主冲过来,灵活的撞击一下他的下盘,将他撞得一个趔趄,然后往后栽倒时,又有几只石精玉马撞向他,化作无数的毒物腐蚀他的铠甲。 轰隆隆。 天幕不断降下雷霆。 黎温大天师借助掌中神国神通,不断操控空间错位,转移池桥松的位置,让池桥松无法反击只能被动挨打。 “落我掌中,信我者生;入我神国,逆我者亡!” 黎温满意的念诵起四句偈子。 他并不清楚,金伞教主和安乐教主去哪了,现在法神通就好似一段多出的时间,外界无法感知任何情况。 但这不妨碍他看着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池桥松,生出了扼杀天才的豪迈之情,与浓郁成就感。 “此番镇杀池桥松之后,南洋便将真正脱离大夏祖龙,我黎温便斩断最后一丝因果,来去地府也将畅通无阻!” 幻想尚未结束。 在掌中神国难以维系的池桥松,竟然扭头与他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意味深长。 随即便见池桥松的身影,如同水波一般晃动起来,迅速从清晰向虚幻过度。 “嗯?” 黎温眉头一挑:“想跑?” 瞬间无数雷霆向池桥松疯狂涌动,掌中神国神通也不断错位空间,试图将池桥松牢牢固定在一处位置。 但是这些雷霆仅仅穿过池桥松的身体,没有能造成任何伤害,也没能对池桥松身影的淡化造成任何拖延。 如同本就不该存在一般。 池桥松的身影就这样消散于无形之中,并在黎温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让他感觉池桥松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人呢!” 长须教主大叫。 “黎温,伱把池桥松放走了?”灵杖教主大喊。 多宝教主也迅速向长须教主、灵杖教主靠拢,然后三位出马仙教主一起看向天幕上空的黎温大天师。 显然池桥松一走了之,场面直接失序。 黎温见状,手掌狠狠一捏,掌中神国神通便被他散去,然后看向回到现实中的三位出马仙教主,皱眉道:“不知道,似乎是一种脱壳类的神通,该不会是救苦教主在救他吧?” “不可能,救苦教主那家伙,金蝉脱壳神通哪有这么潇洒!”长须教主嗅着鼻子,一脸的惊疑不定,“空气中没有一点池桥松的味道,包括之前一路上池桥松留下味道的地方,气味也都消失干干净净的!” 嗅到这个结果,长须教主立刻叫喊起来:“不可能啊!不不不,该不会我们中了幻术,池桥松根本没来吧!” 灵杖教主警惕的看着黎温:“多宝、长须,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安乐和金伞呢!” 多宝教主立刻叫喊道:“是啊,黎温,你把安乐和金伞呢!” 黎温仰头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心中却在迅速算计,最后脸色一变:“不好,灾祸临头,诸位好自为之,我走了!” 随即挥手之间,一面旗帜若隐若现,他便跨入一处方位。 下一刻。 整个人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徒留下多宝教主、灵杖教主和长须教主,大眼瞪小眼。 “怎么这样啊!”长须教主连连叹气,“老瘟子走了,安乐、金伞丢了,池桥松也不知道怎么就跑了!” 他手拍大腿,一脸的懊恼:“你说我在库页岛好好的享受香火,怎么就听了你们的邪,跑来这里杀人,还是杀一位内阁巨头,上界谪仙人。我当真是昏了头,哎呦我去,我要回库页岛,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长须教主你别走,查一查安乐教主和金伞教主去哪了?”灵杖教主大喊。 长须教主一边远遁,一边凝出一只血神子小老鼠,小老鼠叽哇乱叫道:“还查什么,他们的香火庙上塑像都裂了,显然被杀了。说不定就是那老瘟子和池桥松联手演的一出戏,哄骗我们这些小动物啊!” 小老鼠顿了顿,认真劝道:“赶紧躲起来吧,要不然真要大祸临头!” 啪嗒。 小老鼠炸成了血沫子。 多宝教主与灵杖教主面面相觑,随即各自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径自散去。 只留下挹娄县的天空,依然鬼哭狼嚎,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咆哮,即便血祭百姓的回龙大仙已死,这份怨气依然不减分毫。 … … … 悟道石上,池桥松的身影显现出来。 眉头紧皱,回忆战斗:“黎温竟然也牵扯到其中,否则这六只出马仙,我让他们一只都活不下来!” 出马仙在北,黎温在南。 风马牛不相及。 若非内阁某些人在其中牵头,绝对不会联手布下这样一番杀局,若非池桥松有过去法神通,还真有可能陨落。 “尤其是黎温的掌中神国,有些克制我……这神通确实强。”池桥松思忖着。 若非有掌中神国这样的空间类型神通,黎温估计也没法在南洋独尊,早被内阁几位巨头联手打死了。 “不过,若是我单独对照黎温,只要见面就施展现在法神通,将他定身,绝对能出其不意将他碾压!” 摇摇头。 池桥松暗下心思,从紫红葫芦中倒出金伞教主、安乐教主的尸体:“还好没空手而回,得了两具尸体。” 黄鼬与黑狐尸体,直接丢进了道宝神塔之中炼化。 第六层之中,淮尊已经被炼化成一具皮包骨,随时可能身死。 池桥松便端坐在悟道石上,开始修养战斗耗损的真气与神力,如此才过去片刻,道宝神塔便将黄鼬、黑狐炼化干净。 回馈给他一股驳杂的神力。 真灵元婴大口吞噬这些神力,慢慢消化提纯,随后得到大约填补神通窍穴一成的神力。加上之前琼尊提供的两成神力,他的六个神通窍穴已经超过三成神力。 至于修炼练神返虚,吞掉的气运之龙,并未凝聚太多神力。 毕竟练神返虚进度连5%都没到。 “出马仙还剩四只教主,都有修炼神通之力,还能给我提供两成左右的神力,唔,这样一来,我就直接修满一半!” 池桥松眼神微眯。 随即又想到了黎温大天师:“还有淡马锡市的黎温大天师,等我恢复好实力,便直接去找这位活神仙报仇!” 若非有黎温的掌中神国,他一个人便能将这些出马仙教主一网打尽。 “黎温之后,便是剩下四只出马仙教主,再然后则是海寿红青、明公兆、元化余、高奎英四人,此外,还得再观察马金箍!” 马金箍是大总统一系的内阁巨头,但是当时海寿红青要去夏东北调查,就是马金箍出言阻拦,然后才一致推举池桥松前去。 可见马金箍也有参与阴谋的嫌疑。 “甚至泰仲文、吴光孔也不能排除,毕竟泰仲文未必就真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大公无私,为天下忧心忡忡!” 很快道宝神塔之中,被诵念之经炼化的淮尊,便断绝了最后一口气息。 道宝神塔随之一震,回馈过来一股精纯的通窍神力,被池桥松的真灵元婴炼化提纯,注入六个神通窍穴之中。 比不上琼尊的神力多,为神通窍穴注入一成半的神力。 至此。 他已经有四成半的神力:“等于说,在仙师这一阶段,我已经修行快到一半,等神通窍穴神力装满,便进入大仙师阶段!” 大宗师、大天师、大仙师,都可以算作是元婴后期。 当然,大仙师才是真正的元婴后期,大宗师、大天师只是残缺版元婴后期。 随着淮尊神力一起反馈的,还有淮尊身上掉落的三件法宝,一对小铃铛,一根金黄色棍子,以及一件铠甲。 血炼之后。 铠甲乃是明光铠,普通法宝:“明光铠,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铃铛与棍子都是冥器。 其中铃铛乃是:“落魂钟,三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这落魂钟的妙用有两个,一个是保护己身不受神魂干扰。 比如那淞沪督军任广志的钉头七箭,金伞教主的呼名落马,都是神魂攻击神通,尽皆会被落魂钟克制。 此外一个妙用,落魂钟也可以发出神魂音波攻击,震荡敌人的神魂。 “不错,防护神魂的冥器,正好补充一下金霞冠的不足。”池桥松欣然笑纳。 金霞冠可以保护元神,但对直接迷惑神魂的手段,防御效果并不好,有了落魂钟的保护,池桥松便再不怕任何手段威胁。 另一根棍子则是:“黄金棍,三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它乃是特殊金属打造,与三尖两刃刀差不多材质,不过三尖两刃刀炼化了山峰重量,黄金棍则炼化了空间属性。 击打之时,可以定住空间,让对方无法躲闪,结结实实挨上一棍子。 “也不错,我三头八臂,前面拿三尖两刃刀砍人,后面拿黄金棍砸人,这十分合理!”池桥松满意而笑。 果断选择提炼仙禁符文。 片刻后,建木之上:“练神返虚4.876%,仙禁2.97%……” … … … 池桥松躲在松瑶洞天之中,一边恢复自己的实力,一边密切关注外界局势。 几乎是当天傍晚时分。 挹娄县发生的大战消息,就传回了大夏内阁。 “巡逻使大人进入挹娄县地界,便中了出马仙五位教主的埋伏,松江省督军贺函,根据现场战斗痕迹推测,其中还有一位大天师参与。”大总统府的机要秘书,前来汇报,“情况综合下来,巡逻使大人应当得以脱困。” “池桥松中了埋伏?”泰仲文眉头深皱,“还有大天师参与,我在平京市,海寿红青、明公兆和云碧琼也没离开,哪来的大天……” 话到一半。 泰仲文忽然噎住,他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握拳咬牙,随即破口大骂:“黎温!草他妈的,海寿红青、明公兆,你们竟然勾结黎温!” 一贯好脾气的泰仲文,再也坐不下去了,直接向内相府邸飞去。 他准备找海寿红青这些人,好好出出气。 只是等他飞到内相府邸,才发现海寿红青已经提前离开。 挹娄县的战况,海寿红青是第一时间知晓,毕竟奉系军阀奉他为主,随后他立刻联系与明公兆、元化余、高奎英三人。 听完战况之后。 四个人全部沉默。 随后明公兆叹道:“这样竟然也没杀死池桥松,此子谪仙人无疑,我等怕是无力再钳制他的发展了!” 元化余愤声道:“现在不是钳制的问题,黎温一旦暴露,大总统肯定要发疯,我等联络黎温之事怕是要……” 高奎英倒吸一口冷气:“泰仲文的手段可是重的很!” 海寿红青与明公兆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便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选择,于是说道:“那就下地府躲一躲吧,等大总统气消了再回来。” “那池桥松呢?”元化余问道,“大总统扎手,但也只是扎手,这池桥松在黎温与五位出马仙埋伏之下从容退去,甚至还杀了金伞教主和安乐教主,怕是比大总统还要扎手,除不掉他,怕是人间难回!” 明公兆一挥手:“先下地府,回头等大总统气消了,再联系一下大总统帮我等化解矛盾!” 于是四位内阁巨头,立刻组队前往地府入口,赶在大总统泰仲文收到消息发怒之前,躲进了地府中。 前脚刚走,后脚泰仲文便冲进内相府邸,找不见海寿红青的身影,知晓他是下了地府。 怒火无处发泄。 恰好见到一道红云飞来,化作怒气勃发的云碧琼,落地便大吼一声:“海寿红青老贼,出来受死!” 内相府邸的管家,战战兢兢走出来:“大总统、武功使,我家大人已经离开,并不在府上。” 云碧琼见状,冷冷道:“等老贼回来,你告诉他,我与他不死不休!” 说完。 连与泰仲文招呼都没打,卷起红霞便要飞走。 泰仲文冲着红霞喊一声:“云碧琼,你去哪?” “夏东北!” “勿……”泰仲文想说勿要冲动,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一时间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愤恨海寿红青这些人自私自利不顾大局,又感觉到池桥松经此一事,怕是也要闹个天翻地覆。 便觉得自己这个大总统当得真是窝囊。 不过这些颓然的想法,转瞬即逝。 他迅速压下负面情绪,一面向监察使府邸飞去,一面思考当下局面。 等到落地之后,见到吴光孔,他第一句话便是:“池桥松受到埋伏,你去查一查马金箍,他是不是与海寿红青等人合谋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天降功德祥云 池桥松于挹娄县中伏,云碧琼前往夏东北大闹一场,打伤了好几位督军,但是并未找到出马仙教主。 大总统泰仲文在示意吴光孔去找马金箍谈话之后。 亲自打电话到嗣汉天师府,请池桥松接电话,不过电话并未接通,池桥松没有心情与泰仲文扯皮。 “池哥,怎么大总统的电话也不接?”周今瑶不解问道。 “没必要与大总统废话扯皮,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总统继续做他的裱糊匠,将大夏的政务维持运转即可。”池桥松已经看透了大夏内阁,“至于我,现在要做的是就是荡清这个天下,将牛蛇鬼神一网打尽。” 修养三天时间,实力又一次恢复巅峰。 并且有了落魂钟与黄金棍助阵,加上窍中神力达到四成半,池桥松的实力又一次向独孤求败迈进一大步。 “先去南洋!” 池桥松以五行大遁开路。 直接前往南洋飞地淡马锡市,这座扼守南洋海上交通要地的直辖市,一切平静如往昔,高层斗争似乎并未波及到这里。 神念在淡马锡市上空来回扫描,并未发现黎温大天师的踪影。 不过池桥松自有办法找人,他的真灵元婴捞起一条粗大的气运根龙,这便是南洋干龙,这个干龙与根干支叶的干龙并非同一含义,而是祖龙延伸出去的枝干。 “吼!” 真灵元婴仿佛感受到这条南洋干龙,对他发出龇牙咧嘴的咆哮声,比起真龙的龙吟要沙哑、别扭很多。 “果然是一头孽龙,脑后生出反骨,难怪想要脱离祖龙!” 真灵元婴死死捏住挣扎的南洋干龙,然后以南洋干龙为引,开始感受什么地方在凝聚南洋干龙以作修炼。 片刻之后。 虽然没有感受到南洋干龙正在被人辅助修炼,但是池桥松却通过南洋干龙身上的因果纠缠,锁定了一处位置。 “万里石塘的一处暗礁,竟然跑去那边!”池桥松淡然一笑。 在修仙大道面前,这一切遮掩都是白瞎,只要对方与气运脱离不了因果纠缠,那么就会被池桥松予以洞悉。 展开水遁。 须臾时间便已经赶到万里石塘的一处暗礁附近,神念悄然铺展开,向暗礁上扫描,赫然发现这里有一座洞府。 黎温正在洞府之中潜修。 并没有发现如同有幽灵般潜入的池桥松——为了增加隐蔽性,池桥松乃是以紫蓝葫芦遁入小虚无界,再行偷袭。 法天象地神通,三头八臂神通瞬间开启。 三尖两刃刀,三宝玉如意,黄金棍,金霞冠,遁龙桩,落魂钟,以及定形瘟幡,六件冥器一件普通法宝一起施展。 在跃出小虚无界的同时,现在法神通瞬息之间发动。 一切陷入时间停顿。 暗礁之中水府的水波都已经停止,黎温还端坐在一块蒲团之上,严肃的表情瞬间定格。 然后便被遁龙桩三道项圈套住,三宝玉如意化作道宝神塔神光扫描,三尖两刃刀和黄金棍一起轰下,直接打碎他的护体通窍神力。 所有手段齐出,黎温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就被拉进了道宝神塔之中。 现在法神通的时间还没结束,道宝神塔底层直接火烧,瞬间便让黎温浑身冒出火焰,等待现在法神通结束,这火焰依然无法熄灭。 水府已经被池桥松冲进来时打碎,海浪在暗礁上冲刷。 但对他毫无影响。 他只是盘膝坐在水面上,单手托着道宝神塔,不断催动火焰燃烧黎温。 黎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看到外面巨大化的池桥松,迅速明白了一切,忍着火灼的剧痛胡喊道:“饶我一死,池桥松,巡逻使,谪仙人!饶我一死,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南洋一切的一切拱手想让!” 池桥松对他的呼喊声充耳不闻,脸色无喜无悲。 以前他从未想过要用道宝神塔炼化人类,以谋取神力,但是现在态度改变,这些享受天道气运的垃圾,最好的回收方式,就是为他提供神力。 “我才是天道的希望,这个世界的希望,只有在我手中,才能扭转天道运转方式,化解量劫危机!” 池桥松对未来道路,愈发清晰,信念也愈发坚定。 黎温还在哀嚎:“饶我一死啊,谪仙人!” “我错了,是明公兆,明公兆威胁我,若我不去埋伏你,我便毫无生路啊!” “啊啊啊!” “池桥松,你不得好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过我……” 声音渐渐不可听闻,最终黎温就在这南洋之上,被道宝神塔生生炼化。 一阵颤动之后,道宝神塔传来回馈,足足两成的神力被真灵元婴消化提炼后,储存进了神通窍穴之中。 “六成半!” 神通窍穴之中的神力,已经储存到了六成半之多。 此时又有三件法宝从道宝神塔之中吐出,一方小旗子,一枚圆珠,以及一条鞭子。 “旗门遁,三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劈地珠,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引雷鞭,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一件冥器,两件普通法宝,虽然黎温并未探索过地府,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件冥器。 “似乎他的掌中神国,就是依靠旗门遁这件冥器修炼而成,可惜我已经不能再修炼新的神通,否则掌中神国当真好用。” 提炼仙禁符文,得到0.16%的仙禁进度。 池桥松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这座暗礁之上,真灵元婴直接将南洋干龙抓出来:“孽畜,还不向祖龙臣服!” 南洋干龙张牙舞爪,不甘心就此臣服。 但是它气运所辅助的黎温已经被硬生生炼化成渣,它也受到反噬,无法再凝聚起反抗之力,被真灵元婴不断拉扯。 捏扁搓圆,又拍又打。 耗费足足一天时间,将这条南洋干龙彻底压服,然后真灵元婴的小手,在南洋干龙脑袋后面,直接拔掉那根反骨。 将反骨一口吞下,运转练神返虚法门。 “练神返虚10.157%,仙禁3.13%……” “之前是4.876%进度,这一块脑后反骨,足足为我增加了5%还多的进度!便是神通窍穴也增加了半成的神力,达到七成!” 放掉已经温顺的南洋干龙,池桥松正准备离开。 忽然心有所感,然后抬头看向天空,但见头顶不知何时已经飘来一朵金色的祥云,祥云洋洋洒洒播撒大片金光,落入池桥松的身体之中。 “这是……功德!” 池桥松大感惊讶,神念不断扫描头顶上空的祥云,不过并未扫描出什么结果,祥云已经缓缓消散。 “竟然天降功德,这代表我为南洋干龙拔出脑后反骨,得到了天道的认可!” “天道既是人道,我解决了黎温,拔除南洋干龙脑后反骨,遏制了南洋干龙独立的可能性,这是顺应天道的大事件。” “故此我有这么多功德!” 功德的好处暂时还不得而知,似乎是可以抵御雷劫,或者庇护有功德之人无病无灾。 池桥松仔细搜索全身上下,包括真灵元婴,都没有找到功德藏在哪,所以想要研究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只能将天降功德之事放下。 随即看了一眼北方,便直接运转五行大遁神通,以水遁跨越南洋、东海、黄海、渤海,一路遁入夏东北地区。 再土遁前往宁古塔省,真灵元婴抓出气运之龙,然后通过气运之龙身上纠缠的因果,定位到多宝教主的位置。 五行大遁一开,人已经迅速赶到。 深山老林之中,多宝教主正在小心翼翼的吞吐香火,前番云碧琼怒气冲冲来到夏东北,结结实实的闹了一场。 他便没敢回自己的老巢。 再加上没杀掉池桥松,肯定会迎来疯狂报复。 故此多宝教主连下属都不敢联系,躲在这一处秘密基地,避一避风头。 只可惜他遇到的却是大夏唯一修仙者,直接锁定了这处深山老林,借助神念搜寻,很快就将它的真身找到。 现身。 法天象地神通镇压。 几乎是一气呵成,多宝教主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宰掉,丢进道宝神塔之中炼化,得到半成的神力。 “下一只。” 没开启现在法神通,池桥松感觉状态依然良好,故此没有停歇,直接进入嫩江省,借助气运之龙将灵杖教主的位置锁定。 重复之前的套路,直接镇杀灵杖教主,再丢进道宝神塔之中炼化,又得半成神力。 “如此羸弱,怎么敢在夏东北地区兴风作浪如此多年……这一届内阁果然烂透了。”池桥松毫不犹豫冲进努尔干省。 在努尔干省的库页岛上,找到了长须教主的藏身之地。 一处地下溶洞之中,每个分叉的通道,都被他布置上了血神子所化的小老鼠,可惜这些小老鼠看不到小虚无界。 池桥松便这样轻轻松松走到溶洞深处的洞府。 抓住长须教主,因为知晓血神子可以滴血重生,一旦有任何疏忽,长须教主就能在别处散落的血神子中重生。 所以池桥松直接开启现在法神通,不给他发动神通的机会,便将它砍死,扔进了道宝神塔中。 “半成神力,已经八成半了,这样的修炼速度,简直跟坐火箭一样,我早就该行动,而不是等着被埋伏一次,才放开手段!” 池桥松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行事风格。 过分求稳。 如今已经天下无敌,又有过去法神通保命,自然要莽一些,直接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我早就该钓鱼,将海寿红青这些人钓出来,然后直接袭杀炼化!”池桥松将长须教主洞府中的宝物搜刮一番,起身离开,“不过现在也不晚,等他们从地府回来,便是成为我神力养分的时候。” 他径直飞向外兴安岭省,那里还有最后一位出马仙教主——救苦教主。 虽然救苦教主并未参与对他的埋伏,但同样得死。 “唔,竟然不在外兴安岭省,而是跑去了岭北省!”池桥松马不停蹄,直奔岭北省而去,来到一处大湖岸边。 这处大湖,名为“于巳尼大水”,古称北海。 岸边某地。 救苦教主头顶上空一朵劫云。 身为出马仙,修炼香火神道并非一路顺风顺水,同样需要不断化解雷劫,这样才能继续吸收香火凝聚神通。 “这劫云,怎么忽然大了这么多?”救苦教主昂头看天,很是不解,“明明前一刻还在被我用香火消弭因果,破开劫云注定的劫数,为何劫数会忽然增加?” 下一刻。 他便不省人事。 现在法神通所暂停的时间里,救苦教主和长须教主一样,徒有保命神通,却没有机会发动,被直接碾死。 当他身死之后,天上劫云也缓缓散开。 但是这些云彩并未消失,而是慢慢改变一丝丝颜色,最终凝成一朵金色祥云,可惜这金色祥云没有降下功德。 似乎差了一口气,很快金色祥云又隐没消失。 “还不够,夏东北的出马仙还没根除!”池桥松一边看着金色祥云消失,一边将救苦教主显出的白毛狐狸尸体,丢进道宝神塔之中炼化。 反馈回来半成神力。 至此池桥松的神通窍穴之中,已经储存了九成神力,真灵元婴施展神通的威力更加强大,持久力也更强。 收起道宝神塔。 池桥松直接飞向外兴安岭省:“天降功德还差一口气,那我就从这里开始,将所有总坛大仙、分坛上仙,乃至于散兵小仙一并抹杀!” … … … 大总统府。 大总统泰仲文正在唉声叹气:“池桥松不肯接我电话,唉,海寿红青这些人,当真是把天下视为玩物,可恨可杀!” 武功使云碧琼脸上挂着冷意。 淡淡回应道:“伱只会嘴上说,从未拿出过真手段。” “诸多条件制约,我即便有手段又如何,难道我还能将海寿红青这几人,全部杀了不成?” “即便杀不了,也要做出想杀的姿态,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泰仲文是庙里面泥塑的菩萨,谁会把你的话当回事?”云碧琼说着,便嘲讽道,“便是马金箍,也背着你跟海寿红青这些人勾搭,谋害池桥松。” 提到这个。 泰仲文便脸色铁青:“马金箍太让我失望了,明明知道此举乃是与虎谋皮,依然推波助澜,足见自私自利!” “然后呢,你不也只是罚他闭门思过吗,不痛不痒。” “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我能把他打杀了,还是将他关进监狱?”泰仲文怒道,“都说我是裱糊匠,那么你们呢?我至少一心为公,为了地府里的量劫危机忧心忡忡,但是你们有一个人把此事放心上?” 云碧琼默然无语。 就在此时,监察使吴光孔忽然赶了过来:“大总统,武功使,你们感受到没有,昆仑山气运有变动!” “嗯?” 泰仲文与云碧琼立刻凝神感知。 很快便感受到昆仑山的喜悦,整个大夏山川的气运,都跟着暴涨一截。 虽然他们没有池桥松的手段,可以随意拿捏气运之龙,但是模模糊糊推测一下气运之龙还是可以做到。 片刻后。 泰仲文惊疑不定的说道:“这个情况,感觉像是昆仑山万龙之祖又发展出一条干龙,这新的干龙又是从何而来?” 云碧琼却挑了挑眉头:“南洋!” “南洋?” “干龙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孕育,而且还能避开我等耳目,故此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南洋干龙回归祖龙了!” 云碧琼分析道。 吴光孔点头认可:“我也感觉是南洋干龙,但黎温怎么可能会不动声色,将南洋干龙送回来,他可是早有贰心!” 云碧琼立刻有了一个猜测:“也许,应该打个电话,问问池桥松。” 电话并未打通,池桥松早已经不在松瑶洞天,但是大夏的昆仑山万龙之祖,却实实在在的涨了一大波气运。 连带着大夏整体的人道气运,都随着上涨一节。 三人商议不出一个明确结果,干脆派人去南洋走访调查,调查黎温大天师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以及南洋干龙为何回归。 等到下午的时候。 忽然一个消息传到了内阁。 “什么,你是说池桥松正在努尔干省大开杀戒,一个市一个县的横推出马仙,捣毁了所有的出马仙神庙?” 泰仲文惊诧莫名。 云碧琼一听,却立刻兴奋起来:“好,早就料到这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大总统,你就在家看好大门,我去陪着池桥松杀一波!” 羽衣展开,化作红霞,云碧琼直接飞向夏东北。 她已经闹腾过一次,但是战果并不大,主要是没有神念,也无法调动气运因果,找不到出马仙的位置。 泰仲文没有再拦着,只是叹息道:“夏东北当真要乱!” 吴光孔却道:“大总统,既然夏东北要乱,那就趁着这场大乱,将夏东北的顽疾一并解决!我也过去清扫出马仙!” 想了想。 泰仲文点头道:“去吧,光孔,见到池桥松,代为跟他说一声抱歉。我这大总统,本该庇护他成长,却没想到反而拖了他的后腿。” “好。” 吴光孔应了一声。 随即背后忽然长出一双五彩斑斓的孔雀翅膀,就这样飞上天际,追着极远处的一片红霞而去。 … … … “求大仙保佑我家婉如平平安安生下孩子,这是我们家祖传的金手镯,供奉给大仙,求大仙保佑!” “求玉音大仙保佑我们夫妻二人做生意能成功……” 努尔干省海生崴市,位于郊区一座秀丽矮山之上,建造有一座供奉玉音大仙的总坛神庙,香火旺盛常年不断。 几乎整个海生崴市的老百姓,不管干什么,都要过来玉音总坛拜一拜玉音大仙。 这玉音大仙乃是一只得道的老鼠精,与库页岛的长须教主沾亲带故,故此才能在省会城市建立自己的总坛。 还不知道自家老祖宗已经命丧道宝神塔。 玉音大仙在总坛之中不断吸收着,前来跪拜的百姓提供的香火,凝聚自己的香火神道金光,神情别提多惬意。 忽然间。 他听到外面有一阵喧哗,却是前来跪拜的老百姓,发现天上有人在飞。 因此打断了香火气的凝聚。 “什么人敢在我玉音总坛放肆!”被打断修行的玉音大仙,当即怒气勃发的冲了出来。 然后他便看到一位身穿将军制服的帅气年轻男子,冷冷的看着自己,当是时,玉音大仙便认出了这个年轻人。 “池……巡逻使大……” 不等他慌忙拜倒,便觉得自己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紧接着便听到骨头在一节一节断裂,座下香童已经七窍流血而亡,玉音大仙便如同被抽出来一般,现了原型,一只半米长的褐色大老鼠。 砰咚! 这只褐色大老鼠没有神通之力,池桥松直接将它捏爆。 然后对着下方不知所措的老百姓,淡淡说道:“一只老鼠精,随手可以捏爆,怎么可能保佑你们心想事成。” “啊!”老百姓中有人惊呼。 “玉音大仙死了!” “那是、那是谪仙人!” “是巡逻使大人!” 场面有些混乱,不过池桥松的神念直接将所有人嘴巴封起来。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吾乃大夏巡逻使池桥松,今日扫荡夏东北出马仙淫祀邪神,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 日后所有人不得再祭拜未经大夏官方许可之淫祀邪神,更不得祭拜任何出马仙,以及将自己孩子送去当香童!” 神念挪移。 将总坛之中所有普通百姓都挪移出来。 至于那些出马仙,统统捏死,座下香童,修炼深厚的香童一样处死,刚刚初学的香童则丢到人群之中。 嘭! 嘭! 嘭! 嘭! 无数出马仙被捏爆。 池桥松悬浮在空中,如同神仙一般,并无任何动作,但是他的神念直接将整座玉音总坛,就这样碾成了碎渣。 “尔等,好自为之!” 警告一句之后,池桥松便飘然离去,神念撤销,所有的老百姓又可以重新说话了。 但直到池桥松的身影已经离开好一会,才有一位老大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望着已经夷为平地的玉音总坛,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钱啊,我的钱啊,我的钱都投进去了!啊啊啊啊,天杀的玉音大仙,你怎么就死了,你还我血汗钱啊!” 有了老大爷开头。 老百姓再也沉默不下去,纷纷呼号起来。 有人对着池桥松离开的方向,高呼:“是巡逻使啊,巡逻使来拯救我们了!” 也有人哈哈大笑,然后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些该死的出马仙,抢占我大屋,淫辱我妻子,害得我家破人亡,还要我供奉它,呸!” “再也不信玉音大仙了!” “可我已经把家里一切都献给了玉音总坛啊!” 还有人反而怨恨起了池桥松:“玉音大仙马上就要保佑我家大孙子平安出世,巡逻使凭什么杀了玉音大仙啊!” “玉音大仙保佑我们,它是好神仙!” “还我们玉音大仙!” 但百姓不管如何呼号,都改变不了池桥松在整个海生崴市扫荡,神念发现一只出马仙,立刻就捏爆一只。 这边扫荡干净,立刻换到另一边。 努尔干省地界从库页岛到内兴安岭,被池桥松里里外外扫荡了三趟,从白天到黑夜忙碌不停,捏爆无数出马仙。 但是他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腥味,更没有沾染什么因果。 身为修仙者,超脱于因果之外。 即便他也杀了不少人类,依然不占因果。 这些人类,大部分都是与出马仙合作的香童,也有部分本地武者官员,只要巴结出马仙的官员,他都顺手捏爆。 这一番杀戮,直杀得努尔干省异类不敢抬头,本地官员更是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确定努尔干省已经干净,池桥松才赶往下一个省份松江省,首先去的便是松江省府,通过气运之龙找到了躲在乡下府邸养伤的督军贺函。 此前贺函就被云碧琼打了一顿,差点被直接打死。 所以现在贺函一边诅咒云碧琼,一边着急上火、愁眉不展——自家认的干爹金伞教主已经陨落,内阁海寿红青等人又联系不上。 “他奶奶的,上面勾心斗角,我们下面人遭殃!”贺函喝完煎好的药汁,直接将碗摔碎在地上。 蓦然。 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房间中,冷冷的看着他。 见到此来人,贺函简直三魂七魄被吓得裂开,当时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巡逻使大人,饶命饶命!” “堂堂宗师,膝盖如此之软,难怪认了金伞教主当干爹。”池桥松冷笑一声。 贺函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胆子小,我认贼作父,求巡逻使大人开恩,绕我一条狗命。从今往后巡逻使大人让我往东绝不往西,整个松江省,巡逻使大人想做什么我一定帮您完成,就是您最忠诚的狗!” “做我的狗?”池桥松笑了一下。 贺函见状,立刻加大谄媚的力度:“是是是,我做巡逻使大人的狗,大人让我吃屎我都立刻去吃屎!” 但迎来的却是池桥松一句:“恶心。” 随即便感觉到浑身被一股力量包裹,并且不断钻入他的五脏六腑,开始碾压起每一寸身体组织。 贺函瞪大眼睛,立刻就要发动法天象地神通,然而一座道宝神塔撞破屋顶,神光扫下来,直接将他拉进去。 分分钟便炼化成一点神力,聊胜于无的神力。 做完这些。 池桥松若有所觉的看了一眼天空,随即便见一道红霞从天而降,化作云碧琼的身影,披上红霞所化的羽衣。 “武功使。” “巡逻使。” 云碧琼微微颔首:“来夏东北荡平出马仙,怎能不喊我一声。” 紧随云碧琼之后,又是一道人影落下,五彩缤纷的翅膀收起,现出监察使吴光孔的模样:“算我一个。” 池桥松见状,并不是很意外。 淡淡说道:“如此甚好,你我三人分工合作,可以保证一县一市,半只出马仙也活不下来,那就连夜干活吧。” 他一个人就能荡平夏东北,但是肯定会有不少出马仙跑掉。 有云碧琼和吴光孔配合,打打下手,这样逃跑的出马仙会大大减少。 “你把贺函督军杀了?”吴光孔忽然看到什么,惊讶的望着池桥松,只见池桥松手中拿着一件法宝。 是贺函所使用的神兵法宝。 池桥松随意说道:“夏东北各省督军,一个都跑不掉,你们不愿意动手就去杀出马仙,我来亲自行刑。” 第五百二十八章 军阀终结 “如此乃是动用私刑。”吴光孔皱着眉头,他乃是主管纪律的内阁巨头,对于池桥松擅杀贺函的行为不予赞同。 池桥松对此嗤之以鼻:“允许别人动用,不允许我动用?” “我等身为内阁成员,应当维护大夏制度法规,而不是肆意破坏它,这样造成的影响是相当恶劣的。” “你先把海寿红青这些人说服,再来试图说服我。” 池桥松瞥了一眼吴光孔,淡淡说道:“这已经不是内阁之间的争斗,而是我与海寿红青这四人的血仇,三番五次,如今已经不死不休!” 见吴光孔还要再说。 云碧琼劝道:“吴光孔,我们既然是来助拳,就不要分心其它,专心杀一波出马仙,出口憋屈多年的恶气!” 吴光孔听闻之后,没有再强行与池桥松争辩。 只是一边飞行,一边说道:“临行前大总统让我代他对你说一声抱歉,马金箍在明知有人布局埋伏情况下,依然推波助澜,这是他未曾料到的事。” “不重要了。” 池桥松对这些已经看淡。 他现在信念从未有如此坚定过,那就是执掌权力之后,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意见去执行,而不能被外物所干扰。 所有的羁绊,都属于忘却初心。 而他的初心就是长生久视,一切的一切都得为这个目标服务,现在帮助大夏扭转天道,也是为了最终的超脱。 气氛有些冷淡。 吴光孔默然不语,云碧琼心中一叹,主动换了话题:“池桥松,南洋干龙忽然投入昆仑山祖龙怀抱,是你做的?” “不错,我镇杀了黎温,并将南洋干龙脑后反骨拔除,让它重新归入大夏祖龙。” “我就猜到是伱,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轻易镇杀黎温。”云碧琼赞叹道,她与池桥松交过手,知晓池桥松的厉害。 “他敢伏击我,就得承受后果。”池桥松理所当然的说道。 一旁的吴光孔却瞳孔收缩,对于池桥松镇杀黎温,显得无比震惊,他之前还想过与池桥松痛快战一场。 然而他的实力,未必能打得过坐镇南洋的黎温。 现在黎温被池桥松镇杀,岂不是意味着,他在池桥松面前,也是只有被镇杀的份。 一时间,吴光孔的心思百感交集。 但这一切并未妨碍到三个人通力合作,迅速将松江省的出马仙势力平定。 哪怕那些提前得知消息的出马仙外逃,也被池桥松借助五行大遁直接远遁几十里乃至数百里,一一抹杀。 外兴安岭省、努尔干省、松江省、嫩江省、宁古塔省、奉天省。 七天时间,三位大夏内阁在夏东北掀起了浩浩荡荡的剿灭行动,所有出马仙势力都被连根拔起。总坛大仙一个不留,分坛上仙一个不留,哪怕那些实力低微的散兵小仙,也是能看得见的,统统捏爆了事。 不分出马仙,也不分保家仙。 七天之后的夏东北,异类被杀得血流成河,骤然失去神庙信仰的老百姓,茫然无措的看着大夏派出强大的武者团队,在夏东北镇压一切骚动。 昔日高高在上的出马仙已经成为过去式,六省督军也被一一斩杀,并在随后宣读了这些督军的各项罪名。 在池桥松的一力坚持下,这些军阀头头脑脑,可谓是身死名裂。 “云姨,吴监察使,除了夏东北之外,岭北、高句丽等地也有出马仙散落,这就交给内阁继续执行清扫。” 池桥松站在奉天省盛京市外的黑龙山上,看头顶缓缓生成的一朵金色功德祥云。 云碧琼与吴光孔也看到了这朵祥云,两人自然是万分感慨,吴光孔叹道:“或许是我过于默守陈规,这朵功德祥云,便是最好的注脚。” 云碧琼则摇头道:“即便你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实力,敢治理出马仙乱象,唯有池桥松有此手段与气魄。” 随即。 便见大片金光落下,没入池桥松的身体之中。 池桥松的神念不断扫描,依然没有扫描出来什么名堂,这些功德金光没入身体之中后,怎么都搜索不到在哪。 “池桥松,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云碧琼问道。 “结束军阀纷争。”池桥松微微一笑,目光在云碧琼和吴光孔脸上扫过,“云姨,吴监察使,我欲以洪系吞并所有军阀,从而结束大夏军阀混战局面。以后大夏的大师、宗师修行,将不再以争夺地盘来实现。” 吴光孔皱眉道:“这些军阀恐怕不愿意听你的。” 池桥松轻声说道:“不愿意听我的,那我就请他去道宝神塔之中坐一坐,说起来我已经有些炼人炼上瘾了。” 夏东北奉系四位宗师,还有外兴安岭省的宗师督军,为池桥松提供的神力不多,甚至达不到十分之一成神力。 但是全国宗师、天师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七八十位。 怎么说也能回馈个一成半左右的神力,完全可以帮助他注满六个神通窍穴。 当然肯定不能全杀了,但真有不识相的军阀,炼化也就炼化了,反正大夏别的不多就是人口巨多。 再加上自己修炼所得,这最后一成神力不难修满。 云碧琼笑道:“我支持你这么做,我会跟桂系三位宗师打招呼,若是他们不服气,任凭你镇杀就是了。不过你也要注意一点,别被杀人所影响,导致入魔……以杀止杀终究不是王道,教化与杀戮当并重。” “放心吧,我不是嗜杀之人。”池桥松自然明白这一点。“如今量劫危机摆在面前亟待解决,非快刀斩乱麻不可解决。” 挥挥手。 池桥松直接发动遁术离开黑龙山。 而外界已经在轰轰烈烈报道夏东北出马仙的剿灭情况,《狐报》几乎是每天都刊发一批号外,实时关注夏东北。 其它报纸也不例外,全国媒体都陷入新闻狂欢。 “号外,号外,奉天省出马仙全面清零,池桥松黑龙山天降功德!” “巡逻使终结出马仙乱象,夏东北恢复人治新时代!” “监察使、武功使、巡逻使三位内阁巨头,犁地三尺打击邪祟出马仙,已经完全捣毁所有出马仙神庙。” “说到做到,巡逻使真乃当世之人杰!” “狐黄白柳灰在夏东北几乎灭绝,民众声音两极分化,有人拍手称快,有人破口大骂!” “局面凶险莫测,池桥松一人打穿夏东北出马仙,五位宗师六位教主尽皆授首,从此夏东北再无出马仙。” “奉系全面崩溃,新任督军宣布加入洪系!” “大总统府宣称黎温已经被镇压,不日将派出使团进驻南洋飞地三省一市,全面排查当地不法分子!” “实力臻至天下第一,巡逻使谪仙之名业已夯实。” “《狐报》获得独家采访,巡逻使池桥松对记者透露,下一步将终结军阀纷争乱象,恢复大夏内阁对各地掌控。” “大总统府幕僚私下透露,大总统对池桥松非常欣赏,盛赞池桥松是完美人选!” “石塘省督军田元祥大赞巡逻使,表示池桥松是自己的偶像,麾下沙阀已经申请并入洪系,助力巡逻使结束军阀时代。” … … … 媒体上的消息,有一些是池桥松主动放出。 有一些是大夏内阁在推波助澜,不过这都不影响池桥松的下一步行动。 在结束了夏东北的剿灭出马仙行动后,他首先散去过去身,回返了松瑶洞天,召集洪系目前的主力。 “我准备横扫大夏境内大大小小军阀,你们随我分润这些气运,尽早突破到宗师境界,帮我镇压混乱局面。” 洪系人才稀缺,连一位宗师一位天师都没有。 “大帅,我们先进攻哪里,千湖省?”湘楚省督军宋晓龙,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番,好凝聚气运洪流突破。 这几天新闻热炒夏东北之事,更兼南洋镇杀黎温,着实把他激动地睡不着觉。 原以为抱了一根可以抱一百年的大粗腿,没想到不仅可以抱一百年,还是全世界所有大腿之中最粗的一根。 连大总统泰仲文也比不过。 毕竟池桥松几乎单枪匹马就镇杀了黎温,再将夏东北的六位出马仙教主横扫,这份战绩已经彪炳千古无人能及。 “千湖省先等等,我们先去将申系吞并。”池桥松吩咐道。 内相、吏相这几人都躲在地府之中,他没办法直接找到他们,正好拿他们麾下的势力开刀。届时四人露头时,天下已经没有他们的立锥之地。 三番五次的伏击池桥松。 真当池桥松好脾气。 他已经决定等四人离开地府,便一一抓进道宝神塔之中,硬生生炼化成神力,帮助自己修炼到通窍圆满。 只有将这些垃圾炼化,让内阁无有阻力,才能安心扭转天道,化解量劫危机。 思想统一之后,九月刚开学的时间。 洪系干将立刻集结,向申系地盘江南省、淮海省与淞沪市进军。 淞沪督军任广志通电全国,怒斥池桥松的行为,乃是党同伐异、排除异己,但除了通电之外,他毫无办法。 联系不上吏相等内阁巨头,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 更让他发狂的是,淮海省督军孟宪浦,在洪系横扫江南省之后,果断选择投降,亲自向池桥松负荆请罪。 池桥松接受了他的投降,麾下拥有了第一位宗师。 如此一来,淮海省、江南省坐失,再加上之前丢失的吴越省,申系只剩下任广志坚守在淞沪市。这位号称未来大宗师的天才人物,在万般无奈之下,黯然通电下野。 不过。 在他下野之后,依然被池桥松拦住去路。 “怎么,巡逻使大人,我如今已经主动退出军阀纷争,不再阻挡巡逻使大人的道路,大人还要杀我?”任广志面上沉着应对,实际上心中十分慌张,池桥松在夏东北可是连杀五位宗师,简直堪称刽子手。 “香江市我已经准备清扫一遍,从现在开始,规则改了,除非主动投诚,痛改前非,否则下野也推卸不了责任!” 池桥松目光灼灼的看着任广志,这位宗师不仅有两大神通,而且已经距离神通窍穴圆满不远,半只脚踏进大宗师境界。 炼化之后,当能收获不少神力。 任广志敏锐地从池桥松的眼神中,看到了死亡在接近,在心中天人交战一分钟后,终于是缓缓跪地:“任广志请求追随大帅,以后一切听从大帅指挥!” 在生与死面前。 任广志做出了合理的选择。 池桥松略微有些遗憾,但还是接受了他的投诚,并安排任广志继续代理淞沪市督军。 如此一来有了任广志的前车之鉴,洪系迅速横扫整个大夏。 以云碧琼作为靠山的桂系,在云碧琼劝告之后,直接向池桥松投诚,并入洪系。大总统也授意麾下的直系军阀,直接并入了洪系之中。还有吴光孔所能影响的几支军阀,以及忙着修补关系的马金箍所能影响的军阀。 就连财相为了换取池桥松对赋税改革的支持,也将自己所能影响的几大军阀,直接推进了洪系序列中。 可以说整个九月份,大夏各路军阀,莫不在争先恐后向池桥松效忠。 不愿意效忠的也有,比如黎温大天师扶持的蒲系军阀,大帅李暗龙不仅不投靠池桥松,反而通电全国,对池桥松破口大骂。 结局就是,他被池桥松当着整个淡马锡市民的面,直接拉进道宝神塔中。 然后在一声一声惨叫声中,活活被炼化而死。 “军阀祸乱大夏百年,百姓在军阀治下苟延残喘,如今吾池桥松便代表天道,扭转大夏昔日之恶劣风气!” 池桥松在淡马锡市发表一篇公开演讲。 直抒胸臆,宣布自己将带领大夏,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在这个时代,全民可以修炼,百姓可以安居,武者镇守邪祟与不平之事,学者治理民生并研究科学。我相信这个时代很快就会到来,李暗龙这些旧军阀的死亡,便是这个时代的开端!” 或许黎温大天师,曾是南洋的天,是南洋百姓心中的活神仙,以李暗龙为首的蒲系军阀,治下一片安乐祥和。 但现在话语权掌握在强权者手中,掌握在池桥松手中。 得到池桥松点醒的青雘府,已经早早投靠,逐步撤离香江市,故此《狐报》这些报纸媒体,铺天盖地宣传池桥松的思想。 “很快南洋之地,就会忘记黎温的存在。”青雘府的府主青丘羡,以一百五十多岁的高龄,加入了巡逻使幕僚团队。 涂山孑微微笑道:“小恩小惠是阻挡不了时代的潮流,尤其在这个伟力归于一身的大时代。” “是啊,百姓就如这流水,愤怒时足以毁灭一切,但大部分时间都沿着河道的规划流淌。建立水坝可以蓄水,挖掘沟渠可以分流,掌握这股力量便可以做到任何事,顺应这股力量便一路畅通无阻。” 顿了顿。 青丘羡笑道:“咱们大帅就是掌握这股力量之人,而我们,便是顺应这股力量前进,只有如此,方能常青不倒。” 涂山孑点头道:“不过,却总有人看不清楚前路,与大帅做对,甚至还威胁大帅的家人!” 局面一片大好,但并非没有不和谐的地方,有几位军阀被杀之后,放言杀不死池桥松,也会有人杀了池桥松的家人。 对于此。 池桥松没有松懈,直接将父母接进了松瑶洞天之中,二叔、小姑、舅舅等人,也搬来了龙虎山顶居住。 如今的龙虎山乃是洪系中心,多少位武道精英在此修炼,暗中保护的大师、法师一大堆,绝不是宵小之辈能够混入。 … … … 结束了南洋之行后,大夏境内再无军阀,洪系这个称谓也不再使用。 不过池桥松期待中的天降功德并未出现。 “军阀统一是表面,深层次还是要建立起彻底消弭军阀出现的制度,也就是要给大师们寻找一条修行之路。” 池桥松回返平京市,坐镇地府入口。 一边等待内相、吏相等人归来,秋后算账;一边思考如何才能解决大师们、宗师们的修炼需求,一劳永逸解决军阀乱局。 大师们、宗师们修炼,都是借助人道气运。 法师们、天师们修炼,也差不多,不过更多是镇压邪祟、发展民生,而非参与军阀混战。 “天下气运就这么一盘,除非壮大到人人都有气运可以修炼,否则迟早还是要产生纷争……不过至少目前,我可以镇压这一切,有足够时间去思考……当务之急是量劫危机,否则这个世界被邪恶吞没,一切白搭。” “当然,至少得等我将练神返虚修炼完,实力通天彻地之后,才能阻挡量劫!” 他端坐在蒲团之上,面前便是地府入口,一座上古时期建造的巨大祭坛,深埋在平京市的地底之下一百米深。 比起其它地府入口,需要从九泉渡水才能抵达地府,这一处祭坛,直接可以进入地府中央。 故此大夏建国之后,才会选择平京市作为首都,内阁巨头们也选择在这里镇守,确保地府与人间界保持隔断。 修炼持续。 池桥松的真灵元婴,从虚空之处抓一把,随即便见一条气运根龙被抓住:“气运根龙·平京市,治理未满一年,不可辅助修炼练神返虚。” “一年!” “我如今已经开始治理大夏四十八省七市,一条根龙一年可获得一点进度,还有大山大川的根龙,也就是说,等到明年此时,我便能修满练神返虚!” 他对自己的修炼进度十分满意。 这速度比起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一点来得不慢。 “就是《仙禁》的速度慢了点,没有足够的法宝供我研究。” 他正感慨之间,忽然发现祭坛上的火炬突然点亮,这是有人从地府回归时的反应。 当是时,池桥松便凝现出法天象地、三头八臂神通,道宝神塔、遁龙桩、落魂钟、三尖两刃刀等等冥器一起祭在手中。 地下祭坛足够大,才能容得下他此刻的变身。 十几秒钟之后。 协调史元化余的身影,出现在祭坛中央,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池桥松便百般手段齐下,将他瞬间束缚起来。 元化余已经足够小心,神通化血神刀瞬间发动。 这神通专杀神魂,端的是歹毒又辛辣,可惜池桥松有落魂钟,有金霞冠,硬抗下这一刀,直接将他拖进道宝神塔之中。 进了道宝神塔,元化余一身手段,再无法施展。 池桥松直接弥漫起大火,灼烧他的通窍神力,同时凝神盯着祭坛,等待其他三位内阁巨头的回归。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归来。 道宝神塔之中,元化余一边运转通窍神力抵挡火灼,一边大声呐喊道:“池桥松,同为内阁成员,你为何偷袭我!” 见池桥松不为所动。 他又急又怒,吼道:“身为同僚,你当真无法无天!” 确定海寿红青、明公兆、高奎英三人,短时间里并不会露面,池桥松这才转回一个头颅,看向元化余。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干什么,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元化余怒叱道。 “是。” “你!”元化余气得发笑,“你当真自己一手遮天吗,大总统可不会允许你乱来!” 池桥松看向他,淡淡回应道:“大总统已经全面放权于我,如今我的确一手遮天,可能你呆在地府太久,不清楚外界情况。” 池桥松想了一下。 掏出几张报纸,凑在道宝神塔的窗口前面。 元化余在火焰之中抵抗,透过火苗看向巨大的报纸,便见报纸是九月二十七日发行的《大夏日报》。 头版头条便是——《大夏军阀割据时代终结,池桥松淡马锡市发表宣言》。 元化余逐字逐行的阅读,新闻讲述的是池桥松击杀蒲系大帅李暗龙之后,在淡马锡市的那一番新时代演讲。 其中就有提到黎温被池桥松镇杀。 元化余看后,惊呼道:“什么,你把黎温杀了?” “没错,就在你现在所在的道宝神塔之中,也是被这样的火焰,硬生生炼化成骨头渣子。”池桥松平静说道。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我还把南洋干龙的脑后反骨给拔了,出马仙六位教主全部挫骨扬灰,整个夏东北再无一只出马仙。从申系到桂系,从沙阀到远阀,所有军阀不是被我宰了,就是已经投靠我,再无军阀之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元化余不断摇头,对于这个局面难以理解。 在他想来,确实与池桥松结了怨,也惹怒了泰仲文,但地府躲一个月泰仲文应当消了气,事后自可把关系圆回来。 然而一个多月时间,大夏竟然风云骤变。 池桥松淡然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实际上即便你们躲在地府,我一样会抽空下去,将你们一一找出来,然后炼化成补品。” 沉浸在无法理解之中的元化余,忽然扭过头来:“放我出去,我给你赔礼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巡捕做什么。” “额……你放了我,我投靠你!” “我不需要你的投靠,你成为我的补品,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这样做,与地府的邪恶触手,有什么两样!”元化余快要发疯,尤其是还得分心抵抗火焰灼烧。 池桥松却幽幽一叹:“这个世界本质,是天道运行了错误方向,所以量劫准备重启,而我,便是要在重启之前,扭转天道。量劫需要吞食一切力量,完成重启,我也需要积蓄力量,以扭转天道,消弭量劫。” 顿了顿。 他的头颅凑近道宝神塔窗口,语气充满正义感:“所以,区别就是,量劫毁灭世界,而我在拯救这个世界。” 元化余沉默片刻,缓缓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 池桥松冷淡道:“我不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海寿红青他们的位置,我是先回来看一眼,确定没问题再下去转告他们,他们才会上来,我出问题了,他们是不会上来的!” “无妨,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下面呆久了大天师、大宗师一样会被地府同化。”池桥松一点也不为所动,“他们不想被地府同化,便只能乖乖上来,等待道宝神塔的炼化……算了,送你早一点上路吧。” 元化余的通窍神力并未被打散,池桥松便将他从底层,提到四层销魂之水。 再晃动落魂钟,迷惑他的神魂。 很快。 元化余就在双管齐下的迷魂这种,慢慢的失去神智,然后通窍神力慢慢失去操控,被销魂之水一点一点腐蚀。 一天一夜时间。 元化余成了渣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地府入口。 “我本可以带你们一起成道,可惜,你们非要与我作对,可叹!”池桥松惬意的感慨一声,接受元化余的回馈。 足足一成神力注入神通窍穴,将池桥松的六个神通窍穴全部注满,并且神力溢出开始向其它窍穴蔓延。 “仙师境界,已然圆满,可以步入大仙师,也就是元婴后期了!” 随即。 还有三件法宝一起飞出。 “金光锉,三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开天珠,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飞烟剑,仙外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一件冥器,两件普通法宝,这便是元化余的全部家当。池桥松直接守在祭坛之中,将这三件法宝炼化,并提炼了仙禁符文。 “金光锉,可以投掷类型的法宝,祭出的时候悄无声息,是偷袭的好武器,不过对我来说聊胜于无吧。” 池桥松的冥器已经够多,对他来说这件金光锉当真用处不大。 毕竟他偷袭别人,直接现在法神通即可,比十万件金光锉加在一起的效果都强。 至于剩下的开天珠、飞烟剑,与他从黎温身上获得的劈地珠、引雷鞭一样,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直接丢给松瑶洞天里的下属们,让他们分一分,增加点战斗力保卫松瑶洞天。 比如从淮尊身上得到的明光铠,给了妻子周今瑶护身;从琼尊身上得到的四海瓶,给了张月娘使用;之前敖尊身躯所化的金鳌印,则又转给了灵寿子参悟;引雷鞭给了胡婆婆,劈地珠给了涂山孑,还打算把开天珠给任琼丹。 此外还有飞烟剑等法宝,回头都会分下去。 似乎因为元化余迟迟没有传来回信,所以海寿红青等人,之后果断没有选择回归,躲在地府之中继续避难。 池桥松也懒得再守下去。 “等他们出来,我再一一镇杀,反正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惦记着另一件事,那便是与老猴子约定的合作,现在已经进入十月,第二头荒兽随时都有可能问世。 第五百二十九章 迷魂殿 西康省,康定市,大雪山脉最高峰蜀王山。 白雪皑皑,放眼望去周围也全都是雪山,雪线往上便是白雪与黑岩勾勒而成的棱角,云层仿佛系带一般悬挂腰间。 大自然的波澜壮阔,在翻腾咆哮的大洋中是一面,在厚重沉稳的大山中又是一面。 穿着单衣的池桥松,就这样盘坐在蜀王山之顶,俯瞰周边的皑皑雪山,品味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物之力。 他已经成为这个星球上实力最强之人。 但是对于板块运动造山这等伟力,依然自叹弗如,甚至是远远不如。 他可以暴力将蜀王山撞断、砸碎,将这座雄浑壮丽的雪山,改造成一片平地,但是他没有办法在平地上堆砌出如此一座雪山。 “这雪山中,藏着时间的力量,无数年月的碰撞,才有如今的风采。” 池桥松的话音刚落。 不远处便传来声音熟悉的附和声:“是啊,时间对我们来说最值钱,但对大自然来说最不值钱……嘶,冻死我了!” “这是老猴子你的本体?”池桥松目光卓有兴致的打量,爬上山顶的一只普普通通只是毛发稍长的老猴子。 这猴子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几乎整张脸都被长毛遮挡起来。 “可不就是嘛。”老猴子缩手缩脚的答道,迎上池桥松的目光后,又是一哆嗦,“那个,巡逻使大人,咱可没有伤害过人类,你可不能因为我是异类,就把我也给塞进道宝神塔炼化了……我老猴子都吃素的!” “啧啧。”池桥松收回目光,“好遗憾啊,你把我的话都堵死了。” 冷风吹拂,老猴子脸上的长毛散开,露出了一侧的三只耳朵,它嘿嘿一笑:“巡逻使大人跟我老猴子开玩笑呢,大人可是恩怨分明,而且对异类并不歧视,只要我老猴子顺应天道,大人肯定不会拿捏我。” 这段时间里,老猴子以六只耳朵聆听天下事,已经摸清楚池桥松的行事风格与原则。 又有青雘府这些狐狸精作为范本,自然知晓,只要真心投靠池桥松,又没有欺压残害过人类,异类他也会一视同仁。 故此。 这一次前来大雪山脉等待荒兽问世,老猴子便以真身前来。 “伱这真身,是什么根脚,六耳猕猴?”暂时荒兽尚未问世,闲着也是闲着,池桥松便随意询问道。 老猴子缩成一团,还是觉得冷。 池桥松直接以神念隔绝风雪,瞬息之间,老猴子便舒坦的伸了个懒腰,嘿嘿道:“多谢大人体恤老猴子。” “举手之劳。” “老猴子我确实是天生四猴之一的六耳猕猴,那只被大人干掉的淮尊,乃是赤尻马猴,一向与我不对付。” “那灵明石猴和通背猿猴呢?” “应当已经灭绝了吧,或许我们这方小世界,根本就没有孕育过灵明石猴与通背猿猴。”老猴子摇着头说道。 “我们这方小世界?” “与上界相比,我们这里的确是个小世界,只可惜量劫大概已经毁了上界,甚至波及到我们这方小世界。” “你对上界情况了解多少?” “唉,叫大人失望了,我老猴子才活了五百八十年,无非是下地府勤快了点,从地府知晓上界一些蛛丝马迹。但地府记录太少,根本无法窥探上界的真实情况。”老猴子叹了口气,又道,“不过量劫之前的上界,倒是有过记录。” “哦,说一说。” “据说上界名为地仙界,乃是真正有仙人存在的世界,有无数通道,连通不知道多少咱们这样的小世界。奇花异草遍地生长,龙凤龟麟随处可见,地仙界充满了仙气,人人都能学道长生,异类同样占山为王。” 在老猴子的口中,地仙界乃是最美好的世界,人人都是人上人,异类同样自由自在。 但是池桥松却摇头道:“不可能。” “大人,为何?” “人人都是人上人,那到底谁是人下人,异类与人相比,又是上等还是下等,绝无可能是众生平等。” 听了池桥松的判断。 老猴子当即驳斥道:“我老猴子也算是博览群书,三教九流多少经典我都看过,佛说祂的国人人有大造化,道说祂的天人人逍遥自在,连妖怪的记忆中也是天地任行,可见地仙界确实众生都幸福乐长生!” 池桥松淡笑道:“也有可能吧,如果地仙界的生产力跟得上,人口与异类又稀少,确实可以如此快乐。” 一人一猴,就这样谈天说地。 从早晨到夜晚。 直直说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早上,大雪山脉发生剧烈震动,老猴子推测之中的荒兽终于要开始问世。 “来了来了,池哥!”老猴子已经换了称呼。 它已经答应池桥松,加入池桥松的幕僚团队,依靠它的六只耳朵的万物皆明神通,聆听天下不平之事与阴谋勾当。 为今后池桥松执政,提供情报支持。 池桥松望着天上已经开始凝聚的灰色劫云,淡淡点头:“是来了,先看它渡劫再说,若能渡过,便请进松瑶洞天。” “嘿嘿,我老猴子也跟过去看看,松瑶洞天会是何等景象。” 就在此时,蜀王山对面的一座雪山,山顶轰然崩塌,雪线以上的皑皑白雪化作雪崩向山下滚去,一道与雪色相仿的身影,直接从碎石与雪花中走出。 昂首向天,冲着头顶已经凝聚成型的劫云,大声咆哮一声。 “吼!” 它的身体有四十多米长,整体像是一只肥硕的兔子。 却口生獠牙,鼻子朝天坍塌,双耳有金色的毛发,四肢如同虎掌,悬空踩踏着空气,全神贯注的凝视劫云。 “是犼!”老猴子一眼就看穿这头荒兽的根脚,“夔为独腿牛,犼为朝天兔,相传犼素以蛟龙为食,可以监察古之帝王行为合乎天道。” 池桥松有些猜测:“似乎这些荒兽,都与天道有关系,像是天道孕育它们,以配合古之帝王来规范人道运行?” 夔兽的皮和骨可以制作成打鼓,上古帝王敲击,声闻五百里,震慑天下。 犼可以监察古之帝王的行为。 “是啊,这些荒兽都是应运而生,或许就是咱们这方小世界的天道,对我们降下的启示?”老猴子也跟着猜测。 此时劫云已经开始酝酿雷霆。 犼一边狂吼,一边从鼻孔中往外喷气,这气体似乎凝聚成一面盾牌,挡在它的头顶上。 轰隆! 第一道雷霆直接被这团气体盾牌挡住。 第二道、第三道雷霆落下,气体盾牌终于破碎,犼开始用肉身抵抗,先是一身毛被烧糊,再接着皮开肉绽。 等到第八道雷霆落下时,犼已经被打得跌落山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池哥,完蛋了,这犼不顶用啊!”老猴子急得抓耳挠腮,“比夔兽差得远了,竟然连九道雷劫都抗不下来。” “是菜了点,比夔牛差不少。” 池桥松说话的同时,已经从蜀王山飞起来,直接飞向对面山头。 在第九道雷霆降下来的时候,现出法天象地神通,穿上金霞冠,祭出落魂钟,硬抗这第九道雷霆,替犼挡灾。 他已经感受到,即便祭出紫蓝葫芦,遁入小虚无界,依然会被这道雷霆劈中。 “咕噜噜……”躺在地上的犼,无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池桥松的身影,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轰隆! 雷霆劈在池桥松身上。 比起涂山孑、任琼丹渡的人胎之劫,这荒兽的出世之劫,威力无法想象的强大,直接将池桥松的法天象地神通劈得裂开。 金霞冠凝成的金光铠甲直接散开,落魂钟也摇摇晃晃,无法再抵挡雷霆。 