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多精校小说尽在知轩藏书下载：https://www.zxcs.info/ ========================================================== 霍格沃茨：从猎魔人归来的哈利 作者：紫金咩 内容简介： 　　与狂猎最终之战时，哈利回到了自己十一岁那年。 　　巫师、魔法，自己体内那被术士称作截然不同的魔力，一切都有了起因。 　　猎魔人？ 　　巫师？ 　　好吧……不过是在拿起银剑的同时，再多拿起一根魔杖罢了。 正文 #第一章 所以佩妮，你不是女巫？ 　　“哈利，哈利！” 　　“快醒醒，狂猎来了！” 　　杰洛特那半死不活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哈利猛地睁开自己的眼，从床上挣扎起，咚得一声——脑袋狠狠砸在台阶上。 　　台阶？ 　　他有些茫然，捂着自己额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边环境。 　　狭窄、逼仄的空间，昏暗无光，脑袋上是楼梯、一阶一阶，还能听到蜘蛛爬行淅淅索索的微小动静。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具孱弱、瘦小，狮鹫扇一下翅膀就能吹飞的身体。 　　久远的记忆从脑子里涌出来。 　　这是…… 　　自己在地球时姨妈的家。 　　他轻手轻脚坐起来，推开橱柜的门，探出脑袋——屋子里的景象也渐渐和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对应上。 　　回来了？ 　　可怎么会…… 　　是一场梦，一场异常真实的梦？ 　　他很难不产生这样的怀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让自己从那个世界里回来，可身体却也回到了十岁、或者是十一岁。 　　但他能确信那一段经历并非是梦。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魔力——那和术士、猎魔人截然不同的魔力，也能感受到经历突变后，那些对自己身体实质的影响。 　　更敏锐的感官、更饥饿的身体。 　　以及…… 　　“伊格尼。”哈利开口，念出法印符文，搓了下手指，一小撮火焰噌得冒出，又眨眼间熄灭。他还掌握着法印的力量。 　　“是希里吗？” 　　那个拥有上古之血的姑娘，能够操纵时间、空间，虽然很不可思议，可她把自己送回这个年纪，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脑袋。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等以后要是有机会见到白狼导师，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坐下来，好好解释理由的机会。 　　哒哒哒—— 　　拖沓的脚步声从不远处急促传来，不是很重，心态着急。 　　“起床——”女声尖锐，正准备像往常那样，喊着家里的拖油瓶起床，可目光看到坐在楼梯上的哈利，声音戛然止住。 　　多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佩妮舌头在嘴里打结：“已经起床了？很好，你今天总算是有点人样了，去，洗漱一下，把信拿了，要吃饭了。” 　　哈利点点头，按记忆里的那样，洗漱后，走到门口。 　　佩妮盯着哈利的背影，皱着眉疑惑起来。 　　今天的哈利…… 　　有些不太一样了。 　　可究竟是哪里？ 　　门垫上只有三封信。 　　其中最厚的那封是寄给自己的——“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楼梯下碗柜的哈利波特先生收。” 　　谁会给自己寄信？ 　　幼年时的记忆对他已经算很久远，可痛苦不会随着时间而过去，只会铭刻得越发清晰。 　　拜姨妈一家所赐，无论是社会、还是学校，他都是一个不讨喜、没有朋友的人。 　　他拿着信走回厨房，把剩下两封放到桌上，准备拆开这一封信。 　　有人偷袭！ 　　哈利缩头，从凳子上滚下去，眯起眼，看着探出手来的费农姨夫。 　　“小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见没有把东西拿过来，这位体型比肩巨魔的男人重重一捶桌子，咧着嘴质问起来。 　　“信。”哈利言简意赅地回答，“我的信。” 　　费农姨夫嗤笑一声：“谁会给你写信？” 　　“拿过来，让我看看！” 　　哈利没理会他，把信拆开，抖开信纸，扫视了一眼，眉毛不由一挑：“是一所叫作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他们邀请我去上学。” 　　他抬起头。 　　费农姨夫瞪圆了眼，满脸惊恐，脸色刹那变得苍白。 　　厨房里，哐当一声，佩妮抖落掉手里的锅，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朝哈利扑了过去，要夺走他手里的信。 　　哈利轻描淡写地躲过去：“看来你们是知道霍格沃茨的，和我说说？” 　　“浑小子，把信给我！”费农姨夫站起，大步跨过来，捋着自己袖子，“你也不想多吃什么苦头吧！” 　　“阿尔德！”哈利抬起手，施展法印。 　　念力冲击，费农猛地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餐桌上，满身狼藉。 　　佩姬惊呼出来，尖锐刺耳！ 　　哈利晃了晃手里的信：“现在应该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不，你怎么会！”佩妮惊愕地看着哈利，“你还没有入学，你怎么就能使用魔法？” 　　“魔法。”哈利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看来这封信是真的了？” 　　当初被维瑟米尔——那位最古老的狼派猎魔人大师，捡到的时候，身边躺着一群孽鬼的尸体——这很像源术士遇到危险时的魔力爆发，他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一位源术士。 　　但叶奈法替他检查过，在他体内虽然存在一股力量，可和术士们所用的魔力不同。 　　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名猎魔人。 　　甚至……说不定会让他成为头一位，能掌握强大魔法，而不是几个法印的猎魔人大师。 　　哈利从没觉得那个魔力是自己原本就有的力量——他只当作是莫名其妙来到一个陌生世界的馈赠。 　　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这股在简单摸索中，能够加强自己法印的力量，本就是属于自己的。 　　“你的眼睛！”佩妮终于发现自己这个外甥身上的陌生感来源何处，“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佩戴眼镜，而且眼睛…… 　　哈利不为所动。 　　他知道佩妮姨妈说的是什么。 　　猎魔人是一群突变出来，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眼睛就是他们和正常人类最大的区别。 　　琥珀色、竖瞳——像猫一样，也像蛇一样。 　　“这不重要，现在该和我好好说一说霍格沃茨。”哈利朝着他们摆摆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我能看出来，你们有很多事在瞒着我。” 　　佩妮呆呆站着，神情恍惚，她神色复杂。 　　费农无力瘫倒在碎裂、一片狼藉的餐桌上。 　　“哦，好吧，既然他们已经来信，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掌握了魔法。”许久之后，佩妮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了下去，“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你的父母，他们其实是巫师。” 　　“巫师……”哈利一挑眉毛，没忍住插嘴，“我的母亲也是一名巫师？” 　　佩妮点头：“是的。” 　　“你是她的姐姐，你难道不是女巫？”哈利追问。 　　佩妮脸色一僵。 　　这让她想到年少时寄出去的信，温柔的文风里，冰冷拒绝、打破她幻想的文字。 　　噗嗤一声。 　　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 #第二章 我觉得我需要两把剑 　　“哦，很遗憾，我并不是。”佩妮脸上堆出假笑，“巫师……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巫师的，即便巫师的孩子也不一定。” 　　哈利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那请说说吧，你对霍格沃茨的了解，还有巫师们的事。” 　　佩妮结结巴巴地介绍着。 　　费农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他打量四周，可悲的发现——自己那杆双管猎枪放在了卧室，而不是厨房。 　　半个多小时后。 　　哈利听完佩妮冗长的叙述。 　　一个很奇妙，也很新奇的世界——这里的巫师竟然需要一根小木棍作为施法媒介，失去了媒介也就失去了施法能力。 　　猎魔人世界里的术士虽然在一些法术的释放上，也需要不同的施法媒介，可她们也有不需要施法媒介就能释放的法术。 　　而且…… 　　威力并不是很强。 　　听佩妮的描述，也仅仅局限于打扫卫生很方便的程度，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她从一名家庭主妇视角去看待巫师的观点。 　　但是，很奇妙。 　　能够自由自在地改变外在物体的形态，甚至可以把一块木头变成动物。 　　魔法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信上说，我要用猫头鹰给他们回信。”哈利低着头，看着信上的内容，“猫头鹰是什么，巫师对邮差的爱称？” 　　“还是我理解的……那种会咕咕叫的猫头鹰。” 　　“是后一种。”佩妮神色复杂地回答。 　　哈利点点头，微微一笑：“那么，我亲爱的佩妮姨妈，你有猫头鹰吗？我恐怕要借用一下。” 　　费农惊恐地摇了摇头：“我们是正常人家庭，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正常人…… 　　哈利一挑眉。 　　在自己的这个世界里，巫师是和猎魔人一样，被人类视为“异类”的吗？ 　　“那看来我得自己想想办法了。”他站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猫头鹰送信的原理。 　　生物的特性总不会有太大差别。 　　就像……白狼的每一匹马都叫萝卜，他所知的，白狼的每一位女朋友都是女术士一样。 　　走出门，就看到一只猫头鹰蹲在门口的篱笆上，听到动静，脑袋掰转过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哈利。 　　“看来你就是我的邮差了。”哈利轻轻一笑，伸出了手，“能请你进去坐坐吗，旅途劳累也需要好一点的地方休息，顺便等我写一封回信，好吗？” 　　猫头鹰咕咕叫了两声，跳上哈利的手臂。 　　佩妮看上去不是一个对巫师有多喜欢的人，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位合格的家庭主妇。 　　她做的猫头鹰食，得到了这只苏格兰圆脸胖鸡的喜爱。 　　信送走了。 　　霍格沃茨的回应比哈利想的更快，只是下午，就传来了一阵砸门声，费农过去开门，门外是一个巨人。 　　“你好，我是霍格沃茨的，嗯……派过来接引哈利的员工，鲁博·海格。”巨人开口，有些拘束，只是他的身形、他的长相，咧嘴一笑，差点把费农心梗给吓出来。 　　“哦，好的，又一个怪胎。”费农嘟嘟囔囔，“进来吧。” 　　海格艰难地挤进屋子，看到在客厅里站着的哈利，鼻子一抽，带了点哭腔：“哦，哈利，上次见到你，你还是个小婴儿。” 　　“你很像你爸爸，哦，眼睛也很像，他也是金褐色的双眼。” 　　“谢谢。”哈利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半步。 　　庞大的身躯总是会给人带来压迫感。 　　更不要说…… 　　哈利现在的身躯，在人类里都算极瘦小的。 　　他下意识往自己肩上一摸，空荡荡的——真糟糕，一把剑都没，别说银剑，就是能有一把钢剑就好了。 　　人类？ 　　不像是，人类很难长出这么庞大的身躯——骨骼就不支持。 　　是亚人种？半身人、精灵那样的种族？还是说巨魔、巨人？ 　　“你好，先生。”哈利深吸口气，手在腰间揣着，准备随时释放法印——普通猎魔人，哪怕强如白狼、雷索那种程度，阿尔德法印都不能对大体型生物造成多少影响。 　　他是个例外。 　　即便是巨人，也不能抵抗他释放出的阿尔德法印。 　　“您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霍格沃茨是一所还会接受非人种族的学校教派吗？” 　　海格炸毛，字面意思上的炸毛，头发蓬松炸开，脸憋得有些红：“哦，非人种族，我可怜的小哈利，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我是人，一个正常的人类，只是骨架大了些。” 　　“霍格沃茨是一所好学校，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狼人、巨人之类的生物。” 　　是……吗？ 　　哈利心里报以怀疑。 　　海格深吸了口气，把“混血巨人”之类的字眼丢到脑后，把自己臃肿的身体塞进沙发里坐下，朝着躲在厨房的费农一家开口：“您好，可以来一壶茶吗？” 　　“如果是红茶，再多来半勺奶就更好了。” 　　佩妮立马把自己脑袋缩了回去。 　　海格又看向站着的哈利：“快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吧。” 　　哈利迟疑半拍，点了点头，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我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我是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海格欢快地说了起来，“为了和邓布利多校长争取到这份工作，那可是相当不容易，其他教授们都想来接你。” 　　“但我是邓布利多校长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我。” 　　他挺着脖子，很是自豪。 　　哈利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霍格沃茨的需求表，摆在桌上：“我该怎么去准备上学的这些东西。” 　　“先生你会带我过去购买吗？”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可并没有钱，我姨夫一家恐怕也不愿意掏这个钱。” 　　厨房里。 　　费农大声开口：“我才不会掏钱，让他去疯疯癫癫的疯人院，学一堆让人变得疯疯癫癫的把戏！” 　　这个肥胖的姨夫，他恐惧魔法的威力。 　　但他的嘴并不怕。 　　在阿尔德法印下，桌子都碎了，唯独他的嘴完好无损。 　　“你怎么敢这么说巫师。”海格拳头硬了，声音里夹杂些许愤怒。 　　哈利摆摆手：“冷静点。” 　　“像我这种情况，霍格沃茨会替我准备这些吗？” 　　哈利的话很管用，海格重重哼了一声，把头摆回来：“哦，不，哈利你们就不用使用他们的钱，麻瓜的钱在我们巫师世界不管用。” 　　“实际上，你的父母——你应该知道你父母的事？” 　　“他们给你留下了一笔可观的遗产。” 　　遗产？ 　　对哦！ 　　哈利猛地惊醒，自己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端着茶壶从厨房里出来的佩妮姨妈：“佩妮姨妈，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呢，你们手里有多少？” 　　不等佩妮姨妈开口。 　　海格就先一步解释起来：“不不不，遗产不在这些麻瓜手里，邓布利多先生也不会放心把那些东西交给他们。” 　　“都由邓布利多先生替你保管着。” #第三章 这里有铁匠吗？ 　　“这位……邓布利多先生，是我的什么亲戚？”哈利一怔，自己父母的遗产，在那个人手里？ 　　海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很骄傲的开口介绍起来：“不是，不过他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最伟大的白巫师！” 　　哈利点了点头。 　　他不怀疑这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伟大的人。 　　可他见多了人心叵测、也见多了善恶交杂。他和那位邓布利多先生连面都没见过，很难把疑心丢下。 　　还事关自己父母的遗产。 　　钱难挣啊！ 　　累死累活，做几个庄子的委托，还不够打一把银剑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拿我父母的遗产？”哈利开口询问起来，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又连忙改口，“我是说，什么时候去购买这些物资。” 　　海格看了眼外面：“天色不早了，明天吧。” 　　“你是跟着麻瓜长大，对巫师世界恐怕没那么了解，我再和你好好介绍一下。” 　　这是一个表达欲很高的……亚人。 　　至少比巨魔的大舌头好很多。 　　海格同哈利介绍了许多。 　　他那十分优秀的父母，邓布利多是如何伟大——他在三年级时不幸被开除，能留在霍格沃茨都是邓布利多的功劳。 　　以及哈利在巫师世界是一位人尽皆知的大英雄，传说中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之子。 　　骑士小说中主角一般的存在。 　　也让哈利了解到一个事实。 　　这个世界…… 　　巫师几乎和麻瓜——巫师口中的普通人类，没有任何交集，连货币都是不一样的。 　　在海格嘴里，这是对麻瓜们的保护。 　　可哈利觉得有些心哀。 　　他想到了那些被王国、永恒之火迫害的术士们——如果不再发生天球交汇，魔物、邪祟被一点点清除干净。 　　恐怕猎魔人和术士们的结果，就会像这里的巫师一样，尽可能、悄无声息地藏匿在社会的阴影里。 　　哦，不…… 　　猎魔人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 　　没有魔物，恐怕就不会有人愿意去接受那残酷、痛苦的突变。 　　第二天。 　　哈利起了个大早，绕着整个街区跑了五圈，身体永远是猎魔人最重要的武器，等他回来，吃了两根香肠——海格带来的那种，一根都快有他的小臂粗，牛奶也是必不可少的。 　　等忙完这一切，海格睡眼惺忪地从客厅里醒来。 　　洗漱后，带着哈利往对角巷去。 　　就如同海格说的那样，在巫师的世界里，他确实是一个名人——他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么热情的对待。 　　一个个赶着过来，想要同他握手，但哈利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猎魔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喜欢交际的性子。 　　等应付完这些寒暄。 　　海格领着走到小天井里，一边絮絮叨叨介绍了起来：“从这儿，垃圾桶往上数三块，再横里数两块——” 　　“等你买到魔杖后，往这块砖上敲三次。” 　　“哈利，你往后面站站。” 　　他拿起自己的伞，在砖块上轻轻敲了三下。 　　砖头抖动起来，飞快向两旁退让，挪开一道宽阔的拱门，通向一条鹅卵石小径。 　　幻术？ 　　不…… 　　这不像是术士们会用的那种幻术。 　　是那种名为变形术的使用？ 　　“欢迎来到对角巷。”海格扬起手臂，带着哈利往里面走去，“你信带了吗？” 　　哈利点点头。 　　“我们得先去古灵阁，就是巫师们的银行，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都在那，取了钱之后，我们才能去买其他东西。” 　　巫师虽然与人类分隔。 　　却并没那种很浓郁的中世纪风味，街道干干净净，店铺古灵精怪却不显得局促，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在哈利眼前。 　　能飞的扫帚、乱飞的宠物。 　　最吸引他目光的，莫过于那些材料——水仙根粉末、雏菊的根、曼德拉茎…… 　　以及一些他从未听过，可只是名字就让他觉得心惊动魄的材料——龙肝、龙血、独角兽的毛、绝音鸟的羽毛…… 　　能炼制什么样的魔药、能不能熬制剑油？ 　　真让人好奇。 　　古灵阁是一座在对角巷里最宏大的建筑，哈利第一次见到妖精——很像是猎魔人世界的地精一族，他没亲自接触过，不过见过画像。 　　感受了一把巫师世界的交通工具有多癫狂。 　　真难以想象那种风驰电掣的东西，会是一种交通方式——比被狮鹫抓起来，在天上玩仰卧起坐还要刺激。 　　以及见识到父母的遗产。 　　一堆金子，以及小山一样的银、铜货币。 　　和被摧残过，显得萎靡不振的海格不同，哈利有些亢奋，虽然不确定货币的购买力究竟如何。 　　可…… 　　一盎司龙肝也不过才十七西可。 　　龙、哪怕是龙属生物，身上的材料总不会有多便宜，打造一对剑，这些钱绰绰有余了。 　　他扫了一百加隆进自己荷包，还有一些零碎的西可、纳特，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古灵阁。 　　他活了这么久，就没这么富过。 　　“哈利，恐怕我们得先去给你买制服了。”海格指着一旁的街道上，挂着闪耀“摩金夫人长袍”招牌的店铺，“我得去破釜酒吧喝一杯提提神，那该死的小推车可太可恨了。” 　　哈利点点头：“当然。” 　　“我会在店里等你。” 　　海格松了口气，逃命似地离开。 　　哈利一个人独自推门进去，一位矮胖、但憨态可掬的女巫迎了上来：“霍格沃茨的新生？要来买制服是吗？” 　　哈利点点头：“是的，夫人。” 　　“那站在这吧，我替你测量一下身体数据。”摩金夫人指着一旁脚凳，见哈利踩了上去，一挥魔杖，软尺如蛇一样爬起，在他身上打转。 　　“需要大一点吗？”摩金夫人很自来熟，“你们小巫师发育总是很快。” 　　“谢谢夫人，我觉得很有这个必要。”哈利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您，您知道对角巷有铁匠铺吗？” 　　“铁匠铺？”摩金夫人疑惑地抬起头，“你问那个地方干嘛？” 　　哈利很直接地回道：“我想打两把剑。” 　　“剑？”摩金夫人愣了下，随即咯咯笑了起来，“是想去格兰芬多吗？一手执剑、一手魔杖？” 　　“不过很可惜，对角巷里没有铁匠铺，你也许可以让你的父母帮你用变形术变一对出来。” 　　“当然，我更希望你能自己用变形术变出来。” 　　“格兰芬多的院长可是有名的变形术大师，邓布利多先生也是，他也是格兰芬多学院出身。” 　　“这么说来……” 　　“你们格兰芬多的人，似乎都很擅长变形术。” 　　哈利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格兰芬多等于变形教派？ #第四章 命运之外的魔杖 　　没能打听到铁匠铺，这让哈利有些失望。 　　霍格沃茨的袍子也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他没想到会这么宽松，以至于总有一种会被绊手绊脚的感觉。 　　他还是更习惯穿戴甲胄，哪怕紧身衣都要更好一点。 　　海格很快回来，带他去买其他东西，坩埚、草药、书籍，还去了一趟宠物店，海格送了他一份提前的生日礼物——一只漂亮的、笑得十分甜美的雪鸮。 　　生日。 　　七月三十一日。 　　他差点都忘了这个日子，猎魔人是异类，本质虽然还是人类，生日也会过。可大多数情况都在荒郊野外、除魔卫道，或者被人类、怪物追着逃跑，哈利已经很久没好好度过一个生日了。 　　“最后该给你买魔杖了。”海格看着单子，嘟囔着起来，“奥利凡德是最好的魔杖大师，你在那一定会买到最适合你的魔杖。” 　　巫师的“铁匠铺”。 　　和哈利想象中的环境有些不太一样——又小又破，尘封的柜橱里，只孤零零摆着一支魔杖。 　　推门进去，屋子里的氛围也有些压抑，不……不是环境的问题。 　　猎魔人有极其敏锐的感知能力。 　　一进屋子，哈利就察觉到了。 　　数千种强大生物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还有驳杂的魔力波动。 　　“哦，一个敏锐的小伙子。”轻柔的声音突然从一只柜台后冒出来，把海格吓了一跳，哈利对此早有准备，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几乎能从他的感知中逃逸出去的老人。 　　“下午好，波特先生，你比你的母亲更加敏锐。”这位有着银白色双眼的老人，从柜台后走出来，打量着哈利，“你似乎能察觉得到这些魔杖的气息？” 　　哈利点头：“是的。”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天赋就好了。”奥利凡德嘟囔起来，“我能像你这样感知，是和魔杖相处了三十年之后的事了。” 　　“这种感觉可真美妙，不是吗？” 　　“一根小小的魔杖，却有它们自己的气息、它们的生命，它们自己的想法……” 　　“不。”哈利直言不讳，“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就像……” 　　“突然闯入了，一个有着上千种怪物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巢穴。” 　　“它们都很有威胁。” 　　奥利凡德一怔，笑了起来：“哦……很有趣的观点，在你们眼里，不属于自己的就是威胁吗？” 　　“你和你的父母很不一样，或许……这就是救世主的小小特殊之处？” 　　“通常，小巫师来的时候，我都会回忆下他们的父母——孩子总是会遗传父母一些的东西，所以我会让他们尝试下能兼顾父母双方特质的魔杖。” 　　“让我想想……” 　　奥利凡德转身过去，在柜台里挑挑拣拣，很快取出一只盒子过来：“试试这一根，山毛榉木、蛇神经，九英寸。” 　　哈利接过来，这根魔杖上也有驳杂的气息，但在他手里挣扎了下，就变得异常乖顺，他轻轻一挥。 　　一道红光冒出，扬起一阵微风。 　　奥利凡德惊讶地看着哈利：“哦……奇怪。” 　　他把那根魔杖夺回来，但并没放回去，而是放在一旁，又塞给哈利一根魔杖：“你试试这根，黑胡桃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又三分之一。” 　　这根魔杖同样挣扎了下，很快也变得乖巧听话。 　　轻轻挥动，一阵微风。 　　“哦，真是太奇怪了！”奥利凡德的眼里泛起光泽，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来试试这一根，冷杉木、独角兽的毛，十又二分之一英寸。” 　　“幸存者的魔杖，应该会更适合你？” 　　哈利接过来，面无表情一挥。 　　“不不不，它也不适合你。”奥利凡德再度抢过来，重新塞了一根过来，“苹果木，龙的神经，九又十二分之七英寸。” 　　这一根依旧不适合。 　　桤木、冬青木、黑刺李…… 　　试了很多，但没一根能够让奥利凡德满意。 　　“你让我想想，亲爱的，让我好好想想。”奥利凡德揉着自己脑袋。 　　哈利开口问道：“所以其实每一种魔杖材料，都对应着一种性格特质？” 　　奥利凡德点点头：“是的。” 　　“你母亲是一个温柔的人，你父亲也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我想你如果继承了他们的优点，那山毛榉木一定是最适合你的。” 　　“那根魔杖并不抗拒你，但……它不是和你志同道合的伙伴，它只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 　　“你是个敏锐的小先生，所以我觉得黑胡桃木可能会适合你，它也很敏锐，可它和上一根魔杖一样，是臣子，不是伙伴。” 　　“我开始从你的其他特质入手，但……它们的表现都一样，都很一般。” 　　说到这，奥利凡德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哈利：“当然，每一位未来注定优秀的小巫师，总是这样。” 　　“他们身上或许会有什么……寻常人难以察觉到的特质，但魔杖对这些特质总是很敏锐。” 　　“就像那位先生一样。”奥利凡德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目光落到哈利额头上，“就是给你留下疤痕的那位先生一样。” 　　“我以为他会适合榆木、金合欢或者葡萄藤木什么的，但最后适合他的，却偏偏是紫杉木。” 　　“那是一种非常擅长黑魔法的魔杖，它的一些主人，甚至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哈利面无表情。 　　海格打着哆嗦，看着奥利凡德、又看着哈利，有些惊疑不定。 　　“但你也不是这样。”奥利凡德皱起眉头，“那些擅长黑魔法的魔杖，反而要比其他魔杖更想反抗你。” 　　“在你手里……就像是猎物一样。” 　　哈利自嘲一笑——他可是猎魔人，纵然人类会咒骂他们是怪胎、怪物、没有感情的异类，可他们确实是猎杀黑暗、怪物的“正义使者”。 　　“我以为邓布利多说的是对的，你适合命运里的那根魔杖。”奥利凡德拿起一根，展示给哈利看，“就是这根，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 　　“同一只凤凰的羽毛，做了两根魔杖，其中一支是这根。” 　　“而另外一根，紫杉木、十三英寸又二分之一，它被卖给了那位不可直呼其名的黑魔王。” 　　“但它也不适合你。” 　　“你并没有如邓布利多预料的那样，被束缚在命运里。” 　　哈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伤疤：“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奥利凡德突然站起身，打量着哈利：“哦，我有想法了！” 　　“是的，你很聪明，也很成熟，但从没有一个小巫师，或者说，哪怕是成年巫师，都很难察觉到‘魔杖选择巫师’这一说法的意义是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虽然我不太喜欢你的说法。” 　　“也许你该试试这一根？” 　　奥利凡德翻找出一根魔杖：“雪松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 　　“我从来都不会考虑去挑衅一位雪松木魔杖的主人，能拥有这类魔杖的巫师很少，他们都拥有十分敏锐的洞察力和观察力。” 　　“我觉得它会很适合你。” 　　哈利伸手，接了过来，魔杖上的气息并未挣扎，而是试探着触碰了下他的手，随即欢快地缠了上来。 　　他轻轻一挥。 　　微风拂动，卷着奥利凡德龇牙咧嘴。 　　“果然！”形象被糟蹋，奥利凡德却顾及不上这些，拍掌叫好，“这根魔杖就是最适合你的。” 　　“你是个挑剔的小巫师，哦，我应该把你记在书上，真是太奇妙了。” 　　哈利把玩着这一根小小的棍子，点了点头：“谢谢，这根魔杖多少钱。” 　　“七加隆。”奥利凡德回道，嘟嘟囔囔，从柜台后面掏出一本书，“《魔杖的保养》，这本书就送给你。” 　　“记住，要善待它。” 　　“你要是再挑一根合适的魔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哈利一边掏出加隆，一边接过书，随口问道：“对了，奥利凡德先生，我有件事想要请教您。” 　　奥利凡德一挑眉：“什么事？” 　　“您知道对角巷，或是哪有铁匠铺吗？”哈利问道。 　　奥利凡德一怔，瞪圆了自己的眼。 　　天啊…… 　　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结结巴巴，看着哈利手里的魔杖，心里不由啐了一口——他竟没从魔杖上感受到任何不悦的气息。 　　你这个主人，刚刚把你得手，就在考虑别的武器了啊！ 　　你清醒点！ 　　别舔他了！ 　　“我想打两把剑。”哈利认真回道，“我可能比较擅长成为……格兰芬多那样的巫师。”他把自己刚刚从服装店听来的说辞，直接拿过来用了。 　　“格兰芬多只有一把剑。”奥利凡德面无表情，声音发冷，啧了一声，“而且对角巷没有铁匠！” 　　“一百年前还有妖精做这行，专门为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锻造武器，不过……现在时代变了，没有小巫师会买那种粗鲁、残暴、野蛮的东西！” 　　“妖精们现在全在古灵阁工作。” 　　哈利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那您认不认识什么妖精，我想请……” 　　“不，我不认识！”奥利凡德咬着牙，粗暴打断哈利的话，“巫师只要会用魔杖就好，你要善待它！” 　　“格兰芬多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行了，为你这个麻烦的小巫师挑选魔杖，我已经很疲惫了，就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们两人被赶出去。 　　哈利一点都不意外，猎魔人似乎都有这样的问题。 　　明明感觉是在好好说话，可最后……总是会沦落到用剑或者拳头来解决问题的地步。 　　海格脸色古怪地看着哈利：“我从没见过奥利凡德先生那么生气过，哈利……你果然是一名合格的格兰芬多。” 　　哈利点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 　　会惹人生气，等同格兰芬多？ #第五章 来自波特家的哈利 　　会变形的惹事精。 　　这让哈利想起了变形怪，一种可以变得像任何人的类人种族，甚至还能模拟出被变形者的思维、声音、专业知识。 　　格兰芬多还真是有趣。 　　哈利没在这方面想得太深，他开口问道：“那海格先生，您认识铁匠吗？” 　　“很抱歉，小哈利，我并不认识。”海格窘迫地摇了摇头，没能帮上忙让他有些羞愧，又连忙找补说道，“不过弗立维教授，你以后的魔咒课教授，他带一些妖精血统，或许他会认识什么铁匠大师。” 　　哈利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会想要打一把剑？”走了半路，海格犹犹豫豫，还是咬牙开口询问起来。 　　哈利面无表情：“刚才在买衣服的时候，摩金夫人说格兰芬多是一位拥有长剑的巫师，我觉得我也可以成为那样的巫师。” 　　海格亢奋起来：“哦，是的！” 　　“哈利你果然就是天生的格兰芬多。” 　　“你父母也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我也是格兰芬多，邓布利多校长也是。” 　　他滔滔不绝，介绍起了霍格沃茨。 　　哈利只觉得他未免带了太多“主观”在里面。 　　斯莱特林是一群阴险狡诈之徒、赫奇帕奇都是没存在感的痴呆傻瓜、拉文克劳是只会读书的木头桩子。 　　哈利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或许在别的学院眼里，格兰芬多就是一群无脑夸大的惹事精？ 　　总觉得…… 　　霍格沃茨兴许不是一个安分的地方。 　　接下来一个多月里，哈利一直留在德思礼一家——他其实想离开，寻找另外一个住处，德思礼并不喜欢他。 　　但十一岁的身体很不方便，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 　　除了吃饭、锻炼，哈利几乎从不离开他的新房间，在他从对角巷回来之前，佩妮就把屋子给收拾了出来。 　　