不过池桥松也成功卸掉大部分雷霆,将余下的一点雷霆,引入犼的身上,帮助犼完成最后一道雷霆的洗礼。 雷劫是危机也是新生,如果犼没经历完整的九道雷霆,那它就无法被天道所接纳,在这方世界安然生活。 “呼!” 池桥松散去神通,松了口气。 好在仅仅只剩下最后一道雷霆,若是再有两道雷霆落下,以他现在一身神通与法宝,怕是也无能为力。 轰隆隆! 劫云之中依然有雷霆在咆哮,似乎对于雷霆被池桥松巧劲化解,十分不满意,但终究还是缓缓散去,隐入虚空中。 “咕噜噜……”犼闭着眼睛,维持着呼吸。 “走吧,带你回家。”池桥松神念直接将犼卷起来,然后对老猴子招招手,“一起,回松瑶洞天去。” “走!”老猴子直接跳到犼的身上。 于是池桥松便就这样以神念托起犼、老猴子和自己,飞速向江右省飞去,径直飞往龙虎山顶,进了松瑶洞天。 先到松园前面,神念沟通上田。 一道光落下,犼缓缓点头,成为二十六亩上田的神兽之一。 再被池桥松喂了一把灵药,接着丢到一旁,任由它慢慢养伤去了——等养好伤,再来研究荒兽与仙气的关系不迟。 … … … 老猴子喜欢松瑶洞天的环境,决定就在这里住下,并在龙虎山上聆听万物,再通过幕僚团队将聆听到的消息汇报上去。 池桥松没在松瑶洞天中,枯等犼兽恢复健康,而是再度土遁前往平京市。 确定海寿红青三位内阁巨头还没露面,便继续镇守在地府入口。 大总统泰仲文赶了过来:“池桥松,你这是要把他们全都杀了?杀了元化余还不够你出气吗,他们终究是大夏内阁成员。” “大总统,此事不用再商量,剩下三位垃圾留着,只会让天道运转的轨迹继续偏离,想要化解量劫危机,就得按照我的计划来执行。” 池桥松态度坚定,不会因为泰仲文的劝说而动摇。 见状,泰仲文叹了口气:“唉,他们虽然心术不正,但身居大夏内阁之位,终归是做过一些利国利民的举措。” “那大总统就派人拟好他们的功劳,等他们死后,给他们的家人予以补偿,甚至给他们一些身后哀荣我也不介意。” “当真不可化解?” “不可。” 池桥松回答的斩钉截铁。 泰仲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池桥松,缓缓说道:“我原本打算干完这三年,再将责任交到你手中。现在看来,我这个位置已经成为摆设,那这虚名我不要也罢,明日起我便卸下身上一切责任,再不管事了。” “但是大总统你的通窍神力,还没修炼圆满吧?”池桥松皱眉。 “差不多了,你若能将大夏带入正轨,我这身为前任急流勇退,总是能够沾光,通窍神力圆满不难。” 池桥松默然不语。 泰仲文说完之后,只是简单拍了拍池桥松的肩膀,便转身离开地府入口。 他身为大夏民国的核心中枢,昔日也是世界第一人,虽然被内阁不少人戏称为裱糊匠,但他有自己的底线。 若是无法再辖制内阁成员,那么急流勇退是最后的体面。 现在海寿红青等人,屡次三番违背他的命令,截杀伏击池桥松,池桥松同样不听他的劝阻,执意报复回去。 两边他都拦不住,那就干脆撂挑子。 “我这把年纪,人间富贵早就看淡,是时候培养一下后辈,等通窍神力圆满,便下地府寻找机缘吧。” “量劫有池桥松接手,我大可不必再操心!” 想清楚这些问题,泰仲文只觉得以往套在身上的枷锁,已经全然卸下,再无一丝丝压力山大的凝重之感。 他回到大总统府,便喊来了吴光孔,两人是至交好友。 一边喝着二锅头,一边聊了些往事,随后他便说道:“光孔,我准备提前退休了,你好好辅助池桥松,掌好大夏这艘船。” 吴光孔对于泰仲文的决定,并没有意外,只是简单点了一下头:“也好,等我修满通窍神力,陪你一起去地府找机缘。” “如此甚好啊!”泰仲文大笑。 顿了顿。 他忽然又感慨道:“也不知道大夏的未来,在池桥松手中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地府的量劫危机什么时候能化解。” 吴光孔便道:“你都退了,还操心这些做什么,别总把天下挂在心里,你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天下第一。” “哈哈,是啊,我已经不是天下第一。”泰仲文将杯中二锅头一仰而尽,“不说这些了,徒惹烦恼,来,喝酒!” 两人抛开一切,喝得尽兴。 地府入口祭坛,池桥松却还在思索。 说实话把泰仲文逼退,并非他所愿意,至少泰仲文这七八年间,执掌大夏倒也风调雨顺,没有遇到太多状况。 只是他与海寿红青等人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这便与泰仲文和稀泥的行事风格,产生了本质冲突。 泰仲文不愿意再当泥塑的菩萨,但这不意味着池桥松就要忍气吞声,服从泰仲文所谓的大局,放过海寿红青等人。 “泰仲文走了就走了,我亲自来也是一样!” 他想到这里,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头,专心致志的蹲伏在地府入口,准备守株待兔直接闷杀海寿红青等人。 这一等,便是五天时间。 泰仲文已经搬出太液池,由吴光孔、云碧琼暂时接手政务,并且池桥松的幕僚团队已经正式入驻太液池。 此时。 祭坛上的灯光终于亮起。 池桥松瞬间施展法天象地神通、三头八臂神通,七件冥器一起施展,等到祭坛上刚刚凝实一道身影,便祭出道宝神塔扫过去。 “啊!” 刚刚现身的高奎英大吼一声,立即发动法天象地神,身影变得高大。 与此同时另外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凝现,赫然便是内相海寿红青与吏相明公兆,两人也是第一时间祭出神通。 海寿红青施展地水火风神通,直接将祭坛周围环境变成混沌气象。 明公兆则施展大日神咒,化身为一轮大日,散发无限的光明。 高奎英也借机施展戳目神光,配合手中一枚冥器,放射出一道红光直射池桥松的法身,试图撼动他的神魂。 可惜。 这一切神通都在现在法神通之下陷入停滞。 池桥松挥出三尖两刃刀与黄金棍,立刻将海寿红青、明公兆两位大天师打得通窍神力崩溃,再一股脑的塞进道宝神塔第二层、第三层。 他如今已经是大仙师级别,实力早早就碾压内阁成员,加上现在法神通偷袭,自然无人可挡。 解决了两位大天师,再回过头来捶打高奎英,只把高奎英的法天象地神通都快打碎,接着拉进道宝神塔第一层。 一切都在十个呼吸之内完成——随着他进阶大仙师,现在法神通已经可以维持更久。 散去现在法神通,一切变化骤然消失。 “池桥松,你想干什么!”明公兆在第二层抵御雷劈,模样已经披头散发,怒气冲天的冲着池桥松吼道。 第三层的海寿红青则目光深沉的盯着池桥松,似乎这一层的冰冻,对他并没有什么效果。 至于底层的高奎英,同样可以肉身扛着火灼,在里面对池桥松破口大骂:“王八蛋,你想干什么,还不把我们放开!” 池桥松散去神通,单手托着道宝神塔,凑近窗口看过去。 先看的是明公兆,对着袖珍小人一般的明公兆,淡淡说道:“我悟道没多久,你便派出魏晋童、陶言、常瀚海来密谋截杀我。” “放屁,血口喷人!”明公兆怒道。 “并没有,我有一件法宝,可以隐身你们应当知道,当时我就隐身在三清小镇,听到他们三人按照你的指示密谋如何截杀我。”池桥松缓缓讲述当时所发生之事,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圆满之感。 他并没有求证的意思。 只是平静讲述整个事情,为自己这几年的仇恨,画一个总结陈述性质的句号。 “那时,我便跟在魏晋童身后,先一刀偷袭,再一印砸碎他的肉身,可惜让他跑了元婴,害我担心好一阵子。” “池桥松,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拿不出证据!”明公兆反驳道。 池桥松微微一笑:“我为何要拿出证据,天知地知我心自知,一切便已经足够,又不是在出席法庭,我只是了结你我结下的因果。” “你当真要在这里杀了我们?”明公兆冷静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躁,“内阁其他成员不会任由你放肆!” “那也要他们能打得过我,实际上在此之前,元化余也这么认为,结果呢,他只留下几件法宝。” 池桥松说着,祭出了冥器金光锉。 如此熟悉的法宝,明公兆三人自然认得出来,当时就听高奎英胡喊道:“你把元化余如何了,他的冥器怎么在你手中!” 海寿红青也怒道:“你怎敢,怎敢,怎敢杀了元化余!” “为何不敢?”池桥松收起金光锉,淡然道,“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哦,我差点忘了,如今我也是州官。” “你!” “不用如此火大,好似我冤杀你们一样。”池桥松继续讲述着,“你海寿红青与明公兆联手埋伏我,那头赤蛟以及遁龙桩,还在我手上,这么快就忘了?而且勾结黎温,勾结五位出马仙教主,此事已经天下大白。” “什么意思!”海寿红青喝问道,“你在外面造谣?” 高奎英则连忙大喊道:“我没有,我没有针对过你,你先放了我!” “唉,可悲。” 池桥松忽然间没有了说话的欲望,这些内阁巨头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如今已经拿捏下来,没必要再好心解惑。 随即。 心念一动。 他托着道宝神塔的身影,便慢慢消散。 整个人已经从过去时间线上,切换到松瑶洞天松园的悟道石上,道宝神塔直接放在地上,并屏蔽了声音。 慢慢炼化这三位内阁巨头。 … … … “新得了混元伞、金刚鞭、戳目珠,这三件冥器对我来说,意义不大,还有金光锉、遁龙桩、旗门遁意义也不大。” 炼化了三位内阁巨头。 池桥松自然也接收了这三人的神力与法宝,神力全部用于修炼通窍神力,现在周身窍穴已经完成三成之多。 这些非神通窍穴,能够存储的神力并不多,故此修炼起来还是十分容易的。 “接下来除非再去寻找异类尊者,否则就得靠我自己修炼了,也好,扎扎实实修炼一年,便可完成练神返虚!” 他睁开眼睛,从悟道石上走下来。 来到位于第三洞天的龙灵湖边,夔牛依然在龙灵湖中懒洋洋的泡着澡,而犼兔正在被一群人类武者上下其手。 犼兔便是荒兽犼的新名字。 在犼兔出世之后,科学院长侯爱国,便被池桥松请过来,在松瑶第三洞天之中,带队仔仔细细的研究。 如今大夏池桥松掌权,已经在努力推动各项改革。 其中就包括大力发展科技内容,身为科学院长的侯爱国,得到池桥松的大力重用,并准备培养他成为大天师。 其他还有好几位人选,都在培养序列之中。 毕竟池桥松一个人就干掉四位内阁巨头,使得大夏内阁空缺太多位置。 “巡逻使大人。”见到池桥松过来,侯爱国打了一声招呼,“对犼的研究,暂时还没有结果,不过大人提供的方向切实可行。” “可行就好,期待你们早日研究出成果。” 池桥松提供的方向,自然就是荒兽作为节点,可以产生仙气的设想。 因为现代科学仪器无法检测,所以他便让侯爱国不要钻牛角尖,直接寻求大夏境内的多位法师、天师,联手铸造法器。 用法器来研究荒兽,争取早日破开仙气之谜。 巡视一番科研团队,池桥松便离开了松瑶洞天,前往平京市。现在泰仲文已经不再问事,重任全压在他身上。 好在还有洪同元、吴光孔、马金箍和云碧琼予以分担。 加上老猴子、涂山孑、青丘羡等幕僚的献计,以及院委大大小小官员的投靠,维持住大夏局面不成问题。 不过。 目前为止池桥松依然只是挂名巡逻使。 海寿红青等人虽然身死,但讣告尚未发出,关于他们的一切消息都已经被封锁。 地府入口。 泰仲文已经等在这里。 “大总统。” “你来了。”泰仲文现在十分放松,已经没有以往苦大仇深、时常皱眉的压抑,反而有种越活越年轻的感觉,“手上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了吧,地府与外界时间流速不同,稍一耽搁,便是好几天的误差。” “嗯,都交代下去了,我下去一个多月也不成问题。”池桥松应道,现在制约他下地府的问题,已经不是过去法神通。 晋升大仙师之后,过去法神通持续时间已经达到一个半月。 泰仲文点点头:“那就走吧,早去早回,等把地府封印的邪恶力量,完全交到你手上,我就能潇潇洒洒寻找自己的机缘了。” 池桥松站上祭坛,略有深意的说道:“其实与其将希望放在地府,不如等我扭转天道,消弭量劫危机。或许那个时候,大总统你不用偷渡上界,也能找到机缘。” “唔,是你把侯爱国拉去,针对荒兽做的研究,有了什么结果?” “暂时还没有,但希望很大。” “哈哈,若是如此当然更好,届时我便两手抓,地府行不通,再来寻求你们的支持。”泰仲文洒脱说道。 随即,摆弄一下祭坛上的装置。 下一刻两人眼前便陷入一阵昏暗,光线已经无法视物,从人间界地下深处直接来到地府。 不过这漆黑的视野效果,在池桥松铺展开神念之后,便迅速消退,他已经将周围环境看得清清楚楚。 赫然是一座残破的大殿。 “这里就是平京市下地府的入口,城隍阴司,按照我们得到的地府结构图,这里便是处理阴阳交割之地。” 泰仲文已经对此熟门熟路:“地府情况特殊,视野受到限制,我有法宝灵柩灯可以引路,你跟在我身后。” 实际上池桥松的神念,比当初的神识还要强大,已经完全可以看得清地府模样,无需灵柩灯引路也可随意行走。 不过他还是跟在泰仲文身后,向殿外走去。 边走边问:“何谓阴阳交割?” “地府是上古大能通过上界的仙轮所在之地,但并非每个人都能通过仙轮送入上界,于是就有了城隍阴司,负责将普通人斩断因果,方便上古大能携带家属,一并飞升去上界生活。”泰仲文简单介绍。 城隍阴司外面,便是一条大路直通远方。 周围全是一大片荒凉地界,除了稀疏的枯木断树之外,别无他物,连恶狗岭的火照之路这里也没有。 除了两人的说话声,一切都静悄悄。 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另一处大殿,这一处大殿没怎么损毁,可以看得出来原本建立时有多么宏伟。 泰仲文指着这座大殿说道:“此处名为迷魂殿,除了上古大能之外,拖家带口的亲眷都得在迷魂殿洗去记忆……至于为何要洗去记忆才能飞升上界,我们历届内阁都没有弄清楚,可能是某种禁忌需求吧。” 池桥松的神念扫描过去,整个迷魂殿已经了如指掌,内里已经被搜刮一空,只剩下一座空壳子,诉说着历史的沧桑。 第五百三十章 仙轮碎片符文漫天 “走吧,继续往前就是地府目前为止,对我们最有用的地方。”泰仲文手提着冥器灵柩灯,照耀出一条笔直大道。 “什么地方?” “到了便知。”泰仲文心情挺好,卖起了关子。 池桥松也不着急,随口问道:“我几次下地府,发现地府四处裂缝,为什么这一路走过来,既没有裂缝也没有鬼差?” 泰仲文沉吟一下,总结措辞道:“地府的形状结构,类似于一张圆盘,弱水大河将这张圆盘包围起来,保护它不会崩毁。 但是弱水大河之外,还有不少土地,便有了九泉之类的弱水支流进行固定。 同时也是从人间界汲取养分,来凝聚弱水,否则弱水很快就会干涸。 支流固定效果不如干流,故此上古大战时,地府越靠近外围损害越严重。 甚至有些地方直接断裂成独立空间,比如你去过的澴江口,基本就属于一处独立空间。” “原来如此,那么鬼差哪去了?” “鬼差被地府同化,死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转圈子。而靠近地府中央的鬼差,都已经被我们除掉,只有一些偏远地区才会有鬼差巡逻。”泰仲文随意回道,地府鬼差再强也是死人,自然比不上活着的大天师、大宗师。 顿了顿。 泰仲文又说道:“不过,只要不是威胁到我们安全的鬼差,我们很少去打扰他,毕竟这曾是我们内阁的前辈。” 说话之间,面前大道上忽然出现一道深渊般的裂缝。 泰仲文指着裂缝道:“即便是地府中央,依然免不了在上古大战时,受到剧烈的冲击从而裂开缝隙。” “这缝隙里面是什么?”池桥松询问道。 他的神念已经深入裂缝之中,去感受其中到底有什么存在,但是空空如也,并且神念一旦过于深入便直接被撕裂。 “不知道。”泰仲文选择绕路,“一些物理学家告诉我,物质之外是真空,我们的卫星就在真空中运行。但这些裂缝背后所代表的,肯定不是真空,而是某种寂灭一般的虚无,或者更加高等的结构组成。” “很难理解。”这已经超出了池桥松的认知。 他上辈子在地球上也看过不少物理上面的内容,并生搬硬套觉得地府是高维度世界,但是这多出来的纬度到底代表什么含义,就不甚明白了。 比如眼前的裂缝,连神念都能被轻易撕裂,显然力量规则更加强大。 绝不可能是真空。 毕竟普通人穿上太空服,都能在真空中行走,何况修仙者修炼出来的神念。 以池桥松现在的实力,肉身都能在真空中横渡,不吃不喝在太空漂浮几年都不成问题,只要他想的话,他甚至可以飞上月球。 “难理解就略过,我们已经到了。”泰仲文抬起灵柩灯,光芒照见前方微微亮起的地方。 池桥松的神念也横扫过去。 但见前方有一处巨大的祭坛,周围树立起六道形象不一的雕塑,中央则有一口蓄着液体的池子,与他的法宝八德池有些相仿。 不过远比八德池更加精致、华丽,每一处祭坛表面流动的光泽,都仿佛能勾住人的魂魄。 “养胎池么?”池桥松问道。 “不错,正是养胎池,不知道上古大能是如何建造,它竟然能将元婴消融之后,在人间界重新投胎做人。”泰仲文赞叹。 “魏晋童的元婴,就在这里转世投胎的?” “是啊,如今怕是有好几岁了。” 池桥松的神念不断扫描,渐渐生出一丝惊喜:“大总统,这养胎池似乎并非普通建筑,而是一件法宝?” 泰仲文点头:“确实,这应当是一件法宝,比不上上古大能建造的仙轮,但也是十分强大的法宝,可惜我等大天师无法祭炼。” “我来试试!” 其他人无法祭炼仙禁法宝,但池桥松却是修仙者。 他立刻走上养胎池,在祭坛中央的一处位置盘膝坐下,然后神念不断浸入整个养胎池,搜寻可能存在的禁制核心。 泰仲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几乎每一位内阁成员,见到养胎池之后,都想着将它炼化。 可惜从地府有记录以来,就没有任何人炼化成功,不管是古代的炼气士,还是如今的大天师、大宗师,亦或者异类的尊者。 然而。 他这一次遇到了修仙者。 池桥松神念来来回回寻找,很快就找到了禁制核心所在,当神念浸入之后的一瞬间,一道信息在心中浮现。 “养胎池,五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果真是法宝,还是五重禁制法宝!”池桥松心中大喜,已经镀上浓厚神力的真气,迅速准备祭炼第一层禁制。 这五重禁制法宝的祭炼难度,比三重禁制法宝大得多。 足足半个小时,才将第一层禁制炼化完全,瞬间对养胎池多了一层深厚的了解,发现养胎池竟然与整个地府嵌在一起。 也就是说。 即便他炼化了养胎池,也很难将养胎池带走。 而且这件法宝并非主动施展技能的法宝,纯粹就是一件特殊建筑物,唯一的作用就是送灵体生命转世投胎。 有没有人操控,它都有这一个功能。 “可惜!” 池桥松失去了继续祭炼的想法,等有时间再来完全祭炼,把五层禁制全都血炼一遍,至于现在,提炼仙禁符文要紧。 “池桥松,你还没好,难道真能祭炼?”泰仲文已经等的不耐烦。 池桥松回应一句:“马上就好,我再研究一会养胎池的结构,这对我今后炼器会有很大的借鉴裨益。” “搞快点吧,先把封印交给你负责,以后伱想什么时间过来,便自己过来。” 话虽如此。 池桥松还是耽误一段时间,将养胎池的仙禁符文全部提炼,化作弥漫的符文氤氲之气,被他一一吸收。 随即。 闭上眼睛,神念仿佛穿越千山万水的时空阻隔,回到了松园之中。 这是他晋升大仙师之后,过去法神通得到强化,开发的全新应用手段,那就是神念从时间线上跃迁之法。 他的神念在过去法神通加持下,可以在过去时间线、现在时间线之间进行跃迁。 松园周围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借助隐入时光背后的现在身,控制跃迁过去的神念,进行扫描和感知。 此时跃迁过去的神念,便凝视着松园中的建木。 “练神返虚10.157%,仙禁6.65%……” “唔!” 池桥松心中微微惊喜,之前仙禁进度只有3.92%,这一件养胎池足足提升了2.63%进度,胜过二十多件冥器。 “若能在地府多碰到几件五重禁制法宝,恐怕我修炼《仙禁》还真有希望!” 等到氤氲之气完全吸收,池桥松一脸欣然地从养胎池祭坛上走下来,然后对泰仲文说道:“大总统,如何开启元婴转世重修?” 其实在祭炼完第一层禁制后,他已经掌握开启方法,不过还是要尊重一下泰仲文。 “一年一度,往养胎池种注入阴阳两种通窍神力,便可激发养胎池,然后投入元婴即可转世重修了。” “那我现在开启,不碍事吧?” “你有这个需求吗?”泰仲文说道,“养胎池无人能炼化,得不到修复,开启次数太多,会对它造成不可逆损害。如今养胎池已经运转几千年得不到修补,若不加以限制,迟早要彻底毁坏……到时候又要对地府封印产生影响。” 池桥松闻言,略作思忖,便实话说道:“算了,我还是不隐瞒了,我已经将它第一层禁制炼化,以后不会得不到修补!” “什么?你当真能够炼化?” “是。” 泰仲文眼中若有所思,缓缓点头:“若真如此,你自然可以随意开启。” 池桥松笑了一下:“那好!” 于是意念默默开始召唤二十六亩上田之中的神兽——谛听真灵、朱厌真灵这样的神兽真灵,是可以进行召唤,以真灵附体形式战斗。 他召唤的便是谛听真灵。 如同神念可以在两条时间线上跃迁,上田金手指更强大,谛听真灵直接跨越人间与地府的屏障,出现在他身上。 随即从他身上飞出,凝聚出谛听的形象。 “汪!”谛听真灵叫唤一声。 “咦?”泰仲文十分诧异,对池桥松的手段愈发好奇。 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急着询问,但是对于池桥松能否化解量劫危机,越发有了信心。 此时池桥松指了指养胎池,对谛听真灵道:“谛听,我说过会帮助你的前主人。此处名为养胎池,可以帮助元婴转世投胎,这就是你的前主人的造化。送别你的前主人,你便能随我一起,寻找你的道了。” 谛听真灵缓缓点头,随即走到养胎池边上,张开嘴巴,便将一只干瘪的金色元婴吐出来,吐进了养胎池中。 随即轻声呼唤两声:“啊呜……” 干瘪的元婴在养胎池水中慢慢变得丰润起来,只是身体愈发的变淡,好似要融入这一池清澈见底的水中。 在元婴即将消散前,竟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谛听真灵。 似乎有难舍的别离神色一闪而过。 下一秒钟。 元婴彻底消散,养胎池中豁然飞出一道灵光,绕着谛听真灵转一圈,然后划过一道笔直轨迹,撞入地府天幕,消失不见。 “啊呜!” 谛听真灵冲着光点消失的方向,哀嚎一声。 然后回到池桥松身边,两条前肢跪在地上,给池桥松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 池桥松坦然受之,随即挥挥手:“既然解决了你的心事,安心回去守护松园吧。” 谛听真灵点点头,散成点点荧光,消失在面前。 “这又是什么情况?”泰仲文好奇问道。 “我上次在恶狗岭之中,遇见过量劫危机所化的邪恶眼球,当时就是这头谛听真灵,帮我找到眼球所在。它的前主人应该是一位炼气士,死在了地府探索之中,而它死了之后,依然以真灵形态保护尸体。” “不愧是谛听,具备狗的忠诚品质。”泰仲文感慨一句。 接着又问道:“你能将它从松瑶洞天,直接召唤过来?” “这是我的一门手段。” “你有大机缘啊。” “确实有。” “等我退下来之后,我准备去松瑶洞天看一看,你欢不欢迎?” “自然欢迎。”池桥松笑道,“松瑶洞天自我选择开放为道场时,便准备建设成圣地之中的研究院,为研究武道、天道乃至量劫,提供一个合适场所。” “我很期待。”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 行不多时,前方巨大的沟壑挡在面前,不是地府裂缝,而是大地被巨大冲击波犁出来的沟壑,如同山谷一般深邃。 “仙轮残骸就在这处沟壑对面,这里看上去十分平静,但是隐藏危机非常多,你紧跟着我,小心不要被时空裂缝卷进去。” “无妨,大总统,我有探测手段,可以避免这些时空裂缝。”池桥松有神念扫描一切,“而且,我还有旗门遁这件冥器,在此处开辟空间,危险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旗门遁是一件空间属性的冥器。 黎温当初就是靠这件冥器,才修炼出了掌中神国神通。 泰仲文点点头道:“总之你要当心!” 池桥松自然晓得。 他一边跟着泰仲文翻越沟壑,一边神念不断扫描周围二十几公里内的情况,发现这里地表都被打得稀巴烂。 处处都留下有当年上古之战的痕迹。 手掌印! 刀痕! 火烧痕迹! 爆炸大坑! 剑痕! 甚至一些剑痕、刀痕之中,还残存着上古大能的力量,神念触碰过去,都会被这些痕迹中的力量绞碎。 即便已经过去几千上万年,这些力量已经衰退严重,依然有着杀人之力。 蓦然。 沟壑前方出现一块巨大的碎片,碎片好似是一块直径十几公里的圆盘的一部分,镂刻着无数仙禁符文。 这些符文组成复杂而且深奥的图案,代表着某种意义,或者是与某种规则进行沟通。 圆盘碎片上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带状物,好似是用特殊金铁制造的河流一般,向圆盘外围延伸好几十米距离,最终断裂。 “大总统,这圆盘是什么?” “你竟然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块圆盘?”泰仲文甚是惊讶,“池桥松,你在地府也能看得清楚吗,我的灵柩灯只能照亮一里地而已!” “我有阴阳神力,所以感知能力比你们强很多,勉强看得清楚这块圆盘碎片。” “真羡煞人也!或许你不用在地府寻找机缘,也能将通窍神力修炼圆满,然后直接进入全新的境界!” 泰仲文感慨之后,才解释道:“这块圆盘就是仙轮,而面前的圆盘碎片,是仙轮几块碎片之中,最小的一块。 你看上面的符文图案,深奥且深邃,内阁记录很多这些符号,通过这些符号,总结出了一套炼器手法,从而推广全国。 现在市面上所有的法器、神兵,都是按照这些符文符号进行炼制。 再看这条仿佛河流的带状物,这是仙轮上的光阴之河。据说想要借助仙轮飞升上界,就得从仙轮圆盘进入光阴之河,再通过光阴之河连通六根天极之柱,从而撬开上界与下界之间的一道缝隙,进而飞升过去。” 他说着,在地上画起了一幅图案。 完整的仙轮是直径二十公里的符文圆盘,中心点有一根仙轴,是撬动时间与空间的核心。从仙轴往外延伸出六条光阴之河。 光阴之河的另一端,连通六根天极之柱。 飞升就是通过仙轮转动,撬动上界与下界之间的缝隙,再通过光阴之河与天极之柱,越过这道缝隙。 比起远古时代直接通过天门飞升。 仙轮便好似是打个孔,钻出下界与上界之间的小径。 “现在仙轮崩毁,我们连这一丝缝隙也无法撬动。并且六根天极之柱也被上古大能改造成了封印之柱,封印住了邪恶力量的主体。那是一只千手千眼的邪恶之物,无法形容它究竟是什么,像是一切物质的反面。” “没了天极之柱,如何偷渡上界?”池桥松疑惑,他听说过有人偷渡成功。 泰仲文解释道:“借助千手千眼当跳板……千手千眼虽然被封印,但它并非单独存在,而是从上界延伸下来,它本身就一直维系着一个小孔。启动光阴之河和封印之柱,再用圆满神力保护自身不被侵蚀,便能冲过这个小孔。” “明白了。”池桥松直接跳上仙轮碎片。 神念将这块巨大的碎片包裹,准备仔仔细细扫描一遍,看一看上古时期建造的最宏伟建筑,乃至最强大法宝,是什么样的存在。 然而当他扫描到碎片深处时,又有一道信息在心中浮现。 “仙轮碎片,九重禁制法宝碎片(可提炼仙禁符文)。” “什么!” 池桥松大喜过望,心中狂呼:“这仙轮竟然是九重禁制法宝,而且,即便是碎片也可以提炼仙禁符文!” 他对泰仲文说道:“大总统,我研究一会,你稍等。” 泰仲文点头:“好。” 于是池桥松果断选择提炼仙禁符文,这枚仙轮碎片虽然无法炼化,但能辅助修炼《仙禁》,也是巨大收获。 很快。 无数仙禁符文从仙轮碎片上升腾而起,化作弥天大雾一般将池桥松包裹住,但不远处的泰仲文对此完全看不见。 只有池桥松能看到这些氤氲之气。 他不断吸收氤氲之气,足足吸收了半个小时,才将这些氤氲之气完完全全吸收消化。 神念跃迁回到松园,凝视建木:“练神返虚10.157%,仙禁11.56%……” 这一块仙轮碎片。 足足为他提供了4.91%的进度,远超养胎池这样的五重禁制法宝。 “碎片都有这么多,如果是完整的仙轮,身为九重禁制法宝,又该能提炼多少仙禁符文!”他立刻按照比例来推算。 一重禁制法宝,大多数是0.01%进度。 三重禁制法宝,大多数是0.10%进度。 五重禁制法宝,目前只有一件养胎池,是2.63%进度,考虑到它过于复杂,普通五重禁制法宝便按照1.00进度计算。 七重禁制法宝,没见到过,但十倍递增的话,应当是10.00%进度。 “那么九重禁制法宝,恐怕仅仅提炼仙轮之中的仙禁符文,就足以获得100%的进度,让我直接修成《仙禁》!” 现在仙轮虽然崩毁,但是碎片依然存在:“而且,上古大能还把六根天极之柱,改造成了封印之柱,这必然是完整的法宝! 九重禁制法宝的碎片,改造而成的法宝,极有可能是七重禁制法宝! 等我将所有仙禁符文提炼,岂不是说,《仙禁》大成在即!” 想到这里。 池桥松果断跳下仙轮碎片,对泰仲文说道:“大总统,走吧,先去见见千手千眼的封印,回头我再把这里好好逛逛!” … … … 越过满目疮痍的大地废墟,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封印之地。 在破碎的地表上面,一座用仙轮碎块垒砌而成的粗糙祭坛,仅仅只有祭坛的大致轮廓。然后八根高达五百米的巨柱,围成一个直径三公里的八角笼。 在八角笼中,一团直径一公里,仿佛胶质的透明物体,包裹住了千手千眼怪物。 泰仲文将灵柩灯凑到胶质物体前面,借助幽幽灯光,可以看到透明胶质之中,有扭曲的千手千眼怪物轮廓。 这怪物还活着,感受到有人靠近。 立刻将密密麻麻的巨大眼珠,凑近透明胶质的边缘,然后无数竖起来的瞳孔,一起凝视泰仲文身后的池桥松。 这眼球,池桥松很熟悉。 他在恶狗岭击杀过一颗,在心魔之中也击杀过一颗。 此时密密麻麻的眼球,或许是被透明胶质折射、扭曲,导致看不出来眼神之中的邪恶,但是依稀能感受到那股阴冷气息。 “大总统,既然千手千眼被封印在这里,那我在地府之中遇到的眼球,又是什么?” “那是千手千眼的投影,类似的投影很多,但基本上都被封印起来,慢慢的磨灭,到如今这些投影的力量已经虚弱不堪,一把火都能烧掉。” 这个时候。 透明胶质大球中包裹的千手千眼,忽然像是咆哮一般,在胶质之中疯狂撞击,无数触手仿佛拍击玻璃一般在胶质表面显露。 胶质大球上,可以明显的看到,一条又一条的裂缝。 “投影虽然好解决,但是千手千眼的力量却始终未曾衰弱,也就是说量劫危机始终逼近着我们的世界。”泰仲文叹了口气。 他指着胶质大球上的裂缝,摇头道:“我第一次下地府时,见到千手千眼的封印,裂缝还没这么多,短短几十年间,裂缝已经扩张了三分之一。” “预计多久会彻底裂开?” “这得看冥器的镇压力度如何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冥器是地府各处封印之地的核心,通常要么镇压着投影,要么镇压着凶兽,汲取凶兽的力量来维持封印。甚至我怀疑,每烧毁一道投影,并非消灭这股力量,而是把这股力量转移到千手千眼本体之中。” 胶质大球中的千手千眼,在挣扎咆哮一番后,缓缓退回去,缩到了胶质大球的深处。 此时池桥松贴近了观察,勉强看清楚它的本体轮廓。 就是一颗巨大的肉球,肉球上面长满了触须触手,并且密布着密密麻麻的眼球,而且这个巨大肉球每时每刻都在蠕动。 一股绝望的气质,从肉球上面散发,哪怕胶质大球都无法完全阻隔。 “大总统,我身上有几件用不到的冥器,我将它交还回来,能够修复一些封印裂痕吗?”池桥松询问。 “修复是不可能的,顶多延缓。”泰仲文指着近旁的一根封印之柱,“这根饕餮柱上,便有我先前放回来的冥器日月珠。究竟是心理安慰,还是真有效果,其实我自己也未必清楚。只是身为大总统,总要带头去做。” 饕餮柱距离胶质大球有一公里远,但是一道灰蒙蒙的雾气,从饕餮柱顶端的饕餮雕塑上吐出,蔓延到胶质大球上。 其它七根封印之柱,也各自延伸出一道灰蒙蒙的雾气,仿佛锁链一般缠绕着胶质大球。 其中有六根封印之柱,依稀可以看清楚是完整一体,显然是由天极之柱改造而成;另外两根封印之柱,则有着明显的拼凑痕迹,应当是是用仙轮的细小碎片慢慢拼接而成。 “大总统,我要在这里考察一番。” “你自便,我去外面转一转,地府时间三天后我再过来找你。你若是有事,直接沿着原路返回,经过城隍阴司时,那里有一块还阳石,摸上去便可以回归地府入口。” “好!” 大总统自去寻找机缘。 池桥松便深呼吸一口气,神念裹着他飞上饕餮柱顶端,这柱子至少有五十米直径,上面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巨大饕餮雕像。 饕餮为上古四大凶兽之一。 朱厌那种凶兽,与饕餮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八根封印之柱,便借助上古四凶与四灵之名,封印住千手千眼的量劫怪物,那胶质大球或许可以称之为凶灵球。 饕餮雕塑,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 两根羊角之间,一枚巨大的圆珠镇在上面,这便是大总统舍弃的冥器日月珠。 池桥松直接跳到日月珠上。 然后神念浸入日月珠之中,摸索到禁制核心所在,心中也随即升起一股信息:“日月珠,三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那就开始提炼吧,希望这些地府法宝的仙禁符文足够多,能把《仙禁》修炼完成!” 氤氲之气瞬间吸收,获得0.11%进度。 他的神念开始浸入饕餮柱上,不断摸索之后,在柱子与饕餮雕塑的结合位置,感受到了禁制的所在。 “饕餮柱,五重禁制法宝(可提炼仙禁符文)。” “唔,只是五重禁制法宝?”池桥松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仙轮碎片重铸的法宝,至少也是七重禁制法宝。 不过该吸还得吸。 他耗费一刻钟时间,成功将饕餮柱中的仙禁符文吸完。 此时再看建木:“练神返虚10.157%,仙禁14.41%……” 一根饕餮柱,提供了2.74%进度,比养胎池稍微多一些,不过都是五重禁制法宝,相差并不是很大。 “可以炼化饕餮柱,不过与养胎池一个道理,这不是战斗或者辅助类型法宝,这就是专一功能的封印之柱,没有炼化的意义。” 池桥松放弃炼化。 神念裹着他飞向对面的混沌柱,这根封印之柱上面,雕刻着混沌的雕塑——混沌也是上古四凶之一,状如鸡蛋黄,四只翅膀六条腿,圆滚滚的身上无头无眼。 一番提炼之后,获得了2.48%进度,比养胎池还要少。 等他吸收完了符文组成的氤氲之气,想了想,将自己得自高奎英的冥器戳目珠,抹去血炼痕迹,放在了混沌的身体上。 然后便感觉到,似乎混沌柱与戳目珠之间出现一抹联系。 仿佛戳目珠对混沌柱进行了一丝丝的加持,使得混沌雕像口中吐出的雾气变得浓郁一丝丝。 “看来的确有效果。” 池桥松接着飞到第三根封印之柱上,这根是梼杌柱,上面雕刻着四凶之一梼杌的雕塑。梼杌其状如猛虎,并且依稀长着人脸。 一番提炼,获得2.83%进度。 随后池桥松将冥器金刚鞭放在虎头上,飞身前往第四根封印之柱。 这根是穷奇柱,上面雕刻着四凶之一穷奇的雕塑,穷奇其状如牛,浑身长满刺猬毛。 一番提炼,获得3.15%进度。 他又将冥器金光锉,放在了穷奇的牛头之上。 接下来还有四根封印之柱,分别是青龙柱、白虎柱、朱雀柱和玄武柱,基本上每一根都提供了2.5%到3%不等的进度。 不过只在青龙柱上面,放了一柄冥器混元伞。 其它冥器对他来说还有用,所以暂时并不能舍弃掉。 此时神念再度凝视建木,上面信息已经完成更新:“练神返虚10.157%,仙禁29.06%……” 池桥松从玄武柱上跳下来,走近凶灵球,其中封印的千手千眼量劫怪物,又悄然靠近凶灵球表面。 无数的眼球透过透明胶质,注视着池桥松。 似乎想要对池桥松传递某种蛊惑的讯息。 但池桥松并未关注凶灵球与千手千眼,而是来到凶灵球正下方,那里是八角笼的中心位置,有一件精致的底座,将凶灵球托起。 他的目标便是这个底座,神念早早就关注到,这很有可能也是一件法宝。 第五百三十一章 化神期 凶灵球底下,池桥松盘膝而坐。 千手千眼的怪物,贴着凶灵球伸出触手,想要抓住池桥松,但怎么也突破不了凶灵球的封锁,只能干着急。 “天门碎片,九重禁制法宝碎片(可提炼仙禁符文)。” 池桥松的神念浸入凶灵球底座,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且复杂深奥的符文结构,随即心中便浮现出熟悉的信息。 “天门碎片?” “这天门竟然与仙轮一样,都是九重禁制法宝!” “但根据记载,天门显然比仙轮这样的法宝,要强大很多,毕竟一个是光明正大两界之间开门,一个是偷偷摸摸的钻个小孔。” “莫非九重禁制法宝就是法宝的天花板?” 一瞬间思考很多,不过这不妨碍池桥松开始选择提炼仙禁符文,无数符文组成的氤氲之气,好似迷雾一般将他包裹。 一刻钟。 半个小时。 四十五分钟。 一直持续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将这迷雾一般的氤氲之气吸收干净,池桥松的神念跃迁到松园之中凝视建木。 代表仙禁的枝桠上,符文凝聚出一团火焰。 “练神返虚10.157%,仙禁49.52%……”信息更新之后,《仙禁》从之前的29.06%进度,直接飙升到49.52%进度。 也就是说,这一件天门碎片,足足为《仙禁》提供了20.06%进度。 “爽!” 池桥松大喜。 “这一趟地府之行果然来对了,接下来还有不少仙轮碎片,或许真能让我修满《仙禁》!” 他马不停蹄,头也不回的离开封印之地八角笼,神念裹着他在半空中飞行,不断寻找仙轮散落的碎片。 之前已经遇到过一块碎片。 在上古大战的废墟中搜寻一番,果不其然,又一块从仙轮圆盘上碎裂的碎片,斜斜插在大地上。上面很多嵌合的材料已经被搜刮走,但是碎片主体部分尚算完好,密密麻麻镂刻的符文符号,依然清晰可见。 落下,盘膝。 “仙轮碎片,九重禁制法宝碎片(可提炼仙禁符文)。” 大约四十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完成对这块碎片的提炼,建木之上仙禁枝桠顶端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仙禁57.29%……” 这一块碎片,给了7.77%进度。 池桥松继续搜寻,很快又找到了第三块仙轮碎片,这一块碎片十分庞大,吸收起来也耗时更多,足足接近一个半小时。 仙禁枝桠顶端的火焰,已经从无形向玉质转变:“仙禁70.31%……” “13.02%进度,比天门碎片也不差多少了,继续继续!”池桥松干劲十足,不多时再度搜寻到一块仙轮碎片。 跳上去盘膝坐下,不断吸收氤氲之气。 “仙禁81.18%……” 随后搜寻到第五块仙轮碎片,这一块碎片比较小,给的进度也比较少:“仙禁86.09%……” 最后。 池桥松搜寻更远距离,终于在一处巨大的坑洼之中,找到了第六块仙轮碎片,也是最大的一块碎片。 吸收超过一个半小时时间,才将符文组成的氤氲之气消化干净。 此时。 神念凝视建木时,建木上的仙禁枝桠,已经凝聚出了完全的玉质符文火焰,火焰看上去好似静止,但实际上时刻通过符文的变化在颤动。 “仙禁102.17%,可凝聚仙禁神通,成功率100%。” 可惜他现在是过去身行走在外,现在身隐入时间线背后,所以无法进行神通凝聚,但只要修炼完成即可。 《仙禁》已经修满。 池桥松可以心无旁骛的研究地府了。 他重新回到封印之地的八角笼,看着其中的凶灵球,凶灵球中的千手千眼也贴近表面,无数眼睛与池桥松对视。 直径一公里的凶灵球中,千手千眼至少有五百米直径的体型,触手挥舞之间,显得更加庞大。 而池桥松不过才一米八几,彼此对视,仿佛以蚂蚁视角看人类。 突兀的。 池桥松便想到了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他便幽幽叹道:“修仙者也好,武者也好,在寻求超脱的同时,在不断强大的同时,又何尝没有被深渊所凝视,这量劫危机就是最大的劫难。” 话虽如此。 该修炼还得修炼,池桥松的长生久视目标始终未变。 随后他便在地府闲逛起来,路途之中遇到几次鬼差,本想将这些鬼差炼化成神力,但是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 “终究是内阁前辈,就让他安息好了。” 他没有炼化这些鬼差,而是将鬼差直接击毙,然后埋进地府的泥土之中。 很快便到三天约定时间,泰仲文一无所获而归,与池桥松一起回到城隍阴司,摸到废墟之中的还阳石。 一起回返地府入口。 外面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别过之后,池桥松回到巡逻使府邸,又去大总统府转了转,处理了一些需要签字的文件,然后果断散去过去身。 … … … 松园。 悟道石上池桥松现出身形,随即迅速来到建木前面,对着仙禁枝桠选择凝聚神通。 刹那之间,他与建木之间产生一道联系,那些被他吸收的仙禁符文,全都从脑海中爆发,好似植入一般深刻脑海。 仙禁符文的炼器技术,直接醍醐灌顶,让他圆满掌握。 并且。 仙禁枝桠上的玉质符文火焰,也成功凝聚出一道新的神通——符文禁火。 真灵元婴的嘴巴之中,亮起一个全新的神通窍穴,并且储存满满的圆满神力,这便是修炼《仙禁》所带来的神通。 激发符文禁火神通,池桥松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符文闪过。 他迅速明白了这项神通的妙用:“符文禁火,以仙禁符文为基础,构建出的炼器之火。任何材料都会被符文禁火炼化,然后随心所欲组合出我想要的法宝,等于说我现在掌握了徒手制造法宝的神技!” 甚至于闭目思考之后。 池桥松感觉只要材料足够,连仙轮、天门这样的九重禁制法宝,他都能徒手一点一点炼制出来。 当然,这种法宝真要靠徒手炼制,没个几十年根本炼不出来。其中符文结构无穷无尽,工程量实在巨大。 “我得试一试《仙禁》,以及符文禁火神通!” 池桥松已经迫不及待,他之前就有想过,将自己的一套七色葫芦灵宝,重新祭炼一遍,从而炼出一个更强的法宝。 还有定海珠也要重新祭炼一番,让定海珠内空间变得更大、更强、更稳定。 “先祭炼七色葫芦!” 七色葫芦在妻子周今瑶手中,池桥松很快就把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只灵宝葫芦,全都收集起来,然后思索如何炼制。 《仙禁》练成,在炼器一道上,他已经登峰造极。 当然这只是指在技术上登峰造极。 但炼器不仅仅需要技术,也需要创作灵感——好在池桥松两世为人,见多识广,有很多灵感可供参考。 他找来大量的材料,然后施展符文禁火神通,将这些材料全都祭炼一遍。 再将七只灵宝葫芦一一拆掉,取出其中蕴藏的神妙之物,挑挑捡捡之后,再与大批材料结合,依靠符文禁火神通不断熔炼为一体。 足足三天三夜持续不断的熔炼,在符文禁火神通的炼化之下。 一枚闪烁着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全新葫芦,成功炼化出来,托在手中,本体大小只有巴掌大。 然而内里已经被池桥松构建了三重禁制。 第一重是储物禁制,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体空间,边长一百米,空间足够大;第二重是小虚无界禁制,可以随时遁入小虚无界;第三重是护体禁制,保留下太白庚金和三昧真火,形成一个联动防御。 “可惜,终究是材料有限、品质有限,只能炼化成一个伪·三重禁制法宝。”池桥松有些遗憾,这七色葫芦并非真正的三重禁制法宝。 只是模拟了三重禁制,但实际上应当属于仙外禁制法宝。 “当然也有好处,至少无需真气,也能炼化第三层禁制,也就是说谁用都能发挥七色葫芦的所有妙用。” 这个葫芦对他自己来说,没有太大意义了。 他准备将它交给周今瑶使用。 至于他自己,已经从红葫芦之中,分析出了储物法宝的炼制诀窍,随后搜集到真龙遗骸之后,可以炼制一个单纯的储物法宝。 “以我的《仙禁》之术,以后材料允许的话,我完全可以批量生产储物法宝!” 这时候周今瑶已经骑着赤凤大红,回到了池府别院——赤凤是云碧琼送过来的一只凤凰,比起一心修炼的鹓鶵大黄、鸿鹄大白,它更喜欢溜达,所以混成了周今瑶的坐骑。 “池哥,你忙好了?” “嗯,这只七色葫芦,伱将它祭炼了。” “池哥你自己不用吗?”周今瑶接过七色葫芦,询问道,“而且你把红葫芦也融了,你储物怎么办?” “我可以再炼制一个储物法宝,而且我如今也不需要储物什么。”拥有神念的池桥松,对外物的依靠严重降低。 “好吧,那池哥你准备在家住几天?” “多住几天吧,反正诸事有别人去忙碌,我只需要掌控一个大方向即可。”池桥松笑道。 周今瑶躺在池桥松怀中,轻轻说道:“我有时候都不敢相信,池哥如今已经可以镇压一个时代,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 “时不我待,虽然我已经举世无敌,但依然有很多难题摆在我面前,需要我一一去解决。” “这些我不关心,大事是你们男人操心的,我只操心我跟池哥之间的问题,我还想再努力努力,争取怀上孩子!” “那就……努力吧!” … … … 一年后。 昆仑山顶,已经正式担起大总统职位的池桥松,轻轻对着虚空拱手:“祖龙,谢了,如今终于练神返虚圆满!” 昆仑山并未有任何回应,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池桥松的真灵元婴已经全身布满了神力,借助这条镇压满一年的万龙之祖进行修炼,池桥松成功圆满。 他微微一笑,身影便在昆仑山顶消失。 随即出现在已经大变模样的松园悟道石上。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二十六亩上田连续升级四次,达到三十级,上田也成功晋升为宝田,功能只保留下三个。 一为建木,二为灵根,三为神兽。 上田升级为宝田,池桥松也囤够了材料,将定海珠与八德池、旗门遁等法宝,以及诸多全国各地收集的材料进行熔炼。 再加上刮地皮一般清扫邪祟,收集到的几十枚真龙遗骸。 将一枚定海珠炼制成二十四颗穿成串的定海珠手链,这二十四颗定海珠各自独立又互相连通,从而形成二十四个洞天福地。 不过。 目前为止只有三颗定海珠名副其实。 一颗名为松瑶洞天,占地二十平方公里,乃是大夏武者进修圣地,入口位于龙虎山顶; 一颗名为瑶池洞天,占地五十平方公里,乃是仙药灵植生产基地,入口位于三清小镇; 一颗名为松园洞天,占地一百五十五平方公里,乃是宝田所在地,也是神兽栖息地,入口位于平京市大总统府。 剩余二十一颗定海珠,都只有空架子,并未真正开辟出洞天福地小世界。 松瑶、瑶池、松园三大洞天,各有出入口,同时又能互相连通,不过这个连通需要池桥松授予权限。 而且有意思的是。 周今瑶、张月娘、涂山孑等人,完全可以在三清小镇进入瑶池洞天,再通过瑶池洞天进入松园洞天,接着从松园洞天离开,来到大总统府。 也就是说。 可以极短时间从江右省,前往平京市。 等二十四颗定海珠,全部开辟出洞天福地,那时候完全可以把入口分布在大夏全国各地,如同传送阵一般快速运转。 此时的松园洞天,只有入口处的宝田附近有一间别墅,其它都是随意洒下花草树木的种子,让植物自然生长。 “老板。”小直对池桥松出现在悟道石上,已经见怪不怪。 她身上的邪祟之气已经消弭干净,现在一边继续在松园干活,一边修炼涂山孑改良的《人之初·鸡精版》。 不过她脑子笨,修炼进度十分缓慢。 点点头,池桥松径直走到建木跟前,凝视之后,信息回馈:“练神返虚105.26%,可冲击元神出窍,目前成功率100%。” “唔!” “真灵元婴之后,便是元神出窍?” 池桥松没有多想,直接选择了冲击,下一刻身体中便传来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 直接飞入松园洞天深处,在一处光秃秃的山头上盘坐下来,神念下沉,内视真灵元婴,但见金光灿灿的真灵元婴,不断开始生长。 从巴掌大的婴儿,迅速成长为年轻人模样,除了是金光灿灿的灵体之外,五官、身形都与池桥松一模一样。 没有心魔来袭,也没有天雷降临。 真灵元婴就这样长成了元神,然后元神出窍,离开池桥松这具躯壳,站在太阳光之下,转过身面对一动不动的躯壳。 “我现在便是元神状态,这与真人并无区别,等于说躯壳对我来说只是附属品。我完全可以夺走任何人的躯壳,然后元神附体,从而以别人的身份活着。”元神出窍的池桥松,感慨一番之后,猛然散开元神。 瞬息之间,元神体已经化作无数神念,仿佛海啸一般向四周吹拂。 一百五十五平方公里的松园洞天,转瞬就被池桥松的念头所填满,每一处角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就是天地,天地就是我!” 蓦然。 这些念头重新组合,组合成一具头顶天幕、脚踏大地的金光巨人,金光巨人又眨眼间长出三头八臂,手握雷电之鞭,目泛神念激光。 金霞冠化作铠甲套在金光巨人身上,三尖两刃刀、黄金棍握在手中,三宝玉如意、落魂钟也各自悬浮。 “这就是元神出窍吗?” 池桥松看着地面缩小成一点的宝田,看着比蚂蚁还小的小直、木下三郎等人,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经成为真正的神人。 他念头一闪。 金霞冠等冥器尽皆收回金光元神之中,随即元神从人形迅速化成一把金光大刀,刚想要斩向大地便及时止住。 虽然定海珠已经被强化过,但肯定挡不住如今他的元神一刀。 于是他迅速回归躯壳。 重新恢复池桥松的肉身,倏忽飞出松园洞天,发动五行大遁直奔大海而去。 在海上他再度元神出窍,并将肉身包裹进元神之中,防止肉身沉入水中。 随即元神再度化作一柄巨大的金光大刀,对着海洋斩出一刀,一瞬间波涛汹涌的大洋海面便被这一刀断开。 显现出一道几千米长、几千米深、几百米宽的刀痕。 即便元神大刀已经恢复成正常的池桥松,这刀痕依然没有恢复,无形的神力阻止海水愈合,足足维持一刻钟,才慢慢消散。 轰隆! 海水涌入刀痕之中,掀起了千丈高的海啸。 池桥松对自己这一番杰作相当满意,如今他的实力已经随着练神返虚圆满,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仙师、大仙师,都属于元婴期,我现在元婴成长为元神,应当算作是化神期!” 他对照修仙法门,定位了自己目前的境界,已经相当于上古时期的化神期修仙者,可以说实力已经比拟上古大能。 化神期修士,元神出窍天地任由纵横。 “可惜。” “没有仙气,我这化神期修士,依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依靠宝田往下修炼。” “还好随着第三头荒兽鯥的问世,松园洞天已有三头荒兽栖息,已经依稀有了重新凝聚仙气的可能性。” 在三个月前,老猴子又算到了新的荒兽问世。 一番折腾之后,名为“鯥”的荒兽成功渡过天劫,送来了松园洞天。 科学院长侯爱国带队研究,认为三头荒兽还是不够,如果荒兽达到四头或者四头以上,很可能就能组成一张节点大网,将灵气制造成仙气,从而弥漫一个小世界。 等到荒兽数量足够,还可能让全世界都弥漫起仙气。 所以。 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想到这里,在茫茫大海上,池桥松不由得长啸一声,对自己如今的修炼进展甚为满意,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一番发泄之后。 他果断沟通元神深处——随着练神返虚圆满后,凝聚的第三个建木神通。 神念已经跃迁到松园洞天,凝视着宝田中的建木,此时建木终于长出了第四节,而原本第三节顶端的花朵,则弯垂成了一朵新的红色莲台。 “十二品红莲台,未来法神通。” 这是他的第八种神通,也是建木孕育的第三种神通,继现在法、过去法之后的未来法。 池桥松神念沟通十二品红莲台,瞬息便明白了何为未来法神通——便是推演之术,综合过去与现在的信息。 推演未来会发生什么。 “先回松园,再来推演!” 等回到松园之后,盘坐在悟道石上,池桥松开始发动未来法神通。 一瞬之间,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他的神念飞升到了星空的太空轨道,可以纵览整颗星球,星球上的一切都在目光所及之处。 头顶是无数星空,脚下是星球大地。 池桥松就这样保持着神奇的状态,开始推演起来如何应对量劫危机,刹那间双眼仿佛窥见了一条光阴大河。 顺着他自己的思维,从光阴大河中跃出无数浪花。 每一滴浪花,都延伸出无数的时间线。 每一条时间线都走向一个未来。 这些未来的时间线在达到某一个位置,与推演的目标相背离时,便会戛然而止,然后这条时间线便如同浪花重新落回光阴大河。 池桥松不断翻阅每一条时间线,看清楚每一种未来。 在这些未来之中,他身为大总统,掀起了浩浩荡荡的改革浪潮,推动大夏科技与武道起头并举,试图改变天道运转方向。 只可惜最终都是同一结果,被破封而出的千手千眼怪物吞噬。 在这些时间线中,即便他完全抛开武道,专注发展科技,依然免不了被量劫吞噬,仿佛这是一条死胡同。 但即便不走科技路线,而是专注武道,或者专注荒兽所带来的仙道路线,依然会被量劫吞噬。 当他还要继续看下去时,忽然目光一黑,整个人便从未来法神通之中跌落,脑子嗡嗡嗡的开始晕眩。 身体中的神力已经消耗一空。 “呼!” “这门神通消耗太大,不过,效果也惊人!” 无数时间线上,他以大总统身份,进行了无数种改革尝试,虽然结果并未挽救得了量劫危机,但大夏发展却蒸蒸日上。 有一条科技时间线,他在五十年间,便带领大夏打造了宇宙飞船,向太阳系之外进发。 还有一条时间线中,他独自一人踏上宇宙,肉身横渡真空,冲出了太阳系。可惜在宇宙中漂泊几十年后,得不到补充,活活被孤独折磨而死。 于是又有另外一条时间线,他准备炼化太阳,带着太阳系去冒险。可惜最终没能扛得住太阳真火的威力,被太阳直接烤熟。 无数失败的时间线,看似让人绝望。 但池桥松并没有任何绝望情绪,反而因为这些时间线的推演,见识了无数奇妙的瞬间,仿佛亲自经历过一遍。 “有意思!” “等我恢复,继续推演!” 他止住内心的激动,凝视起了建木的第四节,顶端又有一朵花骨朵:“炼虚合道12.4565%……” 第五百三十二章 接引天梯 当初云碧琼带来国库里的修仙法门,池桥松便直接将成套的法门全都学了。 炼精化气有《上清大洞真经》,炼气化神有《洞玄灵宝真经》,练神返虚有《洞神三皇内文》,炼虚合道自然也有《太上大道玉清经》。 故此。 当池桥松完成了练神返虚之后,建木便直接开启第四阶段的修仙法门——炼虚合道。 “怪哉,我这炼虚合道竟然直接就有12.4565%进度,这是为何?”他默默沟通建木,很快从中得到反馈。 如果说炼精化气是靠武学来推动,炼气化神是靠经典来推动,练神返虚是靠气运来推动。 那么炼虚合道,就是靠功德来推动。 “以功德来修炼练神返虚,原来如此,我之前镇杀黎温并拔除南洋干龙脑后反骨,以及横扫夏东北出马仙,都收获了天降功德!” 故此炼虚合道,刚开启便有十二点几的进度。 “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获得功德着实不难,各项政策开展,壮大人道既是壮大天道,天降功德很容易。” 池桥松对炼虚合道的修炼,一点不用担心。 不过他担心另外一点:“但是我需要扭转天道方向,而不是一味通过天道获取功德,来迎合天道的发展方向。” 量劫危机才是头等大事。 此后的时间里,池桥松便一边将先前时间线中,有利于大夏发展的政策,一一交代下去执行;一边等待神通恢复。 就这样等待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感受到未来法神通彻底恢复。 “使用一次,冷却一个月,倒也符合未来法神通的强大。”他在等待一个月后,感慨于这门神通的冷却时间,“毕竟是推演未来,所涉及到的计算量,怕是连超级计算机都没法完成,若非我已经化神期,当真不敢使用这门神通!” 化神期对他来说,彻底将精神层面的力量夯实,故此才能承受未来法神通的反噬。 若是没有凝聚元神,哪怕以真灵元婴的强度,都无法承受推演无数未来的强大反噬,会在诸多未来之中迷失。 深呼吸,将状态调整到最好。 池桥松再一次激发未来法神通,思维一瞬间拉高到整个星球的上空,将星球上的一切细节都映入眼帘。 随即眼前仿佛窥见了一条光阴大河,无数时间线的可能性,组成了这条大河的每一滴河水,以及每一道浪花。 他伸出手捞出其中一滴浪花,翻阅这滴浪花背后的时间线。 看完之后,摇摇头,再将浪花丢回光阴大河之中,继续捞取第二滴浪花、第三滴浪花……不断翻阅每一条时间线。 这些时间线当中。 有一条时间线他功德圆满,竟然在建木的帮助下,直接利用这些功德给自己塑造了一具金身,从而形神尽皆圆满。 来到一个全新的境界——渡劫期。 “化神期之后便是渡劫期,渡过飞升天劫,便可洞开天门,从而飞升成为长生久视的仙人。”他的目光在这条时间线上,徘徊许久,但是最后依然失落叹息,“可惜我即便渡劫成仙,依然没有挡住量劫降临。” 当千手千眼吞噬一切,时间线戛然而止,水滴重新落回光阴大河。 池桥松收敛一丝情绪上的波动,继续往下翻阅其它的时间线,又看过了几千种可能的未来之后,目光一黑,从未来法神通之中跌落。 嗡嗡嗡。 脑瓜子一阵一阵眩晕。 “呼,还是没有找到出路,不过不着急,还能继续推演,未来的可能性太多,远远不是几次神通能推演完的!” 池桥松并未灰心,直接离开松园洞天,外出主持大局。 … … … 三个月后,太液池大总统府。 助理李婉拿来一份文件,放在池桥松的案头:“大总统,全民武道大会的组织框架已经建好,就等您签署施行了。” 李婉是他表姐,如今已经成为得力的助理。 池桥松看了一眼文件,立刻拿起桌上的签字钢笔,在文件上签署下自己的名字,并打上一抹神力烙印。 全民武道大会,是他解决武道外功修行中,大师、宗师修炼问题的一环。 以后武者将退出地方治理,所有气运争夺不再以军阀形式,而是在全民武道大会上争个高低,顺便还能娱乐一下大众。 至于武道内功修行的问题,法师、天师这些巨擘,依然镇压邪祟,但同时也参与法术研究,将法术与科技结合,为大夏提供生产力。 “好了。”池桥松将文件合上,又对李婉说道,“去请韩楚年院长过来。” “是。” 李婉很快就将卫生院长韩楚年请了过来。 “大总统,您找我?”韩楚年恭敬问好,随着内阁相继发出内相、吏相等人的讣告,两系人马早早就倒台过来。 如今整个大夏内阁、院委、地方,全都以池桥松马首是瞻。 “韩院长,计划跟不上变化,如今灵气病已经不再是卫生院的首要任务,我希望你与教育院抓紧配合,将《针灸之术》尽快推广下去,让我们的老百姓彻底告别灵气病;然后卫生院的首要任务,便是配合科学院,建立全新的医疗体系。” 《针灸之术》是这几年卫生院的重头戏,得到池桥松大力扶持之后,韩楚年召集了全国各地的针灸专家。 共同编篡了一部《针灸之术》,既能治疗普通病症,又能对灵气病针到病除。 不过《针灸之术》的入门较难,所以需要政府大力推广。 “我们已经在组织《针灸之术》的推广,与各地的武道内功圣地合作,还有各地大武校的灵医班,全面推行这门技术和法术。”韩楚年汇报道,“不过,全新的医疗体系,还在论证之中,涉及到细节太多了。” “细节就先弄试点,然后再大力推广,不能因为阻力大就不去努力。”池桥松提点道,“如今大夏气运旺盛,你们院委小巨头,是很有希望突破。而你韩楚年,在这些人当中,是最有希望的几位,勿要松懈。” 韩楚年立刻振奋应道:“请大总统放心,我一定抓紧,尽快将新的医疗体系完善!” “嗯,我不会给伱时间表,希望你能扎扎实实完成。”池桥松十分看好韩楚年,原因很简单,在不少时间线中,韩楚年最后都晋升了大天师。 拥有未来法神通,池桥松不仅看得见未来大夏如何发展,也知道未来大夏众人的修炼情况。 该培养谁,谁有能力,他一清二楚。 等韩楚年离开。 靠在椅背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总统办公室,池桥松微微一叹:“可惜我已经施展了五次未来法神通,看过十万条未来时间线,却没有找到一条可以化解量劫危机的方法……难道量劫当真难以化解,不管我如何做?” 他在这些时间线上,带领大夏尝试了无数方法。 探索宇宙、深耕武道、统一全球、节能减排,甚至销毁科技,回归纯粹的古代生活方式,依然无法扭转危机。 而且有一点细节,让池桥松很是意外。 在这些时间线上,自己都没有留下子嗣,哪怕他广开后宫妻妾成群,依然无法留下血脉后代,检查身体,身体却又非常健康。 “这不合理!” 他心中有些气闷。 交代一番之后,果断下了地府。 在封印之地的八角笼,见到了正在修炼阳神力的泰仲文。 “泰老。” “是大总统啊。” “凶灵球封印如何了?”池桥松走过来,看着透明胶质的凶灵球,或许是他来的次数多了,里面的千手千眼对他已经无动于衷。 泰仲文摇头道:“封印虽然因为你将越来越多的冥器送回来,从而大大延缓了裂缝的产生,但依然在缓慢崩坏。” “放心,等不到封印破裂,我就能将量劫危机解除了。”池桥松安慰道。 “这我相信,不过,老猴子确定下一头荒兽的问世时间了吗?” “还没有确定。” “真希望快一点,否则我真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泰仲文如今已是一百三十九岁高龄,只剩下二十年左右寿命。 “别急。” 池桥松拍了拍凶灵球,将千手千眼吸引过来。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无法解决量劫危机,怕是就不会拥有后代,这似乎与他并非这个世界真正土著的原因。 他的灵魂来自遥远世界的地球。 “而且,似乎量劫所化的千手千眼,知道我并非本世界土著,所以我在凝结元婴时候,才会有心魔降临。” 那时候池桥松以大气魄,将心魔所化的前身,直接抓出来化作三头八臂神通。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性?” 池桥松凝视着千手千眼,千手千眼的无数瞳孔,也倒映出他的身影。 他默默想着:“我的穿越并非一场巧合与意外,而是这方天道在背后动的手脚,恰好选我了来拯救世界?” “然后准备推翻一切的量劫,自然针锋相对,盯上了我?” “按照这个推论来推演,实际上我本身才是消灭量劫危机的重点?” “是不是?” 想到这里,池桥松果断跟泰仲文道一声告辞。 便散去过去身,一刹那回返了松园洞天,在悟道石上显出身形,随即等待未来法神通恢复过来,立刻选择再次推演。 思维拉高,从高空观察整个星球。 这一刹那,他心头又有一丝明悟:“我懂了,我这是在以外来者的视角,观察这个星球,思考如何化解量劫危机!” 若是身为局中人,即便有未来法神通,也无法推演局外的破解之道。 但池桥松恰好并非局中人,他从异世界灵魂降临,便有了撬动这一切的一丝可能性,这便是大衍之数五十,遁去其一。 “我就是那个一!” 他思维快速运转,已经翻阅起这一次光阴大河浪花掀起的无数种未来可能性。 一条不对,再来一条,接着来一条,又来一条……上千种可能性在心田中缓缓流淌而过,全都以失败告终。 但是当池桥松坚信自己才是解决量劫危机的核心时,终于,在一条未来时间线中,他看到了想要看到的结果。 那是池桥松功德圆满,塑造金身。 金身与元神融合,从而进入渡劫期,只待渡过飞升天劫,就能成为长生久视的仙人。 面对着量劫危机,池桥松在熔炼了无数法宝,并搜刮了全世界资源,以自己的金手指宝田——不对,在这条时间线中,宝田已经升级为仙田。 他以仙田之中的建木为核心,建造起了一座接引天梯,并通过千手千眼的存在,借助千手千眼从上界开启的孔洞,直接将接引天梯修到了上界。 自此,上界重新与下界连通。 然后他便顺着接引天梯,渡过飞升天劫,走进了上界。 然而上界的景象并未出现在未来时间线上,仿佛光阴大河并不能照见上界的走向,时间线一到上界就断裂。 不过并未跌落回光阴大河,而是还有一段尾巴。 在这段尾巴中,被接引天梯镇压的千手千眼,忽然就被一股澎湃的力量拖拽回了上界,下界危机就此解除。 “啊!” 池桥松看完这段时间线,便从未来法神通之中跌落。 但他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接引天梯,飞升上界……所以那是我在上界积蓄足够力量,直接将千手千眼拖了回去?” 可惜未来法神通,看不到上界景象,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什么办法拖走千手千眼。 但是不管怎么说,消弭量劫危机的方法已经找到。 “功德圆满,建造接引天梯!” … … … 转瞬。 十年时间过去。 三清小镇已经升级成为三清市,市区面积几乎将整个龙虎山都包围其中,原本的弋阳市已经裁撤为三清市弋阳区。 一辆豪华轿车沿着松瑶大道疾驰而过,一直开到龙虎山脚下的别墅区。 “您好,请出示证件。”别墅区有武者站岗。 车窗摇下来,一张年轻人面孔露出来,并递过来一个证件。 武者看到年轻人的面孔,顿时表情一凝,再看证件上的名字,顿时敬礼道:“池桥武同志,欢迎回家。” “客气了。”池桥武关上车窗,径直开进别墅区。 七拐八拐,拐到了深处依着人工湖的一座大别墅门口,然后池桥武对副驾驶上的女生说道:“小雯,回头见了我爸妈你不用紧张,他们都挺好说话的。就是等我大哥回来后,你要谨慎一点,我大哥有点严肃。” “啊,那可是大总统啊,小武,我不行了,我现在就有点紧张了。”小雯靠在椅背上,不停的顺着自己胸口。 “没事,你就少说话就行了。” “你哥真的很可怕吗?”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是可怕,主要是我跟我哥差的岁数有点大,所以有点怕我哥,不过我哥还真没怎么打骂过我。”池桥武回忆了一下,“尤其是这几年,我哥基本上深居简出,一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一面。” 两人说着下了车,有警卫员过来,将车停好。 池桥武就拉着女朋友小雯的手,进了别墅大门,刚到大门就看到一位靓丽的少女,笑着走过来:“二哥!” “小芽,大姑娘了,几号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池桥武惊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二哥我女朋友,周晓雯!” 然后又对周晓雯说道:“小雯,我妹池小芽。” “呀,小芽你好。” “周姐你也好。” “小芽,爸妈呢?” “妈在厨房亲自下厨呢,爸跟郝师傅去下棋还没回来。”池小芽笑着说道,“二哥,小东已经打来电话,他马上也到了,要不然我们去接小东吧?” “先跟妈打声招呼。” 池桥武说着,带上周晓雯进了厨房。 池母越活越年轻,穿着时下流行的呢子大衣,正在厨房切菜,还特意叮嘱厨师:“那肉要多上点酱油,我大儿子爱吃色重的菜。” 厨师是个胖乎乎的妇女,闻言赞道:“太太哎,您放心,这可是为大总统做饭,我肯定做得漂漂亮亮的!” “妈!” “哎哟,小武回来了,这是……雯雯吧?”池母擦了擦手,拉起周晓雯就乐呵呵的打量,“姑娘长得真俊啊。” 周晓雯有些害羞的说道:“阿姨你好。” 互相问好之后,池桥武说道:“妈,等会我们在聊,我带小雯、小芽,去车站接一下小东,小东马上就到。” “哎好,你们几个人路上好好聊聊。” 池母亲自将周晓雯送上车,这才回返厨房,继续与厨师一起研究几个孩子爱吃的饭菜。 厨师艳羡的说道:“太太您真有福气,大总统就不必说了,那可是神仙下凡啊!就是小武、小芽、小东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又懂事又孝顺还又有本事!” “哎呀,哪里哪里,比起他大哥差远了,不过呢我要求也不高,他们好好生活就行了。”池母叹息一声,“我跟他爸没什么愿望,就是希望一家人幸幸福福生活,另外呢希望他们在外不要惹是生非,给他大哥惹麻烦。” “哪能惹麻烦,小武他们优秀着呢!”厨师恭维道,“再说了,大总统那是神仙下凡,什么麻烦能难倒他啊!” 等到十一点。 池母和厨师已经张罗起一桌子菜,池父这才背着双手,悠哉悠哉的散步回来。 池桥武、周晓雯、池小芽和池桥东,将池父迎回来,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聊天,等待池桥松夫妇过来。 约莫十一点半,池桥松没回过来,但是周今瑶赶了过来。 “爸妈,小武……咦,小武这是你女朋友啊?”周今瑶穿着青花瓷的旗袍装,气度愈发卓然出众。 她如今已是武士境巅峰、羽士境巅峰,正在悟道经典,随时可能晋升上师三境巨擘。 身为第一夫人,气质早就培养出来。 周晓雯在周今瑶的气场下,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啊,池夫人……” “叫什么池夫人,叫我大嫂。”周今瑶温和的说道,“我姓周,你也姓周,我们两个还是本家呢。” “瑶瑶啊,池桥松呢?”池父问道。 自从池桥松当上大总统,家里人再也不称呼池桥松的小名了,都以池桥松相称。 “池哥还在巡视土澳地区,那边最近出了一些变故,说让我们先吃,等他解决了事情就赶过来。” “啊,大总统还在土澳地区?”周晓雯愣了一下。 周今瑶笑着说道:“没事,他实力强,从土澳地区回来,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周晓雯这才回过神来:“啊,是的是的,大总统可是神仙。” 这十年时间里,池桥松展现过几次匪夷所思的手段,所以神仙名号便广散传播,大总统府也没有予以纠正。 原因很简单。 池桥松现在乃是化神期,与神仙基本上没区别。 他此时此刻正在南洋以南的另一半球,处理土澳地区的骚乱问题。 大约在五年之前,土澳地区孕育出一条干龙,被称为土澳干龙,这条干龙刚孕育出来就被大夏内阁盯上。 随即新晋大宗师任广志,立刻带人将土澳上的小国灭掉,将土澳吞并过来,并大批移民土澳地区种田。 这些年瑶池洞天的灵作物大批量收获,使得大夏各地区都分配到一批灵作物,可以种出灵米、灵药等等。 加上不断鼓励生育,导致大夏人口暴增,迎来了新的婴儿潮。 而之前推广全民修炼,大量武者井喷式产生,为了获得机缘,全都涌向土澳地区移民。 然而令大夏内阁没想到的是,畏惧于大夏的扩张,不少小国强者竟然涌入土澳地区捣鬼。还真被一位赤发洋鬼子,将土澳干龙策反,然后直接晋升为大天师。这大天师隐匿本事一流,连云碧琼都镇压不了。 故此。 在地府熔炼仙轮碎片,准备打造接引天梯的池桥松,不得不亲自前往土澳地区,寻找这名叫斯巴达伊尔的外族大天师。 抵达土澳地区之后,池桥松便元神出窍,将土澳干龙抓起来。 “若非昆仑山祖龙求情,我便直接散了你,区区干龙也敢反叛!”元神状态的池桥松,直接拿捏一番土澳干龙。 将土澳干龙重新炼化,回归昆仑山祖龙怀抱。 同时他也借助土澳干龙,找出了斯巴达伊尔的所在地,元神散做漫天的神念,直接笼罩接近八百万平方公里的整个土澳地区。 然后。 一只小老鼠便被他找了出来。 神念仿佛一只大手,把斯巴达伊尔从一座法宝形成的阵法中抓出来。 “啊啊啊……”斯巴达伊尔惊骇的看着自己被无形力量抓住,然后从阵法中拔出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池桥松的元神回到肉身中,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夏大总统……你、您怎么实力这么强大!” 他本以为自己偷天换日,晋升大天师,即便打不过大夏内阁一干巨头,也能周旋一二。 结果。 在池桥松面前,他跟一只小老鼠当真没有任何区别。 “策反土澳干龙,谁给你的胆子?”池桥松的神念捏着斯巴达伊尔,淡淡询问到。 斯巴达伊尔艰难的张口:“大总统,我错了,我愿意加入大夏,从此以大夏为我的祖国,全心全意为大夏服务!” “区区外族,也配占据大夏气运?”池桥松随口评价一句。 随即神念一紧,斯巴达伊尔的通窍神力便被捏爆,然后整个人便被一道神光拉扯,塞进了道宝神塔之中。 接着被硬生生炼化成一团神力,被池桥松储存起来。 他在大夏内阁之中,实行了奖励制度,配合自己施展政策的诸位内阁巨头,只要做的好,都会得到神力奖励。 这些神力,要么从异类尊者身上得到,要么就是他自己偶尔会凝聚一些。 下一刻。 便见天上凝聚起一朵金色祥云,随即降下一大片功德金光,没入池桥松的身体中。 他伸出手触摸这些金光,感觉到金光全都没入细胞深处,在等待一个时机全部涌出,一鼓作气为他塑造金身。 神念跃迁回到松园。 凝视建木第四节的顶端花朵:“炼虚合道95.2637%……” “快了,这十年间每一项大政策都能带来不少功德,再过一年半载,我就能完成炼虚合道,从而塑造金身!” “进入渡劫期,就有足够实力,去建造接引天梯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是家庭聚会时间。”池桥松神念扫过土澳地区的一户人间,看到钟表上时间已经十二点。 身形便如水波一般晃动,随即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之前一切都是幻象。 松园悟道石上,池桥松的真身已经凝现,他直接飞跃到松瑶洞天,再走出龙虎山,须臾时间赶回了山脚别墅。 当他现身之后,别墅门口的警卫员,立刻敬礼:“首长!” 客厅中池桥武第一眼就看到了池桥松,赶忙站起来喊道:“大哥回来了!” 池桥松也踏着声音走进大厅,对池父池母喊了一声:“爸妈,临时有事情耽搁了,现在才抽出空闲。” 池母乐呵呵的说道:“没事没事,你工作最重要,赶回来就行!快看看你弟弟的对象,雯雯,周晓雯!” 周晓雯第一次见到电视上经常露面的大总统本人,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还是池桥武拍了拍她的背。 她才鼓起勇气,喊道:“大总统!” 池桥松没有摆架子,温和的点了一下头:“你是小武的对象,在家里,就喊我大哥吧。”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丈六金身 在家里吃了一顿饭,下午时候二叔、小姑一家过来,师父郝伯昭也过来坐了坐,如今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别墅区。 “这些年咱们大夏,在大总统的带领下,发展速度跟飞一样。”郝伯昭从县知事位置退下,便进了松瑶道场的管理层。 现在从管理层也退下了,开始进入养生节奏。 经常跟池父一道去下棋、钓鱼,借了池桥松的光,他儿子郝正廷已经进入江右省府工作,女儿郝苏妍也在三清市公署上班。 师母抱着已经五岁的小孙子,也在随后溜达过来。 这个小孙子一看就知道是混血儿,乃是郝正廷和姨太太陆伊丝生的儿子——郝正廷与陆伊丝颇多波折,最终还是只能以姨太太的方式嫁过来。 小姑父陪着郝伯昭说道:“谁说不是呢,现在我们国家是一天一个台阶,换成十几年前真不敢想象能发展成现在这样。” 松鹤大药房背靠着瑶池洞天出产的大量灵药,已经跻身全国十大连锁药店之一,并且是以门店最少、营收最高、质量最优闻名。 身为总经理的小姑父温一祥,也入选了江右省十大企业家。 “这十来年真是不敢想,不仅全民修炼已经普及,科技更是日新月异,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是日益提升。” 穿着四袋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二叔,很有领导派头的说道。 七年前三清小镇升级为三清县,二叔跟着从副镇长升级为县佐,五年前又进位县知事。三年前弋阳市改组为三清市,他又一举进了市公署领导班子,成为三把手。 可以说事业上面坐火箭一般升级。 就是事业提升了,爱情却糊涂了,娶了一房姨太太不够,后面又连续娶了两房,气得二婶几次闹离婚。 甚至二婶还向池桥松告状。 可惜在这一方面,池桥松无可奈何,因为他自己也在几年前,迫于周今瑶的不断念叨与张罗,以及张月娘的深情,将张月娘纳为了姨太太。 周今瑶觉得自己是无望生孩子了,希望张月娘能帮池桥松延续血脉。 可惜事与愿违,张月娘这几年也毫无动静。 所以周今瑶才渐渐熄了这个想法,毕竟问题是出在池桥松自己身上,她就是给池桥松张罗再多姨太太,也解决不了问题。 至于池桥松自己,对这方面看得很开。 他下面有弟弟有妹妹,老池家的延续不成问题,他尽不尽传宗接代的责任无关紧要,况且他是要长生久视之人。 “等陪着师姐、月娘把缘分走到尽头,我这一生便无甚遗憾,可以尽情的追逐长生,追逐仙道上的风景。” 他在家里呆了一个下午,陪同长辈们聊聊天,又考较了弟弟妹妹们一些武学上的问题。 随后便带着妻子周今瑶,回返松园洞天。 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容不得他停下脚步,这十多年时间里,他除了不断积攒功德,修炼炼虚合道之外。 大部分时间都在地府呆着,为修建接引天梯做准备。 通过未来法神通,他不断翻看那条成功消弭量劫危机的时间线,将接引天梯的结构已经成功解析出来。 最终发现,不仅需要靠自己,而且更需要靠自己的金手指。 甚至可以说金手指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因为只有仙田之中的建木神树,才能充当接引天梯的主体部分。 “毕竟在未来法神通的时间线中,接引天梯是与天门、仙轮一样的九重禁制法宝,若无建木作为核心,光靠我一人根本铸造不了。” 天门不知何人建造,绝对是最强大的九重禁制法宝。 仙轮也是九重禁制法宝,但却需要上古大能们齐心合力,将天门碎片收集起来,耗费无数时间与精力,才能铸造好。 可见九重禁制法宝的工程量有多大。 而现在这个时代,只有池桥松一位修仙者,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个人能堪比上古大能,却要独立建造九重禁制法宝。 没有仙田与建木,绝无可能。 … … … 平京市。 老猴子正在推衍天机,测算荒兽的问世时间与地点。 说来也是奇怪,池桥松已经有未来法神通,但是在无数时间线之中,他都看不到荒兽的问世,仿佛荒兽是推演未来的盲点。 当然。 池桥松推测,这可能与荒兽与天道之间的关系有关,毕竟在推演未来之中,也看不到上界的情况。 荒兽乃是天道降下,与仙气的产生息息相关。 而仙气乃是天道超脱逍遥的一面,既然已经超脱,自然就不在未来法神通的推演之中,故此无法推算荒兽问世。 只能借助老猴子的天赋,在混乱天机之中,窥探一丝丝端倪。 池桥松为此还特意为老猴子打造了一座法宝——天耳台,让它在天耳台的加持之下,大大强化天赋神通万物皆明。 此时他便来到天耳台:“老猴子,推算出来没有?” “还没呢,大总统,天机依然混乱,有一层浓雾遮挡住了我的视野,让我看不清楚下一头荒兽的具体位置。” 老猴子浑身长毛在风中摆动,好似一只巨大的猴头菇。 顿了顿。 老猴子又补充道:“不过这头荒兽,我已经洞悉了它的根脚,三条尾巴的狐狸样子,哈哈,这是讙没错了!” 已经问世的荒兽之中,夔为独腿牛、犼为朝天兔、鯥为有翼蛇。 尚未问世的荒兽之中,根据上古时期的典籍记载,有一种荒兽讙,形状为三尾狸。 故此老猴子直接断定,接下来问世的荒兽,便是讙兽。 “仔细推演,争取锁定讙兽的问世时间与地点,或许这头讙兽请入松园洞天,松园洞天之中就能制造出仙气了。” “哈哈,我老猴子也是这么期待的,嘿,若是真有了仙气,我老猴子就真要修成仙猴了!”老猴子兴奋难耐,抓耳挠腮。 池桥松则悄然推出了天耳台。 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由此可见,即便是未来法神通,也不是无所不能,它推演能力强大的同时,也有诸多限制。甚至在一些细节上面,反而不如老猴子这样的天赋,尤其是超脱天道掌控的诸多细节。” 在感慨的同时,他也做好了推演未来与现实未来,发生误差的备选方案。 就算推演未来再完美,终究只是推演,而不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总有蝴蝶扇动翅膀,引发一场暴风雨。 故此。 在一心一意建造接引天梯同时,他也没忘了网罗荒兽,将松园洞天改造成真正的仙境,从而供人修仙。 如泰仲文、老猴子、云碧琼、吴光孔这些人或异类,一旦有了仙气,或许就能从元婴后期,借助仙气晋升化神期。 甚至突破为渡劫期。 从而拥有上古大能那般实力,到时候就能成为池桥松的真正帮手。 才从天耳台退出,便听到了好消息。 科学院那边,在研究了无数次三头荒兽之后,终于从荒兽身上取得灵感,依靠建立了一台粒子加速器,实现了人工制备灵气。 “大总统,不负所托,可以人工制备灵气了!”院长侯爱国见到池桥松,说完第一句话,便忽然眉头一扬。 随即对池桥松说道:“大总统,我心有所感,气运洪流已经凝聚,我要冲击大天师境界了!” 池桥松喜道:“不错,双喜临门,侯院长,速速去冲击大天师!” 侯爱国直接遁走。 然后大约一个小时后,重新回到科学院,此时他整个人已经气质大变。从神通窍穴之中弥漫的通窍神力,让他具备了难言的威严气质。 “好!”池桥松笑道,“我大夏终于又添一位大天师!” 自从他连斩内阁四位巨头,再加上之前的黎温,大夏的内阁巨头数量暴跌。 此后十年仅有淞沪督军任广志,一举冲击到大宗师境界,成为大夏新的内阁巨头,现在终于又有侯爱国晋升大天师。 “若无大总统扶持,我怕是很难冲击大天师,毕竟我只有一个神通窍穴。”侯爱国感慨。 多数大宗师、大天师,都是得到过机缘,在宗师、天师阶段就凝聚了两个神通窍穴,故此才能冲击更高境界。 侯爱国就没这番机缘,只有一个五雷正法的神通窍穴。 他这样的天师,晋升大天师难度极大,即便晋升之后,实力也会稍稍逊色。 不过再逊色也这是大天师,一身通窍神力,随手施展的法术都具备神通效果,捏爆普通天师轻而易举。 “这是你个人努力的缘故,我只不过给了你一个机会而已。” 池桥松微微一笑,实际上对于侯爱国晋升,一点也不稀奇,毕竟在未来时间线中,他看过很多次侯爱国晋升的画面。 可以说大夏诸多武者之中,谁有希望晋升,他一清二楚。 “侯院长,你尽快将科学院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安排伱进内阁,担负起更多责任。”池桥松立刻开始抓劳动力,“灵气、仙气的研究,你依然要肩负起来,此外我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需要你接手。” “大总统请吩咐。” “我有一项计划,只有内阁知晓的计划,这项计划名为接引天梯,乃是沟通下界与上界的一座桥梁。” “啊?”侯爱国惊诧。 他身为科学院长,迄今为止对地府知晓甚少,也不知道量劫危机存在,更不清楚上界情况,这些都是内阁的秘密。 “量劫危机……时不我待,自我接手这个烂摊子以来,无一日不为此时殚精竭虑,接引天梯便是唯一化解量劫危机的方法,也是继天门、仙轮之后,我等唯一能沟通上界的方法,故此它是大夏内阁头等大事。” 听完池桥松的讲述。 侯爱国深深呼吸一口气:“原来地府竟然埋藏着这样一个大危机,大总统,你放心安排,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配合我收集材料,不管是地府的材料,还是世界各国的材料,我们都要尽快将它收集完善,然后一点一点融合铸造,最终铸造出接引天梯。” 池桥松拍了拍侯爱国的肩膀:“你是炼器高手,这个工作只能交给你,哦对了,如果荒兽项目制造出仙气,我建议你先修炼《仙禁》。若你能修成一二,今后我铸造接引天梯,也算是有一位得力帮手。” 《仙禁》深奥繁琐,修炼起来特别累。 池桥松是完全依靠建木,强行吸收仙禁符文完成修炼。 不过侯爱国毕竟是天才人物,能以普通天师身份,修炼成大天师,相信修炼起《仙禁》也会很顺利。 “《仙禁》我研究过很多次,虽然无法修炼,但是心中有一份概念,若真有了仙气,我一定抓紧修炼《仙禁》,争取能帮上大总统的忙。” … … … 粒子加速器合成灵气,不仅仅帮助侯爱国冲击成功大天师。 在随后借助炼器与科技的整合,池桥松亲自以《仙禁》手段,帮助大夏在三山五岳等名山大川之中,建立起了超大型的粒子加速器。 这些超大型粒子加速器,作用只有一个,生产灵气。 故此又被叫做生灵环,乃是一个一个环状的机械装置,同时又兼具法器的效果,算是科技与灵气融合的第一代扛鼎之作。 随着生灵环在大夏诸多省市的名山大川放置,一套以生灵环为基础的“生灵大阵”,在短短一年内布置完成。 当生灵大阵启动之后,从这些名山大川之中,喷薄出浓郁的灵气,不断弥漫向整个大夏地界。 而坐镇松园洞天之中的池桥松,发现自己头顶又生成起一朵金色祥云。 “池哥,功德祥云又来了。”张月娘捂着嘴笑道。 “是啊,这是第几来着?”周今瑶也跟着笑了。 池桥松哈哈一笑,将周今瑶、张月娘一起拉进怀里,左拥右抱以迎接天降功德,享受金色祥云洒下的功德金光。 刹那间。 建木之上,第四节顶端的花朵完全绽放,但并未形成一朵莲台,而是盛开一朵充满无数花蕊的神奇花朵。 “炼虚合道103.5748%,可冲击功德金身,目前成功率100%。” 至此修仙法门的第四阶段炼虚合道,也修炼圆满。 池桥松一震衣袍,对周今瑶、张月娘笑了笑,道:“时至今日,为夫终于功德圆满,可以塑造金身了!” “池哥,你的意思是?” “我跟你们说过,我已经修炼到化神期,如今我功德圆满,可以冲击渡劫期了,渡劫期便可伺机渡劫成仙了!” “啊,池哥真要成仙,回返上界了吗?” “难,如今已经不是远古时代,人人可以修仙飞升,如今想要飞升难之又难,不过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总要奢望一番!” 池桥松感慨一句。 周今瑶有些伤感:“有道是成仙之后,便要仙凡永隔,池哥,等你成了神仙,会不会抛下我跟月娘?” “说什么傻话,我不会抛弃你们,即便我成了仙,也要陪你们到老。当然,若是有机会,我会带你们一起去上界生活!” 张月娘便道:“可惜我与瑶瑶,没有仙缘,怕是过完今生,便不能再陪同池哥你一览仙途了。”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我们三人能走过这一程,已经十分幸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烦恼,现如今,且看为夫凝聚金身!” 池桥松说完,一步飞跃到半空中。 神念凝视着建木,选择冲击功德金身,便见身体之中瞬间从四肢百骸生出道道金刚,将他渲染成一颗太阳。 光芒万丈,照耀整个松园洞天。 这金光不仅如此,甚至照射出松园洞天,直接投影到了平京市上空。 所有的平京市民,忽然就发现天空中多了一颗太阳,一颗并不比头顶艳阳暗淡多少的太阳,并且颜色更加金黄。 渐渐的,金光太阳之中,池桥松开始以功德重新塑造血肉。 他的身体每一寸都被功德所取代,然后凝聚除了全新的血肉,只是这血肉与凡俗之躯截然不同,它仿佛孕育着无穷力量。 无瑕无垢,坚不可摧。 “力量也是无穷无尽!” 池桥松盘膝漂浮在天空中,感受着功德金身的美妙,这具身体高度有四米八,在上古时期折合约一丈六。 故此又能叫做丈六金身。 在丈六金身的背后,一圈一圈仿佛日晕一般的背光,这光照耀在平京市老百姓的脸上,让他们瞬间仿佛沐浴在温泉之中。 感冒发烧等小病小痛,在金光的照耀下直接恢复健康。 青春痘不见了,斑秃重新长出头发,甚至连牛皮癣都被灼烧成渣,从皮肤上褪下来。 “啊!” 无数人对于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发出振奋的惊叹。 随即这些人反应过来,便立刻拜倒在地,口中高呼:“神仙!” 其他没有变化的人,看着其他人都跪拜起来,自己也跟着一起高呼神仙,磕头不止。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整个平京市大部分老百姓都跪在地上,向池桥松高悬于天空的丈六金身叩拜。 几分钟之后,有人抬起头。 便猛然看清楚,这丈六金身的金光消退,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赫然便是在电视上经常播放的大总统池桥松。 “神仙下凡!” “大总统真的是神仙!” “啊,神仙,真的是大总统!” 这一下,曾经广泛流传池桥松是神仙下凡的消息,直接被证实,而且是整个平京市的老百姓亲身证实。 “大总统这是又修炼到哪一步了?”云碧琼看着天空中渐渐淡去的丈六金身,满心的感慨,“不是神仙胜似神仙,或许,这就是远古时候的仙人吧!” 不过对于池桥松能走到这一步,云碧琼并不感到意外。 从一开始她就相信,池桥松才是能带领大夏,带领整个世界,消弭量劫危机的那个人。 “逍遥长生!” “希望他能成功建立接引天梯……我这一辈子了然无憾,唯独对上界充满好奇,想要见识一下仙人是怎样生活!” 同一时间。 依然在财相之位的洪同元,看着散去的丈六金身,心中同样火热。 “我如今已经修满通窍神力,可以去寻找机缘了,不过,地府机缘怕是无甚希望,真正的希望在于大总统!” “大总统若能建起接引天梯,便如上古之时修建仙轮,飞升在即!” “即便量劫危机不可化解,只要能飞升上界,总比在下界等死好过……就是可惜了我这儿孙后代。”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已经尽了做长辈的力,难道还能守护他们一辈子。” “量劫量劫,除了大总统谁也没辙!” 一时间,众人思量不同。 池桥松已经从松园洞天的天空,缓缓落到地上。 之前元神对肉身已经有所不兼容,就好似身价亿万却住在茅草屋一般,现如今茅草屋终于换成大别墅。 “元神与金身,当真是契合!” “我如今再无一丝破绽,从神魂到法术再到物理,这一方世界都没有一丝丝再能威胁到我的力量存在!” “除了千手千眼……” 想到量劫危机,池桥松的兴奋迅速退去。 即便如今实力如此强横,也不过是这方小世界称霸,连上古大能都未能解决的量劫危机,依然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与激动不已的妻子温存一会。 池桥松走到了建木跟前。 国库所有的上古遗留法门,关于修仙法门只有四种,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炼虚合道。 他已经修炼到顶,后续再无修仙法门。 也就是说,他修炼到渡劫期,接下来便是寻求渡劫飞升之机。 但可惜天门破碎、仙轮崩毁,除非他将接引天梯建造好,否则这一辈子都别想渡劫飞升,只能止步渡劫期。 目光凝视着建木顶端,那一朵有着无穷无尽花蕊的花朵,正傲然挺立着。 很快花朵上的信息,反馈在他的脑海之中:“建木,天地之中,仙凡以通!” 刹那之间。 关于这棵建木的一切,都印刻在池桥松的思维识海,让他对建木有了全新的了解,这一棵建木已经不再是他的仙道根基。 或者说当完成炼虚合道之后,建木便完成了它对池桥松的使命,同时也借助池桥松的仙道修炼,重拾了建木自身的使命。 它乃是远古时代,天地之间的桥梁,无数神仙从建木上上下下,来往人间与地仙界。 只是某一个时间点,有人将建木砍断。 绝地天通。 从此除了仙人飞升,重开天门之外,再无法抵达地仙界。 但是建木虽然倒了,但它却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一枚种子,而恰好拥有仙田金手指的池桥松,在金手指的帮助下,将它重新种了出来。 “所以,这棵建木真正的使命,是重新沟通天地,让仙凡可以在这方世界与地仙界重新上下?” 池桥松终于明白,为何在现在法神通的时间线中,消弭量劫危机的唯一方法,就是依靠建木来建在接引天梯。 “从这方世界本身,是无法消弭量劫危机的,因为危机的根源并不在这方世界,而是从地仙界引发!” “自然也得从地仙界解决它!” 他轻轻一点建木顶端的花朵,下一个刹那,只见花朵微微一颤,随即快速收缩成花骨朵,然后第四节好似倒放一般收回。 第三节的未来法神通所在莲台,与仙禁枝桠,也迅速收回。 接着是第二节的诸多神通,枝桠全部收回。 最终。 建木彻底收缩成一枚种子,仿佛豌豆一般的古铜色豆子,被池桥松抓在手心当中。 “我需要找到合适的地点种植建木,并且借助建木来搭建接引天梯……按照建木的习性,昆仑山顶最合适!” 建木沟通天地,而昆仑山便是大地中心。 在未来时间线当中,池桥松就是在昆仑山顶建造的接引天梯,借助万龙之祖的气运,让建木贯穿天地之中。 “不过暂时还不急,建木的生长,还缺少最后一样东西。”池桥松将目光投向松园洞天深处。 那里独腿的夔牛,正泡在一口大湖之中;朝天鼻的犼兔,躺在草原上鼾声四起;长了一双翅膀的鯥蛇,蜷缩着身体享受日光浴。 “仙气,建木生长需要仙气,必须等到荒兽可以产生仙气,才是种下建木的好时机。” 他将建木豆子收起来。 目光看向已经没有一棵本灵根的仙田。 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宝田早早便进化到了最终的形态——仙田。 当达到五十级的时候,成为仙田之后,便不再升级,但是仙田依然可以扩张,只要有灵根就能随意扩张。 一棵灵根对应一亩仙田。 这十年时间里,池桥松是大肆搜寻灵根,依靠化神期的伟力,元神出窍搜寻名山大川,将一切灵根都搜集过来。 金乌扶桑木、短头草还丹、八千岁大椿、劲节十八公、风火芭蕉树、辟邪降龙木、双生并蒂花、地精何首乌…… 尖叫毒苹果、孤指凌空子、菩提本无树、甘露垂杨柳、珍枝垂龙木…… 足足让仙田之中,种下了八十七棵灵根。 所以仙田也扩张到八十七亩地, 这些灵根都是上古灵根的残存遗种,比起上古灵根弱了不知道多少倍,哪怕凤栖梧桐木、七彩葫芦藤这样的灵根,也是弱了无数倍。 “现在仙田对我来说,已经作用不大,这些灵根所结的灵宝或者奇珍异果,对我来说顶多算是满足口腹之欲。” “但是等我飞升地仙界,仙田或许还有大用,若是能从地仙界找到一些真正的灵根……” 除此之外。 仙田还能聚拢神兽。 只是池桥松并不知道,将这些神兽聚拢起来,到底有什么作用,他这十年里,碰到祥瑞之兽就请回来。 现在松瑶洞天之中,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头祥瑞之兽。 “哞!” 正当他有些神情恍惚时。 远处一声熟悉的牛叫,已经长到三十米长的小青,快速的飞了过来,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年蛟龙的气息。 在小青的背上,还骑着一名小女孩。 “老板!”小女孩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小青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池桥松的脸,随即有些疑惑的打量池桥松,似乎今天池桥松的口感与往常不一样了。 “桃奴新啊,修炼如何了?”池桥松拍了拍小青的大脑袋,随后询问小女孩。 这小女孩便是当初的日宫金蟾桃奴新,闻言立刻回道:“嗯,桃奴新每天都在努力呢,争取早日成为三足金蟾,然后去寻找姥姥!” 姥姥朱眉魂,昔日的大柳树。 在池桥松晋升化神期之后,便点拨了朱眉魂,将她的魂魄凝为真灵,送去了养胎池转世重修——在他彻底祭炼养胎池后,发现养胎池不仅可以让元婴转世重修,只需要提供一些神力,普通灵魂也可以转世重修。 如今。 姥姥朱眉魂已经转世了十个年头。 她转世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桃奴新,所以池桥松时常会叮嘱桃奴新几句,让她在玩耍之余不要忘了修炼。 “好好努力。”冲桃奴新点了点头。 池桥松又看向小青:“小青,你也要努力了,我如今已经渡劫期,随时可能渡劫飞升,你还差得老远。” 小青闻言,顿时昂首吼道:“哞!” “好,有志气,那你们去修炼吧。” “哞!” “老板再见!” 第五百三十四章 拆空地府建天梯 轰隆隆! 九道雷劫劈下,大片的山林被劈得焦糊,当中躺着一只浑身冒出烟雾的巨大怪兽,这怪兽形状似狸猫,却有三条尾巴。 人影一晃,池桥松已经带着老猴子,出现在这头怪兽的身旁。 怪兽抬了抬眼皮,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但总算是熬过了九道雷劫,可以在这方世界安然的生活下去。 “吃吧。” 池桥松抓了一把灵药,塞进怪兽的嘴巴里。 旁边老猴子急不可耐的说道:“池哥儿,赶紧把讙兽送回松园洞天吧,真想早一点感受仙气是什么感觉!” “让它休息休息,而且这么久都等了,又岂在乎这一天两天。”池桥松并不着急。 “心急,心急,池哥儿,你是不知道我老猴子等得有多心急。”老猴子急得抓耳挠腮,原地转圈子。 很快在灵药的刺激下,讙兽浑身被雷霆劈烂的血肉开始脱落,露出了里面新长好的嫩肉。 讙兽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嘤嘤!”讙兽冲着池桥松,发出感谢的叫声。 “竟然是个嘤嘤怪。”池桥松呵呵一笑,便决定给讙兽起个名字,“前面三只荒兽,分别叫夔牛、犼兔、鯥蛇,你便叫讙狸吧。” 随即一挥手:“走了!” 神念将老猴子、讙狸一起卷起来,飞速离开这一处莽荒森林,如一道流光在天际划过,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松园洞天。 片刻之后。 侯爱国带领团队进驻,开始研究以四头荒兽为核心,是否能够将灵气转化为仙气。 泰仲文、洪同元、吴光孔、马金箍、云碧琼、任广志等几位大宗师、大天师,也先后赶来松园洞天。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仙气之上。 “四头荒兽了,真有点儿心情激荡,不知道能否诞生仙气。”马金箍喃喃道。 洪同元摸着胡须,镇定自如:“四头不够就凑五头,五头不够再等第六头,仙气诞生是早晚的事情。” 泰仲文则淡笑了一下:“还是希望现在就能诞生仙气,老夫怕再等下去,寿元都要等得耗尽。” 吴光孔安慰道:“有池桥松主持大局,仲文老哥你就放心吧,仙气迟早会来,接引天梯也迟早会撬开地仙界大门。” “希望如此啊。” 众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 那边池桥松已经将四头荒兽,召集到一起,侯爱国等人则在忙碌研究讙狸。 讙狸吃了不少灵药,身体不断复原。 等到它复原差不多的时候,一直在耐心观察的池桥松,猛然从四头荒兽方位交错的中心点,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体存在。 他身体一闪,已经出现在中心点,然后手指上挑,将这股气体聚集起来。 “仙气!” “一点没错,这就是仙气!” 身为唯一的修仙者,池桥松修炼到如今渡劫期,全都靠着建木开挂。 因为没有仙气存在,他这位修仙者的力量,依然是借用天道的神力。 但此时此刻,触碰到这一抹仙气之后,好似一点火苗落入油田之中。 瞬息之间所有天道神力,都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转化为仙气,几乎是眨眼时间里,他全身的天道神力,尽皆转化为超脱天道的仙气。 神力,仙气。 便是天道的一体两面。 所以只需要一个切入点撬动,便能在瞬间完成转化。 池桥松感受着身体之中的仙气,只觉得整个人好似在这一刻,与这片天地产生了奇特的割裂感,仿佛天地毁灭自己也依然会存在。 “仙道逍遥!” “超脱!” “这就是修仙啊!” 池桥松的元神与金身,在仙气的催动之下,开始缓缓融合为一体,这是从一个生命层次向另一个生命层次跃迁。 蓦然。 一阵风在松园洞天吹起。 所有人都抬起头,注意到天空出现的乌云,这乌云好似漩涡一般聚集,渐渐凝聚成了一朵遮天蔽日的劫云。 “这是?”泰仲文惊讶的看着劫云,然后转头看向远处的池桥松,“池桥松要渡劫?” 云碧琼也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劫云比荒兽渡劫还要强烈,其中蕴藏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劫?” 研究荒兽的侯爱国等人,也停下了工作。 松园洞天中栖息的诸多神兽,也从各自的修行巢穴中走出,偷偷注视起了天空无尽绵延的浩荡劫云。 跟在侯爱国等人身边,时刻关注研究的老猴子,抓了抓自己的长毛,诧异道:“这劫云凝而不聚,怪哉!” 此时。 池桥松缓缓踏着空气,来到众人面前。 他脸色凝重的看着天空,随即摇头叹息道:“是飞升劫,可惜劫云无法洞开天门,所以释放不出雷霆之力。” “飞升劫?伱是说你……”泰仲文惊呼。 池桥松微微点头:“不错,我已经借助建木,修炼到渡劫期,而就在刚才,四头荒兽凝聚了一丝仙气,让我元神与金身融合,从而触发了飞升劫……放在远古时期,我已经可以渡劫飞升,但此刻却不行。”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但真正发生时,池桥松依然难掩失望。 寻觅长生终有希望,如今临门一脚却卡住。 搁在谁身上都不爽。 不过这失望的念头迅速被他压下,随后运转体内的仙气,压制住元神与金身的融合,天上的飞升劫云便缓缓散去。 池桥松对众人说道:“虽然不能飞升,但仙气已经产生,诸位可以去亲自感受一番!” “仙气产生了?”泰仲文失了以往的镇定,迫不及待冲向荒兽,搜寻仙气的存在。 他年纪最大,仙气对他来说就是最后的机缘。 老猴子更是早早就在荒兽周围,寻觅起了仙气。 云碧琼则拍了拍池桥松的肩膀:“我就知道,选你当大总统是最正确的选择,仙气有了,是不是意味着量劫危机化解不远了?” “难说,不过至少希望更大了。”池桥松微微一笑,“云姨快去感受一下仙气吧。” “好!” 云碧琼飞身过去。 一群人在荒兽周围打转,很快都感受到仙气的存在。 四头荒兽充当节点,灵气在节点的振动频率之下,缓慢的生成稳定的仙气,速度不快,但是却代表着希望。 远古时代就是因为仙气干涸,从而衰颓,接着发生了量劫危机。 如今仙气复来,代表着解决量劫危机的希望,也随之而来。 “太慢了啊!”老猴子忽然抱怨起来,“四头荒兽还是不够,这仙气生产速度,还不够我老猴子一个人吸的,咱们这么多人呢!” “都感受感受得了,等荒兽积累多了,仙气自然而然就能大量生产了。”马金箍回道。 “老猴子你赶紧算一算,下一头荒兽在哪诞生?”任广志说道。 老猴子快速摇头:“哪能这么快算到,这荒兽问世的时间又不是固定的,说不定下一头荒兽得几十年后才问世!” 泰仲文叹息道:“若真要等几十年,老夫我肯定第一个等不及。” 云碧琼便轻轻笑道:“放心吧,仲文兄,若真如此,这仙气让你先修炼便是,你已经通窍神力圆满,尽快进入化神期,又能多出不少年寿元。” 洪同元点头:“不错,老夫不跟仲文兄抢。” “如此,倒是多谢诸位了。”泰仲文客套几句,不过又说道,“但老夫觉得,还是得让爱国先研究,若能不借助荒兽,一样凝聚仙气,岂不是更好。诸位可别忘了,建木成长也需要仙气,否则接引天梯造不出来。” “是啊,建木最重要……多亏了大总统有此机缘,竟然孕育一棵建木,给我们这一方小世界,保留一丝希望!” “谁说不是呢!” 接引天梯计划,众人已经听池桥松说过,自然也了解了核心的建木,同时也想当然认为池桥松的一切奇遇,都源自于建木。 殊不知。 池桥松的机缘,源自于仙田金手指。 是仙田金手指的帮助,才能让他将心中的建木种子,发芽生长,从而开辟出另一条修仙之道,走到如今境界。 … … … 等所有人都感受过仙气。 池桥松将众人召集过来,说道:“仙气稀缺,即便有了荒兽,仙气的制造速度,依然跟不上修炼所需。” 众人面色一暗。 池桥松则继续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以定海珠为基础,构建一套独立的洞天福地体系,把仙气留在洞天福地之中。 这样外界以生灵大阵为基础,不断制造灵气来供全民修炼武道。 其中武道精英修炼到一定境界,再转入洞天福地修仙,这样就能保证这方小世界的修仙道统不会断绝。 此外地府我也准备拆掉,将地府的主干,填充到二十四颗定海珠之中,构建二十四个洞天福地。 届时在昆仑山顶,也会安置一座洞天福地,并将建木种在那里,同时仙气优先供应昆仑洞天,在昆仑洞天之中铸造接引天梯!” “大总统,你是修仙权威,接引天梯也只有你能主持。”任广志附和一句,再提出异议,“只是地府拆了,那千手千眼怎么办?” “这也是计划的重中之重,之前我没对你们说,现在说也不迟。”池桥松总结一番措辞,缓缓讲述道,“以建木为核心,铸造接引天梯,是打通地仙界与我们小世界的唯一方法,但是天门已经碎裂。” 远古时代的建木,从下界长到地仙界,方能让人直上直下。 但是此时地仙界已经与下界闭合,建木也无法穿破彼此之间的隔断,除非重新开启地仙界的天门。 “天门碎裂,建木无法直接沟通地仙界,但是千手千眼却从地仙界而来,它还有一部分留在地仙界,并且维持着孔洞。” 池桥松将未来时间线中,建木如何沟通上界景象,描述出来:“建木便是要通过这个孔洞,直冲地仙界,从而稳固住接引天梯。这其中千手千眼,将要发挥重要作用,所以封印不仅要破开,还要借助它来实现建木的大神通。” “可是,封印一旦打破,如何再度将千手千眼封印?”泰仲文皱眉。 “依靠建木!” “依靠建木?”众人不解。 池桥松淡淡解释道:“我要让千手千眼成为建木的养分,借助建木将它固定在接引天梯之中,让它成为接引天梯的一部分。” “这……可行吗?” “理论上是可行的,千手千眼是量劫所化,量劫与天道一体两面,建木可以吸收仙气,就同样可以吸收量劫之力。” 顿了顿,池桥松继续说道:“当然,如何吸收很有讲究,这也是接引天梯的难题,我们要在昆仑洞天,建造接引天梯的底座,让它分解千手千眼的力量!这个底座,我已经有了目标,就是封印之地那块仙门碎片。” 仙门乃是远古时代的九重禁制法宝,在未来时间线中,唯有它能镇压住千手千眼的量劫之力,并将之粉碎。 然后转化成建木可以吸收的力量。 “既然可以,那么大总统,尽管吩咐吧,我们这就行动起来!”吴光孔已经跃跃欲试。 “好!”池桥松也不磨叽,起身说道,“接引天梯乃是我们这一方小世界的唯一希望,所以诸位一定要齐心协力,哪怕搜刮尽了整个世界的资源,也要将它建立起来,让这个世界的天道可以继续延续!” 任广志拍胸脯道:“谨遵大总统吩咐!” 其余众人纷纷响应。 … … … 松园村中仙气诞生,接引天梯计划立刻启动,大夏这台机器开始全速运转。 满世界的采集资源,再通过专门培养的炼器师,将这些材料初步祭炼,然后运转到洞天福地之中。 二十四颗定海珠,已经通过拆除地府碎片,搜刮真龙遗骸等方式,逐一炼化出来。 这二十四个洞天福地,号称二十四诸天。 并且发动了大批武者与异类,前往二十四诸天之中开垦,让每一个洞天福地之中的灵气都快液化成水。 其中一颗放在昆仑山顶,定名为昆仑洞天。 大夏采集的材料都通过其它洞天,转运到了昆仑洞天,在池桥松的亲自主持下,建造起了巨大的接引天梯底座。 短短五年时间一晃而过。 老猴子等人兴高采烈的将第六头荒兽,刚刚渡劫成功的毕兽,带进了昆仑洞天。 在夔牛、犼兔、鯥蛇、讙狸之后,第五头荒兽廌羊,于三年前问世,廌羊乃是一头羊的形状,不过头上有独角。 如今第六头荒兽,定名为毕鹤的荒兽,也成功渡劫归来。 毕鹤乃是单脚鹤,有了它的加入,整个昆仑洞天之中,仙气产速变得更快,除了供内阁巨头们修炼之外,已经有了盈余。 “算一算时间,下一头荒兽问世已经不远,哈哈,到时候足足有七头荒兽,仙气再也不缺!”老猴子哈哈笑道。 这仙气计划,比想象中更顺利。 故此接引天梯计划,也比想象中要更早完成基础建设。 “仲文兄,你可要努力了,如今仙气充盈,你抓紧冲击化神期!”洪同元大声的说着。 盘膝坐在修炼台上的泰仲文,闻言颔首道:“放心老夫一定能在寿元结束的关头,成功进阶化神期,为搬空地府尽一份力!” 又过去一年时间。 泰仲文成功进阶化神期,寿元大增,满头银发重新变黑。有了他的加入,二十四诸天与接引天梯的建造更加迅速。 再加上侯爱国修炼《仙禁》有成,池桥松得到的助力更大。 如此一来,昆仑洞天的仙气开始弥漫,接引天梯的底座也彻底建好,在反复检查几十遍之后,池桥松点头表示第一阶段完成。 “诸位,接引天梯底座已经建好,可以开始第二阶段的植树计划了,等我从地府归来,诸位直接按照方位摆下大阵,防止千手千眼逃脱!” “大总统尽管去做,我等不会有丝毫差错!” “老夫便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掉一根链子!” 大天师、大宗师,乃至老猴子等异类尊者,纷纷出言保证,这个植树计划涉及到世界安危,涉及到每个人的机缘。 所有人都不愿意犯下一点差错。 见状,池桥松盘坐于接引天梯底座正中,对众人淡淡点了一下头,随即施展过去法神通,过去身已经起身离开。 径直来到地府之中。 飞到封印之地的八角笼跟前。 这些年内阁巨头们不用再争斗,故此所有人都将冥器归还回来,为镇压千手千眼的封印之柱提供加持。 所以千手千眼不断挣扎,但封印的凶灵球上,裂缝并未扩大多杀。 “准备好了吗,千手千眼,接下来地府主体要被拆除,我会送你去一个全新的地方,比这阴森森的地府好得多的地方。” 千手千眼贴在凶灵球边缘上,无数瞳孔凝视着池桥松。 池桥松对此画面早就熟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思考,当初上古大能建造地府的得与失。” 千手千眼静静贴着不动。 池桥松自顾自说道:“他们建造地府,将地府建造在这方小世界之外,试图从这方小世界之中超脱,更方便借助仙轮进入地仙界。 但这却伤害这方小世界,等于是不断从这方小世界吸血,带着肥沃的营养去地仙界。 同时这样的方式,让地府失去天道的庇护,才被你这量劫所化的怪物乘虚而入。 所以我要吸取教训,以这方小世界为基础,种一棵建木沟通天地,让这方小世界重新回归地仙界的怀抱,从而实现双赢!” 其实原本建木完全可以直接种在大地上。 但是千手千眼的入侵,让池桥松不得不打造洞天福地,以隔绝千手千眼,防止天道与千手千眼直接接触。 否则天道可能会被量劫直接摧毁。 听着池桥松的这番话,千手千眼没有任何反应,它的生命形态迥异,并没有什么智慧,或者是另一种难以理解的智慧。 毕竟量劫与天道对立。 就好似正常人难以理解疯子的精神世界。 身为天道的代言人,池桥松也理解不了,量劫所化的千手千眼。 当然。 这不妨碍池桥松要利用千手千眼。 他张开双臂,元神与金身同时散开,化作漫天的念头,这每一枚念头都金光灿灿,比最坚固的法宝还要结实。 这些念头仿佛一张罗天大网,直接将方圆几公里的八根封印之柱,以及简陋祭坛和凶灵球一起包围起来。 然后掘地三尺,将整个封印之地连根拔起。 当封印之地与地府脱离,千手千眼似乎看到了脱困的时机,在凶灵球之中疯狂撞击,导致凶灵球表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这裂痕不断加深,似乎随时都能将凶灵球崩开。 池桥松不再迟疑,神念将这一切封印之地都紧密包裹住,随即散去过去身。 轰然之间,封印之地被他以过去法神通,就这样从地府硬生生的搬回到了昆仑洞天,放置在接引天梯底座。 “啊!” 看着封印之地突兀出现,泰仲文等人惊诧不已。 不过他们立刻布下大阵,以仙气为引子,运转接引天梯的底座,将封印之地层层加固。 与此同时显出身形的池桥松,也迅速开始祭炼封印之地,首先就是把八根封印之柱一一炼化进接引天梯底座,使之成为一体,继续维持凶灵球。 同时所有冥器飞向接引天梯的不同位置,再由自由活动的大天师侯爱国,进行祭炼,将之炼化进去。 凶灵球得到加持,裂缝暂时维持住。 池桥松这才得闲将原本封印之地八角笼的底座拆下来,这一块底座就是天门碎片,也是池桥松所需的关键材料。 神念不断冲击,迅速将这块碎片炼化,然后按照预定好的方式,一点一点融入接引天梯的底座。 轰隆隆! 昆仑洞天之中,劫云开始升腾。 外界的昆仑山顶,也出现了无穷无尽的劫云,并且有无数雷电缠绕,仿佛有雷龙在劫云之中翻滚咆哮。 “这是五重禁制以上的法宝,即将问世所带来的炼器雷劫,诸位不要分心,继续维持大阵运转,封禁千手千眼!” 池桥松一心二用。 一边继续以仙禁神通的符文禁火,炼化天门核心、炼制接引天梯。 一边分心观察天上的炼器雷劫,神念凝聚起一面盾牌,准备抵挡这汹涌澎湃的炼器雷劫。 任何一项超脱天道运转轨迹的存在,想要在天道之下生存,都必须经历过雷劫的洗礼——异类如此,荒兽如此,法宝也是如此。 不过。 这炼器雷劫终究未曾降下,但也并未散去,反而凝聚更多劫云,黑沉沉的遮挡了一切光线,只剩下云层中的雷电闪烁。 池桥松继续炼化天门碎片,将碎片之中的一切奥秘,都炼制到接引天梯的底座之中。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终于。 天门碎片完全炼化,接引天梯底座彻底练成。 侯爱国等几位修炼仙禁的大天师、天师,也将封印之柱、冥器等法宝,嵌进了底座之中,使得底座凝为一体。 凶灵球上的裂缝并未愈合,但是千手千眼却随着凶灵球一起,被塞进了底座的孔洞之中。 “诸位,坚持住!” 池桥松飞身悬浮于底座之上。 此时劫云已经到了临界点,蓦然,一道刺眼的雷霆划过天际,直接向接引天梯底座轰来,蜿蜒的轨迹粗大如龙。 池桥松丝毫不惧,念头铺天盖地聚集,凝聚成一面盾牌。 轰隆! 雷霆被这面神念盾牌,硬生生挡住。 但这仿佛触怒了劫云,刺耳的轰鸣声当中,又是一道更加粗壮的闪电劈下,劈在念头盾牌上,让池桥松猛然一震。 “软绵无力!” 池桥松凝现出丈六金身,念头也闪烁出万丈光芒,与劫云继续对峙。 这一幕看得众人心神激荡,云碧琼当场就赞叹出声:“能与雷劫相抗衡,大总统的实力,已经堪比上古大能!” 马金箍不赞同,而是高声道:“不,不是堪比,是超越!上古大能未必有大总统的实力,哪怕都是渡劫期!” 泰仲文跟着道:“是啊,我也晋升了化神期,但大总统在化神期的实力,远超过我!可见大总统应当已经是仙人之下第一人!” 一些炼器天师,更是满心的敬畏:“人力竟然与雷劫相抗衡!” 轰隆! 第三道雷劫降下。 金光灿灿的念头盾牌,再度接下来。 第四道依然接下来,当此之时,劫云收缩一阵,猛然降下更粗大的第五道雷劫。 这一道雷劫威力无匹,直接撞在念头盾牌上,咔嚓,咔嚓,仿佛盾牌在破碎,念头组成的盾牌之上,已经密布裂痕。 终于。 三秒之后,无力维系,金光灿灿的念头盾牌,散成了漫天的星光。 池桥松本人也随之吐出一口鲜血,这鲜血吐出来之后,就化作金光,消散于无形——此时池桥松的身体,早就不是凡俗血肉,而是功德金光所凝聚。 “呼!” 虽然受了点伤,念头盾牌也被打散,但雷劫却成功挡下。 天上的劫云不甘心的咆哮几声,终究是缓缓散开,阳光透过散去的云层,重新照射进来,落在了接引天梯底座之上。 “大总统,完成了?”洪同元也跟着松了口气。 “不错,现在接引天梯的底座只相当于五重禁制法宝,所以五道雷劫轻轻松松接下。”池桥松淡淡一笑,“不过接下里,就是一场硬仗了。侯爱国,你带人去把所有材料都搬运过来,继续炼制接引天梯的主体部分。” “是,大总统!”侯爱国拱拱手。 无数学过炼器的天师、法师,仿佛建筑工人一般,在巨大的接引天梯底座上,开始焊接拼凑炼器材料。 而八根封印之柱所封印的凶灵球,已经被压缩在孔洞之中,池桥松就这样盘坐在孔洞之上,镇压千手千眼。 … … … 整整一年时间,便在忙碌之中度过。 大夏又有一位宗师与一位天师,成功冲击成为大宗师、大天师。 无数武者在海内外搜刮资源,几乎掘地三尺,将内阁吩咐的一切所需资源,源源不断运送回来,运到昆仑洞天。 昆仑洞天之中,炼器法师、天师们,日以继夜的工作,以接引天梯底座为基础,渐渐祭炼出了主体。 主体并非是一架梯子。 而是类似一个大花盆一样的圆柱体结构,只是这个花盆足够巨大,直径超过了一百公里。 “若我一个人干,早发疯了。”池桥松依然在花盆中央的孔洞之上镇压,时不时的出手,祭炼最核心部分。 将整个接引天梯主体,夯实成为一体,防止崩散。 “这些工程确实浩大,庆幸的是我大夏人多,法师、天师也多。”侯爱国笑了笑,“马上就要完成了,七重炼器雷劫怕是要来,大总统,你能扛得住吗?” 池桥松脸上云淡风轻:“这种问题,就不该被问出来,即便九重炼器雷劫,我也会让它铩羽而归!” 第五百三十五章 飞升 轰隆隆! 七重禁制法宝的炼器雷劫,浩浩荡荡展开,粗大的雷霆仿佛巨人凿击大地一般,狠狠向花盆状的接引天梯劈去。 金光念头组成的盾牌,防御住了五道雷霆之后,伴随着池桥松嘴角的血迹,终于是不堪重负而破碎。 但池桥松没有丝毫慌乱。 元神与金身轰然散开,散成了无数的全新念头,这种念头每一枚都金光四溢,好似钻石一般璀璨且棱角分明。 渡劫期的修仙者,与仙人只差一步之遥。 而由七个神通发展而来的元神,以及由功德凝聚而成的金身,更是将池桥松的根基夯实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故此。 他几乎可以号称是仙人之下第一人,哪怕上古时期的大能,也不能跟他比较。 “身即是念,念即是神!” 无数璀璨的念头,在接引天梯上空齐聚,形成了一枚巨大的拳头。 当第六道雷霆摧枯拉朽一般劈下时,池桥松身与神所化念头凝聚的拳头,笔直冲天一拳轰出,直直撞上这道雷霆。 咔嚓! 轰隆隆! 当是时,这裹挟着煌煌天威的雷霆,便被神念拳头悍然轰碎,碎成了无数细小的雷霆,在天空中大放光明。 不仅仅是昆仑洞天之中,光明四射,整个昆仑山顶,都被雷霆所环绕。 就连池桥松的神念也在昆仑山顶落下投影,投影之中,神念已经从拳头迅速变化为一杆长枪,在击溃第六道雷霆的同时,冲破碎散雷霆的包围,直奔天幕穹顶的劫云而去。 在第七道雷霆刚刚孕育的时候。 神念长枪便携带着惊人的锐意,直接刺进劫云之中。 轰隆! 劫云中的雷霆发出沉闷的轰鸣。 随即一声巨大的爆炸,一道刺眼的亮光,直接将劫云整个撕扯粉碎,这七重禁制法宝的炼器雷劫,就这样被池桥松的神念长枪戳爆。 爆开的云层,被风一卷,便消散无形。 太阳光重新照射过来。 神念长枪已经在劫云爆开的瞬间,重新凝聚出了池桥松的身形,丈六金身当真是伟岸不可思议。 落地。 收获了阵阵掌声。 “不愧是大总统,神仙下凡!”众人真心实意的盛赞。 此时此刻的池桥松,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与远古时代飞升上界的仙人,几乎没有区别,所欠只是踹开天门飞升而已。 “大总统!” “区区七重炼器雷劫,无需这么激动,等接引天梯彻底建成,还有九重炼器雷劫需要解决,而且待我飞升,更有九重飞升天劫。”池桥松淡淡的摆了一下手,“有这些九重雷劫相比,刚才不过是小场面。” “对你来说是小场面,对我们来说却是撼天动地的神威。”泰仲文赞叹道,“若我有机缘渡劫飞升,怕是五重天劫就能让我灰飞烟灭。” “老泰你这是自夸啊,我们连五重炼器雷劫都怕得要死,你却敢直面五重天劫!”洪同元开起了玩笑。 接引天梯顺利度过七重炼器雷劫,洞开地仙界的希望已经成功一半。 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上古大能尚且不能完成的任务,眼看着就要在池桥松的带领下完成,众人都与有荣焉,怎能不激动难耐。 “诸位,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一步,我要开始种植建木了。”池桥松没有停顿,在扛过七重炼器雷劫之后,直接开启最重要环节,“请所有人都按照预定的位置就位,镇守好自己的区域,等待建木拔地而起!“ “大总统放心,我等已经就位!” “阵法演练无数次了,再不会出任何一点差池。“ “大总统请开始吧!” 众人纷纷予以回应,从内阁巨头到 炼器法师,全都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池桥松对众人微微颔首,随即取出建木种子,对准接引天梯主体中留下的孔洞,手掌一翻,丢出了建木种子。 建木种子快速坠落。 然后在池桥松的神念注视下,落在了孔洞中央的一摊胶质上面,仿佛感受到了生长时机的来临,建木种子迅速发芽。 抽出无数的根系,扎进胶质之中,并一举钻破胶质,无数根须扎向胶质下方。 下方是一团烂肉,那是被封印的干手干眼,即便它有无数的触手和眼球,但被接引天梯的大阵死死压制住。 “镇!” “吒!“ “疾!” 内阁巨头、炼器法师、天师,齐齐掐动法诀,为封印大阵注入更多力量,以镇压千手千眼的挣扎力度。 “嘶吼!” 千手千眼发出尖锐的吼叫,仿佛在众人灵魂深处直接响起。 但是它被大阵压制,无法掀起有效的反抗,只能被建木无数的根须扎进血肉之中,然后贪婪的吸收起千手千眼的养分。 有了千手千眼提供养分,建木根须不断膨大,主干也迅速从孔洞之中钻出来,然后好似一头龙一般向天际生长。 整个昆仑洞天的仙气,已经旋转起来,好似形成一个漏斗,快速向中心位置的建木灌溉去。 根部吸收千手千眼的量劫之力,枝叶吸收昆仑洞天的天道仙气。 建木扭曲着螺旋向上生长,很快就长到数百米高度,古铜色泽的树干已经十几米粗,根系更是膨大到将整个接引天梯填满。 轰隆隆! 劫云又一次凝现。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乌云将整个天空遮掩,然后黑沉沉的压下来,好似要将整个昆仑洞天都压住。 昆仑山顶已经雷霆密布,山顶的积雪轰隆隆的崩塌,引发了整个雪山区域的雪崩。 连远在数百公里之外的城市,居民都能看到远处天际,黑压压的云层,好似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大蛇,在疯狂的吞噬一切。 但是建木没有停止生长。 它疯狂汲取一切养分,不断的螺旋向上,没有抽出粗壮的枝桠,只有一根真龙一般健硕的树干,以及仿佛龙爪一般短粗的枝桠,挂着几片古铜色泽的叶子。 这建木就是一根藤。 独自向着天际不断生长。 轰隆,咔嚓! 雷霆在咆哮,花盆状的接引天梯已经被建木粗大的根须挤破,封印之柱崩碎,主体也随之崩碎,但却并未四分五裂。 而是如同盔甲一般,附在了建木的枝干上,然后随着建木不断长高,而将这些碎片带走,随之向天际高升。 根须纠缠之中,干手千眼终于失去了封印,却被长到无限大的建木狠狠撕扯。 它的的身体迅速被扯烂,也和那些接引天梯所化的碎片一般,被拉扯成一块一块碎肉,然后随着建木向天际延展。 “大总统!” 内阁巨头、炼器法师、天师们,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 池桥松悬浮在半空中,昂首看着建木向天际生长,不由得放声喊道∶“尔等在下面守着,九重炼器雷劫将至,我去为建木遮风挡雨!“ 随即身形已经散开。 无数比钻石还要璀璨的念头,化作巨人的脚印,贴着建木的树干,散开又凝现,仿佛巨人正一步一个脚印攀爬。 一百米。 五百米。 一千米。 三千米。 攀爬到五千米高度,建木的生长势头终于被迫延缓,因为头顶就是劫云所在,建木顶端的芽孢似乎畏惧于劫云之中的力量。 池桥松的璀璨念头,凝成一把巨剑。 随即无数念头一起呼应,天上地下响彻了 他的声音∶“不要害怕,劫云而已,看我击溃它!” 嗡嗡嗡! 神念所化巨剑,摇摇晃晃的抬起来,发出那种震颤人心的轰鸣声,荡漾在天地之间。 随即颤音猛然一震,神念巨剑轰然斩出一击,斩在了劫云之中,将刚刚孕育出来的第一道雷霆,直接斩灭。 劫云不甘心的咆哮起来,然后快速孕育第二道雷霆。 只是神念巨剑实在太强大,池桥松已经施展出了混身解数,对着劫云一剑又一剑的劈砍,一连劈砍八剑。 斩灭八道炼器雷劫。 劫云也被砍得四分五裂,连咆哮轰鸣都难以维系,只能勉勉强强的孕育出最后一道弱小的雷劫,便匆匆散开。 这一道雷劫,池桥松所化的神念巨剑没有再斩下去。 