哈利给那只猫头鹰起名叫海德薇，从魔法史里找出的名字——她是一位伟大的女巫，在那段黑暗的猎巫时代保护年幼的小巫师，并教导他们，以防止他们成为默默然。 　　这个世界的魔法无处不在。 　　在命名完的那一刻，一道从海德薇身上蔓延出来的气息缠上哈利，在他们两个之间挂上联系。 　　并非文字、法律条文的契约。 　　而是被动、血脉中的魔力契约。 　　真有意思…… 　　哈利对这个世界的魔法，兴趣更大了，他迫不及待地翻起书籍。 　　巫师们的魔法，和猎魔人的法印，有很大的相似度——咒文、手势、坚定的信念。 　　而当看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之后，哈利终于对巫师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寿命很短，正常巫师都只有一百多年左右的寿命，最长寿的巫师尼可·勒梅，服用一种叫作“不死药”的魔药，延寿至六百多岁。 　　猎魔人世界里，术士和猎魔人的寿命都很悠久。 　　维瑟米尔导师活了二百多快三百岁，可样貌还不过只是一个中年人，至少看起来比费农姨夫还要年轻一些。 　　但魔法的威力很大。 　　第一代黑魔王格林沃德，用厉火烧了半个巴黎，放在猎魔人世界里，得是多个术士联手才能释放出来的强大魔法。 　　还有“阿尼马格斯”。 　　精通变形的大师，可以掌握一种动物形态，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变形成的动物种类是随机的。 　　但这并非什么不可接受的缺点。 　　最让哈利关注的，莫过于“魔药学”——一名优秀的猎魔人，他的能力来源于剑术、法印以及魔药。 　　每一位猎魔人，都是优秀的草药师、魔药师，哈利也不例外。 　　而魔法世界的魔药，它更像是“药”。 　　增长年龄、吐露实话、增强脑力…… 　　最关键的是，几乎没有什么毒性。 　　猎魔人的魔药，普通人是没法服用的，其中蕴含的强大毒性会在一瞬间摧毁他的身体，即便是突变后、百毒不侵的猎魔人们，也不能短时间内服用多种魔药。 　　可巫师世界的魔药没有这种限制。 　　一个新奇的、好用的魔药领域，哈利几乎是一瞬间就沉迷进去。 　　要说唯一的缺点…… 　　就和哈利预料的一样，两个世界的草药并没什么共通点，即便是名字一样的“曼德拉草”都有着天差地别。 　　德思礼一家这段时间过得心惊胆战。 　　他们总会见到…… 　　哈利挥舞着一根小棍，操纵着桌椅飞来飞去，要不然就是尝试把杂志切开，又重新修补回去。 　　或者，缩在阁楼里，水汽咕噜咕噜，不知在熬煮什么药剂。 　　直到开学前一天。 　　晚饭餐桌上。 　　“我亲爱的姨夫，明天可能要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国王十字车站。”哈利吃完一大块牛排后，开口说道。 　　谢天谢地！ 　　这个瘟神终于要走了！ 　　费农心里只有这么个想法，但他嘴还是硬的：“坐火车去巫师学校真是太可笑了，他们的毛毯全都烂完了吗？” 　　“有更优秀的交通工具，为什么不使用更优秀的交通工具呢？”哈利理所当然地反问。 　　如果猎魔人世界有汽车、火车、飞机的话。 　　那术士也好、猎魔人也好，都该举手欢庆，说实话……传送门的滋味是真的难受，情况不是特别紧急，哈利和其他猎魔人一样，都宁愿骑马赶路。 　　“第几站台？”费农又问道。 　　“九又四分之三。”哈利回答。 　　费农讥笑一声，脸上、肚子上肥嘟嘟的肉一颠、一颠抖动起来：“根本就没有这个站台，我就说那群疯疯癫癫……” 　　哈利一挥手。 　　费农惊弓之鸟般地一缩脑袋。 　　什么都没发生，哈利只是拿起牛奶杯子：“巫师有巫师的法术，既然能让普通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那自然……也能把巫师的火车站藏匿在普通人的火车站里。” 　　大口把牛奶喝完。 　　回到屋子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还有这一个多月里炼制出的三瓶魔药——两瓶遗忘药水和一瓶提神剂。 　　第二天。 　　七点半出发，三个小时的颠簸，来到国王十字车站。 　　人潮涌动，往来旅客络绎不绝。 　　“好了，小子，你到了。”费农帮着哈利把他的行李搬下自己的车，驱赶瘟神一般，“第九站台、第十站台，这里就是你要到的地方。” 　　“快用你那巫师的手段找你的火车吧！” 　　“再见！”最后这句话，是卡着重重的关门声，费农最后把关着海德薇的笼子放在行李车上，就急忙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转瞬消失在哈利眼前。 　　哈利深吸口气，打开自己的感官。 　　复杂的人类气息……这并不重要。 　　腐臭、恶心的气味——这像是那些食尸生物的体味，不过很久远了，这里曾经一定有过一大批食尸生物。 　　还有最重要的，魔法的气息。 　　哈利推着小车，追踪着这股魔力的气息，很快来到一面墙前——第九车站和第十车站中间的那面墙。 　　这里就是入口了。 　　哈利伸手，在墙上一摸，入手坚实，并非虚假的幻象。 　　看来是有特殊的进入方法。 　　墙壁上并没魔杖敲打的痕迹，反倒是地上，他低下头，能看到明显的脚印、推车辙印，直直没入墙壁另一端。 　　脚步间距很大，很用力，也很急促。 　　哈利顺着印记往前看，从三米开外的地方开始。 　　所以…… 　　通过的方式，就是助跑、撞墙？ 　　哈利若有所思，推着车到印记开始地方，小跑着向前——穿过墙壁，冰凉的魔力没入身躯。 　　墙壁的另一端，也是一处站台，挂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牌子。 　　不少是和自己一样，普通人的打扮，也有不少穿着巫师的袍子。 　　检票、上车。 　　哈利挥动魔杖，举着自己的行李，穿过重重人群，终于在车尾的地方找到一间空的车厢，他不太喜欢把自己强硬地塞到别人的社交圈里。 　　刚坐下去没一会。 　　车厢门被敲响，嗤啦一声拉开，一个红头发的脑袋塞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外面的车厢都有人了，我可以坐进来吗？” 　　哈利点点头：“当然。” 　　红脑袋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 　　他把车厢门打开，费力地往里面搬着自己的行李。 　　哈利掏出魔杖，轻轻一挥，行李就自动飞到角落里。 　　“哦……你是学长？”红脑袋变得更拘束，在对面坐下，低着脑袋，“我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新生。” 　　哈利笑着摇头：“不，我也是新生。” 　　“可你怎么会魔法！”红头发向后一仰脑袋，吃惊一声，“我让哥哥们教我，可是我没能学会。” 　　“我是自己看书学的。”哈利言简意赅。 　　红头发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脑袋：“那你一定会是一名拉文克劳。”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恩，罗恩韦斯莱。” 　　“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和家里那个几个哥哥相比，我一点都不聪明，作业上你得帮帮我。” 　　哈利自我介绍起来：“你好，我叫哈利波特。” 　　罗恩整个人弹了起来，瞪圆了眼：“你叫哈利波特？是哈利波特的那个哈利波特吗？” 　　他说着，目光落到哈利的额头上。 　　哈利抬手，撩开头发：“是的，是那个哈利波特。” 　　在猎魔人世界，他都还没打出像白狼那样“布拉维坎的屠夫”之类的称号。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的名头会这么响。 #第六章 我就知道，得拳头解决 　　碎发下，闪电状伤疤。 　　罗恩看直了眼：“这就是神秘人干的？” 　　“是的。”哈利点点头，往前一探头，“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把伏地魔叫作神秘人、黑魔王，或是不可直呼的男人。” 　　罗恩打了个哆嗦：“哦，不，我就知道、就想到，所有人中就只有你才叫得出它的名字。” 　　“所以，为什么，不能直呼伏地魔？”哈利依旧很好奇。 　　书里没写原因。 　　涉及“伏地魔”的文字，也都用“黑魔王”、“那个男人”指代。 　　罗恩懵住，脑子开始未响应：“我……我也不知道，但从小父母就是这么说的，说出黑魔王的名字，就会招惹来不好的事。” 　　“诅咒吗？”哈利想到了《黑魔法：自卫指南》里的一段文字——“要警惕那些古老、邪恶的文字，文字本身也蕴含有诅咒的力量。” 　　罗恩神情很不自然，语气里也带了点央求意味：“哦，我们不要再继续说这个话题好吗？不如来聊聊，你喜欢哪支魁地奇球队？” 　　哈利没强求下去。 　　虽然他对此的确很好奇。 　　他们聊起其他话题，从一名小巫师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猎魔人都不怎么会聊天。 　　但罗恩很会。 　　一直到中午，买了些吃的，罗恩的话茬就没落到地上。 　　“哐当”一声。 　　就在罗恩思考究竟是鼻屎味的怪味豆好吃，还是泥巴味的怪味豆好吃时。 　　门被粗暴地拉开。 　　一名大门牙、有着浓密棕色卷发的少女把自己脑袋塞进来：“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吗？纳威丢了一只蟾蜍。” 　　哈利抬起头，看了过去，但没说话。 　　“你看什么，问你话呢。”少女依旧是一副倨傲的语气。 　　哈利开口，真诚且疑惑：“你和我一样，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少女一愣。 　　这问题…… 　　应该是在骂自己吧？ 　　绝对是的吧。 　　但要该怎么反驳，他可是把自己都骂进去了……也许这人是不会说话，只是单纯的好奇？ 　　少女纠结了一会：“哦，不，抱歉，我不是孤儿。” 　　哈利抬手，朝着罗恩一指：“他家里七个孩子，父母都教会了他进入别人车厢之前要先敲门，为什么你还不会呢？” 　　满嘴塞着南瓜馅饼的罗恩茫然抬起头。 　　自己只是个无辜吃瓜的围观群众，为什么突然就有一支乱矢射中自己膝盖。 　　意思他懂。 　　可为什么……听起来就那么的不舒服。 　　少女脸红起来：“对不起，是我太心急，可纳威他的宠物不见了。” 　　“我们没有看见。”哈利回道。 　　少女退了出去，仓促把门拉上：“谢谢，打扰了。” 　　罗恩眼神复杂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哈利，我没别的意思，但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方式可能有一些问题？” 　　哈利很认同地点点头：“是的，很多人都说过，我也觉得有些问题。” 　　“你知道吗？每当我以为我在很温和的同别人交流的时候，可最终总是会演变成动拳头。” 　　“那你应该改改。”罗恩提出十分可靠的建议。 　　哈利疑惑地看过去，理直气壮：“只要能打得过不就好了？” 　　罗恩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他纠结地看着哈利——这副瘦小的身躯，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能打的人。 　　哐当——车厢门又被拉开。 　　依旧没有敲门。 　　进来的人数还变多了，三个男孩，领头的是一位有着铂金发色、面色苍白的小男孩，那个棕发女孩的傲气挂在嘴上，他的傲气挂在脸上。 　　“我听说哈利波特在这个车间。”他在两个人之间打量着，看到罗恩，脸上浮现出刺眼的厌恶之色，紧接着就忙不迭转头看向哈利，“那就是你了？” 　　“你也是……”哈利开口，就要发问。 　　罗恩忙插嘴：“他有父母，马尔福家的……这股作派真让人作呕。” 　　马尔福不解。 　　人都有父母，这不是常识？ 　　“那你为什么也不会敲门？”哈利改口，很直白地发问。 　　马尔福倨傲地扬着脑袋，朝着哈利伸出了手：“我是来和你做朋友的，不过看样子你是提前交到了一个朋友？” 　　“但是，波特，哪怕都是巫师家庭出身，其中也是有差距的。” 　　“我听父亲说过，纯血的败类，生了一窝臭烘烘小子的红发韦斯莱家族。” 　　“显然——” 　　“波特，我想你是不会愿意和异类交朋友的。” 　　罗恩攥紧拳头，脸憋得通红。 　　哈利没有伸出手，直勾勾地看着马尔福。 　　一双猫眼，对视着，让他打心底里产生出一种渗人的薄凉寒意。 　　“我们已经是异类了，不是吗？”哈利笑着，摇摇头，开口说道。 　　马尔福把手缩了回去，脸色冷的，让本就苍白的面孔，又多了几分病态：“异类？看来你是在泥巴种的世界待久了！” 　　“波特，我要是你，可就会特别小心。和韦斯莱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迟早也会成为不三不四的人。” 　　哈利叹了口气，握紧拳头：“我是在很认真地和你交流。” 　　“但结果应该是崩了。” 　　“那我们就直接略过那些废话吧。”他站了起来，摆出格斗架势，“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我都可以。” 　　马尔福向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吗，打架是吗？” 　　“难道不是吗？”哈利反问。 　　“高尔、克拉布，给他一点教训！”马尔福看了眼身旁的两个跟班，冷笑一声，“让这个不知好歹的疤头冷静冷静。” 　　哈利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他就知道，得成这样。 　　侧身闪躲，一记刺拳，正中高尔鼻梁——鲜血、鼻涕混杂着喷出，给马尔福的铂金头染了些血色。 　　弓腰半蹲，一记勾拳，砸在克拉布下巴上。 　　力量不足，没法击飞。 　　但下颚受到打击，让克拉布神情顿时扭曲起来，哈利趁机，再补上一记摆拳。 　　十一岁的孩子，即便块头大，抗打击能力又能有多少。 　　他们两个人捧着自己脑袋，半跪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马尔福惶恐地看着哈利。 　　“你还要来吗？”哈利面无表情，甩了甩手，把上面沾着的血和鼻涕甩开。 　　马尔福踉踉跄跄，倒退着逃开。 　　克拉布和高尔也半滚着，从这间车厢里逃走。 　　哈利把门关上。 　　等他重新坐下来，罗恩面色古怪，甚至还有些兴奋：“我现在信了，你是真的能打，那么大的两个大块头，你两三拳就打倒了。” 　　“他们很弱。”哈利摇摇头，一点都不自豪，欺负小孩子甚至让他产生出长达一两秒的愧疚感，“身为巫师，竟然没有施法。” 　　当然……他也不会给人掏出魔杖的机会。 　　“不，小巫师在入学前都不会施法。”罗恩立马摇头否定，说到一半，才想起哈利的那个漂浮咒，迟疑着补了句，“你是个例外，毕竟你是救世主。” 　　哈利拆了根甘草棒，咬在嘴里：“我刚才说的话有问题吗？” 　　罗恩一怔：“哪句？” 　　“每一句。”哈利有些纠结，“还有泥巴种是什么意思？” 　　罗恩五官拧巴起来：“那是个不好的词，是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的脏话，很难听，只有那些邪恶的、无可救药的黑巫师才会说出来。” 　　“就比如说马尔福。” 　　“还有斯莱特林那群天生邪恶的家伙。” 　　哈利咔嚓，把甘草棒咬下：“可麻瓜不也是吗？” 　　“麻瓜，不也是？”罗恩不太能理解这句话。 　　哈利把嘴里的东西吞下：“我是说，麻瓜不也是和泥巴种一样，有很浓厚的歧视意味。” 　　“为什么会这么说？”罗恩很不解。 　　“麻瓜的单词是怎么拼写的？”哈利手指在桌上滑动，“M－U－G－G－L－E。” 　　“你没发现什么不对？” 　　罗恩依旧茫然。 　　“巫师都不学单词的吗？”哈利一挑眉毛，有些惊讶。 　　罗恩脸有些发红：“不，我们学的，当然学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单词怎么了？” 　　哈利叹了口气：“麻瓜的词根是M－U－G，摩格。” 　　罗恩反问：“这不是杯子的意思。” 　　“它也可以用在人身上，意味傻子。”哈利一点桌子。 　　实际上，他更喜欢魔法史书里，对不会魔法的人类的称呼——麻鸡“mo－maj”。 　　罗恩的大脑再一次未响应。 　　他有些难以接受，用了这么久的一个单词，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车厢内，陌生男声响起。 　　“还有五分钟，车辆即将抵达霍格沃茨，请所有学生换好校服，行李留在车上，我们将会把你们的行李送进寝室。” 　　哈利站起身，挥动魔杖，取出自己的校服，顺便拍了拍罗恩的肩膀：“不用想那么多，一个称呼而已。” 　　“要是用习惯了，继续用就是。” 　　罗恩纠结着：“但你说它是傻瓜的意思。” 　　“mug是傻瓜，但muggle不是。”哈利耸了耸肩，换着衣服，“称呼并不能改变什么。” 　　罗恩点点头：“哦，好吧。” 　　“你想好去哪个分院了吗？” 　　他情绪调整的很快，毕竟自称一定要成为格兰芬多的男人。几乎刹那，就把糟心事给抛到了脑后。 　　哈利想了想：“也许会是格兰芬多。” 　　四个学院的院长都有圣遗物，格兰芬多的遗物是一把妖精锻造的宝剑——那或许会是什么了不得的魔法物品，对猎魔人而言，没有什么能比一把宝剑更具吸引力。 #第七章 只属于格兰芬多！ 　　大不列颠气候潮湿。 　　哪怕九月，入了夜依旧刺肤的清冷。 　　海格晃着巨大的油灯：“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哦，哈利，你还好吗？到我这边来。” 　　他们跟着海格穿过小路，到湖边坐上小船。 　　晃晃悠悠，向着霍格沃茨而去。 　　一条船能坐四个人，哈利、罗恩，剩下两位是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交的棕发龅牙水獭，以及唯唯诺诺，长得像苏格兰圆脸胖鸡，名为纳威的小男孩。 　　“你们好，又见面了。”水獭姑娘和他们打起招呼。 　　罗恩敷衍回应：“你好。” 　　哈利点头，更加敷衍。 　　他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比如说……水下那些驳杂的气息，其中一股显得异常强大；再比如说……那道从踏上小路开始，就缠绕到自己、每一位一年级新生身上的魔力气息。 　　拨云见日似的，霍格沃茨那座宏伟的城堡在自己眼里变得越发清晰、也越发亲切。 　　和城堡本身的契约？ 　　他们效仿四位创始人发现霍格沃茨城堡的经历，这种动作本身就是一种仪式？ 　　书里没提，这些都只能等进到霍格沃茨里再琢磨明白了。 　　在海格的带领下。 　　他们走到城堡大门前，见到那位看起来就不好招惹的副校长麦格教授，被领到偏厅里等候着。 　　“他们怎么能准确地把我们分到哪所学院里去？”棕发水獭皱着眉头，有些纠结。 　　罗恩握紧了拳头，看向哈利：“弗雷德，就是我的一位哥哥，说过是要通过一种测试，对我们的伤害很大，但我想他应该是对我开玩笑的。” 　　“我叔叔说是要和巨怪搏斗。”纳威脸色惊恐，手里攥着他的蟾蜍，这只可怜的小玩意不停挣扎着。 　　哈利摇摇头。 　　他才不信这些。 　　哪怕残酷如猎魔人这种存在，都不会把一个没经过任何训练的孩子，丢到妖灵、食尸鬼、孽鬼面前。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和霍格沃茨签下契约了。”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也许……只是一个小法术，看看你的性格，再决定把你塞进哪个学院。” 　　根据书里的内容…… 　　胆大无脑的丢进格兰芬多，爱学习的丢进拉文克劳，阴险狡诈的丢进斯莱特林，再剩下的丢进赫奇帕奇。 　　纳威哭丧着脸：“哦，不，那我一定会去赫奇帕奇。” 　　“哪个学院很重要吗？”哈利很不解，“学到的本事都一样。” 　　和猎魔人的学派不同。 　　猎魔人也有许多学派，可在不同学派里，能学到的本事不同。 　　狼学派是最规矩的猎魔人，也更像狮鹫学派，法印的运用、战前的准备、扎实的剑术，熊学派讲究强壮的体魄，叠最厚的甲、挨最狠的打，而猫学派更像是刺客，一堆精神不正常的疯子，藏匿阴影之中，做一些下贱的勾当。 　　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似乎只对应四种品质，至于学到的本事，一视同仁，都由同一批老师教导。 　　纳威紧了紧手里的来福，蛤蟆发出一阵凄惨、有气无力地叫声。 　　“自己懦弱，无论在哪，都只会长成一个胆小鬼。”哈利看着纳威，直言不讳，“只有自己内心变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纳威低下头。 　　“不，你不该这么说纳威。”棕发水獭对他龇牙咧嘴，“他，他……” 　　“我说的有问题吗？水獭小姐。”哈利摇摇头。 　　棕发水獭捂住自己嘴，瞪圆眼盯着哈利：“谁是水獭，船上你没有听我的介绍吗？我是赫敏，赫敏·格兰杰。” 　　“哦，好的，格兰杰小姐，我说的有问题吗？”哈利点点头，顺从地改口，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赫敏捂着嘴，咬牙切齿。 　　这和她想象中的救世主一点都不一样！ 　　麦格教授很快回来，带着他们走入大厅——天花板似乎透明的一般，能看到外面的天象星辰。 　　从外面看，和狼派的城堡凯尔莫罕差不多大小，哈利以为自己多少得过上局促的生活。 　　可走进来，里面很大。 　　仅仅一个大厅，就高不可及。 　　又是魔法，能够改变空间体积的魔法。 　　麦格教授摆好分院帽，在忍受了那一段略显得聒噪的小曲之后，一年级新生也都明白过来，他们不需要和巨怪搏斗，只要戴上那顶脏兮兮的帽子就好。 　　“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过来，戴上帽子，等候分院。”麦格教授拿着长长及地的羊皮纸，面色严肃，紧接着念出第一个人名。 　　“汉娜·艾博！” 　　哈利等了一段时间，麦格教授才念出他的名字。 　　餐厅里议论声叽叽喳喳响起。 　　“波特，就是那个波特？” 　　“他一点都不像救世主，是不是太瘦了些？” 　　“天呐，你们看他的眼睛，就和我的猫咪一样。” 　　教师席上，黑袍海带头不加掩饰地嗤出一声。 　　哈利戴上帽子。 　　宽大的帽檐遮住他的视线，还有一股浓郁的头油味…… 　　“哦，不，波特先生，你应该说这是历史悠久的陈酿。”分院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只是只帽子，我也想去盥洗室，但没人帮我。” 　　“你能读心？”哈利一挑眉。 　　“只能一些浅显的念头。”分院帽语气无辜，“我毕竟不是黑魔法物品，格兰芬多并未给我摄神取念的能力。” 　　“让我来看看你……” 　　“正义、勇敢、聪慧。”分院帽的语气里带着惊讶，“真不愧是预言里的救世主，这么多优秀的品质。” 　　“真让帽子为难。” 　　“赫奇帕奇，赫奇帕奇是最适合你的，一颗多么炙热且真诚的心，如果赫奇帕奇还在，她一定爱死你了。” 　　“但如果你想要更大的成就，斯莱特林或者格兰芬多，那将会是你的归属。” 　　“我没有歧视赫奇帕奇的意思，但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小獾们很有本事，可太不争不抢了些。”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总是那么爱出风头。” 　　哈利打断他的话：“每年你和人说话的机会，只有在分院的时候吗？” 　　分院帽一怔：“不，有时我也会和福克斯，就是邓布利多的那只凤凰聊聊天。” 　　“和一只鸟聊天？”哈利点头，若有所思，“怪不得你话这么多。” 　　“你这嘴巴太斯莱特林了！”分院帽骂骂咧咧，“那么，要去斯莱特林吗？” 　　哈利摇摇头：“我听说格兰芬多有一把宝剑？” 　　“是的，我和你说，其实它就在我的体内，格兰芬多设下一道魔咒，心怀勇气的格兰芬多，在需要它的时候，就可以从我体内抽出来。”分院帽热情地介绍起来，“那种感觉不好受，就像从嘴里把喉咙给抽出来。” 　　“帽子也有喉咙？”哈利有些吃惊。 　　分院帽恨不得在哈利脑袋上起舞：“比喻，只是一个比喻，你这个小先生怎么一点都不幽默。” 　　哈利又问道：“从你喉咙里抽出格兰芬多宝剑，那把剑就属于我了？” 　　“不，只是借用。”分院帽果断否决，“宝剑的归属一直都是格兰芬多，也许现在应该说是霍格沃茨。” 　　“那我怎样才能够真正得到格兰芬多宝剑？”哈利再一次提出问道。 　　分院帽沉默下去：“真正得到格兰芬多宝剑，一个好问题。” 　　“你应该听过……密室的传说？” 　　哈利点点头，传闻斯莱特林在城堡里遗留有一间密室，只有真正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可以打开密室，得到他的传承。 　　“四巨头都有这么做。”分院帽语气有些缅怀，“他们都留下了自己的传承。” 　　“每一位能拔出格兰芬多宝剑的人，都有能参与格兰芬多试炼的资格，如果你能通过格兰芬多的试炼，那你就能得到格兰芬多宝剑。” 　　“当然，帽子不行，我现在是属于霍格沃茨的。” 　　“这是一种保护，当年格兰芬多让妖精打造了宝剑，但妖精那种生物，它们很奇怪，在格兰芬多去世后，不止一次想要拿回宝剑。” 　　“没有实力，即便得到宝剑，也只会被妖精们抢走。” 　　哈利打断它的话：“我只要拔出宝剑，就代表我有参与试炼的资格了？” 　　“是的，但得是有需……”分院帽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哈利摘了下来。 　　麦格教授诧异地看着哈利——她以为哈利会成为又一个帽窘，毕竟帽子和他交谈得很愉快的样子。 　　但分院到一半，把帽子给摘下来，是怎么一回事？ 　　麦格抬头，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向前探出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饶有深意地看着哈利。 　　哈利没理会那些杂议和目光，伸手往帽子里一掏，摸到硬邦邦、冰凉的剑柄，把它握住，往外一抽。 　　一把将近一米长的银剑，散发着浓郁的魔法气息，岁月也没能在这把宝剑上留下印记，依旧寒光迫人。 　　哈利眼前一亮，挽出一道剑花。 　　是一把好剑。 　　他果断爱上它了。 　　“好了，小子，收敛起你那贪婪的目光。”分院帽带着几分呕吐的语调，“这把剑现在还不属于你，给我塞回来。” 　　“真不知道你怎么拔出来的，明明只有需要它的时候，才能拔出来的。” 　　哈利抿了抿嘴，对剑爱不释手——猎魔人每时每刻都需要长剑在手。 　　分院帽继续嚷嚷着。 　　“以及分院结果——” 　　“拔出格兰芬多宝剑的人，自然只属于格兰芬多！” #第八章 那位油头海带是谁？ 　　属于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爆发出一阵喝彩。 　　“我们有波特了！” 　　“我们有波特了！” 　　救世主要入学读书的事，一直很受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关注——他们每个人对救世主都有不同的构想。 　　但无一例外，都不应该是哈利现在这样——瘦小、可怜巴巴，唯有气势在那双猫瞳的映衬下，显得与众不同。 　　救世主就该有些传奇色彩。 　　每一个学院的优秀学子都尝试过寻找四巨头的传承。 　　斯莱特林的密室、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 　　狮院也不例外。 　　他们最热衷于寻找传说中的格兰芬多宝剑，但从未听说有人发现过格兰芬多的秘宝。 　　直到今天—— 　　谁能想到，格兰芬多宝剑竟藏在分院帽里。 　　再胆大包天的小狮子，也不会夜游往校长办公室里去白送人头。 　　哈利朝着他们点头，聊表谢意，提着银剑就往桌子走去。 　　被帽子匆忙喊住：“那个不礼貌的小狮子，把剑还给我。” 　　麦格帮腔：“是的，波特先生，格兰芬多宝剑并不属于你。” 　　“我只是借回去瞻仰一下。”哈利面不改色，随口编出瞎话，“分院帽先生说了，有需求才能拔出来，这证明我现在需要它。” 　　麦格教授一怔。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分院帽呱唧呱唧叫了两声：“那只是证明你格兰芬多的身份，我亲爱的小先生，快把它塞回来，里面空落落的，我都不习惯了。” 　　“我可以帮你找一根差不多大小的木棍。”哈利试着讨价还价，这个世界铁匠不好找，一把放在猎魔人世界也很出色的大师级武器，他不想放手。 　　分院帽恨不得跳起来，砸在哈利脑袋上：“棍子能和宝剑一样吗，你还没有通过试炼，这把剑现在不属于你。” 　　哈利还想再挣扎几下。 　　“好了，哈利。”邓布利多校长开口，他推了推眼镜，眼中神色精彩，“快把剑还给这只可怜的老帽子吧，它的老朋友也只有它了。” 　　帽子嘟嘟囔囔：“阿不思，你也是我的老朋友。” 　　“我还记得你主持分院时的场景。” 　　“你还有七年时间，这足够你想办法真正拥有这把宝剑。”邓布利多嘴角交杂笑意，“不是吗，天生的小格兰芬多先生？” 　　教师席上，一声更大、更不遮掩的嗤笑声。 　　哈利看过去。 　　黑袍、油头、海带发，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厌恶。 　　和自己对视上，那股厌恶之情就更浓郁，几乎实质化地满溢出来。 　　“波特先生？”邓布利多看了一眼海带油头，他才收敛情绪、挪开脑袋。 　　哈利点头：“哦，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 　　他提起分院帽，恋恋不舍地把剑捅了进去。 　　分院帽长舒一口气：“这下舒服多了，等你做好准备，就可以来找我啦。” 　　哈利一步三回头，走到格兰芬多长桌上。 　　麦格教授咳嗽两声：“好了，分院继续，下一位……让我看看……” 　　“你可真是太棒了！”哈利一落座，就受到热切欢迎。 　　两个和罗恩一样，红发、麻子脸的双胞胎少年朝着哈利挤眉弄眼：“分院仪式上出这么大的风头。” 　　“我们可从来没想过！” 　　“哦，天生的格兰芬多。” 　　“您就是伟大的狮王。” 　　“谢谢夸奖。”酸水泛的，周边人都一脸的不自然，哈利脸色一变，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狮王就算了，我对那没有什么兴趣。” 　　“王者从来都不会显露他的野心。”双胞胎一唱一和。 　　“除非到了登基的时刻。” 　　“现在他还只是一只幼狮……” 　　砰的一声。 　　一拳头重重砸了下来。 　　“不许耍贱。”同样是红头发的少年，长相比双胞胎要更严肃些，“他们是整个霍格沃茨最调皮的捣蛋鬼，没必要太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你好，波特，我是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韦斯莱。” 　　哈利抬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好的，韦斯莱级长，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这一声“韦斯莱级长”让珀西有些迷失。 　　他扬起脑袋：“当然，为学弟排忧解难就是级长该做的事。” 　　“那位油头海带是谁？”哈利一抬脑袋，朝教师席看了过去，正好又对上斯内普那厌恶的目光。 　　乌龙海特·克普？ 　　霍格沃茨的教授里有叫这个的？ 　　他顺着哈利目光看过去，也同样对视上斯内普。 　　“油头海带！”双胞胎眼里神色明亮起来，“真是一个出色的称呼。” 　　“你太有天赋了，哈利，跟我们混吧。” 　　“我们一定能一次又一次，狠狠出上大风头。” 　　珀西低下头，压低声音，生怕会传到教师席上：“那位教授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负责教授魔药课，一直很不喜欢我们格兰芬多。” 　　哈利点点头，依旧在和斯内普对视着。 　　罗恩嘟囔了一句：“感觉斯内普教授不是很喜欢你，哈利？” 　　斯内普哼了一声，先一步挪开目光，和旁边的教授交谈起来。 　　“你没感觉错。”哈利笑着说道，“他不喜欢我，而且厌恶……” 　　说着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厌恶我这副容貌，尤其痛恨我的双眼。” 　　“哦？你那双眼睛多帅啊。”罗恩摇了摇头。 　　弗雷德接茬：“就是，狮王就该有一双狮眼！” 　　“所以，这也是狮王的象征！”乔治兄长弟随，咏叹起来，“伟大的狮王陛下，今晚您就登基，坐上王座吧！” 　　哈利从袍子里一掏，把一只长颈圆瓶放在桌上：“你们俩要再说下去，我就把这东西灌进你们喉咙里。” 　　“魔药？” 　　“我们的狮王已经开始炼制犒劳他麾下勇士的药剂了吗？” 　　双胞胎俩还在耍宝。 　　珀西是好学生，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魔药：“遗忘药水，哈利你自己尝试配制的？” 　　“嗯，开学前试了下，还挺顺手。”哈利点头。 　　弗雷德还想继续耍宝下去，罗恩一扯自己哥哥的头发——不乏一丝报复的心态，开始宣扬起哈利在火车上的战果。 　　一拳一个小朋友。 　　弗雷德和乔治探出头，远远眺望斯莱特林长桌的克拉布和高尔，对比了下自己的体型，温驯乖巧地安静下去。 　　遗忘药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利正准备满意地收起药水，额头上伤疤忽然一阵刺痛，他连忙抬起头，对上斯内普以及……斯内普旁边那位教授的目光。 　　他拧起眉头。 　　伤疤会痛？ 　　这是头一回。 　　猎魔人世界那么久，伤疤一直安安分分，几位强大的女术士，如叶奈法、特莉丝、包括那位擅长炼金的凯拉都替自己检查过，除了形状特殊，它没什么别的特殊之处。 　　所以，是有东西刺激到自己伤疤了？ 　　斯内普？ 　　带有恶意的目光是无法伤人的，刚才自己也没感受到有什么魔力对自己出手。 　　而且自己和斯内普对视过很多次了。 　　是旁边那位教授？ 　　“和斯内普教授交谈的那位是谁？”在知道斯内普是教授魔药课后，哈利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哪怕目光带着恶意，当初维瑟米尔教导自己的时候，恶意可比区区目光大得多。 　　“奇洛教授。”珀西介绍起来，“他去年是麻瓜研究学的教授，今年才成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哈利点点头，微微一笑：“哦，他可真有意思。” 　　珀西诧异地看了哈利一眼。 　　那个用头巾包裹着脑袋，活像个印度人的教授，哪里有意思了？ 　　分院结束，吃完晚饭。 　　邓布利多站起来，说完该注意的事——不要进入禁林、不要在走廊施法、以及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指挥着学生们唱完校歌。 　　那股魔力的气息终于尘埃落定，没入体内，和这座城堡紧紧联系在一起。 　　珀西高举起手：“一年级新生，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寝室。” 　　哈利凑过去：“韦斯莱级长，我有事得离开一下。” 　　“这样你会找不到路的。”又一声级长，让珀西态度温和，“才入学，你能有什么事？” 　　哈利轻声，语气笃定：“放心，我会找到你们的。” 　　“我得去见一见邓布利多校长，有些事得和他说说。” 　　每一位猎魔人都是追踪好手。 　　甚至能循着气味，从东伦敦追踪到西伦敦，哪怕最好的猎犬都比不上猎魔人。 　　“哦，邓布利多校长。”珀西恍然，点了下头，应允下来，“好的，那你记住，寝室的口令是龙渣。” 　　“门口是胖夫人画像，你对她念出口令就好。” 　　哈利记在心里，转过头追着邓布利多而去。 　　在这位老人身边，还有那位油头海带的斯内普教授。 　　“哦，哈利。”邓布利多乐呵呵看着他，“你不去寝室，过来找我？” 　　“是的，我有一些想要和您谈谈。”哈利点点头，对着斯内普投过去一道自认还算和善的微笑。 　　斯内普咧嘴，几近咬牙切齿。