而是任由它劈在建木之上,不仅没有对建木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好似鞭策一般,让畏惧于劫云的建木重新振奋。 开始再一次迅猛生长。 并且速度更快,就好似它已经得到天道认可,脱去了身上的桎梏。 嗡! 建木冲击到万米高空时候,猛然间冲进一朵白云之中,但是扎进去之后,并未再从白云之中冲出来。 但是建木依然在生长,好似在白云之中时,已经转移到另一个空间继续生长了。 化作璀璨念头的池桥松,试图接近这团白云,但是却发现白云对自己有浓厚的抗拒力,饶是他身为渡劫期大能,依然无法穿透。 “地仙界孔洞!” “这白云背后,绝对就是地仙界孔洞!“ 池桥松很想钻过去看一眼,但是除了建木之外,他并不能靠近白云。这白云并非真正的云雾,而是某种规则的组成部分,甚至可以看做是地仙界孔洞的一部分。 凝视许久。 未能看穿白云,池桥松缓缓向下落去。 此时建木已经停止生长,粗大的树干从地面延伸到万米高空,仿佛一条架天桥梁,连接了天空与大地。 古铜色泽的建木是主干。 上面点缀着一道一道法宝一般的铠甲,这铠甲则镇压着一枚眼球,或者一枚触手。 利用千手千眼为养分,并借助千手千眼延伸到下界所形成的地仙界孔洞,同时又将千手千眼镇压下来,这才构建成了九重禁制法宝————接引天梯。 此时此刻。 不仅仅是昆仑洞天之中,接引天梯直插天际。 同时接引天梯的本体已经突破了洞天福地,在昆仑山顶同样扎根深山并向天际延展,无穷无尽的树干桥梁,最终以云层为终点。 “这就是九重禁制法宝的威力,洞天福地无法将它完全承载,所以此刻它已经将昆仑洞天锁死,根植于昆仑山顶!“ 此时如果有人乘坐飞机,便能看到昆仑山顶的奇观。 并且从卫星上也能看到这一幕,只是没有那么显眼,毕竟建木才万米高度,这个高度还没冲出星球大气层。 “大总统,我们完成了吗?“侯爱国昂首看着接引天梯,不敢置信的问道。 池桥松负手而立,成就感在心中激荡,面上淡淡的回应道∶“自然成功了,九重炼器雷劫已经渡过,接引天梯成功破入地仙界!“ “真是宏伟啊!“泰仲文赞叹。 “难以想象这件堪比天门、仙轮的法宝,竟然出自我们之手,比起上古时代,如今的武道还是太弱啊!“ “多亏了大总统!” “上古的先辈们,怕是不敢相信,我们能做到这一步!“ 众人七嘴八舌的赞叹着,接引天梯的成功铸造,代表着修炼又有了进步空间,代表着人人都有了机缘。 池桥松慨然道∶“我们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们站在先辈的肩膀上,做出超越先辈的事业,这也是 理所当然。如今接引天梯已成,接下来就是引导人道发展,稳固我们这一方小世界,如此我们才能放心飞升!“ 洪同元立刻接口说道“不错,大总统所言甚是,如今接引天梯已成,是时候在大夏定一定规矩了!“ -- … … 接引天梯建成,但是量劫危机并未化解,千手千眼只是被建木镇压,但它的力量依然在膨胀,若是不将它解决掉,迟早还是会毁灭一切。 不过。 在池桥松的未来法神通推演之中,唯有从地仙界着手,才能彻底消弭量劫危机,至少将千手千眼彻底抹去。 所以渡劫,已经摆上了池桥松的日程当中。 只是他还得把下界的一切都处理好,才能尝试飞升地仙界,继续寻觅长生。毕竟这一飞升,还能不能再回来,谁也不知道。 现在施展未来法神通,也很难推演到消弭量劫危机之后的情景。 “池哥,你当真要飞升地仙界吗?“周今瑶和张月娘,努力造人失败之后,愈发难过起来。 池桥松也对可能即将到来的别离而惆怅,但是他已经压制元神与金身融合太久,随时可能压制不住而渡劫。 “上去未必回不来,不管怎么样,我还能再陪你们一段时间。“ 这一陪。 就是七年时间。 接引天梯建成的第七年,大夏已经进入了科技与武道齐头并进的大时代,登月飞船都已经上了月球采矿。 武道蓬勃发展,但是精英们却甚少露面了。 盖因所有悟道的大师、法师,都去了洞天福地继续修行,那里有仙气,可以供他们修炼真正的仙道。 就连大夏内阁也换成了普通人担任。 那些昔日的大天师、大宗师,基本都早早晋升到化神期,躲在洞天福地深处,安心潜修向渡劫期进发。 定海珠已经演化成二十四诸天,并且还在不断扩张。 有了这二十四诸天容纳高层修士,人间界的统治更加稳定,并且科技发展迅猛爆发,人道运转更加兴旺。 诸天之一的松园洞天之中,草头神四处飞奔。 这座洞天福地是异类的天堂,当然人类依然占据大头,人类与异类在这里共同建立了一座现代化城市——松园市。 池桥松隐退的这些年里,基本都在松园市之中生活。 郊区一座别墅中,池桥松正在与涂山子对坐饮茶,如今的涂山孑已经悟道成为一名法师巨擘,并且与任琼丹有了子嗣。 “池哥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涂山子慢吞吞的问道。 “不错。“池桥松依然年轻,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丝痕迹,“我感觉已经快呀压制不住,飞升在即。” 涂山子叹道“池哥是留念两位媳妇?“ “哈哈,还是老涂懂我,我行走到如今,人间界已经没有多少留恋。父母已经带孙子了,无需我再尽孝;亲朋故旧都已经安排妥当,以后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唯独对两位妻子始终难割舍,对她们有亏欠啊!“ “唉,池哥心中之痛我懂,只是没能想到以池哥如今的通天手段,竟然也难求一嗣!“ “其实我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 “哦,是什么猜测?“ “恐怕需要前往地仙界,才能解开我身上的束缚,然后留下血脉,只是瑶瑶和月娘修为不够,不能随我去地仙界,纵使我解开了束缚,又能如何……” “池哥,难道真的不能再下界?“涂山孑询问道,“在远古时代的记录中,是有上界仙人下界的传说。“ “难!“ “但总要一试。“ “不错,总要一试,况且我已经压制不住境界,不想试也得试一试了。“池桥松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 与涂山子聊过之后,便果断拉着周今瑶、张月娘,辛苦一番道别。 留下两女哭得稀里哗啦。 站在已经九十多亩的仙田面前,一挥手,这仙田与灵根便迅速收回脑海之中,只留下一片草药随风摇曳。 “咕呱!“小红跳出来,对于池桥松收走灵根颇为不满。 “想要灵根,就尽快帮助桃奴新修行,或许你和小白还能随着桃奴新,一起飞升地仙界,再见灵根。” “咕呱!” “老板,您要飞升了吗?“木下三郎走过来。 池桥松淡然道∶“不错,我即将飞升,仙田我就带走了,你好好在松园洞天修行吧,或许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随即又感慨一句“没曾想到,仙田真正的机缘,应当是黄李国这群蚂蚁精。” 灵根单影黄中李,随着仙田一起被收走,封印在池桥松的识海深处,同样被封印的还有黄李国这群蚂蚁精。 也就是说,它们可以直接跟随池桥松,飞升去往地仙界,当真是好大的福缘。 除此之外,朱厌真灵、谛听真灵也随着仙田一起被封印。但是那些神兽却依然自由自在的修行着,仙田封印起来,对它们没有任何影响。 摇摇头。 池桥松转身离开。 他去见了见父母、弟弟妹妹,便悄然来到昆仑洞天。 昆仑洞天与别处不同,不对外开放,只有晋升化神期之后,才能来到这里潜修。故此池桥松—出现,就引来了泰仲文、洪同元、云碧琼等化神期人物。 “池桥松,你这是准备飞升了?“泰仲文问道。 自从池桥松退隐之后,众人便平辈相交、互称姓名,不再使用什么大总统、财相、武功使之类的凡俗称谓。 “不错。” “终于要走出这一步了吗?“云碧琼有些感慨,“也好,你早就可以渡劫飞升,正好演示一番渡劫飞升,也让我们参悟些经验!“ “哈哈!“池桥松放声一笑,将离别的情绪抛诸脑后,“那就让我先行一步,为诸位探一探地仙界的道路?“ 说完。 不再有丝毫停顿。 直接放开对元神和金身的压制,瞬息之间元神便与金身互相融合,不再分为彼此。 与此同时天上劫云弥漫,天道对于即将跳出自身运转轨迹的池桥松,予以最后的一道检验,渡过便可上天,渡不过便化为飞灰。 巨大的漩涡之中,一道雷霆毫无先兆,便已经重重劈下。 池桥松所有法宝都已经丢开,此时此刻只以一身神通前来迎击,便硬生生扛住了这一道雷霆。 然后又硬抗后续四道雷霆,这才散做漫天的璀璨念头,凝聚成一把巨剑,斩向劫云主动出击消灭雷霆。 轰隆! 第六道雷霆被斩灭,乃至第七道、第八道全都被斩灭。 劫云没有散去,而是继续漩涡一般凝聚,孕育着最后一道飞升雷劫,足足等待一刻钟,这一道雷霆才姗姗落下。 “斩!“ 池桥松的璀璨念头,化作大剑直接迎上。 轰! 雷霆被从中劈开。 所有的璀璨念头也同时碎散,每一枚念头在崩飞的同时,像是回忆一般闪过池桥松曾经经历过的画面。 有地球上的,有这个世界的。 甚至还有未来法神通推演的时间线中发生的画面。 凡此种种,都在念头一闪一闪之中快速翻篇,好似从思维到肉身,全都净化一遍,这些璀璨念头重新凝聚。 凝聚出了池桥松的轻松休闲打扮,一套普普通通的练功服而已。 但是那股超脱的意味,却感染了整个昆仑洞天,这里的花草树木,以及泰仲文等化神期人物,都仿佛飘飘欲仙一般。 直到天空中劫云散去,忽然出现了漫天的神佛虚影。 这些神佛站在金色的云层上,一层一层的环绕着池桥松,好似对他进行夹道欢迎。 有天女的虚影不断盘旋,洒下五颜六色的花瓣;有黄巾力士的虚影敲锣打鼓,奏起漫天的仙乐飘飘。 身在其中的池桥松,对泰仲文等人挥了挥手。 目光随即穿越层层空间阻隔,看到了眼圈通红的周今瑶、张月娘二女,又看到了对着天空异象跪拜的芸芸众生。 这天女散花、敲锣打鼓的异象,不仅仅在昆仑洞天之上,而是在整个星球之上投影,所有人都看得见。 此时建木顶端的白云,照射出几道金光,照在池桥松身上。 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向建木顶端拉扯过去,饶是他渡劫成仙,已经成为真正浑然一体的仙人,依然无法抗拒。 于是一头扎进了白云之中。 便见一道木质桥梁出现在眼前,他缓缓踏上桥梁,便知晓这是建木凝聚成的桥梁,此时此刻自己正在穿过地仙界孔洞。 “飞升!“ “从接引天梯上飞升,原来就是这般感觉。” 他快步向前,穿过层层金光,终于看到桥梁的尽头,那里有一道璀璨的白光,形成一扇门户,等待着他到来。 但是在白光之外,明显可以看到有无数血肉蠕动,那是千手千眼的身躯。 接引天梯就是借助千手千眼,才能成功沟通地仙界,为池桥松的飞升保驾护航。 他无视了这些蠕动的血肉,快步跨越白光门户。 下一刻。 他便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朵花苞之中。 当他轻轻推开花苞包围着的花瓣,便见到一个灰色的荒凉世界,厚厚的云层笼罩着天空,荒芜的大地上寸草不生。 腐烂的尸骸倒在地上,一群怪异的乌鸦嘎嘎叫着,啄食这些腐烂的尸骸。 可以看到这些乌鸦并非真正的乌鸦,而是一团黑色的雾气所凝聚而成,当池桥松推开花瓣时,这些乌鸦全都扭过头来。 随即嘎嘎乱叫着,飞上天空,然后想要冲向池桥松。 却被一道金光所阻挡,撞在上面迸射出无数的火花与黑雾,这金光仿佛一个巨大的罩子,笼罩着方圆几公里的地方。 “这就是地仙界?“ 池桥松有些怀疑人生,自己努力飞升寻觅长生,结果就来到这样一个荒芜的世界。 不过他很快就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不再受到压制,可以毫无凝滞的施展∶“这个世界的层次确实高,不像人间界,我猛力施展神通时,生怕把空间打碎了……另外这棵大树,就是建木吗,我从它的花苞飞升?“ 他回过头,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是一棵几十米高的光秃秃大树,古铜色泽与建木一模一样,并且只有一根枝桠,枝桠上只有一朵盛开的花朵。 就是池桥松穿越白光门户所进入的花朵。 只是此时此刻,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无法找到花朵有什么异常,也无法找到之前那扇白光门户的所在。 甚至于这棵建木,被他的神念一寸一寸搜索,发现赫然是一棵完整树木。 地下有几十米范围的根系,而不是什么连通人间界的粗大枝干,也就是说,建木穿过地仙界孔洞并非本身穿越,而是在地仙界形成了一棵全新建木。 “或者说,这棵建木是人间界建木的投影?“池桥松不能理解。 他看向金光罩子外面的世界。 小心翼翼的走到边界,然后神念一点一点探出去。当探出金光罩子之后,似乎有一刹那的恍惚,接着大地颤动,一条血色触手从远处地面仿佛地龙一般拱出来。一直连通到金光罩子边缘,依然在奋力拉扯。 但是金光罩子或者说建木牢牢固 定着大地,使得这条血色触手无法真正从地面上拱出来,只能在外面无可奈何的甩动。 池桥松凝神看过去,这条血色触手的一端被建木钉住,另一端则连在远处的山丘之中。 蓦然。 这根血色触手上面的气孔张开,竟然是无数颗眼球,竖立的瞳孔全部凝视向池桥松。远处山丘也轰然崩塌,接着巨大的肉球缓缓升起,这便是血色触手的主体。 “千手千眼!“ 池桥松大惊,但很快就否定∶“不不不,这不是千手千眼,这是干手眼在上界的主体,千手千眼只是它的一条触手!“ 第五百三十六章 单机存档游戏 肉球无限之大,当它升起的时候,好似整个阴暗天空都被它给填满。 只是它的触手被建木钉住,使得它无法挣脱甩开,于是便漂浮过来,巨大的球体身躯落在了光罩外面。 一枚眼球凑近光罩。 仅仅是这枚眼球,便与建木形成的光罩差不多大小,可以看到一条竖起的邪恶瞳孔,里面仿佛倒映着无数冤魂。 周围是无数血管,还在蠕动,其中仿佛有蛆虫寄生。 人站在光罩里面,池桥松依然感觉到脊背发凉,即便他飞升上界,元神与金身彻底融合,成为超脱的仙人,依然会被千手千眼的本体惊骇。 只是。 眼球没有再继续靠近,它只是死死盯着池桥松片刻,巨大的身躯便缓缓下沉,沉入了荒凉的大地废墟之中。 泥土愈合,触手隐没,一切好似都不曾出现过。 “嘎嘎!” 黑雾组成的乌鸦不知从哪儿飞回来,寻找刚才泥土翻涌时,带到地面上的腐朽尸体,开始大快朵颐的啃起来。 并且时不时的转头看向池桥松,仿佛池桥松才是最新鲜的美食。 “上界,地仙界,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是整个地仙界都变成这个模样,还是只有我飞升过来的这一块如此?” 他得不到解答,毕竟建木形成的金光罩子,仅仅笼罩了方圆几公里而已。 在这个金光罩子里面,他是安全的,一旦他的神念扩张出去,必定惊动外面的千手千眼本体,敢踏出一步便会被吞噬。 “毫无疑问,这只千手千眼本体,威力已经超出了想象之外,我只是刚飞升的仙人,按照远古时代的记载,我这样的仙人,当是最低等的天仙。”池桥松纵身一跃,跳到建木唯一的枝桠上,盘坐在飞升花朵中。 这花朵好似一朵莲台,刚好可以容纳他在里面打坐修炼。 “仙气,这里有仙气,不过好似是通过建木净化而来,在金光罩子外面,仙气有毒。”池桥松开始分析。 他刚才神念探索出去,虽然立刻被千手千眼本体堵回来,但还是解析到不少有用的线索。 这地仙界的确是高等世界,结构坚固,并且充斥着仙气。 只是这些仙气被一种邪恶力量污染,大概就是量劫之力,与干手干眼本体的力量一体同源,包括那些黑雾所化的乌鸦,都是如此。 “可见地仙界应当毁掉了,唉,我费尽心机飞升于此,到底是图什么?” 他有一刹那的后悔,但很快就被长生久视的心态所平复:“毁掉又如何,我可以再次重建地仙界,反正飞升成仙,我现在已经拥有了无尽的寿命....元神、金身融合为一体,我现在就是超脱世间的仙!” 随即拍了拍建木,古铜色泽的建木,有着坚不可摧的强度,并且能够持续净化被量劫之力污染的仙气。 让他可以在这个金光罩子内部,毫无压力的生存下去。 不过这里太荒凉,连一根草都没有。 “吃什么,喝什么?”池桥松皱起眉头,“我感觉到仙人之体,尽管可以吞吐仙气维持生命,但依然需要进食,进食地仙界的食物维持生机!” 可是。 吃什么,成为了核心问题。 他看了一眼金光罩子外面,除了一体的腐烂尸体之外,就只剩下黑雾所化的乌鸦。 “总不能吃乌鸦吧?”池桥松皱了皱眉头,随即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为今之计,只能把仙田放下来了。” 仙田之中还有九十三棵灵根。 只是当他意念下沉到识海之中,赫然发现仙田金手指已经变了,变成了一团泥土,里面封印着近百棵灵根。 “这是.....息壤?”池桥松感受着这团泥土,很快便得到了信息回馈,“传说中的神土,不断生 长、永不减耗,可以孕育万物、生灵。” “原来如此!” 他彻底恍悟了自己的金手指,竟然是一团息壤。 而此时他触动息壤,便产生了奇特的视角,这个视角是以现实中的建木为中心,向四周围无限蔓延。 凡是点亮的区域,就是可以种下灵根的区域,凡是灰暗的区域,则不可以种下灵根。 “唔,有点像是玩游戏,让我先试一试种下七彩葫芦藤。”他意念选择了七彩葫芦藤这棵灵根,然后在建木周围选择空地种植。 建木所形成的金光罩子,是一处洼地,三面都有土坡包围,一面则是平坦空地。 他选择了在金光罩子边缘位置,也就是背面的土坡上面,种植七彩葫芦藤。 当七彩葫芦藤刚刚种下的瞬间,在特殊视野中,便见到点亮区域以七彩葫芦藤为中心,又扩张出了方圆一公里面积。 而现实之中。 七彩葫芦藤缓缓长出,软绵绵的趴在地上。 以它为中心也升起了和建木一样的金光罩子,两个金光罩子融合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微光,隔绝开外面阴暗的世界。 “原来如此,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池桥松大喜,息壤与灵根的妙用,让他看到了改造地仙界的希望。 接下来他便以建木为根基,不断向外面种植灵根。 发现灵根所形成的金光罩子,大小不一,小的只有方圆半公里面积,大的可以达到方圆三公里左右,比建木所形成的金光罩子略小一些。 “这金光罩子,就叫它仙气领域吧。”池桥松兴奋的种起了树。 他并没有把灵根,一圈一圈环绕建木种下,而是不断以触角的方式向外面延伸,尽量让仙气领域扩张更远。 以方便他探索外界。 他还把单影黄中李种在了建木旁边,随着这棵灵根的生长,黄李国被封印的一群蚂蚁精也随之解除封印。 淳于辳、谈罗安这对夫妇首先醒过来。 他们依靠吃黄中蚁李,显化出人形的子嗣,淳于蚍、淳于蜉、淳于撼、淳于大、淳于树五位黄李国王子,也——清醒过来。 剩下便是诸多灵兽玄蚍蜉,以及上万只玄驹大蚂蚁。 “老板。”淳于辳带着妻与子们,一面向池桥松行礼,还一面有些错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周围景象大变。 池桥松感慨万千:“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未曾想到我飞升上界,跟随我升天的反而是你们这黄李国。” “这是上界?” “不错,这里便是地仙界,尔等有缘随我飞升上界,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池桥松指了指仙气领域外面,“这地仙界已经被量劫危机所毁灭,外面尽是荒芜与邪恶,尔等千万小心,不要走出这仙气领域。” 淳于辳、谈罗安夫妇顿时大惊,赶忙叮嘱五个孩子不要乱跑。 池桥松便道:“既来之则安之,淳于辳、谈罗安,往后你夫妻二人便带着孩子们,照顾好我这上百棵灵根。” “是,老板,我们一定努力工作。” “另外你们也试一试用这地仙界的仙气修炼,这或许就是尔等的成道机缘。”池桥松吩咐过黄李国蚁群。 随即便发现息壤之中,还有两只真灵一并封印其中。 便是他从地府中找到的朱厌真灵与谛听真灵,其实原本还能找到不少凶兽真灵,只是池桥松懒得在地府搜刮。 直接将地府拆掉,然后并入了定海珠二十四诸天。故此真灵依然只有朱厌和谛听。 “吼!”朱厌真灵一出来,就放声大吼。谛听则温顺的“汪”了一声。 池桥松对智商低下的朱厌真灵没什么兴趣,而是与谛听真灵说道:“此处便是地仙界,你便在这里修行,或许有成道之机。” 谛听真灵认真的点点头。 池桥松则开始指使朱厌真灵:“去仙气领域外面走一圈。” “吼!” 朱厌真灵不明所以,得到指令之后,立刻冲出了仙气领域。 然而不等它四处走一走,便见原本食腐的黑雾乌鸦一起飞腾,向朱厌真灵扑过来,并且地下还伸出无数的触手,开始撕扯朱厌真灵。 几乎是一个照面过后,朱厌真灵便被撕扯、啄击成了粉碎,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过还好。 在片刻之后,从一棵灵根之上,再度凝聚出朱厌真灵,只不过这朱厌真灵的气息要比之前委靡许多。 “依然可以复活,不错。”池桥松对息壤的妙用,愈发满意。 通过朱厌真灵这一番外出尝试,让他更加确定外面已经无法生存,只有种植灵根扩张仙气领域,才是唯一正途。 “老板,这外面怎会如此凶恶?”谈罗安不安地问道。 池桥松解释道:“说来话长,地仙界怕是走入了歧途,故此引发量劫,进行重 启,甚至波及到诸多小世界.....如今我们飞升地仙界,要么随着量劫一起灭亡,要么重新引领地仙界走入正途,别无他法。” 谈罗安心生畏惧:“唉,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尔等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其它的都交给我来处理。”池桥松心中陡然豪情万丈。 当初他刚穿越时,不过是一介农民子弟,依然可以在仙气干涸的时代,靠着努力飞升地仙界。如今自己已成长生有望的天仙,难道还能扭转不了地仙界的荒芜。 淳于辳小声的回了一句:“老板,地仙界里甚是荒芜,我们也没有庄稼种子,总不能把灵根吃了吧?” “这......先吃点灵根果子,抵挡饥饿,然后掘地三尺寻找有无种子残留。”池桥松的豪情被压下去。 灵根虽好,可以形成仙气领域。 但是灵根结果的速度十分缓慢,而且不少灵根的果实根本不能吃,这是个大问题。 他已经借助灵根铺就五十多公里长仙气领域,形成一条往北边探索的仙气大道,可惜一路上都没发现生命气息。 无尽的荒芜,无尽的阴暗,无尽的黑雾。 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河水,只有黑雾所化的各种乌鸦、豺狼、甲虫,在不断的啃食各种腐烂尸体。 蓦然。 谛听真灵奔跑过来:“汪!” “你有发现?走,带我过去!”池桥松跟着谛听真灵,快速沿着仙气大道前进,在一处位置停了下来。 “汪!”谛听真灵冲着仙气领域外面叫起来。 池桥松不敢随意释放念头往外探索,只要他一释放神念,必定会惊动那只巨大的干手干眼本体怪物。 所以只能以目光代替神念,看向谛听真灵的发现。那里。 几株小草正萎靡不振的弯倒在地上,很明显的营养不良或者是生了病,但是能在这样的环境生长,可见小草的生命力有多顽强。 “竟然真有植物,能在外面活着。” 池桥松大喜,直接通过识海中的息壤,将一棵金乌扶桑木灵根移栽到这里,将小草所在的区域化为纳入领域。 然后来到小草跟前,神念仔细将几株小草包裹。 一刹那间,脑海内的息壤似乎闪亮一下,随即回馈了一道信息:“月见草。”“咦!” “我的息壤竟然跟大百科全书一样,可以知晓这些植物的名字!” 欣喜之余,他立刻对几株月见草进行检查,发现月见草吸收了没有量劫之毒的仙气之后,很快就从萎靡不振的状态,恢复起了精神。 “很好,这些地仙界的月见草,比下界的灵药品质还要高。”他直接用神念将月见草连着泥土 一块卷起。 飞回建木所在区域。 将几株月见草种下,池桥松吩咐淳于辳道:“你们把这几株月见草照顾好,最好能培养出种子,好把仙气领域全部种上月见草。” “是,老板。” 有了这几株月见草的发现,池桥松立刻开始不断的移栽灵根,以建木为中心点,灵根所组成的大道好似指针一般旋转。 划过一个五十多公里半径的圆形区域。 时间好似在地仙界没有意义一般,阴云密布的天空基本上难见到太阳,夜幕降临前后基本差别不大。 尤其是对池桥松来说,神念所及之处,白天黑夜没有任何区别。 耗费半天时间搜索,在这半径五十多公里的圆形区域内,尸骸没少挖掘,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还有一些特殊异类的骨骼。 然而有生命气息的东西,除了几株月见草之外,就是两根枯木。 一根枯木只剩下半截树干,树根位置冒出了几片枯黄的嫩叶,息壤微微点亮一下,随即给出了这棵枯木的名字:“玗琪树。” 另一根枯木还保持着之前的形状,如一座高大的伞盖,只是光秃秃没有一片叶子。 但是在它的枝桠位置,却生长着不少微不可查的芽孢。息壤同样给出了它的名字:“枏树。” 如此一来。 仙气领域之中,除了建木和九十三棵灵根之外,便只有四株月见草和一棵玗琪树、一棵枏树,别无其他。 想要向更远的地方探索,但单独的灵根无法形成仙气领域,只能以建木为中心,不断延伸。 “汪!”谛听忽然又叫起来。 池桥松抬起头,看向谛听吠叫的方向,那里一团乌云飘走,缝隙之中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然而这地仙界的太阳并非是金灿灿的模样,而是被无数血色触手缠绕,并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恍惚错觉。 “连太阳都没有幸免,这个鬼的地仙界.....”池桥松颇为无语。 等到夜晚时分,云层露出一丝空隙,他又看到了地仙界的月亮,那月亮上面同样缠绕着血色触手,散发着恐怖气息。 “别人飞升都是一派仙家圣地,我却飞升到这鬼地方!”“算了,也别抱怨了。” “毕竟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这地仙界已经出了问题,不管怎么说,有建木和灵根的存在,我在这里依然能活得好好的!” “而且,我也不是没有退路!” ... ... ... 一个月时间匆匆过去。 仙气领域之中,已经垒砌了一幢别墅,作为池桥松的生活起居场所。 身为仙人已经没有许多凡人的生理需求,但他依然喜欢住在别墅之中,只可惜这幢别墅空空荡荡,几无装饰。 实在是地仙界过于荒凉,连木头都难找。 他只能通过《仙禁》炼化一些泥土矿石,炼化出桌椅板凳,勉强有个别墅的模样。 好在仙气领域之中,一切都被净化,地下水也恢复了纯净。 四株月见草长势非常好,在黄李国蚁群的照料下,其中一株已经抽出了花苞,距离繁衍下一代不远了。 玗琪树的根部嫩叶,渐渐长成一束枝桠,距离成长为大树还需要不短时间。 变化最好的是枏树,枝桠上的花苞全都抽展成枝叶,已经如同春天醒来的树木一般绿意盎然,可惜它并不能扩大仙气领域。 只有建木和灵根,可以净化量劫之毒,改造仙气领域。“是时候了。” 池桥松吃了一棵灵根上结的果子。 随即对淳于辳等人吩咐一声,便沿着仙气大道向正北方向飞去,那边是他选择好的探险路线,准备去看看更远地方都有什么。 “汪!” 谛听真灵走过来,想要和池桥松一起出去。 “不用,你就留在这里,照看好这些灵根,或许这一片仙气领域就是地仙界复苏的火种。”池桥松挥了挥手。 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仙气领域范围。想着北方急速飞驰。 “嘎嘎!”“嗷呜!” 雾气所化的乌鸦、豺狼,看到池桥松走出了仙气领域,一个一个眼睛中冒出绿油油的光芒,直奔过来。 轰隆隆! 大地在震颤,千手千眼本体也准备从地下浮出。 它避开了仙气大道的位置,从其它地方升起,肉山一般的躯体上,延伸出无数的触须,同时睁开无数只眼睛。 池桥松只觉得背后发凉。 但他并没有多少畏惧,神念化作箭矢,直接射向周围袭来的乌鸦、豺狼。噗嗤! 一只乌鸦被神念箭矢射中,当场就炸成一团黑雾,蠕动着又重新幻化成乌鸦,抖了抖翅膀,继续向池桥松飞去。 这些乌鸦、豺狼,还有地下缝隙爬出来的甲虫,都是量劫之力所化。无法被消灭。 池桥松也不想着消灭它们,只是将它们—射爆,然后疾驰而过,另一股神念扫描大地,寻找一切资源和信息。 建木所在区域,身处一片丘陵地带。荒芜是唯一的色彩。 但是忽然间,前方丘陵的背后,一簇绿色的小树丛,仿佛沙漠之中的一抹绿洲,吸引了池桥松的全部注意力。 他飞速抵达小树丛。 神念扫描过后,已经观察清楚,这里地脉似乎有一条灵脉,源源不断的向地表渗出些许的纯净仙气灵液。 如此才能抵挡住周围无处不在的有毒仙气,生长起一簇小树丛。 “还有希望,地仙界还没被彻底毁掉!”池桥松连日来沮丧的心情,瞬间为之一振,随即看了一眼背后卷过来的触手。 神念直接将整片小树丛都卷起来带走。 然后绕了一个方向,向仙气大道飞驰回去,只是快要抵达仙气大道时,千手千眼本体无穷无尽的触须已经拦住了所有道路。 “去!” 池桥松的神念包裹着小树丛,使劲将小树丛甩过触手的缝隙,甩进了仙气大道之中。 下一刻他便被无数触须缠绕。 这些触须好似可以腐蚀他身上的仙气神力,天仙级别的身体几乎一个呼吸时间,便被触须裹缠得裂开。 噗嗤!鲜血涌上嘴角。 他悍然发动神通,丈六金身直接凝现出法天象地和三头八臂,然后冲着这些长满眼球的触须疯狂攻击。 触须被扯断,被五雷正法击碎。 但是终究还是比不过千手千眼本体那庞大到极致的力量,不计较触须的折损,一点一点包围住池桥松,然后肉山一般的躯体压下来。 “吒!” 池桥松大吼一声,最后的力量直接洞穿千手千眼本体的血肉,他透过这一个孔洞,看到了仙气大道中飞出一道身影。 是谛听真灵,一边吠叫着,一边扑向千手千眼本体的触须。“汪!” “汪.....啊呜...... 声音立刻被淹没,池桥松的身形也随之黯淡下去。 当谛听真灵重新从一株灵根上飞出,只见外面千手千眼本体在疯狂的舞动触须,好似被激怒一般砸向仙气领域。 可是刚刚触及到仙气领域,它的触须便如同被灼烧一般,化成飞灰消散。 在灼烧了几百根触须之后,千手千眼本体无可奈何的贴在仙气领域边缘,无数瞳孔一起注视着其中的生命。 谛听真灵、朱厌真灵、淳于辳、谈罗安等等。 片刻后,它缓缓下沉到泥土之中,周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徒留下谛听真灵悲伤的凝望着外面。 谈罗安走过来,轻 声安慰道:“谛听,老板没事的,没有什么能够击败老板,即便是毁灭地仙界的量劫也不能。” 谛听真灵缓缓点头,只是依然凝望着外面世界。 谈罗安不再说话,走到丈夫淳于辳身边,带着淳于蚍等小孩子,一起搬运池桥松之前扔进来的小树丛。 然后默默将这些小树丛种下,等待着它们繁衍壮大。 ... ... ... 下界。 松园洞天之中,悟道石依然存在着。 大批的灵药已经随着仙田的收起而分散出去,木下三郎带着五条等好几名木客,在松园洞天的角角落落里,为它们选择合适的环境。 “老板娘,您在想念老板吗?”池府别院的门口,周今瑶坐在小板凳上,望着悟道石怔怔出神。 往日里她就喜欢在这里坐着,然后望着盘膝而坐在悟道石上的池桥松修炼,那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格外温馨。 “十个月了。”周今瑶轻声叹道,“池哥已经飞升十个月了,小直,你说池哥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这我可不知道呢,不过那可是仙界哦,老板现在是仙人,在那边肯定特别威风!” “真想跟着池哥一起去上界,可惜我连悟道都艰难。” “哪里呀,老板娘,您今年才四十岁呢,还有很多机会的!” “你不懂啊,已经吃了两百多颗各类菩提,依然没有悟道成功,可见我的修炼天赋确实不够.....当初池哥为了我,可是搜刮了很多天材地宝,帮我洗经伐髓。”周今瑶摇头,“可能是我被保护太好了吧。” 她想到了张月娘,张月娘的天赋未必有多好,但是父母亲人的仇恨让她充满动力,故此才能悟道法师。 而她从小生活环境优渥,长大后便嫁给了池桥松,一路享受着别人的艳羡。几乎半点苦都没吃过。 这也导致了她久久无法悟道经典,无法晋升上师三境巨擘。 “其实老板娘您不必担心什么,要我说做个普通人最好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见的多了,未必有我过得开心!”小直得意的说道,她连《人之初·鸡精版》都修炼不好,但这不妨碍她每天快乐。 周今瑶笑了起来:“你的心态真好。” “嘿嘿,其实我也烦恼过,那个,丹姐说要老涂.....嘿嘿,不过我想过了,什么情啊爱啊我见得多了,也没多大意思!” “你呀,还是没感受到其中滋味,否则就不会这么说了。” “才不是呢,我.....咦,老板!”小直真要说话,猛地看到悟道石上凝聚出熟悉的身影,赫然便是池桥松。 一如之前,池桥松就是如此出现。 “真的是老板!”小直大声欢呼。 而另一边周今瑶已经激动的站起来,扑向悟道石。 一番久别的欢愉,池桥松松开自己的结发妻子,询问道:“我飞升之后,过去了多久?” 杜府与人间界时间流速便不同,地仙界比地府更加高等,时间流速显然也是不同的。 “已经过去十个月了。” “十个月?” 池桥松心中了然,地仙界与人间界的时间流速,大致相当于一比十。古语有云,天上一天,地上十年。 地仙界显然并没有这么夸张,但一比十的时间流速,还是相当惊人的。 “如今大夏情况如何了?”池桥松神念一扫,松园洞天的一切便了如指掌,“月娘呢,月娘还住在这里吗?” “月娘还在这里住,不过她现在升职了,工作比较忙,现在应该在嗣汉天师府忙碌吧。” “嗯。” “至于大夏,你飞升的消息铺天盖地,确实有一些人生出别样心思,不过有泰老、云姨他们镇压,没能掀起 什么风浪。” “那就好。” “对了池哥,你飞升到地仙界是什么情况,你现在散去过去身,还能再次飞升地仙界吗?”周今瑶好奇问道。 “一言难尽......总之地仙界现在并不适宜居住,还好没带着你们一起飞升。不过相信等我开垦一遍过后,地仙界会成为宜居环境,那时候我再下来接你和月娘上去。” 周今瑶听后略显伤感:“我怕是没有机会了,这些年迟迟无法悟道,还好有月娘能陪着你。” “放心,我会为你找到办法的!”池桥松肯定道,“我现在感受到,人间界已经在排斥我,估计待不了多久还得上去。不过,有过去法神通,我可以随时下界,你就等着我想办法,帮你晋升法师境。” 事实上。 从一开始渡劫的就不是真正池桥松,而是池桥松的过去身。 他成功以过去身瞒天过海渡劫成功,故此还能从地仙界回返人间界,这也是他在思考许久后,才做出的冒险决定。 事实证明,这项决定十分正确。 既能真正渡劫,又能随时下界,双管齐下、两头兼顾。 地仙界对他来说,就仿佛是一档单机存档游戏,随时可以开启。 第五百三十七章 重回人间 “找不到办法也没什么,只要池哥你能多下界几次看看我就好。”见到池桥松依然能够下界,周今瑶已经十分满意。 地仙界一个月,人间界十个月。 池桥松至少可以做到,每年都下界一趟,回来更新自己的过去身。 “放心,我心中自有计较,你去把家里人都喊过来聚一聚,我在下界待的时间不会太长,还得去跟泰仲文他们谋划一下。” “好,我这就去把月娘、爸妈他们都喊过来。“ 等周今瑶离开,池桥松躺在别院的沙发上,闭着眼睛感受自己现在的状态。 渡劫之后成为仙人,元神与金身合二为一,他此刻既是坚固的存在,也是超脱的虚幻,凝为神仙身,散为一缕气。 九重飞升天劫,并未给他带来太多力量上的增幅,但却让他脱胎换骨。 有了生命层次上的本质改变。 “这就是天仙,力量变化不大,但是对于人间界来说,我施展力量却属于降维打击……我若全力出手,怕是能把人间界打裂开,难怪人间界对我颇多抗拒。”池桥松能感受到天道对自己的排斥,做得越多排斥越大。 故此他现在能少动就少动,等过去法神通恢复,便立刻以过去身行走。 “儿子,你还能回来,呜呜!”池母见到池桥松,哭得稀里哗啦,“我还以为你飞升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妈,放心吧,你儿子神通广大,即便飞升也能下界探望你们。” “回来好,回来好啊!“池父也是眼眶红润,“至少证明你在天上面,过得好好的,这就好啊,这就好啊!“ “我就说吧,是不是,以大侄儿的本事,在神仙里面一样混得好!”二叔更是激动的手舞足蹈。 岳父周力如今已是身居高位,实力也冲击到了宗师境界,能够感受到池桥松身上,那深不可测的威压。 他用力拍了拍池桥松的肩膀∶“仙凡永隔,没想到你我翁婿还能再见一面。“ “以后每年应当都能见一面。“池桥松笑道。 张月娘更是顾不得场面上人多,直接扑进了池桥松的怀抱中,尽管她提前知晓池桥松可能回来,但这等待的十个月,份外让人煎熬。 “大哥,你这一次下界,能在家里住多久?”已经是两个孩子妈妈的池小芽,眯眼笑着询问。 这个妹妹是池桥松从小最心疼的,看她现在眼神里藏不住的幸福,池桥松心中很是欣慰“吃顿饭就得走了,不过我往后会经常下界来看望你们。” “就吃一顿饭吗,大哥?”池桥武已经三十多岁,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同样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基本上池桥松这一辈的兄弟姐妹,都已经成家立业。 当然。 池桥松只飞升了十个月时间,人间界的变化并不大,老池家也没有太多变故发生,更没有不开眼的人过来找麻烦。 毕竟池桥松虽然飞升,但大夏化神期人物,基本都欠他大人情,定然会庇护他的亲眷。 最关键的是池桥松是有记录以来,大夏第一位飞升的仙人,连带着老池家也被称之为仙人遗族,受到世人顶礼膜拜。 如今已经夯实池桥松可以随意下界,老池家的根基会更稳。 考虑到老池家人口越来越多,后辈难免良莠不齐,池桥松在饭桌上特意叮嘱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会庇护家族良善子弟,但绝不会庇护家族作恶之辈,尔等小辈一定要谨记之。” “大哥放心!” “大伯我们明白!” “大舅,小伟知道了。” 弟弟妹妹以及弟弟妹妹们的孩子,都郑重的点头答应。 后面舅舅家里的兄弟姐妹以及孩子们,池桥松也是如此叮嘱一番,让他们不要仗着自己的名 头为非作歹。 “尔等还要勤修武道,我希望将来在上界,能见到自家后辈。” “是!” 一次家庭聚会,就在热闹闹的感伤之中落幕。 池桥松告别了家人之后,又与涂山子、任琼丹、金霞姑、灵寿子、青丘羡等异类好友,相聚一场畅聊过往。 “也不知道上界是个什么情况。”青丘羡叹道。 池桥松淡然道∶“地仙界的情况,等你们到了化神期自然知晓,现在知道并非是好事,可能还会损了你们的道心。” “池哥说得甚是,境界在哪便着眼于哪,这样才能一步一步夯实根基。”涂山子抚须道。 “对了老涂,你跟丹姐的孩子,我是看不到他出生了,这样,我给你们写一幅字,权当做是给孩子的出生礼物。” 当即,池桥松摸出纸和笔。 一蹴而就书写了四个飘飘欲仙的龙飞凤舞大字。 任琼丹低头看了一眼,便感觉到仿佛陷入一片冰雪世界之中,处处充满了孩童的嬉笑声音,比环境还要触动人心。 她抬头一愣“池哥,是女孩儿吗?“ 那纸上写的是“冰雪聪明”四个字,显然是送给小女孩的祝福。 “不错,是个女孩。”池桥松微微一笑,“你们夫妻二人,还没有对孩子的性别进行鉴定?” 涂山子便叹息道“没有,本想留待生产时当做一个惊喜。” “啊呀,这是我的不对了,搅合了你们两口子的雅兴。“ “池哥哪里话。“任琼丹笑道,“早知道也好,我可以为她准备小衣服了,哦对了,老涂,你不请池哥为女儿起个名字吗?” 涂山子有一丝丝的难为。 不过很快又洒脱笑道“池哥,这可得麻烦你了。” 池桥松哈哈一笑∶“还是你们两口子懂我,在起名字这一块,我是相当擅长的……你两能走到一起不容易,能一起生儿育女更不容易,这小女娃便是你二人的掌上明珠娇娇女,那就叫她……涂山娇吧。” 任琼丹立刻欣喜笑道“涂山娇,嗯,多谢池哥赐给小女这样好听的名字。” 涂山子揪了一下胡须,也跟着笑道“是啊,此名甚好!” 池桥松颇为自得道“你们喜欢就好。” 见到池桥松此番行为,青丘羡眼珠子一转,便也带着一丝讨好道∶“池哥,我那重孙子青丘爻也结过婚准备生子,池哥可否为我那重重孙子也起一个名字?” 池桥松斜乜一眼,道“等你那重重孙子生出来,再求名字不迟,本座可不是随意赐名之人。” 青丘羡讪讪一笑“是我冒失了,请池哥原谅则个。” 涂山子便笑道∶“你这老物,什么好处都想要沾一沾,难怪青腹府如今已经成为大夏排名前十的集团公司。” 青丘羡顿时得意起来“哈哈,都是借池哥的光。” 涂山有苏青丘白,四大仙狐血脉,如今青丘一系正昌隆,其中多赖青丘羡多年经营人脉,以及慧眼投资池桥松。 不过青丘一脉,如今大多都已经渡过人胎之劫,以人类身份在大夏繁衍了。 … … … 与亲朋故旧都畅聊一番。 池桥松接下来直接去了昆仑洞天,接引天梯依然耸立中央,仙气缭绕、植被茂盛,好一番人间仙境。 神念瞬间扩散到整个洞天福地的所有角落,把所有在此洞天福地潜修的人都喊过来。 “池……仙长!“泰仲文第一个赶过来。 原本想要像以前一样喊池桥松的名字,但迅速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的池桥松已经是渡劫飞升的真正仙人。 “仲文兄,进步似乎并不大?” “十个月时间,我修炼确实有些停滞,不过那是跟池仙长 您以前相比,对比其他人,我的修炼速度已经够快。”泰仲文哈哈一笑,询问道,“池仙长,您是如何下界,我守在接引天梯这里,似乎并未感觉到异样?” “我通过自身的神通瞒天过海,才得到下界的机会,不过人间界空间不够稳定,已经在排斥我了。” “是啊,您现在的仙人实力,应当已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怕是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毁掉整个人间界。” 池桥松谦逊的摆了摆手“也没那么强,还是得发大招,才能打破空间。” 说话间。 云碧琼、洪同元等人已经陆续赶过来,见到池桥松后,全都发出惊喜的呼喊。 这十个月时间,人间界变化不大,至少昆仑洞天之中,依然只是之前那些内阁巨头,如今都处于化神期。 不过他们的元神,比起池桥松当初的元神,要弱了太多。 尽管也生出了一丝神念,但神念仅仅维持在身体周围一里之内,无法像池桥松这位正统修仙者一样,拥有无边无际的神念。 “池仙长,上界究竟是什么模样?“云碧琼赶来。 洪同元等化神期人物也先后飞来。 见到人已经到齐,池桥松便简单将地仙界的情况描述出来,随即便道∶“地仙界已经被量劫几乎毁灭,不过终究是高等世界,可以让我们继续修行,追求更深远的大道。故此我打算重建地仙界,需要你们的支持。” ”地仙界竟然是这等模样,唉……” ”的确令人大失所望,但这不是早就有预料的情况吗,若是地仙界完好无损,那些远古飞升的仙人又岂能见死不救。” “池仙长所言甚是,即便地仙界已经损毁,我依然要寻求机缘飞升!”云碧琼向来坚定,“如今我等在人间界,除了修炼之余,又多了寻找灵根的工作。” “不错,灵根竟然能在地仙界开辟仙气领域,这对改造地仙界作用巨大!“ “可惜不能携带人间界的物品进入地仙界,否则带齐材料上去,在地仙界便能更快发展,不用辛辛苦苦去搜寻幸存植物了。” 池桥松便道∶“无所谓,无非是时间长短问题,你们一旦飞升成仙,便与我一样有大量寿元可以消耗。” “渡劫飞升,谈何容易啊。“ “看池仙长飞升,剑劈劫云当真潇洒,可是真换成我们,别说九重飞升雷劫,就是五重飞升雷劫,也未必能全须全尾渡过。” “是啊是啊,我老猴子一身本事都在听故事上面,面对雷劫怕是要遭殃!“老猴子的长毛随风舞动,露出褶皱的脸上一脸苦涩,“算计来算计去,万万没算计到真有机缘,也得有实力去争夺这份机缘。” “老猴子我虽然没见你出手,但你实力应当不会太弱。”池桥松目光如炬,已经看穿了老猴子的把戏。 天天喊着自己弱,实际上它的确不强,但在异类尊者之中也不是最弱。 “嘿嘿,池哥儿不要打趣我老猴子了,我在化神期当中绝对是最弱的,比起诸位道友那是远远不如地。” “行了吧,别我们这批人当中,你老猴子最先飞升。“ “太高看我老猴子了!” 众人互相打趣一会,气氛倒也和谐。 感受着天道对自己的排斥,池桥松没有再耽搁∶“诸位,等我下次下界再叙!” “恭送池仙长!” 泰仲文等人齐声拱手相送。 池桥松看了一眼众人,直接沿着接引天梯向天际飞去,来到万米高空位置的白云穹顶,然后一步跨出。 好似背后有推力一般将他推进了白云之中。 门户的光芒在前方闪烁,他已经再次穿越了两个世界的孔洞。 第五百三十八章 道果 等到眼前白光消退,池桥松才恍然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建木唯一枝桠上的花朵之中,一如第一次飞升时的情况。 建木不知道是如何沟通地仙界与人间界。 似乎那扇门户就是它枝桠上的一朵花而已,但是从花朵本身找寻,却怎么也找不到通往下界的孔洞。 ”老板?”正在建木旁边照料月见草的淳于麓,讶然出声。 池桥松定了定神:“过去了多久?” ”大约两个小时吧,没有计时器,算不准确。” “汪汪。“谛听真灵走过来。 池桥松笑着挥了挥手“我说过了,所谓的死亡对我来说,只是短暂的别离。看来我走之后,这里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老板。” “很好。“池桥松迅速进入状态,“之前我丢进来的小树丛呢?“ “在这边。 池桥松走到已经种好的小树丛边上,息壤连续闪亮几次,已经清楚了这簇小树丛的几棵矮树是什么名字。 黄馨树、白檀树、桔梗条、缫丝花。 其中桔梗条是一种矮小的荆棘,枝条上面还歪歪扭扭的结着十几颗小果子,大概是先天营养不足,小果子十分干瘪。 一簇小树丛,四棵小树抱成一团苟活,现在已经被分开。 得到了纯净仙气的净化,四棵小树都重新焕发了光采,环绕着建木肆意的生长。 除此之外就是九十三棵灵根,似乎来到地仙界之后,这些灵根的精气神要比在人间界时,强得非常多。 甚至给池桥松一种,这些灵根正在蜕变的感觉。 “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些灵根的不同。“他看着面前的一棵灵根,三桑连枝树,这是云碧琼当初持有的灵根。 原本这棵三桑连枝树,可以持续不断的结出无枝果。 无枝果可以补充神力。 但是来到地仙界之后,除了树上原本已经挂着的果子,后续一个月时间里,并未再有新的无枝果结出。 池桥松仔细观察之后。 得出结论:“它似乎已经不再分润养分去结果子,而是在不断积蓄养分,准备迎来一次重要的蜕变,或者说进化。” 和三桑连枝树一样,其它灵根或多或少都有如此变化。 “进化了好,不进化的话,这些灵根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他已经是天仙境界,这些灵根所结的果实,对他来说只能满足口腹之欲。 若是灵根进化,果实成长到地仙界的标准,或许能派上用场。 ”老板,我们黄李国的蚂蚁,在地下挖掘时候,发现了一条地下河,从河水中的信息素可以感知到,这条地下河的远端,有鱼类存活。不过地下河里面也有怪物,所以我们不敢前去搜索,具体情况不明。“ 玄驹、玄蚴蜉这些大蚂蚁的感知,都是依靠交换信息素来完成,只有化形之后才能生出人类的五感。 “位置在哪?”池桥松直接用神念,在地上凝聚出一副地图。 这便是他以仙气大道为指针,记录下方圆五十多公里景象,以及之前他外出北方探索的部分地理环境。 凝为一副沙盘。 整体是丘陵环境。 但北边、东边都是平原丘陵,西边、南边则是山地丘陵。 ”大约在这里。”淳于麓用手指了指沙盘地图的西边位置,距离建木不到十公里的位置,“信息素就从这里传来。” “我来移植灵根!” 池桥松立刻意念沟通识海中的息壤,点点光芒闪烁,几棵灵根已经向西边陆续完成移植。 对池桥松来说,这息壤就好似是一款沙盒游戏,让他随意摆放灵根的位置,以扩张建木带来的仙气领域。 他把以建木为中心的区域,叫做仙乡————闲忆当年 游物外,羽人曾许驻仙乡。 当灵根摆放在仙乡西边过后,淳于麓所说的区域立刻被仙气领域包裹,地面向上数百米高空,地面向下同样数百米深度,所有量劫之毒都被净化。 “好了,淳于,你派黄李国蚁群,去地下河探索一番。” “是,老板。” 片刻之后,蚁群便传来了回馈。 这条地下暗河从南向北流淌,灵根扩张的仙气领域,只净化了部分河道,鱼类信息素的源头并不在这里。 “那就继续搜索。” 池桥松按照地下暗河的走势,将之前的仙气大道,移动到这条暗河上面,形成一条长达四十多公里的新区域。 好消息也随之传来,淳于麓汇报道∶“老板,在地下深处有一口暗湖,连通着一口喷涌仙气的泉水,鱼群就在那里生活。“ “我去看看。” 池桥松直接遁去地下湖。 黑暗的环境当中,有一个巨大的石窟,暗湖便在这个石窟之中。湖水之中生活着不少的鱼虾,甚至还有老鳖。 “地面有泉水的地方,可以生长小树丛;地下有泉水的地方,可以生活鱼虾。可见地仙界并未真正被摧毁,依然留有火种,等待着重新繁衍生息。”池桥松抓起一条小鱼,施展法术将鱼烤熟,咬了一口。 即便没有调味料,鱼肉依然美味可口。 吃下肚子之后,明显感觉到身体得到补充,一些地仙界所需的营养物质。 ”食物的问题基本解决了,淳于,你们黄李国要尽快将这里的鱼虾培养起来,让它们大量繁殖。” “是的,老板。” ”另外在地面上挖掘湖泊,试着将鱼虾转移到地面去养殖,若能成功,比在这阴暗的环境肯定长得快。” “好的。” 很快在建木旁边,黄李国蚁群就挖好了一口不算小的湖泊。 池桥松直接以无上的神力,摄取了大量的地下水,灌注到这口湖泊之中。再将不少鱼虾抓过来,放进湖泊中。 随后他便不再关注。 而是沉入地下暗湖之中,来到那一处喷涌仙气的泉水边上,神念不断的扫描、解析,试图分析出泉水的源头。 从泉水散发的仙气向后摸索,发现这仙气之泉并非真正源自于地下喷涌,而是深埋于地下的一处奇特之地。 神念蜿蜒而下。 发现这奇特之地,赫然就是一个须弥芥子一般的独立空间。 空间不是很大,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悬浮着一枚奇特的水晶造型果子,这水晶之中仿佛有层层叠叠的镜面,反射出无数种颜色的流光溢彩。 池桥松的神念触碰到这枚水晶果子上。 霎时间便仿佛明悟了什么“道果!“ “这是一枚道果!“ ”一枚无上仙人身陨之后留下来的道果,代表着他对道的追寻!” 从道果之中,一刹那就了解到不少讯息,仙人修炼到高深境界,便会将一身之所修行,凝聚为一枚道果。 道果一成,大道永存。 便能与天地同寿,乃是仙人最大的追求。 “只是,当量劫来临,即便是证了道果的仙人,也不免身陨,毕竟……与天地同寿,终究不是超越天地! 池桥松心中有一丝丝的悲凉。 连地仙界的道果仙人,都无法逃过量劫的毁灭,可见地仙界遭遇了怎样的一场劫难。 “不过比起普通的仙人,这些道果仙人,最终还是留下一点存在痕迹。这枚道果依然可以散发纯净的仙气,便是地仙界重启的核心。”他小心翼翼的用神念裹住道果,然后直接带着道果回返了地面。 一来,他要借助这枚道果,参悟接下来的修行之路。 二来,这枚道果散发的仙气,刚好可以 供养仙乡,扩充仙气领域之中的仙气浓度,改善此处的生活环境。 至于暗湖中的鱼虾,有仙气领域笼罩,依然可以正常生存。 不过暗湖过于深邃,池桥松准备等鱼虾适应了地面水质,便将暗湖之中所有鱼虾都转移到地面湖泊饲养。 此时此刻,他盘坐在建木枝桠上的花朵中。 手中捧着璀璨水晶一般的道果,开始渗透神念默默参悟。 ... ... ...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道果之中蕴含着一股天地至理,仿佛将天地运转纲常全都纳入其中,形成一套玄之又玄的深刻洞悉。 但池桥松慢慢就从之中,感受到一丝异常∶“不对,不对,这不是天地至理,也不是运转纲常,这只是那位无上仙人对天地的理解。尽管这份理解十分深刻,某些方面发人深省,但是他的理解也并非完全正确。 得力于两世为人的眼界,池桥松对天地运转,自有一套理解。 他穿越的这一方世界,从人间界到地仙界,显然已经超出了前世地球上的世界观,不再是单纯的物理宇宙。 也许地球上的宇宙,是奇点大爆炸产生。 但在这里,宇宙的形成或许另有解释,不过总体而言,这宇宙的形成,应当与地球上的宇宙,有某些相似的点。 代入这一点,池桥松便感觉到,这枚道果之中的理解,过于唯心。 “世界并非如此,至少人间界不该如此,我将大夏带入了全新时代,已经开始探索宇宙……大夏小世界所在的宇宙,与地球所在的宇宙,有十分多的相同之处,可见它的起源,应当是一场宇宙大爆炸!“ 想到这里。 池桥松从参悟之中醒过来,然后脸上有些许的失望∶“这枚道果,与我追求的道不合,若我继续参悟,会被他影响!“ 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道这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解,我不必追求他的道,只从道果中提炼修行方法即可!“ 如此一来,抛开道果中的道,池桥松不断参悟道果主人的修行方式。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三夜过去。 也入定了三天三夜的池桥松,终于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仙人修的是道,大道三千选取其一,即可走到道果仙人这一步。没有固定的经文,没有固定的法术,修道就是体悟世界并超脱世界!“ 到了天仙境界,再往上走便没有固定修行步骤. 只不过大道三千,选取一条慢慢体会,就足以继续修行了。 所谓仙人超脱,便是不断感悟天道,再不断超越天道,最终走出自己的大道,证得道果与天地同寿。 “我的道,走哪条?” 他看着仙气领域外面,阴云密布、死气森然的世界,很快便坚定了信念∶“我的道,便从重建地仙界开始吧!“ 似乎有所感应。 池桥松只觉得自己的神念,在原本璀璨如钻石的基础上,又多了一道生生不息的锋芒,变得更加坚固。 他凝出一枚神念,放在手中把玩。 可以看到这道锋芒,既有无坚不摧的锋利,又有坚不可摧的韧性,同时又有一股不可言说的灵性。 “我的道,大有可为!“ ... .... .... 道果无法再继续参悟。 池桥松便将它放在地面挖好的湖泊之中,帮助湖泊提升仙气含量。 地下暗湖中的鱼虾,在经过几天的不适应后,很快便在湖水中畅游起来。故此他直接卷起念头,将所有鱼虾都卷过来。 再扩大湖泊面积,将地下暗湖的水也卷过来,让仙乡 之中多了一口人工大湖。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都在不断移植灵根,然后让黄李国蚁群不断挖掘地下,探索可能埋藏在地下的好东西。 不过随着黄李国将地下挖掘出四通八达的通道,并未再找到类似地下暗河的存在。 这让池桥松有些失望,随即便把目光投向北面∶“地下暗湖的道果,对我的道没有帮助,那么小树丛那一枚呢” 他飞去北边时,只把小树丛挖过来,并未深入地下寻找道果。 所以现在想办法,准备再牺牲一次,将道果拿到手。 不过动作一定要迅速,否则不等拿到道果,就会被千手千眼本体截杀,这只量劫怪物就隐藏在地下。 但是又并非实际意义上的地下。 他之前试图用灵根围绕的方式,将千手千眼本体围困起来,然后再用仙气领域将这头量劫怪物灼烧殆尽。 可惜围起来之后,地下根本没有千手千眼本体。 但只要他神念透出仙气领域,千手千眼本体必然会出现。 便如此刻,池桥松将一缕神念扩散出去,顿时地动山摇,千手千眼本体从远处升起巨大的脑袋,触手贴着仙气领域舞动。 “唉,为何对我死缠烂打?”池桥松隔着仙气领域,与千手千眼本体对视。 从无数的瞳孔中,看不到灵智的存在,只有混沌与漩涡,仿佛无数种负面情绪都在这些眼球中汇聚。 于毁灭之中汲取养分,在杀戮之中绽放邪恶。 “你我对峙了这么久,还会继续对峙下去。”池桥松淡淡说道。 千手眼本体并未聆听他说了什么,见无法打破仙气领域,愤怒情绪转为安静,身形便缓缓向地面之下隐没而去。 池桥松看着它缓缓下沉的身躯,自顾自说道“以后,我便喊你眼魔……虽然你触须也多,但眼球更恶心。“ 眼魔没有任何回应,很快就沉入大地深处。 黑雾所化的乌鸦嘎嘎叫着飞回来,豺狼与甲虫也纷纷跳出,开始啃食眼魔从地下翻涌出来的腐烂尸体。 “一天到晚吃吃吃,吃不够吗!“ 池桥松猛然澎湃自己的神念,穿过仙气领域界限,直接抢夺一具腐烂的尸体回来。 “嘎嘎!“乌鸦乱叫。 “嗷鸣!”豺狼嘶吼。 “嘶嘶。“甲虫也在低吟。 轰隆隆,地面震动,眼魔并未浮现,只是浮出一根触手,在地面上胡乱挥舞,砸在仙气领域上面。 然后这一段触手便被灼烧成灰烬。 池桥松没管它,神念扫过这具尸体,尸体呈现兽类轮廓,但是体型足足有三米,血肉已经腐烂变质,找不到可用的信息。 在仙气的冲刷下,这具腐烂尸体缓缓洗涤掉量劫之毒。 池桥松懒得多看一眼,神念直接将它绞杀成一团细灰,然后丢在一旁的“化粪池”当中,准备沤肥。 月见草、桔梗条这些植物,需要肥料灌溉才能长得快。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是种庄稼哪有不用肥料的,算是废物利用吧……总好过被乌鸦、豺狼和甲虫啄食。”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三位一体 自从种了花草树木,还挖了大湖养鱼虾,池桥松便不得不考虑肥料的问题。 故此。 往后的日子里,他是换着法子挑逗眼魔,让眼魔不断从地下翻涌出各种腐烂尸体,然后将这些腐烂尸体抢夺回来。 净化之后堆在一起沤肥,再去灌溉花草树木。 得到灌溉之后的花草树木,长势非常喜人,尤其是月见草这种小草,已经开始大批量的结出了草籽。 草籽还没成熟,等成熟之后,应当可以播种出大片的月见草。 ”老板,您要的暗湖水心水取来了。”黄李国蚁后谈罗安,端来一壶水。 条件虽然简陋,但池桥松依然在仙乡之中建造了一间茶室,又亲自烧土制作了一套茶具,用以煮茶品茗。 水便从地下暗湖中取,纯净无污染。 茶叶则从灵根上面摘取。 九十三棵灵根之中,有三棵上古茶树灵根的遗种,除了最早的甘露茶树丛之外,还有白毫绿雪芽和锦绣古茶树。 甘露茶树丛出产甘露茶叶,长喝延年益寿;白毫绿雪芽出产白毫银针,长喝固本培元;锦绣古茶树出产大叶晒青,长喝无病无灾。 不过现在这三棵茶树灵根的茶叶,池桥松都只是少少的摘了一点炒制。 因为和其它灵根一样,这三棵茶树灵根也在积蓄力量,准备迎来一次蜕变与进化。 ”放着吧。” “是。“ 等谈罗安放好了水壶,池桥松手心微微加热,便升起如同真正的火焰,开始煮起了茶水。没有柴火,只能以法术代替,少了很多天然趣味。 不过只是烧水而已。 等水烧开,他便按照步骤,走完一套完整的泡茶流程。 这才端起水杯,吹了吹热气,悠闲的品味一口∶“甘露茶叶清淡,白毫银针醇厚,还是大叶晒青浓而不腻,回味甘甜,最合我心意。” 一番品味。 打发了枯燥的时间。 池桥松放下茶杯,起身又来到了仙气领域边缘,这一次他不再是挑逗眼魔以夺取腐烂尸体,而是把目光对准了正在外面徘徊的乌鸦、豺狼和甲虫。 ”先前几次捕捉,这些毒物碰到仙气领域就被烧灼成灰,这一次得想点办法,将它隔离开来,防止再被仙气领域灼烧。” 想到这里。 池桥松不由得构思了几种神念的屏蔽方式,然后果断向外面释放神念,直接将一只嘎嘎乱叫的乌鸦给抓住。 神念立刻排列成紧密结构,将乌鸦连通身上的黑雾,一起封禁在其中。 然后快速退回仙气领域之中。 轰隆! 外面一条触手伸出来,挥舞好一会才沉入泥土中,这是眼魔面对着仙气领域无能狂怒。 池桥松对此早就做到视而不见,哪怕眼魔的身体再恶心,每天都要看上几十遍,也渐渐看得麻木起来。 “唔!“ 他看着神念包裹进来的乌鸦,这一次乌鸦被神念紧密包裹,果然没有再被仙气领域灼烧成灰。 不过当池桥松准备散开神念一丝缝隙,对乌鸦进行探索时,乌鸦身上的雾气触碰到了仙气,果断灼烧起来。 眨眼便烧成了一堆灰烬。 ”又烧了。”池桥松微微皱眉,检讨一下得失,“一重屏蔽还不够,得设计一个多重屏蔽结构,确保神念可以正常探索的同时,又能将仙气彻底隔绝开……嗯,如此这般,应当足够屏蔽了,再试一次!“ 神念冲出仙气领域的界限,将另一只看戏的乌鸦包裹住。 轰隆隆! 眼魔的触手好似条件反射一般,从泥土中扬起,狠狠甩打在仙气领域上,可惜这样只能将它自己灼伤。 “别闹腾了,回吧,眼魔。” 池桥松挥挥手 ,开始专注研究被多重神念屏蔽的乌鸦。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层屏蔽,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入神念,一连穿过几道屏蔽结构,终于神念成功抵达最核心的乌鸦。 这一次。 乌鸦没有再被灼烧成灰。 而是在神念屏蔽扩大后,恢复一点行动力,开始扑扇翅膀,想要撞破这层包裹∶“嘎嘎!嘎嘎!” ”别叫了,真难听。”池桥松的神念不断刺入乌鸦的身体中,开始一点一点解析其中的构成。 片刻后,乌鸦砰的一声炸开,化作一团黑雾。 这团黑雾就是由量劫之毒组成,这种量劫之毒与仙气的构成,在细微层面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表现性质却是相反。 ”天道是世界秩序的体现,仙气便是超脱于天道……这量劫之毒则是毁灭天道。” 他反反复复研究,虽然并不能解开量劫之毒为什么产生,但多多少少摸索到一点量劫之毒的属性。 “如果说天道守序,那仙气就该是中立,量劫之毒则是混乱!” “其实彼此都是同一种规则之下,某种事物运转的体现,属于三位一体,表现出三种不同的运转结果。”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天道、仙气、量劫彼此之间的关系,远比三位一体要复杂得多。” “不过一定程度上,彼此是可以转换的。” ”至少天道神力,是可以转化为仙气,唔,其中接住了建木的神通,以及息壤的帮助。”池桥松深有体会。 