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一点头：“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和你聊聊。” 　　“西弗勒斯，你要一起来吗？” 　　斯内普冷笑一声，哈利并非错觉，他真的在咬牙切齿：“我就不打扰你们欢聚，邓布利多，记住，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第九章 我们来讨论下遗产的事 　　等斯内普离开。 　　“他说的交待和我有关？”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面色不改，在前带路：“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很注意我。”哈利跟着邓布利多脚步，“七次、八次？吃饭的时候，他就看了我这么多下。” 　　邓布利多点点头：“当然，每个人都很关注你，哈利，你是最特殊的那个。” 　　转移话题、敷衍了事。 　　斯内普绝对不在“每个人”的范畴里。 　　见这位老人不想讨论，哈利没再发表意见。 　　跟着来到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招呼哈利坐下，一边自顾坐下，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罐……不可名状的东西——透明玻璃罐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爬行的蟑螂。 　　“新鲜的蟑螂糖。” 　　“要来一些吗，味道很棒。” 　　哈利向后一仰脑袋，满脸抗拒：“不，谢谢。” 　　“哦，好吧，看来我们亲爱的救世主先生也不能欣赏这种美食。”邓布利多打开罐子，摘出几只丢进自己嘴里，嘎吱一咬，汁水四溅。 　　花生、奶油、糖霜…… 　　几乎瞬间，哈利就嗅出这种蟑螂的成分。 　　谢天谢地。 　　不是真的蟑螂——他知道不少术士最终都会变得疯疯癫癫，这很正常，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校长也是那样的人物。 　　“在你提出问题之前，哈利，请容许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吗？”邓布利多先一步开了口，一挥魔杖，一杯牛奶出现在哈利面前，“有人掐着我这位老可怜的脖子，追问着要一个说法。” 　　“斯内普教授是吗？”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置若罔闻：“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你的眼睛是翠绿色，翡翠一般。” 　　“我不知道。”哈利摇头，半真半假地回答，“也许是什么魔法？” 　　“什么时候有变化的？”邓布利多又问道。 　　哈利接着回答：“霍格沃茨给我来信的那天。” 　　“有什么别的变化吗？”邓布利多微微严肃起来。 　　“突然之间，就会了一个小法术。”哈利道。 　　邓布利多一挑眉毛：“小法术，什么样的，能展示给我看看吗？” 　　哈利打量了下周围：“它的范围有些大，我不知道……” 　　邓布利多抬手一压：“你放心，我虽然老了，但保护我这间办公室的能力还是有的。” 　　哈利不再犹豫，抬起手，掐出法印。 　　“阿尔德！” 　　轰得一声，魔力推动，办公室微微晃动，那只酣睡着的凤凰惊叫了一声，探头探脑。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影响。 　　“很有意思，类似于击退咒。”邓布利多敲了敲桌子，做出评价，“但范围这么广，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一个很有意思的魔咒。” 　　哈利没说话，慎重地看着邓布利多。 　　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接连击溃两位黑魔王的老人，比书上写的更加强大，他几乎是全力使用阿尔德法印，但连对方的魔力都没能撼动。 　　“波特是很古老、很古老的家族。”邓布利多揉了揉自己脑袋，“看来我得去好好查一查，也许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地方。” 　　“好了，哈利，你说说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哈利深吸口气：“我有两件……哦，不，三件事要说。” 　　“第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能不能看看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有多少。” 　　邓布利多有些错愕，惊讶地看着哈利。 　　“我不是不信任您，但……您年长且睿智，知道我这么做是应该的。”哈利摆摆手，随口解释了一下，“我想我父母留下来的应该不止古灵阁的那些财产。” 　　邓布利多点头：“是的，我知道，只是有点没想到。” 　　他以为哈利会过来和自己哭诉麻瓜生活、会好奇自己父母的过去、甚至可能会问斯内普为什么对他那副态度。 　　唯独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说遗产。 　　“你父母留下来许多东西。”邓布利多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大部分都在波特老宅，你家族的房子里。” 　　“我听海格说了，你有许多爱好，比如说魔药、草药，还有铁匠……” 　　“你不用担心钱财的事，波特家有只会生金蛋的鸡，市面上的生发药剂，每卖出去一份，都要给你一部分专利费。” 　　“那些家族我会列个名单给你。” 　　“虽然他们已经十年没给波特家钱了，这得你自己想办法讨回来。” 　　“当然，你也可以向我这位老人家求助。” 　　哈利一愣。 　　哦…… 　　这份惊喜可真是够巨大的。 　　生发药剂，怪不得他没见到秃头的巫师。 　　邓布利多接着说了下去。 　　“你父亲有不少变形术的笔记，他是一位很优秀的变形大师，但变形术有一定的危险，我会把它交给麦格教授，你的院长，变形学教授。” 　　“她是一位很认真负责的好教授，在合适的时候，她会把笔记给你的。” 　　“还有你的母亲，她是一位很出色、很擅长魔药的女巫，有不少魔药方面的笔记，在斯内普教授那边，你可以和斯内普教授谈谈。” 　　哈利眯起眼。 　　语气有些不对，对麦格教授是“交给”，可说起自己母亲的遗物，是在斯内普教授“手里”。 　　哦吼…… 　　自己长得很像父亲，斯内普教授又这么厌恶自己的脸，还有眼睛的事…… 　　看来得打听一下这位斯内普教授有没有结婚。 　　邓布利多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他神色踌躇，拳头微微握紧。 　　在顾虑、在深思、在鼓足勇气。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父亲的一件遗物，一件隐形斗篷。” 　　他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只盒子。 　　哈利一挑眉。 　　这与众不同的态度？ 　　隐形衣斗篷他知道，书上有写，是用隐形兽皮毛编织成的斗篷，有类似幻身咒的效果。 　　它的确珍贵。 　　但并没珍贵到能让邓布利多都迟疑的地步，一件隐形衣不过几百加隆，波特家族的生发剂可远远不止几百加隆。 　　他对加隆可是一点都不动心的。 　　邓布利多打开盒子，深吸口气，微微用力推了过去：“就是这件，你父亲的遗物，他当年没少用这东西夜游。” 　　盒子里空荡荡的，但哈利伸手触碰，有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 　　“这不是一般的隐形斗篷？”哈利把手伸回来，合上盖子，抓着盒子抱在怀里。 　　邓布利多一怔：“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犹豫了。”哈利直言不讳，“我看得出来，你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东西交给我——而且并不是担心我会不会用它做一些什么坏事。” 　　邓布利多面色没有变化，他只是吐了口气：“分院帽说得真对，你真是个极其敏锐的小巫师。” 　　“雪松木魔杖的主人？” 　　“好吧，它确实是很特殊的一件隐形斗篷，也许，我只是说也许，以后我还会再次向你借用，希望到时候你能同意。” 　　“但它是什么……” 　　“可以等以后再说吗？” 　　哈利点头：“当然。” 　　“那就说第二件事吧，我希望能把分院帽带走。” 　　邓布利多脸色又一怔，好吧，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请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旁柜子上摆着的分院帽嚷了起来，“你这个小巫师绝对没什么好心思。” 　　“为什么会想要它？”邓布利多好奇询问。 　　哈利理直气壮：“它和我说，拔出宝剑的人，就可以参与到格兰芬多的试炼，通过试炼就能真正拥有格兰芬多宝剑。” 　　“把它带在身边，我也好多了解一些试炼的事。” 　　邓布利多眼里流露出一丝缅怀：“格兰芬多的试炼，哦，是的，当然，每年开学的时候，你得把帽子还回来。” 　　“霍格沃茨还需要它进行分院。” 　　哈利又问道：“您当年通过格兰芬多的试炼了吗？” 　　邓布利多摇头：“那只是针对小巫师们的试炼，而我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连拔出宝剑的勇气都还没有。” 　　哈利没继续追问，他捕捉到邓布利多眼里微不可查的痛苦，猎魔人只是不会说话，并不是读不懂空气。 　　“还有第三件事。”哈利抬手，撩起头发，“我的伤疤在刚才突然疼了起来，是在和奇洛教授对视的时候。” 　　邓布利多一愣，脸色立马严肃起来：“伤疤疼了起来？” 　　哈利简单解释了一下：“在姨妈家里的时候，一直都没疼过，我开始学习魔法后，也没疼过，唯独今天，唯独刚才，在和奇洛教授对视的时候，突然疼了一下。” 　　“你确定是和奇洛教授对视造成的？”邓布利多皱着眉头，询问起来。 　　哈利点头：“是的，我确定。” 　　“魔力不是让我伤疤疼的原因，也没人对我施展恶咒，虽然这个猜想无厘头了一些，但这是最像事实的诱因。” 　　邓布利多揉了揉自己脑袋：“好吧，我知道了。” 　　“你有答案了？”哈利眯起眼。 　　邓布利多嘟囔起来：“哈利，你真是太敏锐了，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对我用了摄魂取念，假如你会的话。” 　　“我是有了一些猜想，但还没那么确定，给我时间，哈利。” 　　“现在天色晚了，你坐了一天的火车，拿上你的隐形斗篷和分院帽，早点回寝室休息吧。” 　　“我记得格兰芬多的口令是龙渣。” 　　“帽子会给你指路的。” #第十章 上下其手 　　哈利不需要帽子指路。 　　可能听起来有些变态——他记得珀西的气息，循着气味就能找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罗恩他们还在等着哈利回来。 　　“哈利，你去找邓布……”罗恩迎上去，话没说完，看到哈利腰间别着的那顶帽子，惊了一大跳，“哦，不，你去把分院帽给偷出来了？” 　　“是借，我把给它借过来了。”哈利认真，纠正罗恩话里的错误。 　　分院帽嘟嘟囔囔：“哈利，你是个好小子，但我们能不能商量下，不要把我脑袋朝下，好吗？” 　　“而且帽子是用来戴的，我是个巫师帽，你是个巫师，我们很合拍。” 　　哈利摇头，咬字斩钉截铁：“不，戴在头上有些不方便，这样会顺手一些。” 　　分院帽一怔，语气怏怏：“我觉得你是把我当剑鞘了。” 　　“剑鞘不比帽子好？”哈利反问。 　　分院帽啐了一口，如果它能啐出东西的话，那它一定要吐哈利满脸：“呸！帽子当然要比剑鞘好！” 　　“你可比格兰芬多的性格糟糕多了，臭小鬼！” 　　它骂骂咧咧，被哈利带入寝室里。 　　奔波了一天，哈利也有些疲惫，沉沉睡下去。 　　等第二天，天色还未透亮，他就醒过来，绕着城堡跑了两圈，还携带上格兰芬多宝剑，对着树桩练了一会剑术。 　　在大厅吃完早饭，回到寝室，叫醒同寝的其他人，和他们一起去上课。 　　入学第一天，九月二日，也就是周一的课程就让哈利很兴奋。 　　上午魔法史，下午草药学。 　　魔法史难免让很多新生觉得失望，宾斯教授是一名幽灵，用鬼魂那独有的沙哑、冷漠无情的语调念着课本，偶尔才冷不丁补充一些观点。 　　大多数人听得昏昏欲睡。 　　唯有哈利和赫敏很认真。 　　长寿者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幽灵也算另一种形态的长寿者。 　　草药学更有意思。 　　教授是赫奇帕奇的院长，一位名为斯普劳特的矮胖女士，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敷衍，可她在草药学上的造诣很深，哈利提出的所有问题，都能被她深入浅出地解惑。 　　三点结束课程。 　　哈利硬生生追着她提问到四点——之所以只问了一个小时，主要还是因为，高年级的学生要上课，不然哈利还能继续追问下去。 　　他厚着脸皮，想要蹭课。 　　被斯普劳特用“格兰芬多加五分”给打发过去，她喜欢这个勤奋、聪明的小狮子，但高年级的课程有些危险，她不敢让哈利参与进来。 　　周二有两门新课程——魔咒学和变形学。 　　魔咒学的教授，是那位有着妖精血统的弗立维教授，带着他们学了一整节课的魔法理论。 　　等到下课。 　　大多数同学紧巴巴收拾着书包，往变形学教室赶去。 　　哈利留了下来。 　　弗立维满心欢喜地看着他，热情且殷切地开口询问：“我从斯普劳特还有宾斯教授那听说了，你是个爱发问的小巫师，真应该来拉文克劳的。”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哈利点点头：“我听海格说，您有妖精血统，所以您认识什么铁匠大师吗？” 　　弗立维一怔，脑袋里思绪打起了结，干巴巴反问：“所以你不是问我魔咒方面问题的？” 　　“今天没有时间，待会我还有变形术的课。”哈利面无表情。 　　弗立维有些失落：“哦，好吧。” 　　“我的确认识一位铸造大师，不过妖精……性格都有些问题，他们虽然手艺很好，但很贪婪。” 　　“教授，可以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吗？”哈利取下腰间别着的分院帽，从里面掏出一袋加隆，“这是给您的报酬。” 　　弗立维神色温柔起来，摇摇头：“教授帮助学生是应该的。” 　　“更何况你很出色，阿不思和我说了，你似乎掌握了一种新颖的魔咒，如果周五下午你有时间的话……” 　　“还是周六吧，周六如果有时间，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哈利把加隆放在桌上，转身离去：“感谢您，教授！” 　　别人可以说不要，但自己不能不给。 　　弗立维摇摇头，一挥魔杖，钱袋就立马飞到帽子里。 　　分院帽呸呸两声，嚷了起来：“嘿！哈利也就算了，菲利乌斯你怎么也把我当口袋了，真是够了！” 　　“我是帽子，伟大的格兰芬多的帽子！” 　　一年级新生都不怎么认路。 　　霍格沃茨的楼梯还很有问题——像是个随时会变动路径的迷宫。 　　所幸，罗恩跟着哈利，除了因为楼梯不听话，稍微耽误了点时间，一路还算顺畅。 　　他们是第一批赶到变形学教室的。 　　“哈利，你认路的本事真是太棒了。”罗恩很羡慕这种本事，霍格沃茨诡谲多变一开始还很有趣，但新鲜劲过去，就很让人头疼了，“要我一个人，现在恐怕还在路上打转。” 　　哈利没说话，直勾勾盯着讲台上的猫。 　　“这怎么会有一只猫？”罗恩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嘟囔着疑惑起来，“麦格教授的宠物？” 　　“等等，哈利！”他语气突然惊喜起来。 　　“你快看它脸上的花纹，像不像麦格教授的眼镜……” 　　哈利一步走过去，揪住猫咪的后勃颈，翻着耳朵，察看起来：“不是像，这只猫就是麦格教授。” 　　心里啧啧称奇，这毛发、这结构…… 　　这只猫就是麦格教授？ 　　这句话让罗恩一愣，回想起父母提起过，麦格教授是位变形大师，魔法部登记的七位阿尼马格斯之一。 　　一只虎斑猫。 　　哦，不！ 　　罗恩小脸变得煞白，瞪圆了眼，惊呼出来，扯住哈利的手。 　　“哈利，快住手，你在干什么！” 　　他拉不住哈利，猎魔人少年依旧还坚持着检查虎斑猫的爪子、骨骼、尾巴…… 　　但他的惊呼，终于让哈利手里的虎斑猫反应过来，挣扎着落地，变成一位绿色裙装的老妇人，他们格兰芬多的院长，变形学教授——麦格。 　　“波特先生，你早就认出我来了？”麦格眯起眼，语气严肃。 　　哈利点头：“是的。” 　　“那你……”麦格语气更加严肃。 　　哈利一脸真诚：“我只是好奇，教授的阿尼马格斯没有任何魔力的气息，如果不是因为有教授的气味，我甚至会错把它当成一只普通猫。” 　　“刚才检查，也和正常的猫没有任何区别，脊骨、肌肉、爪子都可以弹出来。” 　　如果没有事先接触过麦格。 　　谁也不会防备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麦格语气没有变化：“阿尼马格斯是让人真正变成某一种动物的变形术，事实上它很危险，一些不成熟的使用者，甚至可能会思维错乱，认为自己就真的成了动物。” 　　“如果你对它很感兴趣，也许等到你五六年级，或许更早，就能尝试接触这道魔咒。” 　　哈利点点头：“谢谢您的指教，麦格教授。” 　　“还有一个问题。”麦格脸色没有任何缓和，甚至变得更加严肃，“我身上的气味很重吗？” 　　哈利摇头：“不，您身上没有味道，只是我感官比较敏锐，能够捕捉到一般人捕捉不到的气味。” 　　麦格脸色舒缓几分，看向罗恩。 　　罗恩呆若木鸡，被目光一看，忙小鸡啄米地点头。 　　“是吗？那就好。”麦格吐了口气，“波特先生，这次就原谅你了，但下次要记住，即便好奇，也不能对教授动手动脚。” 　　“是的，教授。”哈利乖巧。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帽子突然插嘴，喊了一声。 　　把罗恩吓得脸一白，惶恐地看向分院帽。 　　麦格教授杀气渐起。 　　“嘿，米勒娃，不要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分院帽晃动着解释起来，“我只是一顶帽子，没有扣分的权限。” 　　罗恩松了口气。 　　这把他吓坏了，还真以为哈利要成为格兰芬多的罪人。 　　“你们格兰芬多总是这样。”分院帽嘟囔起来，“要么就是太过于幽默，要么就是一点幽默都不懂得。” 　　“为什么不能像阿不思那样，有恰到好处的幽默呢？” 　　哈利和罗恩寻找位置坐下。 　　麦格教授没有再变成虎斑猫，严肃站在讲桌旁，趁着两位小巫师没注意，偷偷给自己丢了好几发“清理一新”。 　　其他学生陆陆续续到齐，变形术也是很有意思的一门课程。 　　只是难度大了些。 　　在教导完魔法理论后，麦格教授分给他们一人一根火柴，让他们尝试把这根火柴变成针。 　　一直到课业结束。 　　只有哈利和赫敏让火柴起了变化，哈利彻彻底底把火柴变成了针，而赫敏功亏一篑，只变出一个针头，尾部还是火柴的木棍。 　　这让麦格教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理直气壮、顺其自然地，给格兰芬多加了五分——哈利三分，赫敏两分。 　　周三的黑魔法防御学让哈利很失望。 　　奇洛教授没了那股让他伤疤作痛的奇特感觉，可……整个人很没水平，结结巴巴、啰里啰嗦，对黑魔法的描述，甚至远不如直接看书来的有用。 　　区区一个食尸鬼，画不了标准结构图，也说不清它的缺点，磕磕巴巴，讲了一些应对手段，让哈利直皱眉头。 　　点火、吵闹声、或者丢一块腐肉。 　　连一道有效魔咒、针对性魔药都没提及。 　　这是驱逐黑魔法生物吗？ 　　是在教怎么养宠物吧？ 　　罗恩倒是很认同奇洛教授的话——他家里就有一只食尸鬼，母亲对付它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手段，他们家也的确差不多是把食尸鬼当宠物来养了。 　　周四依旧是变形学和魔咒课。 　　哈利终于满足了弗立维，在课后追问了他许多问题，甚至差点耽误了后面一个年级的课程。 #第十一章 波特，扣分，扣分扣分！ 　　周五早上。 　　罗恩戳着盘子里的香肠，心情不是很好：“今天是魔药课，我们和斯莱特林的一起上，哈利，你不是说斯内普教授不喜欢你吗？” 　　“我听乔治提起过，他心眼可小了，对看不顺眼的人向来很针对，你得小心一些。” 　　哈利不置可否点头。 　　等到了教室，开始上课，斯内普就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将厌恶乃至于痛恨，赤裸裸地展露出来。 　　斯内普走进来。 　　本就阴沉沉的教室，又平添了几分压抑。 　　他一句开场白都没说，点了点讲桌：“哦，瞧瞧，我的教室里来谁了？” 　　“哈利·波特。” 　　“天生的格兰芬多，在入学仪式上就拔出格兰芬多宝剑的传奇救世主，一入霍格沃茨就搅动风云的人物。” 　　“啧。” 　　“波特，你父亲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在教授点名之后，要站起来的吗？” 　　“哦，真是抱歉，我忘了你没有父亲。” 　　斯莱特林那边发出一阵嗤嗤浅声低笑。 　　格兰芬多的同学都很担忧地看着哈利，早就传闻，可亲眼见了，还是很不可置信——所有教授都很喜欢哈利，哪怕闷头闷脑的奇洛都是如此。 　　可唯独斯内普教授，斯莱特林的院长，如此厌恶，如此针对。 　　哈利站起来：“多谢您的提醒，实际上我母亲也去世了，真没有人教过我这些东西。” 　　斯莱特林嗤嗤笑声变大了几分。 　　砰一声！ 　　斯内普重重砸了下讲桌，咬牙切齿：“波特！我不是要和你讨论你的家庭情况！闭上你的嘴巴！” 　　“还有其他人，这些东西很好笑吗？” 　　“要不要我把这些东西刻进你们那巨怪一样的脑袋里，或者……给你们来一发遗忘药水，让你们再欢乐一次？” 　　小蛇们立马低下脑袋。 　　今天院长的毒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 　　斯内普深吸口气，恢复成之前那种压抑的语气。 　　“其他教授都说过，你在他们的课堂上表现得很优秀。” 　　“但魔药课不同，这是一门精妙的艺术，不是你用来说俏皮话的地方，也不是你那点小聪明能派上用场的地方，管好你的嘴！” 　　“很好，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他话锋一转，忽然开口问道。 　　煎熬、挣扎、以及一丝藏在所有恶意的深处，几乎微不可查，几乎快要逃过哈利感知的小小期待。 　　“生死水，一种效果很强的安眠药剂。” 　　斯内普紧接着追问：“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呢？” 　　“杀牛，剖腹，在胃里。”哈利回道。 　　斯内普嗤笑一声，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几分：“不需要你自作主张加那么多额外步骤。” 　　“你确实是有些小聪明，那么乌头……” 　　他接下来又问了许多问题。 　　赫敏焦急地开始扣起桌子，罗恩目瞪口呆。 　　几乎涵盖了一年级全部内容，有些题目赫敏都自认自己答不上来，可哈利应答如流，几乎连思考都不用。 　　“你确实有一些能应付过去的小聪明。”斯内普瞥了一眼窗户，点点桌子，语调沉闷下去，“为你那些自作聪明，强加上去的步骤……格兰芬多扣一……” 　　一个“一”字才出口。 　　斯内普看到哈利那猫瞳、琥珀色的双眼，一咬牙、语气一重：“格兰芬多扣五分！” 　　赫敏蹭一下站了起来：“教授，这不公平！” 　　“哈利答出了那么多问题，现在参加一年级的毕业考核都没问题，他很优秀，你怎么还能扣分！” 　　斯内普轻蔑一笑：“这位水獭小姐，你是在质疑教授吗？” 　　“不，我只是……”赫敏连忙摇头。 　　斯内普摇摇头：“你叫什么名字。” 　　“赫敏·格兰杰。” 　　“很好，鲁莽冲动，典型无脑的格兰芬多式小姐，因为你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一分！” 　　赫敏没有生气，抬起头，眼里有些迷茫。 　　哈利表现得很优秀，扣了五分。 　　自己顶撞教授，才扣一分。 　　哈利和斯内普教授这么大仇的吗？ 　　“现在，坐下！”斯内普大手一挥，“有些人嘴皮子利索，但那没用，嘴皮子利索只能成为一名草药师。” 　　“魔药是要精准掌握火候，是要最契合的魔力配合，最巧妙的比例搭配，没有实际操作，什么都是空谈。” 　　斯内普掏出魔杖，在黑板上轻轻一点。 　　几行文字浮现出来。 　　“现在，拿起你们的坩埚，生火，调配魔药。”斯内普冷眼，看着所有学生，“我这里没有任何理论交给你们。” 　　“魔药都是尝试练习，一点一点精进。” 　　“没有任何小聪明可以获得捷径！” 　　“我希望你们当中，不要有什么巨怪、山怪一样的脑袋，在第一堂课就给我闹出把坩埚炸了的笑话。” 　　纳威打了个哆嗦。 　　西莫掐着腰，而不自知。 　　这种药剂，暑假的时候，哈利就已经尝试调配过许多次，这一次更是得心应手。 　　斯内普几次过来想要找茬，可哈利的操作规规矩矩，挑不出毛病，只让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哈利没受任何影响。 　　反倒是一旁的纳威更加紧张起来，哆哆嗦嗦，抓着一把豪猪刺就要往锅里丢。 　　哈利连忙抓住他的手：“别放，把锅挪开再放，会炸的。” 　　纳威猛地一抖，忙把手缩回去，向哈利诚恳道谢：“哦，谢谢。” 　　“波特先生，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对其他同学施加恩惠，谋收跟班了吗？”冷不丁，纳威被吓一跳，手一抖，半锅水溅了出来，所幸是没烫到人。 　　“白痴！手不稳怎么炼制魔药！”斯内普皱着眉头，“是巨怪吃了你的脑子，连身体都不协调了吗？” 　　纳威快哭出来了。 　　斯内普嗤笑一声，这幅模样……那个耗子一样皱巴巴的玩意，几乎快和纳威重合在了一起：“波特，你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提醒他要手稳呢？” 　　“因为你的失误，格兰芬多扣两分！” 　　纳威甚至都顾不上害怕。 　　明明泼出热水的是自己，可最后……为什么被扣分的是哈利？ 　　坐在后面的罗恩、赫敏更是目瞪口呆。 　　哈利没有任何神色变化，继续调配自己的魔药。 　　一个小时后，课业结束，到最终点评环节。 　　就如斯内普说的那般，魔药是一门精妙绝伦的艺术，哪怕步骤详细写在黑板上，最终能熬出成功的，甚至还不到一半。 　　赫敏和马尔福是除哈利之外，表现最好的学生。 　　可他们没得到斯内普哪怕一句夸奖，甚至多一点关注都没——斯内普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奔着哈利去的。 　　他拿起哈利的魔药，晃动着，迎着火光观察着色泽，又闻了闻气味，检查之详细，还要超过其他同学的时间总和。 　　“你在魔药上的确还算有点天赋。”斯内普没看着哈利，他盯着魔药略有些出神，语气也变得柔和了点。 　　罗恩和赫敏又看得目瞪口呆。 　　哦…… 　　这还是那个找了整整两节课茬的毒蛇斯内普教授吗？ 　　斯内普转过头，看向哈利，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看不到本该有的，属于另外一人，哪怕一点点的痕迹。 　　那双琥珀色的猫瞳。 　　突如其来的变异。 　　斯内普脸色刹那冷下来，把魔药轻轻放在桌上，又重重一拍桌面：“但你以为你做的就很优秀了吗？” 　　“用你那比巨怪稍微好一点的脑子想想，仔细想想！” 　　“为什么豪猪刺要在坩埚挪开之后下锅，想明白这个原因，那么你为什么不等开水再降温一点，再把豪猪刺加进去呢？” 　　“还有蒸鼻涕虫，我问过你这个问题，它是一个复合药性的材料，疥疮药剂需要用到哪一部分药性？” 　　“为什么不把那一部分切离下来，再进行蒸煮，它本该是一个优秀的药剂，但因为你的失误，它只能说是勉强合格。” 　　“波特，因此，格兰芬多扣两分！” 　　其他同学把心缩了回去。 　　哦……刚才那一瞬间的温柔绝对是错觉，这才是那位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偏开脑袋，继续点评下一个学生。 　　“哈利，不用难过，你已经很棒了。”赫敏和罗恩探头过来，安慰起来。 　　哈利很疑惑：“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熬制的药剂比我还好，他只是在挑刺……”赫敏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哈利摇着头打断：“不，斯内普教授只是嘴巴欠了点，但他说的很对。” 　　“那些的确是我熬制药剂没做好的地方。” 　　赫敏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来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 　　这怎么安慰啊。 　　斯内普猛回头，眯着眼，恶狠狠盯着哈利：“波特，背后议论教授很有趣吗？真是自大，格兰芬多扣五分！” 　　赫敏惊愕，紧了紧拳头，等斯内普把转回去，很是愧疚地道歉：“抱歉，是我害了你。” 　　一节课，扣了十四分。 　　惊天动地。 　　哈利摇头：“我这周在其他课上加分有将近十五分，够弥补了。” 　　说着，他顿了下：“你只被扣了一分，但其他课上赚了十分，还挣着九分。” 　　等课业结束。 　　罗恩收拾着书包，向一旁的小姑娘发出邀请：“待会我们要去海格，就是火车站为我们领路，带我们来城堡的那个大个子的家里，你要一起去吗？” 　　赫敏为哈利出头。 　　让他对赫敏的好感蹭蹭直涨。 　　“你们稍等我下，我有事要找斯内普教授。”哈利收拾好东西，把书包往桌上一放，就径直朝着斯内普走过去。 #第十二章 斯内普只盼着我毁容 　　赫敏和罗恩看着哈利背影。 　　明明和平时走路姿态没有任何差别，可在他们眼里，陡然多了一种慷慨激昂、英勇就义的味道。 　　他心真的好大。 　　课后还要去找斯内普。 　　“波特。”斯内普整理着教案，听到脚步声，蓦然抬头，目光掠过容貌、双眼，那股子才消弭下去的厌恶，又蹭地涌上来，“还有什么事吗？” 　　“感谢您的教导。”哈利点头示谢，想缓解一下氛围。 　　斯内普五官拧巴起来，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恶心话：“哦……竟然还能从格兰芬多嘴里听到感谢，一个个脑袋恨不得摘下来，放到塔楼顶上的人。” 　　“恶心！” 　　“就像听到巨怪在对独角兽表白一样。” 　　“收起你那副可怜、可憎的嘴脸吧，波特，有话直说。” 　　哈利说道：“我听邓布利多校长说，我母亲有一些魔药的笔记在你这，我想……” 　　“是的。”斯内普眯起眼，神色愈发锐利、危险起来，“莉……” 　　话说到这，戛然止住，他深吸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伊万斯确实有几份笔记在我手里，但我不觉得你现在有资格继承它们。” 　　“连一份疥疮药剂都熬制的马马虎虎，落到你手里，就像巨怪捡到魔杖一样，只能把它当作烧火棍来用。” 　　哈利直勾勾盯着斯内普，没有说话。 　　斯内普火气更大，拿起魔杖戳了戳哈利的胸口：“向人提出请求，就要放低姿态，以前没人教你，现在我教你！” 　　“波特，给我牢牢记住！” 　　哈利拨开魔杖：“我或许能理解教授的心情，但也请教授记住，这是我妈妈的遗物。” 　　在“妈妈”和“遗物”这两个单词上，他稍微加重了一下咬音。 　　砰！ 　　斯内普一拳头狠狠砸在讲桌上，咬牙切齿：“波特！” 　　“教授。”哈利不惧怕他，手已经探进分院帽里。 　　“很好，很好。”斯内普攥紧拳头，哈利的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这让他怒火上又泼了一瓢热油，“我还以为你能稍微有点变化，但还是那个自大、臭烘烘的、不可一世的格兰芬多。” 　　“伊万斯的魔药笔记一共二十三本，今年期末考试后，来我办公室，我会亲自出一道题目给你。” 　　“拿不到‘O’，就别再想着笔记的事。” 　　“邓布利多来也不行，我说的！” 　　哈利松开手，点头：“多谢，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冷哼一声，撇下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他真的是哪怕一秒都不想再多看到波特。 　　“我还以为你要和教授打起来。”罗恩捂着自己心口，有些幻痛。 　　赫敏点着头。 　　哈利很疑惑：“我们交谈得不是很愉快吗？为什么会觉得我们要打起来？” 　　“你都把手伸进帽子里了！”赫敏没能压得住自己声音，对“愉快”这个词，哈利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帽子里有什么？ 　　格兰芬多宝剑。 　　哈利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给教授一笔保管费。” 　　“为什么要给他钱？”罗恩攥紧拳头，“他那么恨你，说不定保留你妈妈的遗物，是有什么阴谋。” 　　哈利加重了一丝语气：“罗恩，教授是个好人。” 　　赫敏关忧地看着哈利：“波特，我没别的意思，也许……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斯内普教授应该是喜欢我妈妈的。”哈利背上书包，先一步往外走去，两小只跟在他身后，“是我父亲的情敌。” 　　“但应该不止这些。” 　　情敌！ 　　这消息过于震撼，罗恩和赫敏差点就撞到一起去。 　　“哦，你怎么知道的？”赫敏重新调整了下抱着书包的姿势，很好奇、也很八卦，“邓布利多校长和你说的？” 　　哈利摇头：“太明显了。” 　　但……情绪太过浓烈就很不正常了。 　　像是哈利所知道的一对情敌，为了白狼而争风吃醋的叶奈法和特莉丝，她们之前甚至还是好闺蜜。 　　可也没到斯内普这种程度。 　　得想办法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不得不承认，斯内普是哈利最容易接触到的魔药大师，随口一两句指点就让自己受益匪浅，若是能把他的本事全学来呢？ 　　他们结队，往城堡外去。 　　罗恩和赫敏忍不住地好奇。 　　斯内普和哈利父母究竟有过什么样的故事，能让斯内普恨成这样。 　　可哈利也不知道。 　　他们一路讨论，脑补不知多少小说里的内容——譬如说简爱、或是克拉丽莎，当然哈利的母亲不是其中女主，经历悲恸过去的理所当然被脑补成斯内普教授。 　　很快就到海格的小屋——和海格的体型相比，确实如此。 　　哈利敲门。 　　海格在一阵狗叫中把门打开。 　　哈利正准备问好，目光从屋子里一扫而过，瞪圆了眼，满眼惊讶。 　　罗恩和赫敏一愣——他们相处时间不久，可没见过哈利脸上有除了“无表情”之外的表情，哪怕和斯内普氛围僵持到那种程度，哈利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姿态。 　　屋子里是有什么？ 　　他们探头望去。 　　普普通通、甚至还有些简陋，让罗恩有一种回到家似的感觉。 　　“哈利，怎么了？”海格按着牙牙，脸上有些拘束，“我家是有什么问题吗？” 　　哈利摇摇头，收敛起表情：“不，我只是没想到……海格你会这么奢侈。” 　　奢侈？ 　　罗恩和赫敏好奇地看着哈利，尤其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琥珀色的狮瞳，真的能看到和他们不一样的世界？——格兰芬多私底下都在传闻，哈利那双眼睛可以看破魔力，看透生死，那位黑魔头就是亡于这双眼睛之下。 　　海格也很不解。 　　他的小日子过得舒服，但奢侈……谈不上吧？ 　　“独角兽毛做的狗窝和毯子。”哈利抬手，揉了下自己的脸，“人鱼鳞片做的风铃、还有那个，是几只护树罗锅？” 　　“还有那些，是火蜥蜴？”他指着屋子里的火炉，里面隐约有一些身影跳来跳去。 　　