他就是借助天道神力,在仙气干涸的大夏小世界,完成了修仙大业。 所以。 他看着被神念包裹的一团量劫之毒黑雾,心中豁然想到:“我能不能利用这团量劫之毒,构建法术“ 在他看来,法术是一种模式。 不管是神力还是仙气,都可以套用这种模式,那么量劫之毒未必不能套用。 如果可以套用法术模式,那么仙气领域外面无限之多的黑雾,就将是他最好的工具,在地仙界将大有可为。 否则光靠从下界移栽灵根,怕是移栽到猴年马月,也种不出多大面积。 如此。 池桥松便开始了对量劫之毒的钻研,日以继夜的研究。 实验需要不断的探索,每次一不小心就会将量劫之毒暴露,从而被仙气灼烧成灰。 于是他就反反复复从外面抓取乌鸦、豺狼和甲虫,更加频繁的挑逗眼魔,让眼魔不知道抽断了多少根触须。 只是很可惜,这些被灼烧断掉的触须,并未伤及眼魔的本源。 依然庞大,牢牢笼罩着这一片大地,将池桥松困顿在仙气领域之中,不敢随意外出探索。 ... ... ... 时间转瞬过去一个多月。 池桥松对量劫之毒的研究,进展并不是很顺利,暂时还找不到可以将量劫之毒套进法术模式的方法。 ”需要一点灵感。”池桥松将仙气大道重新铺设到正北方向。 看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以及从云层缝隙露出、被血色触手缠绕的太阳,他毅然决然的冲出了仙气领域。 轰隆隆! 大地开始颤动,眼魔就好似设定好的程序一般,又一次从地面缓缓浮出,准备捕捉池桥松这个量劫之下的漏网之鱼。 不过池桥松的目标十分明确。 直接发动土遁神通,向之前寻找到小树丛的方向遁去。 一晃便抵达目的地,扩张出神念寻找到了仙气之泉,并顺着仙气逸散的方向,探索到了地下一百米深的位置。 一处须弥芥子一般的空间中,静静悬浮着另一枚道果。 不同于之前那枚道果,乃是璀璨的七彩光泽,这一枚道果只有单一的灰色,好似一 枚发了霉的道果。 没有多想。 池桥松直接用神念卷起道果,然后带着道果飞一般的向后退去。 眼魔巨大的身躯已经悬浮在半空中,无数的触手将池桥松的退路全部挡住,池桥松却早有计较,直接散开身躯。 化作无数念头,向四面八方激射。 眼魔同样散处无数的触须,每一条细长触须的前端,都有一枚竖瞳眼球,以邪恶的目光巡视四周围。 盯上一枚池桥松的念头,细长触须便飞速卷过去。 等池桥松的念头将细长触须斩断,周围已经有更多的细长触须席卷过来,然后便是罗天大网一般笼置。 滋啦啦。 念头在触须组成的大网中发出被灼烧一般的声响,随后再也无法坚持,就此破碎 此情此景在眼魔四周围不断出现,远遁四面八方的念头,全都被眼魔的细长触须盯住,然后半道截杀。 不过。 这无数的念头也成功将眼魔干扰,让它没有办法找到真正携带道果的那个念头。 正是这种办法让池桥松的部分念头成功逃脱眼魔的阻拦,在关键时刻回返了仙气领域,重新显化出池桥松的身形。 “咳咳!“嘴角溢出鲜血。 池桥松脸色苍白的看着外面,眼魔触须舞动的景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它给笼罩,让人忍不住心生胆寒。 当然眼魔也只能无能狂怒,对躲回仙气领域的池桥松,毫无办法。 “拜拜了您。”池桥松还挑衅的对着眼魔挥了挥手。 随即转身向仙乡走去,他准备先参悟一下新的道果,再散去受伤严重的过去身,重回人间界的松园洞天。 外界。 眼魔的触须不知道被仙气领域烧断多少根,这才平息了怒火,然后巨大的脑袋俯瞰着仙气大道,无数瞳孔中映射出绝望气息。 蓦然。 其中一枚瞳孔中,倒映出池桥松的背影,似乎触发了某种机关,它远端的触须不断向地下钻探,不知道钻探有多深。 猛地拉扯出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与池桥松的身形相仿,并没有像其他被翻涌出来的尸体一样腐烂,而是保持着生前的完好形象。 如同刚刚才死亡,仅仅只是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眼魔的触手直接插进他的脑海中,便见这具尸体竟然缓缓恢复了肉色,然后猛然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景象。 下一刻。 这具死而复生的尸体,便愤然怒喝道:“堕落为魔怅,吾辈不屑为之!” 眼魔无数的眼球闪了闪,随即插在尸体额头的触手,猛地膨胀,直接撑破了这具死而复生尸体的脑袋。 无头尸体再次失去生命迹象。 眼魔的身躯缓缓向地下沉去,同时又通过触须,挖掘上来一具尸体,同样的操作将这具尸体复活,并得到了怒骂。 砰咚。 脑袋撑爆,眼魔继续挖掘更多的完好尸体。 不过这一切已经沉入地下进行,没有人知道它在进行什么计划。 ... ... ... 池桥松原本想要先参悟一下道果,不过过去身损失了太多念头,已经无力再参悟道果。 只能草草交待一番淳于等蚂蚁精,让他们照顾好仙乡的花草树木与湖中鱼虾,随即便见空气水波一般荡漾。 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此时此刻的人间界松园洞天,时隔一年之久,池桥松再次从悟道石上现出身形。 过去身的伤势已经随着过去时间线被斩断,而彻底成为过去,此时此刻他又是巅峰状态,感受着天道的不断排斥。 ”我好歹也是大夏小世界的救世主,不欢迎也就罢了, 为何每一次都要把我往外赶呢。“ 心中调侃一句,池桥松已经走下悟道石。 神念瞬间笼置整个松园洞天,与散落各个角落的异类打个招呼,比如小青、小金、金角、大黄、水麒麟、白娘子等祥瑞之兽. 这些祥瑞之兽,依然在息壤之中留有印记,可以将它们召唤过来。 不过在地仙界便不可以使用了,毕竟祥瑞之兽们没法飞升,只能留在人间界散养。 “老板!“ 留在池府别院的始终是老母鸡精小直。 样子没变,池桥松神念扫过,发现一年前与一年后,小直的修炼水平也没变,《人之初·鸡精版》动静不大。 “你偷懒了,小直。” “嘿嘿,被老板你发现了。“小直讪讪笑着。 “还是要努力啊小直,否则你的大限到来,便要与我们分开了。”池桥松勉励一句。 不过小直一向看得开:“没事呢老板,我这些年过得可好了,大限到来我也不遗憾,反正修炼太累我才不愿意呢。“ “唉。“ 池桥松没再劝。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以长生久视为目标,他人未必如此,所以又何必以自己的观念,去约束他人。 “小直你看好家,我去也。” 身影一闪,池桥松已经来到松园洞天最大的城市,松园市。 这座城市是异类与武者共建,比如灵寿子、金霞姑等人就在松园市上班,都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涂山子、任琼丹也住在松园市,不过两人已经退下来,专心致志的修炼以及带娃。 周今瑶此时就在这里,跟还没满一岁的涂山娇玩耍,涂山娇乃是人类小婴儿,但是天然便自带狐法。 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子狐狸的媚态。 不过等她长大一点,开始修炼之后,就能狐法掩藏,遮盖住狐狸媚态。 涂山子的家在松园市郊区,一栋很大的别墅,院子里种满了高大乔木,让别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当当当。 池桥松敲响门。 没有佣人,开门的是一只刚刚幻形的小狐狸,疑惑的看着池桥松”你找谁呀” “我找涂山子。” “哦,客人留个姓名,我好去告诉老师。” “池桥松。“ “啊”小狐狸愣住。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直接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小狐有眼无珠,没认出神仙大老爷,请神仙大老爷赎罪!“ “不用紧张,带我进去吧。”池桥松轻轻抬手,一股气力便将小狐狸扶起来,然后进了涂山子的别墅。 一路走到别墅院子里。 随即便听到几声惊喜的呼声,并伴随着一道倩影投怀送抱。 “池哥,你终于又下界了!“周今瑶眼圈发红。 “是的,我回来了。” 他在地仙界只待了一个多月,下界却已经一年之久,所以对他来说并未有什么别离之情,对亲朋好友来说却思念甚久。 ”池哥,看看我家小女涂山娇。”任琼丹抱起女儿。 池桥松捏了你涂山娇肥嘟嘟的小脸“不错,是个健康活泼的小家伙,好培养,将来你们一家三口一起飞升地仙界。” 随后便是亲朋好友的团聚。 享受一番聚会的喜悦之后,池桥松又陪着两位妻子嬉戏一番,随即便再度施展过去法神通,以过去身赶往昆仑洞天。 刚到接引天梯跟前,便见这里种了一大批奇奇怪怪的花草树木,还有不少木客正在维护这些花草树木。 显然。 这些花草树木,就是这一年时间里,从大夏各个地方搜集过来,有可能是灵根的植物。 没有息壤,其他人无法分辨灵根的气息,只能以 广撒网的方式,将疑似灵根的植物统统挖过来,等待池桥松挑选。 “池仙长!“泰仲文先一步赶来。 “咦,仲文兄进步很快。”池桥松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泰仲文便笑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池仙长,近来略有所感,去外界行走了一趟,替大夏祖龙再镇压一条干龙,于是便有了不小的进步。” ”可喜可贺,真希望仲文兄能快点进阶渡劫期,飞升成仙来地仙界帮我。” ”我也想早点去,可惜天赋不允许,比不上池仙长当初的修炼速度,只能慢慢熬下去。, 说话间其他化神期人物都赶过来,一番叙旧之后,池桥松跟他们讲述了这一个多月地仙界的情况,重点说了说道果。 随后便开始挑选花草树木当中的灵根。 实际上神念扫过,便已经发现,这海量的花草树木之中,仅仅只有两棵灵根。一棵名为神木奶桑葚,一棵名为天精枸杞子. 一点息壤。 两棵灵根便如同逆生长一般,迅速缩回去变化成一枚种子,然后被息壤封印其中。 “诸位,好生修行,继续搜集灵根,一年后我们再见。”池桥松收起灵根之后,便不再耽搁,直接顺着接引天梯爬上。 穿过白光门户。 睁开眼睛之后,身在建木枝桠上的花朵中。 第五百四十章 黑袍 两棵灵根顺利种下,略微增加一点仙气领域的面积。 池桥松便开始正式参悟起了新得到的道果,这枚灰色道果没有之前七彩璀璨道果那么光鲜亮丽,但是同样是无上仙人所留。 “同是对天地大道的感悟,但这枚道果之中的感悟,更加注重自身,并且......竟然还有量劫之后的感悟!” 池桥松是越参悟越欣喜。 道果之中的道理,对他即将修行的大道参考性并不强,但是却有许多信息是他急需的。 其中就包括地仙界的等级体系,乃至于量劫发生之后,随之而变化的等级体系,都在道果之中详细记载。 “天仙,真仙,金仙,大罗金仙.....” 这便是仙人修行的等级,在大道之中行走的境界,到了大罗金仙这一步,便能凝聚成一枚道果与天地同寿。 不过大罗金仙同样不是修行的尽头,只是这枚道果的主人,并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就在他追寻大罗金仙之后的境界时,量劫已经悄然发生,随即这位大罗金仙便一边与量劫斗争,一边完善修行之路。 他将量劫所化的怪物,也归纳总结一番。 “地魔,虚魔,心魔,无量劫魔.....”池桥松心中默默品味,“地魔对应天仙,虚魔对应真仙,心魔便对应金仙;故此无量劫魔对应大罗金仙,大罗金仙可以凝聚道果,无量劫魔能生出投影,将身体投影到下界。” 如此一番参悟。 池桥松便迅速明白过来:“所以与我对峙日久的眼魔,其实就是一头无量劫魔,它将自己身体投影到下界,便有了大夏小世界中的千手千眼!” 明白这一点后,他顿时生出一股后怕情绪。 无量劫魔与大罗金仙一个层次,而自己现在就被一头无量劫魔盯住,几乎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监视着。 “若无建木,若无灵根,我在地仙界怕是寸步难行。” 池桥松很清楚,若是按照道果中的等级划分,他在地仙界就属于最底层的存在,随便跳出一只虚魔都能将他干掉。 当然。 也不是说地仙界都是高贵的仙人,或者如今都是量劫所化的魔物。 以往地仙界也有凡人,有无数大陆上分布着无数人类王朝,人人修仙求长生。如今地仙界已经被量劫毁灭,凡人、仙人都几乎不复存在,便滋生出无处不在的魔物,以及那些实力不入流的毒物。 比如仙气领域外面的乌鸦、豺狼、甲虫,这些由量劫之毒所化的动物,便是毒物。 毒物与魔物随是同源,但并无进化关系。 魔物是量劫本身所化的怪物,毒物只是被量劫毁灭之后,郁结不散的一股戾气所化,本质上并非量劫之力。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如何引发,也无法让黑雾为我所用,原来从根本上就弄错了黑雾的属性!” 池桥松借助对道果的参悟,找到了无法将黑雾套入法术模式的原因。正当他准备结束参悟,转而研究黑雾时。 谛听真灵忽然跳过来,冲着他吠叫两声,然后再冲北方大声的吠叫。“有怪物入侵?” 池桥松豁然站起身来,神念迅速在仙气领域内部扩展,然后便发现了入侵者。这入侵者赫然是一位与人类身形仿佛的东西,有手有脚,只是脸上血肉扭曲成一团,并有着几十枚大大小小的眼球,以及一脸的细长触须。 它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灰色雾气,仙气好似与这种灰色雾气绝缘,并不会对它造成任何灼烧效果。 并且这个怪物手中,还有一把灰雾凝结的长剑。“鬼面!” 池桥松心中一惊。 便迅速想到从道果之中参悟的信息。 在仙人、魔物之外,还有一类存在,那就是被无量劫魔用投影进行诱导,然后堕落 成魔物伥鬼的仙人。 这样的仙人,已经不再是人类,但又保留着仙人的手段。在道果之中,将这种存在称呼为堕仙。 天仙堕落后,便成了鬼面;真仙堕落后,便成了无常;金仙堕落后,便成了憎恶。 至于已经凝结出道果的大罗金仙,尚无堕落的案例存在,至少灰色道果的主人,不曾见过大罗金仙堕落。 哪怕道果主人自己,也是选择身陨,而不是堕落成魔物的伥鬼,行尸走肉一般苟活。 故此。 池桥松虽然心中惊讶,但却并不慌张。 区区鬼面而已,不过就是天仙堕落而成的堕仙,他自身也是天仙,并且拥有大神通手段,自信在天仙之中也是强人。 无声。 鬼面已经走到池桥松面前,歪了歪脑袋,扭曲的面部瞳孔齐齐闪烁,触须不断飞舞。然后毫无预料的抬起手中灰雾之剑,向池桥松迸射出一道灰色剑芒。神念凝聚成一面盾牌。 挡住鬼面的剑芒攻击,同时分散不少神念,护住仙气大道之中的灵根。 然后五雷正法神通激发,雷电锁链在手中发出群鸟一般刺耳的叫声,狠狠抽打过去,砸在鬼面身上。 滋啦啦! 鬼面的身体被电弧花来回闪烁,但是它丝毫不知道疼痛。 提着灰雾之剑直来直去的劈刺,到了天仙这一境界,已经不再追求术法的多变,而是追求招式之间的道理。 便如鬼面这一剑劈下,其中蕴含着它生前对天地的理解。 故此一般法术、神通,只要抗衡不了它的道理,便无法挡下这一击。 但池桥松也有自己的优势,他的神念之中同样蕴含着他对天地的独到理解,除非对方的理解能碾压他,否则破不了他的神念。 当! 剑芒被神念所阻挡。 鬼面攻击招式之中蕴含的道理,并不能碾压池桥松对天地的理解,故此破不了池桥松的防御。 如此一来池桥松再无顾忌,神念凝聚在身上,好似穿了一层铠甲,直接扑到鬼面身前,然后挥舞起拳头。 砰咚! 一拳砸下去,鬼面的恶心鬼脸都被砸得瘪下去。 这拳头上依然有他对天地的理解,完全碾压了鬼面的理解,砰砰砰三拳连击,鬼面的脑袋便被硬生生锤爆。 眼球、触须散落一地。 灰雾也被打散,无法再包裹这些血肉,于是被仙气迅速灼烧成灰烬。 池桥松拳头不停,硬生生将鬼面全身的灰雾都打散,然后让鬼面的身体被仙气一点一点灼烧干净,彻底抹去。 最终。 只剩下一团灰雾重新聚拢到一起,被池桥松用神念包裹。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池桥松对于消灭掉鬼面,没有任何得意,毕竟鬼面是由天仙堕落而成,实力本身就很弱。 他关心的是这团灰雾,为何能在仙气领域之中穿行,不会被仙气灼烧。 若是这一次来的不是鬼面,而是比鬼面更强的无常,甚至于憎恶,那时候恐怕情况就会相当危急了。 所以必须搞清楚灰雾的结构。 他的神念不断穿梭其中,去分析灰雾最基础的属性。 “似乎跟黑雾有些相似?”他研究片刻,便感觉到这些灰雾似曾相识,正是之前研究黑雾所化乌鸦、豺狼、甲虫时的感觉。 于是立刻从外界抓来一只乌鸦。 两相比较,赫然发现这黑色、灰色的两种雾气,有着十分相似的属性,那就是都与量劫之力有关连。 “这黑雾,在先前道果中的记载,是万物被量劫毁灭之后,郁积不散的一股戾气;这灰雾,则应当是仙气堕落之后的产物。” “从本质上来判断,二者都是仙气与量劫的交融,区分在于黑雾是量劫为 主导,属于量劫之毒;灰雾则是仙气为主导,属于堕落仙气。” 隐隐约约之中,池桥松已经抓住了关键点。 他以神念为根基,开始渗透灰雾并模仿灰雾,将灰雾往法术模式之中代入。在探索了足足七天七夜之后,终于成功将灰雾解析出来,并代入了法术模式。有了这套法术模式,他就能随时随地将仙气,向灰雾转化。 而一旦转化灰雾成功,意味着黑雾也距离不远了。 又是七天七夜时间,池桥松浑身笼罩着灰雾,在身旁谛听真灵好奇的注视下,缓缓向仙气领域边界走去。 一步迈出。 “嘎嘎!”乌鸦已经发现池桥松。 不过此时池桥松浑身的灰雾涌动,竟然在外围迅速转化为黑雾,然后整个人便被黑雾彻底包裹,好似人形鬼物。 原本准备扑击的乌鸦,顿时陷入疑惑,好奇的围绕着池桥松转一圈。然后失望的飞走。 蠢蠢欲动的豺狼和甲虫,也是同样的反应。 池桥松见状,哈哈一笑:“果然,世界的力量都是一体同源,哪怕量劫之力实际上也与仙气是一体同源。” 他用仙气模仿灰雾,再用灰雾模仿黑雾。 成功站在了仙气领域之外的荒凉大地上,没有引动眼魔的注意,连乌鸦、豺狼、甲虫这些毒物,对他也视若无睹。 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同类。 “不过也得亏我的仙气,是由神力转化而来,从一开始我就领悟了仙气的本质,才能如此随心所欲转化。 池桥松的神念需要维持灰雾与黑雾的转化,所以无法再肆意扫描周围环境。 不过他依然可以借助最外层的黑雾,来通过法术的形式施展各种战斗手段,遮天手、刀剑气、飞行术等等。 “可惜神念无法动用,否则我的实力会更强,现在也就比鬼面实力强一点。”池桥松在外面转悠老大一会。 确定完全掌握灰雾、黑雾两种力量后,便交代淳于辳等蚂蚁精,守好仙乡。他准备外出探索一番。 -----..- 依然是向北。 黑雾笼罩全身的池桥松,盘膝坐在自身黑雾所化的巨大乌鸦身上,乌鸦扇动翅膀飞速在空中飞翔。 向北飞去,不多时便飞到了之前挖走小树丛、卷走道果的地方。 这个地方已经随着道果被移走,而重新变成了死寂的荒凉之地,一些甲虫已经开始在泥坑中钻来钻去。 似乎眼魔统治的区域,黑雾永远只会幻化成乌鸦、豺狼和甲虫这三种生物。继续向北飞行。 蓦然。 一具巨大的骸骨引起了池桥松的注意,这具骸骨一半掩埋在泥土之中,仅仅只是露出来的半截就有数百米庞大。 “像是某种象类巨兽,不认识。”池桥松从骸骨的轮廓上面,看不出骸骨原本的身份。 不过这不妨碍他捡起骸骨,仔仔细细的研究,通过骸骨表面的风化程度,大致可以判断出这具骸骨已经死亡上千年。 用黑雾将一截骸骨包裹住,他才放心的施展神念浸入解析。 发现这截骸骨的品质相当高,即便表层被风化,内里依然充斥着澎湃的力量:“是大道的力量,这头巨兽在大道上走得颇远,即便不是金仙境界,也会是真仙境界.....好材料,正好让我炼制一套铠甲。” 他盘膝坐在地上,选取骸骨之中最精华的一批骨头,开始慢慢的炼制起来。 只是简简单单的炼制出一套白骨铠甲,套在身上之后,再将神念转化的黑雾化作斗篷,套在白骨铠甲外面。 全身上下都被漆黑的斗篷遮掩严严实实。 池桥松凝出一面水镜,观看自己现在的形象,十分满意:“有了白骨铠甲,神念所化黑雾便有了依托之物,比之前要省力许多。” 先前神念大部分精力,都要用来维系灰雾与黑雾。 现在只需要通过白骨铠甲,将黑雾聚敛在身上即可,可以分出神念转化的黑雾,以触手的方式去探索外界。 “我现在这样子,与眼魔有些相仿。”他自嘲一笑。 不过如今地仙界已经被量劫摧毁,想要自由行走,唯有化身量劫之物。 看了一眼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聚兽骸骨,池桥松又微微一叹:“可惜没有储物法宝,这些骸骨带不走.....先把地点记下来,等回头再想办法将它带走。”转身。 继续向北飞行。 飞过不知道多少距离,大地一片荒凉,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他觉得有些无聊,甚至想要确定一下,到底有没有走出眼魔统治的区域。 于是透过白骨铠甲与黑袍斗篷,向外界散发出一丝神念,然而神念刚刚散发出去,便感觉到大地震动。 他快速收敛神念,向远处飞纵。 接着便看到一条巨大的触手拔地而出,上面布满了一颗接一颗的眼球,在神念散发的位置挥舞甩动。 “还在!”池桥松无奈,“我这飞行至少超过一千多公里,但对于眼魔来说好似距离并不存在一般。” 他想到道果之中的信息。 迅速了解了何为无量劫魔的投影,正如同大罗金仙的道果,可以永存不灭,无量劫魔的投影也是无处不在。 凡是无量劫魔统治区域,便有无量劫魔的投影。 因为从一开始,无量劫魔就不是一种单纯的生物体,而是量劫之力的一种化身,甚至可以说是规则的体现。 既然是规则,自然无处不在。 “也就是说,我想要将眼魔斩杀,通过斩杀眼魔的躯体是没有办法的,只能从规则层面去消灭它?” 池桥松正想着,猛然间前方一处小黑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飞近了一看,才发现这里赫然是一小块绿洲般的存在。在灰暗的毁灭世界中,这一小块绿意,如同希望一般光明璀璨。 “有道果?” 池桥松走到绿洲边缘,往里面看过去。 绿洲不是很大,只是个直径五百米的圆形区域,当中一口小湖,围绕着小湖周边长了一圈树林,有小兽在其中生活。 当他踏入绿洲之中。 身上的黑袍斗篷,迅速变成了灰袍斗篷,这是黑雾重新转化为灰雾。 外面没有出现眼魔的投影,可见这小小的绿洲,也是一处类似仙气领域的地方,可以让他遮掩行迹。 于是池桥松散开灰袍斗篷,连白骨铠甲也脱下来。 安然走在这处绿洲中,神念将绿洲上上下下全都笼罩起来,一瞬间便知晓了绿洲的结构。 湖水是这处绿洲能够存在的基础,岸边树林分为左右两块,各自生活着一群跳鼠,这跳鼠身上灵气四溢,显然不是凡种。 没有天敌,跳鼠们本该大量繁殖,但是两窝跳鼠不对付,经常厮杀,导致数量一直维持稳定。 而它们厮杀的理由,就是湖中的一棵灵根。“真正的灵根!” 池桥松走进小湖中,看到了这棵灵根。 浮水而生,叶片好似葫芦一般,呈现莲座形状分布,中央伸出一根柱头,上面有一串蓝紫色的小花苞。 识海中的息壤闪亮一下。 池桥松便知晓了这棵灵根的名字:“水葫芦灵根,可净化江河湖海水质,目前状态虚弱。” 这是真正天地生养的灵根,和荒兽一样,乃是天道自我显化的存在,故此能在量劫毁灭的世界,维持方寸之地的生机。 “这片绿洲就是靠着这棵水葫芦灵根,从而维持着绿意。”池桥松看着水葫芦灵根,已经决定将它带回去。 不过水葫芦灵根重要,这 片绿洲生活的跳鼠,以及花草树木同样重要。 他想了想,立刻穿上白骨铠甲,然后神念卷过,将这片绿洲所有的跳鼠以及小昆虫,全都卷到自己怀中来。 再将一些花草树木连根拔起,确定已经达到神念承载的极限。 便迅速显化出黑雾,笼罩在自己与怀中事物外面,然后凝出一只黑雾乌鸦,向着仙乡的方向回返飞行。 长途跋涉,一个多小时,终于赶回了仙乡。 将怀中的跳鼠和小虫子,全都放下来,花草树木也放下来,他喊来淳于辳一家:“花草树木立刻种好,这些跳鼠和小虫子,都饲养起来。” “是,老板!”淳于辳兴奋起来,“真好,如此一来,仙乡就不再是这么单调了,久而久之会成为真正的仙境。” “确实会成为仙境。” 池桥松没有多待,继续套上黑袍斗篷,直奔绿洲的方向飞去。 一来二往几趟过后,便将整个绿洲的活物搜刮一空,全都转运到了仙乡之中。最后他来到湖水中,借助息壤的伟力,将这棵水葫芦灵根直接封印起来,然后黑袍一卷,整个人便飞离原地。 回返仙乡。 花草树木已经被淳于辳指挥黄李国蚁群,沿着人工湖泊周围种植起来,跳鼠们也用法术牢笼圈起来豢养。 池桥松落在人工湖泊的中央,将水葫芦灵根果断种了下去。 水面仿佛有一点种子落下,随即长成一簇水葫芦灵根,浮在水面上随波荡漾。 比起在绿洲中碗口大的小湖无法舒展,此时的水葫芦灵根,在巨大的人工湖上面,可以随意吸收养分。 故此它的叶片比之前看起来更加青翠欲滴。 蓝紫色的一簇小花苞,也在不断吞吐仙气,好似随时可能盛开。 更令池桥松欣喜的是,随着水葫芦灵根的种下,仙气领域的面积又一次向外扩张,扩张了足足五公里左右。 也就是说。 这棵真正的灵根,所形成的仙气领域,与建木本身都差不离多少了。 “妙哉!”池桥松喜道,“我如今已经能随意行走外界,等我将地仙界灵根全都集中过来,仙乡当真要成为仙境。” “老板重建地仙界的脚步,又向外迈出一大步。”淳于辳顺势拍了个马屁过去。 “革命尚未成功,我等仍需努力。” 池桥松看着人工湖泊,兴致勃发的说道:“既然这口人工湖泊,种上了水葫芦灵根,便叫它葫芦湖吧。” 葫芦湖中,水葫芦从虚弱状态缓缓恢复。 湖中鱼虾被它所吸引,好奇的围绕着水葫芦根部游动,一派意趣天成的景象。随后。 池桥松宰了一只跳鼠,美滋滋的吃了顿烧烤,这跳鼠品种不凡,滋味当真是美妙至极,哪怕没有什么调味品也让人爱煞。 “淳于辳,你们养殖跳鼠的时候,记住不要让两窝跳鼠打架,要让它们尽快繁殖起来。” “是,老板。” “嗯,忙吧,我去了。” 吃完跳鼠,池桥松黑袍一卷,便马不停蹄向北边继续探索下去。 他不仅仅要搜寻灵根、道果,还想要找一找,这地仙界是否还有仙人存活—若是有的话,这世界倒也不寂寞。 第五百四十一章 蔽光阴石棺 荒凉,寂静,灰暗。 这是地仙界的主旋律,几乎没有多余色彩。 一身黑袍的池桥松,骑着黑雾所化乌鸦在半空中俯瞰大地,他已经向北搜索了将近两千多公里的距离,但是一无所获。 蓦然。 前方的平原之上,一座残破的城市废墟,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中。 当即驾御乌鸦飞入这座城市废墟,发现城市早就在时间的风化之下脆弱不堪,一大半的建筑都已经与泥土融为一体。 窗户、大门都已经被风化掉,里面的家具更是腐朽成渣滓。 “这应该是一座普通人类居住的城市,依稀可以从残留的瓦罐之类,判断出来这里的生活水平,处于封建时代。”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 毕竟量劫发生在几千上万年前,那时候的大夏小世界还是三皇五帝时代,没有任何科技可言。 池桥松对着这座废墟刨挖几下,发现即便是陶瓷之类的水缸等物品,都已经风化成了碎渣,在时间面前脆弱不堪。 可以说,整座城市废墟,没有任何物品还能残存下来。 如此景象也让他明白,地仙界恐怕真的已经被彻底摧毁,再无活人。 “没有就没有吧。”池桥松并不气馁,地仙界有人固然是好事,没人也未必不是好事,今后全靠大夏小世界移民好了。 他于是摇摇头,离开这座废墟城市。 然而就在飞过废墟城市不久,猛地一只巨大的胳膊从地下伸出来,没有神念扫描的池桥松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大手抓个正着。 这大手上面长满了脓包,流出腐蚀性的液体,连黑雾都无法抵抗这种腐蚀。 “这什么玩意!” 池桥松看着包裹自己的大手,果断将黑袍斗篷散去,神念不断向外席卷,爆发出法天象地、三头八臂神通。 五雷正法掌心凝聚,粗大的雷电锁链鞭打着大手。 但是大手却好似没有痛觉,依然紧紧将变大的他抓住,然后在另一个方向,又是一只大手伸出来抓握。 这只大手同样长满了脓包,散发着连大地都能被腐蚀的脓液。 接着第三只大手,第四只大手,很快正片大地上都伸出了脓包大手,向池桥松抓握而去,将他紧紧握在手心。 脓液开始腐蚀神念,池桥松的神通之身也被腐蚀。 “扛不住了!” 他神念记住这些脓包大手的性质,随即果断散去过去身,天地之间一刹那好似不曾出现过他的身影。 徒留下这些脓包大手,不甘心的对着天空抓握,然后将脓液甩得到处都是。 久久之后,这些脓包大手才不甘心的缩回大地。 … “ … 时隔大半年时间,池桥松又一次回返了人间界松园洞天。 “以那座废墟城市为界限,飞行两千公里距离,我应该已经出了眼魔的领地,进入了另一只无量劫魔的地盘。” 池桥松盘坐在悟道石上,有些不甘心。 他原本还想把白骨铠甲带回来,不过察觉到地仙界的抗拒之力,根本无法携带任何物品下界。 “还好我早就将那具巨兽骸骨,搬运回了仙乡,下次还能再炼制一套白骨铠甲。“他摇了摇头,仔细回想之前的战斗。 那留着脓液的脓包大手,着实让人恶心。 但它的力量无可匹敌,与眼魔几乎不相上下∶“眼魔……这只流脓大手,特征如此明显,干脆就叫它手魔吧。” 这些量劫所化的魔物,一个比一个恶心。 其中力量更是无法分析,不知道它为何以这种形态出现,又是什么运转机制让它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且我明明是以黑雾形态行走在手魔的领地,手魔却对我悍 然出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他本以为黑雾就是地仙界的通行证。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黑雾只是眼魔领地的通行证,一旦进入手魔领地之后,就无法再通行。 “如此看来,这些无量劫魔的领地并非互通。”他摸索着下巴,回忆手魔领地的特征,“我感觉到手魔领地,似乎同样有着黑雾,所以并不是我的黑雾暴露了我……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或者乌鸦!“ “所以,是我还是我幻化出来的乌鸦?” 池桥松暂时无法解答,他也不想立刻飞升上界,开始继续探索——地仙界实在太空旷,时间久了让人发狂。 与家人们团聚一番,他便一边抗拒着天道的排斥,一边在大夏四处转一转。 如今的大夏可谓四海升平,所有上师三境巨擘,都去了二十四诸天修行,故此人间少了这些巨擘的争斗,显得愈发和平。 不过随着灵气不断复苏,海内外都有新的气运干龙凝聚。 大夏有一套池桥松主持炼制的五重禁制法宝,可以将这些气运之龙,全部转移到二十四诸天,故此对海外的掠夺也顺理成章。 如今大夏民国,基本上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原先的国土,一部分则是海外飞地,不断吞噬这颗星球上最好的栖息地。 同时又向太空进发,卫星一颗连着一颗发射,不仅环绕这个星球,还环绕星系的诸多星球进行科研考察。 这些卫星都是炼器与科技结合的产物。 或许是在仪器精度上面,不如池桥松穿越前的地球水平,但是拥有炼器赋予的强度,卫星能在各种环境作业。 并且大夏内阁已经制订了未来二十年计划,其中就包括建造宇宙飞船,向外星系进行探索。 “很好,虽然我离开了内阁,但是大夏依然在按照我制定下来的框架,不断进行发展。”池桥松相当满意。 他在一把手职位上只干了十几年。 但是他却制定了未来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发展纲要,推动大夏这台机器全速运转,去探索宇宙的奥秘。 “或许等我再下界几次,人类对宇宙的了解将会更深刻,到时候也能对我修行大道提供帮助!” 池桥松现在的修行道路,就是理解天地,选取三千大道之中一条进行感悟,人间界同样是天地的一部分。 “当然,大夏的步伐还不够大胆。“ 池桥松直接让人将大夏内阁的几位成员,请来了松园洞天之中。 看着面容一如几年前,丝毫没有被岁月改变的池桥松,这些内阁成员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们都是普通人,终于见到了真正的神仙。 “见过神仙大老爷!”内阁成员纷纷行礼。 “嗯。“ 池桥松坐在上首,面容冷淡,轻轻回应一声。 随即便道“我看大夏制定的二十年计划,没有星空探测卫星,我认为应当补上这一环节。可以在太空轨道建造探测望远镜,也可以在月球上建造望远镜,去捕捉遥远星际的真实景象。” 负责分管天文类的内阁,立刻回道∶“神仙大老爷,我回去之后立刻组织天文领域专家,讨论太空望远镜事宜。“ “不仅仅是太空探测,地心探测、海洋探测都要同步进行,你们对外界了解的越多,便是对大夏的贡献越大。” 这些了解,或许对于平民并无用处。 但是却能为池桥松的修行提供助力,更好解决量劫危机,间接帮助大夏的未来。 “请神仙大老爷放心,我们内阁一定加紧着手这些研究,争取能够早日取得成果。”内阁成员纷纷应是。 如今的池桥松,在大夏是堪比三清祖师一般的存在。 不知道多少普通民众,家里面供奉了池桥 松的灵牌与神像,虔诚祈祷池桥松能庇护全家。 “既然都清楚了,那就请回吧。”池桥松端茶送客。 “是,向神仙大老爷告辞。“内阁成员们依次告辞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池桥松又让人把科学院的最新科研成果,资料复制一份,主要是科技与炼器结合的部分。 然后他便以神念进行阅读,将这些资料一一印刻下来。 如此之后。 与亲人们告别一声。 池桥松这才重新通过接引天梯,回返了地仙界。 … … ···· “科技有时候就像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便迎来一次大爆发。”仙乡的建木枝桠花朵上,池桥松认真的看着神念中拓印下来的科技。 他已经将《仙禁》修炼圆满。 因此对于炼器一道,可谓是顶尖高手,阅读这些科技进展,一点没有难度。 花费好几天时间认真读完,感觉收获满满,《仙禁》是远古仙道炼器法门的集大成,但毕竟是年代久远的产物。 如今在科技的加持下,一些炼器法门,远比《仙禁》更加精湛。 所以接下来他便实验一下新的炼器法门,结合《仙禁》之中的炼器法门,共同参考,炼制出了一套全新的白骨铠甲。 这一套白骨铠甲,不再是大开大合的古代风格。 而是类似于紧身机甲的样式,贴合身体的同时又不妨碍行动,可以说是相当完美。 “这比单纯《仙禁》法门炼制出来的白骨铠甲,好看很多倍。”池桥松将白骨铠甲套在身上,十分满意。 随后又用不知名巨兽的骸骨,结合两种炼器法门,陆续炼制了白骨小船、白骨茶桌、白骨家居套装等等。 放在别墅里,倒也有一番别致。 “《仙禁》是远古仙道炼器法门,那么这大夏科研工作者研究出来的全新炼器法门,就叫《夏禁》吧。” 池桥松喝了杯茶。 再次启程向北方飞去,他准备再去研究一下手魔,看看如何才能规避手魔的攻击。 不过他并没有走之前的老路,而是重新开辟一条飞行路线,一路上不断搜索可能存在道果与绿洲。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向北偏西的路线飞出五百多公里距离之后,猛然间一座小山头引起了他的注意,在这座小山头顶上,一枚石碑格外显眼。 立刻落在石碑跟前。 这副石碑有三米高,是由一整块岩石粗糙切割而成。 可以看到石碑上面从上往下,有清晰的一行仙人篆书文字,文字的形状怪异,但是意思却直接能映入脑海。 这种文字,与记录修仙法门的玉简类似,都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信息传递方式。 “束修凤长眠于此,诸邪避退,量劫无关!“ “唔,这是什么意思?“池桥松略作思考,“是一名叫做束修凤的仙人,葬在此处,不过诸邪避退好理解,量劫无关却是何意?“ 他不能理解。 所以果断顺着石碑往下挖,准备把束修凤的尸身挖出来,看看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这一挖便挖穿了整个小山头,挖到了山头下方的一处墓室,墓室十分逼仄,仅仅仅容得下一副玉石镂刻的冰棺。 上面寒气逼人。 池桥松伸手感受了一下,顿时有些明白过来∶“有灵根的气息,这束修凤一定是借助灵根,将自己的尸身保护起来!“ 既然有灵根,池桥松自不会客气。 对这冰棺道一声“得罪。“ 便伸手推开冰棺的盖子,刹那间,昏暗的墓室突然生出了淡淡的微光,营造出一片淡蓝色的晶莹氛围。 池桥松心中一惊,便见冰棺之中正安然无恙的 躺着一位古装美女。 紧闭双眼,没有呼吸。 显然这就是名为束修凤的仙人尸体,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保存下来,量劫至少几千年过去,尸体一点腐烂变质的迹象都没有。 肌肤依然如同冰雪一般晶莹光润,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 即便已经是一具尸体,但池桥松看了,依然能感觉到这具尸体身上的那种超脱逍遥的仙人意境,质感栩栩如生。 但池桥松的目光,只是在这具仙人尸体停留几秒,便被她腰边长着的一簇枝条所吸引。 枝条很小,没有叶片,只有几朵长在枝条上的白色小花。 并且这枝条的根部,竟然扎根在冰棺之中。 识海中的息壤一闪,池桥松已经清楚了这根枝条的信息∶“冰蜡梅灵根,维系冰雪领域,封存万物,目前状态虚弱。“ “也是一棵真正的灵根!“ 池桥松大喜,目前地仙界最令他期待的宝物,便是这能扩大仙气领域的灵根∶“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他将冰棺的盖子盖上,然后抱起这口冰棺,直接飞回仙乡。 冰棺的材质是玉石的,不过寒气肆意如同坚冰,池桥松将它放在建木的旁边,然后开始以神念浸入其中。 眉头一扬“果不其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这口冰棺是一件法宝,而且还是五重禁制法宝!“ 他直接将冰棺炼化,五重禁制的仙禁符文,在心田缓缓流淌而过,便弄清楚了这口冰棺法宝的属性。 时光永恒,不入长河。 这口名为“蔽光阴石棺”的法宝,一旦人躺进去,便不再被光阴摧残,可以在其中躺到天昏地暗时刻。 他重新将蔽光阴石棺的棺盖打开,准备将其中的冰蜡梅灵根移栽出来。 不过忽然想到一点“蔽光阴石棺可以阻断光阴,冰蜡梅灵根可以封存万物,那么,这束修凤不会还没死吧?“ 他以神念浸入束修凤的身体之中。 很快就感受到这具尸体的确是死亡了,尽管外表栩栩如生,也没有沾染什么死气,但是她的生机已经断绝。 只是。 在这具身体的虚空一处节点之中,池桥松无法探入神念,但却能感受到,那里似乎封存着一点真灵。 “只要唤醒这点真灵,束修凤应当可以重新复生,不过,我到底要怎么唤醒她?” 这束修凤的修为明显比他要高,这具身体已经有了永恒质感,至少也是真仙一流,甚至可能是金仙一流。 以他天仙的境界,大道修为不够,很难去唤醒对方。 随后几天,他都在对着蔽光阴石棺,研究如何唤醒束修凤,但都是没有结果。 最终无奈摇头“算了,都死了几千年的人了,唤醒或者不唤醒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还能靠她对付量劫?“ 想到这里。 他果断催动识海中的息壤,将蔽光阴石棺中生长的冰蜡梅灵根封印,准备移栽到仙乡土壤中。 第五百四十二章 束新凤 冰蜡梅灵根被封印起来,池桥松直接将它移栽到一处空地上。 等到冰蜡梅灵根重新长出来时候,瞬间便能感受到周围空气骤冷,很快就冷到零下左右的温度,细小的冰晶已经缓缓生成。 “老板,太冷了。”黄李国王后谈罗安,缩了缩肩膀。“确实太冷。”池桥松微微皱眉。 这棵冰蜡梅灵根过于霸道,才移栽不到一刻钟,整个仙乡都快被它变成了寒冷雪国,连葫芦湖的水面都开始结冰。 不得已,他再次将冰蜡梅灵根封印。 仙乡的温度这才缓缓回升,蚂蚁们也不再觉得寒冷。 有灵根却不能种,这让池桥松相当无语,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蔽光阴石棺中传来一丝异动。 失去了冰蜡梅灵根之后,束修凤的女仙尸体,竟然缓缓从冰冻中解封。 原本如同冰雪一般晶润的皮肤,竟然渐渐开始红润起来,之前白雪一般的手指也开始有了血色,甚至连眼睫毛都开始微微颤动。 “这是活了过来?”池桥松感觉到讶异。 神念探入女仙尸体之中,发现那处不知名位置的一点真灵,竟然破开了封印而开始颤动,很快就从虚空之处回归。 “真的活了!”池桥松一阵惊喜。 刚才还遗憾没有唤醒对方的方法,没想到把冰蜡梅灵根一拔,对方就能直接苏醒。 随着真灵的回归,这具女仙尸体身上的死气迅速退散,然后心跳开始复苏,胸口也慢慢的开始上下起伏。 她的生机又回来了。 足足过去一刻钟,女仙尸体都在不断恢复生机。 这个过程池桥松只是用神念默默观察,没有去打扰束修凤的苏醒,他也想知道几千年的沉眠,对于仙人来说是否只是打个盹。 很快。 束修凤的眼皮开始颤动,嘴巴也动弹了一下。 终于,她在几个呼吸之后,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双乌黑、明亮却又清澈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 略带一丝丝好奇的看了一眼石棺外面。 看到了面色淡定的池桥松,以及恭敬站立在一旁的淳于辳、谈罗安夫妇,还有他们的几个小孩子。 “你醒了。”池桥松打了声招呼。 束修凤躺在石棺当中,点了一下头,随即眉头蹙起:“我醒了.....但是,你又是谁,你们又是谁?” 她的声音十分空灵,符合池桥松对女仙人的钩勒。 池桥松闻言回道:“本座池桥松,乃是仙乡之主,从下界飞升而来。这两位是我的下属,淳于辳和谈罗安,那几个是他们的孩子。” “池桥松?”束修凤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来自下界。”池桥松笑了一下,“不过以后估计就得经常见面了,而且,我还得向你请教地仙界的情况。当年量劫危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地仙界变成了如今魔物称霸的局面?” “地仙界?魔物?”束修凤继续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双手用力,想要坐起来,不过似乎沉睡太久,身上使不出什么力气。 见状池桥松直接将她扶起来:“你应该还没彻底清醒,先坐着恢复恢复,等彻底恢复好了,我们再聊。” “好。”束修凤坐在石棺中。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紧蹙,就这样发起了呆。 池桥松便吩咐谈罗安:“去泡一壶茶,再摘几个灵根果子,给束仙人垫垫肚子。” “是,老板。” 忽地,束修凤抬起头:“束仙人是谁?” “束仙人就是你。”池桥松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吧?” 束修凤很是疑惑:“我叫束仙人吗,不好意思,我一 点也记不起来我是谁了,对了,我为什么睡在这里?” 这情况,显然她已经失忆。 池桥松直接用手按住她的额头:“你不要反抗,让我用神念检查一下你的情况,你这种失忆,可能是神魂缺损导致。” 束修凤乖乖的坐着,任由池桥松用神念给她检查身体。一番折腾下来,池桥松松开了手。 “怎么样?”束修凤有些期待的询问道。“唉。” “啊?” “你可能并不是束修凤。”“嗯?我不是叫束仙人吗?” “情况比较复杂,让我给你详细说一下。” 池桥松沉吟着回道:“你本名束修凤,应当是量劫发生之前的女仙。量劫之中你身陨,但是借助蔽光阴石棺和冰蜡梅灵根,得以保存住尸身。而现在的你,可能只是这具尸身上,未曾彻底断绝的生机,又重新孕育的真灵。” 束修凤摇头:“不懂。” “我说简单一点吧,你这叫诈尸。”“啊?” 束修凤一时间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份,竟然不是真正的本人,而是诈尸所生成的真灵。 池桥松同样很是失望,他还以为束修凤醒了,便能向她请教地仙界的量劫危机,是何等模样,以及大道修行上诸多问题。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诈尸。 没了以前那个女仙束修凤的真灵,自然一切记忆都会随着诈尸而失去,等于说现在的束修凤,就是一个新生的人。 “算了,你也不用纠结,不管怎样真正的束修凤已经死去,你虽然只是她尸身重新孕育的真灵,但依然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好好珍惜这段机缘吧。”池桥松安慰了一番束修凤,“既然是新生,就换个名字吧。” 再喊对方束修凤,会有点别扭。 对方明白自己只是诈尸后,再哀伤过后,便缓缓点头道:“池桥松,既然是你将我带回来,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她现在就是一张白纸,只是继承了这具身体的知识。 池桥松略作思考便道:“束修凤.......你是借助她的尸身涅槃,便如凤凰涅槃一般,那么,你就叫束新凤吧。” “束新凤.....”咀嚼着新的名字,束新凤昂起了头,秀美的脸上,是新生的笑容,“那我就叫束新凤吧。” -------- 新生的束新凤,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池桥松可不耐烦手把手的教她,便将谈罗安安排过来,成为束新凤熟悉这个世界的老师,教授她相关知识。 “我们老板是大夏第一位飞升的仙人,我们也是跟着老板一起飞升,才得到如今的机缘。” “那你们老板可太厉害了!” 听过了池桥松的传奇经历,束新凤对池桥松的敬仰之情,可谓是黄河之水天上来。 谈罗安与有荣焉的说道:“可不止呢,如今地仙界已经毁灭,但老板依然以一己之力开创了如今的仙乡,并准备以仙乡为基础,重建地仙界!” “真伟大的目标!” “束仙子,你既然来到仙乡,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以后便留在老板身边,帮助老板一起重建地仙界吧。” 束新凤点头应道:“这是自然,我是池桥松救回来的,没有他的话,我还在石棺里面沉睡呢。” 等谈罗安将该教的东西都教完了。 池桥松才将对蔽光阴石棺的研究暂时放下,喊上束新凤,道:“你的身体是仙人之躯,你可以试一试施展法术。” “我的记忆中,并没有法术的传承呢。”束新凤摇头。“那就跟我认真学,我来教授你如何施法。” 教学并不是很难,即便束修凤没有施法的记忆,但是她的身体毕竟早就对法术千锤百炼,所以很多东西一教就会。 然后池桥松就发现了。 束新凤的身体对于大道的理解已经非常深刻,虽然未曾凝聚道果成为大罗金仙,但也是如同铺就一条金刚大道,不磨不坏。 “金仙!” “你的境界处于金仙,不过,你的真灵是新生的,现在还驾驭不了金仙的力量。”池桥松对束新凤总结道。 “驾驭不了吗,可是我可以施展法术啊?” 束新凤说着,挥手向仙气领域之外凝聚出一道遮天手,这大手与她本人的手相仿,手指细长、光芒洁白。 捏住一只乌鸦,直接将乌鸦捏爆。 如此法术强度,已经比池桥松施展的遮天手,还要强大不少。 “仅仅只是施展法术而已,你的境界是金仙,而我只是天仙,中间隔了真仙这一境界,但你的遮天手攻击力,与我的遮天手差不多。” “我明白了。” “嗯,你得好好感悟这个世界,将对大道的理解跟上来,否则你只能以金仙之身,发挥出天仙的实力。” 束新凤听到之后,认真点头。 她是新生的仙人,包括性格都属于重新塑造,并无继承金仙束修凤的性格,所以池桥松说什么她就是什么。 传授过对方法术神通之后,池桥松便继续研究起了蔽光阴石棺。 他准备将这件五重禁制法宝改造一番,用以限制住冰蜡梅灵根的寒气,否则这棵灵根根本没法种植。 “改造成什么样式?” 在神念之中反复设计,足足耗费十天十夜的时间。 他终于拿出了最终的设定方案,将蔽光阴石棺改造成一座石质回廊,将冰蜡梅种在回廊圈起来的院子里。 如此既能将冰蜡梅的寒气隔绝开,又能在石质回廊之中观赏冰蜡梅。 毕竟蔽光阴石棺本就是一件特殊法宝,作用有限,如此改造起来也不浪费,而且还让仙乡之中多了一处风景台。 设计好方案,他立刻开始着手建造。 一件五重禁制法宝的炼制,以他如今天仙的境界,依然需要不短时日。 足足耗费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将这件重新命名为“梅园”的法宝炼制成功,选择落在了葫芦湖畔。 法宝并不大,刚好也就围成一座小园子。 池桥松再将冰蜡梅灵根种下,顿时一株弱小的白色梅花长出来,并散发出幽幽的寒气,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梅园的回廊很快就结了一层冰。 但是回廊的外侧,却依然保持着先前的温度,一条回廊分割出两个季节。 “真漂亮啊,这株梅花。”束新凤站在梅园回廊上,看着冰蜡梅灵根怔怔出神,“它好像对我很重要。” 池桥松背负双手,淡然道:“若没有它的保护,你这具身体早就腐烂了,对你自然重要。” “它是灵根,跟仙气大道上的灵根一样吗?” “不一样,跟葫芦湖中的水葫芦灵根一个级别,都是真正的灵根。仙气大道上的灵根,只是灵根遗种,需要进化才能达到冰蜡梅、水葫芦的效果。” 冰蜡梅可以营造冰雪领域。 水葫芦则可以净化水质,这原本属于死水的葫芦湖,在水葫芦的净化效果下,不仅鱼虾活得越来越滋润,用来浇水灌溉,对花草树木也大有裨益。 种好了灵根。 池桥松套上白骨铠甲。 束新凤忙问道:“池桥松,你准备外出了吗?”“是。” “我能跟你一起外出吗?” “你不行,至少要把黑雾、灰雾参透,再跟着我外出。”池桥松摆了摆手,径直飞出了仙气领域,继续向北方搜索。 仙气领域内,束新凤定定的看着外面世界。 身为金仙之躯的她,同样拥有神念,这是修仙大道的基本标配。 不过束新凤因为是新 生真灵,神念很弱,与金仙之躯并不匹配,导致她无法发挥金仙的实力,连黑雾、灰雾都无法转化。 在池桥松看来,地仙界发生量劫危机时,仙人们对黑雾、灰雾的参悟,应该不会比自己差。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便能够参悟出黑雾、灰雾,借以行走世界,这些仙人们依然纷纷陨落身亡。 哪怕凝聚道果的大罗金仙,也身死道消。他一边飞行,一边思考。 ”按道理说有灵根庇护,这些仙人不该纷纷陨落才对,毕竟我也是借助建木,才在眼魔的领地苟活。” “那些实力高深的仙人,完全有能力将灵根聚拢在一起,然后形成一个庇护所。” “唔!” 想到这里,池桥松蓦然察觉一些忽略的点:“灵根形成的仙气领域很小,即便大批量灵根种植,也不可能扩大多少面积......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些地仙界的仙人,早就这么做过,并保留下诸多小型庇护所?” 地仙界面积太过于广阔,以至于灵根庇护所的面积,如同一粒沙子分布在沙滩上。 “若真是这样,除非我地毯式搜索,否则恐怕遇到灵根庇护所,也会擦肩而过进而错失,毕竟在外界,我无法施展神念扫描。” “但不管怎样,地仙界真可能存在这样的庇护所!”想着想着。 池桥松忽地哑然失笑。 别人穿越都是飞升真正的仙界,与人斗与地斗与天斗,其乐无穷;唯独自己穿越,飞升的却是末世版仙界,只能与魔物斗。 “还好,我还能回返人间界,否则真的在地仙界致郁。” 他顺着之前找到束新凤的山头路线,继续往北探索,一路上骑着乌鸦俯瞰大地,寻找可能存在的绿洲。 哪怕只是一棵枯树,他也要下去看一看。 足足飞行接近两千公里距离,他才小心翼翼的收起座下黑雾巫妖,然后悄然向北边摸过去:“算算距离,应该已经快到手魔的领地了。” 如此御气飞行。 飞出二十公里左右距离,猛然间地下震动。 池桥松迅速往回退,远远看去,只见前方的地面探出一只长满脓包的大手,对着他原本的位置抓了一下。 抓到的只是空气,于是不甘心的张开、闭合。脓液甩得到处都是。 ”果然,这两千公里左右的距离,就是眼魔与手魔领地的边界线。”池桥松悬浮于半空中,不断试探边界线位置。 然后隔空实战黑雾剑芒,在地面上画出这条边界线。 他注意到边界线眼魔这一侧,黑雾所化的动物,不是乌鸦就是豺狼,要么就是甲虫。而边界线手魔那一边,虽然黑雾所化的动物稀少,但也看到了几只。“狸猫、夜枭、蜥蜴....” 看到这些动物,池桥松果断来到边界线,利用黑雾幻化出一只狸猫骑在身下,然后没等他越过边界线,大地震动,长着眼珠子的触手探出。 这是眼魔起了反应。 池桥松迅速越过边界线,然后便见到这边同样大地震动,一只巨大的长着脓包的大手伸出来,向他的位置抓过去。 前有手魔的脓包大手,后有眼魔的长眼触手。池桥松避无可避。 果断放弃用黑雾幻化狸猫,重新又幻化出一只乌鸦,然后退回眼魔的领地。 不过这一次黑雾乌鸦似乎失效,眼魔巨大的身躯已经浮现,无数触手将他缠绕。 另一边的手魔也探出无数只脓包大手,在空中不断互相抓握,形成一具好似蜈蚣一样的怪异形状。 不甘心的看着眼魔伸出无数触须,将池桥松包裹在内。 眼魔也似乎有些格外兴奋,无数的眼球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触手的舞动节奏也比以往更加快速。 两头无量劫魔,好似互相看不顺眼。 无力抵抗,池桥松干脆利落的散去过去身,下界去了。 只是他没看到,在池桥松失去身影之后,眼魔的所有眼球一起闪烁邪恶光芒,然后将触手向边界线甩去。 隔壁的手魔所化巨手蜈蚣,则分出几只脓包大手,抓住这些触手。 两头无量劫魔就此交手一回合,随即眼魔断了几根长眼触手,手魔也折了几只脓包大手,然后各自对峙片刻。 这才缓缓沉入大地,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只有被无量劫魔巨大身躯绞碎的乌云,依然在晃动摩擦,生出了一道道雷霆。透过云层的缝隙,被血色触手缠绕上的太阳,照射过来一丝丝红色光芒,形成了类似丁达尔效应的光柱。 诡异,又寂静。 第五百四十三章 种田种到天荒地老 “不是动物形象问题!” 盘坐在悟道石上,池桥松还在皱眉思索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从眼魔领地进入手魔领地,本以为将乌鸦更换为狸猫,就能得到手魔的通行许可,事实却截然相反。 “那就是黑雾的问题,我是从眼魔领地的黑雾所化乌鸦、豺狼、甲虫身上,解析出来的黑雾,应该与手魔领地的黑雾,有本质区别。” “下次去抓一只狸猫试一试,看看两者黑雾到底有什么不同。” “不过去手魔领地探索,暂时还不是很必要,我还是应该把眼魔领地全面探索一边,将所有幸存的资源都收集过来。” “最好能找到材料,炼制几件空间储物法宝,不然每一次外出有所得,都得依靠神念来回运转过于麻烦了。” 摇摇头。 他不再多想,而是在人间界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天两生活。 短短两天时间的相聚,有些许瑕疵。 是周今瑶正式决定放弃悟道了。 “池哥,我是真的够了,每天都在悟道,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悟道,可我就是悟不了道。天材地宝几乎当饭吃,依然悟不了道。”已经四十多岁的周今瑶,没能悟道成功,如今相貌已经有些许的衰老痕迹。 对比站在一旁轻声安慰她的张月娘,已经不再让人觉得是姐妹,而渐渐有了母女的感觉。 池桥松将妻子拥在怀中,很想劝她不要放弃,继续努力悟道。 但是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悟道只是修行之路的第一道关卡,后面还有很多关卡需要闯荡,尤其是渡劫飞升的雷劫,那才是最终的考量。 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有挂傍身,肆无忌惮的晋升。 所以即便这一次让周今瑶勉强悟道成功,以她的天赋,今后依然会有诸多障碍等待着,可以说飞升渺茫。 “不想悟道就不想吧。”池桥松在妻子额头上轻轻亲吻一口。 周今瑶顿时解脱一般,抱着池桥松大哭起来。 张月娘拍着她的肩膀,轻声的安慰道:“瑶瑶,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池哥是飞升的仙人,还能一年下界陪我们一次,这一辈子可以说了然无憾。” 周今瑶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拉住张月娘的手说道:“月娘,我放弃了悟道,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陪伴池哥身旁.你要代我好好照顾池哥,修仙道路上好好陪伴池哥,不要让池哥一个人走,那太累了。” 张月娘苦笑:“我的天赋不比你好到哪里去,悟道法师纯属运气,对于飞升之劫我没有丝毫胜算。” “反正不许你放弃,你要好好修行。” “我自然会好好修行,不过能否飞升,这不由我。”张月娘说着,抱歉的看着池桥松,“池哥,我说丧气话了。” “唉。”池桥松将张月娘也拥入怀中,“无妨,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话不可以说。” 他看着两位妻子熟悉的容颜,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其实人这漫漫一生,能有过一段美好便足矣,我拥有过你们两位,还有什么不知足。” 周今瑶哭着点点头:“是啊,没有什么不知足了. 我少年时衣食无忧,长大后便嫁给了池哥为妻,享受这一世荣富贵,连第一夫人也做过,人间再无女人比我幸福,就是月娘你也不如我幸福。” 张月娘笑了笑:“是啊,不过月娘此时此刻,一样很幸福。自从预见池哥,我灰暗的人生便有了色彩。” “光阴无多,且尽逍遥。”池桥松一手抱起一位妻子,走进了房间里。 飞升。 建木枝極上(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的花朵晃了一下,池桥松已经回返仙乡。 梅园之中,束新凤正拉着谈罗安,在闲聊大夏小世界的故事。作为新生的真灵,她对这些故事实在太喜欢。 每每听说过一个故事,她都感觉人生好似多了一点什么。 “那是刻在你身体中的记忆,被这些故事所激发,因为那位金仙束修凤曾经经历过或者见过这些事情。” 池桥松也走到梅园之中。 “你回来了,池桥松。”束新凤开心的说道,“能说说你的故事吗,谈罗安都不敢乱讲你的故事呢。” “你不是听过吗。” “我想听更多啊,不是那些泛泛之谈。” “唔,谈罗安你跟她说吧,没什么不可以说。”池桥松的过往经历,谈罗安所知道的其实没多少,“束新凤,你多听这些故事是好事,能够增加你对大道的感悟。而且你毕竟有金仙之躯,只要大道感悟跟上,实力提升飞快。” “嗯嗯,我知道呢。”束新凤点头。 谈罗安则苦笑道:“老板,我知道的故事都快讲完了,真不知道还要跟束仙人说什么样的故事。” “淳于辳呢?” 不远处喂跳鼠的淳于,赶忙走来说道:“老板,谈罗安知道的故事,基本上就是我知道的故事了。” 束新凤便央求道:“他们的故事太少了,池桥松,你是天仙,而是是大夏小世界的大总统,你的经历肯定传奇,给我说说呗。” “等我有空闲再给你说吧,我现在要去探索外界了。” “能带我一个吗?” “你不会凝聚黑雾。” “我可以学啊,池桥松,我感觉我可以学得会。”束新凤脸上表情十分认真,这让池桥松为之一动。 便开始教她如何凝聚黑雾。 他直接从外界抓来几只乌鸦,然后用神念制造一个牢笼,将束新凤和乌鸦关在一起,然后逐步给她分解乌鸦。 “如果说外面的眼魔,作为无量劫魔,代表的是量劫之力,毁灭世界的力量。那么黑雾就是这股力量经过一次衰减,或者说稍加约束的力量。” 他不断将黑雾的本质剖析给束新凤认知,间或凝聚一些灰雾以作对比。 足足上了十天的课程。 束新凤终于弄清楚了黑雾,然后施展自己弱小的神念,成功凝聚起一丝黑雾。 “我成功了!”束新凤大喜。 “只是基础的凝聚,你的神念太弱,大道修为也低,对黑雾的掌控力十分差劲。”池桥松给她泼了盆冷水。 “但是成功了就代表,我迟早能掌握黑雾。” “话的确不错,那么你就在仙乡之中勤加练习,等什么时候可以像我一样凝聚出黑雾斗篷,再外出行走。” “啊,我还不能跟你外出。” “你以为呢。好好学习吧,记得神通法术也要修炼,万一有鬼面闯入仙乡,需要你来保护这一处庇护所。” “好吧,我明白了。”束新凤有些意兴阑珊。 池桥松没在意,对束新凤教学结束后,他便独自一人凝聚上黑雾斗篷,开始在眼魔的领地四处找寻。 没有神念扫描,只能肉眼观察。 地底埋藏的道果,比如地下暗河中的道果,他是没办法搜寻了,只能寻找绿洲,以绿洲来定位地表的道果。 说起来他已经有两枚道果,可以直接让束新凤参悟道果。 不过束新凤的大道认知太低,一旦参悟了道果,很有可能就被这些道果之中的大道给蒙蔽,从而断绝了自己的大道之途。 故此池桥松并未将道果,拿给束新凤参悟。 他这一次行走的方向是北偏西,依然是以抵达眼魔领地边缘为目标,不过并不打算触犯手魔领地,以免再次下界。 飞行到一半,(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终于又有收获。 那是一处山丘环绕之中的谷地,一口微波荡漾的湖泊,在阴沉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森。但是湖泊周围却是大片的树林,其中还有小兽在树林中奔跑嬉闹。 一身黑袍的池桥松降落下来。 一步踏入这处绿洲,身上的黑袍已经散去。 未曾见过这么大个人类的一只兔子,不知道逃跑,而是好奇的站在地上,探头探脑的向池桥松张望。 “过来。”池桥松一招手。 兔子便被无形之手捏住,送到了池桥松面前。 “真是肥美,等我把这处绿洲搬空了,今晚就吃兔子以庆祝一下收获。”他笑了笑,便将这只肥兔子丢开。 然后神念扩散到整个绿洲,发现这处绿洲足足有十平方公里的面积,可以说不比仙乡小多少。 “有灵根的气息,并且不止一棵,唔,还有道果的气息!”池桥松大喜,今天的发现不可谓不大。 他迅速来到湖边的一棵高大植物边上。 这棵植物与芦苇有些相仿,长成一大簇的叶片,中间抽出很多直立的杆子,杆子上面有一簇绒毛一样的花穗。 识海中的息壤一闪。 这棵植物的信息池桥松便已知晓:“甜斑茅灵根,乏善可陈,目前状态虚弱。” “额。” 池桥松有些无语,息壤对于甜斑茅灵根的描述,竟然用了乏善可陈这个评价,可见这棵灵根的价值比较低。 但是对于池桥松来说,并无所谓。 他需要的是灵根扩大仙气领域,有这个作用就够了。 随即,他又转身来到树林中的一棵灵根面前,息壤再度一闪,信息也随之而来:“栎柞树灵根二树一世界,目前状态虚弱。” 这棵栎柞树灵根,有三十米高度,是这片绿洲中最大的树木,枝繁叶茂。 “一树一世界?”池桥松迅速明白,这棵栎柞树可以长得无比巨大,每一根枝極都可以像陆地一样居住。 “甚好,若是它长得足够大,是不是可以带来足够大的仙气领域,从而真正一棵树就是一处庇护所?” 池桥松的喜悦并未到此为止。 他绕去湖泊的另一边,那里还有一棵灵根等着。 这也是一棵高大的树木,不过比栎柞树灵根要矮许多,大约只有二十米高,而且树形也比较狭小,不如栎柞树那么庞大。 “枳棋树灵根,闻之可治百病,目前状态虚弱。” 不仅如此,枳棋树灵根上还挂了不少类似拐枣一样的果子,池桥松摘了一颗尝了尝,味道相当不错。 而且一股药力在腹中散开,滋澜着他的五脏六腑。 即便他是天仙境界,依然感觉到这股药力,对他锤炼身体有所帮助。 最后。 池桥松神念探入地下,开始搜寻这片绿洲之中的道果,在大约一百五十米深的地方,成功找到了须弥芥子空间。 一枚赤红色道果,便在其中悬浮。 池桥松拿起来后,略微参悟,便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无穷无穷的“火焰”,这是一枚专注于参悟火焰大道从而凝聚的道果。 “唔,三枚道果之中,这一枚道果对我的作用绝对最大!” 第一枚道果是对天地运转的理解,但是与池桥松的理解有偏差;第二枚道果则更加注重自身比较自我约束。 这两枚道果,池桥松都只能参考借鉴。 但是这枚新的道果,却是专注于火焰大道,完全可以补充进池桥松的大道修行之中,让他在火焰大道一途节省大量时间和力。 “甚妙,甚妙!” 池桥松喜滋滋的将这枚道果收起来,然后不再有丝毫耽搁,直接神念席卷,将这片绿洲的所有小兽都集中过来。 主要是兔子、鼩鼱(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蛇之类。 此外还有数量众多的虫子,这些虫子池桥松同样没有舍弃,都准备带回去,让它们在仙乡之中继续繁衍生息。 “每一种生命,都是地仙界重建的火种。” 他神念直接化作笼子,将小兽、虫子装进去,外面再化作黑雾包裹,就这样开始一趟一趟的运输。 树林的动物运光,再运输湖泊中的鱼虾之类,连着湖水一起运输。 反复奔波几十趟,总算是将这处绿洲中的活物,全部都转移到了仙乡之中。由淳于震、谈罗安,忙碌安置。 束新凤也帮着安置,用法术来种树,速度非常快。 而池桥松也再一次回到那处绿洲。 直接将三棵灵根封印起来,然后转身离开这已经几乎干涸的湖泊绿洲,回到仙乡之后,果断种下灵根。 全都种在葫芦湖边。 而经过这三棵灵根的扩张,以及将仙气大道收回,环绕建木而种植的下界灵根遗种,目前仙乡的面积已经扩张到三十平方公里左右。 花草树木以建木和葫芦湖为中心,不断往外耕种。 之前的月见草之类的普通小草,已经结了一茬成熟的草籽,播撒到了整个仙乡,开始陆陆续续的发芽。 食物不再短缺。 小动物也放出去随意繁殖。 葫芦湖又向外扩大一次,以容纳更多的湖水,和各种鱼虾。 望着已经渐渐有郁郁葱葱景象的仙乡,池桥松心中很有成就感,但是面对束新凤、淳于辳等人,却感慨道:“我在下界种了十几年田,终于出山一统天下,然后建造接引天梯,为大夏小世界开辟飞升渠道。” “壮哉!”淳于辳附和着拍马屁。 池桥松摇摇头:“可是万万没想到,飞升地仙界之后,依然还要继续种田.这一次,怕是要种到天荒地老。” 以地仙界的面积广褒程度,光靠灵根改造世界,的确得到天荒地老。 不过也幸好他已经是仙人,寿元无算,感悟大道也是以漫长纪元来计算,配上这漫长的种田事业倒也相得益彰。 “真想下界,去大夏小世界看一看啊。”束新凤遗憾的道。 谈罗安也跟着说道:“是啊,老板,您经常下界,能不能找到往返下界的通道,让我们也能偶尔下界一趟?” “以后或许会有机会。” 在大夏小世界的远古时代记载中,是有过仙人下界的传说,不然的话大夏小世界的修行者,又怎么能知道地仙界的存在。 不过。 从接引天梯下界,怕是难以做到。 这座以建木为根基的九重禁制法宝,只能在两个世界之间,开辟出一个单向通道。 “对了,池桥松,大夏小世界的修仙者,大概还有多久能有人飞升啊?”束新凤忽地问道。 “这个难说,一年或者几年吧。”池桥松也不好推断,他修炼确实迅速,从化神期进阶渡劫期耗费十年时间。 上界一天,下界十天。 也就是说他修炼时间,是地仙界的一年。 但泰仲文、云碧琼这些化神期人物,并没有外挂,修炼速度就要慢很多。 “真想他们能快点飞升,这样我就能听到更多的下界故事了。”束新凤满怀期待,“真想快点在仙乡建造一座大城市,街道上开满商场,这样我就能跟谈罗安你们一起去逛街逛商场,开开心心挑选衣服、鞋帽。” 她不像是个仙人,而像是个少女。 “行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得继续去探索了。”池桥松挥挥手,直接冲进了阴沉沉的外界。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运气并不总能那么好,至少这几趟探索,的确摸索到了眼魔的领地边缘,可惜一路上并未发现新的绿洲。 他(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继续用黑雾催动法术,在边界区域斩出一条边界线,时不时还用石头雕刻成界碑。 站在界碑上面。 他向手魔领地之中眺望,看着手魔领地中黑雾所化的动物,满地的刨坑,想要挖掘出一具腐烂的尸体嚼一嚼。 “究竟手魔领地的黑雾,与眼魔领地的黑雾,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没有选择踏入手魔领地,而是试图用黑雾幻化出尸体,来勾引对面的狸猫、夜宵与蜥蜴。 只不过。 这些手魔领地的黑雾动物,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并不敢越界。 “所以,眼魔领地的动物去了手魔领地会被吞掉,手魔领地的动物进了眼魔领地,也会被吞掉这些魔物,会吞噬彼此的黑雾,以壮大自身?” 摇摇头。 池桥松跳下界碑,选择另一条路线,准备往回探索。 这一路飞行了大半,依然没有见到绿洲的存在,不过就在他感觉这一趟又是无功而返时,忽然见到大群的乌鸦聚集。 那是一处山头的半山腰位置,一具巨大的白骨骨架暴露出来。 黑雾所化的乌鸦疯狂落下,试图争抢这些白骨上面的腐烂肉渣,还有豺狼也从远处聚集过来甲虫同样钻地而出。 “那是?”池桥松目光一凝。 迅速从天上落下,直接以黑雾催动法术,将这些乌鸦、豺狼、甲虫,斩得稀巴烂,然后在远处重新幻化出乌鸦之流。 “嘎嘎!” “啊呜!” 乌鸦、豺狼乱叫,却不敢再上前。 任由池桥松一个人将这具裸露在外的白骨骨架占据,他仔细挖掘之后,直接判断出来:“这是一头真龙的骨架!” 真龙! 一瞬间池桥松的心中,升起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慨。 他正愁没材料炼制空间储物法宝,然后这真龙遗骸就出现了――真龙能大能小能隐能显,骨头是炼制空间储物法宝的不二材料。 “起!” 他以黑雾催动遮天手,直接抓起真龙遗骸的脊柱,然后硬生生将剩下的两个半截骨架,从半山腰拔了出来。 足足一百五十多米长,从龙头到龙尾,完整保留下来。 “赞!”池桥松哈哈一笑,随即骑在龙头白骨之上,运转黑雾法术,将真龙遗骸托起,如同御龙一般在半空中飞行。 向仙乡飞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发魔 古有仙人骑龙飞升,如今池桥松却骑着真龙骸骨,飞回自己的种田老家仙乡。 “这就是真龙的遗骸吗,可真大啊。”束新凤看着巨大的真龙遗骸,咋舌不已,和人相比的确是巨大无比。 池桥松却淡淡说道:“再大能比眼魔还要大?” 眼魔的身躯那是无边无际,整个眼膜领地几乎都被它的投影填满,已经不能用巨大来形容,那是超越了大小的存在。 “眼魔那不一样,对了池桥松,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骸骨?” “炼制一批须弥戒指。”池桥松回应道,“若有可能,我试着炼制一件洞天福地法宝,自成一派小天地。” 然而自称小天地的想法,刚开始祭炼就被掐灭。 他赫然发现地仙界的空间构造,与大夏小世界截然不同。 大夏小世界的空间壁垒十分薄弱,所以可以随意开洞,然后撑出一个洞天福地小世界,所以才有定海珠的存在。 但是地仙界的空间壁垒非常坚固,根本没有办法在上面开洞,也就无法撑开一个小世界。 “可惜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低层次的空间。”他皱了皱眉头,不过庆幸的是,无法开辟小世界,却能开辟储物空间。 于是这一副真龙遗骸,就被他挑选出一批肋骨和脊椎骨,然后以《仙禁》和《夏禁》手法,设计并炼制成了十枚须弥戒指。 每一枚须弥戒指,外表看上去就是个银色铁环。 内部却呈现一个正方体,边长大约一百多米,可以容纳非常多的物品。 这比当年池桥松所持有的紫红葫芦,内部空间大得多,但是效果差不多,可以装植物,但是不能装动物。 “不过保鲜期可比紫红葫芦差不少。”池桥松试验了一下。 当初在大夏小世界时,紫红葫芦里的物品,几乎可以保存几年不会腐烂变质。但是这些须弥戒指,连一个月都保存不了。 特别是那些植物,如果放进去超过一个星期不取出,就会断绝生机。 “归根结底,还是地仙界的空间壁垒太坚固,导致这些须弥戒指的储物效果,大打折扣。若是放在下界,我炼制的这些须弥戒指,足以堪比一方洞天福地。” 话虽如此。 但有了这十枚须弥戒指,今后他探索外界,再不用一趟一趟繁琐的搬运――当然动物除外,依然需要人工搬运。 “十个还不够。” 他接着又炼制了十枚须弥戒指,这前后两批二十枚须弥戒指,足足消耗了真龙大半的遗骸。 自己留着十枚须弥戒指,剩下十枚须弥戒指,他直接分发给束新凤、淳于震、谈罗安一人一枚,其余的保留备用。 至于剩下的真龙遗骸。 他也没有放过,而是炼制成了几座功能现代化的大别墅,摆放在葫芦湖畔。 不过现在只有他和束新凤一人一座别墅,淳于、谈罗安这些黄李国蚂蚁,依然住在单影黄中李的根部。 此外。 他还给束新凤炼制了一根真龙法杖,作为三重禁制法宝,帮助她施展神通法术。 “你不用法宝吗?”拿到这根类似龙狗拐杖的法宝,束新凤很难说自己是新欢还是不喜欢,于是反问池桥松。 “我不用,我需要经常外出探索,一旦遇到危险我可以散去过去身,但是法宝却无法携带下界只能丢弃,这样就太过于浪费了。”池桥松摇了摇头,“而且你拿着真龙法杖,我需要时自然也能使用。” “好吧。” “你专注修炼吧,我继续外出探索。” 池桥松没有留在仙乡混日子,参悟过红色道果之后,便直接带上十枚须弥戒指,准备再一次出发探索。 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探索一个多月时间,并没有得到什么收获。 算一算时间,池桥松再次越境,去了手魔领地,他拘来手魔领地的黑雾所化动物,试图用神念包裹并返回眼魔领地。 不过毫无意外,再次暴露自身。 于是在眼魔和手魔两头无量劫魔的争抢之下,池桥松只能无奈的再度散去过去身。 陪伴两位妻子过后,他便去了昆仑洞天。 “池仙长,地仙界一切可好?”泰仲文赶来问好。 “仙乡倒也安稳,不过困在眼魔领地无法外出,对地仙界的情况,所知晓的仅仅只是眼魔领地这一块地方。 池桥松吐槽了几句,几次三番被手魔打爆,确实令人沮丧。 匆忙赶来的云碧琼,提议道:“你有未来法神通,为何不用神通推演,寻找手魔领地的通行许可?” “我自然退演过,不过推演不出,无量劫魔乃至量劫的级别过高,已经超过了现在法神通可以推测的未来。”池桥松遗憾道。 他初至地仙界,就尝试过未来法神通。 可惜未来时间线混沌一片,连光阴长河都召唤不出来,更不知道要如何去推演。 不仅如此,现在法神通同样遇到窘境,那就是面对无量劫魔时,现在法神通根本无法将时间定格住。 “可惜我等还没有人晋升渡劫期,飞升尚无望,无法前往地仙界帮助你。”洪同元感慨道,“真想会一会真正的眼魔,见见那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庞然大物。” “我可不想见到眼魔,它在下界的投影千手千眼就足够恶心了。”云碧琼反驳。 马金箍摇头道:“可惜这眼魔注定是我等无法避开的存在,仙乡就在眼魔的领地,而接引天梯的门户,几乎就开在眼魔领地的中央。” “走一步看一步吧。”泰仲文说道。 与诸位旧友叙叙旧、吐吐槽,池桥松不再抗拒大夏小世界对自己的抗拒,登上接引天梯、踏过白光门户。 睁开眼,又一次出现在建木枝極的花朵上。 “你回来啦。”束新凤一袭白衣,正在树下修炼。 “嗯。” 池桥松在仙乡略作停留,吃了顿烤兔肉,便再次带上十枚须弥戒指,向外界出发-——他探索手魔领地时,提前将须弥戒指留在仙乡,防止散去过去身时,将须弥戒指遗失。 这一次探索。 终于再度有了发现。 位于仙乡西北的群山之中,有一处山顶上,竖着一面巨大的石碑。 并非是某位仙人长眠于此的墓碑,而是用古老篆,写了六个大字-——地下极乐仙国。 不过大约是风化太久,这石碑已经有密密麻麻的皲裂,上面雕刻的文字也被风化了笔迹,比起束修凤的石碑,要脆弱了不少。 “地下极乐仙国?”池桥松一身黑袍。 直接以黑雾凝聚法术,开始探测这座山头,很快就在山脚位置,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一扇沉重的石门阻挡。 “唔,这石门是法宝,不过已经损毁了。”池桥松有些欣喜。 发现了法宝迹象,预示着这处地下,极有可能生活着地仙界的遗民,甚至有经历过量劫危机的仙人坐镇其中。 他以黑雾凝聚遮天手,将这扇已经损毁的法宝石门,直接打开一道缝隙。 然后闪身入内。 漆黑的阶梯通道,斜向下通往无边的黑暗。 神念无法透过黑袍扫描,一旦透过立刻就会引起眼魔的注意,不过这并未难倒池桥松,他直接从须弥戒指中,摸出了一把手电筒。 这是他以《夏禁》手法炼制的简单法器手电筒。 除了是通过炼器法门炼制之外,它就是一副纯机械构造的手电筒而已,不包含任何仙气之类的气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故此使用手电筒时,并不会引起眼魔的注意。 接近十万流明的手电筒,发出的光亮将整个通道照亮如同白昼,他就这样手持手电筒,缓缓迈下台阶。 然而才走几步,就看到通道上有横七竖八的白骨架子。 “是人类的骨架。”池桥松看了一眼,随即眼神定格在通道的墙壁上,只见墙壁上被人用什么东西划出了深深的笔迹。 这笔迹组成了四个字-——绝望之窟。 “绝望之窟?”池桥松皱了皱眉头,“石碑上写着地下极乐仙国,通道上却写着绝望之窟”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池桥松很怀疑下面是什么情况。 因此他加快步伐,穿过七拐八拐的阶梯通道,终于,又是一扇大门横在面前。 这扇大门同样是一件法宝,并且也同样已经损毁,池桥松以黑雾摸索上去,可以感受到法宝上有黑雾的残留。 “黑雾,这扇大门法宝,应该是被眼魔摧毁了。”他看向大门上的花纹,左右两侧各组成一个大字。 左边是“国”,右边是“仙”。 显然当时的建造者,将这处地下庇护所,称之为仙国。 “但是如今,怕是不复存在了。”池桥松摇摇头,将心中的期待再一次降低,于是推开这扇仙国大门。 随着大门推开,一股腐朽气息散发出来。 池桥松用手电筒往里面照射,十万流明的光亮,足以将一切都照亮如白昼。 入目之处却是遍地尸骸,还有坍塌的碎石,将原本应该是大厅的石室,遮挡住了大半。不过比起通道上的骨架子,这些尸骸还保留着腐朽的烂肉。 甚至池桥松蹲在地上,检查了一具尸骸,发现这具尸骸竟然是仙人的遗骸。 “不过仅仅只残留下了仙人的意境,尸骸已经被量劫之毒污染,成为了毫无力量的普通尸骸。” 他越过坍塌的碎石,向大厅深处走去,发现这处地下极乐仙国,乃是一处被掏空的巨大地下城,面积不亚于一座人类城市。 外墙都是用法宝建造,可谓是动用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只可惜如今已经坍塌毁灭,不管曾经幸存了多少人,如今都只留下被量劫之毒毁灭,从而残存下来的尸骸。 他看到不少石室的墙壁上面,都留下了当时的篆刻痕。 这些刻痕依稀记录下了地下城毁灭前夕的遭遇。 “魔来了!” “城主大人死在外面,我们都要死了!” “云鸿,如果有六道轮回,我愿与你生生世世欢聚,不管是人间道还是畜生道。” “怎么才能将魔抵挡住?仙城已经被魔入侵千疮百孔,发魔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我也要发魔了,我的身体在变化,我.” “与天地同寿,与天地同寿,奈何天地也要灭亡!” “且为乐!” 看着墙壁上的篆刻,有些是心雕琢上去的,有些是仓促划出来的,池桥松不断在心中总结已经渐渐明晰。 “发魔。” “这处地下城没能挡住量劫,所有人都被魔入侵,然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终如这座城市一样灭亡。” 他看到一具人类尸体,但是半个身子已经变成异样的形状,好似无数触手从其中穿破而出。 这具尸体残留的仙人意境浓郁,显然是一位大道修为深的仙人,在发魔发到一半时,直接碎了自己的真灵而死。 “所以,这发魔,是从人身体之中升起魔物?” “照这样说的话,那眼魔岂不是无数人类的混合物?” 池桥松心中疑惑众多,眉头紧紧蹙起:“按理说这些仙人,应该能够伪装成魔物,躲过发魔,(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毕竟我都可以。” 这是他十分不理解的一点。 他的实力比起那些传说中的仙人,尤其是凝聚道果的大罗金仙,是远远不如的。 但是大罗金仙也陨落在量劫危机之中,但他却能依靠一棵建木,建立仙乡,并在眼魔的眼皮子底下随意行走。 “所以,这个量劫到底是如何运转?为何这些地仙界的万物,包括猫狗老鼠这些小东西,都会发魔?” 蓦然。 一种可能性,让他眼前一亮。 “莫非,量劫仅仅只针对地仙界,是地仙界的天道运转方向错误,从而引发了量劫进行重启?我来自于下界,自然不在量劫重启范围之内?” 故此眼魔只能通过物理方式,将池桥松杀死,无法直接引起池桥松发魔。 “极有可能,毕竟地仙界量劫重启,重启的是天道,地仙界的一切都印刻在天道中,自然都会跟着发魔。” 池桥松不是地仙界人士,至少在量劫发生之前,他并未将自己的真灵,印刻在地仙界的天道之上。 不过。 若是眼魔投影下界,将大夏小世界的天道污染并重启,怕是池桥松就得跟着一起发魔了。 “但是话又说过来,水葫芦、冰蜡梅、枳棋树这些灵根,为何没有跟着地仙界天道,一起发魔毁灭?” 还是有很多疑惑。 不过至少从这座地下城中,他找到了不少量劫发生时的信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发魔。 “难怪连大罗金仙也抵挡不住量劫危机,这魔,不是从外界侵入,而是直接从天道侵入,从存在的根本进行发魔,难当、难当.” 池桥松迷续在废墟一般的地下城中搜索。 可见发魔之后,不少仙人在地下城中发狂,导致地下城的迅速崩溃。 不过很快池桥松就搜索到一处完好的石厅当中,这里修建的富丽堂皇,仿佛一处地下的园林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灯火阑珊。 “那是.灵根!” 在园林水池的中央,一座石头围砌的微型小岛上,一棵半死不活的小树,树叶几乎都快落光仅仅只剩几片枯黄的叶子挂在上面。 周围几乎没有半点仙气领域,足见这棵灵根垂危到什么状态。 不过比起这棵灵根,更吸引池桥松注意的是灵根根部,放着一个水晶盒子,里面存放着一枚红通通的鸟蛋。 淡淡的生命气息,从这枚红彤彤鸟蛋中传出。 “这是?” 池桥松伸手触碰一下鸟蛋,可以感受到上面的温热温度,蛋壳上面有美且丽的纹路,让他第一时间便想起了一种瑞兽:“凤凰,这鸟蛋是凤凰蛋!” 传说中。 凤凰死亡时可以涅槃,并从火焰中重新孕育。 “万万没想到,即便在量劫危机之下,这凤凰竟然同样可以涅槃,不过它的生机有点垂危,需要尽快救治。” 地下城暗无天日,小树灵根也半死不活,长久下去肯定等不到凤凰蛋涅槃。 而且即便凤凰蛋涅槃而出新的凤凰,也会被眼魔毁灭。 他暂时没有乱动鸟蛋和灵根,而是匆忙检查一遍尚未搜索的地下城,确定这座地下城已经彻底毁灭。 这才回过头来,将凤凰蛋抱在怀中。 然后一点半死不活的小树,息壤回馈信息:“凤栖梧桐树灵根,生生不息不入轮回,服之可起死回生,目前状态垂危,需救治。” “原来这就是凤栖梧桐树灵根!”池桥松有种释然的感觉。 他穿越之后,最先得到的两棵外灵根,一棵是七彩葫芦藤灵根,一棵便是凤栖梧桐木灵根。而凤栖梧桐木灵根,便是上古凤栖梧桐树灵根的枯枝,夺天地一丝契机而重生。 没想到飞升上界,又把真(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正的凤栖梧桐树灵根给找到。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葫芦藤灵根找到!”他心中念头一闪而过。 随即催动息壤,将凤栖梧桐树灵根封印,然后带着凤凰蛋,悄然离开了这座昔日的地下极乐仙国,如今的绝望之窟。 重回地面。 关掉手电筒,看着漆黑的通道入口。 池桥松心中莫名有些悲凉:“发魔.这地仙界不管是卑微如蝼蚁,还是高高在上的大罗金仙怕是都已经发魔.” 甩了一下脑袋。 他不再想这些,带着灵根与鸟蛋,极速向仙乡飞去。 第五百四十五章 阿依古丽 将凤凰蛋和灵根带回来,池桥松没有耽搁。 直接选择将凤栖梧桐树灵根,种在了葫芦湖畔附近,随后再将凤凰蛋放在树根下方——凤栖梧桐,可见凤凰蛋与凤栖梧桐树灵根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 只是。 哪怕入驻了仙乡,享受浓郁的仙气环境。 凤栖梧桐树灵根,依然没有改变垂危状态,依然需要救治。 “池桥松,这枚凤凰蛋还能孵出小凤凰吗?”束新凤对于凤凰尤其喜欢,因为她的名字带有一个凤字。 “若是不把凤栖梧桐树灵根治好,怕是凤凰蛋也难保,我能感受到这么凤凰蛋虽然还有生机,但显然生机正在涣散,似乎与凤栖梧桐树灵根半死不活有关系。” 显而易见。 那座地下城的仙人,将凤凰蛋放在这棵凤栖梧桐树灵根底下,就是需要借助这棵灵根的帮助,维持住凤凰蛋的生机。 束新凤便道:“那要如何救治它呢?” “或许可以先救凤凰蛋。”池桥松等待片刻,便将凤凰蛋转移地方,直接转移到了凤栖梧桐木灵根底下。 凤栖梧桐木是由凤栖梧桐树的枯枝萌发,目前状态良好,或许可以为凤凰蛋提供生机。 只是将凤凰蛋放在凤栖梧桐木底下片刻,池桥松依然皱着眉头。 束新凤忙问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生机流速放缓,但是并未得到根本遏制。” “啊,怎么会这样,那岂不是说孵化不出来凤凰了?” “所以还是要先救治凤栖梧桐树灵根。”池桥松略作思考,便决定试一试新方案。 他直接催动识海中的息壤,将下界灵根凤栖梧桐木封印起来,然后挪移到半死不活的凤栖梧桐树灵根边上,重新种植。 试图以凤栖梧桐木的生机,去带动凤栖梧桐树重新焕发。 “说起来这棵凤栖梧桐木,在我年少成长时期,对我帮助巨大。”池桥松将凤栖梧桐木种下后,便有些缅怀起了过去。 如果不是凤栖梧桐木所结的梧桐子,替他改善了武道修炼资质,恐怕他别说修仙了,这辈子都升不上武士境。 还在墨坎县里苦苦挣扎,甚至是跟随朱大帅四处打仗。 后面凤栖梧桐木又结了一茬梧桐子,被他分给了妻子和几个弟弟妹妹,成功帮助家人改造了武道天赋。 可惜妻子周今瑶,却卡在了悟道这一关。 弟弟妹妹们即便武道资质改善,也基本没希望悟道,不过等后代不断改善资质,应当能成为大夏小世界的一方武道大家族。 “如今凤栖梧桐木跟随我来到地仙界,它的作用便没那么大了,若不进化,恐怕最大的用处就是为仙乡增加一点面积。” 实际上所有下界灵根,如今地位都相当尴尬。 池桥松正感怀时,束新凤忽然惊呼出声:“池桥松,你快看啊,这棵凤栖梧桐木好像在燃烧啊!” “嗯?” 池桥松目光一转,便见到刚移栽的凤栖梧桐木,从最底下的枯木开始窜出了小火苗。 他的神念迅速侵入整株凤栖梧桐木,发现这些小火苗,并非真正的火焰,而是凤栖梧桐木正在以燃烧方式,转化为一股纯净的能量。 很快。 火焰便将整株凤栖梧桐木吞噬。 然后纯的能量化作一道火焰,直接附着在半死不活的凤栖梧桐树灵根上。 “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把凤栖梧桐树也烧掉啊?”束新凤茫然无措的询问道。 池桥松却将有些慌张的她拦住,淡定说道:“稍安勿躁,这不是坏事,可能还是一件好事。” 只见豁然缠绕上凤栖梧桐树之后,迅速蔓延开来,然后将凤栖梧桐树本就不多的几片枯黄叶子,直接烧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那落下的灰烬,飘落到凤凰蛋上,迅速被凤凰蛋所吸收,然后凤凰蛋便神奇的恢复了生机。 可以感受到红彤彤的蛋壳包裹之下,生命气息渐渐完整起来,并开始以富有节奏的方式缓缓吞吐周围仙气。 与此同时。 凤栖梧桐树灵根被火焰灼烧掉所有树叶之后,火焰也随之而熄灭。 但是那被火焰灼烧过的枝桠,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抽出新嫩的芽孢,芽孢快速长大,抽成了新的绿叶。 转眼之间,凤栖梧桐树灵根,不仅挂满了心形绿叶,树形也高大一圈。 “仙气领域也扩大了不少!”束新凤兴奋的拍起了手,“太好了,不仅把凤凰蛋治好了,连凤栖梧桐树也活了过来。” 池桥松脸上也挂着笑容,不过心中略微有些遗憾:“就是可惜了凤栖梧桐木,牺牲自己成全了凤栖梧桐树与凤凰蛋的涅槃。” 以一株下界灵根,救活一株地仙界灵根,顺带恢复凤凰蛋的生机,显然十分划算。 但池桥松终究是对凤栖梧桐木更有感情。 而且这也让他想起了一只蛤蟆,月宫玉蟾小白,那只仿佛吉祥物一般,除了吃小鸡仔之外,半天都不会动一下的大蛤蟆。 摇摇头。 他在心中祝福一句:“希望桃奴新能带着小白、小红,修成正果。” 虽然他一年多时间下界一趟,但是并不总是能见到桃奴新,毕竟他只能在下界带上一两天,就会被大夏小世界抗拒飞升。 没那么多时间,以往松园所有异类都见一遍。 当然听周今瑶说起,桃奴新修炼进度不错,与小青为伴,在松园洞天之中生活倒也十分快乐。 束新凤摩挲着凤凰蛋,一脸的期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孵化出小凤凰呢。” 她的话将池桥松从对过去的缅怀中挣脱。 池桥松神念仔细感知这么凤凰蛋,感觉到其中生命虽然恢复,但是本源受到了严重损伤,想要修补回来怕是需要不短时间。 “看情况吧,总有孵化出来的一天。”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池桥松继续搜寻眼魔领地,又有一些收获,灵根、道果都从绿洲之中挖掘回来。 仙乡进一步壮大。 四枚道果也让他的大道修炼,进展飞速。 最后他又在探索手魔领地、解析黑雾区别之中,被手魔的脓包大手捕获,然后果断散去过去身,回归大夏小世界。 家人对他一年回归一次,已经习以为常。 聚餐、拍照、闲聊,然后便将时间留给周今瑶与张月娘。 张月娘还是年轻动人模样,周今瑶却比去年又要老了一丝,岁月已经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皱纹,化妆品也难掩盖。 一番温存。 周今瑶说道:“池哥,我想你应该去帮一帮桃奴新。” “嗯?”在地仙界时,池桥松还想起过桃奴新,“怎么了,桃奴新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神念迅速扫过整个松园洞天,没有发现桃奴新的身影,连小青也不在了,似乎已经离开松园洞天。 “她去找姥姥了。”“找姥姥?” 张月娘接口道:“是姥姥朱眉魂,桃奴新已经修炼到瓶颈,发现自己有一个心结未曾解开,那就是找到姥姥,帮助姥姥恢复前世记忆。” 当初池桥松执掌地府,直接将养胎池炼化,随后便帮助姥姥朱眉魂,真灵抽离了大柳树,再通过养胎池转世重修。 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 却不知道姥姥朱眉魂,投胎到哪户人家,又有没有开始修炼武道。 “桃奴新有留下联系方式吗,有的话,就把桃奴新喊回来,我来帮她寻找姥姥。”池桥松想起过当初。 自己也是答应过姥姥朱眉魂,若是有机会(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会帮她寻回记忆。 “我这就给桃奴新打电话,我叮嘱过她随身带手机的,哪怕去了山旮旯也能联系上她。”周今瑶立刻拿出手机。 大夏科技早就到了太空时代。 手机通讯自然已经做到全面覆盖,而且炼器与科技结合,这无线通讯信号,比地球上的无线通讯强无数倍。 这一切,都是池桥松飞升之前,为大夏定下的宏伟蓝图。 如今正在被大夏政府,一点一点将蓝图发展成为现实,灵气与科技全面发展、齐头并进。 “喂,小桃子,你在哪呢?”周今瑶很快就打通了桃奴新的手机,“快点回来,你老板回来了,他答应帮你找姥姥。” 很快。 周今瑶挂断手机说道:“池哥,桃奴新在土澳那边呢,说一会就回。” 说一会就回,便一会就回,土澳那里有二十四诸天之一的洞天福地,桃奴新直接借道转入松园洞天,然后赶回松园市的池府大别墅。 “老板!” 桃奴新已经从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打扮,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青涩之中带着一丝飒爽,成熟了很多。 她的肩膀上,一左一右盘踞着两只巴掌大的癞蛤蟆。 正是月宫玉蟾小白和星宫火蟾小红,这两只灵兽显然也修炼有成,如今都可以大小随意幻化,从而藏匿身形。 “咕呱!”小白主动打了一声招呼。 小红依然是那副臭屁模样,对谁都不耐烦,跟在小白后面,敷衍的咕呱一声。 “哞!” 随桃奴新一起回来的,还有小青。 小青已经是成年大蛟,不过它并没有跟白娘子、红夫人等大蛟一起生活,而是跟桃奴新成为好朋友。 不过因为它的身子太大,进不了屋。索性众人便走到院子里说话。 池桥松拍了拍小青的大脑袋,随即便对桃奴新说道:“姥姥送你的发簪,你还带在身上吧?” “嗯。” 桃奴新从口袋里,掏出了珍藏的发箍。 这只发箍只是法器,但池桥松接过之后,却迅速从中一引,便引出一点灵光:“姥姥送你这枚发簪,可不是单纯留作纪念。” “这是?” “是灵引,我将灵寿子的灵引制作方法改良一下,为姥姥留了一丝真灵的残念在内,方便今后寻找她的真灵。” 早在为姥姥朱眉魂准备投胎时,池桥松就做了一点准备。 参考当初敖尊将真灵转生为金须鳌鱼,留下残念凝聚为鳌灵,为它脱离地府而不断谋划。再借助灵寿子擅长制作的灵引,制作成这枚发簪。 一点灵光在他的手指尖浮动。微微引导,灵光便摇曳起来。 池桥松微微一动,对周今瑶、张月娘、小青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寻找姥姥,片刻就回。” 随即。 神念托起桃奴新,两人便迅速飞离了松园洞天。 来到外界的大夏,借助指尖的灵光,池桥松不断搜索,身影在大夏上空如鬼魅一般穿梭,神念无限扫描。 没有人能看到他,也没有人能感应到他和桃奴新。 就这样两人略过大夏大半的领土,最终在夷播海省的一处小村子,找到了姥姥朱眉魂的转世之身。 夷播海省得名于一座美丽的湖泊一一夷播海。 碎叶勒便是夷播海湖边的一座小村庄,这里居住着放牧为生的几百户村民,阿依古丽便出生于其中一户牧民家中。 她是家中次女,如今在玛依坦武道学院担任内功课老师,修为是道士境。 现如今正好放暑假,阿依古丽便返回老家的小村庄,陪伴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们,在夷播海岸边放牧。 “我骑着马儿唱起歌儿走过了伊犁,看见了美丽的阿瓦尔古丽(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彩继续) ” 骑在马背上,阿依古丽哼起了当地的歌曲,她虽然是内功道士,但同样也是横练力士,姿态相当飒爽英姿。 蓦然。 阿依古丽眼前一花。 便见到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踩着湖水向她走过来。 “你好。”主动现身的桃奴新,面带微笑的冲着阿依古丽挥了挥手,“我叫桃奴新,是从遥远的地方来找你。” “啊?”阿依古丽有些疑惑,“可我不认识你。” “没干系,很快就会认识的” 隐身一旁的池桥松,见已经找到了朱眉魂的转世之身,便传音于桃奴新:“你想办法解开姥姥的胎中之迷,我先走了。” 随即身影一闪,快速遁入昆仑山顶。 进入昆仑洞天之后,与泰仲文、云碧琼等人略微聊两句,考察一下众人的修炼进度,便不再抗拒天道的排斥。 沿着接引天梯拾阶而上,重新飞升地仙界。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三只蛤蟆飞升 日复一日探索眼魔领地。 池桥松渐渐发现,建木所在的仙乡,还当真是眼魔领地的最中央位置。 往四周探索两千公里左右的距离,就会发现黑雾所化的动物已经变了模样,那也预示着到了另外一头无量劫魔的地盘。 “四头!” “眼魔领地与四头无量劫魔领地相连。”池桥松回返仙乡之后,制作了一副巨大的沙盘,上面详细记录下眼魔领地的情况。 他还特意制造了几个眼魔、手魔的模型,放在沙盘上面。 随后对束新凤说道:“你的修炼进展很不错,黑雾斗篷已经快要滴水不漏,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在外面行走了。” 束新凤十分兴奋:“那我就能跟你一起探索外界了对吧?” “分头行动吧,眼魔领地太大,我的神念无法扫描,只能以肉眼来寻找绿洲,短时间里无法将眼魔领地搜寻完全。” “啊,要我一个人外出吗?” “你是金仙之躯,神通广大,如今你的大道修为稍弱,但天仙实力能够发挥出来,足可在外界安全行走。” 顿了顿,池桥松又说道:“况且,眼魔领地的威胁,有且只有眼魔,你只要不暴露自己的气息眼魔不会出来找你麻烦......若是被眼魔发现,即便我跟你同行,该领盒饭还是会领盒饭,所以没有必要。” “啊,被你这样一说,我都不敢往外面去了。” “小心一点,不会有事。” “对了,我感觉身体之中有一项神通,很适合在外面行走,但是这项神通我还没发掘出来。” “什么神通?” “分身法。 “分身法?” “嗯,是的,我能感受到我的前身束修凤,有分身法神通,可以分化出一具分身,在外界自如行走。” “若真如此,你就得大力开发分身法,这样你的安全就能得以保障。” 池桥松对此并不意外,束修凤怎么也是金仙境界,能修炼到这个境界的仙人,神通手段自然不可小觑,有分身法属实正常。 “嗯,我努力把分身法神通修炼起来!”为了能在外安全行走,束新凤又开始埋头苦练。 池桥松则继续搜索眼魔领地,枯燥的一个人飞行,掠过满目疮痍的荒凉大地,对着暗无天日的天空。 大部分时间都是见不到一点靓丽颜色。 一次飞行两三天,基本上要两到三次才能找到一处绿洲,然后从绿洲带走一棵灵根活着一枚道果。 道果很少,灵根倒是不算少。 如今仙乡的地仙界灵根,已经达到九棵之多,道果则只有五枚。 当然,池桥松在束新凤已经渐渐摸索出分身法神通之后,便果断将搜寻眼魔领地的工作,交到了对方手中。 “你一寸一寸摸索眼魔领地,争取将地表和地下都摸索一边,找到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并搬运回来。” “你呢?” “我去研究手魔领地,研究那边的黑雾,与这边的黑雾到底有何区别,为何我一踏入手魔领地就会领盒饭。” 如此一来,池桥松便在飞升与下界之间不断反复。 好在有过去法神通扛着,三五天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可以继续自杀式的冲入手魔领地研究那些黑雾。 如此这般。 一晃便是半年时间过去。 这一日池桥松再次飞升回到仙乡,然后并未再次外出,而是守在建木枝極的花朵上,静静等待着什么。 以分身行走外界的束新凤,真身走了过来:“池桥松,你是有什么收获了吗?” “没有,我在等人。” “等人?” “不错,大夏小世界可能又要有飞升者了。”池桥松微微一笑。 他 之前万万没想到,紧随自己之后第二位飞升的人,不是泰仲文、洪同元等人,竟然会是不甚起眼的桃奴新。 半年之前,也就是下界五年前。 他带着桃奴新找到了姥姥朱眉魂所化转世的阿依古丽,随后桃奴新便留在阿依古丽身边,认真帮助阿依古丽修炼。 转世重修本就占了大便宜,故此阿依古丽修炼速度飞快。 如今终于成功悟道,找回了前世的记忆,两世记忆融合,得到一次醍醐灌顶般的飞升,并前往松园洞天居住。 甚至阿依古丽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了,改回了上一世的姓氏“朱”。 现在名字是朱古丽。 与周今瑶、张月娘等人住在一起。 而帮助朱古丽找回前世记忆之后,桃奴新的心结便成功了却,于是成功晋升为了三足金蟾。一晋升便相当于渡劫期,随时可能飞升。 一天。 两天。 地仙界过去三天之后,守着建木的池桥松,豁然发现在自己这根枝極之外,建木悄然长出了另一根枝極,并且枝極上同样盛开一朵花。 下一刻。 一道身影,不,准确是三道身影,缓缓在花朵之中凝聚成型。 那赫然是已经幻化为十八九岁少女形象的桃奴新,在她的肩膀上,依然趴着一红一白两只巴掌大的癞蛤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三足金蟾飞升,月宫玉蟾、星宫火蟾也跟着升天。 此时桃奴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守在一旁的池桥松与束新凤。 她愣了一下,随即惊喜欢呼道:“老板!” “恭喜你啊桃奴新,成功飞升地仙界,成为一只仙蛤蟆。”池桥松笑着摸了摸桃奴新的脑袋,有种淡淡的吾家少女初长成的喜悦,“竟然还把小白、小红也带上来。” “小姑娘你就是桃奴新啊,长得正好看,还有这两只小蛤蟆也很可爱。”束新凤喜道。 小白不为所动,哪怕飞升也不例外。 小红则瞪了一眼束新凤,发出一声钟鼓般的洪亮叫声:“咕呱!” 桃奴新有些懵:“啊,你是?” 不等池桥松介绍,束新凤就主动说道:“我叫束新凤,是地仙界一具金仙之躯重新孕育的生命你可以喊我束姐或者凤姐。” “哦,凤姐。”桃奴新乖乖喊了一声。 池桥松听后,脸上肌肉不由得抽了抽,想起了地球上的凤姐。 不过有了束新凤,倒是省却了他不少麻烦,这个诈尸的仙女是个话痨,拉着桃奴新就叽叽喳喳的把仙乡的一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一旁的淳于、谈罗安才有机会插上话,向桃奴新问好:“小.....桃仙长。” 彼此都是老熟人。 桃奴新立刻笑道:“淳于大叔、谈罗大婶,你们还是喊我小桃子吧。” 淳于麓笑着回道:“那可万万不敢,桃仙长您是飞升成仙,境界远远高出我们这群蚂蚁精,可不敢胡乱攀扯。” 谈罗安也笑着回道:“是啊,能再见到桃仙长,真高兴。” “我也是呢,飞升之后还能见到亲人们,顿时就冲淡了我的惶恐。”桃奴新笑嘻嘻的说道,“而且有老板在,真好呢!” “桃奴新,你给我们讲讲下界的故事呗。”束新凤提议道。 “嗯好!” 几个人便在葫芦湖畔,聊起了下界的往事和故事。 池桥松并未参与,他好奇的研究了一会建木,没有从桃奴新的花朵中,找到反向通往下界的孔洞存在。 不过他却发现,随着桃奴新的花朵盛开,仙乡的仙气领域面积又向外扩大不少。 “若是每飞升一人,建木便长大一丝,仙乡面积扩张一些,岂不是说,随着大夏小世界持续不断有人飞升 ,早晚有一天把眼魔领地给彻底变为仙乡?” “若真如此,到时候我都不用出手对付眼魔,仙气领域便能直接将眼魔灼烧成灰。” “而且眼魔根本跑不掉,它的一根触手被建木死死钉着,这根触手乃是它的本源,让它逃无可逃。” 这个发现。 令池桥松欣喜不已。 随后谈罗安张罗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用于招待桃奴新。 仙人也要吃饭,众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盛宴,小白和小红也分得不少果子,在一旁美滋滋的享受着。 “桃奴新,你是如何将小白、小红带上来的?”池桥松询问道。 他发现小白、小红即便飞升上界,依然只是原本的境界,并无生命本质上的改变。 唯独桃奴新经过雷劫洗礼,已经蜕变成了仙体,成为一只超脱且逍遥的三足金蟾,实力突飞猛进。 “老板,我们蟾蜍一道的修炼,需要日月星一同参悟。”桃奴新认真回道,“小白、小红助我修炼,我飞升时便能带它们一起飞升,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三位一体的修炼方式,故此它们也能飞升。” “唔,可是它们似乎并未脱胎换骨。” “这需要时间来反馈,现在它们跟我一起飞升后,就不是它们助我修炼,而是我来助它们修炼了。” “原来如此。” 等吃完饭,小红便急吼吼的要去灵根旁边修炼。 只是它走到以前它最喜欢的聚阴摇钱树灵根边上,却扭头看了一眼葫芦湖边,然后摇头晃脑一阵后,果断跑去了葫芦湖边。 选择钻进甜斑茅灵根中修炼去了。 小白则在找了一圈自己最喜欢的凤栖梧桐木灵根,没有找到之后,才循着气息,来到凤栖梧桐树灵根树下。 瞥了一眼放在枯树枝上的凤凰蛋,似乎想起了什么。 随后便呆呆的发起了呆。 另一边,束新凤强烈要求桃奴新跟自己一起住:“小桃子,你就跟我一起住吧,仙乡人太少了谈罗安又总是拘束,根本没法好好聊天。 桃奴新点头答应。 池桥松则说道:“你也不要光拉着她聊天,抽空感悟天道的同时,也要多将自己的法术神通传授给桃奴新,帮助她成长。” “放心吧,我自然会帮助小桃子成长。” ... ... ... 桃奴新的到来,为仙乡增添了一些人气。 不过总体上没有什么大的改变,顶多让束新凤有了聊天对象,不再经常来烦池桥松,让池桥松有更多时间思考。 如此耗费半年时间。 他终于在无数次下界、飞升之中,成功破解了手魔领地的黑雾,与眼魔领地的黑雾,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 “是一段核心密码!” 他不停比对两种黑雾的结构,在事无巨细的比对各个方面之后,终于找到了两种黑雾的细小结构层面不同之处。 黑雾不是单纯的雾气,而是一种衰败的力量。 这种力量与仙气属于同一种纬度的力量,在力量结合的细微层面,存在一种独特的结构。 在眼魔领地的黑雾,这种独特结构类似于用一段符文编写成的“代码”,而这个代码的最终指向就是眼魔。 故此在手魔领地,这段符文代表最终指向的就是手魔。 并且也是根据这段符文代码,随即生成不同的契合生物形象,这才有了乌鸦、豺狼、甲虫的黑雾幻化形态。 以及狸猫、夜枭和蜥蜴的黑雾幻化形态。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池桥松不知道第多少次,从眼魔领地跨入手魔领地。 在进去领地的第一时间,他座下的黑雾乌鸦,便更改了自己的符文代码,随即在池桥松静静的等待中,一切 都风平浪静。 之前每一次都会澎湃涌出的脓包大手,终于不再涌出,大地正常、乌云正常,一切都正常。 “哈哈!” 池桥松骑着黑雾乌鸦,在天空中肆意的放声大笑。 破解了黑雾核心代码之后,他将在地仙界肆无忌惮的畅通无阻,当真是天地之大,又有何处不可去。 飞行。 不断往北飞行,池桥松只想知道,地仙界还有没有除了他建立的仙乡之外,第二处庇护所。 如此在天际飞行了足足三日,终于在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抹银白色,那是一口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透明。 岸边有茂密的水草,以及浓密的树林。 嘎嘎乱叫的水鸟,一时从水面飞起,一时从树林窜出,毫无疑问这是一处仙境般的大型绿洲。 更令池桥松激动的是,在湖泊的一处岸边,他看到了几处茅草屋,毫无疑问有茅草屋存在,就意味着有人类。 他骑着黑雾乌鸦,直奔大型绿洲而去。 在穿越仙气领域的屏障时,身上的黑袍斗篷和身下的黑雾乌鸦,全都散去,重新现出身上的一袭白衣。 玉树临风、仙气飘飘。 虚空踱步踩着空气缓缓落在巨大的湖泊岸边,向几座茅草屋走去。 第五百四十七章 榕祖 茅草屋内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凳子,此外再无任何陈设,而且桌子与凳子也落满灰尘,显然许久未曾有人坐过。 “这?” 池桥松心中立刻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本以为这处大型绿洲,会有地仙界的人类幸存者居住,然而神念扫过整个大型绿洲,却没有发现一个人类。 倒是有灵猫、狗獾之类的小兽,以及猴子、羚羊之类。 “嗯?”他忽地又发现,这座环绕巨大湖泊而成的大型绿洲,竟然有三分之一的树木都是一株有着灵根气息的榕树。 拥有气生根的榕树,可以单独长成一片森林,这棵就是典型。 他伸手摸上去一根气生根所化成的树干,顿时识海中的息壤一闪,一道信息已经回馈过来:“榕树灵根,万榕之祖,已开灵智,目前状态正常。” “咦!” 池桥松惊呼起来。 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棵开了灵智的灵根,而且它的状态也是正常,与其它虚弱的灵根截然不同。 当即他就拍了拍气生根,喊道:“榕树灵根、万榕之祖,既然已经开了灵智,可否放开意识与我交流?” 榕树灵根似乎并无动静。 池桥松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 不知道是榕树灵根无法交流,还是不想与池桥松。 池桥松见状,没有再继续催促,而是逛了一下这座大型绿洲,可以说这处绿洲的生态恢复相当不错。 不仅有不仅有植物、昆虫、食草动物,食肉动物也安然生活着。 若是将这里搬迁到仙乡,仙乡的生态环境立马就上升好几个台阶,而且有食肉动物之后,生态平衡也会保持良好。 他又用神念扫荡巨大的湖泊,发现湖泊之中也有稳定的生态,从浮游生物到食肉鱼类全部齐备。 只是这里并无人类,也没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除了茅草屋。” 池桥松摸了摸下巴:“如果不是人类建造的茅草屋,那么,就只有这棵万榕之祖的榕树灵根了。不过它建造了茅草屋,莫非是想要自己居住?这也就是说,这棵榕树灵根,极有可能已经能化形为人!” 将整个绿洲查看之后,池桥松也找到了榕树灵根的主根。 那是位于湖畔浅水之中的巨大树干,至少有十米直径,上百个人估摸着都不一定能合抱过来。 虽然榕树的高度不超过两百米,但是树冠连绵成一片,环绕了湖泊一圈,加起来的面积至少好几平方公里。 可以说如此巨大的灵根,池桥松是第一次见过。 见状,池桥松再次拍了拍榕树灵根的粗大树干:“榕树灵根,出来一见,我已经知晓你的存在何必再躲。” 榕树无反应。 池桥松继续说道:“我乃下界飞升至此的仙人,已经在地仙界摸索了快一年,建造了一处满是灵根的庇护所,正需要你的帮助。” 见榕树依然无反应。 池桥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淡然道:“若你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采取非常手段,天下灵根皆逃不过我的手段!” 说着。 识海中的息壤又是微微一闪。 此时此刻绵延好几平方公里的榕树,终于感受到一股力量降临,即将将它封印起来。 于是一声古朴且深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缓缓升起:“且慢动手,人类仙人,我回答你就是。” 池桥松立刻收敛息壤,哼了一声:“量劫毁灭了地仙界,我们仅存的人类、灵根应当团结,你却磨磨蹭蹭!” 榕树的树干上面,树皮忽然不规则的皱起来,然后形成一副苍老的面孔。 这苍老的面孔看着池桥松,叹息道:“我也不想,但遇过几次浑身笼罩灰色雾气的人类,前来我之栖息地 ,掘我根基,使我不得不防备。” “笼罩灰色雾气的人类?”池桥松迅速明白过来,“那是堕仙,是无量劫魔弄出来的鬼把戏。” “无量劫魔?” “就是外面那些脓包大手。” “哦。”榕树苍老的面孔点了点头。 这情形让池桥松不由得疑惑道:“榕树,看你这情况,似乎对量劫并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量劫,在我尚未开启灵智之前,量劫便已经发生,等我开启灵智这世界便只剩下我这一处栖身之地。”苍老面孔缓缓诉说道,“我只能尽量生长、壮大,依靠这一湖清水,庇护这片土地上的生命。” 听到榕树灵根的灵智,开启于量劫之后,池桥松不由得叹了口气。 心中很是失望。 显然想从榕树灵根这里,打听出更多的信息,是不太可能了。 但他迅速调整好心态,安慰道:“你也不容易。” “只要鬼面不来掘我根基,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容易,我生长于斯,外界毁灭对我来说并无意义。” “额......量劫迟早毁灭整个世界,你若还是这种心态,迟早要完。” “是吗。” “是,无量劫魔已经快要统治整个地仙界,等它污染掉所有内容,就是天道重启的时刻,你觉得你还能活?” 苍老面孔皱起眉头:“我没有想过。” “现在想也来得及,对了,榕树灵根,你既然已经开了灵智,这量劫开启至今过去多久?”池桥松询问道。 沉吟片刻,苍老面孔给出了答案:“量劫开启多久我不知道,自我开启灵智之日起,已经过去将近五十万个日日夜夜。” “五十万个日日夜夜,那就是一千三百多年。” 换算地仙界与下界小世界的时间比例,也就是一万三千多年时间,与大夏小世界记载的远古时代大约吻合。 池桥松点了点头。 随即又问道:“量劫毁天灭地,你是如何躲避?”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刚开灵智时,暗无天日、毒气环绕,我的身体虚弱至极,只是久而久之我不仅没死,反而越来越健康。所以你看,我现在已经可以吞吐仙气,庇护栖身之地的诸多小生命。” “唔,有了抗性吗。”池桥松略作沉思。 显然灵根并非一开始就能吞吐仙气,形成仙气领域,只是在随后长期与量劫之毒抗衡时,才渐渐有了抵抗力。 若真是如此情况,那地仙界存在人类幸存者的可能性,又一次降低。 毕竟多是灵根一开始就可以吞吐仙气,那人类完全可以借助灵根来躲避量劫,然后营造大型的灵根庇护所。 若是一开始不可以,那人类根本连庇护所都建立不了。 摇摇头,池桥松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询问榕树灵根一些量劫之中发生的事情,尽可能多的了解信息。 只可惜榕树灵根诞生灵智并不久。 而且刚诞生时,就已经世界毁灭,独独留下它一棵榕树生长至今,几乎未曾与外界有过一丝一毫的联系。 “那么,大榕树,这些花草树木以及昆虫小兽,是如何诞生的?” “刚开始时只有我一棵树,后来有一些小草钻了出来,再后来有小花盛开,接着许多虫子开始钻出土壤......” 榕树灵根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讲述道:“直到有一天,一场大雨倾盆而下,雨后便有小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出现,我并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但是往后每一场大雨,都会伴随着一些小动物和花草的出现。” “大雨?” “是。” “这是什么情况,下大雨还能下出来动植物?”池桥松不理解。 榕树灵根显然也解释不出来,为何会有这样 的情况发生,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雨水带来了新生命。 “对了,大榕树,你有名字吗?” “没有。” “唔,你是万榕之祖,以后就叫你榕祖吧。”池桥松随便给对方起了个名字,又继续说道,“我准备将你的栖身之地,搬去我的仙乡......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仙乡比起这里要好了无数倍,等你去了便知。” 榕祖其实并不想动,它在此生活了无数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惜。 这不是它想不想动的问题,拥有息壤的池桥松,对它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容不得它来决定自己的去留。 于是。 池桥松直接飞回仙乡,带上所有的须弥戒指,再次奔回来。 然后先是搬运这里的动物,从小兽到昆虫,从鱼虾到蜉蝣,连着湖水,只要能搬走的全都往仙乡搬去。 忙碌了将近半个月,才将这处绿洲的一切生命,连同巨量的湖水,一起搬运回去。 最后只剩下榕祖,并不孤独的留在这里----因为它一棵树就是一片森林,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形单影只的感觉。 “榕祖,到你了。” “唉。”榕祖苍老的脸孔,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它并不知道池桥松所说的是真是假,但随着息壤的闪动,它的灵智首先被封印,随即巨大的本体开始收缩。 最终一切都被封印起来。 ... ... ... 等榕祖的灵智再次可以转动时。 它豁然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处与之前环境差不多的地方,连湖泊的形状都差不多,只是有一条沟渠,与另一口湖泊相连。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将它的思绪打断。 随即苍老的面孔显现,榕祖好奇的看着一切,在池桥松身边还站着束新凤、桃奴新、淳于辳、谈罗安等人。 “唔。”榕祖迟疑一下,“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 “榕祖你好,欢迎入住仙乡。”束新凤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我们仙乡的成员越来越多了,面积也越来越大!” 仅仅榕祖一棵灵根,就为仙乡扩张了至少十五平方公里的仙气领域。 “咕呱!”桃奴新抱着小白,示意小白给榕祖打声招呼,至于小红这只癞蛤蟆,脾气有点臭,不怎么给面子。 “很多熟悉的气息,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灵根。”榕祖感慨。 它孤独的生活了一千三百多年,没有人与它交流,此时此刻忽然感觉到,生活除了生长之外还有其它色彩。 然后。 它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一棵几十米高的树木:“那是什么树木?” “是建木。” “我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伟岸不可思议的力量,能生活在它的身边,对我来说有着巨大的......存在意义。” 榕祖的身形,比建木大了无数倍。 但是比起建木的力量,身为灵根的榕祖就不够看了。 “不管怎样,榕祖你以后就在仙乡安稳住着吧,这口榕湖我可是按照你之前栖身之地的湖泊,几乎一比一还原。” 池桥松笑着说了一句。 自葫芦湖之外,他又挖了一口榕湖,中间开了一口水渠,借助水葫芦灵根的力量,将这两口湖泊的水质净化。 桃奴新忽然问了一句:“榕祖,你结的果子可以吃吗?” “可以吃。”榕祖回应道,“我可以随时随地结果子,在栖身之地干旱的季节,我都会大量结果子,供那些小兽吃。” “还有这等好事?”池桥松欣喜。 当即摘了几枚榕树果子吃,味道相当的甘甜清爽,虽然没有什么特殊功效,但是吃了一枚果子便有充足的饱 腹感。 可以扛得住好几天不挨饿。 基本上有了榕祖之后,仙乡就再无食物短缺的危机。 安顿好了榕树灵根,众人没有停歇,开始不断的耕种移栽过来的花草树木----鱼虾、小兽、昆虫容易,花草树木却得一棵一棵栽种。 池桥松没有干这种杂活。 他在环视一圈渐渐成为仙境的仙乡之后,果断出发向北飞行,一路穿过眼魔领地进入手魔领地,最终赶到榕祖之前的栖身之地。 湖泊已经被他挖干,连湖底的淤泥都挖走了。 失去了榕祖的庇护,这里已经被量劫之毒填满,几只黑雾所化的狸猫、蜥蜴,正在湖泊大坑之中啄食。 似乎想要寻找有无尸体可以啃食。 站在大坑边缘,池桥松凝神思索:“一场一场大雨,带来了各种各样的生命,这是天道出手自我救赎?” 通过榕祖,他终于弄清楚绿洲形成的由来。 不是从地仙界尚未毁灭之前,一直延续至今,而是在灵根产生对量劫之毒的抗性,开始吞吐仙气之后才慢慢形成。 “如此说来的话,其实地仙界的天道,从未放弃过继续运转。”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乌云依然密布。 偶尔云层缝隙可以看到太阳,被血色触手死死缠绕。 “那么,我要如何做,才能让天道运转下去......”他想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一点,“若是我能找出消灭无量劫魔的办法,应当能够快速恢复天道运转!” 沉思片刻。 他不再耽误时间,黑袍之下幻化出一只乌鸦,骑着乌鸦继续向北边飞行。 第五百四十八章 肉弹战车 飞行距离越来越遥远,距离仙乡已经超过两千八百公里。 池桥松看着地面从平原向高地起伏的丘陵过度,再变化为连绵一片的山峦,最后又重新回归于平坦大地。 只是这一切,都是荒凉与寂无为主题。 没有人烟,没有绿意,阴沉色调是唯一的主旋律。 倒是在一些地方看到了城市的废墟,只不过和之前的城市废墟一样,早早就已经风化成了砂石,没有什么东西保存下来。 “从榕祖的话中,我已经可以想象出来,地仙界的人类怕是早就灭绝,直到灵根产生对量劫之毒的抗性,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生机。” 所以。 对于寻找幸存者的执着,池桥松已经淡了不少。 他只是想要飞一飞看一看,看看曾经的地仙界是有多么广褒,这里的宇宙又是何等模样。 甚至于他还有另一项重要的计划,那就是在手魔领地之中寻找通往下界的孔洞,看看有没有新的小世界。 “地仙界连通无数个小世界,不可能只有大夏小世界存在,而且大夏小世界的土著可以封存眼魔的投影,另外小世界也能封存其它无量劫魔的投影……说不定手魔此时此刻,它的投影就被一座小世界封印!” 想到这里。 池桥松果断加快飞行速度,他准备先确定手魔的领地范围,然后寻找出手魔领地的中心点。 “建木刺穿的地仙界孔洞,就在眼魔领地的中心处,手魔领地应当也是如此,找到这处中心点,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怀揣着这样的计划,池桥松耗费几天时间,终于向北边飞行时,见到了黑雾所幻化的不同动物,那是一只豹子。 “豹子!” “新的无量劫魔领地!” 池桥松停下脚步不再前进,防止将新的无量劫魔惊醒,他站在原地略作沉思:“我从进入手魔领地开始,应该飞了有一千五百公里距离。” 接着,他便开始为手魔领地勾勒领地边缘的界限。 仔细找寻黑雾动物作为参考,一点一点摸索过去,划出了第一道边界线。随后便沿着这条边界线,继续向东边飞去,一路飞,一路参考动物划出边界线。 这一切都十分顺利。 直到他划出了足足五百多公里的边界线,并准备换一个方向,向西边飞行,以试图通过断断续续的边界线,来确定领地中心位置。 前方位于手魔领地的边界线位置,忽然出现一头巨大的肥硕虫子。 这条虫子有数百米长,几十米粗,浑身长满了蠕动的触须,在地面缓缓爬行,没有眼耳口鼻这些器官,就好似一团发了霉的烂肉。 “这是什么玩意?” 池桥松很是惊奇,他见过的几头无量劫魔,都是潜伏于大地之下,平时从不露面。 