哈利只说出了他认识的那些。 　　屋子里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窗台上摆着十多瓶罐子，每一瓶都冒着浓郁的魔力气息，魔法生物的毒液、血液或是唾液。 　　屋子里也有很多他认不出的材料，硕大的甲壳、看起来像是大型蜘蛛身上脱落的，一些古旧但依旧尖锐的牙齿…… 　　海格眼里泛着亮光：“哈利，太棒了，你也很喜欢这些可可爱爱的小生物吗？” 　　“不。”哈利果断摇头，“我只是很喜欢它们身上的材料。” 　　罗恩和赫敏还不懂这些材料的价值，他们只是看着狗窝眼馋——别的东西他们不懂，可独角兽毛的价值是清楚的，一根就要十加隆。 　　这一只脏兮兮、不起眼的狗窝，可能就得上千加隆。 　　“哦，好吧。”海格嘟囔起来，但没放进心里，大多数巫师和哈利的态度差不多，除了某个小麻脸之类的特殊存在，“在霍格沃茨待得还习惯吗？我听教授们说，你表现得很优秀。” 　　“还可以。”哈利敷衍回应，他目光还在屋子里盘旋。 　　罗恩探出脑袋，伸手接过海格递过来的大饼：“海格，你知道斯内普教授和哈利父亲的事吗？” 　　“哈利父亲？”海格愣了下，一出神，手一哆嗦，一块大饼掉落，刚好砸在赫敏脑袋上。 　　赫敏抱头叫痛：“哈利说，斯内普教授可能和他父亲是情敌。” 　　“哦，哈利，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嚼舌根了？”海格惊呼一声，扯着嗓门，声音如雷霆一般震出来。 　　哈利回头瞥一眼：“没人和我说，但那么明显的事，很难看不出来。” 　　“但只是情敌，不应该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我也想知道他们过去的事。” 　　海格低下头：“哈利，我只是一个钥匙管理员，城堡里的事我不太清楚。” 　　“但……斯内普一直和詹姆不对付，他们常常打起来，互施恶咒。” 　　“莉莉在五年级之前和斯内普走得很近，但他们可不是情侣，只是好朋友，突然就分道扬镳，七年级的时候她和詹姆在一起了，毕业没多久就结了婚。” 　　横刀夺爱。 　　罗恩和赫敏脸色变得精彩起来。 　　哈利一挑眉：“你应该知道的更多？” 　　“真该死！我怎么记得莉莉和詹姆都没有这么敏锐。”海格握紧拳头，叹了口气，“和你谈话就像和邓布利多一样，你们怎么都那么能看透人心。” 　　“但哈利，我是说真的，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 　　“也许，你会觉得斯内普的态度很糟糕，但请相信他，全霍格沃茨里，甚至包括邓布利多先生在内，或许就是他最不想你出事。” 　　罗恩嘟囔着提出质疑：“但斯内普教授的态度，看上去，可是想把哈利给塞进巨怪巢穴里去。” 　　“斯内普教授的确可靠，邓布利多很信任他。”海格加重语气，强调起来。 　　哈利赞同：“我也相信斯内普教授，他或许巴不得我毁容、瞎了、或者干脆变个性，但他一定不想看到我出事。” 　　哦…… 　　罗恩张着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一段话。 　　海格也同样如此，手一松，又一块岩皮饼砸在赫敏脑袋上。 　　赫敏压着哭嗓：“我可不觉得这像是什么善意……” #第十三章 马尔福：我兴奋极了 　　罗恩和赫敏有些不知该怎么劝动哈利。 　　瞎了、毁容、变个性别…… 　　绝对不是好事。 　　海格也欲言又止，显然他也觉得斯内普或许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 　　“海格，我可以冒昧提个请求吗？”哈利没怎么往心里去，他终于看完屋子里所有散发着魔力气息的东西，脸上有淡淡喜色，搓搓手，坐了下来。 　　海格爽快点头：“当然，只要不是再继续问你父母的事，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借用你的一些材料，熬制一种……嗯……一种魔药。”哈利挥着手，简单形容，“没什么危害。” 　　“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海格连摆着手：“不用，那些东西我都是在禁林里捡的，你随意用就好。” 　　罗恩有些羡慕：“这些都是在禁林里捡的？太好了，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要是也能做钥匙保管员就好了。” 　　哈利当真，一点都不客气。 　　他立马站起身，在屋子里收刮起来。 　　油脂……这是最重要的。 　　他往厨房走去，挑挑拣拣，抱出来两大罐子——狗油、熊脂。 　　“哈利，那是我做饭用的。”海格眼睛瞪得像灯泡。 　　哈利轻轻放下：“放心，我不会用的太多。” 　　“好吧，你要熬什么魔药？”海格疑惑起来，他好歹也在霍格沃茨读了三年级，可从没听说过要用得着油脂的魔药，“斯内普教授也从来没问我要过这些东西。” 　　“一种特殊魔药。”哈利一边支起坩埚，一边解释，“涂抹在剑上，可以增幅剑的威力。” 　　分院帽打个哆嗦，嚷叫起来：“小鬼，你要在格兰芬多的宝剑上涂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剑油。”哈利反驳。 　　分院帽一怔，嘟囔着：“剑油？” 　　“我知道那东西，格兰芬多还没这把宝剑之前，他用的剑常常就要用剑油保养。” 　　“好吧，你是真的喜爱那把宝剑。” 　　“但它是妖精锻造的魔法物品，不需要保养，它可以抵御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它都是最锋锐的状态。” 　　“我知道，但剑油不仅仅能起到保养的效果。”哈利摇摇头。 　　分院帽勉强应下来：“好吧，你可以这么做，但你得答应我。” 　　“在你用剑油涂抹格兰芬多宝剑之后，得把它清洗干净，才能插回来，别弄脏我。” 　　哈利一怔，看向帽子：“你可比剑油脏得多。” 　　“不，我这不是脏！”分院帽理直气壮，超大声，“是岁月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是一顶干净但古老的帽子。” 　　哈利叹口气，敷衍起来：“是是是。” 　　两个世界的草药，最大的不同是在那些神奇草药上——而大多数，不具魔力气息的草药，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而最基础的剑油，也用不到太多、太复杂的材料。 　　普通的草药和油脂，就能熬煮出来。 　　禁林以后肯定要去的。 　　那里是天然的宝库，没有一位猎魔人能抗拒这种宝库的诱惑——当初为了收集魔药、剑油的材料，走一段路，哈利都要仔细检查周边有没有什么草药，再顺手薅上一把。 　　针对野兽的剑油：野兽油必不可少。 　　要用到狗油和狼肝…… 　　可惜海格小屋里没有狼肝，话说……狗的肝有用吗？哈利摸着下巴，斜眼一瞥在自己身旁欢脱的牙牙。 　　动物的感官极其敏锐，它立马僵住，呜一声，躲到海格身后去了。 　　海格摸着牙牙脑袋，有些疑惑，它这是怎么了？ 　　不行。 　　这是海格的宠物。 　　哈利失望地叹口气。 　　那针对人类的吊死者之毒？以防万一，备上一些。 　　一份狗油、四份蚤缀…… 　　针对食人型类人生物的食人油，想到这，哈利瞥了海格一眼——他一直怀疑海格是混血生物，一半是人类，另一半是巨人、巨魔、巨怪一类的生物。 　　海格打了个哆嗦：“哈利，怎么了？” 　　“海格，能不能拜托你下次从禁林里，帮我带几份狼肝出来？”哈利随口找个理由。 　　“狼肝？”海格嘟囔起来，“那东西可不好吃。” 　　哈利点燃火焰，开始加热坩埚：“那可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调配魔药的。” 　　“那我下次和马人部落交易的时候，给你换一点回来。”海格点头应下。 　　禁林里也并不全是神奇生物，也有一些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普通生物，像是熊、狼、野兔、林羊——它们通常都是以食物的方式存在。 　　哈利专心熬煮剑油。 　　罗恩和赫敏想着办法，怎么从岩皮饼上啃下来一口，顺便同海格说着霍格沃茨里的生活，以及……那个讨厌的马尔福。 　　还有一些霍格沃茨之外的话题。 　　什么人还有胆子去抢劫古灵阁，而且他竟然还逃掉了。 　　海格庆幸，那天他也去古灵阁了，为邓布利多先生办事，幸好是先一步，没碰到那名穷凶极恶的歹徒。 　　哈利对此并不关心。 　　他现在还小、也没什么名气——古灵阁总不至于会捧着一大把金加隆，请他这么一位平平无奇的小巫师，过去调查失窃案。 　　一直到晚饭。 　　罗恩和赫敏终于熬不住，拉扯着意犹未尽的哈利离开海格小屋。 　　今天的收获极其丰富。 　　罗恩收获一把岩皮饼，赫敏收获一脑袋包，而哈利足足熬制出七瓶剑油，他心里打定注意，海格小屋一定要常来，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一年级的学业不算太沉重，可一个崭新的魔法体系、魔药体系，对哈利吸引太大。 　　周末也追着几位教授询问问题——斯内普是唯一一个例外，不是哈利不想问他问题，是斯内普压根就不想见他。 　　每次，哈利就只能趁着魔药课结束的时候，赶着斯内普没暴跳如雷之前，问上几个问题。 　　让罗恩心惊胆战。 　　格兰芬多的计分宝石也心惊胆战。 　　每周一到周四，宝石涨势极好，一到周五暴雷下跌，刚开始小狮子们还有些不太习惯，可后来他们巴不得能多掉一些宝石。 　　伟大的狮王储君，再一次挑衅了那位斯莱特林的老蛇王！ 　　扣的分越多，也就证明他越生气。 　　格兰芬多们的心态很好，我们损失的虽然是分数，可你们受罪的是院长啊。 　　在刚开始的几周里。 　　小狮子们还在哈利的带领下，勤勤恳恳、用心学习，时日一长，本性就暴露了出来。 　　玩闹、游戏，这些才是他们追求的东西。 　　也就只有哈利和赫敏，像个异类，每天准时准点去泡图书馆。 　　就像火车上罗恩说的那样，他以后的作业就得靠哈利来帮忙了——他也的确这么干了。 　　哈利无所谓。 　　自己作业写完后，大大咧咧往公共休息室里一丢，供他们传阅。 　　赫敏咬牙切齿：“哈利，你不能再那么惯着他们了！” 　　“得自己来写。” 　　其他小狮子们埋头，就当听不见，罗恩张嘴又合上，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很快。 　　另一则消息冲淡赫敏带来的不愉快。 　　飞行学即将开课，让小巫师们在抄完哈利的作业后，热切地讨论起来。 　　哈利也很感兴趣。 　　他很头疼对付像是狮鹫、翼手龙、海妖这种……能飞的怪物，和法印、剑术的能力相比，他的弩箭水平不是很好。 　　他可太希望自己会飞了，哪怕是骑着扫帚。 　　要说飞行课唯一的缺点，就是要和斯莱特林一起。 　　星期四下午。 　　万众瞩目的飞行课终于开课，哈利还没问几个问题，就被罗恩央求着，迫不及待地来到魁地奇球场。 　　霍琦教授是一位很英姿飒爽的女性，但她的授课很细心，或许是因为曾经过许多课堂事故，也或许是因为小狮和小蛇们一起上课的缘故。 　　但…… 　　意外要来临，谁也拦不住。 　　格兰芬多的课堂上有两个大麻烦。 　　一个是西莫，问题总是出在魔咒课和变形课上，放在别人手里没有任何危害的魔咒，经他手一施展，总是会闹出爆炸。 　　另外一个是纳威，问题总是出在魔药课上，所幸每次都还有哈利兜底，最多也不过是熬煮魔药失败。 　　而现在…… 　　纳威又出现问题了。 　　他迎空飞起，重重跌下，霍琦教授不得不把这群小巫师放在这，把纳威这个病号送到校医室去。 　　“瞧那个傻大个！”霍琦教授一走，马尔福就迫不及待嘲笑起来，“他就是院长说的那种，蠢呼呼、笨兮兮的巨怪。” 　　“居然还会有巫师从扫帚上摔下来。” 　　“闭嘴，马尔福！”帕瓦蒂皱着眉头，呵斥起来。 　　潘西讥笑：“哦，居然还有人会护着隆巴顿，你是看上那个蠢呼呼、胖嘟嘟的小泪宝了吗？” 　　马尔福突然眼里一亮，一个探步冲到纳威刚才掉下来的地方，拿起一个东西，高高举起，朝着哈利吆喝起来：“波特，看看，这是什么？” 　　“你那个蠢笨的小跟班的东西。” 　　“一个记忆球。” 　　“哦，他那个脑子的确需要这个老人才会用到的东西。” 　　他神情挑衅，扬着眉毛。 　　“首先，纳威不是我的跟班。”哈利面无表情，“其次，我想……马尔福你最好放下他的东西。” #第十四章 可他们叫我狮王 　　“你最好放下他的东西。”马尔福鹦鹉学舌，嘲弄起来，“波特，你把我当什么了，也当成你的小跟班了吗？” 　　“救世主，你能命令得了格兰芬多。” 　　“但我是斯莱特林。” 　　哈利没说话，只眼神淡漠，紧盯着他。 　　“来比一场吧，波特。”马尔福竖起属于他的那杆扫帚，“假如，我只是说假如，你能胜过我的话，我就把东西给你。” 　　“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嗯？伟大的救世主——” 　　哈利摇摇头：“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马尔福，把东西还回来。” 　　“怎么，不敢吗？”马尔福一挑眉，把哈利的这种态度当作服软，自鸣得意起来，“原来救世主也有不敢的时候？” 　　“让我想想，我要把这玩意藏到哪好？” 　　“随便找一棵树，丢进鸟窝里，然后再好好欣赏一下隆巴顿是如何哭啼啼，抱着树干流着恶心的眼泪和鼻涕——” 　　“马尔福！”哈利加重了语气，往前踏出一步。 　　马尔福下意识向后退半步，火车上的事还历历在目。 　　但他向后一瞄，今天不止高尔和克拉布，还有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就算打起来，他能打得过自己这一群吗？ 　　人多势众，让他胆气壮大，趾高气昂，把退的半步走回来：“怎么，要动手是么？” 　　“格兰芬多的脑子只有野蛮、粗鲁的肌肉？” 　　“我们可是巫师，高贵的巫师，波特。” 　　哈利摇摇头，叹了口气：“马尔福，还记得你在火车上说过的话吗？” 　　马尔福一怔。 　　哈利继续说道：“你让我不要和罗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相处。” 　　旁边的罗恩也一怔，他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一幅只要哈利一声令下，就要和马尔福拼个你死我活的姿态。 　　突如其来的话，让他猛地泄气，诧异望向哈利。 　　等等…… 　　你在干什么！ 　　我可是你队友。 　　哪有要打起来的时候，先重伤队友的啊…… 　　马尔福讥笑，准备跟着骂上几句。 　　但他嘴快不过哈利：“所以并非不三不四的你，就是用欺负别人取乐，来衬托你的一流、高贵吗？” 　　“如此一来，究竟是谁不三不四啊。” 　　马尔福脸色骤变，恶狠狠盯着哈利。 　　哈利继续向前一步。 　　“我无意掺和入你那过家家式、不痛不痒的玩闹里。”哈利挥挥手，继续说了下去，“幼稚、蠢笨、无聊，只敢、也只能挑怯弱、弱小的人下手。” 　　猎魔人世界里，他很年轻，只有四十多岁——这在猎魔人漫长且悠久的岁月里，还只是个孩子。 　　但他见过、或听过那几个人类国家的宫廷斗争。 　　他有资格说马尔福的这点东西，上不了台面。 　　一字一刀，一句一割，搅得马尔福心脏隐隐作痛，脸色越发铁青起来。 　　“可是格兰芬多叫我狮王——虽然玩笑意味居多。”哈利语气愈发轻柔，可眸子里那双猫瞳的神色愈发严厉起来，“你应该知道狮群的领袖遇到这种事会做什么。” 　　“马尔福，你万不该，一而再挑衅我、挑衅格兰芬多。” 　　马尔福张嘴。 　　他又慢了一步。 　　“亚克席！” 　　哈利抬手，一道白光从他指尖涌出，落到马尔福头上。 　　铂金少爷眼神顿时浑浑噩噩起来，呆呆站着，盲目痴愚。 　　“把东西丢过来。”哈利勾勾手。 　　马尔福乖巧，顺从地把记忆球掷出，轻轻落到哈利手里。 　　潘西惊恐地看着，嗓音尖锐刺耳：“波特，你对马尔福做了什么，你竟然敢对他用夺魂咒！” 　　“你竟敢用不可饶恕咒。” 　　赫敏也惊呼起来：“哈利，你怎么可以对同学施咒？” 　　“这是会被扣分的。” 　　其他正准备鼓掌叫好的小狮子们惊诧地看向赫敏——好好一个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哈利一挑眉：“这可不是什么夺魂咒，一个小把戏……” 　　潘西可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继续尖叫着，抽出魔杖：“快，打倒波特，把马尔福给救出来！” 　　一道红光射来，哈利躲都没躲——魔咒准头很好，正中地上一把扫帚。 　　罗恩振臂一呼，他心里的火气可是一早就堆积起来了：“揍他们，给这群斯莱特林一点教训！” 　　小巫师们掏出魔杖，对射他们没学过多少的魔咒。 　　只有赫敏在尖叫：“你们不要打了！” 　　“快住手！” 　　“这是违反校规的！” 　　但没任何用处，没人听她的话。 　　作为诱发的“罪魁祸首”，哈利吸引到最多火力，也贡献出最大的输出，没有哪个斯莱特林能在挨上哈利一拳后，还保持站立。 　　片刻，一地狼藉。 　　马尔福将将清醒过来，他惶恐地看着地面——横七竖八，躺着哎哟叫唤的小蛇们：“波特，你做了什么？” 　　罗恩偷袭，一脚狠狠朝着马尔福屁股踹了过去：“你也躺下吧！” 　　赫敏皱着眉头：“哈利，不，你们这样，麦格教授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罗恩撇了撇嘴，一边按着马尔福，一边嚷嚷：“赫敏，现在不是该讨论违不违反校规的时候。” 　　“就是！”西莫面色红光焕发，“这是捍卫学院的荣誉！” 　　其他小狮子们，也都站在罗恩这一边——他们还沉浸在打赢了人生第一场群架的浓郁喜悦之中。 　　斯莱特林们老实了不少，他们缩在场地的一角，尤其马尔福，他捂着左眼眼眶，眼神阴狠地看着格兰芬多众人。 　　霍琦教授很快回来。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不对劲的氛围，地上断了两三根的扫帚最能说明情况。 　　“有谁可以告诉我，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吗？”霍琦教授冷眼扫视。 　　赫敏犹豫着。 　　马尔福老鳖探头般，高高举起手：“教授，你离开后，格兰芬多被波特怂恿，打了我们一顿。” 　　“而且波特还对我用了夺魂咒！” 　　霍琦教授脸色猛地一变。 　　打架不打架的事，都得先放在一旁。 　　夺魂咒…… 　　可太了不得了。 　　“波特先生？”霍琦教授脸色严肃。 　　哈利很坦然：“马尔福先生夸大其词了，基本上都是我动手，其他人没怎么参与进来。” 　　除了哈利的拳头之外。 　　最大的输出，应该就是罗恩踹马尔福屁股的那一脚——甚至扫帚的输出都比罗恩大，马尔福的眼眶是撞上扫帚柄伤的。 　　“不不不，我不是问打架的事。”霍琦教授摇头，“夺魂咒，他说你用了夺魂咒。” 　　“教授，一年级的小巫师能分辨得清失心咒和夺魂咒吗？”哈利反问。 　　马尔福落井下石：“可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了，乖乖听你的话——” 　　哈利抬起手：“那么，马尔福先生，还要再来一次，给霍琦教授看看吗？” 　　马尔福脸一白、身子一抖。 　　霍琦教授脸色缓和几分，她更倾向于哈利的说法。 　　作为不可饶恕咒之一，才一年级的小巫师很难有途径接触到它。 　　遑论又如何成功施展出来。 　　最关键的…… 　　哈利是救世主——这一光环，天然让哈利远离黑魔法。 　　“好了，波特先生，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情很严重，教授不在，你们就打架闹事，我不得不……格兰芬多扣二十分！”霍琦教授按下哈利的手，语气严肃。 　　赫敏心头作痛，脸色拧巴起来——二十分，得她和哈利在课堂上奋斗一周，乃至更久才能得到的分数，这没算上斯内普的找茬。 　　“教授，也许你该听听我的证词？”哈利面不改色开口。 　　霍琦教授点头。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马尔福先生捡到了纳威的掉落物，并拒不归还。”哈利一摊手，“我并没替自己开脱的意思，但我们并非单方面有罪。” 　　“是吗？”霍琦教授看向马尔福。 　　马尔福争辩着为自己脱罪：“不，我那只是一个玩笑——谁知道波特这么不能开玩笑，没说两句就对我施咒。” 　　“不能被别人接受的玩笑，那就不叫玩笑，马尔福先生。”哈利语气幽幽，打断他的话。 　　霍琦教授一摆手：“那么……斯莱特林扣十分。” 　　“这是给你的惩罚，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攥紧拳头。 　　“不许再闹事！给我安分一点。”霍琦教授眯起眼，对剩下的小巫师们训斥起来，“现在，我要带波特先生去找麦格教授。” 　　“不！”赫敏脸色变得惨白，“教授，哈利他已经知道错了。” 　　“是的，您都已经扣分了。”罗恩脸色也跟着一变。 　　霍琦教授摇头：“是魔咒的事——得让你们院长知道，虽然我很愿意相信波特先生，可不可饶恕咒从来不是什么小事。” 　　哈利朝他们点头，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有事。” 　　霍琦教授叹气摇头，领着哈利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去——别看她是整个霍格沃茨最清闲的教授，每年只有不到十节课。 　　可她绝对算得上是最心累的那一拨人。 　　飞行课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现在连打群架的案例都有了，要是哪天上着课，突然冒出一群摄魂怪，她都不会再惊讶了。 　　办公室里。 　　麦格教授听完霍琦教授阐述证词，脸板得极其严肃：“波特先生，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最让我省心的学生！” 　　“结果，你却闹出这种事！” 　　她心在痛，自己早就该想到，波特家的人，怎么可能安安分分！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霍琦教授出声提醒：“米勒娃，我已经扣过了。” 　　“那就再扣二十分。”麦格教授深吸一口气，“才开学没多久，就带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打群架。” 　　“从来没哪个小巫师做过这种事情！” 　　哈利不为自己辩解。 　　“算了，现在先来说说那个魔咒的事。”麦格教授缓了一口，语气轻缓下来，“掏出你的魔杖，波特先生。” 　　哈利乖巧顺从，从分院帽里掏出魔杖。 #第十五章 被排挤的水獭小姐 　　麦格教授眼皮不由哆嗦两下。 　　头一回看到有人这么使帽子，还是分院帽——这个经历过所有霍格沃茨历史的古老遗物。 　　她强行当作自己没看见，接过哈利的魔杖，紧接着又举起自己的魔杖，两者对接：“闪回前咒！” 　　魔力从哈利魔杖杖口涌动出来，击中桌上的一本书，使它悬浮起来。 　　麦格教授一怔。 　　这是漂浮咒的魔力，打完架后，还用漂浮咒收拾了下战场？ 　　她加大魔力输出，魔杖对接处散发起明亮的光泽。 　　这是照明咒。 　　麦格教授皱起眉头。 　　这……不对啊。 　　打架怎么可能用得着照明咒？ 　　闪回前咒可以调查魔杖之前释放出的咒语，可……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魔咒，就算不是夺魂咒，也应当是哈利说的那个迷心咒才是。 　　“这是在回顾我之前使用过的魔咒？”哈利明白过来麦格教授为什么会问他要魔杖了——猎魔人在接受调查的时候，总会先被没收武器，他以为在这也一样。 　　麦格教授脸色严肃：“是的，波特先生，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 　　“那个小法术我不需要用到魔杖。”哈利摆了摆手，“如果可以的话，我施咒给教授看？” 　　麦格把魔杖还给哈利，自己随手一挥，把桌子上的一本书，变成一只仓鼠：“请吧，波特先生。” 　　哈利举起自己的手，打出亚克席法印。 　　仓鼠茫茫然站起身。 　　“小家伙，来转个圈。”哈利逗弄着这只仓鼠，它懵懵懂懂，乖巧听话。 　　麦格教授向后一仰脑袋，眼神依旧严肃，这种法术效果，确实很像夺魂咒。 　　“这应该是一种魅惑性的魔咒。”哈利简单解释，“对于没什么智慧的生物异常好用，可对高智慧生物，用处就没那么大了。” 　　智慧越低，昏迷的时间也就越久，当初梦境试炼时——需要在一片沼泽地里存活一整个晚上，他就是靠这个法印，从溺鬼的爪子下活过来的。 　　麦格教授思考好一会，看向霍琦：“波特先生，也许你可以对我使用一下……” 　　她话都还没说完。 　　“亚克席！” 　　哈利立马抬起手——他早就想这么试试了。 　　法印对普通人效果很好，至少在他姨妈一家身上确实如此。 　　但他不清楚对巫师效果如何。 　　马尔福不算，他只是个一年级小巫师——就像没人会把学徒当成猎魔人一样。 　　几乎很快，麦格教授就清醒了过来，哈利眉头微微皱起，效果很弱，教授体内的魔力瞬间就开始抗拒、并消弭法印的力量。 　　她摇了摇头，神色彻底轻松下来，向一旁的霍琦教授解释起来：“和混淆咒差不多。” 　　霍琦教授也松了口气。 　　“混淆咒？”哈利一愣，这超出了他的知识储备。 　　麦格教授挥手，把在哈利手里吱吱乱叫的仓鼠恢复原状：“一种强大、危险的魔咒，等你到五年级的时候会接触到。” 　　“这个魔咒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哈利点头，没说话，态度默认。 　　“从你那个群体击退魔咒里得到的灵感？”麦格教授眼角有几分笑意，“很出色的一个魔咒，能让我短暂地失去思维，并还对你生出了一些好感。” 　　“只用手势，决斗的时候会很有用，菲利乌斯一定会很喜欢它。” 　　“你叫它迷心咒？” 　　“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称呼。” 　　“波特先生，你的确很优秀。” 　　哈利正色，乖巧站好——他明白，往往这时候，总是会话锋一转。 　　“但是！”果然，麦格教授就如哈利所想的那样，“一个出色的咒语并不能掩盖你犯的错误，尤其还是和斯莱特林打架。” 　　“让我想想……” 　　麦格教授魔杖一挥，课表飞到她面前：“每周三、周五晚上，来我办公室，关禁闭，一个月。” 　　“我明白了，教授。”哈利点头示意。 　　霍琦教授领着哈利匆匆返回魁地奇球场，接下来的课程就没什么波折。 　　虽然耽误了很多时间，他们最终还是在天上飞了一把。 　　哈利很喜欢这种感觉，刨除猎魔人为自己带来的身体素质加成，他能感知到，自己本身在飞行上就极有天赋。 　　飞行课结束。 　　饥肠辘辘的小巫师们往大厅涌去。 　　“哈利，教授叫你过去是怎么了？”赫敏担心得很，“你离开后，马尔福一直在那边说你就要被开除了，要不是我拉着罗恩，他差点又和马尔福打起来。” 　　罗恩嗤之以鼻：“你不该拉着我的……” 　　“不，赫敏做的很对。”哈利打断他的话。 　　有人为自己撑腰，赫敏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你不一定能打得过马尔福。”哈利补充理由。 　　罗恩瞪圆了眼：“不，哈利，你怎么能那么说，你也看到了，我把马尔福揍得眼都青了。” 　　“你那是偷袭。”哈利摇摇头，“而且他眼睛是自己摔的。” 　　“他身体比你要壮一点，而且魔咒用的比你熟练，当然最主要还是魔杖……” 　　赫敏打断他们的讨论：“不，问题不在这！” 　　“不要再讨论打架了！” 　　“哈利，麦格教授对你有哪些惩罚？” 　　哈利摆了摆手：“无关紧要，只是又扣了二十分，还有一个月禁闭。” 　　“又二十分！”赫敏拔高嗓音，“那一共就是四十分了，我们这一个月都没法拿到这么多。” 　　罗恩说道：“放心，你们一定有拿到的……” 　　“不，没有！”赫敏加重语气，“还有斯内普教授的扣分，你别忘了这点。” 　　哈利安慰起来：“赫敏，看重学院分的确是一件好事，但我给你个建议，最好不要这么做。” 　　赫敏咬牙切齿：“你要是能这么想，那可就真的太好了！” 　　“但你没有！” 　　“你要是听我劝，别和斯莱特林的打起来，我们就不至于被扣这么多分。” 　　哈利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罗恩撇了撇嘴，跟在哈利身后。 　　赫敏还在嘟嘟囔囔，掰着手指计算分数的事。 　　这只是开学初，一下被扣四十学院分，可是个了不得的数字——本来因为有了哈利、赫敏，而稍微有些领先的格兰芬多，宝石一下见底。 　　这可把不少学长、学姐给吓一跳。 　　教授们的加分、扣分向来很谨慎，基本都是一分、两分，一次被扣五分，那是哈利在斯内普面前才有的待遇。 　　他们讨论着，这究竟得是韦斯莱家的那两个淘气鬼终于真的把他们的想法付诸现实——把某个盥洗室的马桶给炸了。 　　还是哪位高年级的学长，终于在等级考试的压力之下，没忍住把奇洛教授给揍了一顿——黑魔法防御术可是相当重要的指标，想要进古灵阁、或是魔法部，至少要拿一个“E”，第二等级的成绩。 　　他们已经很久没一名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等到晚饭，他们才知道，都不是。 　　是那个哈利，在飞行课上，带着格兰芬多把斯莱特林给揍了一顿，因此哈利丢了四十分，外加一个月的禁闭——其他小巫师们反倒没受到什么惩罚。 　　当天晚上。 　　格兰芬多休息室开了一场盛大的聚会。 　　乔治和弗雷德从厨房拐来一大堆食物，甚至还不知从哪弄来几瓶黄油啤酒。 　　“敬我们伟大的狮王！”乔治高举酒杯，递向哈利，“实至名归！” 　　珀西很不满，想要拦着：“不，乔治，哈利不能喝酒，他才十一岁。” 　　“我才是乔治，我亲爱的哥哥。”弗雷德抱着珀西的腰，把他拦下，“今天是个适合庆贺的日子，就不要在乎这些东西了。” 　　“再说了，哈利是在麻瓜社会里长大的，他一定早就喝过了。” 　　大不列颠是唯一一个，规定孩子到达五岁，就可以在父母的陪同下合法饮酒的国家。 　　哈利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黄油一般滑嫩的口感，还有啤酒独有的清爽：“还不错，不过要是能来一瓶伏特加就好了。” 　　猎魔人很少喝酒，但对酒精并不抗拒。 　　乔治眼里一亮：“是的，要是有伏特加就好了。” 　　“伍德，听到我们狮王的命令了吗？” 　　“想得美！”高个子魁地奇球队队长站了起来，朝乔治啐了一口，“明天还有课，我记得哈利的还是魔药课。” 　　乔治有些失望：“哦，好吧。” 　　赫敏对此很不能理解，她茫然看着这一群闹哄哄的人——包括她以为会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级长珀西，他最在乎的事，反倒不是扣分，而是执念于哈利少喝点、罗恩不准喝。 　　“可我们被扣了四十分，哈利还有一个月的禁闭。”赫敏找到珀西，忧心忡忡，“为什么会这样？” 　　弗雷德把脑袋凑过来，满不在乎：“那又如何？” 　　“我们赢了斯莱特林！” 　　乔治有些喝多，夹住弗雷德的脑袋：“在狮王的带领下，不是赢了，是横扫，是势不可当！” 　　珀西乐呵呵笑着：“这是荣誉，比学院杯还大的荣誉。” 　　斯莱特林已经独占学院杯七年了。 　　格兰芬多一直不平——倒不是有多眼热学院杯，霍格沃茨成立一千年，哪个学院没获得过几百次学院杯？ 　　他们恨得是一直被斯莱特林压着。 　　哈利的到来，让他们对反攻有了期待，哈利也没辜负他们的期待，这才一个月！ 　　狮子搏蛇，大获全胜！ 　　赫敏依旧茫然，这和她短暂的十一年人生阅历有着巨大冲突，也和她在普通人世界的求学经历有着巨大冲突。 　　等到第二天。 　　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被赫敏发现——她似乎被孤立了。 　　本来因为哈利的缘故，她虽然叽叽喳喳、不准抄作业、想要掀起内卷浪潮，这些“缺点”都可以在小狮子们的容忍范围之内。 　　但昨天在魁地奇球场发生的那一幕。 　　大家和斯莱特林打得热火朝天，她在那旁观，还劝说不要动手。 　　她没有选择加入群体，那群体自然也不欢迎她。 　　除了哈利，也就只有罗恩还能勉强和她说上两句。 #第十六章 你该反省了，格兰杰小姐！ 　　当然，小狮子们再怎么不待见水獭小姐，也没尝试霸凌她。 　　虽然很多人都想这么做——往水獭小姐的作业本上泼墨水、剪烂她的校服，或者是在她的早餐里加一些奇奇怪怪的魔药。 　　但哈利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 　　还是会一起写作业，讨论魔咒、魔药。 　　他们不好下手——不是，他们是看在哈利的面子上，勉强把水獭小姐当作透明人。 　　赫敏很委屈。 　　她想弥补回来，至少要把这四十分的亏空补上，每一节课都高强度发言，这也确实有用，除斯内普，每一位教授都给她加了不少分。 　　一个月的时间里，虽还没挣到四十分，可也有二十多分，让格兰芬多和其他三个学院的差距变得没那么大了。 　　可这依旧没能改变她在格兰芬多学院里的境遇，甚至变得更差。 　　小狮子们都戴好了有色眼镜。 　　打心眼里认为她这是在故意表现。 　　一个只知道哄教授们开心，而不顾及学院的讨厌鬼。 　　哈利也很忙。 　　弗立维教授拉着他讨论法印的事，他试过好些次都没能成功；奇洛教授不靠谱，他得去自己琢磨黑魔法防御术；还有麦格教授的禁闭——说是禁闭，过去就是帮忙批改一年级，后面再加上了二年级的作业，顺带一些课外辅导。 　　格兰芬多总不能不擅长变形术。 　　这是传统。 　　他也常去温室，帮斯普劳特教授打扫、整理，顺便薅一些草药。 　　到了周末，偶尔会看望一下海格，并希望他能带自己进禁林一趟，捡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海格从没答应过。 　　忙忙碌碌，到周四，十月三十一日才得以喘口气，一年级新生们迎来了他们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节日——巫师们并不庆祝哥伦布日。 　　万圣节前夜的最后一堂课是魔咒课。 　　他们开始学习继照明咒、开锁咒之后的第三个魔咒——漂浮咒。 　　小狮子们对此很热情——他们早就看哈利挥着魔杖、让书包飘起来跟在自己身后，那副轻松写意的姿态而眼热得不行。 　　但这个魔咒并不简单。 　　音节很多，足足八个音，手势也有些复杂。 　　罗恩风车一样甩着自己手臂，大声嚷嚷，念着咒语，好像是企图以这种方式，胁迫羽毛，让它自己飘起来。 　　但没用。 　　羽毛不怕。 　　“罗恩，你错了！”赫敏气压有些低，“‘g’是要发音的！要又清晰又长。” 　　罗恩有些恼火，把念咒语的嗓门带了过来——也许是故意的，他早就想这么吼一下赫敏了：“你说的那么好，你来！” 　　赫敏举起魔杖：“羽加—迪姆勒维奥撒。” 　　魔杖挥动，羽毛升空。 　　弗立维教授眼里一亮，鼓起掌来：“哦，漂亮！一个出色的漂浮咒，大家快看，格兰杰小姐已经成功了。” 　　“格兰芬多加一分。” 　　但没有小狮子为她鼓掌，都冷脸对待。 　　小獾们傻乎乎地鼓掌，发现气氛不太对，掌声只起个头，就渐渐冷却。 　　一直到下课。 　　西莫在哈利的教导下，在炸坏第六根羽毛后，终于使它升空，让他兴奋着尖叫起来——然后羽毛就在空中炸开。 　　而罗恩…… 　　他的心态在赫敏的唠叨下一点、一点崩毁，原本还能让羽毛有点动静，可后来……他沦落到和西莫一个水平。 　　“你明明可以的”赫敏收拾书包，嘴里还在抱怨，“就差那么一点，第四次的时候，你都让羽毛有动静了。” 　　“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要念出来，我们还能再加一分，西莫都加分了！” 　　“哈利太优秀了，现在教授们几乎只肯把被斯内普教授扣的分还给他，还完后，就不再给他加分，我们得努努力……” 　　“够了没有！”罗恩咬牙切齿，一拍桌子。 　　赫敏被吓一哆嗦。 　　啪嗒一声，手里书砸落桌上。 　　“没有人在乎那点分数，格兰杰小姐！”罗恩咬着牙，歇斯底里地从嘴里掏出这些话，“那一点根本不重要。” 　　“就算得再多分，你也不会被人喜欢，你应该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没人愿意和你做朋友？” 　　“这和分数无关！” 　　“就是你总把这些无关紧要、唧唧歪歪的东西挂在嘴边！” 　　赫敏鼻子一抽，泪花就涌了下来，抱起书包，撞开人群就往外面跑去。 　　罗恩张了张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后悔。 　　“你话说的有点太重了。”哈利帮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她才需要有人把问题指出来，然后好好反省。”心里话可以自己说，但不能由别人说出来，罗恩立马嘴硬起来。 　　哈利笑了一声：“也许吧，但我觉得，待会你最好和她道个歉。” 　　“她只是还不明白，在用她的方式去弥补了。” 　　罗恩撇了撇嘴，把脑袋一低，有些不情愿：“哦，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但赫敏一去，再没了踪影。 　　下一节飞行课不见她人，等课堂结束了，来到大厅，霍格沃茨喜气洋洋，晚宴筹备，准备度过万圣节夜，也见不到她。 　　“赫敏人呢？”罗恩探头探脑，找着人影，他打了一整节飞行课的腹稿，总不能白用功，见不着人，怎么把话说出来？ 　　“不知道。” 　　“没注意。” 　　其他小狮子们摇头。 　　拉文德殷切回应：“刚才上课的时候，我去了下盥洗室，她好像是在那。” 　　地点有些尴尬。 　　罗恩也不好过去，他吭哧吭哧啃了两个南瓜馅饼，拿起第三个的时候，转头看向哈利：“我们要不要给她带点吃的？” 　　“我是指赫敏。” 　　哈利扒着土豆皮，点点头，正准备说话。 　　哐当一声—— 　　大厅门被粗暴撞开，奇洛教授连滚带爬地进来，跑到邓布利多身前，惶恐惊呼起来：“巨怪！从地下教室逃出来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说完，他脑袋一栽，摔在桌上，还稍微歪了下，免得一头扎进奶油蘑菇汤里。 　　礼堂乱成一团。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咻咻射出两团紫色烟花：“好了，安静点。” 　　“级长，把你们学院的学生带回去。” 　　珀西立马站起身，垫着脚，高举起手：“高年级同学让一让，让新生、低年级的同学先走，跟紧我……” 　　“哈利，我们……”罗恩抓着哈利手臂，拽着他，就要跟着珀西走。 　　哈利甩开他的手：“你去和教授说一声，赫敏也许会碰到巨怪，在一楼盥洗室。” 　　“她？怎么会？”罗恩一愣，有些不解。 　　“没时间解释了。”哈利一推罗恩，把剥好的半个土豆塞进自己嘴里，揣着分院帽往盥洗室跑去。 　　猎魔人多年风吹雨打的经验，让他能在最短时间里，把所有细节串在一起，做出相对正确的判断。 　　拉文德说她在盥洗室看见赫敏。 　　最后一节课是飞行课，上课地点在魁地奇球场，那儿可没盥洗室，如果有需求，只能回城堡。 　　一楼盥洗室是最近的，没必要舍近求远，赫敏最有可能在那。 　　若只是单纯巨怪失控，砸毁地下教室，无非就是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心痛——他们的公共休息室都在地下层。 　　但这件事不一样。 　　那个奇洛在演戏，巨怪很有可能是他放出来的。为了袭击？还是单纯的恶趣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恐怕是希望动静能闹得越大越好。 　　地下层太小了，闹不了太大。 　　哈利伸手往分院帽里一掏，拔出格兰芬多宝剑，又取出一瓶剑油——食人魔油。 　　谢天谢地。 　　猎魔人的良好习惯，让他不必在这种时候慌手慌脚。 　　他边跑着，边把剑油仔细涂抹上去。 　　分院帽突然开口：“哦，你要去单挑巨怪吗？” 　　“假如我碰到赫敏，又碰到巨怪的话，那就不得不那么做了。”哈利回答。 　　“但你只是一名一年级小巫师。”分院帽又说道。 　　哈利点头：“当然，我知道，所以我让罗恩去通知教授了。” 　　“巨怪一棒子下去，你就会没命。”分院帽上褶皱浮现，它在皱眉毛，“那是一种很危险的生物。” 　　“格兰芬多曾遇见过一头，森林巨怪，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杀死。” 　　“嗯哼，所以呢？”哈利不为所动，“你是要告诉我书本以外的弱点吗？除了脖子还有什么？” 　　分院帽一怔，加大了嗓音：“我是在说危险！” 　　哈利没理会它，他已经跑到教室长廊，情况很不妙，巨怪和赫敏的气息混在了一起，这让他放缓了脚步。 　　“怎么，想退缩了？”分院帽继续嚷嚷，“面对巨怪，小巫师退缩并不失败，甚至可以说是很明智的选择。” 　　“那位格兰杰小姐不一定出事……” 　　哈利摇头，加快脚步：“不，恐怕赫敏已经要碰到巨怪了。” 　　“还有，没必要试探我。” 　　“即便你是帽子，我也是能听得出来你在想什么。” 　　“我做出选择了，就不会更改。” 　　分院帽不再说话。 　　哈利也不再说话，提起剑，他看到了——巨怪。灰褐色皮肤，挂着枯叶、淤泥，手里拿着一根拖地、接近两米长的木棍。 　　脑袋很小，脖子藏在脑袋褶皱的肥肉里，几乎看不见。 　　是巨怪里最强大的山地巨怪。 　　“亚克席！” 　　哈利抬手，施展法印。 　　巨怪动作卡顿。 　　好机会！ 　　哈利高高举起长剑，朝着巨怪双腿斩去——他现在太矮了，即便跳起来也很难击中脖子。 　　巨怪苏醒的比哈利想的要快。 　　他真切领略到书中所言——巨怪通常对魔咒拥有较高的抗性。 　　苏醒时间，甚至和麦格教授差不多。 　　巨怪也比哈利想的更敏捷——它蠢笨，但那只是指脑子，而不是身体。 　　它灵敏地迈脚、转身，这一剑只砍中它的右小腿。 #第十七章 她很幸运 　　格兰芬多宝剑极其锋锐。 　　食人魔油也发挥效果。 　　哪怕因为年纪，力量尚弱，也足以斩开巨怪坚韧的皮肤，剜下一整块肉，血肉模糊，甩在地上。 　　让这蠢笨的玩意怒吼一声，高高举起木棍，朝着哈利狠狠砸下去。 　　呼呼风响！ 　　哈利滚身从巨怪裆下穿过，木棍击中刚才他所在的地面，溅起一阵烟尘、碎石，地板都被砸得龟裂。 　　“阿尔德！” 　　哈利扬起手，既然“亚克席”不好用，那就换一个。 　　可这个拥有能把两百斤费农姨夫击飞力量的法印，只让巨怪一个趔趄，腿上伤口进一步撕裂，血流汩汩。 　　向来无往不利的阿尔德也大失水准。 　　哈利咬紧牙关，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哪怕他身体素质出众，早早就通过青草试炼、熬过突变。 　　可其他猎魔人也依旧坚持，要等哈利到二十岁那年，才准放他出去游历。 　　真的是…… 　　多长一份个子，多长一块肉，就多一分优势。 　　“也许，你现在应该逃跑，它的小腿受伤了，不一定能追得上你。”分院帽提出建议，“逃避并不是失败，你已经拖住它了。” 　　哈利呵斥：“闭嘴！赫敏还在盥洗室里。” 　　“只要没死，庞弗雷夫人都能救回来。”分院帽继续“诚恳”建议，“巨怪的攻击没有任何魔法效果。” 　　哈利不再理会它，把帽子一摘，丢到一旁——他没能成功煮出猎魔人魔药，而现在所学会的其他魔药，也没法在这场战斗里支援自己。 　　帽子没用了。 　　“哦，你这个臭小鬼！”分院帽嚷嚷起来，“你把我丢在了什么地方，这是盥洗室门口。” 　　哈利冷笑一声：“我恨不得把你丢进马桶里，让你好好冷静一下——如果不是我现在抽不出空的话。” 　　说着，他抬起手。 　　“伊格尼！” 　　火焰从他掌心涌出，鎏金般缠绕在巨怪身上——这是直接释放火焰的法印，当精进至一定地步，火力更加强大，能灼穿敌人的护甲。 　　巨怪嘶吼一声，被火焰缠住的肌肤，肉眼可见的变得脆弱起来。 　　有用。 　　而且很有效果。 　　来不及思考原因。 　　哈利跨步向前，顺势一劈，弧斩至法印灼烧的地方，又剜下一块肉来。 　　他看到了希望。 　　能磨死这个玩意，或者拖到教授过来。 　　巨怪吃痛，抬脚重重跺下。 　　哈利再一滚，顺势手往地上一拍。 　　“亚登！” 　　淡紫色符文于地上浮现出，这个法印是能够结成小范围的魔法陷阱，踩进入的敌人会被减速、变得迟钝。 　　巨怪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亚登没用。 　　哈利啐一口，扬手一挥，淡金色魔力圆盾环绕自己——这是昆恩法印，形成一层魔力屏障保护自己。 　　嘎吱—— 　　盥洗室的门忽然有了动静，一只水獭小脑袋探出来，外面的世界太精彩，让她忍不住想探头查看。 　　这个时候—— 　　哈利瞪圆了眼，暗骂一声。 　　巨怪支棱起耳朵，用它那不聪明的小脑袋一想，眼前的这个人类滑不溜秋，自己根本砸不中，不如去欺负新出现的人类。 　　它转过脑袋，朝着赫敏看去，张嘴发出嘶吼。 　　“快进去！”哈利低吼。 　　赫敏呆呆看着冲自己而来、凶神恶煞的巨怪，想哭，但早已经没泪水了：“我……我动不了。” 　　她饿了半天、哭了半天，除了把情绪、眼泪哭完，也把自己一身力气哭完。 　　巨怪高高举起木棒，就要砸下—— 　　哈利抬手。 　　“阿尔德！” 　　法印并非冲着巨怪而去，是以赫敏为主要目标，磅礴的魔力难以击动巨怪，却足以击飞赫敏。 　　连带着门，一齐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盥洗室墙壁上。 　　巨怪木棍落下。 　　木屑、碎石乱飞，赫敏躺在里面，五荤六素，硬吃一发阿尔德法印，可不是她能轻松承受的，但这总比被巨怪一棒子敲在脑袋上更好。 　　“哈利，你是个巫师，并非战士。”被巨怪踩了一脚的分院帽嘟嘟囔囔，“快解决掉它，该死的脚臭，哦，真是太恶心了！” 　　哈利一怔。 　　事态紧急，猎魔人的本事是刻在骨子里的，但现在自己可不止猎魔人的力量了。 　　他掏出魔杖，左手持着。 　　右手一剑，斩向巨怪手腕，几乎快见着骨头。 　　巨怪吃痛——哈利趁机一挥魔杖，施展变形术，木棍就如丝绸，从这只脏兮兮的怪物手里滑落，再一挥魔杖，它飞动着，缠住巨怪双脚，另一端飞到哈利手里。 　　“伊格尼！” 　　火蛇涌动，缠上巨怪身子，朝脖子蔓延去。 　　“阿尔德！” 　　魔力涌动，冲击向巨怪，效果依旧微弱，只让它身子微微晃动——但这就足够了，哈利咬紧牙关，一扯手中木棍变的丝绸。 　　轰—— 　　巨怪倒下。 　　这是最好的机会。 　　哈利大跨步，踩着巨怪大腿，跳至巨怪背上，瞄准脖子，双手握紧，一剑狠狠刺下。 　　血涌如柱，呲了哈利满脸。 　　巨怪呜嚎痛叫一声。 　　生命气息还有。 　　再一剑！ 　　巨怪垂死挣扎着，在地上扭动，想把哈利甩下，但……没用，哪怕现在年幼，也依旧是猎魔人。 　　哈利保持住平衡，第三剑刺下。 　　巨怪的生命气息倾泻，终于流失干净。 　　死了。 　　哈利吐出一口气，提着剑往盥洗室里走去。 　　水獭姑娘昏迷在地。 　　“赫敏，赫敏，醒醒。”哈利轻轻推搡着她。 　　赫敏迷蒙着睁开眼：“哦……哈利，我……我是死了吗？” 　　“还没。”哈利按住赫敏脑袋，制止她挣扎着要坐起的冲动，“现在别动，再动的话差不多就快了。” 　　一发阿尔德法印，让她受了不小的伤。 　　走廊外，脚步声匆匆传来，一大片—— 　　“教授来了，你在这躺着，我出去下。”哈利站起身。 　　“哦，巨怪，我看到了巨怪！”赫敏终于清醒，惶恐地大叫起来。 　　哈利摆摆手：“死了，放心，没事。” 　　赫敏一怔，还想再说些什么，哈利就已经完全走了出去。 　　盥洗室外，罗恩领着麦格、斯内普还有奇洛教授赶来，或者说，他被领着更合适一些。 　　“波特！”麦格教授看到哈利，注意到他满身血，惊愕高呼一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斯内普脸色也猛地一变，加快脚步。 　　只有奇洛，他第一时间发现哈利气息稳定，就直接越过哈利，看向倒在他身后、倒在盥洗室门口的巨怪，捧着自己心口，抽泣起来。 　　“教授，我没事，我甚至都没受伤。”哈利语气温柔，安慰起两位教授，“这些血都是巨怪的。” 　　斯内普沉下心，仔细打量一番，确定哈利没说假话，咬牙切齿：“波特，你在搞什么鬼把戏！” 　　“救世主当上瘾了？” 　　“霍格沃茨出了事，那么多教授指望不上，偏偏要你一个一年级小巫师出头？” 　　“就这么爱出风头吗？” 　　麦格教授并没维护哈利，此时此刻，她和斯内普统一战线，眼神严肃、欣慰、惶恐后怕，紧紧盯着他。 　　哈利看向罗恩：“罗恩，你没有和教授们说吗？” 　　罗恩缩着脖子：“哦……那个，我忘了。” 　　“好吧。”哈利叹了口气，“教授，容我简单解释一下，晚宴上我和罗恩注意到赫敏没来，或许是因为罗恩把赫敏弄生气的原因，她一直待在一楼盥洗室里哭。” 　　“当奇洛……”哈利眼神往奇洛身上一瞥，“奇洛教授说巨怪出现在地下教室，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赫敏。” 　　“让罗恩去通知你们，我过来带赫敏离开。” 　　“只是运气不怎么好，凑巧撞见巨怪，堵住盥洗室的门，不得不把它给杀了。” 　　巨怪尸体下，一阵闷声响起：“是的，帽子我能作证。” 　　“现在你们行行好，谁把我给弄出去，我真的受不了了，巨怪真是太臭了。” 　　麦格教授脸一绿，看向被巨怪压住，泡在血污里，只露出个帽子尖尖的分院帽。 　　“哈利，这是……”麦格教授没忍住，抬手捧住胸口。 　　哈利面无表情，把帽子揪出来，嫌恶地抖了抖：“它太吵了，我就把它丢开了，麦格教授，能不能麻烦您用一下清洁咒，我还没学会那个魔咒。” 　　麦格教授正要挥动魔杖。 　　分院帽有气无力地开口：“没用，我是能免疫魔咒的，只能用手洗，波特，必须你来。” 　　哈利嫌弃地啧了一声。 　　“格兰杰小姐呢？”麦格一愣，看向巨怪尸体，心又提起来，“她不会也在巨怪身……” 　　哈利摇摇头：“不，她在盥洗室里，只是……情况可能有点不太好。” 　　“她被巨怪打中了？”麦格教授脸一白。 　　哈利继续摇头：“不，她被我打中了。” 　　嗯？ 　　麦格教授一头雾水。 　　罗恩若有所思——这会不会是哈利的癖好，对敌人动手之前，得先痛击友军，振奋一下自己士气？ 　　“我和巨怪打得正激烈，她突然探出脑袋看热闹，巨怪被她吸引过去，要对她动手。”哈利解释起来，“让她躲开，她动不了。” 　　“没办法，我只能施展魔咒，让她躲开——只是力道就没法控制了。” 　　“我简单检查过她的伤势。” 　　“左手骨折、肋骨至少断了三根，但很幸运，没伤着脖子……” 　　这叫幸运？！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都没出过这么严重的伤势。 　　麦格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摘下眼镜，痛苦地揉了揉眼眶：“好吧，好吧，波特先生，你让我缓缓。” 　　斯内普嗤得一笑。 　　罗恩站在斯内普身后，对着他挤眉弄眼，满脸担忧，像是在暗示什么。 #第十八章 你的脑子有点问题？ 　　麦格教授顾不上继续责备哈利。 　　迈过巨怪尸体，往盥洗室里走去。 　　尽头，赫敏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麦格教授哽咽一声，加快脚步，声音跟着身子颤抖着：“格兰杰小姐，格兰杰小姐？” 　　“教授，我在。”赫敏出声，语气并没那么虚弱。 　　这让麦格教授松了口气：“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可以，就是脑袋和胸口有点疼，哈利不让我动。”赫敏干巴巴地说道。 　　麦格教授如释重负：“那就好，我现在带你去校医室。”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和我说。” 　　她一挥魔杖，赫敏漂浮起来，被操纵着，小心翼翼地飞出门。 　　“波特先生。”走出盥洗室，麦格教授瞥了一眼斯内普，语气匆匆，“因为你的莽撞，格兰芬多扣十分。” 　　赫敏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但是很漂亮。”麦格教授话锋一转，“十分优秀的变形术，还从没有哪个小巫师能在一年级做到这一步。” 　　“为了你的勇气、决心和能力，格兰芬多加二十分。” 　　斯内普脸色一变，皱紧眉头，语气冰冷：“麦格教授，这样是不是太纵容了？” 　　“这只会让波特更加肆无忌惮！” 　　“我觉得最好再给波特先生安排一段禁闭，就让我亲自来……” 　　“谢谢，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委婉拒绝，“但波特先生是我学院的学生，还是我来处理的好。”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办公室见，波特先生。” 　　她带着赫敏匆匆离开。 　　“下次脑子清醒点。”斯内普走到哈利面前，满头血污，让他觉得哈利顺眼了不少，“莽莽撞撞，能活下来算你好命。” 　　“你比那巨怪强不了多少。” 　　“也许，你更应该像格兰杰小姐那样，被巨怪砸断一只手、或者一只胳膊……” 　　哈利插嘴，对着斯内普的目光：“最好把我的脸撕烂、眼珠子扣下来。” 　　斯内普目光危险起来，毒蛇盯着猎物那样，死死看着哈利。 　　“也许我态度应该更强硬一些，让麦格教授把你交给我。”斯内普声音变轻，但语气更加危险。 　　哈利走到巨怪尸体旁：“斯内普教授，巨怪的身体部位哪些可以炼制成魔药？” 　　斯内普一怔，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小背影。 　　见斯内普没答话，哈利疑惑地回头：“教授？” 　　对上琥珀色猫瞳，把他的思绪拉扯回来，厌恶地撇了撇嘴：“胡子，巨怪这种生物只有胡子有点用处。” 　　“哦，胡子。”哈利神色复杂地啧了一声。 　　这么大只的东西，就那么一点点有用？ 　　他拿起宝剑，割下巨怪的脑袋，顺便熟练地开膛破肚，准备剥皮。 　　血淋淋的场面，罗恩脸色发白，让斯内普都有些不解：“波特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脑子终于不清醒，开始对巨怪发泄了？” 　　他说着，往奇洛身上一瞥：“你现在该做的，是早点滚回去。” 　　哈利回道：“它的皮肤很坚韧，而且阻魔效果不错，也许能打造成一套皮甲，我和弗立维教授说好了，让他帮我联系铁匠大师，虽然还没回信，但提前准备下材料，也没什么坏处。” 　　“啧。”罕见的，斯内普并未在这件事上讥讽哈利，瞥了一眼奇洛，换一个角度嘲笑：“没想到你在解剖上竟然这么熟练。” 　　“我已经想好了，以后你要是被我捉住，要关你禁闭的时候，派你去做什么了。” 　　哈利看着巨怪臭烘烘的内脏，不死心，又问了一句：“教授，其他材料真的没有用吗？” 　　“耳朵不好用吗？”斯内普嗤了一声，“还是说，你和巨怪来了次亲密接触，脑袋就沦落到和巨怪一样，听不懂人话了？” 　　“没有任何效果，也许你可以吃下去，尝尝那臭烘烘的味道，看看能不能把你昨天晚饭给呕出来。” 　　哈利提着脑袋，站起身，转头看向还在一旁抽泣的奇洛：“奇洛教授。” 　　奇洛身子微微颤抖。 　　“我们要走了，我觉得您最好去检查一下自己的教室。”哈利朝着奇洛教授挥挥手。 　　奇洛一哆嗦，张了张嘴。 　　罗恩也欲言又止，他现在很不想和斯内普待在同一处空间里，害怕到他身子都有些发抖。 　　他们走出一楼长廊，到大厅里。 　　“好了，波特，我不是你们的保姆。”斯内普立马停下脚步，“以后记得做事之前把自己脑子带上。” 　　“谢谢，斯内普教授，我再问您一个问题。”哈利挽留住他。 　　斯内普放下抬起的脚，一挑眉，没说话。 　　“邓布利多校长办公室的口令是什么？”哈利问道。 　　斯内普皱起眉，啧了一声：“蟑螂堆，你应该能猜到，他还能用什么做口令？” 　　说完后，他一甩袖，匆匆离去。 　　“哈利，抱歉，我忘了你的嘱咐……”罗恩开口，声音越说越小，话锋一转，就张牙舞爪，为自己争辩，“但我发现了一件大事，一件很大的事。” 　　哈利不由分说，把巨怪脑袋，还有分院帽塞给罗恩：“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得去找邓布利多校长。” 　　罗恩张了张嘴，抱着这两样脏兮兮的东西，不知所措。 　　“回去之后，帮我把帽子洗了，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哈利挥了挥手，“还有脑袋，你找个干净的地方放着，等我回来处理。” 　　分院帽嘟囔起来：“你快点回来，等你回来，我也有事要说。” 　　哈利抬手揉起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头。 　　明明是节假日。 　　怎么感觉……却变得更忙了。 　　他往三楼邓布利多办公室跑去，念出口令，随着楼梯上到八楼。 　　“哈利。”邓布利多看到他，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和巨怪打了一架。”哈利一摆手，“这不重要，你应该查到了什么吧。”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清理一新，替哈利处理身上的血垢：“你说什么？” 　　“奇洛，我是说奇洛。”哈利加重语气。 　　邓布利多一挑眉。 　　哈利也跟着一挑眉：“不要告诉我，你连巨怪是奇洛放进来的都不知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邓布利多招呼着哈利坐下，再一次挥动魔杖，为他倒了一杯牛奶。 　　哈利端起牛奶，抿了一口：“表演得太拙劣了，被巨怪吓着，还能从地下教室一路跑到大厅，把话和你都说完了再晕倒。” 　　“而且他不可能连制服巨怪的本事都没。” 　　“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比其他所有教授都更危险，只比你差一些。” 　　在哈利的感官里，霍格沃茨最危险的人，就是邓布利多，其次是奇洛，然后弗立维和麦格、斯内普，三人都差不多，紧接就是差上一点点的斯普劳特。 　　邓布利多咯咯笑起来：“能被一位年轻人这么夸奖，可真是荣幸。” 　　哈利皱起眉头。 　　“好吧，我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邓布利多犹犹豫豫，看着哈利，手指有节奏叩打着桌面，好一会后，才继续说道，“我怀疑奇洛他可能成了伏地魔的爪牙。” 　　“像这样的危险人物，你就应该把他赶出城堡。”哈利毫不客气，“而且伏地魔不是已经死了？” 　　“我一直都怀疑他没死。”邓布利多推了推自己眼镜，“一名强大的巫师，尤其是黑巫师，总有许多办法抗拒死亡。” 　　“至于……奇洛。” 　　“我恐怕不能把他赶出去。” 　　哈利一挑眉。 　　邓布利多解释起来：“奇洛曾经也是个好孩子，一名很优秀的拉文克劳，也是很优秀的麻瓜研究学教授，但今年开学后他变了。” 　　“我以为他只是因为一些事，性情有了些变化，直到今天，我才确定他是奔着魔法石去的，才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被伏地魔给控制了。” 　　“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我不能放弃我亲爱的学生们，哪怕他已经毕业了。” 　　哈利把牛奶喝完，轻轻放下杯子：“所以，奇洛被伏地魔附身了？” 　　邓布利多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哈利撩起头发，指了指自己的伤疤：“这个，救世主的象征、英雄的伤疤。” 　　“从某种象征意义的角度来说，这是我和伏地魔之间的联系。” 　　“能让它有反应的，也只能是他了吧。” 　　“啊哈，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 　　邓布利多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反问一句：“那为什么就不能是伏地魔对奇洛下的诅咒，让你的伤疤有了反应呢？” 　　“只有过一次。”哈利皱着眉头，“如果是诅咒，我和奇洛教授有过很多次接触，那就应该有很多次才对，可开学那晚后，就再也没反应。” 　　“那天……” 　　“应该是伏地魔在借用奇洛的眼睛窥视我吧。” 　　说到这，哈利面无表情站起，点头示意：“感谢您的指点，邓布利多先生，看来以后我得远离黑魔法防御课了。” 　　邓布利多把他喊住：“等等，哈利，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哈利回过头，看向他，面无表情：“我需要做些什么？” 　　“那是伏地魔。”邓布利多压低嗓音。 　　哈利讥笑：“你也知道那是伏地魔，邓布利多校长，他们都以为我是救世主，是我打败了伏地魔。” 　　“但你清楚，他没死。” 　　“你也清楚，我没什么救世的特殊能力。”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一个区区一年级小巫师，就该对伏地魔产生出什么念头来。” 　　“你是校长，我亲爱的邓布利多先生。” 　　“需要我把斯内普教授喊来？他骂人很有一套，或许能治一治你的脑子。” #第十九章 所以，报酬呢？ 　　邓布利多没说话，他低下头，沉默起来。 　　思考好一会后，才缓缓开口：“哈利，你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主，你有勇气、也有决心。” 　　哈利没说话，竖瞳在昏暗的灯光里，愈发显得狭长。 　　“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邓布利多顿了下，语气尽可能的温柔。 　　哈利打断他：“那就没得谈了，邓布利多校长，祝你好梦。” 　　毫不拖沓，转身就走。 　　在哈利推开办公室大门，半只脚都迈了出去的时候。 　　邓布利多喊住他：“等等。” 　　“哈利，你先坐回来，让我想想。” 　　哈利没听他的话，但也没继续自己离开的步伐，半依在门口，远远望着邓布利多。 　　“我只是有一个猜测，如果有谁能彻底杀死伏地魔的话，只有你能做到。”邓布利多语气诚恳。 　　“放心，他不会对你……” 　　哈利一摆手，若有所思：“只有我能？” 　　“是因为这道伤疤？” 　　说到这，哈利一顿，眉头拧成一团疙瘩：“没有人能在杀戮咒下生存，除了我。” 　　“是父母保护了我？” 　　“一个什么魔咒，至今还有效果？” 　　邓布利多一怔，神色更加复杂。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同样异于常人的双眼，也同样异于常人的敏锐。 　　“邓布利多。”哈利重新往屋子里走，开口称呼，不再加上“校长”二字，“你想我做什么，可以。” 　　“伏地魔是杀死我血亲的仇人。” 　　“如果能做些什么，我很乐意，但你得告诉我原因，我不能不明不白，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怨种一样、木偶戏一样被人操纵。” 　　“我不是那种被人怂恿、恭维上两句，就热血上头的人。” 　　邓布利多吐了口气：“好吧，我想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招招手，哈利坐下。 　　“在伏地魔肆虐的那段时期。”邓布利多缓缓述说起来，“出现一则预言，生于七月结束的孩子，将会成为伏地魔的死敌，他们二者，只能有一人活下来。” 　　他说着，还仔细打量着哈利，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什么。 　　不管预言会以什么方式实现。 　　哈利终将直面伏地魔。 　　他……还会有勇气吗？ 　　哈利严肃起来：“纳威也是七月底，比我早一天。” 　　邓布利多脸色微微松弛一分：“是的，纳威也是，有两个预言之子，但伏地魔最终选择了你。” 　　“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使用一道很古老的魔咒保护了你。” 　　“伏地魔被魔咒反噬，你活了下来。” 　　说着，邓布利多一顿：“那道魔咒，有人世间最伟大的情感力量——爱。” 　　“你父母临死前，把他们所有的爱灌输在你身上。” 　　“这种力量会一直保护你——虽然有形的保护迟早会结束。” 　　哈利明白过来：“所以……我是一剂针对伏地魔的特效魔药？” 　　邓布利多点头。 　　哈利把玩着魔杖：“你没有办法杀死他，是因为……力量不足，还是杀死后，他还会、或者说有机会复活？” 　　“是后者。”邓布利多浅浅回道，“但他用了什么方法，我现在还不太清楚。” 　　他对上哈利目光，又补了一句：“真的。” 　　哈利沉默。 　　这让他想起一种怪物。 　　一种同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死而复生的怪物——鹿首精，它会随机用黑魔法诅咒自己领地里的过路旅人，只要被诅咒的人不离开领地，它无论死亡多少次，都能再次复生。 　　“我需要你试着去对上他。”邓布利多见他不说话，继续开口说了下去，“这道古老的魔咒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我需要知道它还有什么样的效果。” 　　“仅仅是保护你……” 　　“还是像那天晚上一样，能够反击他对你的恶意。” 　　哈利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鹿首精。 　　两个世界的魔力体系几乎没任何相似之处，伏地魔能复活的魔法，也很难和鹿首精的魔法相同。 　　他端起牛奶，滋润略显干涸的喉咙：“可能性有多大。” 　　邓布利多一愣，有些茫然：“什么？” 　　“那个古老魔咒能起到效果的可能性。”哈利把问题拆开，说的尽可能详细，“它也有可能失效，不是吗？” 　　“虽然伤疤有反应。” 　　“但我确定，我身上没任何不属于我的魔力气息。” 　　在猎魔人世界，特莉丝就替自己做过详细检查，如果有，她早就和自己说了。 　　邓布利多抬手，摘下眼镜，放到一旁：“那个魔咒的效果还存在，它没有失效，至少在魔法上，你现在就可以完全相信我。” 　　“那么报酬呢。”哈利在心里掂量了一下。 　　邓布利多又一愣，他很疑惑：“报酬？” 　　哈利很理直气壮：“当然，你让我冒风险去做这么一件事，我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分院帽那已经在你手里了。”邓布利多一摊手。 　　哈利摇头：“我有进行格兰芬多试炼的资格，它在我手里，理所应当。” 　　“你想要什么？”邓布利多向后一仰脑袋，半眯起眼，神色深邃。 　　哈利抿了抿嘴。 　　这属于委托，猎魔人从不做没有报酬的任务。 　　可自己不缺加隆。 　　而且对面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只收取加隆，犹如入宝山空手而归。 　　魔咒？ 　　年纪摆在这，自己根本学不会什么高深魔咒，况且……一道强力魔咒并不能决定什么，战斗最需要的是脑子。 　　“想好了吗？”邓布利多适时出声。 　　哈利摇头：“不，让我再仔细想想，学期结束之前给你一个答复。” 　　见邓布利多要张嘴，他立马补了一句：“不会太过分，我知道分寸。” 　　邓布利多点点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哈利，我相信你。” 　　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脸，把杯子里剩余牛奶喝完，毫不拖沓地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邓布利多呆呆坐着，手里拿着眼镜，不知在想什么。 　　“阿不思，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一枚画像没忍住开口，“和你讨价还价……” 　　邓布利多吐了口气，语气有些疲惫：“我要相信他。”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 　　当哈利刚爬进去。 　　迎接他的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屠杀了巨怪的勇士回来了！”有人振臂高呼。 　　“干得漂亮！” 　　乔治挤到哈利身旁，熟练地递过来一杯黄油啤酒，“我们听罗恩说了，你一个人就杀死了一头巨怪。” 　　“这可是不少六年级巫师都还没法做到的事。”弗雷德附和着。 　　一旁明显被狠狠戳了一刀的六年级巫师通红着脸，极力且勉强地争辩着：“是我没法做到吗？” 　　“每年换一个教授。” 　　“每次都要重新跟上他们的授课思路，烦死了！” 　　哈利假笑着，一一回应。 　　突然，一个人担忧地抱怨起来：“波特，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下次不应该这么冒险了。” 　　“赫敏在那。”哈利回道。 　　那人皱着眉头：“罗恩说了，但她不值得……” 　　“不，她值得。”哈利打断她的话，“赫敏也是格兰芬多，而且……她之所以受伤进了校医室，是想要帮我。” 　　罗恩眨巴着眼。 　　真的好想质问一句——哈利，你说这话，你就不违心吗？ 　　那人一愣。 　　“她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不成熟是正常的，犯错了也该给一个改正的机会，不是吗？”哈利再进一步反问。 　　周围人沉默下去。 　　哈利提起摆在桌子正中央的巨怪脑袋，朝罗恩一招手：“走吧，罗恩，你不还有事要和我说？” 　　他们俩往寝室走去。 　　“哈利，你知道我去找教授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刚一进寝室，门都还没关上，罗恩就迫不及待地嚷了起来。 　　“什么？” 　　罗恩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我看到了斯内普教授，他往四楼去——你知道的，就是校长说的那个不准去的四楼走廊。” 　　哈利揉了揉自己脑袋：“所以，你拖延到我把巨怪都给杀了，才带教授来，是因为跟踪斯内普去了？” 　　罗恩一怔，表情讪讪，缩起脑袋。 　　但很快他又把头伸了出来，张牙舞爪：“哈利，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哈利翻出箱子，把巨怪脑袋塞进去：“意味着什么？” 　　“我们第一次去找海格的那天。”罗恩兴奋着侃侃而谈，“他就说过，古灵阁被抢劫的那天，他去为邓布利多校长取了一个包裹。” 　　“那是一个很珍贵的东西。” 　　“古灵阁没丢其他东西，那个罪犯的目标一定是那个东西。” 　　“而且那个东西绝对藏在四楼。” 　　哈利点头：“对，你很聪明，确实如此。” 　　罗恩得意一扬脑袋，沾沾自喜：“那个人一定是斯内普，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宝贝，让他这么……” 　　“是魔法石。”哈利一摆手，打断他的话。 　　罗恩一愣，表情僵住：“你知道那东西？” 　　“邓布利多跟我说的。”哈利拿起分院帽，仔细检查，“而且要偷魔法石的不是斯内普教授，是奇洛。” 　　“奇洛？”罗恩惊呼出来，“怎么可能是他。” 　　“他那么唯唯诺诺、那么胆小，一定是斯内普胁迫……” 　　哈利一摆手，打断他的话：“不，没有斯内普教授的事，只有奇洛，我和邓布利多校长都确认了。” 　　罗恩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哦，好吧，但那个魔法石是什么？” 　　“不知道，也许你可以去问问赫敏。”哈利摇头，他读书贵精不贵杂，一些自己现在用不到的东西，他几乎从不会去看。 　　罗恩神色复杂。 　　攥紧拳头又松开。 　　哈利没继续和罗恩说下去，他和邓布利多的那个约定，一字也没提——这不是一个小巫师该承受的。 　　他戳着分院帽：“说话，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 　　“洗澡真是件痛苦的事。”分院帽叹口气，“你不知道韦斯莱这小子有多粗暴。” 　　罗恩嘟囔：“你太脏了。” 　　哈利没说话，眼神犀利。 　　“把我戴上，哈利。”分院帽服软，轻声说道，“试炼的消息我只能让你知道。” #第二十章 赫敏：我觉得你在穿裤子 　　哈利迟疑，继续仔细翻看帽子，尤其检查内衬。 　　分院帽扭动起来，嘶吼着：“我很干净，这一千年我从没哪一刻是像现在这样干净，里外都是！” 　　“快把我戴上！” 　　“把我丢到盥洗室门口的可是你，现在嫌弃什么。” 　　哈利勉为其难，戴上帽子。 　　“你真的很优秀。”分院帽迫不及待，在他耳旁轻语，“而且也很有勇气，为朋友挺身而出，啊，多值得歌颂的一件事。” 　　“我得想想，怎么把它编成一首歌。” 　　“别废话，说正事。”哈利翻了个白眼。 　　“真没情趣，格兰芬多可是很喜欢听我唱歌的。”分院帽叹口气，“好吧，那就说正事。” 　　“我原本打算等你至少三年级的时候，再告诉你试炼的消息。” 　　“但你现在就证明了自己，你有勇气而不鲁莽，有决心又不过于精明，强者不向弱者拔剑，这是格兰芬多的理念。” 　　