而眼前这只烂肉巨虫,毫无疑问属于魔物的一种,只是无法衡量它是什么等级,是天魔、虚魔还是心魔。 “我来地仙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除了几头无量劫魔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新的魔物!” 他不由得飞向这头烂肉巨虫,在天空中不断观察,尾随着烂肉巨虫前进,可惜不敢用神念来扫描烂肉巨虫。 在这个量劫毁灭的世界,魔物才是统治者。 池桥松这个飞升者,更像是躲在夹缝中求存的旧时代残留。 “这只肉虫,知道无量劫魔的领地边缘,它正在通过领地边缘来前进,我得跟着它,看它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难得遇到无量劫魔之下的魔物,池桥松自然不愿意撒手。 就这样缀在烂肉巨虫的后方,跟随着烂肉巨虫向西方前行,别看烂肉巨虫只能蠕动,其实速度飞快。 至少达到三百公里每小时。 一路爬行,却没有在地面上留下太深的痕迹。 蓦然。 隔壁领地的一只黑雾所化豹子,有些好奇的靠近了这只烂肉巨虫,下一刻烂肉巨虫身上的触须便飞快延伸。 瞬息之间就延伸成为一只粗大的触手,顶端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黑雾豹子吞噬。 触手重新缩了回去,一切又恢复到正常。 “捕食……”池桥松记录下这一画面,“魔物之间也会互相捕食,这烂肉巨虫竟然会捕食黑雾幻化的动物。” 迄今为止。 池桥松还没弄清楚,魔物诞生的原因。 为何天道运转方向出错,就会引发量劫进而重启,同时为何量劫会诞生出这些魔物,哪怕在毁掉了世界之后,魔物依然存在。 “再观察下去,也观察不到更多有用信息,不如……” 他目光一闪,便决定以身为饵,挑拨一下魔物之间的斗争,于是果断催动黑雾,骇然凝聚出一只遮天手。 轰! 遮天大手一把抓向烂肉巨虫。 烂肉巨虫身上的触须,迅速延伸出几条粗壮的触手,好似一群毒蛇一般咬向遮天手。 噗嗤、噗嗤、噗嗤! 遮天手被瞬间啃食殆尽。 “很强,应当不是地魔,可能达到虚魔的实力,但距离心魔应该有点距离。”池桥松一边继续凝聚遮天手攻击,一边暗暗分析,“根据之前灰色道果参悟的讯息,心魔可以在人心之中产生投影,这烂肉巨虫还做不到。” 遮天手打不动烂肉巨虫。 池桥松便凝聚斩天大剑,黑雾化作一道剑芒轰然劈下。 直接劈断了烂肉巨虫的触手,斩在它的身上,激发了烂肉巨虫的怒气,它浑身触须飞舞,延伸出了无数的触手。 触手顶端全都长着血盆大口,向池桥松疯狂冲过来。 池桥松立刻拔高飞行高度,躲避这些触手,然后黑雾不断喷涌,施展出各种各样的招式,攻击烂肉巨虫。 不过很可惜。 他固然可以依靠飞行,采取风筝战术吊打烂肉巨虫,但却始终无法将烂肉巨虫斩杀,那些伤口转瞬就会复原。 于是。 池桥松不再保留。 直接分出一缕神念,夹杂在遮天手之中,然后一巴掌拍在烂肉巨虫身上,神念也在烂肉巨虫身上炸开。 瞬息之间,地动山摇。 手魔领地之中的泥土翻涌,一只长满脓包的大手伸出来,向烂肉巨虫抓过去。 烂肉巨虫没有眼耳口鼻等器官,更没有脸面来表达情绪,但是它在脓包大手涌出的瞬间,便全身蜷缩起来。 然后滚成一个巨大的圆球,疯狂向远处逃窜。 只是它逃窜的速度远远不如脓包大手涌出的速度,转瞬就被脓包大手堵住了去路。 反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池桥松,利用黑雾将自己紧紧包裹着,然后飞上高空静静悬在上面,悄然观察地面的一切。 “果然,这些魔物之间是会互相捕食的。” 他只是提供了一个引子,将手魔引出来,接下来的捕食行为都是手魔自发的。 此时此刻滚成圆球的烂肉巨虫无路可逃,没有发声器官的它,无法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但是那种疯狂逃窜的行为,却将它现在的心情展露无疑。 “所以,魔物也是会害怕的,并非只是一堆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同样具备一定的生物特征,有情绪变化。” “不仅互相争夺地盘,同样也会大鱼吃小鱼。” 高空之上的池桥松,尽情的欣赏手魔是如何虐打烂肉巨虫。 烂肉巨虫虽然只是低等级的魔物,但是实力不可小觑,尤其是化作巨大的滚动肉球,仿佛一台肉弹战车横行。 竟然能将手魔的脓包大手直接碾碎,然后继续沿着分界线奔逃。 不过脓包大手终究是与大罗金仙同一层次的无量劫魔,只见无数脓包大手互相握紧,渐渐组成一只巨大的怪物。 这怪物如同蜈蚣一般,晃动身躯,一头扎入地下。 再出现时,已经在肉球滚动前行的路径前方,直接扭动无数脓包大手组成的身躯,将肉球包裹起来,脓液四下溅射。 肉球被它缠住之后,便再也维持不住身形。 眼看着就要被手魔吞噬掉,烂肉巨虫忽然从缝隙之中延伸出一条触手,触手顶端快速张开血盆大口。 然后。 池桥松就看到一枚黑色的小球,被触手吐了出来,仿佛一道利箭冲向自己。 随即它便被手魔吞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这枚黑色小球快速冲到池桥松面前,被池桥松不动声色之间用黑雾包裹住。 手魔眼见着烂肉巨虫已经被吃掉,对天上包裹着黑雾的池桥松毫无兴趣,然后摇晃着脓包大手组成的驱赶,在边界线上来回涌动几次,确定隔壁并无什么动静之后,它也失去了兴致,散开脓包大手没入地下。 等手魔消失。 池桥松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随即开始观察烂肉巨虫吐出来的黑色小球。 黑色小球的表面有一层浓稠的雾气,将它拂散之后,便露出了里面纯净的透明小球,在小球的核心一枚种子安静的躺在其中。 “这是?” 池桥松神念向透明小球渗入,发现这枚种子只有一道混沌的生命气息。 但是这道生命气息在不断的进化,好似正在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而且更令池桥松捉摸不透的是。 这个尚未孕育出来的全新生命,给他一种从未曾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新鲜之感。 “好像,这里面的生命种子,正在孕育一个全新的物种。”他眼神变得深邃无比,“一个从魔物体内孕育的新物种……” 他将这枚透明小球收好。 然后看向满目疮痍的大地,心情一时间纷乱如麻。 “如果,这些魔物体内都在孕育这种新物种,岂不是说,量劫所化的魔物,存在目的就是扫清旧物种,为新物种腾出空间?”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 就让池桥松无法再冷静:“量劫降临、天道重启,也就是说地仙界的天道,已经准备重启全新的物种继续演化……那我们这样的旧世界之人,又该如何在重启的天道之下生活,我建立的仙乡又何去何从?” 不过。 随即他就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榕祖说过,几十年会下一场大雨,然后会有新的物种出现,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些灵根渐渐可以抵抗量劫之毒,大雨再带来新物种,这似乎也是天道挣扎求存的迹象!” “那么,这天道到底是要重启,还是想要继续维持?” 池桥松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从地仙界到下界小世界,他都想了一遍。 甚至对于无量劫魔之间互相争夺地盘,也有了新的想法:“会不会是这些无量劫魔,为的是争夺下界小世界?” “如果烂肉巨虫这样的魔物,都在孕育新物种,那么无量劫魔显然也会孕育新物种。” “它们极有可能想要占据一方小世界,然后将自己孕育的新物种放在这个小世界之中演化、发展,最终飞升地仙界。” 随后。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透明小球:“不知道眼魔体内孕育的新物种是什么样子,或许我可以从这枚小球着手,培养一下它正在孕育的生命种子。” 默然片刻。 池桥松重新幻化出一只黑雾乌鸦。 看了一眼荒凉大地,心中的信念重新坚定起来:“纵使是重启之前的旧世界之人又如何,这一方地仙界,终究会有我的存身之地!” “新的天道若是不认可,我就再劈出一个新天地!” … … … 乌鸦展翅飞翔,池桥松以全速略过手魔领地,再掠过眼魔领地,最终回到了自己建立的仙乡。 没有再外出。 他将透明小球放在新建造的实验室之中,然后开始着手研究,如何让这枚透明小球的生命种子,继续萌芽。 量劫已经发生了至少一千三百多年。 也就是说这些魔物诞生怕是也有一千多年,烂肉巨虫体内的新物种,依然没有孕育出来,可见其中艰难。 “池桥松,这里面会孕育出什么样的新物种?”束新凤走了过来。 “不知道。” 对于新物种,池桥松一无所知。 他仔细的调整试验内容,利用手头现有的材料,试图为透明小球提供能量,帮助它继续孕育生命种子。 “那么你说,别的无量劫魔领地,会诞生新物种吗?”束新凤又问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也是池桥松心中疑惑的地方,他摇摇头:“不清楚,等我将手魔领地中心点找到,看能不能找到下界的办法,去其它小世界逛一逛。这个阶段若是真有新物种诞生,也应当是从小世界开始诞生。” 第五百四十九章 故去的和飞升的 烂肉巨虫留下的生命种子,被池桥松放在了实验大楼之中。 这座实验大楼是他从外界搜罗材料,然后再利用一些龙骨之类的材料,炼制而成的一件三重禁制法宝。 这种法宝级别实验室,在大夏小世界已经十分常见。 科技与炼器结合之后,大夏基本上是一个研究中心,就通过《夏禁》炼器法门,炼制成了特殊的法宝大楼。 只不过。 池桥松不是专业的研究人员,实力强大,神念更是无所不能,但却差在研究思维上面。 “若是等侯爱国飞升上来,这实验室就有了主心骨,也省得每次分析点什么东西,都得我自己亲自上阵。” 当初大夏的科学院长侯爱国,是所有修炼精英之中,科研能力最强之人。 大夏小世界的仙气大阵,都是由他主持,池桥松只是负责炼器和干点苦力,不用费神去思索细节问题。 现如今除了池桥松自己之外,仙乡没有任何人有科研能力。 束新凤甚至连科研是什么都搞不清楚,桃奴新、淳于辳、谈罗安等异类,自然更不可能从事什么科研了。 “老板,虽然我不会科研,但是我可以帮你照看这枚生命种子。”桃奴新说道。 “嗯,它就交给你照顾了,缺什么补什么,千万别让它死了,这可是重要的实验样本,对我们了解量劫有着至关重要的价值。” “放心吧老板。” “那你看顾好实验室,另外再带一下淳于蚍他们,让他们帮着你打打下手。”池桥松又交代道。 单影黄中李正在积蓄养分进化,所以黄中蚁李暂时不再结果,不过还是让不少玄蚍蜉脱胎化形,可以干不少活。 走出实验室。 道路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仙乡的环境越来越优雅。 在池桥松的审美带动下,处处都体现着人与自然的和谐,没有一丝丝突兀的地方,仿佛这里本来就浑然天成。 各种奇花异草,都在争奇斗艳。 兔子、跳鼠、麂子等小兽,漫步在草丛之中,时不时警觉的抬起头四处张望,警觉灵猫、狗獾等捕食者。 榕湖、葫芦湖中,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天空,哪怕仙乡已经一百多平方公里面积,景色美不胜收,但是天空依然阴云密布。 太阳几乎看不见。 故此所有喜阳植物,即便在仙乡这样仙气充足的环境下,依然有些萎靡不振,无法达到最佳状态。 “可惜我也不能飞上天,去把缠绕太阳和月亮的血色触手铲除,只能慢慢等待下去。” … … … 如此一等便是大半年时间。 这大半年时间里,他都在研究手魔领地的中心点,确定位置不难,但是想要从中心点着手,找出通往下界的孔洞,却十分困难。 为此他甚至不惜在手魔领地,暴露自己的神念,将手魔从地下引出来。 然后寻找手魔可能伸往下界的脓包大手,但是并没有找到,甚至于连手魔的本体在哪都不知道。 与眼魔可以升空,故此身体完全悬浮不同。 手魔只是无数脓包大手向外伸展,本身的本体依然隐藏在地下,无法窥见它的全貌。 “继续,我就不信找不到了!” 池桥松发了狠。 不过暂时他没有继续外出找寻,而是守在建木的枝桠上,等待着新的枝桠诞生,以及新的花朵盛开。 “泰仲文应该会有许多故事吧,他可是大夏的上一位大总统。”束新凤也等待在一旁。 最近一次下界。 昆仑洞天之中终于有人修炼到了渡劫期,便是池桥松的前一任,昔日无敌于天下的大天师泰仲文。 在昆仑洞天之中潜修足足有二十年之久,终于从化神期进阶渡劫期。 到了渡劫期,也就意味着飞升不远,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即可飞升。池桥松先行一步飞升回地仙界等待。 此时池桥松心情不错:“他的故事的确不少,你跟他多聊聊,对你的大道修行感悟,会有巨大裨益。” 难得有老友飞升,值得高兴。 只是。 一连等待了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建木有任何动静,这让池桥松的好心情,再也维持不住。 “怎么回事?” “老板,会不会是泰老板心愿未了,所以被耽搁了?”桃奴新想了想说道,“他的天赋比我强大得多,飞升应该很快的。” “不得而知,再等等,若是泰仲文还没飞升,我就下界去看一看情况。”池桥松皱了皱眉头。 下界的老友,都与他相交多年,可不希望谁出意外。 但是心中却难免会担忧,原因无他,在远古时期人人修仙,记载中依然会存在渡劫失败,而且概率还不低。 并非所有人都能渡过飞升天劫,逍遥成仙。 “不过泰仲文应该不会失败吧?”他心中有些忐忑,“他可是除我之外,这一代修仙者之中,天赋最强之人……不过也难说,他的心性是最大的问题,不够坚决,软弱容易退让。” 修仙。 就是争夺一线生机,从而逍遥长生。 若是心性不够,锐意进取之心不足,渡劫之时怕是会心魔滚滚,难以真正超脱。 如此等待,又是三天时间过去。 建木依然毫无动静。 池桥松看了一眼,在这半年时间,又扩大规模的仙乡,便带着一丝不安直接散去了过去身。 睁开眼。 已经回到了松园洞天,出现在搬运到别墅之中的悟道石上。 瞬息之间就听到有人惊呼:“神仙大老爷下界了,神仙大老爷下界了!” 是看家护院的几只小狐狸精。 周今瑶如今已经快到花甲之年,无儿无女便认了涂山孑、任琼丹的女儿涂山娇为干女儿,并且养了一群小狐狸精,与涂山娇为伴。 “拜见神仙大老爷!”几只小狐狸精呼喊过后,纷纷跪在地上给池桥松磕头。 池桥松点点头。 随即便见到蒙着面纱的周今瑶,缓步走了过来:“池哥。” “师姐。” “你快去昆仑洞天吧,泰老快不行了。”周今瑶轻声说道,“他渡劫失败,神魂已经快要散掉,现在强忍着一口气,就是等你下界呢。” “我们一起吧。” “不不不,我就不去了。”周今瑶摇头拒绝。 “唉,你这又何必呢,容颜在我眼中不过是皮囊一张,你是我少年夫妻老来伴,若是真介意,我便幻化一下。”说着,池桥松依然保持着二十来岁的脸,迅速变得苍老起来。 满面褶皱,一下子就跌倒七老八十。 然后不由分说拉起周今瑶的手,带着她快速转入昆仑洞天,神念一扫便找到了快要咽气的泰仲文。 洪同元、云碧琼等人,都在一旁照顾他,为他渡气续命。 “池、池仙长,你来了。”泰仲文此刻满头银发,苍老到的面孔显现出他随时可能油尽灯枯。 刚见到池桥松,他还有点没认出来。 不过看到旁边的周今瑶,便知晓了身边老者即是池桥松,以及池桥松这么做的深意。 “仲文兄,我来了。” “唉,老夫一辈子寻觅,等到大限将近时,终于等来了机缘,可万万没想到机缘到头终是一场空。”泰仲文说的话虽然丧气,但是语气倒没有什么悲苦之意,“云碧琼说得对,我就是失了一份锐气。” 边上的云碧琼,心生不忍的转过头去。 泰仲文继续说道:“仅仅只是五重飞升天劫,我便心生胆怯被心魔所蒙蔽,从而功亏一篑。” “唉。”池桥松无言以对。 泰仲文反倒是笑了起来:“虽然有些可惜,见不到地仙界,但我至少也通过你,了解了上界是什么样子,这辈子也算不上有多少遗憾……劳烦众人为我续命,只为再见你一面。” “仲文兄若有托付,尽管说便是。” “没有托付,如今大夏小世界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运转,我的家族已经成为二十四诸天的修仙家族之一,我心甚为满足。我见你,只是想向你说一声感谢,感谢你接过我的烂摊子,帮大夏走出一条未来道路。”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不必介怀。” “哈哈,不介怀,不介怀。”泰仲文心愿已了,此时他靠在一名妾侍的怀中,看向周围众人。 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看过去,每个人都定格两秒钟。 随后,再哈哈一笑。 就这样闭上了眼睛,神魂碎散,生机再无。 … … … 进入昆仑洞天修行之人,早就抛却了尘缘。 故此泰仲文并没有举行葬礼,只是将他的遗物整理一下,由那位妾侍带回家去,随即便将尸体焚烧成灰。 撒入了昆仑洞天的一条大河之中。 “唉,泰仲文就这么走了,我老猴子也快要晋升渡劫期,不知道会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身披长毛的老猴子,心有悲戚。 “不要怂。”池桥松拍了一下老猴子,“渡劫渡的就是一股向死而生的勇气。” 老猴子依然叹了口气。 云碧琼哼了一声道:“你这老猴子,若是如此胆小,还是别再修炼了,就留在化神期多活几年。” “云姐也快了吧?”池桥松问道。 自从飞升之后,云碧琼就不再接受云姨这个称呼,毕竟池桥松是真正的仙人,她怕受不起。 “快了,再过一年,我应当能晋升渡劫期。” “那期待尽快与云姐在上界相见。” 辞别昆仑洞天的化神期众人,池桥松很快就带着周今瑶,一起回返了松园洞天,在外奔波的张月娘也赶了回来。 一家人温存片刻。 池桥松便在大夏小世界的天道抗拒之下,飞升而返地仙界。 … … … 不到半个月的地仙界时间。 池桥松从外界探索归来,带回来一座废墟城市的不少材料,刚刚将材料整理好,便心有所感。 随即看向仙乡正中的建木。 原本建木只有两根主杆枝桠,一根是他飞升时的枝桠,一根是桃奴新飞升时的枝桠。 此时此刻第三根枝桠快速生长,然后一朵大型花苞开始凝聚。 当花苞完全凝聚成型后,一道身影在其中出现,推开花苞,一袭白衣的云碧琼从中走下来。 “云姐!” “池仙长。”云碧琼有些失神的打量周围。 “叫我池桥松吧,如今你我都是天仙。”池桥松笑了起来,“我本以为会是老猴子先飞升,却没想到云姐更快一步。” 云碧琼与束新凤、桃奴新等人打声招呼。 然后回道:“那只老猴子怕死得很,现在已经放缓修炼,不过我这一次成功渡劫飞升,怕是会刺激它一二。” 谈罗安开始张罗一桌宴席。 池桥松、云碧琼、束新凤等人,坐在一起闲聊。 主要是束新凤问东问西,泰仲文渡劫失败故去,让从未见过泰仲文的束新凤难过许久。 如今终于又有人带着故事飞升上来。 而就在云碧琼飞升没过去几天,建木枝桠再一次长出一根新的枝桠,枝桠上的花苞凝聚出一道身影。 一只猴子从中跃出。 这只猴子的毛发并不长,反而刚刚好,六只耳朵格外显眼,毫无疑问这就是老猴子。 “你这老猴子,竟然让你成功飞升了。”云碧琼笑着迎接——池桥松此刻正在外界探索。 “嘿嘿,嘿嘿,侥幸,当真侥幸!”老猴子得意的咧着嘴角,很快目光就落在束新凤、桃奴新身上,“你们好啊,对了,池桥松呢?” “老板去外界探索去了。” “哦对,地仙界现在可比下界危险太多。”老猴子抓了抓耳朵。 已经暗中发动神通,想要聆听外界的情况,一如它在下界时便靠着万物皆明的神通,知晓天下事。 不过才发动神通。 仙乡仙气领域外面,就引起了眼魔的注意,无数触手从地下深处,巨大的脑袋也浮上来。 “别用神通。”束新凤赶忙说道,“眼魔对一切修仙手段都很敏感。” 老猴子看到外面遮天蔽日的眼魔,顿时吓得浑身哆嗦:“行,行,我知道了,我收了神通!” 好一会闹腾。 眼魔这才缓缓深入地下。 云碧琼淡淡道:“老猴子你来的正好,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你知道的故事更多,你来给束新凤讲故事吧。” “故事,嘿嘿,我老猴子最擅长讲故事。”老猴子看着束新凤,笑道,“你就是束新凤吧,果然是上界金仙重生的仙子,气度就是不凡……小桃子,唔,你这两只小蛤蟆竟然也飞升了?” 有了老猴子,仙乡更加热闹。 而随着建木枝桠不断增多,还有各地灵根被不断寻来,仙乡的面积逐渐扩大,植被日渐茂盛。 第五百五十章 大道镌刻之雨 “话说当年,齐公独战四位旧王朝的炼气士,丝毫不落下风……”老猴子躺在一棵树枝上。 一边摇晃着葫芦里的酿酒,一边醉意醺醺的说着它听来的故事。 它在大夏小世界活了几百岁,知道的故事远比任何一个人都多,故此树下的束新凤听得格外认真。 远处的仙乡边界上,云碧琼正带着桃奴新,在边界小心翼翼的试探黑雾,分析黑雾的构成,然后进行伪装。 云碧琼不愿意呆在仙乡坐享其成,她打算构建好黑雾伪装之后,立刻就外出外界探索。 去寻找灵根、道果,为仙乡建设添砖加瓦。 池桥松则依然在手魔领地徘徊,寻找下界孔洞的存在,偶尔也试图在边界线四处游荡,寻找其他路过魔物的存在,试图挑起魔物与手魔的战争,然后找一找手魔的本源所在。 它的本源所在,绝对有可能对下界入手。 甚至就镇压在下界孔洞之上。 不知道探索了多久,池桥松依然没有太多的头绪,他正准备回返仙乡休整,忽然见到天空的乌云发生异变。 以往的乌云虽然漫天云集,但是很少发生翻滚,好似凝固在天空中一般。 但是此时此刻的乌云,却好似一头巨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不断咆哮,不断震动,制造出即将天崩地裂的可怕景象。 “这是……” 池桥松昂头看天,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榕祖说过,每隔几十年就会下一场大雨,那时候便会有新的物种在绿洲之中孕育而出。 “所以,这是即将孕育物种的一场大雨?” 他迅速动身飞离手魔领地,拼命的向眼魔领地前行,耗费足足一天一夜时间,终于飞回了仙乡。 此时仙乡上空的乌云,同样在咆哮着宣泄。 不过乌云已经咆哮了一整天,依然没有酝酿成大雨,依然处于咆哮的状态。 “榕祖,这就是孕育新物种的大雨前奏吗?”站在榕树灵根的顶端枝桠上,池桥松仰望天空。 神念笼罩着整个仙乡上空,在仙气领域范围内,不断的搜寻一切关于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雨的信息。 “是的,通常这样的情况会酝酿三五天时间,随后便是几天几夜的滂沱大雨。”榕祖回道。 “那得把仙乡的排水工作做好。” 池桥松直接将这项工作交给了黄李国来承担。 淳于辳、谈罗安夫妇立刻带着子嗣后代的蚂蚁精们,在仙乡挖掘出四通八达的疏水管道。 万事俱备,只等下雨。 云碧琼、束新凤、桃奴新、老猴子四人,聚集在实验室之中,一边等待下雨,一边讨论大道修行。 四人身为天仙境界,都有神念可以互相交流,直指大道的核心思想。 同时池桥松也将收集回来的七八枚道果,分门别类,然后拿出几枚专精一项大道的道果,供几人参悟。 至于那些感悟天地运转纲常之类的道果,暂时不允许他们参悟。 防止这些大道,直接将他们本身的大道覆盖,将来只能萧规曹随,在这枚道果的范围内修炼大道。 风在呼啸,云在咆哮。 池桥松背负着双手,轻若无物的站在大榕树枝桠顶端,神念在空气中不断的收集一切信息。 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雨,给了他很奇怪的感觉。 不过信息还没从云层中释放,他也不敢将神念深入云层之中探索,外面的眼魔可是虎视眈眈着。 终于又过去了两天时间。 轰鸣的乌云汇聚,整个天空被遮掩的一丝不漏,没有光线,黑暗占据了一切,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蓦然。 一滴雨点落在了池桥松的脸上。 他伸出手指,将这滴雨点抹了起来,神念已经将雨点分析了透彻,这滴雨点之中,存在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大道气息。 “大道气息!” 池桥松抬头看天,黑暗之中稀稀拉拉的雨点像是前奏,很快这雨滴便练成了线,铺天盖地席卷而下。 哗啦啦! 树叶发脆清脆的响声,可以听得到植物将毛孔打开,贪婪吸收雨水的快乐。 “这大雨之中竟然有大道气息,果然是天道不甘心的尝试恢复生态吗?”池桥松任由雨水落在身上。 很快他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不过神念已经四处出击,不断的提炼每一滴雨水中的大道气息,渐渐的,一个惊人的发现将他震惊。 “不,这不是天道的复苏!” “这是地仙界的修仙者,将自己的大道感悟融入天地之间,从而凝聚成的一场‘大道镌刻之雨’……这等修为境界,绝对已经超过了大罗金仙的道果,直接在世界之中镌刻痕迹!” 大罗金仙之上,应当还有境界。 地仙界现存的残留,就是大罗金仙的道果,除此之外,并无任何比大罗金仙更高境界的仙人存在证据。 但是此刻。 这一场大道镌刻之雨,却展露出了更高的仙人境界,比凝聚道果更强的境界,就是将大道直接刻在世界之中。 即便量劫危机毁掉了地仙界,这些镌刻下来的大道,依然会在特殊的场合之下,激发出来。 “地仙界的仙人们,并没有彻底放弃,依然有仙人即便身死道消,依然在为这个世界复苏而努力。” 池桥松的神念不断感知这些镌刻在雨滴之中的大道气息。 他能从这些大道气息中,与自己正在修炼的大道相互呼应,让自己的大道感悟迅速提升。 同时他也用神念,沟通其他人:“感悟这场大雨,感悟其中镌刻的大道气息,这对你们修行大有裨益。” “老板,我们正在感悟呢。” “是啊,池桥松,你放心吧,这等机缘,老猴子我可不想错过。”雨幕之中,老猴子也被淋了个浑身湿透。 也是如此越能深刻的感悟到大雨之中镌刻的大道。 便是云碧琼、束新凤、桃奴新,一样在外面淋雨,享受着来自超越大罗金仙的仙人所馈赠。 哗啦啦! 雨幕越来越大,仿佛从天上往地面倒水一般。 葫芦湖、榕湖以及其它新开挖的小湖泊,全都蓄满了水,若无黄李国蚁群开辟的疏水管道,怕是要发内涝。 不过即便有疏水管道,仙乡依然被浸泡在大量雨水之中。 滂沱的大雨,让仙乡内外所有地方都被淹没,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排水,只能往地下暗河输送。 “榕祖,这么大的雨,当时的动物是怎么躲避的?”池桥松询问。 一旁的大榕树枝桠上,凝聚出一张苍老面孔,缓缓回答道:“有些挖洞躲过了,有些死在了雨中。” 顿了顿。 榕祖补充一句:“我无能为力。” 虽然榕祖是开了灵智的灵根,但是它并不能随意移动,也无法将树枝当作手臂一样舞动。 所以不具备多少庇护动物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存身之地的动物遭到暴雨淹没。 但是在仙乡不一样,所有动物都被池桥松等人的神念,转移到高处躲避洪涝。 “你也不必介怀了,榕祖,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会在仙乡重复。”池桥松结束了与榕祖的对话。 专心致志用神念感悟一切。 不知过去多久,暴雨虽然有所减小,但依然淅沥沥下个不停,地面的洪涝没有一点点减弱。 池桥松等人都沉浸在感悟大道镌刻之雨中。 蓦然。 池桥松的神念,在积水的洪涝之中,发现了一丝丝异常。 那是一道淡薄的大道气息,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于是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随即便凝聚为一只梅花鹿的形状。 “这!” 池桥松的神念迅速围绕着梅花鹿形状的影子,开始不断分析。 但还没等他分析出什么所以然,另外一处位置,大约是之前某个小兽的巢穴之中,又凝聚出一道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一头野猪的形状。 “又来一只!” 桃奴新接道:“老板,我也看到了一只!” “我这边也有一只,好像是一棵树,很有意思,这大雨果然能够孕育物种。”云碧琼说道。 “有意思,有意思,这些镌刻在大雨中的大道,受到某种刺激从而激发,好似从旧时代的气息中复苏一般!”老猴子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不过这些影子,还需要更多的大道气息补充。” 池桥松立刻说道:“我来补充一只梅花鹿,看一看是不是像我所想那样。” 他直接将神念之中,关于对梅花鹿的种种认知,都向这道梅花鹿形状的影子之中传输。 很快。 这道梅花鹿影子,就从虚幻状态慢慢凝实,在半个小时候,伴随着一声嗷嗷的小鹿鸣叫声中,一只活蹦乱跳的梅花鹿成功孕育。 “神奇!” “竟然真的从大道镌刻之雨中,复活了一头梅花鹿!”看着在大雨中慌慌张张的梅花鹿,众人惊叹不已。 池桥松便笑着说道:“这倒也在预料之中,诸位可以自己动手试一试,看能不能复活小动物。” “我老猴子来试一试,嘿嘿,复活一头老虎!”老猴子摩拳擦掌,很快它选择的老虎影子就开始充实起来。 就在老猴子抓耳挠腮,以为要成功复活的时候。 充实的老虎影子,却轰得一下炸碎,消散于无形之中。 “啊!”老猴子瞪着猴眼,不知所措。 池桥松摇头道:“你对老虎的理解,与大道镌刻的气息有冲突,所以这只老虎没能孕育出来。” “怎么会,我老猴子虽然吃素,但是也打猎过老虎,连老虎精都弄死过不少,怎么会理解有误?” 正说着。 那边桃奴新也呀的一声,吐了吐舌头:“我复活的蛤蟆也炸了,不对劲啊,我自己就是一只蛤蟆得道,我怎么可能对蛤蟆的理解有误?” “是吗?”池桥松皱了皱眉头。 如果说老猴子对老虎理解有误,这可以理解,但是桃奴新对蛤蟆理解有误,这就有点不合理了。 束新凤没有去孕育小动物,因为她的记忆里,没有对未知小动物的理解。 云碧琼则认真观察着,也没有着急去孕育小动物。 池桥松正好找到了第二只蛤蟆影子,他便对桃奴新说道:“你看着我来孕育这只蛤蟆。” “好的,老板。” 随着池桥松不断将自己对蛤蟆的认知,随着神念注入蛤蟆影子之中,片刻之后,一只癞蛤蟆发出了“咕呱”叫声。 “呀,老板你真的孕育出一只蛤蟆!”桃奴新招招手,这只土黄色的癞蛤蟆立刻来到她的手上。 她仔细观察一遍,赞叹道:“老板,这只蛤蟆是真的,跟我认识的蛤蟆一模一样!” 然后又纠结道:“为什么我对蛤蟆的认知,还没有老板你对蛤蟆的认知深刻?” “来,你用神念与我交流,告诉我你是如何认知蛤蟆的。” “好的。” 桃奴新立刻在神念之中展示一只蛤蟆,从血肉到器官,从皮肤到花纹,可谓是相当细致。 然而交流一会,池桥松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桃奴新、老猴子这些人,修行太久了,对于科技发展所知甚少,故此对于生物体的理解有问题。 他们把动物的核心,理解为了精气神,从而构建起一套修行模板,再去解读生物个体。 但普通动物与精气神不沾边。 池桥松明白问题所在后,道:“老猴子、桃奴新,你们理解的蛤蟆、老虎,都是灵兽,不是普通动物。普通动物就是由细胞构成,不要与任何修行的内容进行沾边,明白吗。” “还能这样吗,那这样孕育出来的动物,它还怎么修炼?”老猴子不理解。 “你为什么要管它能不能修炼,你将它孕育出来,长期受到仙气滋润,它自然而然就会修炼了。”池桥松解释道,“你不要舍本逐末,修炼不是生物的必需品,繁衍才是。” 老猴子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理解。 不过桃奴新倒是转变很快,在接受了池桥松的讲解之后,很快就成功孕育成功一只蛤蟆。 “我成功了!”她哈哈笑。 老猴子独自犯嘀咕:“真是怪了!” 池桥松不再管他怎么想,他在将不少动植物孕育出来之后,果断找到一只动物影子,然后耐心的守着。 想要看一看,除了认为催生之外,大道镌刻之雨是如何从无到有,孕育出这些动物、植物。 “这其实何尝不是一种造物手段,大罗金仙之上的境界,已经触摸到造物的规则!” “我若是参悟出一二,对我的修行将大有裨益!” 第五百五十一章 真仙大手印 并不是每一道影子都能成功孕育出动植物,实际上应该说大部分影子都不能真正孕育成功。 “这可能还是得到仙乡的加持,毕竟其它绿洲可没有仙乡这般仙气缭绕的环境。”池桥松心中想到。 他还发现不仅仅是动植物会有影子诞生。 大道镌刻之雨带来的,还有一些微小的虫子,甚至是细菌之类的低等生物。 “这也不稀奇,身为超越大罗金仙的境界,如果连细菌之类的生物体都发现不了,那就太低级了。 池桥松继续观察这般造物手段。 生命从大雨之中诞生,这是他此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但大道镌刻在雨滴之中,却当真能孕育出真正的生命。 在这个量劫毁灭的地仙界,这就是不可思议手段。 池桥松的神念在观察,自身的大道感悟越来越深刻,比起参悟道果,这一场大道镌刻之雨带来的感悟,多了太多。 “如果说之前有一枚道果,专一感悟火焰,那么这一场大雨,就仿佛专一感悟如何造物。” “造物手段,完全可以融入到我的大道修行中来。 他的大道修行,就是重建地仙界,那么造物自然而然属于这条大道的内容,而且还是重要内容。 所以这一场大雨,对他来说就是绝佳的悟道之机。 不过。 大雨终有停歇的时候,在连续七天七夜的大雨之后,雨过天未晴,乌云依然在头顶聚集,只是不再翻滚咆哮。 地面依然泥泞,积水短时间内难以褪去。 葫芦湖和榕湖里的鱼虾,游的到处都是,鸟儿已经从树上飞出,在天空中捕捉小虫子。 长期在仙气滋澜下生长的花草树木,在这场内涝之中,并未受损太多。 “咕呱!” 耐不住寂寞的小红,从依然在参悟大道气息的桃奴新肩膀,直接爬下来,飞快的跳到甜斑茅叶片上。 “吼!” 远处一声虎吼,那是池桥松用神念催生的老虎,他一连催生了好几头老虎,公虎母虎都有。 在这场七天七夜的大雨之中,池桥松几乎把常见的动植物都催生出来,以扩张仙乡的生态链。 片刻后。 池桥松睁开眼睛,他已经从感悟之中醒来。 回顾自身,发现这一场大道镌刻之雨,对自己的大道修行帮助甚大。如果说之前他依靠两辈子的见识,走了一公里,那么仅仅这一场大雨,就走了又一里路,堪称飞跃。 “你醒了。” “云姐,你收获如何?” “挺多,不过我终究只是刚开始摸索大道修行之路,这场造化之雨,对我的修为不算太大。”云碧琼摇头。 池桥松便开解道:“云姐,我们都已经成仙,你不应该总盯着修为,大道修行修的是境界,修为只是其次。” 云碧琼翻了个白眼:“但在你手下连十个回合都坚持不住,总会有些尴尬。” 在她刚飞升上界时,便向池桥松发起了挑战,可惜她从神通、神念到如今的大道修行上面,全面落后于池桥松,十个回合之内便落败。 纵使如今建木已经固定为接引天梯。 原先的金手指,也成为了宝物息壤,除了操纵灵根之外,并不能提供额外的实力帮助。 池桥松依然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不管任何一个方面,他都胜过普通天仙。 “我更像是远古时期的修仙者,气神全面提升,你们则是新时期的修仙者,或许以修神者称呼更合适。” 虽然殊途同归,都能飞升成仙。 但云碧琼这些仙人,毕竟是以天道神力为基础,苦修神道进而飞升,先天本源上要弱于池桥松这样的仙人。 “的确,我能感受到,我、老猴子、桃奴新,气神不够 协调,以神为主,忽略了与气,从而飞升成为一个蹩脚的天仙。”云碧琼点头应道,“这种先天的弊缺,让我们的仙人之体变得劣质。” 一旁同样早早醒来的老猴子,嘿嘿笑道:“云碧琼,你就不要可惜了,能飞升还不知足?” 它抓了抓脸上的猴毛,继续说道:“往前一万年,可没有人能像我们一样飞升,这都是托了池桥松的福啊!我老猴子就知道,抱上池桥松的大腿,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老猴子,这种托福之类的话,就不必重复了。”池桥松笑了笑,“地仙界还需要大家一起建设。” “是极是极!”老猴子又嘿嘿笑。 正在闲聊之时,猛然间大榕树的一簇枝極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好似冲击波一般扫过整个仙乡。 所有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向着那一簇枝極的方向,摇摆枝叶或者目光注视。 “大道不朽,永世存真!” 池桥松心中一凝,随即赞叹道:“这是束新凤的大道修行,回归了真仙境界,不愧是金仙诈尸啊!” 虽然真灵是新生的,但躯体却是金仙之躯。 束新凤的修炼,就像是温故而知新一般,印刻在金仙之躯中的记忆,都会随着她的大道感悟逐一回归。 “是这场造化之雨,给了她充足的感悟。”云碧琼也心生羡慕。 片刻之后。 束新凤从大榕树的枝極上飞出来,欣然笑道:“我找回了一些以往的记忆,我现在回了真仙境界!” “真不错。”池桥松赞道。 随即提出了要求:“你之前在天仙境界,打不过我,现在晋升真仙境界,不如我们再战斗一场。” “好!”束新凤毫不犹豫答应,“我也想要试一试,现在自己的实力。” 两人迅速飞到仙乡的一处修炼场,这里是一片空地,专门空出来用于战斗,防止损害仙乡的生态环境。 两人进场。 云碧琼、桃奴新、老猴子则在修炼场外,布下了一座阵法,防止战斗溢出的冲击波,造成误伤。 无需言语。 池桥松迅速现出法天象地、三头八臂的神通,然后握住八道雷电锁链,向束新凤攻击过去。 “看我的!”束新凤直接施展分身法,化作两个束新凤。 然后一左一右凝现真正的金仙之躯,化身为金灿灿的巨大仙人,左右夹击池桥松。 招式只是普通法术,但凝聚出来的攻击,却堪比威力巨大的神通。 几乎是一个照面,就把池桥松的八道雷电锁链击溃,随即双掌推出,两只虚空大手印拍在池桥松的身躯上。 法天象地神通直接崩溃,三头八臂神通也同样崩溃。 “很强!” 池桥松心中凛然,神通崩溃之后,他在空中转折腾挪,躲开束新凤的后续攻击,随即凝现出丈六金身。 这是神通,又不是神通,乃是他的天仙之躯。 与束新凤的金仙之躯,是同一种道理。 以神念为剑,以金身为盾,池桥松展开了毁天灭地一般的攻击,只见无数流光溢彩闪现,好似诸多彩色线条围绕着两个束新凤缠绕。 束新凤一双手就是最好的武器,挡下了所有攻击,让池桥松快速攻击所幻化的彩色线条,都被挡在身体之外。 战斗造成的音爆、冲击波,在修炼场之中来回震颤。 云碧琼等人起初还能一边维持阵法,一边观摩战斗,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观战,只能全力以赴撑住阵法。 “太强了,我老猴子服了!”老猴子脸上毛发已经被汗湿。 “我也快要撑不住了。”桃奴新立刻呼唤一声,顿时咕呱两声,是小白和小红跳过来助阵。 日月星三种蛤蟆可以 三位一体,大大加强桃奴新的实力。 就在此刻,只听场内一声冷喝,随即便见两个束新凤合二为一,然后金仙之躯一掌从天而降。 瞬息之间整个修炼场都被笼罩。 仿佛只有这只大手印是真实存在的,其它一切都是虚幻的,这便是真仙境界的真正奥义。 池桥松仰头看天,目中大手印越来越大。 他猛地激发现在法神通,一切风声喧嚣全都静止,连真仙大手印也从一开始的快速拍下,变成了缓慢归宿下坠。 “现在法神通,竟然不能完全定格束新凤的攻击!”池桥松心中凛然。 随即便再度爆发最大的战斗力,不断攻击这只缓慢下坠的真仙大手印,在极短的时间里轰击了真仙大手印数千次。 在真仙大手印即将坠下之时,终于将之击破。 不过下一秒钟,束新凤又再一次抬起手臂,劈下了另一记真仙大手印。 池桥松无力再抵抗,大喊一声:“停!” 真仙大手印霎时间消散如烟,束新凤的金仙之躯重新恢复正常人身,落地后笑着拍手:“池桥松,我赢了!” “不错,你赢了。”池桥松慨然。 跨越一大境界,身为天仙的自己,的确不是真仙的对手,彼此在神通强度上面差距太大。 而且随着束新凤对大道修行的提升,她的境界将一路坦途,直至晋升金仙,恢复前身的巅峰。 “现在我的实力已经达到真仙,神念也发展起来,池桥松,接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去手魔领地探索了吧。” 池桥松言简意赅的应道:“可以。” 他有过去法神通,可以随时下界;束新凤有分身法,可以随时回收。两人跨越无量劫魔领地时,都有保命技能。 桃奴新擦了擦维持阵法流出的汗水,也走过来说道:“等我修炼出蛤蟆化身,也跟老板你们一起探索。” 大雨虽然停止,但眼魔领地依然是一片水泽。 乌鸦停在枯树枝头,或者乱石上面,豺狼萎靡不振的趴在高地,甚至还能看到不少水中,漂浮着甲虫的尸体。 “造化之雨对这些黑雾有抑制作用呢。”束新凤抓来一只乌鸦。 “不错,造化之雨镌刻着大道气息,这是比天道更为直接的一种造物力量,自然而然克制毁灭世界的量劫之毒.当然并非单方面克制,而是彼此互相克制,在这里,造化之雨无法孕育生物。” “即便孕育出来,这些生物也活不下来。” “嗯。” 池桥松与束新凤两人,一边飞行,一边研究大雨之后的世界。 不知不觉便飞行到了手魔领地的边界线,池桥松站在边界线之上,说道:“在这条边界线上手魔、眼魔都保持着克制,只要你不释放出神念这一类修仙者气息,做什么都可以。” “你就是在这里研究的手魔黑雾吗。” 池桥松直接换了一身黑雾斗篷,去眼魔领地抓了一只黑雾蜥蜴过来:“你可以在这里安全的学习黑雾符文代码。我当时无法越界去抓取这些毒物,一旦进入手魔领地便要遭受攻击。” 身为开拓者,池桥松这边界线上没少吃苦。 即便知道边界线有安全区,依然需要深入界内抓捕毒物来分析,一跨界手魔必然前来迎接。 而现在,有了手魔领地的符文代码,他进出自如,手魔再也不来打扰。 “你慢慢研究吧,我一会儿再回来。”池桥松将黑雾蜥蜴交给对方,便进入手魔领地。 在附近不远处,有一处地下城。 与地下极乐仙国类似的地下城,也是量劫刚发生时人类所建立,在这座地下城里同样找到了灵根。 不过。 在这座地下城的深处,有几间密封完好的石室,里面雕刻着一副巨大的救世之舟壁画。 并有相关的文字描述。 说是在遥远的庐炬之洲,地仙界的一个神朝,集合诸多仙人正在建造一艘救世之舟,并把救世之舟的图纸传遍天下。 而这座名为“福城”的地下城,也得到了救世之舟的图纸。 只是福城偏居坛部之洲一隅,地处荒凉,没有大一统的神朝,自然也无法集合幸存力量,去建造救世之舟。 所以。 这座福城的城主,在幽暗与压抑之中,将救世之舟刻画在了墙壁上。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一千多年时间,救世之舟的图纸早就风化成渣,只剩下墙壁上的救世之舟图画。 “把它带走,回去慢慢琢磨,或许我也能炼制一艘救世之舟,从而驾驶着救世之舟满世界跑。” 池桥松仔细的将几间石室从地下城主体上切割开,然后将这几间石室直接装进一枚须弥戒指中。 回返边界线。 束新凤还在研究黑雾蜥蜴。 池桥松干脆又给她带来一只黑雾狸猫和一只黑雾夜枭,让她可以互相对比着研究:“符文代码你要仔细寻找,以你的神念强度,找起来绝对不难。找到之后,很容易转换黑雾的核心构成。” 束新凤点头:“好。” 第五百五十二章 陪伴 束新凤分析出手魔领地黑雾符文代码的速度,十分快速,只用了大约半个月时间。 有池桥松提供指导,加上真仙境界的实力,一切都顺理成章。 “好了,池桥松,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手魔领地的下界孔洞了。”束新凤幻化出一套新的黑雾斗篷。 一步迈入手魔领地,一切都无事发生。 池桥松见状,便与她一起向手魔领地的中心位置飞行,抵达目的地之后两人开始不断摸索。 这处中心位置,池桥松先前已经摸索了很久。 在引导束新凤以真仙境界的神念,重新扫荡一遍,确定找不到预想中的下界孔洞之后。 他提议道:“为今之计,被动搜寻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主动出击。” “怎么做?” “我来勾引手魔,然后争取暴露出手魔的本体,你暗中窥探,寻找本体中探入下界的投影。” “还是我来勾引吧,我的实力更强。”束新凤道,“你的观察力比我强,这样分配更合理一些。” 闻言,池桥松也不矫情,点头应道:“好。” 束新凤当即暴露出了自己的神念。 下一秒钟,大地轰鸣,长着脓包的巨手从地下探出,向束新凤凶猛抓去。 束新凤在半空中娇喝一声,顿时凝聚一道璀璨而且巨大的真仙大手印,狠狠的拍向脓包大手。 轰隆! 脓包大手被硬生生拍碎。 无量劫魔的力量庞大,但是炼程度并不高,走的是以数量取胜。仙人感悟大道,走的是质量取胜。 故此。 被拍碎一只脓包大手无济于事,更多的脓包大手已经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探出,甩着脓液不断延伸,向束新凤疯狂抓去。 “天地寂灭!”束新凤又是大喝一声。 金灿灿的金仙之躯双手画圆,然后无数真仙大手印疯狂喷薄,将抓向自己的脓包大手一一拍碎。 只是随着她不断拍碎脓包大手,不仅没有减少脓包大手,反而越来越多的脓包大手开始蔓延。 这些脓包大手互相抓握在一起,组合成了更加庞大的怪物。 如一头一头的蜈蚣,甩着脓液向天空冲击。 束新凤则不断往天际飞升,同时围绕着手魔领地的中心位置转圈子,霎时间便哟无数脓包大手组成的蜈蚣,叠成一座脓液巨塔。 巨塔的顶端,猛然间张口一条裂缝。 然后探出了一只更加庞大的脓包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束新凤抓住,紧接着便有更多的脓包大手紧紧将束新凤包裹住。 一切战斗,随之结束。 不远处的天空中,池桥松穿着黑袍斗篷,目光灼灼的观察这一场短暂,但却汹涌澎湃的战斗。 束新凤的分身毫无意外,被兽魔直接吞没。 但是手魔在最后时刻,探出那只更大的脓包大手时,它的本体却也同时暴露出来。 那是一团无数脓液组成的身体,好似一大团粘稠的鼻涕。 脓包大手就是从这团鼻涕中延伸出去,不断向天际蔓延,然而却有一只脓包大手,并未伸向天际。 它悄悄的伸向地下,却又不是地下。 在接近地表的时候,这只脓包大手已经探入虚空,那里好似有一个孔洞,通向未知空间。 “就在那里!”池桥松双目放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以束新凤的分身为代价,成功引出了手魔的本体,进而找到手魔向下界小世界投影的孔洞。 “与眼魔一样,手魔也入侵了一个小世界。”他静静悬浮空中,等待着手魔的躁动平复。 眼魔通过孔洞,向下界的投影,已经被建木彻底填补。 建木就像是一颗钉子,直接钉住了眼 魔本体的一根巨大触手,这根触手就是眼魔的投影。 手魔的投影,同样是它的脓包大手。 “只是,没有建木牵制,不知道手魔领地通往的下界小世界,现在会是什么情况了。” 等待片刻。 手魔已经抹去了束新凤分身的一切气息,确定再无旧世界之物后,缓缓沉入了大地。 它对一旁的池桥松,毫无反应。 “所以,这些无量劫魔,根本就不是什么生物体,更像是一种规则的化身。”池桥松落下地面,缓缓向下界孔洞的位置走去,“掌握了核心的符文代码,就能融入规则本身。” 大地已经恢复如新,并未因为手魔的疯狂探入,从而造成地面千疮百孔。 这更加坐实了魔物是某种规则的体现,而不是具体的生物体,否则脓包大手每次探出地面,都会留下一个大坑才对。 “就在这里了。” 他催动黑雾凝聚出一把大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叉,标记出刚才从手魔本体上窥探到的下界孔洞。 随即身上的黑袍斗篷开始蔓延出一圈黑雾,将下界孔洞的大致范围包裹住。 隔绝出一个空间。 他便在这个空间之中释放神念,试图用各种方法,寻找打开下界孔洞的方法。只是很可惜,耗费一天一夜,想尽办法也没有打开孔洞。 “短时间内想要打开孔洞,显然不太可能。”池桥松在第二天,撤去了黑雾。 看着面前标记的孔洞区域,他想道:“最好能在这里种植一些灵根,形成一处小型绿洲,然后慢慢做研究。” “不过不着急,日后慢慢做研究.至于现在,该下界了。” 激怒手魔,池桥松打算以一己之力引出手魔本体,再看一眼下界孔洞的位置。 不过没等手魔本体暴露,他已经支撑不住,只能遗憾的提前散去过去身,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松园洞天、松园市、郊区别墅院子中的悟道石上。 “干爹!” 一声惊喜的呼声,是周今瑶收的干女儿涂山娇。 地仙界一天,小世界十天;地仙界已经过去三年半,小世界便过去三十多年。 周今瑶已经年近古稀,为了不刺激到接发妻子,他恢复现在真身时,便已经悄然该换了一副容貌。 两鬓斑白,皱纹细密。 而随着涂山娇的呼喊,别墅里一下子就走出来好几位熟悉的身影。 “池哥!”为首的略显苍老的身影,正是刚刚将面纱戴起来的周今瑶,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了欣喜。 以及些许的陌生。 几十年间,每年只能见一次面,尽管彼此感情未变,但总是会透露出长期别离的生疏感。 “我回来了。”池桥松拥抱一下妻子。 随即又看向妻子身后,微笑说道:“爸妈,你们也过来了。” “是啊,过来看看瑶瑶。”说话的是岳母蒋法琴,已经是满头银发,维持在法师境界未曾前进。 毕竟是靠嗑药冰菩提,从而悟道,先天就比较薄弱。 身旁的中年大汉,则是岳父周力,止步宗师境界,如今也已经退休,在松园洞天担当顾问。 见到池桥松,他同样满心感慨:“唉,可惜仙凡有别,我们是没办法陪你一起飞升地仙界,只能在下界期待你偶尔回来一趟了。” “留在下界,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池桥松叹道。 地仙界一片荒凉,说实话池桥松心中都有些后悔了。 若不是为了追求长生,若不是为了解决量劫危机,再让他选一次的话,他可能选择留在下界终老。 不过既然选择了,就得全力以赴去迎接,去 解决量劫危机。 否则大夏小世界的繁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维持不了多久。 周力、蒋法琴等人,很快就告辞离开,将时间留给池桥松、周今瑶夫妇——张月娘也是每次都会先等待几个小时,再过来见面池桥松。 “池哥。” “嗯?” “回头带我四处转一转吧,留个纪念。” “怎么听你的话,有些诀别的意思?”池桥松皱起眉头。 他给家人们留下了不少灵根所结的奇珍异果,其中有五百年冥灵所结的冥灵果,吃一枚便能延寿一甲子。 可能效果略有夸张,但是延寿个二十三年不成问题。 “我有些累了,而且我年纪也大了,我妈现在身体已经临近大限,我想陪她一起上路。” “说什么呢!” “是真的,池哥,你不要生气。”周今瑶挽着丈夫的手,看着院子里的小花,“我爸有一大家子后代,还有十几房小妾,他不会寂寞。但是我妈只有我,她离去的路上我想陪着。” 顿了顿。 周今瑶又道:“而且,我跟池哥你也没有孩子,若是我妈走了,我真的就是孑然一身了。” “哎,我” “我很满足了,池哥。” 看着发妻面纱没能遮掩的眼角处,那细密的皱纹,以及渐渐有些浑浊的眼睛,池桥松心中有不舍,但更多的是理解。 他微微一笑。 然后拉着周今瑶的手,说道:“走吧,我带你把大夏小世界,以及定海珠二十四天都转一圈!” “月娘,帮我照顾好师姐。”池桥松把时间都用来陪周今瑶了,只在临别之时,与张月娘匆匆相拥。 “放心吧池哥,我会照顾好瑶瑶的。” “嗯,我会缩短时间,半年下界一趟!”池桥松说着,又难舍的说道,“月娘你也要努力修行啊。” 张月娘洒脱一笑:“天师已经是我的极限,池哥,咱们都一把岁数了,哪还有那么多小女儿姿态。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池哥你飞升了,还能下来陪我们,这已经足够了!” 最终。 带着一腔复杂的情绪,池桥松再次飞升上界。 从建木枝極上的花朵中走出,他示意束新凤等人不要来打扰自己,便回到葫芦湖畔的别墅。 闭起了关。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池桥松盘膝坐在蒲团上,心中难以平静,“月娘比我洒脱。” 从一开始,池桥松就觉得自己是个挺普通的人。 穿越前他是普通人,穿越后依然是个普通人,只是因为息壤所化的外挂,帮助他一路走到如今。 若是将息壤外挂,换到别人身上,或许比他做得更好。 “不过,选择了我,那就是我,我不会去纠结这些。”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窗外葫芦湖上的水葫芦灵根,心境慢慢恢复平静,“周今瑶、张月娘离我而去的一天,早就预料到了啊。” 父母、爱人、亲朋,这些都是修仙大道路上的风景。 或许会很深刻,或许只是淡薄。 终归有一天,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成为大道修行的一部分。 “久视长生,久视长生!”池桥松默默感悟着大道,渐渐陷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只有大道感悟在不断攀升。 直至几天之后。 他或然睁开眼睛,双目中好似有宇宙星辰在其中转动,识海中的息壤也随之闪烁不已。 “我的心境已经抵达真仙境界的边缘了.” 实际上他可以一鼓作气,直接冲击真仙境界,但是在最重要的关头,他放弃 了这一次冲击。 因为。 一旦冲击到真仙境界,大夏小世界便再也承受不住他身躯中的伟岸力量,届时他将再无法下界。 “我要他们走完最后的时光,身为丈夫、儿子,尽一下最后的责任与义务。” 他缓缓起身,走出了别墅。 束新凤、云碧琼等人,已经早就等在外面。 见到此刻的池桥松,云碧琼立刻一惊:“池桥松,你现在的状态,有一股不朽的真意!” “这是触摸到真仙境界了?”老猴子瞪大眼睛。 “不错,已经摸到了真仙境界,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池桥松随便应付过去这个问题。 随即便与众人说起了手魔领地的下界孔洞。 “我已经确定位置,只是无法解析,至少常规方法无法打开这个孔洞。为今之计,就是在那里建立绿洲。” “那就建设好了。” “其实也不急,我还在等一个人。”池桥松摇头。 “侯爱国吗,他还要修炼多久?” “应该快了,我问过他,他其实有把握冲击渡劫期了,不过手头的一些工作还没完成,不想这么快飞升。” 身为科研巨头的侯爱国,可以说一手缔造了科技与炼器的结合,大夏如今的飞黄腾达,他居功甚伟。 不过云碧琼却对此嗤之以鼻:“小侯此人,道心不坚,都到了这个时期,还管什么科研,就该一心领悟大道!” 就在众人说话之间。 桃奴新忽然喊道:“快看建木,又有枝極长出来了!” “是侯爱国?”老猴子讶然。 不过等到枝極完全长成后,花朵之中凝现的身影,并不是众人期待的侯爱国,而是洪同元。 第五百五十三章 仙女栯 “你们好像并不欢迎老夫!”洪同元飞升仙乡,便立刻感受到众人脸上的一抹失落情绪。 云碧琼不客气的说道:“你的感觉还是很准,我们都在期待侯爱国飞升,地仙界有太多探究需要他担负起来。” “莫急,侯爱国手头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处理完了。”洪同元看向池桥松,“他是按照池桥松你的计划,为太空探测炼制最后一件法宝,名为‘原初之眼,的探测器,照向宇宙深空。” 仙人之上的修炼,是以感悟大道为主。 池桥松自然而然想到,以大夏小世界的科技发展速度,很快就能窥探宇宙的诸多奥秘。 那么这些宇宙奥秘同样是世界组成部分,也是大道的一部分。 了解这些宇宙知识,对于仙人的大道感悟,显然拥有巨大的裨益,故此他在下界发起了诸多宇宙探测项目。 原初之眼则是他参考地球上的哈勃望远镜、韦伯望远镜等项目,提出的一项太空望远镜计划。 比起地球人类单纯的科技造物。 原初之眼乃是以炼器法门与科学技术相融合的造物,一件跨越时代的伟大作品,可以扫描漆黑的宇宙深处。 将来源源不断获得的宇宙奥秘,将随着一位又一位飞升者,携带到地仙界。 从而成为仙乡所有仙人共同参悟的大道基础。 “原初之眼建成后,对仙乡来说也有巨大裨益,侯爱国的确需要等它建造好,再择机飞升。”池桥松点头道,“可惜仙乡面积越来越大,但头顶的云层却始终乌云弥漫不散。” 若是头顶乌云散去,他就可以在仙乡建造一台天文望远镜,扫描地仙界的天空。 观测地仙界处于什么样的宇宙纬度,这里有没有类似下界的那种宇宙观,以及日月星辰的运转纲常。 “继续寻找灵根和道果,我相信总有一天仙乡的头顶天空,将会驱散乌云!”云碧琼信心十足。 接风洗尘之后,池桥松便道:“那就由云姐你和老猴子,为洪兄讲解上界的知识,我与束新凤则继续去建设手魔领地的绿洲了。” 手魔领地的下界孔洞位置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改造成绿洲,方便侯爱国将来前往这从事研究。 “我不打算从仙乡直接移植灵根。” “为什么?” “仙乡范围之内,一切都在蓬勃生长,现在移植走了灵根,会让仙乡面积缩小,进而损伤生态。” “那我们就慢慢寻找新的灵根好了。” “我正是这个意思。” 时间对池桥松等人来说,已经并没有太大意义,两人从眼魔领地进入手魔领地,然后开始了大范围的搜寻。 辛苦寻觅几日。 池桥松忽然在手魔领地的一处大峡谷,找到了一片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绿洲,大约有两三平方公里面积。 里面动植物并不茂盛,但是中央却有一棵流光溢彩的大树。 降落在绿洲之中,来到这棵大树跟前,识海里的息壤顿时闪烁起来:“仙女灵根,凡人女子食之仙女果,可举霞飞升,目前状态正常。 信息闪过。 池桥松瞬间是又惊又喜:“仙女果!” 凡人女子食之可举霞飞升,这让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两位妻子,周今瑶和张月娘,都没有希望飞升。 原本他都做好了诀别的准备,但是此时此刻,却让他感觉到峰回路转。 他仔细看向这棵高达百米的仙女梢灵根,茂盛的枝叶之中,隐藏着两枚如同木瓜一般大小的果子。 这果子同样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泽,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从中冒出。 借助息壤的神力,他清晰的感知到,这两枚仙女果已经接近成熟,顶多再生长十来年就能摘取食用。 “两枚仙女果,这简直是 为我量身打造!”池桥松激动之余,立刻想到了难题,“但是我要如何将它带去下界?” 自他飞升以来,下界之物难以携带入上界。 上界之物也难以携带如下界,哪怕是息壤封印的灵根,沾染了地仙界气息之后,也再不可种植于下界。 “不,一定有办法!” 仙女果这样的宝物,都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等于是大道留下了一线生机。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抓住这一线生机,想到这里,他立刻开始搬运这座绿洲的所有物种。 随后再将仙女灵根封印到息壤之中。 回返仙乡。 立刻将仙女梢灵根种出来,然后召集所有人过来:“我要把仙女梢种到下界,诸位有何计策助我!” “池哥儿当真是好机缘!”云碧琼赞叹道,“瑶瑶和月娘,若是有了仙女果,便能飞升团聚了。 “那太好了啊!”桃奴新乐得拍手。 “仙女果虽好,但还有十几年才能成熟,若是不能将它种到下界,它对我将毫无意义。” 上界十几年,下界便是百多年,周今瑶和张月娘根本等不及。 不过说到如何将仙女梢灵根,携带下界,众人便立刻陷入了深思之中,都没有太多办法。 若是有办法,池桥松早就携带一些宝物下界了。 忽地。 抓耳挠腮的老猴子,提出一个办法:“我们看样子是没办法将仙女梢灵根,偷偷带下界,但是眼魔可以啊!” “眼魔?” “不错,眼魔的触手投影,可是连通着大夏小世界,如今它被建木死死钉住,或许可以通过这条触手,将仙女灵根偷渡下界。” “老猴子言之有理,池桥松,建木是你心中发芽并种下,接引天梯也是你一手建造,你可以试一试沟通建木。”云碧琼听完老猴子的话,立刻说道。 池桥松缓缓点头:“好,我再试一试!” 束新凤立刻出言道:“若要引出眼魔,从而现出这根投影触手,我立刻就去外面挑衅眼魔。” “稍等!” 池桥松迅速端坐在建木枝極上的花朵中,然后不断催动识海中的息壤,试图借助息壤来沟通建木。 不过息壤所能沟通的信息着实有限。 池桥松在沉浸于沟通之中片刻,便抬起头对束新凤说道:“挑衅一下眼魔。” “收到。”束新凤立刻让分身飞出仙乡,暴露出自己的神念,下一刻大地震颤着抖动,眼魔庞大的躯体显现。 那根被建木钉住的投影触手,也随之显现,借助神念可以清晰看到,这是一根被钉在地下的触手。 通过建木的根部,伸向未知的空间。 池桥松见状,立刻神念不断集中于建木根部,试图通过这根投影触手,找到偷渡下界的办法。 一次不行,便是两次。 束新凤也顾不得分身损耗,不断重复挑衅眼魔,让眼魔陷入狂怒状态,无数触手不断抽打仙气领域。 然后一根一根触手,被仙气灼烧成灰。 只不过眼魔并不会因此削弱,它的身体是由规则组成,并不能单纯通过物质层面进行消减。 但是在它发怒的过程中,投影触手愈发清晰。 池桥松三管齐下,一面继续沟通息壤来获取信息,一面神念扫描建木的根部,一面神念解析投影触手。 如此,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已经月余。 这一天。 束新凤再次分出分身,去外面挑衅眼魔,以损失一具分身为代价,让眼魔暴跳如雷,不断抽打仙气领域。 它的投影触手,也因此而显现更加清晰。 就在此时。 息壤闪烁起一道光芒,池桥松迅速捕捉到相关信息,在经过一番思 考之后,瞬间双目闪亮。 “有了!” “我已经找到让仙女灵根下界的办法!” 他立刻站起身来,径直飞到仙女梢灵根跟前,然后盘膝坐下,识海中的息壤不断闪烁。 整个人已经将神念附着在仙女梢之上。 然后施展神通手段,直接激发息壤的神力,将仙女梢灵根从一棵参天大树,浓缩为一棵小树苗。 再被息壤整个包裹住,吸收到息壤当中。 看着识海中的息壤,内部成功包裹着一棵小树苗,他顿时哈哈大笑:“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成功了!” 桃奴新蹦蹦跳跳赶来:“老板,成功了?” “成功了。” 池桥松兴奋的看着众人,说道:“我有神通可以封印灵根,但是无法将灵根带下界。但是借助眼魔的投影触手,是如何借助孔洞下界,以及建木堵住孔洞的方法,我成功领悟了更深层次的空间原理。” 具体原理没有细说。 其实就是以神念构建一处空间,将仙女有放入空间之中,再实现息壤与这处空间的联通。 故此。 仙女并非被息壤封印,而是挪移到空间中。 等息壤随着池桥松散去过去身,转移到现在身体上时,依然可以沟通这处空间,从而实现转移。 “拥有这种方法,我就能随意将任何灵根,都挪移到下界了!”池桥松深呼吸一口气,“当然,具体能不能成功,还得看我这一次下界.诸位,暂时别过!” 松园洞天、悟道石。 池桥松睁开眼睛,立刻与识海中的息壤沟通,发现息壤之中果真有一棵微型的小树苗。 顿时大喜过望。 “这一线生机,终究被我抓住!” 他对守在悟道石旁边的一只小狐狸点点头,随即神念一扫,便径直走进别墅之中,找到了妻子周今瑶。 如今周今瑶已经垂垂老矣,她没有吃池桥松留下来的冥灵果之类的宝物,所以寿元只是普通人的寿元。 能再见池桥松,周今瑶慌忙戴上面纱:“池哥!” “师姐,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解决了你和月娘的飞升难题,所以,你把那些增加寿元的宝物都吃掉,静等日后飞升!” “啊?” “莫急莫急,我已经神念沟通了月娘,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不是,池哥,你说的解决飞升难题是什么意思?”周今瑶兀自处于震惊之中。 “我在地仙界找到一棵灵根仙女栯,上面结了两枚仙女果,凡人女子食之便可举霞飞升。说是立地成仙或许夸张了,但是绝对能让你和月娘身体质变,从而能借助接引天梯飞升!” “啊,这样吗,那那我的容貌.” “自然会恢复最年轻时的状态,而且还会长生不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容貌。” “这、这、这真是太好了!”若能以最好的状态陪在丈夫身边,周今瑶又怎么舍得就此离世。 池桥松复又叹了口气:“可惜仙女栯只结了两枚仙女果,否则亲朋好友都可以分一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池桥松未尝不想复制这一盛况,把所有人亲朋好友都带去上界。 没一会儿张月娘便驾驭金光飞了回来,然后直接扑进了池桥松的怀里:“池哥,你这一次下界时间有点长,已经过去快一年半了。” “主要是为了解决一点问题,走吧,我们去松园洞天深处。”池桥松神念一转,便带着两位妻子,来到松园洞天的深处。 这里是一处峡谷。 池桥松直接在峡谷中央位置,沟通识海中的息壤,将仙女栯灵根种了 下来,瞬间一棵流光溢彩的大树诞生。 天上竟然开始乌云密布,生成了一朵劫云。 如同那些荒兽一般,真正的上界灵根,想要在下界生长,必须得到大夏小世界天道的认可。 轰隆隆。 几道雷劫劈下,有池桥松在一旁守护,仙女只遭受了一点点雷霆,轻轻松松抵抗下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祥瑞之兽赶来。 全都是池桥松借助息壤,召唤过来的昔日神兽,小青、白娘子、水麒麟、鹩鷄大黄、金角等等。 “哞!”小青最是激动。 “不错,越来越强大了,或许有一日你便会渡劫飞升,与我在上界相聚。”池桥松拍了拍小青的大脑袋。 又对其它神兽挥了挥手,得到神兽们敬畏的欢呼。 “从今往后,你们便要仔细保护好这棵仙女栯,只准我的两位妻子靠近,其他人一概不允许靠近,明白吗?” “哞!” “吼!” “唳!” 神兽们纷纷点头应道。 池桥松这才满意的挥挥手,让它们退下,随即对周今瑶与张月娘说道:“这棵仙女栯灵根,大约再过十几年时间,两枚仙女果便能成熟,你们各自摘取一枚食用,一起飞升上界!” “池哥,这真的可以吗?”张月娘难以置信。“这是上界灵根,乃是万物的起源,每一棵都有非凡妙用,仙女果自然能帮助你们飞升!” 成仙或许难。 但完全可以像桃奴新把小红、小白带上去一样,让周今瑶、张月娘飞升上界,在上界长生不老。 随即。 池桥松又感慨道:“我已经触摸到真仙境界,这一次回去应该就会晋升真仙,届时大夏小世界便再难容我所以我打算以真身飞升,在上界等待你们飞升,再续夫妻情缘。” “池哥放心,我与瑶瑶一定会好好活着,等到仙女果成熟,一起飞升上界,去找池哥你!” “好,走吧,我们回去,让我再与家人们聚一聚.此后一别,怕是永别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真仙永存 与父母亲朋痛快聚一场,池桥松难得放开架子,尽兴的喝个痛快,仿佛回到了以往的时光。 最终,在无法抵抗的天道排斥下,他以真正的身体飞升。 回望昆仑洞天,在飞升的最后一刻,他神念铺天盖地席卷,从二十四诸天向整个大夏小世界扩散。 将这里的一切,深深镌刻在脑海中。 「别了!」 穿越白光门户,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建木枝極上的花朵中。 下界两天,仙乡不过才几个小时。 束新凤询问道:「池桥松,你把仙女成功种在下界了?」 「不错。」 「那你两位夫人是不是能飞升了?」 「会有这么一天。」池桥松面露微笑,随即对众人说道,「我准备闭关冲进真仙境界了。」 仙人修行,修的就是大道感悟。 池桥松的大道感悟已经走得很深,故此闭关之后,便迅速投入到一种玄之又玄的变化当中。 他询问过束新凤,真仙境界是何等存在,心中早就有数。 这一闭关便是三个多月时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所有神念都投入到对大道的感悟,对身体的蜕变之中。 「大道不朽,真仙永存!」 池桥松感觉随着对大道的领悟持续加深,自己的身体便愈发真实,就像是在地仙界这方世界的烙印,变得更加深刻一般。 明白这一点,池桥松继续闭关突破。 ... ... ... 三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当在地仙界的烙印,深刻到一定程度之时,池桥松便感觉到自己似乎从飘忽不定的状态,进入了真实坚固的永恒状态。 轰! 天地仿佛有感于此,乌云翻滚摩擦出雷霆。 不过这雷劫却迟迟未曾落下,哪怕池桥松已经完成了对自身的烙印,成功晋升为真仙,依然没有落下。 「这是老板渡劫失败了吗?」桃奴新担忧的问道。 「不。」束新凤最理解这一点,「是天道已经不再眷属于修仙者,故此不会再有雷劫考量。」 「这么说来,以后我们突破时,再不用考虑雷劫的问题?」老猴子眼睛一亮。 「的确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没有雷劫催生,为我们洗涤大道感悟中的杂质,就需要我们自己洁净自身的感悟。」洪同元摸着胡须说道,「以后想要晋升,再无法借助雷劫之力了。」 雷劫既是考验,也是新生。 老猴子不以为然道:「都已经长生不老,自然有时间让我们慢慢摸索,没了雷劫才好呢!」 云碧琼冷笑一声道:「那可未必,远古记载之中,仙人也有天人五衰,需要雷劫来洗涤杂质,没了雷劫,你又要如何撑过天人五衰?」 「嘿,天人五衰再说天人五衰,都飞升成仙了,还不允许老猴子我逍遥个几千几万年啊!」 「确实可以逍遥。」 说话间池桥松推门而出,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多了不朽的味道,不过很快就随着池桥松的调整而敛去。 他又变成了普通人模样,对着老猴子微微笑道:「不过仙乡毕竟狭小、闭塞,还有量劫危机时刻威胁。故此你接下来也得承担一些责任,要么协助侯爱国从事研究,要么跟我一起外出探索。」 老猴子尴尬的抓了抓腮帮子:「我能不能留在仙乡,帮助种田?」 「这些活,哪里需要你来做。」 「好吧,好吧,你实力强你说了算,我老猴子选择....选择等侯爱国飞升, 帮他打下手做研究!」 说曹操、曹操到。 还没等池桥松再次外出寻觅灵根,建木便长出了新的枝極,一朵花苞盛开,侯爱国从中走出。 随着新的枝極诞生,仙乡的面积再次扩大。 看着围观的众人,侯爱国潇洒的拱了拱手:「见过诸位....道友,下界事情已经了结,终于飞升到地仙界了。」 池桥松笑问道:「仙乡如何?」 「美则美哉,奈何头顶乌云密布,总有一种世界将要毁灭的压迫感。」侯爱国中肯的回道。 「的确如此,所以才需要我等建设,帮助地仙界走回正道。」 「是。」 「你刚来,先为你接风洗尘,等吃完饭之后,就让老猴子帮你介绍地仙界的具体情况。然后你一边修炼,一边解析黑雾,争取能早一点外出探索寻觅,帮我研究下界孔洞。」 「如此甚好!」侯爱国点头。 安排妥当之后,一顿接风宴吃完,池桥松便与束新凤,一个凝聚过去身,一个凝聚分身,离开仙乡。 前往手魔领地继续探索并搜寻资源。 利用这些资源,在手魔领地中央的下界孔洞位置,成功建立起一座中型的绿洲,命名为仙村。 建好了仙村,接下来就等仙村慢慢发展,然后由侯爱国前来接手。 池桥松继续外出搜寻资源,并不断寻找古代遗迹,想要解开量劫爆发时地仙界的应对。 如此,一年时间匆匆过去。 仙村已经鸟语花香,而侯爱国与老猴子也成功解析出来手魔领地的黑雾,穿着黑雾斗篷进入仙村。 「侯爱国,仙村的实验室就交给你了,这一年我偶尔过来研究下界孔洞,但一无所获。」 池桥松将实验室转交过去。 侯爱国郑重点头:「放心吧,我今后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下界孔洞!」 将仙村交接,池桥松继续往外界探索,他已经从手魔领地向外,探索了好几个无量劫魔的领地。 并且第一次探索到陆地的尽头。 那是一片漆黑的汪洋海水,里面死气沉沉,几乎没有任何活物存在,并且魔影重重。 不知道多少魔物在大海之中藏匿。 「这座大陆名为坛部之洲,按照我从古迹中发掘的信息,乃是地仙界十洲三岛的十洲之一。」 穿着黑雾斗篷,站在海岸边的岩石上,池桥松望着一望无际的漆黑大海,心中愈发阴沉。 可以说他已经将坛部之洲逛了个大半,尽管没有细看,但是粗略游览下来,昔日的地仙界神朝景象,已经确定烟消云散,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今诞生的绿洲,都是未曾彻底死去的灵根,重新吞吐仙气而成。 绿洲物种则是大道镌刻其中的造化之雨带来。 「也就是说,旧时代确确实实已经被量劫毁灭,如今是一个正在孕育的新时代,而我们这些仙人,已经被地仙界的天道遗忘。」他心中有一种猜测,恐怕难以再重现地仙界的繁华。 「属于修仙者的时代,彻底结束了啊!」 眺望漆黑大海,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魔物,他知道这些大海中的魔物,也在孕育新物种。 一如放在仙乡实验室的那一枚种子。 「实验室里的种子,已经收集了好几枚,都是从一些生活在无量劫魔领地边缘的魔物身上获取,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种子,孕育出全新的物种。」池桥松想到了侯爱国主持的实验。 这一年时间里,下界飞升上来好几位新人,都一边修行大道,一边在实验室工作。 在侯爱国的主持下,试图解开量劫之谜。 「新物种难以孕育,旧物种倒是越来越齐全,不过那枚凤凰蛋,同样还没能成功孕育。」 从地下极乐仙国带回来的凤凰蛋,生机已经恢复,不过具体孵化时间未知。 不过即便孵化出来,也没有太多帮助。 凤凰是依靠自身的涅槃,从而存活到如今,并且活过来之后,也会是一只全新的凤凰。 「都是旧时代的残余,前途未卜!」 池桥松感慨过后,直接飞升天空,然后向漆黑的大海落去。 他准备沉入大海之中,仔细看一眼海水之中,蕴藏着什么样的魔物,反正只是一具过去身。 哗啦! 身体沉入大海中。 神念迅速扩张,瞬息之间便布满了几十平方公里的大海,将一切都笼罩在内,然后深刻洞悉。 一只、两只足足数百只魔物,被池桥松的神念触动。 在大海中翻滚,向他疯狂撕咬过来,不过他根本不为所动,身形如同一道闪电,在大海中快速水遁。 向着未知的深海区域水遁。 普通的地魔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威胁,与真仙同一等级的虚魔,才能造成一些阻碍。 更高级的心魔则可以悍然发起攻击。 瞬息已至深海中,漆黑一片的环境,对于神念来说无所谓,池桥松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一头堪比碎肉堆砌而成的巨型菊花,对着他张口吸气。 他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着这头魔物飞去。 「是无量劫魔!」池桥松诧异,没想到深海之中也有无量劫魔存在,这似乎意味着深海之中也有下界孔洞。 眼看着就要被这头无量劫魔捕捉到。 池桥松悍然凝聚起了真仙的神通,一道巨大的神念之剑,从海水中轰然斩出,直接劈在巨大的菊花怪物中心。 嘶啦! 菊花被劈成两半。 然后缓缓愈合,周围菊花瓣一般的触手,继续鼓荡着海水,将池桥松往身体中吸去。 「散!」 池桥松直接散去过去身。 海水微微荡漾,他的身体已经消失,只留下残破的巨型菊花怪物,在海底不断的搅动海水。 不少误入领地的魔物,被搅动的海水带过去,直接被这头无量劫魔吞噬。 ... ... ... 「回来了,乡长?」一位新飞升的女仙,笑着询问池桥松。 随着仙乡人越来越多,无规矩不成方圆,便举行了一次简单的选举,推选池桥松为乡长。 其他六位成员,则入选乡老。 由乡长和乡老组成仙乡的管理层,负责对仙乡的管理,以及解决可能存在的矛盾纠纷。 「回来了。」 「有什么收获没有?」 「绝望算不算?」池桥松一本正经的说道。 此次外出飞行到大海边,看到的的确只有绝望,陆地满是魔物,海中一样满是魔物。 女仙便笑着说道:「外面真有那么绝望吗,我觉得随着仙乡的扩张,地仙界的一切都会回来。」 飞升之人越来越多。 收集来的灵根与道果也越来越多。 仙乡的面积一再扩张,如今已达到上万平方公里的面积,相当于大夏小世界的一个地市面积。 但对仙人来说,这样的面积,依然太闭塞。 「但愿吧。」 池桥松没有打击对方,这些新飞升的仙人, 没有见识过广褒而又荒凉的大地。 没有见过无限巨大的无量劫魔,把已经建设成世外桃源一般的仙乡,当成了地仙界的未来。 「老板,要现在为您准备晚餐吗?」淳于震询问道。 仙乡定下规矩,淳于震也得到一个乡长助理的身份,负责操持仙乡的诸多庶务,种田、畜牧。 「随便送来一点果子即可。」 「是,请您稍等。」 如今仙乡食物不再短缺,想吃什么都可以吃得到。 池桥松回到自己的别墅----他的别墅已经不在葫芦湖畔了,而是搬到了建木的第一根枝桠上。 离地大约十米高度。 随着飞升的仙人越来越多,建木枝極变得格外粗壮,已经可以直接在上面建造别墅,将花朵也笼罩进别墅当中。 他正准备休息一会,忽然见别墅下方的建木又发生了变化。 神念一扫,池桥松便见到建木又抽出一根枝極,这根枝極没有长出花苞,只是抽出了两片古铜色泽的大叶片。 随即。 两道身影浮现在这大叶片上,赫然便是池桥松记忆中最深刻的两道身影----周今瑶和张月娘。 两人都已经恢复了最风华的样貌。 呆呆的看着眼前景象,随即便被飞身而来的池桥松拥入怀中,再一起回到别墅之中。 「池哥!」 ... ... ... 夜幕降临。 仙乡的别墅区依然灯火通明,位于建木枝桠上的池府别墅中,所有人齐聚一堂,欢迎池桥松的两位夫人飞升。 「没有经历雷劫,不过仙女果成熟的时候,有三重雷劫落下,被白娘子它们轻易挡住。 「吃了仙女果之后,我们便感觉身体恢复巅峰状态,然后飘飘然好似要飞起来。」 「于是便前往了昆仑洞天,然后身体不受控制一般顺着接引天梯飞上来,飞进了那朵白云中。」 「再穿过白光一样的地方,便来到这里了。」 张月娘将她们的飞升经历讲出来,两人都没有成仙,但是身体却有了仙人的意境,只需稍加修炼,便有机会真正晋升为天仙。 「下界有了仙女梢灵根,怕是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仙,吃仙女果飞升上来。」云碧琼感慨。 「那也未必。」老猴子摇头,「仙女梢不知何时结果子,而且果子成熟又不知道得多少年,想要借助仙女果飞仙,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池桥松笑着说道:「瑶瑶、月娘,你们安全飞升,我的心便踏实了......有了你们,怎么说我要也在地仙界,开辟一方新天地,让所有人都能在地仙界长生久视,逍遥成仙!」 有了亲人的陪伴,修炼大道都更有动力。 第五百五十五章 遭遇新文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仙乡的生活十分平静,地处眼魔领地中央的位置,决定了没有外来魔物的骚扰,偶尔可能会有鬼面来袭。 那不过是眼魔偷偷放过来的一些堕仙,不足以成气候。 所有仙人都有神念,一念便可将仙乡所有范围笼罩,但凡鬼面前脚刚进来,后脚就会遭受群体打击。 「池哥,吃饭了。」张月娘敲响练功房的门。 练功房就是原本建木枝極上花朵的位置,池桥松习惯上在花朵之中感悟大道,能得到建木的一丝加持。 随着建木不断加粗,越来越多的仙人,在建木上面建造别墅居住。 「来了。」 离开花朵。 池桥松回到餐厅,与两位妻子一起吃饭,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不过这样的美好,随着侯爱国在仙村的实验取得重大进展,很快便无暇享受,所有能外出的仙人,都赶去仙村。 手魔领地的仙村,经过多年发展,已经成为大型绿洲。 绿树掩映之间,分布着庞大的建筑群,这些建筑群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实验室,研究下界孔洞。 「乡长,你来了。」 「我当然要来,你们实验室找到了开启下界孔洞的方法?」池桥松目光灼灼的询问道。 「是的。」 侯爱国当即开始兴奋的解释道:「我们之前的思路一直陷入误区,总想着靠自己的实力来建造仙门,以开启仙门的方式打开通往下界的通道,但是仙门已经是过去的产物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所以我想的是,为何不从手魔本身来着手,于是我们进行了简单的刺激实验。 发现手魔作为一个规则的化身,应对不同程度的刺激,会有不同的反应。 而最终实现了轻量刺激下,将手魔的投影大手凝现,进而开启了下界的孔洞,接下来就是如何下界了。」 「下界好办!」池桥松笑了。 这些年他也不是光去搜寻资源,或者感悟大道了,也在为今后下界做准备。 他随即说道:「我和老猴子等人一起推敲,已经在分身法和身外化身神通的基础上,创造出了《神念分身》之术,以一枚念头的方式下界,进而演化为一具偷天换日的假身。」 老猴子也跟了过来,接话道:「其实这《神念分身》与无量劫魔的投影有些相似,原理差不多!」 「那我们试一试?」侯爱国当即说道。 「好!」 于是在实验室的巨大空间里,侯爱国指挥助手们,开启了一件五重禁制法宝的设备仪器。 机器轰鸣。 开始产生一种以黑雾为原料的新力量,这股力量一旦生成,便刺激到了地下沉眠的手魔。 不过刺激量非常轻微,导致手魔并未完全激活。 仅仅激发了它投影到下界的一只脓包大手,当脓包大手凝现后,下界孔洞也随之而产生。 黑黢黢的仿佛无底深渊。 「我先来吧。」池桥松当仁不让的分出一枚神念,以《神念分身》之术,直接穿越下界孔洞。 轰! 几乎是一眨眼时间,池桥松便皱起了眉头。 「如何,乡长?」 「我的神念分身,已经与我隔绝,我不能再感应到它的存在。不过我感觉它并未消失,而是投影到下界,已经按照我的神念本能开始行动。或许等它散去的时候,一切信息都会归来。」 「我也来试一试。」老猴子也分出一枚神念。 还有不少学过《神念分身》之术的仙人,纷纷跟 着分出神念化身,偷渡下界孔洞然后失去联系。 随后。 仪器停止转动,众人便在实验室中一边闲聊,一边等待。 足足等到第二天,池桥松忽地身体一震,眼神瞬间发出亮光:「回归了,我的神念分身回归了!」 「如何,下界什么情况?」侯爱国问道。 「很有趣,已经孕育了新的文明,一个不同于人类修仙文明的文明,只不过还处于蛮荒阶段。」 ... ... ... 神念穿过下界孔洞。 便迅速化作一个全新的池桥松,这池桥松皱了皱眉头:「与我本身竟然切断了联系,算了,继续执行我的任务!」 池桥松出现在云层之中,悄然飞行落地。 因为只是一枚神念所化的神念化身,故此本体的大部分神通,他都没办法真正施展。 不过即便如此,这一具神念化身的实力,依然堪比渡劫期。 也就是说基本达到了一方小世界可以承受的上限,实力再强一些,就会引发天道的排斥。 飞出云层。 眼前的景象让池桥松大吃一惊。 只见大地千疮百孔,皲裂的地方有泛着气泡的脓液如同大河一样翻滚,这脓液与手魔身上的脓液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 手魔的投影,正在孕育这一方小世界。 「果不其然,这个小世界的旧文明已经毁于量劫危机,现在的一切都是手魔在孕育当中。」 「天道重启,文明重启,这就是量劫的目的。」 感慨一声,池桥松直接落到已经孕育好的陆地上,没有神念可供他扫描,只能以肉眼进行观察。 周围依然有茂密的森林,只是这些森林充满了梦幻的色彩,有五颜六色的各种植物。 当他触碰到一棵巨大的花朵植物时。 花朵猛然张开血盆大口,从原先的地瓜大小,直接膨大到洗澡盆大小,准备将池桥松一口吞掉。 并指如剑。 剑芒一闪而过,巨口花朵便被剑气斩断。 脓液般的血液从断裂口涌出,巨口花朵兀自挣扎不已,还想要继续撕咬池桥松,不过很快就瘫软成一堆烂肉。 「这个文明......好似把动植物融合在一起了?」池桥松皱眉。 恰在此时,脚下一根藤条人忽然如同触手般甩起来,缠住池桥松的一只脚腕便向身后拉去。用力一崩,藤条断裂。 和巨口花朵一样从断裂处涌出一滩脓液般的血液,并且周围迅速挥舞起更多的藤条,好似捅了马蜂窝一般。 嗡! 池桥松身上剑芒喷薄,无数剑气疯狂劈砍,将涌来的藤条触手―一斩断,并直接找到了藤条触手的源头。 那是一棵怪异的大树,没有叶片,只有无数像蛇一样的藤条。 池桥松一边行走在森林中,一边身上无风自动,喷薄出更多的剑芒,将藤条继续斩断。 直至走到这棵大树面前,失去了诸多藤条触手的大树,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发出频率相当低的叫声。 「啊!」 随即一道剑芒砍断它的树干。 叫声戛然而止,脓液般的血液挥散一地。 正当池桥松准备感慨时,忽然脚下一麻,巨大的爆炸从地面升腾,将猝不及防的他直接掀飞。 接着一道身影从地下钻出来,那赫然是一枚大西瓜。 不同的是这枚大西瓜长满了触须,并且触须上面结了一个又一个小西瓜,它看似是植物,却可 以随意爬行。 并不断将触须上面的小西瓜扔出来,想要继续轰炸池桥松。 「镇!」 池桥松眉头一皱。 便凝聚出一只颜色有些暗淡的遮天手,一把抓住这只大西瓜,将大西瓜拍在地上,所有的西瓜都拍爆开。 脓液般血液流淌了一地。 「真是......恶心!」池桥松皱起的眉头没有舒展开,「这个小世界没有仙气,连灵气都没有,法术消耗的是我自己的力量。」 也就是说。 池桥松每施展一次法术,他的力量就会衰颓一分,并不能从周围环境中得到有效补充。 如此浪费力量在深林中探索,不知道砍死多少动植物的混合体,他终于见到了另更高级的动植物混合体。 那是一只如小山般的巨大蜘蛛状怪物,八条腿扎根于地下汲取养分。 每到一处其它动植物混合体便纷纷退让,仿佛对它充满了畏惧。 「唔,这只蜘蛛身上有更高级的能量气息,我得好好研究一番!」池桥松直接冲过去。 以法术镇压住这只蜘蛛怪物。 手轻轻一挥,便将蜘蛛的核心位置开膛,从中摘出一枚好似玻璃珠状的东西,当这东西一旦被摘除,蜘蛛怪物浑身的气息便迅速衰弱,很快就直接咽了气。 「这是......晶核?」 池桥松握着弹珠状的晶核,试图从中引导力量。 力量虽然轻轻松松引导出来,但是不仅驳杂,而且质量也很差劲,甚至都比不上邪崇之气。 「更像是一种单纯的血脉结晶,大约唯一的效果就是强化身体,让蜘蛛的身体可以随意迁移。」 他很快分析出来力量的本质。 森林之中的动植物混合体,有着充分的动物特征,但是核心却始终不变,那就是必须扎根泥土。 惟独这只蜘蛛怪物,已经可以拔腿行走。 或者说拔根行走―一八条腿就是它的八个根系,依靠血脉结晶的动力,维持生机确保自由行走。 「虽然这方小世界还是个文明雏形,但是修炼体系已经产生,等手魔投影真正孕育好了一切,怕是就能正常运转了。」 池桥松幽幽一叹。 他在地仙界争分夺秒想要重建,可惜这些小世界已经纷纷沦陷,成为量劫重启的新文明。 等这些文明不断发展,纷纷飞升地仙界。 「那时候还有我们仙人立足的根基吗?」池桥松摇了摇头,「仙乡不可能无限扩张,大夏小世界也无法单挑所有小世界......久而久之,这地仙界终将成为新文明的天下,到时候......」 要么躲起来苟延残喘。 要么被新文明一战而下,彻底覆灭。 不过很快,池桥松就一扫晦气,暗自振奋精神:「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总会留有一线生机!」 「对我来说,这一线生机就是小世界尚未真正孕育成熟,便给我了可乘之机,或许我应该在这些小世界当中,做些什么以保证未来!」他起身飞行,开始俯瞰这新生的大地。 千疮百孔的大地上,翻滚的脓液大河,诡异的混合森林,一切都在默默的发展。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血脉结晶。 随即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占据这个小世界,融入这个小世界,引导这个小世界......那么,我可不可以成为这个小世界的神?」 当所有仙人都潜入各个小世界,然后在这些尚未孕育完全的小世界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那么仙人将以神的姿态,活跃在未来的地仙界。 「到那个时候,仙乡或许就不叫仙乡了,而是神的起源之地!」池桥松眼神深邃。 仿佛看到了时光的尽头。 那一天很遥远,但是未必不可抵达。 ... ... ... 「一个全新的文明小世界,诸位,你们不少人都以神念分身下界过,亲自感受了一番,有什么想说的?」 会议在仙村实验室召开。 池桥松亲自主持。 老猴子第一个发言道:「我老猴子的神通身外化身,最善于夺取他人身体,这个小世界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是我们可以将最强的生物占据,从而将它布局成为我们的一处退路。 「不错,虽然这些生物不伦不类,不像动物又不像植物,但是发展潜力还不错,值得关注。」 「若是能克服外形上面的离谱,其实夺舍这些生物,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身为仙人,夺舍这种手段属于基操,即便是不同种类的物种,只要有灵魂基础就能夺舍。 「可以先研究,未必真要做什么,但是有备无患。」侯爱国提议道。 最终池桥松拍板道:「这只是我们第一个探索的小世界,可以不着急去影响它,但是研究必须立刻进行,最终目的是将它完全掌控,成为我们的退路......此外侯爱国,再去其它无量劫魔领地,建造机器下界!」 手魔领地的小世界,文明过于恶心,不符合仙人们的审美。 若是能继续寻找新的小世界,找到了一个类似大夏小世界这样的文明,那么布局起来会更称心如意。 「乡长放心,这是关乎我们大道之事,我会立刻着手进行!」侯爱国应道。 仙乡这台仙人文明的最后机器,在发现新的小世界之后,开始全速开动,所有人都迸发出了最大热情。 去探索诸多尚在孕育之中的小世界。 第五百五十六章 凤凰与电耗子 仙村通往的下界,被定义为混生小世界,不少仙人都聚集在实验室高楼中,随时准备分出神念分身。 前往混生小世界进行研究,摸索一个完整小世界文明,是如何孕育而成。 池桥松也经常前来实验大楼,分出神念下界,然后进行各种各样的摸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摸索天道。 混生小世界的天道已经重启,目前处于尚未完全孕育的阶段。 他觉得与其耗费精力去研究混生小世界,种种动植物混生体是如何修炼,不如直接研究天道。 若能与天道融合,以身合道,那便直接掌控一个小世界。 「乡长,仙村二号即将建成,无面魔领地通往的下界,会不会有可能是一个尚未被摧毁的修仙小世界?」任广志询问道。 他是昔年大夏的淞沪督军,如今也成功飞升仙乡。 「一切尚未可知,若是真有修仙小世界,那是一件好事,修仙文明需要壮大。」池桥松说道。 光靠大夏小世界的飞升者,仙人数量将极其有限。 地仙界连接着无数个小世界,想要靠仙乡的力量来掌控一切,难度十分巨大,若是有其它修仙小世界,一起培养仙人,仙乡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任广志却皱眉道:「可是,其它修仙小世界的仙人,未必跟我们一条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仙乡是否是唯一的适合仙人生活的环境,若是唯一,那么他们只能加入我们。」 「这倒也是。」 「你继续探索混生小世界吧,我回去了。」 池桥松神念一闪,整个人便已经离开仙村,黑雾斗篷披在身上,向昏沉沉的手魔领地飞去。 穿越荒凉的大地,最终抵达仙乡。 还没在仙乡休息几天时间,便接连收到好消息。 一个是放在凤栖梧桐树灵根之下的凤凰蛋,终于生命气息达到顶点,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蛋壳化作一团火焰。 「唳!」 一只身披五彩文章的美丽凤凰,从火焰中翩然飞舞,好奇的望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向它张开双手的束新凤。 如今仙乡仅有两位真仙,池桥松与束新凤。 束新凤因为自身名字的缘故,早早就预定要把这只凤凰当宠物饲养,池桥松对此不置可否。 「唳!」 「小凤凰,快来妈妈这里。」束新凤神念一卷,新生的凤凰便毫无反抗之力的落入她怀中。 好在凤凰即便新生,依然灵智不低,乖乖的任命,没有反抗。 「凤凰涅槃,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我们仙乡也会如同这只凤凰一样,历经劫难最终飞黄腾达!」洪同元摸着胡须,大笑着说道,「束乡老,你可得把它照顾好了,它是我们仙乡的吉祥物。」 「这是自然。」束新凤笑道。 「其实说起来,吉祥物应当是谛听和朱厌吧?」有仙人忽地说道。 谛听真灵、朱厌真灵,依附着息壤而存在,不过池桥松一直让它们在仙乡自由活动,已经成为一道风景。 束新凤便挑眉道:「它们是真灵,等它们什么时候转世重修,才算真正的宠物,那时候才能竞争吉祥物。」 「哈哈,开个玩笑,束乡老,没人会跟小凤凰争当吉祥物。」 「束姐姐,真要争的话,小红、小白两只小蛤蟆,也得列一席。」桃奴新招招手,把躺在凤栖梧桐树灵根下面的小红,抱进怀中。 不过小红显然对吉祥物之争毫无兴趣,翻着白眼,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有人忽地感慨道:「说起来,如今的建木越来越高大,但是如何将 眼魔的投影触手斩断,依然没有找到头绪啊。」 池桥松摇了摇头:「无量劫魔,难以消弭。」 云碧琼则说道:「既然能找到和谐共存的方式,消弭与否已经不重要,等地仙界文明重新孕育,这些魔物怕是就要消弭了。」 「云姐说的不错,魔物终会随着量劫的结束,从而结束。」池桥松轻笑道。 当初量劫危机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高悬头顶,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不足道哉的小问题。 正说着。 实验室那边传来呼喊:「魔物的种子发芽了!」 众人迅速赶往实验室,这间实验室当中,排列着非常多的透明小球,都这段时间从无量劫魔领地边缘,打劫低等魔物从而落下的种子。 无量劫魔以小世界为根基,孕育新物种。 普通的地魔、虚魔、心魔,则在身体之中孕育新物种,一旦被高等魔物捕获,就会把种子丢出来。 「这是我最先拿回来的种子,烂肉巨虫身体中孕育的那一枚。」池桥松将已经破裂的透明小球拿起来。 里面的种子如同小心脏一般缓缓跳动。 然后迅速分裂生长。渐渐便长成了一只类似小老鼠模样的小东西,身上还有电弧随时闪烁。 「造物!」 池桥松神念疯狂扫描这枚种子,以及种子孕育成新物种的全部过程。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堪比造物的伟岸力量,光是扫描出一些皮毛,都对他的大道感悟提升巨大。 周围一起围观的仙人,也都纷纷释放神念,扫描其中蕴含的道理。 直至这只电耗子完全孕育成熟,落在了池桥松的手掌上,然后悉悉索索的嗅着什么。 想要逃离池桥松的手掌,但是被神念阻挡,根本冲不出去。 它愈发急切之下,直接鼓荡全身的电弧,向池桥松所在的方向狠狠射出一道闪电。 当然。 这道闪电的威力可以忽略不计。 「有趣,这只电耗子出生就有掌握闪电力量的能力,这算不算是一种天赋神通?」老猴子凑过来,嘿嘿笑道。 池桥松揉了揉电耗子的脑袋,对它的筋骨血肉都完全解析了一遍,回应道:「比起神通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让它不断成长的话,这种力量未必不能成长为真正的神通。」 「有没有觉得,这只电耗子,与刚刚涅槃的凤凰,有异曲同工之妙?」云碧琼提出见解。 「是有一点。」 「所以那只烂肉巨虫所孕育的新物种,就是把神兽的力量注入凡胎之中,让所有凡胎都能成长到神兽级别?」 「很有趣的新物种方向,可惜,就孕育这一枚种子,怕是连繁殖都做不到。」洪同元摇头。 「先养着吧,等等看其它魔物会孕育出什么新物种出来,感觉不可能一只魔物孕育一种方向,否则这些魔物存在完全没意义。」池桥松说道。 他不觉得这些魔物拼死拼活的孕育出一只新物种,却没有办法繁殖,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也不符合量劫重启的设定。 总要给这些新物种一个繁殖的条件,才能让它们在新的时代里参与竞争,那时候才能角逐出什么物种,什么文明,能再次执掌天道。 ... ... ... 仙乡二十六年。 大夏小世界已经过去二百六十年。 池桥松所认识的熟人,该飞升的都已经飞升,飞升失败的都已经故去。 「老涂,你们夫妻二人倒是美满,继涂山娇之后,又生了好几个儿子 女儿,都快成为大夏的知名大家族。」池桥松的大别墅中,一桌好菜,招待刚飞升没多久的涂山孑、任琼丹夫妇。 这两只早年的狐狸精,渡过人胎之劫之后,双双修炼有成,成功飞升到仙乡,与池桥松重聚。 「险象环生啊!」涂山孑抚须感慨,「早年我推算自己后代圆满,应当是难以飞升,都决定放弃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若非琼丹一味的鼓励我,怕是我连飞升雷劫都不愿意面对。」 任琼丹失笑道:「老涂就是这个性子,太怂了一点,你不给他一点鼓励,他当真要拉夸。」 「啧啧,虽说如此,但若让我再选择一次,我怕是真没勇气第二次渡劫了。」涂山孑戲道。 渡劫之时天雷滚滚,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死到临头。 最终竟然握了过来,也算是奇迹了。 「说明你福大命大。」池桥松笑道。 「要说福大命大,我觉得还是遇见池哥你,才是老涂我这一辈子的最大福缘。」涂山孑认真说道。 当初它被人胎之劫劈个半死,若非池桥松施以援手,当真要死翘翘。 但也因祸得福,认识池桥松之后,便一路顺风顺水,不仅成功渡过人胎之劫,夫妻家庭美满。 在下界活了几百年。 而且最后关头竟然夫妻一起渡劫飞升成功,又可以在地仙界继续逍遥的活下去,直至天人五衰。 任琼丹为涂山孑夹了一筷菜,说道:「别说老涂你和我,便是这大夏每一位仙人,又何尝不是托庇于池哥的福德之下。」 「是啊,我和瑶瑶本来没有仙缘,也是池哥费尽手段将仙女梢灵根种下去,才让我们顺利飞升。」张月娘应道。 周今瑶则笑着看向池桥松,一脸的幸福。 她本以为会在下界孤独终老,甚至想要陪伴母亲一起奔赴黄泉,没想到还能有飞升的一天。 现在夫妻相伴,每天都乐开怀。 「对了,老涂、丹姐,池哥的家族,我的家族,在大夏都发展怎么样了?」周今瑶好奇问道。 两百多年过去,下界早就物是人非。 涂山孑缓缓说道:「周家、池家都是松园洞天的武道大家族,并且池家是受到官方认可的至仙家族,年年都会官方组织对至仙,也就是池哥的祭拜。」 这个至仙家族,有点类似于地球的孔圣家族。 当然。 大夏没有太多战乱,科技发展已经殖民太阳系,至仙家族的名头依然响亮,并且毫无黑点。 「小青现在修行如何了?」池桥松也跟着问道。 「小青已经进入化神期,不过神兽修行缓慢,至少还得几百年,也就是仙乡的几十年才行。35涂山孑说着,又补充道,「不过,红夫人应该快要渡劫了,可能是第一只渡劫的神兽。」 红夫人就是当初参与谋害池桥松,但是却被白娘子、小青拐带到松园的那一头赤蛟。 仙乡目前有不少异类飞升,不过这些异类都是老猴子、桃奴新这样根脚非凡,并没有单纯的神兽飞升。 「水麒麟和火麒麟呢?」 「还在修炼,应该也能冲击渡劫期,不过能不能飞升成真正的地仙界神兽,那要看它们的造化。」 还有其它一些神兽,池桥松都询问了一遍。 息壤之中依然有这些神兽的印记,即便渡劫失败,也能以真灵形态被息壤回收,等于再得一条命。 「灵寿子也快要飞升了。」任琼丹补充道,「他现在正在帮助小金,找回曾经属于敖尊的记忆,了结自己的因果。」 小金就是金须鳌鱼, 当初金鳌岛一番际遇,池桥松接受鳌灵的委托,将敖尊转世之体金须鳌鱼带回去饲养。 时光流转,小金也快要找回前世记忆了。 这些异类发展都挺顺利,但也有发展不顺利的,比如胡婆婆就没能晋升化神期,早早就已经故去。 木下三郎、五条这两只木客,也没能得到大造化,老死于松园洞天。 兔儿姐意外身陨,她的那些小玉兔后代,倒是蓬勃发展;老母鸡精小直,没能渡过人胎之劫在周今瑶飞升不久后,便已经陨落;金霞姑还在苦苦修炼之中,但已经久无音讯。 朱眉魂转世成的朱古丽,也因为情劫之故,未能坚持下去,而是结婚生子自然老去。 那盏琉璃灯的灯灵,依然还是一只灯灵。 现在收藏于至仙家族手中。 「等灵寿子飞升,我一定要拉他好好喝一顿酒。」池桥松笑着回忆过往。 ... ... ... 扑簌簌! 以建木为中心的仙乡原始丛林,风吹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建木再度拔高几米,并长出了新的一根枝極,这根枝極不是在树梢位置长出,而是靠近树根的位置。 比池桥松所在的第一根枝極,还要矮上几米,但是枝極无比粗壮,花朵也甚为巨大。 当中凝聚一道赤红色身影。 赫然便是红夫人这头赤蛟,渡劫飞升化为了真龙,一头红色的真龙。 张牙舞爪、头生龙角。 看到池桥松之后,立刻感激的点点头,若不是遇到池桥松,它根本没有化为真龙的一天。 「不错,红夫人飞升,仙乡有了一头真龙!」池桥松欣然,「最重要的是,建木长得更大,仙气领域又扩张几十公里......可见神兽所带来的仙气领域增幅,远比仙人带来的要大。」 有了神兽助阵,仙乡吞没整个眼魔领地,已经有了希望。 第五百五十七章 神使沙依拉 有了红夫人开头,神兽便如雨后春笋一般,与仙人一并飞升,为仙乡的扩张提供巨大裨益。 眼魔的领地在不知不觉间,被仙乡所吞并。 不过仙乡发展到五十年,也不过才十三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省份的面积,想要完全吞并眼魔的领地,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不过万事开头难。 仙乡已经发展起来,后期会有大夏小世界源源不断的飞升者,为仙乡扩容面积,迟早能够将眼魔领地彻底吞并。 如此。 池桥松披上黑雾斗篷,向刚刚建成的仙村四号飞去,这处无量劫魔的领地也同样找到了下界孔洞。 只等激发装置建成,便可神念分身下界。 一路穿行荒凉大地,耗费几天时间终于抵达仙村四号,侯爱国等仙人正在抓紧炼制激发装置。 每一只无量劫魔,如何激发它才能让它,仅仅只把投影展现,是非常精细的计算。 所以每一台激发装置,都需要精心设计。 「炼制如何了?」池桥松进了实验大楼,立刻询问道。 「关键的核心禁制,还需要乡长你出手,这样大约再过半个月就能完成。」侯爱国立刻回道。 池桥松的《仙禁》造诣,胜过任何仙人。 毕竟是昔年金手指直接赋予,这么多飞升仙人当中,也就侯爱国勉强能跟得上他的水平。 不过如今《仙禁》的发展势头,已经步入《夏禁》 大夏小世界的人类科技不断攀升,连带着炼器与科技结合的《夏禁》也越来越深奥、复杂。 而《夏禁》这方面,侯爱国水平第一。 两人经常联手炼制各种法宝的核心禁制,乃是仙乡之中两大顶级炼器高手,只不过池桥松并不喜欢炼器。 「那我就留下来,尽早将激发装置炼制好。」池桥松想了想,留在仙村四号。 前面仙村、仙村二号、仙村三号都已经探索过下界。 除了混生小世界之外,另外两个还没能孕育出文明,处处都是无量劫魔的投影,所以探索价值不大。 故此池桥松对仙村四号的下界,抱有期待。 在地仙界,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一件事物,转眼便过去半个月时间,池桥松练手一众炼器高手,终于将激发装置成功炼制出来。 没有炼器雷劫降临。 但它已经是五重禁制法宝,运转之后,无量劫魔的投影成功激发,下界孔洞也随之暴露。 「可以说开始探索了!」侯爱国说道。 池桥松当仁不让,第一个分出神念分身,顺着下界孔洞偷渡下去。 神念切断之后,直接出现在厚厚的云层之中,随即显化为池桥松的分身,悄然穿过云层。 飞向广褒的大地。 瞬息之间一个全新的世界展露在眼前,那是广褒的绿色森林,山峦起伏、河流弯曲。 没有类似人类城市的文明建筑。 但是当池桥松落入这绿色森林之中,很快就看到了各种充满了神奇模样的小动物。 他随手一招。 一只巴掌大的小东西便被他拘来,这小东西长着与人类相仿的身形,背后还有一双袖珍的蝴蝶翅膀。 头上没有头发,但是长着两根触角。 「嘶嘶!」小东西张大嘴巴,里面长着细密的尖锐牙齿,看上去样子挺凶狠,不过太小了怎么也凶不起来。 「很奇怪的力量,这小东西似乎对花花草草有简单的控制能力。」池桥松将它随手一丢。 小东西便迅速躲进了花丛中。 其它类似的小东西,则在远处忙碌的采集花蜜,它们飞到一朵大花中,花朵便会泌乳一般分泌出更多的花蜜。 小东西还会用树叶制作成袋子,将这些花蜜装进袋子里面。 分身池桥松没有神念,无法直接解析这些小东西的力量,不过他又抓了一只小东西过来。 以分析小白鼠的方式,仔仔细细分析一遍。 得出了相当有意思的内容:「这些小东西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触及到了造物的阶段,而这样的造物手法,我等仙人也不过才刚刚开始学习。」 「所以,这些小东西虽然弱小,但是它的力量本质却高的吓人。」 「或许连仙人也不过如此吧。」 他想了想,给这些小东西起名为「牙仙」,因为它们尽管弱小,本质却如同仙人一般掌握造物之力。 而且牙齿尖锐,命名牙仙相当合适。 牙仙总是成群结队,在森林之中堪称是一霸,连那些大型的野兽都不敢轻易触碰它们的眉头。 池桥松就见到一只好似肥硕豹子的野兽,误入了牙仙的领地,被一群牙仙疯狂嘶哑,最终啃食成了一具白骨。 蓦然。 池桥松发现绿色森林之中,有一棵巨大的类似橡树的大树,这棵大树上面竟然挖出了无数的树洞。 每一个树洞都对应一间树屋。 有长着透明翅膀的类人型生物,就居住在这些树屋之中。 这些类人型生物有着淡绿色的皮肤,以及尖尖的长耳朵,五官相当秀气,头发五颜六色。 身材纤田,裹着兽皮或者树叶。 「唔,估摸着这一棵大橡树上,至少生活了三千只......精灵。」他把这些类人生物,与地球上的精灵传说对应起来。 等他靠进了树枝可以跑马车的大橡树,有守卫的精灵也发现了他。 顿时有几只精灵闪动着透明翅膀,手持弓箭与长矛向他飞过来,然后将他团团围起来。 发出叽里呱啦的叫喊声。 池桥松仔细看着这些精灵,发现它们的文明十分低级,还处于原始社会,手中武器做工也相当简单。 不过这些精灵纤细的身体中,却蕴藏着十分旺盛的力量。 尤其是领头的一只男性精灵,身体里的力量已经凝为实质,若是爆炸开来,比一枚导弹还要猛烈。 「你们的王在哪?」池桥松懒得与普通精灵交流,直接用特殊法术,将自己的意念传递到领头精灵的脑子里。 这种直接的频率交流,可以忽略语言不通的问题,直接作用在大脑精神层面。 领头精灵顿时深感诧异,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池桥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手段他显然不会。 不过他反应过来之后,叽里呱啦几句,便迅速飞回大橡树。 不多时,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性精灵带着一群精灵飞过来,她穿着类似透明薄纱一般的衣服,身材曲线在薄纱的掩映下,显得充满诱惑力,尤其是神秘地带半露半遮,散发出更强的诱惑。 叽里呱啦。 女性精灵弯腰鞠了一躬。 池桥松迅速施展法术,传递一道意念过去:「你就是大橡树的女王?跟着我的意念频率,在脑海中想着要回答我的内容即可。」 女性精灵很快就掌握了技巧,脸上挂着惊喜的神情,看向池桥松:「贵客远道而来,可否告知您的来到我们部落的目的?」 「观察。」 「观察?」 「观察你们的发展。」池桥松淡淡的看着精灵女王,「我从沉睡中苏醒,见到你们这些全新的造物,有一 些好奇。」 「啊,那您是?」精灵女王听出来池桥松的不凡。 「你可以称呼我为......神。」 「神!」 精灵女王有些疑惑。 池桥松见状,便知道她在怀疑自己的实力,于是鼓荡力量施展法术,顿时天地为之变色。 整个大橡树的范围之内,全部被池桥松的力量填满,所有精灵都在这个股力量之下匍匐。 精灵女王也不例外。 感受到澎湃如同海洋一般的力量,她已经无法飞行,跌落在地上,然后趴在落叶上面,五体投地,心中惊涛骇浪。 「神!神!神!」 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概念在重复。 池桥松展露过自己的力量之后,迅速将力量收回,毕竟只是一具神念分身,没有本体持续供能,用一点少一点。 「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你的部落,和周围的情况。」池桥松静静悬浮在空中。 精灵女王好一会儿才从惊涛骇浪之中清醒,饶是她体内的力量,是整个部落最强大的,在池桥松面前依然不够看。 她深呼吸一口气,振奋又忐忑的回应道:「我叫沙依拉,神!我是曼丽部落的女王,占据这棵曼古圣树生活,在整个绿野森林之中,我们曼丽部落最强大,强大到我们已经准备走出绿野森林了。」 「也就是说,除了曼丽部落之外,还有其它部落?」 「有,我们曼丽部落是......精灵......」她对自己等人的称呼,直接被池桥松翻译为精灵,「绿野森林中还有半兽部落、穴居人部落和半虫部落,经常与我们曼丽部落发生战争。」 借助沙依拉女王在脑海中极力描述的形象。 池桥松了解了半兽部落,就是一些脑袋像是野兽的类人生物;半虫部落则是身体有虫子特征的类人生物;穴居人部落居住在地下,它们与精灵差不多,只是皮肤苍白并且没有翅膀。 「神,您愿意到我们曼古圣树做客吗,我们曼丽部落想要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您!」 「食物就不必了,神不需要。」池桥松感觉装神弄鬼还挺有趣,「不过可以去曼古圣树坐一坐。」 「啊太好了!」 沙依拉女王立刻转身,冲着周围依然惊骇的精灵们,叽里呱啦叫喊一通,于是精灵们纷纷飞回去。 池桥松也跟着沙依拉飞去了曼古圣树最高的一间树屋。 那是曼丽部落的祭坛,这些精灵有自己的信仰,信仰的是曼古树神,认为所有曼古圣树都是曼古树神的后代。 曼古树神播撒曼古圣树,以庇护精灵们。 简单而又原始的宗教信仰,不过等池桥松落座之后,简单了解过,便发现这层信仰还有深层原因。 那就是精灵们的力量体系,与曼古圣树有着直接联系。 「曼古圣树从地下汲取力量,再通过曼果养育我们,使我们可以不断壮大成为曼古战士。」沙依拉女王亲自端来一盆曼果,「神,虽然您无需食物,但请您尝一尝我们的曼果,它是我们曼丽部落对您的敬意。」 池桥松接过一枚曼果,吃了一口。 味道一般般,但是里面蕴藏的力量却很浓烈,这是一种可以强化身体的力量,比灵气、仙气还要纯粹。 可以稍稍补充神念分身的力量消耗,但只是杯水车薪。 「神!」沙依拉女王见池桥松对曼果很满意,便询问道,「您是世界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那您见过曼古树神吗?」 「没见过。」 「啊。」沙依拉女王有些失望。 池桥松淡 淡道:「曼古树神是否存在,我并不知晓,等我找到它,我会将它带给你看一眼。」 他确实不知道曼古树神是否存在。 不过曼古圣树很有趣,有些类似于灵根,若是有祖宗级别的曼古圣树开启灵智,称呼一声曼古树神也不为过。 沙依拉女王顿时兴奋起来:「神可以请曼古树神降临曼丽部落吗!」 「我无所不能,你们所信仰的曼古树神,在我眼中与一粒尘埃没有区别。」池桥松站起身来,好了,沙依拉,我要走了,临别时我会赠予你一点东西,作为你对神的虔诚招待。」 说着。 他一指点在莎米拉女王的脑袋上,将刚刚总结出来的一篇,关于精灵体内力量如何调度的功法,直接传输过去。 他刚才已经欣赏过精灵们表演自己的战斗力,十分原始且粗糙的运用。 便留下这么一篇大约相当于武道的功法。 「神!」莎米拉瞬间沉浸在这篇功法的繁芜奥妙之中,那种种神奇的招式和法术,让她叹为观止。 等她从功法的震撼中惊醒。 眼前已经没有了池桥松的身影,询问外面的精灵,精灵们都不知道池桥松是怎么走的。 不过是区区障眼法。却令莎米拉女王心中更加震撼,她喃喃自语道:「神,不可思议!」 随即回忆池桥松留下的功法,体内力量顺着功法的招式施展,顿时一道剑芒斩向远处的大树。 这棵大树叫做铁矛树,精灵们就是用它来制作长矛。 树干比金铁还要坚硬,即便族中最强壮的战士,也很难将它砍断。 但是。 轰! 沙依拉女王释放的这道剑芒,好似切豆腐一般,便把碗口粗的铁矛树斩断,切口相当平滑。 「啊!」沙依拉女王惊了。 周围精灵也是双眼放光,一边扇动翅膀,一边高呼沙依拉女王的名字,被她强大的力量深深折服。 沙依拉女王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周围的族人,慨然呐喊道:「是神传授我的神技,我将教会你们每一个人,有了神技傍身,我们一定能走出绿野森林,去征服更多的森林!」 「沙依拉女王!」 「神!」 族人纷纷跟着呐喊。 「不,以后叫我......」沙依拉看着自己的双手,目光无比坚定,「神使沙依拉!」 第五百五十八章 永恒神族(大结局) 精灵小世界。 这是池桥松等人的神念分身,从仙村四号开辟的下界孔洞回归,所带来的信息汇总后,对这方小世界的定名。 「很有趣的小世界,这里面的生物天生就掌握一定的力量,只是它们还没把这种力量的使用方法开发出来。 「不错,它们的发展前景潜力巨大,是一个优等的小世界,若是文明成长起来,很有潜力冲上地仙界。」 「我感觉可以在这精灵小世界,多费一番功夫。」 探索下界的仙人们,对精灵小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池桥松同样兴趣巨大,淡然说道:「再继续探索,我感觉精灵小世界会有原始的神族孕育,我等或可取而代之,打上烙印。」 「乡长所言甚是,接下来就多费一些心思,将精灵小世界好好探索完全。」众仙人纷纷应道。 于是所有可以外出探索的仙人,都集中到了精灵小世界。 池桥松也不例外,他直接分出数量众多的神念分身,在精灵小世界不断探索,寻找诸多智慧种族。 发现精灵小世界的智慧种族繁多,而且全都掌握基本的力量体系。 这个力量体系被定义为魔法。 所以精灵小世界要发展孕育的,便是魔法文明。 在这个文明体系之中,渐渐的那些被智慧种族所崇拜的神,也被池桥松等人一一挖掘出来。 「这些神并非原始孕育的物种,而是神道生物。」侯爱国的神念分身,与池桥松的神念分身,走在一起。 「确实,全都是依靠信仰而诞生,这与我们大夏小世界的神道体系,有异曲同工之妙。」 「乡长可有什么思路?」 「信仰成神既然是神道思路,那么取而代之就再简单不过,神念分身之术开发到极致,当可在这些神中种下种子,等种子发芽便可见这些神,当作我们的分身,随时取而代之。」 「那么这种法术,就叫‘种神术,吧。」侯爱国说道。 「可。」 两人随意的讨论,便已经决定了精灵小世界的神,将来的命运。 再耗费几天时间,将整个精灵小世界都搜寻一遍,汇总了所有信息之后,一场关于种神的计划便提上日程。 精灵小世界有诸多大陆,生活着诸多智慧生物。 虽然智慧生物的物种比较繁杂,但是随着池桥松等人不断传播信仰,渐渐的这些智慧种族便将信仰融合。 生成了以创世神、光明神、战争神、指挥神等体系的信仰神族。 池桥松便在创世神中施展种神术,将创世神发展成为自己的分身,一旦他的本体在外界神殒。 便能迅速在传世神中复苏,从而活出第二世。 随着越来越多的仙人可以模拟黑雾,进而外出,仙乡的仙人也不断进入精灵小世界,施展种神术。 最终。 在耗费了将近百年时间,也就是精灵小世界千年时间,所有信仰神族都已经被仙人所种神。 连池桥松的两位妻子,周今瑶和张月娘,也在池桥松的帮助下成仙,并在精灵小世界种神。 「精灵小世界已经被我们打上烙印,接下来,就是融合精灵小世界的天道,将我们的烙印寄托其中了。」 身为外来者。 池桥松等人的种神术,虽然将信仰神族发展成了分身,但终究留有外来者的气息,被天道所不容。 故此他们要发动一场变革,来彻底融合天道。 这一场变革便是文明之战,信仰神族在诸多智慧种族中发展了大批代言人,然后通过战争来催动天道。 「这 就如同一场量劫,量劫过后,便是我等真正获得天道认同的时机。」侯爱国感慨。 修仙文明因为量劫危机,几近灭亡。 如果却需要靠发动量劫,来获得新生,只能说祸福相依。 「大道留给我们一线生机,我们将它抓住,这就是修仙的意义。」池桥松的创世神分身,站在高天之上。 俯瞰着大地上发生的战争。 无数智慧种族分成了联盟与部落两方,从大陆到海洋,一场浩浩荡荡的战争几乎把整个文明打得崩溃。 但也正是这一场战争,让天道几近崩溃,从而被他们趁虚而入,彻底将烙印与天道融合。 从此再不是外来者身份。 而是真正的天道一份子,这个精灵小世界的原住民。 「该我们下去收拾残局了,把那些土著的神彻底扫平,从此以信仰神族建立唯一的神道体系!」 池桥松回头扫视一圈。 所有的仙人都化作信仰神族,跟在他身后,开始走向大地,去面见那些战争中幸存的信徒。 血与火之中。 一名皮肤微微泛起一丝绿色的女性精灵,见到池桥松之后,立刻兴奋地单膝跪地:「创世神,沙依拉,向您致敬,在您的光辉指引下,我们终于打赢了这场艰苦的战争!」 「你做得很好,沙依拉,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群英之主,,我将真正赐与你神之使徒的身份,让你享受神的光辉!」 池桥松看向面前的精灵女王沙依拉。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精灵小世界时,传授功法的女性精灵,一千多年的时光里,她的信仰始终浓烈。 所以池桥松便选择了她,成为终结乱世的英主。 联盟与部落时代结束,如今精灵小世界开启了群英时代,沙依拉就是第一位群英之主。 「沙依拉。」 「创世神,我在。」 「身为群英之主,你要做的就是带领群英,发展自身的实力。」池桥松按照既定的剧本进行引导,「精灵世界只是真正世界的组成一部分,真正的世界早已经凋零,需要你们随我一同重建。」 仙人无法在量劫毁灭的世界发展,但是这些小世界的新物种,却可以自由行走。 这一点。 仙乡实验室里不断孵化的「种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比如最早孵化的电耗子,就可以在外面随意奔跑,眼魔根本对它视而不见。 此后实验室里的种子,陆续孵化出了一些动物植物,都被仙人们安排到仙乡之外生活。 可以说地仙界已经随着这些新物种的孕育,开始了新生。 新的天道也隐隐约约将要展现。 池桥松带领仙人们不断寻找小世界,并且都是以种神术进行烙印,再发动量劫战争从而融合天道。 精灵小世界只是其中一个。 等小世界发展到顶峰,就可以安排类似飞升的剧情,让这些新文明来到地仙界谋求发展。 「神,您的指引,就是我们群英的方向。」沙依拉郑重点头。 「去吧,努力发展去吧。」 ... ... ... 仙乡。 三百六十五年。 端坐在建木枝杠别墅之中的池桥松,仰头看向天空,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已经转为了晴天。 天空上的太阳,依然被血色触手所笼罩。 但是血色触手已经有了褪去的痕迹,同时太阳也变得不一样了,月亮也也同样如此。 池桥松看着 属性改变的日月,已经明白时代更迭再不可逆。 仙乡就是唯一的修仙庇护所。 「虽然无法再复兴修仙文明的盛况,但是终究在新文明之中立足脚步,慢慢经营,未来可期!」 感慨一声。 他便纵身一跃,从建木别墅直接飞出去。 飞到已经长成原始森林的仙乡深处,这里在巨大的藤蔓掩映之下,有着一件高塔状的法宝。 池桥松径直飞到塔顶。 神念不断往外盘旋,瞬间就将这座高塔法宝激活,然后高塔法宝嗡嗡嗡的运转,直接将万里无云的晴天,转变为乌云密布的阴天。 咔嚓! 轰隆隆! 乌云摩擦产生雷霆,模拟成了雷劫诞生时的模样。 「这件雷劫之塔法宝,已经帮助不少天仙晋升真仙,不知道能否帮助我从真仙晋升金仙!」 池桥松仰头望天,心中琢磨一句。 便不再去操心这些,放开自己的大道感悟,瞬息之间开始从真仙向金仙突破,当突破之时,被雷劫之塔吸引的雷霆也开始往下击落。 池桥松直直迎上雷霆,瞬间感受到自己周身所化的神念,在雷霆之下产生了质变。 每一枚神念,都从晶莹剔透的状态,质变为金灿灿的状态。 原本神念上的气息是不朽。 现在则在不朽之外,诞生了金刚不坏的气息,仿佛天地衰老、成住坏空,这神念也将依然保持最佳状态。 不朽不坏,万世不灭。 「金仙!」 「已经成矣!」 当连续九道雷霆降下,散做漫天神念的池桥松,从虚空之中重新凝聚成型,显出了顶天立地的巨大金身。 雷劫之塔已经摇摇欲坠。 池桥松挥挥手,一道神念便将雷劫之塔凝练复原,随即他散去金仙之躯,从雷劫之塔上落下。 「恭喜你,乡长。」已经恢复金仙境界的束新凤,前来道贺。 「多谢。」 池桥松淡淡点头,随即感慨道:「金仙之上,便是凝聚道果的大罗金仙,接下来的大道修行便再无捷径可走。」 有束新凤的经验指导,有诸多道果的大道感悟。 池桥松才能在飞升三百六十五年之后,便从天仙晋升真仙,直至今日再晋升为金仙。 「没有捷径便没有捷径,如今有那么多小世界,可以让我们烙印分身,未来始终站在我们这一边。」 「这倒也是。」 「大家都在建木那边等你,回去吧。」 「好!」 池桥松说完。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目光深邃悠远,仿佛已经看穿了地仙界的本质,看到了即将问世的天道。 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澎湃。 「终有一天,我将站在大罗金仙之巅,并向更高境界冲击,那个时候即便是量劫来临,也无法再动摇我!」 神念闪烁。 雷劫之塔周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天上乌云也缓缓散去,一切又恢复到以往的宁静。 (全书完) ╰●●●●●●●●●●●●●●●●●●●●●●●●●●●●●●●●●●●●●●●●●●●●●●●●●●●●╯ https://www.zxcs.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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