“而且你还成功了，一年级，单人，杀死一头巨怪……” 　　“直接说吧。”哈利有气无力，再次打断它的话。 　　分院帽嘟囔起来：“我这可是在夸你，没耐心的小巫师。” 　　“格兰芬多试炼的第一项。” 　　“你需要进入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并取走斯莱特林的画像——第二项试炼的内容就在画像背面。” 　　哈利脸有些发绿。 　　“是不是很惊喜？”分院帽调侃起来，“这可真是个天才的主意。” 　　“谁能想到格兰芬多会把他继承者的考验，安排到斯莱特林——那个最讨厌他的人创办的学院的休息室里呢？” 　　哈利狠狠揉了一把脸：“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是的。”分院帽点着帽子尖尖，“格兰芬多说过，勇气并不算一种很稀少的品质，可没脑子的勇气就是鲁莽。” 　　“但聪明人往往更难诞生勇气。” 　　哈利很赞同这句话。 　　聪明人……太懂趋利避害了，他们或许并非没有勇气，只是理性告诉他们，要及时止损。 　　“怎么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就需要用到脑子，我跟你说，斯莱特林大概是最排外……”分院帽滔滔不绝。 　　哈利面无表情摘下帽子。 　　罗恩一脸渴望地看着哈利：“试炼的内容是什么？” 　　他顿了下：“可以让我知道吗？” 　　“没礼貌的小鬼，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分院帽嚷嚷起来。 　　哈利戳了它一下：“你太啰嗦了，是在办公室待久了，没人说话，所以倾诉欲望很强烈吗？” 　　分院帽还没怼回去，就又被罗恩戳了下：“所以，我能知道试炼的内容吗？” 　　“我只能把试炼内容告诉有资格的人。”分院帽摇头晃脑，“但继承者的想法，我也没法去管，我只是一顶帽子。” 　　罗恩听明白，转过头，又一脸渴望地看向哈利。 　　“现在只知道第一项。”哈利没什么忌讳，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角度想法，对自己是有利的，“我得想办法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罗恩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帽子。 　　这是什么考验？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了吗？”他皱起眉头，吭哧吭哧想了好一会，找不出一个法子，转头看向脱了衣服，拿起换洗新衣，准备去盥洗室的哈利。 　　哈利摇摇头：“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去洗澡，要一起吗？” 　　罗恩一惊：“你不想试炼的事吗？” 　　“有七年时间呢。”哈利摇头，“这东西不急，等明天去见见赫敏，再一起讨论下，今天我太累了。” 　　“哦，这件事还要告诉她？”罗恩一愣，心里稍微有些泛酸——并非那种感情的吃醋，只是救世主唯一的挚友，现在要变成唯二，就没那种特殊性了。 　　哈利点头：“当然，她很聪明。” 　　“我觉得我就足够帮助你了。”罗恩嘟嘟囔囔。 　　哈利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今天是谁，我让他把教授带过来，结果甚至把我交代的话都给忘了。” 　　罗恩脸一红，语气央求：“哦，不，哈利。” 　　“不去洗澡？那我就一个人去了。”哈利晃晃手里的衣服。 　　罗恩翻箱倒柜：“等等，我也去。” 　　他们下到五楼，浴室在那里，时间太晚，也没多少人，相对安静的环境，泡在温热的热水里，哈利长舒一口气。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 　　哪怕他是猎魔人，可毕竟才十一岁，也不免有些心力交瘁。 　　最让他挂忧的，是那一道爱的魔咒。 　　哈利有些恍惚，半年来，直到今天和邓布利多的谈话，才踏踏实实有种自己的确是这个世界一份子的归属感。 　　父母吗？ 　　猎魔人可都没那种东西。 　　哈利把自己泡进池子里，咕噜咕噜吐着泡泡，罗恩开始担忧他是不是溺水了，才挣扎着把头甩出来。 　　洗完后，回去脑袋刚挨着枕头，就立马睡着。 　　万圣节并不放假，第二天还要上课——周五是魔药课。 　　斯内普罕见的，并未太针对哈利，只浅浅扣了五分。 　　等课程结束。 　　他们往二楼的校医务室去，准备看望下赫敏，在路过麦格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哈利停下脚步，让罗恩等他一会。 　　进去后，不多一会，就立刻出来了。 　　“怎么了？”罗恩把书包还给哈利。 　　哈利语气轻松：“去领了下禁闭，这次只有半个月。” 　　罗恩声音不由变大：“你才结束上一次的！” 　　“而且你救了赫敏，麦格教授还要给你……” 　　哈利一摆手：“声音小点，这是在保护我——昨天斯内普教授也在，你不也听到了，他想给我禁闭。” 　　罗恩咬咬嘴唇，啧出很大一声：“我就知道，斯内普教授绝不是什么好人。” 　　哈利没反驳他。 　　很快就到校医室。 　　庞弗雷夫人忙碌着，看到哈利他们俩人进来，立马放下手里东西，匆匆问道：“你们俩身体哪不舒服？” 　　“不，我们是来看望赫敏·格兰杰的。”哈利答道。 　　庞弗雷夫人眉头舒展几分：“那在里面。” 　　她往前走，领起路。 　　“赫敏的伤势怎么样了？”哈利问道。 　　庞弗雷夫人道：“再躺一天，周六晚上就可以回去了，她的伤没有魔力影响，治疗起来很容易。” 　　说着，她拉开帘子：“格兰杰小姐，有人来看望你了。” 　　半坐在床上的赫敏一惊，转头看过来：“哈利，罗恩，你们来了？” 　　“抱歉。”哈利面无表情，“昨天……” 　　赫敏摇摇头：“该说抱歉的是我，如果不是你，巨怪那一棒子砸下来，我或许就没命了。是你救了我。” 　　“看你表情。”哈利回头一看，把凳子扯过来坐下，“昨天一晚上没睡，疼的？” 　　赫敏摇了摇头，她的确很憔悴，皮肤暗黄，黑眼圈都熬了出来：“我是在想事情。” 　　“因为我，格兰芬多又被扣了十分。” 　　哈利一挑眉：“麦格教授后来不是又加了二十分？” 　　“那二十分是你的。”赫敏加重语气，强调起来，“和我无关。” 　　罗恩默默补刀：“不止扣分，还有半个月的禁闭。” 　　赫敏惊愕着，倒吸一口凉气：“还有半个月禁闭？” 　　“是的，就在刚刚，路过麦格教授办公室的时候。”罗恩补充说明。 　　赫敏脸上神情更愧疚：“对不起，哈利……”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哈利摇头，“如果是你，那个时候，你会愿意出手救我吗？” 　　赫敏坚定地点头：“当然。” 　　哈利一摊手：“这不就好了。” 　　赫敏低下头，她纠结的可不止这件事。 　　哈利瞥了一眼罗恩：“你不还有话要和赫敏说？” 　　罗恩一愣，握紧拳头。 　　哈利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快说。” 　　罗恩支支吾吾——他昨天打了一天的腹稿，可睡一觉后，全忘了，这会只能干巴巴地开口：“对……对不起，赫敏，我昨天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赫敏摇头：“不，你说的很对。” 　　“是我的问题。” 　　说到这，她顿了下，声音几分哽咽：“只是我还是有些不能理解，毕竟那是学校的规矩。” 　　哈利一挥魔杖，床头柜的手巾飞来，落到赫敏手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违反校规，得到的惩罚只是扣分。” 　　罗恩补充：“或许还有禁闭。” 　　哈利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说明，在霍格沃茨，校规只是一种很轻的约束，当你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时，它用来提醒你，有没有勇气、有没有想好，去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它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学院，赫敏，但它不是最重要的。” 　　赫敏愣了一下。 　　哈利语气温柔，“最重要的，不是条文规定如何，而是人与人的联系。” 　　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猎魔人可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赫敏眼中神色渐渐坚定：“谢谢，哈利，我想我明白了。” 　　哈利点头，一拍手，收敛表情：“那我们来说下一件事，昨天分院帽和我说了试炼的事，第一关是要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取走一件东西，你有什么想法没？” 　　赫敏一愣，脸上神情慌乱，有些措手不及：“哦……你让我想想。” 　　刚才还在说着那么脉脉温情的安慰。 　　现在却突然提起这么务实的话题。 　　再加上自己躺在床上——赫敏突然就有了种，在看着哈利，利索穿着裤子的既视感。 #第二十一章 叮，格兰芬多的水獭妈妈已上线 　　赫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抱歉哈利，我现在也没想到……” 　　一年级小巫师的知识储备，还是太少，他们才开始学习魔法只不过两个月。 　　“不着急。”哈利摆摆手，“你安心养伤。” 　　他说着，就站起身。 　　赫敏那种奇怪的既视感就更浓烈了，她语气古怪：“不再坐坐了吗？” 　　“你要养伤。”哈利语气轻柔。 　　赫敏点点头，只是有些勉强：“好吧，那让我想想，等我明天回去，再好好讨论。” 　　哈利嗯一声，带着罗恩离开。 　　罗恩都有些欲言又止。 　　不，不该这样的。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重新拉上帘子：“你那两位朋友可真是太好了，要是格兰芬多都能像他们这样安静……” 　　话说到一半，她注意到赫敏脸上的表情——小脸皱巴巴起来，忙改口问道：“怎么了，格兰杰小姐，哪里不舒服？” 　　身体上无碍，可心里不舒服。 　　赫敏当然没怎么说，尽量捋平自己的脸：“庞弗雷夫人，别人来看望病人，也都这样吗？” 　　庞弗雷夫人叹口气：“不，他们又吵又闹，很热闹，但这里是校医室。” 　　“病人是需要静养的。” 　　“这样点到即止、了解病情，让自己放心后就离开，这才是对的，也对病人最好。” 　　“好了，小姐，现在好好休息。” 　　哗啦一声，她走出去，扯起帘子。 　　赫敏心里刚刚生出的郁结，因这一段话，又立马解开消散。 　　等到周六，赫敏回到休息室。 　　小狮子们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复杂、欣慰、不可思议——都很奇怪，可好歹不再像之前那样漠视。 　　“斯内普教授布置了什么作业？”赫敏坐在哈利旁边。 　　罗恩嘟囔着：“膨胀药剂的论文，要三英寸长，真该死，不过哈利要写八英寸。” 　　“赫敏，我这次只能靠你了，拜托拜托。” 　　他没法抄哈利的论文——分量都不一样。 　　至于挑其中能抄的部分——他都抄作业了，为什么还要分辨哪些没用、哪些有用。 　　赫敏看向罗恩，面色平静：“那么，你会熬膨胀药剂了吗？” 　　虽然她缺课，没能亲眼见着，但以她对罗恩的认知，多半是不会的。 　　罗恩果然脸色一僵，嘟嘟囔囔：“这不能怪我，费雷德的二手坩埚漏了，它质量不好。” 　　“我的坩埚可以借你。”赫敏一扬脑袋，“当然，你要是觉得我的不好，哈利，你愿意把坩埚借给罗恩用用吗？” 　　哈利正写着论文，头也不抬地回答：“没问题，罗恩，你知道我坩埚在哪的。” 　　罗恩讪笑几声，没答话，把脑袋埋下去。 　　赫敏瞥了一眼围在桌旁的其他小巫师，咬了咬牙，站起身，用自己还完好的一只手，狠狠一拍桌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罗恩你，还有你们，都是这样，不能再继续这样抄作业了！” 　　她声音很大，最后一句话不仅是对罗恩说的，也还是对其他一年级小巫师们说的，连带不远处一些高年级学生，都把目光投过来，看着她。 　　西莫皱起眉：“格兰杰，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哈利都没有意见。” 　　哈利抬起头，冷冷瞥了他一眼：“我不是没有意见，只是没说，本来打算是只给罗恩的。” 　　“毕竟我还能保证，让他一定能学会那些魔法。” 　　“但罗恩显然挨不住你们的央求。” 　　罗恩心虚，把脑袋一偏，不敢直视哈利的目光。 　　西莫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抄来的东西可不是你们的。”赫敏见哈利帮腔，心里的胆气更添几分，声音也变得更有底气，“斐尼甘，除了上次哈利帮你才学会的漂浮咒，其他咒语你能保证，能每次都成功施展出来吗？” 　　西莫脸色一僵。 　　“当然，也不能说你完全没有用。”赫敏学着哈利和斯内普的腔调，在自己的语气里带上一丝嘲讽，“以后再和斯莱特林打起来，你可以把魔杖塞进他们的鼻子里，然后念咒，当爆炸咒来用。” 　　西莫脸色变得更难看。 　　“其他人呢？” 　　“难道哈利一个人揍斯莱特林，你们就只能站在一旁鼓掌叫好？” 　　“格兰芬多只有一头狮子，其他的都是小猫咪。”她学着马尔福油滑的腔调。 　　罗恩嘟囔一句：“麦格教授就是只虎斑猫。” 　　“那是阿尼马格斯。”赫敏咬牙，狠狠一眼剜了过去，“只有七个人可以做到。” 　　“你要是现在也能变成一只猫，我就承认你也是一头狮子！” 　　“不然就闭嘴。” 　　罗恩老老实实，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小狮子们一同脸色一变。 　　他们想起那堂飞行课，要是再来一回，还是那样…… 　　乃至于再仔细一想，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全靠哈利，还有他们这位不喜欢的水獭小姐给撑起来的。 　　格兰芬多的小猫咪。 　　这么一顶可能要扣在他们脑袋上的帽子，让他们心情沉重，看着哈利的魔咒、变形、草药学作业，都觉得没那么香了。 　　赫敏一摊手：“如果你们能忍受这样，那你们就抄吧，省下来的时间去问问学姐，怎样当一名合格的啦啦队。” 　　小狮子们脸色拧巴起来。 　　“你们不想写作业，可以，但好歹要学会怎么施咒，怎么熬煮魔药。”赫敏语重心长，“如果你们都能做到，还不想写作业，我想我可以帮你们。” 　　“哈利应该也不会介意。” 　　哈利点头。 　　说完最后一句话，赫敏重新坐下去，脚有些发软，腿肚子在发抖——这是她想了一天，琢磨出来的方法，也是她觉得最适合自己，能重新融入学院的法子。 　　话很有道理。 　　但这话从赫敏嘴里吐出来，小狮子们心里多少有些不太习惯，又被水獭小姐趾高气扬的指手画脚了。 　　“哈利你觉得呢？”西莫吞吞吐吐，扭头看向哈利。 　　哈利道：“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有人拍板。 　　小狮子们就打着“哈利都这么说了”的幌子安慰自己，应下赫敏的话，开始掰着手指算起自己哪些会、哪些不会，向赫敏请教起来。 　　其他小狮子排排队，等候指点。 　　她就这样，又重新融入进格兰芬多里了。 　　等赫敏应付完那群小狮子。 　　哈利也写完作业，往桌子上一丢：“干得漂亮，赫敏。” 　　“谢谢。”赫敏脸有些发红，“是你提醒我的。” 　　她接着，忙转移话题：“我们还是来说说试炼的事吧，斯莱特林和我们一样，进去都需要口令，而且口令会变。” 　　“口令不是问题。”哈利摇头。 　　赫敏一怔。 　　哈利抬起手：“记得我对马尔福用的那个魔咒吗？我可以用它，让斯莱特林的人亲口说出口令。” 　　赫敏疑惑起来：“那直接这么做不就好了。” 　　“我是要过去取走东西的。”哈利叹口气，“而且是要取走一幅斯莱特林的画像。” 　　巫师的画像是会说话的。 　　自己倒是可以在知道口令后，悄悄用隐形衣潜伏进去——可动手一偷画像，闹出动静…… 　　小蛇们倾巢而出，就算是自己，恐怕也很难站着离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就算离开了。 　　也很难应付斯内普，不得不把画像还回去。 　　“我的想法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成斯莱特林学生的模样，再假借斯内普的口吻，把画像拿走。” 　　“最重要的，是能拿走，还能离开。” 　　赫敏皱起眉头：“变成斯莱特林学生的模样，等等……我有个想法。” 　　她站起身，往自己寝室去，不多会就拿着一本书回来：“我在《近代巫术发展大全》里看到过。” 　　“你们看这一段。” 　　哈利和罗恩把脑袋凑过去。 　　“……他是一名易容马格斯，能随意改变自身外貌、形态，这让他在傲罗活动中无往不利……” 　　赫敏把这一段话念了一遍：“哈利，也许你可以试着学一下这个叫易容马格斯的魔法。” 　　哈利摇摇头：“这是天生的，没法后天学会。” 　　赫敏脸一红，慌忙把书仓促合上，要不是罗恩反应快，他手指都要被砸中。 　　“而且就算能学。”哈利继续说道，“这也是和阿尼马格斯一个等级的魔咒，一时半会我还学不了。” 　　赫敏叹口气，有些失望：“好吧，那再让我想想。” 　　想了好一会。 　　她站起身，语气坚定：“我们得去图书馆，在这坐着可不会想出什么好主意。” 　　“拜托，今天是周末。”罗恩语气有些不情愿，“而且现在很晚了。” 　　赫敏看向哈利。 　　“明天吧。”哈利开口，“你才出院。” 　　赫敏乖巧坐下去。 　　“赫敏，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魔法石是什么吗？”罗恩坐直起来，语气严肃。 　　赫敏迷茫：“魔法石？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罗恩神秘兮兮：“四楼可能就藏着魔法石。” 　　“所以呢？那可是禁区，里面放着什么我们没必要关心。”赫敏很不以为然。 　　罗恩压低嗓音：“奇洛可能要偷魔法石。” 　　“谁？”赫敏瞪圆了眼，惊愕地看着罗恩。 　　罗恩忙拽了下她的袖子：“声音小点。” 　　“哦，不，我只是很惊讶。”赫敏也低下头，凑到哈利这边，“怎么会是奇洛教授，就算是教授，不应该是斯内普教授……” 　　哈利无奈地揉了揉自己额头：“你们为什么对斯内普教授有这么大误解。” 　　“是真的，赫敏。” 　　“我和邓布利多都确认了。” 　　赫敏松了口气，瞪了罗恩一眼：“既然校长都知道了，就更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哈利的试炼！” #第二十二章 复方汤剂 　　关于格兰芬多的试炼，赫敏比哈利还要上心。 　　第二天一早。 　　罗恩正在梦里啃着满桌子鸡腿，突然翻天覆地，让他朦胧醒来：“怎么了？” 　　半睁开眼，入目是一只缠着绷带的鸡腿，把他吓一跳，往后一缩，猛地撞在墙上，彻底清醒过来，再一抬头，才看清“鸡腿”的本貌——是赫敏那只受伤的手，以及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哦，赫敏，你怎么来了。” 　　“起床，该去图书馆了。”赫敏回道，“哈利呢？我在他床上没看到人。” 　　“锻炼去了。”罗恩打着哈欠，拿起床头闹钟，“才六点半，赫敏！平时上课的时候，我都没起这么早过！” 　　赫敏训斥起来：“你看看哈利，他去锻炼身体了，可你只知道睡觉。” 　　几声痛苦的哀嚎。 　　“罗恩，你好吵。”西莫捶了捶床，“安静点，让我睡觉。” 　　纳威嘟囔着：“我一定是做噩梦了，为什么还能听到格兰杰的声音，天呐，饶过我吧。” 　　他昨天是被赫敏训斥最惨的那个。 　　除了草药课他表现得很优秀，其他课程……都有些糟糕。 　　很多魔法，他不是不会，理论说的头头是道，甚至可以说是除了赫敏、哈利之外，最优秀的那个，但死活就是施展不出来。 　　被赫敏拽着说了一个多小时。 　　回到寝室后，他满脑子都还是赫敏的魔音灌脑。 　　赫敏抬头，看不见纳威，恶狠狠瞪了罗恩一眼：“我在外面等你，快点，等会哈利就该回来了。” 　　罗恩痛苦地揪着被子。 　　不…… 　　他不想起来，就让自己和这张床过一辈子吧。 　　等哈利回来，看见坐在休息室里神采奕奕的赫敏，和无精打采的罗恩，愣了一下——今天可是周末。 　　“起来这么早？”哈利询问。 　　赫敏起身，单手掐腰：“我们现在可以去图书馆了。” 　　“先吃个早饭？”哈利试探着开口。 　　罗恩蹭地站起：“吃饭，吃饭！” 　　“赫敏，不吃饭可没力气翻书。” 　　赫敏犹犹豫豫，答应下来。 　　他们从八楼到大厅，又从大厅走到五楼。 　　平斯夫人打着哈欠，诧异地看着哈利他们三人，哦……除了五年生、七年生，竟然会有小巫师主动在周末、在这么早的时间来图书馆？ 　　赫敏只有一只手，但面对书籍，她的动作很灵敏。 　　罗恩也忙碌起来，他打算从炼金术方面的书籍开始翻阅，一边找找有没有什么易容物品，再顺便找找魔法石的消息。 　　哈利要更随意一些。 　　他打算先找找邓布利多的资料——他还欠自己一份报酬。 　　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他的履历几乎是完全公开的。 　　黑魔法防御术大师、变形术大师、炼金术大师…… 　　他脑袋上的头衔光彩夺目。 　　从他那获取知识，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渐渐看下去，哈利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一行文字——“邓布利多有着魔法世界已知的唯一一个神奇生物形态的守护神，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掌握这种魔法。” 　　守护神咒，哈利清楚，他看过有关这种魔咒的描述，被誉为最能代表白魔法的一道强大咒语。 　　但一般人的守护神，都只是普通动物——据传拥有阿尼马格斯形态的巫师，守护神会和阿尼马格斯一样。 　　如果邓布利多会阿尼马格斯，那他的阿尼马格斯就是凤凰？ 　　合上书本。 　　哈利下定主意，他就要学这个。 　　一直到傍晚时分，罗恩惊呼一声：“我找到了！” 　　平斯夫人一眼瞪过来。 　　赫敏和哈利都把脑袋探过去。 　　罗恩下意识抬手，把自己面前的书捂住。 　　赫敏有些不耐烦：“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你发现了什么。” 　　罗恩支支吾吾，挣扎了一下，还是被赫敏把书给抽了过去。 　　映入两人眼帘的第一行文字：“古代炼金术涉及魔法石的炼造，这是一种具有惊人功能的神奇物质。魔法石能把任何金属变成纯金，还能制造出长生不老药，使喝了这种药的人永远不死。” 　　赫敏一怔，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把手旁的羊皮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罗恩脑袋上，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们在找易容魔法，你却还惦记着魔法石？” 　　罗恩心虚得很：“我是在找易容魔法，只是先找到了它，仅此而已。” 　　啪得一声。 　　赫敏把书合上，塞给哈利：“快点继续，不然你就别想抄我的作业。” 　　罗恩不以为意，他的作业主要来源又不是赫敏。 　　哈利跟着开口：“我也一样。” 　　罗恩脸色大变，深吸口气：“哦，不！别这样，我会用心找的。” 　　相比于邓布利多的资料，易容魔法的资料更难找到，他们今天一无所获。 　　实际上，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什么收获。 　　他们重复着一复一日的生活。 　　上课、吃饭、泡图书馆。 　　拉文克劳的小巫师都很难和他们相比。 　　罗恩已经对图书馆有些过敏，现在听到“图书馆”这个单词，腹部都隐隐作痛，有些反胃。 　　魔咒课上，他们也开始接触到第一个，带有攻击性质的魔咒。 　　“焰火咒”。 　　挥动魔杖，召唤出一团温度不高的蓝色火焰，弗立维教授说，这是他们高年级要学到的魔咒“火焰熊熊”的前置技能。 　　这个魔咒对哈利来说并不难。 　　可这个魔咒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发现两个世界魔法本质的最大不同。 　　猎魔人世界里的魔力，就像引子，魔力引导元素，释放出咒语，就如他掌握的“伊格尼”法印，是魔力引动火元素，施展出效果。 　　而这个世界的魔力，是本质。 　　这团浅蓝色火焰，从召唤出来，直到它消散，一直是一团魔力——除非它附着在可燃物上，到魔力消散，留在可燃物上的火焰，才会变成真正的火焰。 　　所以那天晚上…… 　　之所以其他法印对巨怪无效，只有伊格尼起到效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哈利恍然，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可现在对魔法的认知，不构成完整的体系，让他难以真正发掘出自己的这个念头。 　　对其他小巫师而言，这道魔咒显得有些困难。 　　赫敏都磕磕绊绊。 　　回去抓着哈利练习了好久，才得以顺利施展出这道魔咒。 　　其他小巫师排着队，等着赫敏辅导，这让寻找易容魔法的事，再一次受到耽搁，让罗恩喘息片刻，不用再天天去图书馆，可真是一件让他庆幸的事。 　　每天都有新的事出现，耽搁他们的计划。 　　直到圣诞节前两天。 　　赫敏才终于找到，她兴奋地把一本书摊开，摆在哈利面前：“哈利，你看这个，绝对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复方汤剂。” 　　“在里面加入想变成的那人身上的东西，头发或指甲，再喝下去，一个小时内，就能变成那人的模样。” 　　哈利皱起眉头：“我可没在魔药书里找到这东西。” 　　赫敏摇头：“这是O.W.L.s考试会遇到的内容，我在翻考试资料的时候才发现，恐怕我们得到禁书区才能找到它的配方。” 　　说着，她探出头，往只被一条绳子浅浅隔离起来的禁书区看了一眼。 　　“那得得到教授允许才行。”罗恩叹口气，“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什么药剂，在哪本书里。” 　　“《强力药剂》”赫敏回答。 　　罗恩道：“什么？” 　　赫敏摆摆手：“在《强力药剂》这本书里，这里写着，你没看到吗？” 　　“麦格教授很喜欢你，我们找她试试？”罗恩立马偏过脑袋，看向哈利。 　　哈利摇头，说的果断：“麦格教授绝对不可能，这段时间禁闭，二年级的内容她都是很小心地教给我。” 　　“我宁愿相信斯内普教授更容易批张条子给我。” 　　“二年级内容！”赫敏惊呼一声，“麦格教授关你禁闭，是为了教你二年级内容？” 　　哈利点头：“是的。” 　　赫敏咬咬嘴唇，眼神里满是羡慕：“麦格教授太偏心了，哦，不，我的意思是，我也想这样。” 　　“也许你可以去和麦格教授说一声。”哈利真诚地提出建议。 　　赫敏迟疑了下：“还是算了，我的变形术没你那么优秀。” 　　“再说说怎么弄到强力药剂的事吧。” 　　哈利摩挲一会，他看着那条绳子，用心感知，没在上面感受到魔力气息：“我其实有个好主意。” 　　赫敏探头：“嗯？” 　　“禁书区好像没有魔力防护。”哈利压低声音，“我有一件隐形衣，可以试着晚上把配方抄走。” 　　罗恩瞪圆眼：“隐形衣，你还有这个东西？” 　　“那是什么？”赫敏不解。 　　罗恩兴奋地解释起来：“那是一种非常珍贵、非常稀少的宝贝，能够隐去身形的魔法道具，哈利，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哈利言简意赅：“我父亲的遗物。” 　　罗恩脸上兴奋的表情僵住，一点、一点消散，变得手足无措：“哦，我没想到是这样，对不起，哈利。”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自己父母离世，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他从来没抗拒过这个。 #第二十三章 教授，喜欢我的礼物吗？ 　　赫敏生硬地撇开话题：“哈利，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圣诞节吧。”哈利思考一会，很快得出答案，“那时候学校里没多少人，我去翻看禁书区更安全些。” 　　赫敏有些惋惜：“好吧，我圣诞节要回家，看来是不能帮你了。” 　　圣诞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这意味着，小巫师们的上半学年彻底过去，他们将迎来长达两周的假期，直到元旦才会重新开学。 　　教授们早早的，就让他们做了登记。 　　绝大部分小巫师都选择回家，霍格沃茨很有趣，可都过去半年了，他们也很想家。 　　整个寝室，一年级小巫师，只有哈利和罗恩留了下来。 　　平安夜，他们没有行动。 　　哈利被韦斯莱兄弟拉去庆祝，他们把伍德的伏特加给偷了出来，在寝室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 　　哈利是被海德薇啄醒的。 　　它站在枕头上，咕咕乱叫，半年没见，一见面就让它忙碌整晚，这让它很不满。 　　猎魔人的体质让哈利不会有宿醉后的痛苦，他准备起床，继续锻炼——可刚掀开被子，就注意到床脚那堆积如小山一般的礼物。 　　圣诞礼物。 　　只是哈利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罗恩迷迷糊糊惊醒，打着哈欠，朝哈利招了招手：“圣诞快乐，哈利，哦，还有海德薇。” 　　“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哈利穿起衣服：“打算去锻炼，不过看来……今天上午得用来拆礼物了。” 　　“锻炼，哦，是的……”罗恩打了个冷颤，突然清醒几分，“你昨天喝了这么多酒，还要去锻炼？” 　　他惊讶地看着哈利。 　　乔治和弗雷德昨晚偷了两瓶伏特加，哈利一人就喝了一瓶多，醉的不省人事，抓着乔治，扒了他的裤子，让他跳四小天鹅。 　　都成那副样子了，第二天竟然没事人一样？ 　　哈利点点头，拿起最顶尖上的一份礼物，用牛皮纸包着，海格送的，一只粗糙的骨笛，这让哈利想起了自己的那匹马，他很喜欢这份礼物。 　　佩妮姨妈一家也送来礼物，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币，罗恩对此很感兴趣。 　　还有罗恩妈妈送来的，一件鲜绿色的手织毛衣，附带一盒乳糖。 　　毛衣他很喜欢，但这个颜色…… 　　“要是红色就更好了。”哈利把毛衣放到一旁，“绿色总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罗恩赞同地点点头，他想起的是斯莱特林。 　　赫敏送来了一份巧克力，还有格兰芬多其他小狮子们送来的各种魔法糖果。 　　教授们也给哈利寄来礼物。 　　麦格教授送来两份变形术笔记——她自己的一份，哈利父亲的一份。 　　斯普劳特教授送来几颗植物种子，还附带一份种植说明，弗立维教授送来一份魔杖保养套装。 　　以及斯内普—— 　　罗恩看着牛皮纸包装的外壳，以及上面看着字体，就一股阴沉的气息扑面，还有最瞩目的署名：“斯内普教授竟然还给你礼物了？” 　　哈利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不重：“猜猜会是什么吧。” 　　“让你变成瞎子的毒药？”罗恩打了个哆嗦，“或者是能把你毁容的魔药？” 　　“你不是说斯内普教授一直希望你这样吗？” 　　哈利没说话，把包装撕开，里面是一只盒子，上面还粘着价格标签：“九磅十五便士”。 　　“这是什么？”罗恩两眼迷茫。 　　哈利把盒子打开，一副崭新的墨镜——自从他回归这个世界后，就再没戴过眼镜这种东西。 　　“墨镜。”哈利替他解惑，“一种普通人世界里的装饰品。” 　　“为什么会送这种东西？”罗恩继续疑惑。 　　哈利把它戴上：“能遮住我的双眼，还能遮住我的脸。” 　　斯内普挑选的是镜框最大的类型，比拳头都大，几乎把哈利的半张脸都罩在墨镜后面。 　　“是不太看得出来你的样子了。”罗恩点点头。 　　哈利把它丢到一旁。 　　他并不喜欢这种东西，虽然猎魔人眼力很好，能在黑暗中视物，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可以没事给自己找茬。 　　礼物拆了一上午。 　　直到中午。 　　寝室门被推开，乔治和弗雷德互相搀扶着走进来，脸色煞白，四肢无力：“哈利，哈利你还好吗？” 　　他们的问候卡住，视野里出现面色红润、站在镜子前，试着新毛衣的哈利，这让他们一愣，脚步停在门口。 　　乔治揉了揉自己的眼。 　　“我很好，怎么了？”哈利转过身看向他们，“帮我谢谢韦斯莱夫人，她的手艺很好，穿起来很舒服。” 　　弗雷德嘟嘟囔囔：“为什么你会没事？” 　　乔治帮腔：“你昨晚喝得比我们俩加一起还多！” 　　“不是喝得多，是你们酒量太小了。”哈利走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背，“才不到一瓶，就快喝吐了。” 　　“那可是伏特加，波兰伏特加，四十五度的！”乔治握紧拳头，但他现在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哈利怜悯地看着他们：“好了，现在快去礼堂，中午还有一场宴会，记得填填肚子，空腹伤胃。” 　　乔治和弗雷德哀嚎一声。 　　他们现在可没什么兴致吃饭，只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出去。 　　圣诞留校的人不多，可食物依旧奢华。 　　哈利刚为自己盛满一盘子的德国菜、法国菜，斯内普就甩着袍子飞快走来，到哈利面前，重重一拍桌子：“波特！” 　　哈利看了他一眼，报以一道温和的笑容：“圣诞快乐，斯内普教授，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皱着眉头，显然是有些被哈利这道表情恶心住：“波特，你什么意思！” 　　“圣诞礼物，我亲爱的教授。”哈利不慌不忙，轻声说道，“这可是我给你最诚挚的祝福。” 　　“是吗？”斯内普冷笑一声。 　　哈利反问：“难道不喜欢吗？” 　　斯内普一摆手：“希望你也能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哈利比划一个小小的手势，“那个东西很影响我的视线。” 　　斯内普讥笑：“但能遮住你的脸和眼睛，让你看起来不至于蠢到巨怪那种程度。” 　　“不过我很开心。”哈利话锋一转，虽然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高兴该有的神情，“教授圣诞还能记得我。” 　　这话让斯内普如鲠在喉，脸色更扭曲起来：“是吗？真希望到期末的时候，你也还能像现在这样开心。” 　　斯内普握紧魔杖，忍住给哈利来一发魔咒的冲动，转身离开。 　　等他身影消失在大厅。 　　罗恩才敢把脑袋从盘子里抬起来：“哈利，你对斯内普教授做了什么，他怎么这么生气？” 　　“我也不知道，只是送了他一份圣诞礼物。”哈利也有些疑惑。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斯内普会生气。 　　礼物他是很认真挑选的。 　　“一般人收到合格的礼物可不会是那种表情。”乔治把头伸过来，哪怕宿醉难受，也依旧阻挡不了他的恶作剧之心，“你送了他什么，一只马桶圈？” 　　“不不不，我猜应该是蝙蝠粪便。”弗雷德立马否决乔治的想法。 　　哈利啃了一口牛排：“是一份洗发用品，去油效果很好的那种。” 　　乔治和弗雷德目瞪口呆。 　　“怪不得斯内普教授那么生气。”罗恩屏住呼吸，他声音都小了好几分。 　　乔治竖起大拇指：“恶作剧上，我们从没这么佩服过一个人，你竟敢送斯内普教授那种东西。” 　　哈利摇摇头，皱着眉头：“那种东西？” 　　“谢天谢地，你送我们的礼物还算正常。”弗雷德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乔治立马拍下他的手：“嘿，我们可是巫师。” 　　“但今天可是圣诞节！”弗雷德振振有词，“气氛在这，没有问题！” 　　下午哈利弥补上午没能来得及的锻炼。 　　罗恩和乔治他们打起了雪仗——趁着自己这两位哥哥精神不佳的时候，他得好好把过去几年自己受的欺负给还回来。 　　然后…… 　　他就被做成了雪人。 　　乔治和弗雷德就算宿醉，也是三年级小巫师，他们会用魔法。 　　晚上到来，罗恩就显得很焦急。 　　几乎十分钟就要看一回时间，盼着宵禁到来，等晚上十一点的闹钟一响，罗恩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起来：“哈利，快，把隐形斗篷拿出来。” 　　他早就在期待这一刻了。 　　哈利从行李箱翻出邓布利多给他的那个盒子——自从拿到隐形斗篷他就没用过，在霍格沃茨这么安全的地方，也没使用的必要。 　　斗篷很大，罩住他们两个小巫师绰绰有余。 　　在镜子前确定身形被隐去，他们蹑手蹑脚走出休息室，胖夫人嘟嘟囔囔，这种奇怪的情况，让她有种回到十多年前的感觉。 　　图书馆安安静静。 　　平斯夫人早就回去休息，他们一路到禁书区，没有任何阻碍。 　　“荧光闪烁。”哈利一挥魔杖，微弱光芒亮起。 　　他们逐个查看着书封。 　　一些看起来就很有吸引力的书名，如《强力魔法》就让罗恩忍不住想拿出来翻看，也许学会一道强大的魔咒，就能让自己反抗那两位哥哥。 　　被哈利一巴掌把手拍下。 　　他们才翻看一个书架，哈利忽然抬头，魔杖指向，朝着身后看去。 #第二十四章 霍格莫德 　　魔杖所指之处，并无任何异样。 　　“怎么了？”一惊一乍，罗恩声音哆嗦起来。 　　哈利眯起眼，深吸口气：“刚才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靠近我们。” 　　“你是不是感觉错了？”罗恩惶恐地环顾四周，掏出魔杖，结结巴巴，念了两遍咒语才把照明咒释放出来，“会不会是一些黑魔法书籍的气息。” 　　哈利摇头：“人和物的气息可不一样。” 　　罗恩脸色苍白，握紧魔杖。 　　他缓缓把魔杖抽回来：“快点找到那本书吧，这里让我很不舒服。” 　　《强力药剂》并不难找，很快就找到。 　　罗恩举着魔杖。 　　哈利快速把药方抄下，两页左右的注意事项，也缩写了个梗概出来。 　　他们回到寝室，再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罗恩有些头疼：“这个魔药好复杂。” 　　“但很强大，不是吗？”哈利眼里泛着光，“而且需要的材料不多。” 　　“草蛉虫、锑、蚂蟥……” 　　矿物与草药的结合，其中一些药性的运用十分野蛮，让他大开眼界，猎魔人的诸多药剂如何在这个世界实现，他开始有了些想法。 　　等快到凌晨三点，哈利才关上灯，打了个哈欠：“明天起床后，我们去看看魔药教室的药柜。” 　　“如果那里材料齐全的话，我们就不用发愁材料了。” 　　罗恩迷迷糊糊，以一种请君入瓮的姿势趴在床上，嘟嘟囔囔：“好……好的。” 　　他可没哈利这么好的精力，早就撑不住了。 　　第二天，他们起床。 　　魔药教室放假依旧对外开放，一些不得不在考试中拿到“O”的五年级、七年级的学生们，圣诞也没能轻松下来。 　　学生储藏柜里的药材很多，矿物金属也有，唯独……差了两件最为至关重要的材料。 　　双角兽角的粉末，非洲树蛇的蛇皮。 　　哈利多拿了一些药材，把它们伪装成熬制三种魔药的材料带走。 　　等出了教室。 　　罗恩松口气：“太可怕了，高年级圣诞竟然还不能回家。”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可不比你看他们的眼神好。”哈利摇头，“在他们眼里，你或许就是那种……一年级就奋发图强的好学生。” 　　罗恩别扭地转了转脖子。 　　他不算差，可好学生这三个字，与他风格不太相符。 　　“说不定斯内普教授还会因此对你改变感官。”哈利调侃起来，“你看他现在，对赫敏不也和颜悦色了些？” 　　“我怀疑你是不是对‘和颜悦色’有什么误解。”罗恩打了个哆嗦。 　　魔药课上。 　　有三个人的作业，斯内普会发表长篇大论。 　　哈利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马尔福往往会得到最多夸奖。 　　然后就是赫敏，斯内普不会像针对哈利那样针对她，但……出于对格兰芬多的尊重，他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好词。 　　其他小狮子们恐惧。 　　反倒是两个当事人不以为然，甚至还巴不得斯内普能多骂几句。 　　“剩下的这两份材料怎么办？”等走远后，确定四下无人，罗恩抱怨起来，“斯内普教授的储物室一定有。” 　　哈利摇头：“我可不觉得偷到一位教授头上是个明智的选择。” 　　罗恩叹气：“那怎么办？” 　　“霍格莫德。”哈利突然停下脚步，从窗户眺望远方，“我们可以去那看看。” 　　罗恩一愣，皱起眉头：“可那是三年级小巫师才能去的地方，还得拿到父母的许可……” 　　“我们或许可以问问你哥哥。”哈利继续迈步向前走，“他们知道霍格沃茨的许多密道，也许有一条就通往霍格莫德。” 　　罗恩眉头依旧紧锁：“可我们怎么和他们说？” 　　“说……我们是要买复方汤剂的材料？” 　　哈利奇怪地瞥了罗恩一眼：“抛开材料不谈，你就不想去霍格莫德看看吗？” 　　罗恩一怔。 　　“一名小巫师想去霍格莫德不是很正常的事？”哈利继续反问。 　　他们回到休息室。 　　韦斯莱兄弟罕见的没有出去折腾。 　　“乔治。”哈利坐到一人身边，“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那人正色：“不，我是弗雷德。” 　　“你是乔治。”哈利纠正，“这套把戏对我没用。” 　　乔治嘟囔：“哦，不，哈利你是怎么做到的？每一次都能这么精确地分辨出我们。” 　　“我想去霍格莫德，你有办法吗？”哈利开门见山地问道。 　　弗雷德一挑眉：“你要去霍格莫德？现在可不是好时候……” 　　“我总不能一整个圣诞都待在霍格沃茨吧。”哈利表情无奈，“朋友们大部分可都回家了。” 　　乔治嘿嘿一笑：“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们知道七条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 　　“而费尔奇只知道四条。”弗雷德掐腰，理直气壮。 　　罗恩举起双手：“太棒了，乔治、弗雷德，我就知道你们一定知道。” 　　“哈利可以去。”乔治正色，“但小罗尼你不可以。” 　　罗恩瞪圆了眼：“为什么？！” 　　“哈利很厉害，他能杀死一头巨怪。”弗雷德阴阳怪气，“而你只能被一头巨怪杀死。” 　　“或许你都不是一条弗洛伯毛虫的对手。” 　　乔治顿了下：“而且哈利看起来很成熟，除了个头，很像一位大孩子。” 　　“而你还是个小鬼头，我亲爱的小罗尼。”弗雷德一摊手，“还是个只会找妈妈哭泣的罗尼小宝贝。” 　　罗恩气红了脸，大声嚷起来：“弗雷德、乔治！” 　　“我们的小罗尼又生气了。”乔治惊叹，“需要问哈利借用海德薇，给妈妈写信投诉我们吗？” 　　罗恩咬牙切齿：“我迟早要把你们俩变成一团臭大粪。” 　　“是两团。”弗雷德站起身，拍了拍罗恩肩膀，“我和他，是两人，而不是一个。” 　　“我们回来会给你带糖果的。”乔治狠狠揉了一把罗恩脑袋，“蟑螂堆怎么样，那可是邓布利多校长都很喜欢的甜食。” 　　“我觉得蜘蛛糖会更适合小罗尼。” 　　“有这种糖果吗？” 　　“也许我们可以请蜜蜂公爵施个变形咒。” 　　罗恩身子都在哆嗦。 　　“等我知道密道，下次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哈利小声安慰着罗恩，这才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乔治和弗雷德已经迫不及待。 　　哈利回寝室做了些准备——在鞋子里塞上两团袜子，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些，分院帽塞进袍子底下，腰间挂上七八瓶药水—— 　　纳威失败版的疥疮药剂、生死水、从海格那讨来的八眼蜘蛛毒液…… 　　顺便重新梳了个发型，想了想，又把斯内普送他的墨镜戴上——他不喜欢这东西，可猎魔人的双眼太有辨识度了。 　　“哈利，你可真变了个样。”乔治啧啧称奇，“你脸上的是什么，有些帅哦。” 　　哈利回道：“这是斯内普教授送我的圣诞礼物。” 　　他们俩人立马噤声，恨不得把刚才夸奖的话给吃回来。 　　在罗恩羡慕的目光中，他们带着哈利离开休息室，到五楼一面镜子前，乔治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取出魔杖，在镜子上轻轻一敲：“显影显行。” 　　镜子水面般泛起涟漪，变得如玻璃似的透明，露出藏在镜子后的一条通道。 　　“快来，哈利。”乔治先一步走进去。 　　弗雷德推着哈利进去。 　　“这是我们最喜欢的一条。”乔治点亮魔杖，在前方带路，“路很平坦、空间很开阔，能直着身子走。” 　　弗雷德叹口气：“要说缺点，那就是这条密道快到年龄了，去年我们用的时候，一块大土包，就那么擦着乔治的鼻子砸下。” 　　“真可惜，要是能砸中脑袋就好了。” 　　乔治回过头，踹了弗雷德一脚：“真该死，你在说什么。” 　　弗雷德拍拍袍子：“而且终点也很好，是在霍格莫德一处很隐蔽的角落里，不像另外两条密道。” 　　“一道入口是在打人柳下。” 　　“一道出口是在蜜蜂公爵的店铺里。” 　　“上一次我们差点被当成小偷抓起来。” 　　密道很长，他们走了一刻钟，才走到尽头，从一间废弃小屋里的另一面镜子里爬出来。 　　“哈利，你要去哪？”乔治和弗雷德兴致勃勃，但并不打算离开哈利身边，去进行自己的活动。 　　“先去买糖吧。”哈利思考一会，他也不好把这两人甩开。 　　为罗恩买了一些糖果。 　　又在韦斯莱两兄弟的推荐下，购置了一些恶作剧道具。 　　羽毛笔、羊皮纸、一些书籍。 　　最后一站，去到魔药材料店。 　　“您这里有非洲树蛇的蛇皮吗？”哈利开口。 　　材料店老板语气古怪：“你要这东西？我们这可没有，那是违禁品，我亲爱的小巫师。” 　　哈利点头，面不改色，又继续询问其他相对珍稀的材料。 　　双角兽角粉末混杂在其中，不过可惜……这也是违禁品。 　　哈利掏钱，买下他说的其他材料。 　　弗雷德和乔治看着金灿灿的加隆，眼里有些羡慕——他们上学三年，花的钱甚至还没哈利这一次的一半多。 　　刚走出材料店。 　　一名套着黑袍的男人匆匆跟着他们脚步走出，拦在哈利面前，压低着嗓音：“霍格沃茨的小巫师？” 　　“我这有你要的材料，双角兽角粉、火灰蛇卵、非洲树蛇的皮……” #第二十五章 我们三个不可战胜！ 　　弗雷德和乔治严肃地看着他：“抱歉，先生，我觉得我们可能并不需要……” 　　“这些东西，可不是小巫师能弄到的。”黑袍人打断他们的话，“我想，你一定很需要这些东西，不是吗？” 　　“我敢打赌，在霍格莫德，只有我这才能弄到你想到的东西。” 　　哈利开口：“货呢？” 　　黑袍人摇头：“那些可是违禁品，我亲爱的小先生，我不可能带在身上，尤其火灰蛇卵，那些小家伙可是大麻烦。” 　　“价钱呢？”哈利问道。 　　黑袍人的脸隐藏在斗篷下，可语气里溢满出的贪婪，足以想象他的表情如何：“不知道你能出多少？” 　　“我可以出十加隆。”哈利思考一会，作出答复。 　　黑袍人摇头：“不不不，这些东西可难弄到的很，二十加隆。” 　　“先带我去看看你的货。”哈利一摆手，“如果品相好，我不介意付你这多么报酬。” 　　黑袍人语气带着欣喜：“当然，跟我来吧。” 　　哈利迈脚，还没走出一步，被弗雷德扯住。 　　“哈利，不能跟他走。”他压低声音，“我父亲说过，像这种人都很有可能就是黑巫师。” 　　“放心，他很安全。”哈利在弗雷德手上拍了拍。 　　安全？ 　　韦斯莱兄弟一愣。 　　那个人全身笼罩在黑色袍子下，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危险份子。 　　怎么会得出一个安全的评价？ 　　弗雷德没放开手，乔治又扯上哈利袖子。 　　“他给我的感觉还不如巨怪。”哈利抬手，往下一拉墨镜，露出自己双眼，“相信我，不会有事。” 　　“不放心，你们可以在这里等着。” 　　哈利拍开他们的手，跟着黑袍巫师往村子角落走去。 　　弗雷德和乔治犹豫片刻，咬咬牙，也跟了上去，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可能把哈利单独撇下。 　　黑袍巫师越走越偏，几乎都快出村子了，绕到一处墙角，才停下脚步。 　　“我就把它们藏在了这，你等我取出来。”黑袍人对哈利温柔开口，缓缓蹲下，向墙角摸索去。 　　忽然，手腕一抖，魔杖从袖子里滑出，指节翻转，对准哈利。 　　“昏昏倒地！” 　　红光激射出。 　　哈利早就准备，侧身一闪，魔咒打空。 　　黑袍巫师愣一下，啐一口，又挥动魔杖，墙角砖石嗡嗡隆动起，眨眼便聚成一人高的石像。 　　“不继续谈生意了吗？”哈利往袍子里一摸，抽出格兰芬多宝剑，“真是可惜。” 　　黑袍巫师一愣。 　　剑…… 　　一位用剑的巫师？ 　　他来不及思索更多，挥动魔杖，一尊朝着哈利扑去，另一尊朝着韦斯莱兄弟扑去。 　　哈利扬手一挥，昆恩法印套在自己身上。 　　翻滚躲过石像扑击。 　　再一挥动魔杖，一些碎石变成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哈利还没办法很好的一次进行多个物体的精准变形，品相不佳，但很有用，它们扒住石像的腿，扎根在地上，就让石像难以动弹。 　　黑袍巫师显然有些慌了。 　　他挥动魔杖，一个咒语接着一个咒语念出。 　　可面前这个小鬼太灵活！ 　　根本打不中。 　　哈利逼身而近，一剑挥砍下，黑袍巫师握着魔杖的那只手被轻易斩断，啪一声，落在地上。 　　魔力截断。 　　两尊中空的石像哗啦倒地，重归碎石本质。 　　哈利没留情，再挥一剑，削下他另一只手臂。 　　韦斯莱兄弟一愣。 　　他们茫然看着哈利，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会说出“安全”这个单词，可不就是很安全？ 　　才一个照面，巫师最赖以为生的双手都没了。 　　“你很弱。”哈利皱着眉头，“要不是你施法了，我很难相信你会是一名巫师。” 　　黑袍巫师哆哆嗦嗦，蜷缩在雪地里，兜帽落下，露出他那张惊恐万分的脸。 　　怎么可能！ 　　看起来不过才三年级、四年级的小巫师，竟这么强。 　　“你这个恶魔！”黑袍巫师有气无力，“身为一名巫师，竟然用剑。” 　　哈利缓缓蹲下，撩开袍子，取出一样东西：“我是格兰芬多，用剑不是很正常？” 　　韦斯莱兄弟欲言又止，不，这一点都不正常！ 　　“知道这是什么吗？”哈利把东西在黑袍巫师面前展示了一下。 　　黑袍巫师没说话，他愕然盯着哈利的袍子——刚才撩开的瞬间，惊恐一瞥，自己看到了什么？ 　　七八瓶药剂。 　　看颜色，灰扑扑的，绝不是治疗用的。 　　这小巫师脑子里装的什么，这么谨慎？明明只是来霍格莫德，身上还带这么多武器…… 　　“哦，你不清楚。”哈利啧了一声，“看来你不仅变形术很糟糕，草药也学得不怎么样。” 　　“白鲜，一种神奇植物，抹在你伤口上可以止血。” 　　“现在我问，你答，你还能活下来，明白了吗？” 　　黑袍巫师哆哆嗦嗦点头，失血已经开始让他脸色变得苍白。 　　“我要的魔药材料，在哪？”哈利问道。 　　黑袍巫师摇头：“我没有那些违禁品。” 　　哈利眼神危险起来：“你在耍我？” 　　“不，哦……是的。”黑袍巫师挣扎起来，“我只是看你有钱，想把你勾引过来，再抢走你的钱。” 　　哈利回头看向韦斯莱兄弟。 　　乔治点头：“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有一些丧心病狂的巫师，在霍格莫德抢小巫师们的零花钱。” 　　弗雷德一耸肩，说的坦坦荡荡：“你知道的，除了我们韦斯莱，小巫师们一般都很有钱。” 　　哈利啧一声，看向黑袍巫师的眼神里带着鄙夷：“啊，你可真是有本事，竟然抢孩子的钱。” 　　“我以后一定不敢了，求求，快救救我。”黑巫师哀求起来，“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哈利一抬手。 　　“亚克席！” 　　法印打出。 　　“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吗？”哈利问道。 　　黑袍巫师浑浑噩噩，点点头：“是的，都是实话。”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学院的？”哈利继续问道。 　　“艾布纳·史密斯，魔法戏剧……”他说着，脸上迷茫的表情忽然崩塌，惶恐地看着哈利，“哦，不，你对我做了什么？” 　　“夺魂咒？” 　　十一秒。 　　一个远远不如麦格教授，甚至还受了重伤的成年巫师，只被影响这么短的时间。 　　魔力还真是神奇。 　　哈利没理会他，看向韦斯莱兄弟，眼神询问。 　　弗雷德为他解惑：“一所很没有名气的教授魔法把戏的学校，不像霍格沃茨——这里教的是真巫术。” 　　“是为了表演专门设立的，通常招收那些在十一岁生日后，才觉醒魔法能力的小巫师，或者一张证书都没拿到的巫师。” 　　哈利若有所思点头。 　　“求求你，救救我，我只想抢钱，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黑袍巫师继续哀求，“我用的都是昏迷咒。” 　　哈利拿起白鲜，刚看到他双臂伤口，就注意到上面还残留有一些剑油的气息，这让他愣了一下，才继续涂抹。 　　等抹好白鲜，哈利干净利落地起身：“走吧。” 　　黑巫师哀求：“等等，你们不能把我丢在这，不……” 　　哈利没理会他。 　　“真要把他丢在这？他可能会死的。”费雷德于心不忍，一步三回头，这让那名黑袍巫师哀嚎得更凄惨起来。 　　哈利面无表情：“我只是斩了他的手，而不是他的腿。” 　　“我已经很留情了。” 　　“你知道，如果他昏迷咒击中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吗？” 　　韦斯莱兄弟一愣。 　　“会被丢在这冰天雪地里。”哈利继续说道，“运气好，或许会有人发现我们，如果运气不好，在这种环境下睡一晚上会怎么样？” 　　哈利不会有事。 　　但韦斯莱兄弟就不好说了。 　　当然……城堡的契约，不会这么简单让他们出事。 　　韦斯莱兄弟立马就不心疼他了，跟着哈利，脚步欢快地离开，直到钻进镜子里，他们好像才终于从这件事里反应过来。 　　“乔治，我们刚才联手赢了一个成年巫师！”费雷德握紧拳头，有些兴奋。 　　乔治和他击掌：“我们太棒了，如果我们好好读书，也能像比尔那样拿到十二个证书！” 　　“不，我觉得这不是这一个好主意。”一说起读书，费雷德立马冷静下来。 　　乔治赞同地点头。 　　哈利摇头：“你们只是对付了一个石像，而且还没能赢。” 　　“我——们。”弗雷德比划一个圈，把他们三人都笼罩进去。 　　乔治摇头：“那也是成年巫师的变形造物，一般的小巫师……” 　　“他很弱，甚至比不上巨怪。”哈利继续摇头。 　　弗雷德板起脸：“哦，哈利，你可能是太优秀了，以至于有些误解，巨怪那可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家伙。” 　　“你们不是说六七年级的学生就能对付？”哈利反问。 　　乔治道：“那是像珀西那样的优秀生，一般学生只能在OWLs考试中拿到一两个‘O’或‘e’，才能有资格继续进修六七年级的内容，拿不到证书，五年级就是终点了。” 　　“哪怕是霍格沃茨，其实大部分小巫师，成年后差不多就只能到，被你打到的那个人的水平。” 　　“当然，你是不一样的。”弗雷德兴奋地看着哈利的腰，幻视出一把硕大、坚挺的宝剑，“假如霍格沃茨有剑术的话，那你一定是newts的‘O’。” #第二十六章 龙蛋 　　韦斯莱兄弟撒科打诨，很快回到休息室。 　　哈利怀疑，那密道或许还能多几年寿命——假如他们俩能安安分分走路的话。 　　罗恩眼巴巴蹲在门口盼着。 　　“哈利，东西买到了吗？”看到几人进来，他就迫不及待开口询问起来。 　　哈利面无表情，把一大袋糖果递过去：“喏，在这。” 　　罗恩伸手，茫然接过。 　　不…… 　　自己说的不是这东西。 　　乔治取笑起来：“我们的小罗尼还是个爱吃甜点的小宝宝。” 　　“邓布利多也喜欢吃糖。”罗恩没否认，随口抓一人出来替自己挡枪。 　　弗雷德摇头：“但他是邓布利多。” 　　乔治附和：“而你只是弗洛伯毛虫级别的罗尼小宝贝。” 　　罗恩一甩手，大步走到哈利身边：“哈利，我是说，我们的那个……” 　　哈利把帽子取下，放在壁炉旁的椅子上：“你先等会，我有事问它。” 　　“谢谢，外面可真冷。”分院帽打个哆嗦，“这样就舒服多了。” 　　哈利也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我今天发现一个问题。” 　　分院帽瞄了他一眼，等候提问，帽子尖尖耷拉下去，舒舒服服地烤火。 　　“被我砍掉双手的那人，伤口处有上次剑油的效果。”哈利说道，“只不过他是人，剑油对他不生效。” 　　“我记得剑油是擦干净了的。” 　　分院帽懒懒散散：“它可以吸收一些液体、血液里携带的魔法效果。” 　　“就比如说你的剑油。” 　　“你没和我说过。”哈利往帽子里一掏，又取出来一瓶食人魔油——这是他重新熬煮的，现在感觉亏了。 　　分院帽理直气壮：“你又没问。” 　　“能持续多久？”哈利认真发问。 　　分院帽想了一会：“十年、或许二十年，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它这个效果生效了。” 　　“当初邓布利多拔出这把剑的时候，他都已经六十多岁，可从来没用过。” 　　“还有别的效果吗？”哈利又问道。 　　分院帽得意洋洋：“当然，它可以斩开水和火焰，还能免疫一些魔咒，毕竟格兰芬多也用这把剑和巫师战斗过。” 　　哈利有些惊叹，他用过最好的一把武器，也不过只能增幅阿尔德法印的效果——这是兰伯特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最让他满意的效果，无疑是能吸收剑油。 　　省钱。 　　自己薅海格羊毛，又能薅多久？最多七年…… 　　哈利起身，拍了拍罗恩的肩：“走，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霍格莫德？”罗恩有些兴奋。 　　哈利瞥了他一眼：“去找海格，我要的东西没买到。” 　　“霍格莫德也没有吗？”罗恩跟在哈利身后，“要不然寄信让赫敏试试？” 　　“赫敏没钱。”哈利摇头。 　　罗恩一愣：“我觉得她挺有钱的，买了那么多书。” 　　“她是非巫师家庭出身。”哈利爬出休息室，“每年能兑换的金加隆有限。” 　　“而且年纪太小了，那东西是违禁品，我们去霍格莫德就遇着骗子了。” 　　罗恩好奇：“骗子？” 　　哈利慢慢叙述，等到海格小屋门口，才在罗恩的追问下，差不多说完。 　　“真好啊。”罗恩眼里满是羡慕。 　　外出游玩的单纯小巫师，碰见心狠手辣的歹毒黑巫师，最后在小巫师的智慧下，成功打败黑巫师。 　　多么童话式的经历。 　　那两个可恶的哥哥，为什么不把自己带上，不然自己现在也是哈利的大腿挂件……哦，不是，是英勇的小巫师之一了。 　　哈利敲门，牙牙先扑了出来，看到是谁后，立马夹起尾巴，嗷呜一声，躲回屋子里。 　　“哈利？你怎么来了……”海格有些惊讶，“哦，我不是不欢迎你，只是没想到。” 　　“圣诞快乐。”哈利道贺，也没多寒暄，开门见山，“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海格把他们迎进去：“什么事？” 　　“我需要双角兽角粉、还有非洲树蛇的皮，你这有没有？”哈利问道。 　　海格摇头：“你怎么会要这些东西，可都是违禁品。” 　　哈利也没遮遮掩掩，真诚得很：“格兰芬多试炼的第一关，需要用到这个东西。” 　　“格兰芬多的试炼？”海格瞪大眼，“哦，对，你在入学就拔出了格兰芬多宝剑，我现在手里没有这些东西。” 　　罗恩失望。 　　“不过我明天要去对角巷买一些清除狐媚子的魔药。”海格转口，“我可以去帮你看看，你知道的，总有些巫师，会做这些生意。”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钱，二十枚加隆，放在桌上：“谢谢，海格。” 　　“不，不用钱。”海格红着脸，忙摆着手。 　　哈利摇头：“这不是给你的，是给那些卖这些东西的人。” 　　朋友的情谊不应该掺杂金钱，哪怕狼派之间的关系再好，委托上的事，也都算得清楚——蹭酒不算，这是另外一回事。 　　海格勉强点头，抬手把胸膛拍得咚咚作响：“好吧，放心，我一定会用最公道的价钱帮你拿下来。” 　　又和海格聊了一会。 　　哈利和罗恩离开，婉拒海格那一兜子岩皮饼，那是猎魔人也束手无策的食物。 　　一直到圣诞假期快结束。 　　海格才猫头鹰传书给哈利。 　　“东西买到了？”哈利急匆匆进门，开口就问。 　　海格吞吞吐吐，他指着桌子，上面摆着一只木盒子，还有十八枚金加隆以及一堆银西可：“只买到非洲树蛇皮，双角兽角的粉末没有。” 　　哈利拿起盒子，打开一看，乌青泛黑的蛇皮，很新鲜，扒下来还不到一个月。 　　“谢谢，海格。”哈利神色认真，“已经替我解决掉一半麻烦。” 　　海格把钱再往哈利那一推：“双角兽角的粉末我也有主意了，禁林里就有一些，只是它们有些小调皮。” 　　“而且现在雪很大，可能并不好找到它们，我需要一点时间。” 　　哈利微微一笑：“不着急的，我才一年级，还有六年半。” 　　海格一愣：“哈利，你就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像你妈妈。” 　　圣诞节假期很快结束。 　　赫敏回到霍格沃茨的一件事就是找上哈利，在得知哈利已经弄到复方汤剂的配方，并且只差最后一个“双角兽角粉末”的材料后，神情莫名惆怅。 　　“海格多久才能弄到？”赫敏抱着书，读着双角兽的资料，“这可是四‘X’级的危险生物。” 　　“我记得他不算一名合格的巫师？” 　　“放心，海格能对付。”哈利摆摆手，“他很强，至少我对付的那头巨怪，都不是他的对手。” 　　赫敏依旧皱着眉：“要不我们去斯内普的储藏室偷？” 　　“我就说，这样最方便了。”看到有人和自己提出同样的意见，罗恩掐腰。 　　哈利摇头：“那是最后的选择。” 　　海格这一次的效率比哈利预估的要慢很多。 　　到二月来临。 　　他都一直没消息传来。 　　哈利有些等不下去，他打算亲自去问问。 　　周五的课一结束，吃过午饭，他们就匆忙往海格小屋去。 　　等快到房子前，哈利停下脚步，皱起眉。 　　“怎么了？”赫敏问道。 　　哈利拔出魔杖：“有些不太对劲。” 　　转暖的天气，屋子却深扃固钥，窗帘也都拉上，而且屋子的温度高的吓人，站这么远，他都觉得，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赫敏和罗恩没敢说话，屏住呼吸，跟着哈利缓步走到门前。 　　咚咚—— 　　哈利拍门：“海格，在家吗？” 　　屋子里传来闷声回应：“谁啊？” 　　是海格的声音，而且很健康，这让哈利松了口气：“是我，哈利。” 　　“你等一下。”海格回应突然变得慌张起来，好一会后，才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里面更热，壁炉里的火焰比冬日里还旺。 　　“哈利，你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海格嘟囔着开口，“我这段时间并没……” 　　哈利没理会他，径直走到壁炉前，停下脚步：“壁炉里有个蛋，海格，这是你的午饭？这种做法可真是够粗糙的。” 　　“哦……这个，嗯……一种很可爱的生物的蛋。”海格局促着，有些慌张地开口，“我在尝试把它孵化出来。” 　　“是龙蛋？”赫敏冷不丁开口，“我在书上看过，只有一些种类的龙蛋，才需要这么孵化。” 　　罗恩拔高嗓音，惊呼出来：“龙蛋？” 　　“海格，养龙是违法的！早在1709年的巫师大会上，就禁止个人饲养火龙了。” 　　赫敏诧异地看了罗恩一眼——这东西她都不知道，在魔法史课上只会睡大觉的罗恩，竟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我哥哥查理，在罗马尼亚养龙。”罗恩挠了挠自己的脸。 　　哈利感受着龙蛋身上磅礴的生命气息和魔法气息，一种非常优质的材料。 　　“你从哪弄来的？那次帮我买非洲树蛇皮的时候？”哈利忍住伸出手的冲动，回头问道。 　　海格一揪胡子：“不，就是前几天晚上，我在霍格莫德喝酒，顺便想帮你问问有没有人手里有双角兽角的粉末。” 　　“一个陌生人就过来找我玩牌，没几轮就拿出龙蛋做赌注——说实在的，那人正巴不得摆脱它呢。” 　　哈利站起身，一挑眉毛：“拿龙蛋做赌注？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海格摇头：“不，只有我们俩个，龙蛋这东西太惹眼了。” 　　“和我仔细说说那晚的事。”哈利走回海格身旁坐下。 #第二十七章 夜探禁林 　　海格有些不安：“哈利，这蛋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出问题的可能是你。”哈利拍了拍他的大腿——本来是想拍肩的，但坐着只能够到这个位置。 　　海格把那天晚上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喝酒、打听消息，那人凑了过来，和他打牌，输了大概两加隆，没有钱了，就神秘兮兮拿出龙蛋，海格顺手就把它赢了过来。 　　还说了许多神奇动物的事，独角兽、八眼蜘蛛、那头叫路威的三头犬…… 　　那人似乎也是个见多识广的神奇动物爱好者。 　　这似乎……是很正常的话题？ 　　“所以你在四楼走廊布置了什么？”哈利冷不丁开口发问，“八眼蜘蛛还是三头犬？” 　　“是路威，他很忠心……”海格下意识答道，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噌一下站起，带倒椅子，哐当砸在地上，“哈利，你怎么知道！” 　　“邓布利多告诉我的。”哈利摆摆手，示意他冷静。 　　海格扶着椅子，重新坐下：“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件事。” 　　“我和他有一个约定，这不重要。”哈利看着龙蛋，“看来那个人是故意接近你的。” 　　海格终于反应过来，脸色发白：“你是说，他要偷魔法石？” 　　“多半就是上次抢古灵阁的那个人。”罗恩补充。 　　赫敏做出结论：“那就是奇洛教授了？” 　　“不不不。”海格把脑袋甩得和拨浪鼓一样，“你们怎么能这么揣测一位教授？上次是斯内普教授，这次是奇洛……” 　　哈利打断他的话：“这也是我和邓布利多确认的。” 　　海格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都不知道…… 　　怎么邓布利多什么都和哈利说？！ 　　“我觉得你最好把这件事和邓布利多说一下。”哈利诚恳提出建议。 　　海格犹豫：“可……龙蛋的事我要怎么圆过去。” 　　“海格！”赫敏显得有些焦躁，“这是龙，现在还好处理，等孵出来之后，两个月就能长得和你屋子一样大！” 　　“而且会喷火，把你家给烧了。”罗恩附和着。 　　海格委屈巴巴地看着哈利。 　　“我有看到几个需要用到龙蛋的魔药。”哈利兴致很足，“你把它给我，我帮你处理了，我可以给你二十加隆，三十也行。” 　　海格震惊：“不，它可是龙，一条生命。” 　　“还没孵化出来。”哈利考虑起魔药配方，“一枚龙蛋可不多见。” 　　海格又站起来，把哈利连着凳子一起扯远了些：“不，哈利，你说的对，我得老老实实和邓布利多交代清楚。” 　　“好吧。”哈利惋惜着开口，“不过邓布利多要是想出办法让你养它，可以给我提供一些龙鳞、龙血吗？” 　　海格犹豫起来，他看着哈利那双看不出什么神色的眼睛，迟疑点了下头：“如果我能养的话，我可以提供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 　　只要不把龙蛋做成魔药，什么都好说。 　　他们待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灼热的环境，转身告辞，顺便又收到一兜子有些烤软的岩皮饼。 　　刚出屋子，罗恩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里面快把我闷死了。” 　　“等等，哈利，我们好像是来要材料的？”赫敏才走几步，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出声提醒。 　　罗恩一愣，一拍自己脑袋：“糟糕，看到龙蛋让我忘了这件事。” 　　“海格现在可要比我焦头烂额的多。”哈利摇头，“他可太想养那条龙了。” 　　“那怎么办？”赫敏皱起眉，“只能去偷斯内普教授的……” 　　哈利打断他的话，轻声道：“海格说过，禁林里有双角兽的活动痕迹，我打算去禁林看看。” 　　“不，禁林太危险了。”赫敏否决得极利落。 　　哈利摇头：“这总比面对斯内普教授要好。” 　　一想到那油腻腻的长发、蝙蝠精一样的身影，罗恩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我宁可面对一头巨龙，也不想对上斯内普教授。” 　　赫敏张张嘴，话到喉咙，化作一声叹气涌出。扪心自问，她宁愿再在盥洗室碰见一头巨怪，也不想得罪斯内普——至少，在盥洗室，她知道哈利会来救她。 　　“放心，你知道的，我很敏锐。”哈利安抚着她，“遇见危险我知道逃走，也不会有腿发软的情况。” 　　赫敏咬牙，一跺脚，哼了一声。 　　哈利什么都好。 　　唯独这张嘴…… 　　回到寝室，他们再次温习双角兽的资料。 　　这是一种很邪恶的神奇生物，如其名字，长着两只角——并非牛、羊或鹿那样对称的犄角。 　　而是两根直直、独角兽一般的犄角，只不过独角兽是正螺旋，而它的两根角都是逆螺旋。 　　肥胖，马身、牛蹄，喜欢吃豹、牛，最钟爱的食物，是善良且忠诚的丈夫——比如说亚瑟·韦斯莱先生。 　　或者斯内普有机会结婚的话，他说不定也会上双角兽的食谱。 　　没有太过偏好的生活环境，食物在哪，它们就在哪。 　　粪便通常会泛着苦臭味——这是食肉动物的通病。 　　等到晚上，纳威他们睡下。 　　哈利披上隐形衣，溜出寝室，他没准备带上罗恩或者赫敏，他们也没开口请求，哪怕罗恩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含情脉脉看着自己——他看鸡腿的时候，都没这么热情过。 　　费尔奇的脚步很重。 　　洛丽斯夫人——他养的那只猫，气味很重。 　　也没有别的教授巡查。 　　学期内的夜游，比哈利想的更容易。 　　很快就到禁林，撞见海格提着灯，在禁林边巡逻——他得注意有没有什么胆大包天的小巫师、或是从禁林里溜出来的生物。 　　牙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缩在海格身后，直到哈利走远，它才又从海格腿下钻出来。 　　作为栖息着大量神奇生物的黑森林，它的环境让哈利大开眼界。 　　才走进去没多远。 　　就看到一群酣睡的霍克拉普，顶着粉色帽子、留着络腮胡的蘑菇，看起来很像神奇植物，但它却被划分到神奇动物里。 　　当它们大量群聚时，也能对巫师造成一些麻烦。 　　哈利偷偷摸摸，凑过去摘了两朵，这是熬制愈合药剂的材料之一。 　　边缘还能看到一些普通野生动物的踪迹，鹿、熊、狼…… 　　可稍微走深一些，这些普通生物就全不见了踪影。 　　他看到，一些崭新的痕迹——马蹄印，但很难分辨出究竟是马人、还是独角兽，现在他能看到的书里，没有这些内容。 　　还有一团蓝盈盈的昆虫，几乎难以用肉眼观测到个体存在，但它们的魔力气息很庞大。 　　这是比利威格虫，一种3X级的神奇生物，如果被它蛰中，会不可控地漂浮在空中。 　　哈利还见到许多其他的生物。 　　夜骐、莫特拉鼠…… 　　但一直都没能碰见他最想看到的双角兽。 　　快到宵禁结束，哈利才溜回寝室，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寝室里开始出现一些声音后，他就醒了过来。 　　“哈利？你醒了？”罗恩第一时间察觉到哈利的动静。 　　哈利点头。 　　罗恩凑过来：“怎么样？” 　　“没找到。”哈利小声回答，“不着急，慢慢来。” 　　每个周末的晚上，他都会去禁林一趟——每次也都收获满满，各种草药、材料，甚至还捡到过独角兽的毛。 　　但双角兽方面，一无进展。 　　赫敏和罗恩很挂心这件事，可很快，他们就没了这个心思。 　　一月似乎只是给新生们一个节后的缓冲。 　　各个科目，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进展起来。 　　变形课，他们开始学习物体与生物的转换，他们需要尝试把一块木头，变成一只老鼠——这让大多数小巫师叫苦连天。 　　很多人连让木头变成老鼠的形状都做不到。 　　麦格教授很严厉。 　　尤其见着哈利的学习进度之后，她对这种慢吞吞的表现很不满，大手一挥，就布置下一篇七英寸的论文——除了哈利，他只要写一篇三英寸的就好。 　　这让小狮子们又哀嚎起来。 　　虽然他们还有赫敏的作业可以抄——可一个人的作业，哪有两个人的作业抄起来舒服。 　　魔咒课也开始尝试施法的精准。 　　小巫师们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开学前两堂课，只有弗立维教授讲了两节的魔法理论。 　　被他们抛之脑后的内容，成了他们最艰难的绊脚石。 　　他们要尝试魔咒的不同表现形式——比如说，面对两扇门，施展开锁咒，只打开其中一扇，而不让另外一扇门受到魔法效果。 　　西莫大概是除了哈利以外最优秀的小巫师，哪怕赫敏都不如他，他成功的只打开一扇门——虽然另一扇门炸了。 　　斯内普的课，成了所有小巫师们的噩梦。 　　他们不再熬煮普通草药配方的魔药，而开始接触一些魔法材料的熬煮，这很困难，哪怕同一种材料，都可能会有截然不同的魔力表现形式。 　　黑板上的配方，并不能保证熬煮一定成功。 　　哪怕哈利，都会有一些失误，被斯内普抓住冷嘲热讽。 　　草药课成了状况最多的一门课。 　　神奇植物可比魔药难缠的多。 　　斯普劳特教授每节课都得费心费力地解救被神奇植物缠住的小巫师，或者给那些伸出援手的小巫师们加分。 #第二十八章 直到腰子中了一剑 　　就连魔法史，宾斯教授提起课本外的内容也都频繁了些。 　　唯独没变化的，就是黑魔法防御课。 　　奇洛依旧干巴巴照本宣科，枯燥地念着课本，偶尔一些自己的见解，也说的不伦不类，这反倒让不少小巫师对奇洛的好感涨了起来。 　　唯一没有给他们添加负担的教授！ 　　多好的人啊。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和其他小巫师一样运笔如飞。 　　“哈利，你论文借我参考一下，我有个东西没弄懂。”赫敏探过脑袋，轻咦一声，“你这是……” 　　“禁林的地图。”哈利压低声音，“我现在探索出来的区域。” 　　他手往分院帽里一摸，取出来一沓论文：“你要哪个？” 　　“谢谢。”赫敏毫不客气，全接了过去。 　　罗恩啧啧嘴：“格兰杰小姐，你也堕落了啊。” 　　“闭嘴！”赫敏一眼瞪过去，“我不像你，不是抄，只是参考，找找思路。” 　　罗恩阴阳怪气，更大声啧起嘴。 　　赫敏眯起眼，威胁着挥动魔杖。 　　罗恩立马闭嘴，按住摆在自己面前，属于赫敏的那份论文。 　　等到夜深，哈利披上隐形衣，再度前往禁林。 　　未探索的区域还有很大一片，不少都被他标注为极度危险——像是八眼蜘蛛的领地，除非翻遍禁林都没能找到双角兽，否则他绝不会到那里去冒险。 　　刚深入林子。 　　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随风涌入鼻子里，混杂着一股青草的酸香味。 　　是独角兽的气味。 　　它受伤了？ 　　哈利有些惊讶，这种生物……虽然归类在“4X”里，可并不代表它们就像巨怪那样好对付，只是因为很温顺，即便对男人，它们多数情况只是驱逐，很少伤害。 　　什么生物能做到？ 　　双角兽？ 　　这种以善良、正义为食的诅咒生物，似乎很有可能、也很有实力对独角兽出手。 　　他把隐形衣披紧了些，很快找到第一处血迹。 　　银白色，如月光皎洁，凌乱挥洒在地上——这种圣洁生物的血液，却让哈利不敢伸手触碰，一股强烈的恶意，来源于血，让他下意识远离。 　　循着血液找去。 　　凄厉马啼声，唏律律一阵阵的哀嚎。 　　灌丛后，一匹独角兽被打断双腿，奋力挣扎着，角上涌动奶白色圣光，璀璨夺目，可生命气息却愈发枯槁。 　　在它身前，一名黑袍巫师挥动魔杖，四周藤蔓缓缓汇聚，拴住它的脖子，把它吊起。 　　哈利眉头微皱。 　　杀死独角兽的方法有许多种，为何偏偏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段。 　　他举起魔杖，对准黑袍巫师，念出咒语：“全速击退！” 　　击退咒！ 　　无形魔力涌动，箭矢一般射向那人。 　　黑袍巫师反应很快，几乎瞬间，左手一动，铁质护盾笼罩在身上，把那一道魔咒弹开。 　　而吊着独角兽的藤蔓，并未受到任何干扰，越来越高，它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谁！”黑袍巫师转过身，语气严厉，却没施展什么咒语，他还得维持自己的魔力，在他心中，没有比杀死一头独角兽更重要的事。 　　哈利再次举起魔杖，却并非对准巫师，而是对准藤蔓——四分五裂！ 　　藤蔓割裂。 　　独角兽重重砸在地上。 　　它气若游丝，小声哀嚎，可总归……还活着。 　　没能杀死！ 　　这让黑袍巫师恼怒，他挥动魔杖，对准魔咒射来的那道灌木丛，喊声尖利：“地狱魔焰。” 　　厉火咒！ 　　黑色火焰涌动着，吞噬灌木丛，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铺天盖地、汹涌澎湃。 　　早就躲闪至一旁的哈利心悸。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火焰？ 　　邪恶的气息几乎让他快呕了出来。 　　这种强力的魔咒，对黑袍巫师也是一种负担，他的呼吸渐渐沉重。 　　“人不在那，蠢蛋！”忽然，哈利听到另一道声音，嘶哑、粗糙、怒不可遏，“别去找那个夜游的学生了！” 　　“快，让我饮血。” 　　黑袍巫师的声音懦弱起来：“主人，它还没死……” 　　“诅咒还不够浓烈，但可以了，要是邓布利多过来，我现在可逃不掉！”那嘶哑的声音让哈利伤疤隐隐作痛，“只要恢复一点力量就好。” 　　黑袍巫师慢慢俯下身子，朝着独角兽脖子咬去——这头刚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圣洁之兽，此刻也只能哀鸣。 　　任由自己的血，被这人吸食。 　　厉火在聚拢，成一个圈，将他包围起来。 　　哈利举起魔杖，向天空射出两道绚丽绿色火花。 　　“它在那！”嘶哑声响起，变得有力量了些，黑袍巫师听话的举起魔杖，厉火凝成一团，扑向那个方向。 　　可依旧扑了个空。 　　“蠢货，幻身咒、魔药、要么隐形衣。”嘶哑声骂起来，“你看不到他，你就不是他的对手！” 　　黑袍巫师反应过来，高高举起魔杖：“咒立停！” 　　强横魔力涌动。 　　翻滚的黑色火浪一僵，渐渐熄灭，四周风声呼啸，落叶飒飒，恍若时间都被暂停。 　　可依旧没人影出现。 　　不是魔力效果。 　　那就是……隐形衣了。 　　“飓风横扫！”他再次念动魔咒，以他为中心，一股强劲的风涌起，吹刮着、肆虐着，隐形衣毕竟是件斗篷，这是应对它最好不过的魔咒。 　　但…… 　　视野里，没有人影。 　　“在你背后，蠢货！”沙哑声骂起。 　　迟了！ 　　哈利一揭斗篷，魔杖对准黑袍巫师，却不施法，只用中指扣住魔杖，其他四指张开。 　　阿尔德法印！ 　　黑袍巫师反应极快，一道铁甲咒护住自己身子——没用！这不是魔咒，他身体如同被蛮牛狠狠撞击，不受控制跌倒。 　　哈利拔出剑，狠狠刺下。 　　噗嗤—— 　　正中腰腹处，血流如注。 　　他紧接就要刺出第二剑，就向着脑袋，准备处决。 　　黑袍巫师终究不是什么魔法戏剧学院的歪瓜裂枣，他反应灵敏，挥动魔杖，袍子扭曲，边角延展，变作尖锐枯槁的手探出，抓住哈利的腕。 　　死死的。 　　让他难以立刻把第二剑刺下。 　　而就是这一瞬间，袍子下的人就化作一股浓烟，飘散飞走，消失在黑漆漆的密林之中。 　　魔力消散，那些枯槁的手，也重新变回袍子，飘落在地。 　　逃了。 　　哈利警戒，弓腰持剑，一手挥动魔杖，轻念魔咒，袍子飘动在他身边，绕着被厉火灼烧的土地，一圈又一圈。 　　远方，沉重的脚步声、狗叫声、马蹄乱踏，以及——本该消失，又突然涌现的一股强大魔力。 　　“阿瓦达索命！” 　　密林里，绿光乍现。 　　哈利眼里只剩那一道绿光，感官中也只剩死亡，不过他早有准备，翻身一滚，索命咒打空，落在地上，猛地爆炸，掀起一块脑袋般的土块。 　　被自己捅了一剑，这么不甘心的吗？ 　　脚步声更近、也更杂乱。 　　煤油灯光打来，伴随着海格严厉的声音：“谁在那——哈利？” 　　“哈利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回事？” 　　哈利一歪脑袋：“待会跟你解释，你先看看这头独角兽还有救没有？” 　　海格蹲下身子，替它检查起伤势，只看了一眼，就暴怒呵斥起来：“谁竟然对它做了这种事。” 　　“天呐，看看它的伤势，还有脖子上——” 　　他的话忽然哽住，牙印，贯穿了皮肤的牙印。 　　“有人在喝独角兽的血？”他惊恐起来。 　　哈利点头，继续警戒：“嗯，我亲眼看着他，或者说他们喝下去的。” 　　“谁？”海格问道。 　　哈利摇摇头，没说话：“走吧，我们得见一见邓布利多。” 　　海格扛起独角兽，这只今晚受了极大惊吓的生物极力挣扎起来。 　　“乖宝宝，不怕。”海格拍着它的肚子，安抚起来，“我是带你回去疗伤的，相信我，我们见过不是吗？” 　　哈利忍不住侧目：“你认识它？” 　　“我和禁林里的独角兽群见过几次，还帮它们照顾过刚出生的幼崽。”说起这个，海格一阵自豪。 　　独角兽渐渐安分下去。 　　哈利缓缓靠近自己的隐形衣：“走吧，他应该没胆子再……” 　　话没说完。 　　又一道索命咒。 　　绿光朝着哈利射来—— 　　海格瞪圆了眼：“不！” 　　哈利可没放松警惕，再一滚地，又一次躲过。 　　“不可饶恕咒！”海格声音颤抖着，他看向魔咒来向，“是谁！” 　　哈利一摆手：“走！” 　　他捕捉到那人的气息了——肮脏、腐臭，还有血腥和腰子的臊气。 　　要是自己现在二十岁，那一定要把他拿下。 　　可现在不行。 　　自己才十一岁，有些事……得“大人们”去解决。 　　索命咒没再出现，那是他最后一次尝试，他们小心翼翼离开禁林，哈利重新披上隐形衣，等进到城堡里，他们俩人才松了口气。 　　一路直奔校长办公室。 　　等门口石像传话完，他们俩人见到穿着星月睡袍的邓布利多，手里捧着一杯……几乎可以说是糖浆的饮料。 　　“海格，还有哈利。”邓布利多打了个哈欠，“这么打扰老年人睡眠可不是件好事。” 　　“尤其是你哈利，小巫师这时候就应该躺在床上。” 　　哈利嘴上一点都不留情：“老巫师这时候也不该捧着糖水。” 　　海格惶恐地打断他们的话：“邓布利多教授，您是知道——禁林最近出现了一些袭击独角兽的事，我在巡逻，突然看到有魔咒射在天上，我就赶了过去。” 　　“就看到哈利！” 　　“一头快要死了的独角兽。” 　　“还有一个对哈利释放索命咒的黑巫师！” 　　索命咒？！ 　　邓布利多脸色严肃起来。 #第二十九章 飞鹰传书 　　他看向哈利，眼神询问。 　　哈利点头：“是奇洛，还有伏地魔。” 　　海格打起哆嗦，眼神惶恐万分。 　　“你确定？”邓布利多把杯子放下。 　　哈利抬手，摸一下额头的伤疤：“他对我释放索命咒的时候，这里疼了。” 　　“我还听到、甚至看到许多东西。” 　　邓布利多眼里惊讶一闪而过。 　　“我父母的声音、另一道索命咒、一道红发背影，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哈利继续说下去，“也许您应该知道些什么？” 　　邓布利多安慰起来：“或许只是太像，让你想起了一些东西……” 　　“邓布利多！”哈利打断他的话，加重语气，“你都和我谈过两次了，还在把我当傻子？” 　　“也许你该去格兰芬多休息室，给小巫师们讲讲你编出来的童话式冒险故事，哄他们睡觉，骗孩子你是真的很擅长。” 　　“我不是要听瞎话，我需要一个原因。” 　　“这显然不正常。” 　　哈利经历过走马灯——那是他第七个委托，替一个庄子杀死一头蟹蜘蛛，在索要报酬的时候，那个庄子翻脸不认人，二十多人把他围起，慌乱中，他被草叉狠狠捅了一下。 　　他那会终于明白，为什么杰洛特总说“草叉是最厉害的武器”。 　　幸好他逃得快。 　　那一次的经历，除了让他长了点脑子外，也让他明白一件事，人死之前的走马灯可不会这么的有指向性。 　　邓布利多没说话。 　　“不要说是那个魔咒原因，我可不觉得伏地魔会爱着我。”哈利冷笑一声。 　　邓布利多摇头：“哈利，我是有一个猜测，但也只是一个猜测，给我时间，让我确定，好吗？” 　　哈利没再逼问，换了个话题：“独角兽的血有什么用？” 　　“那东西……简直不像独角兽该有的东西，邪恶、不祥、让人毛骨悚然。” 　　邓布利多开口解释：“独角兽的血，通常有着可以延续寿命的效果，但……得它自愿献出。” 　　“倘若它被动献出，它的血里就蕴含着诅咒，饮下血液的人，将会以半死不活的方式存活。” 　　“伏地魔已经是半死不活了。”哈利嘲笑一声。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效果——可以创造躯壳。” 　　哈利一愣。 　　“当然，是一个被黑魔法诅咒的临时身体。”邓布利多补充一句。 　　“诅咒越强，躯体也就越强大？”哈利反问。 　　邓布利多点头：“对黑巫师而言，是这样的。” 　　哈利明白过来，为什么奇洛要用那种方式，他就是在折磨，想要取走怨恨最大、诅咒最深的血液。 　　“看来伏地魔比我想的还要虚弱。”哈利摇头，笑了一声，“邓布利多校长，我觉得现在就是你出手的最好时机。” 　　邓布利多眼神深邃：“为什么呢？” 　　“他很虚弱，不是吗？”哈利紧盯着他，“而且你担心的，奇洛教授，伏地魔对他的掌控或许并没那么深。” 　　“刚才战斗的时候，伏地魔只能不知道在哪里啰嗦……” 　　邓布利多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和他战斗过了。”哈利回答得干脆，“我没感受到什么保护我的魔法效果。” 　　“这还不够，哈利，他没亲自出手。”邓布利多摇头拒绝，“你还要再直面他一次。” 　　哈利冷笑：“难道你要我站着不动，挨上他一发阿瓦达索命？” 　　“不是这样的。”邓布利多语气温柔，“但真的需要你再面对他一回，最后一次。” 　　哈利语气淡漠：“有你在，那家伙没胆子偷魔法石的，刚才禁林里，我发出信号，他就惶恐你会追过来。”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点头：“如果我要离开霍格沃茨的话，我会让海德薇给你寄一封信。” 　　哈利眼神犀利起来。 　　这意思…… 　　死活要自己去面对那玩意？ 　　“我不仅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还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主席，很多事都需要我处理。”邓布利多解释起来，“我有时候不得不要离开，忙其他的事。” 　　“包括晚上不睡，一个人偷偷喝糖浆？”哈利犀利发问。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这是睡前甜点。” 　　哈利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晚上你会出现在禁林吗？”邓布利多喊住他，“开学的时候，我可是说过，禁林是禁止去的。” 　　哈利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我明天就去麦格教授那领禁闭，扣分您随意。” 　　等第二天。 　　哈利主动去找麦格教授领禁闭。 　　这让麦格教授一愣，她倒是很欢迎哈利这么做——没有哪一位教授会拒绝给优秀的小巫师开小灶。但知道哈利是因为夜闯禁林之后，她就高兴不起来了，一口气给哈利安排了两个月，几乎到期末考试前。 　　麦格教授很头疼。 　　她现在是越发欣赏起韦斯莱兄弟，虽然闹腾，可好歹能闹出动静。 　　不像哈利，不吭不响，不知道私底下弄出多少不为人知的大事。 　　要不是哈利自投罗网，她都察觉不到！ 　　哈利的时间立马变得紧促，麦格教授掏出二年级下半学年的内容来拴住他，课后作业也不再留情，其他小巫师要写多少，哈利也得写多少。 　　小狮子们望着麦格教授，满眼温情。 　　谁说我们的院长古板严肃？这不是很懂他们嘛，知道一个学年的人没法全都抄赫敏的论文，就立马塞了一个哈利给他们。 　　然后，这件事第二堂课就暴露了。 　　哈利的论文里用了二年级变形术的观点，罗恩在抄的时候没能分辨出来——他又不像赫敏那样，真的是拿哈利的论文作参考，就稀里糊涂……改了他自认合适的单词进去。 　　犯了大概类似这样的错误——哈利写“小明做了一个漂亮的腾空两周半”，罗恩改成“小明做了一个漂亮的腾空十七天半。” 　　这让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吸取教训。 　　在变形术上，有些理解的，去抄哈利的作业，理解不多的，去抄赫敏的作业。 　　忙碌到这种程度，哈利依旧坚持每周至少去一天禁林，寻找双角兽的踪迹，一直到期末考试到来，他离双角兽最近的一次，是发现了它的粪便——但已经干透，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在地图上圈定出双角兽的活动范围。 　　猜测没错。 　　这种生物的确对独角兽有些想法，它的活动痕迹，很接近独角兽群的领地，可有时候又会跑得很远，到另一端，狩猎食物。 　　很多时候，哈利觉得他离双角兽很近了，可一晚上依旧一无所获。 　　他并不焦虑。 　　狩猎就是这样，得有耐心，才能捕到猎物。 　　期末考试让很多小巫师焦头烂额——格兰芬多反倒是表现最好的一个学院，他们虽然笔试一塌糊涂，可实际操作得到教授们的赞扬。 　　黑湖旁，赫敏揪着哈利，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对着答案。 　　“赫敏，考试已经过去了。”罗恩捂着自己的脸，痛不欲生，“放过我和哈利吧，让我们不要再想这些事了。” 　　赫敏掐着腰：“不，这很重要。” 　　她正说着，海德薇从空中飞来，落到哈利肩膀，把腿一伸，上面绑着一张纸条。 　　哈利解下，打开一看，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哈利，我今天有事得去一趟伦敦，晚上才能回来。” 　　“伦敦？”赫敏一愣，“是谁的信？” 　　哈利把它捏成一团，塞进自己口袋里，站了起来：“邓布利多。” 　　赫敏跟着起身：“他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和他有一个约定。”哈利一边往城堡走去，一边解释起来，“因为邓布利多在，奇洛一直不敢偷魔法石。” 　　“他走后，奇洛一定会尝试去偷，我要去阻止他。” 　　赫敏和罗恩脚步一顿，被哈利甩开两个身位后，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追上他的脚步。 　　“他疯了？”赫敏惊呼，不可思议，“你才只是一位一年级的小巫师！” 　　罗恩嘟囔：“哈利已经毕业了，而且大概率是全校第一。” 　　“就算是二年级，也不该你去阻止。”赫敏一挥手，语气焦虑，“罗恩，你闭嘴，我比你清楚哈利的情况。” 　　刚张开半张嘴的罗恩乖巧合上，严丝合缝。 　　哈利摇头：“我也觉得有些离谱，但这是邓布利多的提议，他让我相信他，一个最伟大的白巫师，总该有点可信度？”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罗恩掏出魔杖。 　　赫敏没说话，可看着哈利的眼神很是期待。 　　“不行。”哈利果断拒绝。 　　罗恩失望：“为什么，我也是一年级小巫师。” 　　“奇洛被伏地魔附身了。”走进城堡，哈利压低了声音，“你们过去太危险了。” 　　伏地魔…… 　　这个称谓让罗恩不由打了个哆嗦。 　　赫敏也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赫敏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让你去对付黑魔头，他怎么想的。” 　　“等我回来和你们解释。”到一楼大厅，哈利停下脚步，朝着地下教室方向，推了一把赫敏，“赫敏，你去找斯内普教授。” 　　“罗恩，你去找麦格教授。” 　　他从分院帽里取出隐形衣，披在身上，走到四楼走廊——那扇被列为禁止事项的门被打开。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 #第三十章 第一回见面 　　门口脚印变浅，落了些灰尘。 　　至少有两个小时。 　　屋子里有一些轻柔的音乐声，他把脑袋探进去，小心环视——地上一把竖琴正兀自演奏，一旁趴着酣睡的三头犬用呼声伴奏。 　　在它身上，活板门被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路。 　　除了它们俩，再没别的魔力气息。 　　他拔出剑，走进去。 　　到活板门前，没急着跳下去，而是弯腰看去，即便无光，他视野依旧无阻碍——藤藤蔓蔓，深蓝色的触须一样的根茎，是魔鬼网。 　　而在魔鬼网之下，也没其他植物。 　　这就是单纯……缓冲用的？ 　　他放心跳下去，魔鬼网立马把他缠住。 　　扬手一挥，使出伊格尼法印，火星飞溅——这些藤蔓立马退去，把哈利丢下，砸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面上。 　　再往前走，繁密、微小的魔力气息，它们抖着翅膀，在空中嗡嗡乱飞。 　　哈利看得清楚，是一把把钥匙，而通往下一间屋子、紧锁着的大门旁，丢着一把扫帚，怎么通过这一关，不言而喻。 　　他很擅长飞行。 　　但他这时候没心思玩飞行游戏。 　　走到门前，挥动魔杖：“阿拉霍洞开！” 　　没有任何反应，上面施了反咒。 　　“门户洞开！”哈利再念出一道咒语。 　　砰一声，门锁处爆炸，黑烟滚滚而出，哈利伸手一拽，门依旧纹丝不动。 　　反咒下的可真全。 　　哈利啧一声，手贴在门上——“阿尔德！” 　　法印冲击，咔吧几声，裂痕生出，哈利再抬脚一踹，木板乱飞——这不比骑着扫帚要快得多？ 　　第三个房间，异常瑰丽。 　　巨大的西洋棋盘，和他差不多高的棋子。 　　哈利有些头疼，打牌……他很擅长，下棋就有些勉强了，他绕着棋盘走过，到门口，伸手一拽，门也没能开。 　　他打算再用一回刚才的法子，可才施展出阿尔德法印。 　　违背该做的规则，屋子里的魔力暴躁涌动。 　　咔嚓咔嚓—— 　　棋子活了过来，它们晃动着，举着手中的刀或枪，朝着哈利扑来。 　　看来得打上一场了！ 　　哈利扬手，给自己套上一层昆恩护盾，猫扑、翻滚，绕到另一处，舞动银剑，一剑削下主教的脑袋。 　　这些只是死板的变形构造物。 　　有些麻烦，但不大。 　　不到十分钟，满地残缺棋子碎片。 　　哈利身上一处伤都没留下，甚至汗都没出多少。 　　屋子里，魔力继续涌动着，棋子碎片蠕动、相聚会合，它们有着自我修复的机制，最多半小时，就会恢复成哈利一开始见着的模样。 　　他爆破开门，进入下一个房间。 　　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恶臭，屋子中央躺着一具巨怪尸体，哈利凑过去检查，尸体还温热着，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没有任何伤口。 　　索命咒的痕迹…… 　　割下巨怪胡子，在分院帽的抱怨声中，把它塞进帽子里，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房间。 　　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七瓶形状各异的魔药。 　　屋子四周还萦绕一股强大的魔力，在他完全踏进屋子的一刹那，激发出来，四周墙壁、两道大门，都被黑色火焰包裹住。 　　不是厉火。 　　没那股浓郁的诅咒气息，可灼人得很，内敛的温度高的惊人，不是套个盾，就能无脑冲过去的程度。 　　哈利走到桌前，除了魔药，还摆着一张纸，潦草的字体，写着一道逻辑推理题，很明显是斯内普的手笔。 　　他最爱用这种笨蛋做不出，聪明人也得费一番心思的方式，然后看别人焦头烂额的模样，冷冷嘲讽上一句“巨怪一样的脑子”。 　　猎魔人最常用法印和剑解决问题。 　　这不代表他们就没脑子，只是这样更方便一些——有时候自己有脑子，不代表别人就一定也有脑子。 　　很快，他挑出正确的药剂，喝下之后，穿过火焰，到下一间屋子，也是最后一间屋子。 　　这里的陈设就更简单。 　　空荡荡的，只一面华丽的全身镜，而他的目标，正站在镜子前，贪婪地看着它，脸上涌出幸福的红光。 　　他陶醉在自己臆想的梦乡里。 　　“蠢货！有人进来了！”沙哑声响起，骂得有些焦急。 　　奇洛猛回头，可什么都没看到。 　　“隐形衣，是波特！”沙哑声又尖锐响起。 　　奇洛挥动魔杖：“飓风横扫！” 　　哈利主动扯下斗篷，塞回帽子里。 　　奇洛拉长音调：“波特，我还以为会是其他人，比如说斯内普，他总是在阻碍我。” 　　“又见面了。”哈利朝他点头，“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腰子好了？” 　　奇洛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真是牙尖嘴利，总是能在不该见到你的地方见到你，邓布利多留下的后手就是你吗？” 　　“一名一年级小巫师？太看不起我了……” 　　“也许我都不用来。”哈利一耸肩，“看样子你还没有找到魔法石？已经过去很久了。” 　　“波特！”奇洛颤抖着手，举起魔杖，“也许那天晚上你吃的亏还不够？” 　　哈利冷笑：“被我捅了腰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就要施法，沙哑的声音响起：“让我见见他吧。” 　　奇洛脸色惶恐起来：“不，主人，您还没恢复……” 　　“快点。”沙哑声再次响起，“我还没虚弱到那种程度。” 　　奇洛颤抖举起手，解开一直包在脑袋上，都臭烘烘了的头巾，随着头巾落地，他也转过身去。 　　光秃秃的脑袋——哈利见过这么多巫师里，唯一没有毛发的。 　　后脑勺上长着一张脸，没有鼻子、只有两道狭长的鼻孔，一双蛇一样的眼睛：“波特，我们终于见面了。” 　　“伏地魔？”哈利握紧剑，又给自己添了一层昆恩护盾，“你的样子可真丑陋。”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能察觉到我的动向，原来……你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伏地魔嗤嗤笑起来，“你可是救世主，击败了我，至高无上、伟大的黑魔王的救世主。” 　　说到这，他顿了下：“害得我只剩下影子和蒸汽，不得不和我的仆人共用一具身体！” 　　哈利补充，阴阳怪气：“还得整日待在臭烘烘的头巾里，怪不得你没鼻子。” 　　奇洛身子一抖，伏地魔的那张脸几乎没有五官，可依旧狰狞的扭曲起来：“波特，我们可以谈谈。” 　　“我看得出来，你有野心，哪怕去了格兰芬多——你瞧瞧，你的双眼多么漂亮，我的纳吉尼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那是我最宝贝的宠物蛇。” 　　“我们可以合作，共享魔法石，那种石头拥有奇妙的法力，还能让死者复活，你就不想复活你的父母吗？” 　　他的话充满蛊惑。 　　“有人说我这双眼像猫，也有人说我这双眼像狮子。”哈利冷冷回应他，“你知道猫也好、狮子也好，他们的共通点是什么吗？” 　　伏地魔没说话，眯起眼看着他。 　　“都可以捕蛇。”哈利自问自答。 　　伏地魔操控着奇洛的身体，走到那面镜子前：“你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把这面镜子留在这吗？” 　　哈利没说话。 　　伏地魔继续说道：“它是厄里斯魔镜，可以映照人内心的欲望，最本质的渴求。”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魔法石，我恢复了我的身体，又成了那位无所不能的黑魔王。” 　　“你就不想看看你的欲望是什么吗？” 　　哈利摇头：“谢了，但我没什么兴趣。” 　　伏地魔一挥魔杖，镜子飞到哈利面前，哪怕他躲闪了，也依旧映照出他。 　　镜面里，他的倒影被留住，朝着他眨了下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本不属于他、也不存在的红色石头，又放回口袋。 　　镜面中的虚影，影响到现实。 　　哈利觉得口袋一坠，有什么重物落入——毫无疑问，那就是魔法石。 　　这让他脸色一沉。 　　伏地魔大喜：“果然是这样，邓布利多又一次耍了我，但他终究算错了，快把魔法石交出来！” 　　他挥动魔杖，甚至没有念动咒语。 　　从他袍子下，大量乌青的蛇爬涌出，向着哈利。 　　伊格尼！ 　　哈利使出法印，火焰涌动着，把那一片黑蛇吞噬，再一挥动魔杖，蓝色火焰涌动起，没什么杀伤力，可至少……能遮掩一些视线。 　　危险的不是蛇。 　　就在哈利移动的那一刹那，他跑动方向，一条蛇咕噜着变化，成一道墙，此路不通，那就走另一条，他重心偏转——而与此同时。 　　“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念动咒语，索命咒打向哈利最可能后撤的方向——能释放索命咒的黑巫师有很多，可之所以伏地魔能成为黑魔王，那是因为……他能保证，每一道索命咒，都能尽可能打中人。 　　哈利把剑往地上一插，借力推动，堪堪躲避。 　　阿尔德法印，往墙上一砸。 　　魔力粉碎，四溢飘散。 　　幸好这不是禁林，只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哈利左右腾挪，很快欺身近，挥砍一剑，就要对准奇洛拦腰斩下。 　　咻咻—— 　　急促两声。 　　伏地魔玩味地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哈利，魔杖对准它：“没用的，我知道你会用剑，早就做好了防备。” 　　“再见，波特。” 　　“阿瓦——” 　　他的话没念完，哈利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朝着伏地魔挥去：“是吗？那你有没有想到，我还会用拳头？” 　　嗤啦—— 　　后脑勺的肌肤一阵刺耳炸响，烫伤般的，鼓出一堆水泡。 　　哈利伤疤也剧烈疼痛起来。 #第三十一章 与斯内普联手 　　伏地魔和奇洛的哀嚎声混杂一起喊出。 　　这一拳造成的，不止肉体上的伤害，还伤及灵魂。 　　哈利敏锐察觉到，伏地魔的气息开始萎靡，魔力断断续续，在艰难维持着。 　　这就是邓布利多期待的东西？ 　　哈利果断，一巴掌朝着伏地魔的脸糊去，牢牢抓着有些油腻的后脑勺：“你该洗头了，奇洛，可真是够恶心的！” 　　嗤啦—— 　　烙铁灼烧声长长萦绕。 　　伤疤也剧烈疼痛起来，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晚的场景。 　　更加清晰。 　　男人慷慨赴死，挡住一道索命咒，女人苦苦哀求，红发散乱，像深秋枯槁的柳条，悲哀无力，毫无生机。 　　他能听到伏地魔的呼吸，那猖狂的笑声，以及一道——“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哀嚎着，再难维系魔力。 　　黑蛇消散，捆着哈利持剑那只手的藤蔓，也同样散去。 　　另一只手得到解放，他把剑捅回分院帽里，两只手把伏地魔的脸，全部盖住。 　　他的头越来越痛。 　　伏地魔的哀嚎也越来越大。 　　“蠢货！笨蛋！”他咒骂着，忽然，哈利觉得自己手掌温度渐渐褪下，伤疤的疼痛在缓缓散去。 　　魔咒失效？ 　　他一抬头。 　　一股黑气从奇洛脑袋里涌出，化作一团浓郁黑烟，顶着伏地魔那张狰狞扭曲的脸。 　　灵魂体！ 　　是伏地魔舍弃了奇洛的躯体。 　　哈利甩开奇洛，一拍地板——，紫光萦绕，亚登法印。 　　伏地魔惶恐：“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感受到自己的灵体变得迟钝、也变得敏感。 　　哈利一巴掌抽过去，嗤啦一声——更强烈的反应，让伏地魔更痛苦的哀嚎，可带给他的也只有痛苦。 　　哈利抽出银剑，将要斩去，可挥空了。 　　伏地魔念出一道咒语，黑烟飞速飞走，眨眼就蹿到屋子尽头—— 　　“邓布利多，快拦住他！”哈利喊道。 　　但没人出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黑烟钻入墙面，不见踪影。 　　屋子里，半死不活的奇洛，哈利，还有残留的邪恶魔法气息。 　　哈利掏出白鲜，抹在奇洛后脑勺上，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他目前能拿出的唯一一个办法。 　　“邓布利多，你还不出来？”哈利加大声音，“奇洛要死了！” 　　片刻后。 　　镜子旁，一名老巫师的身影显露出来，他看着哈利，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为什么不拦住伏地魔？”哈利啐一口，瞪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摇头：“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就让他维持这幅残魂的状态吧，如果杀了他，让他在另一处复活，变得比现在强大……那可就糟糕了。” 　　“你也许可以尝试彻底杀死他。”哈利在奇洛后脑勺上，抹了两层白鲜。 　　邓布利多又摇头：“不，我没法。” 　　哈利一挑眉：“最强大的白巫师，竟然说他没办法杀死一位都不是我对手的黑巫师？” 　　“斯内普教授没把粪石塞进我脑子里，而是塞进你脑子里了？” 　　“预言里说了，只有你才能杀死他。”邓布利多认真回答。 　　哈利皱眉反问：“你就那么迷信预言？” 　　邓布利多没说话，回头看向厄里斯魔镜，让哈利一瞬间捕捉到一股复杂的神情，缅怀、感慨、失落。 　　这种神情，他太熟悉了。 　　在凯尔莫罕，杰洛特和他提起特莉丝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看来你和某个预言家有一段过去？”哈利一挑眉。 　　邓布利多有些无奈：“哈利，你就饶了我吧。” 　　“西弗勒斯已经因为你的敏锐，不止一次过来骂我——他以为是我把那些事告诉你的。” 　　“要是你也挖出我的过去，我可没像我这么好的发泄对象。” 　　哈利点头：“看来她还活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你们不能再见面。” 　　邓布利多脸色一僵：“我们换个话题吧。”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魔法石，另一只手举着格兰芬多宝剑，对准邓布利多：“那我们就来算算账吧。” 　　“你这是在做什么？”邓布利多疑惑。 　　哈利把玩着魔法石：“你不信任我，邓布利多。”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邓布利多摇头。 　　“你在试探我，或者说考验我。”哈利迈步，逼近邓布利多，“拯救奇洛只是一个借口，你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从刚才到现在，你甚至都没看过奇洛一眼。” 　　“哪怕我在给奇洛抹药，你也都一直在盯着我。” 　　邓布利多没有后退，甚至还向前一步，接近哈利：“他是主动选择的伏地魔，不是吗？” 　　“你用这个借口回绝了我的请求。”哈利没理会他，按着自己的节奏，继续说下去，“让我直面伏地魔——与其说你是想看那个魔咒的效果。” 　　“不如说，你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利一顿，突然把魔法石丢过去，砸向邓布利多的脑袋。 　　快挨着时，它戛然止住，悬停在邓布利多脑袋前。 　　“你想知道，我会不会也渴求魔法石。”哈利把剑尖挨在邓布利多胸口上，“是不是一个装的和蔼可亲，但实际上狼子野心的家伙。” 　　邓布利多摇头微笑，把红色的石头拿到手心里：“你可一点都不和蔼可亲，嘴巴和西弗勒斯有的一比。” 　　“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哈利讥笑一声，“看来你真的很习惯把别人当成傻子。” 　　“在我准备入学的时候，就开始布置了？” 　　邓布利多眼神深邃：“为什么这么说？” 　　“伏地魔兴许是重创，成了傻子，可我没有。”哈利摇头，“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如果我没察觉到那么多事，和你挑开了说。” 　　“也许……我就会从海格那得知金库被盗、魔法石的事。” 　　“也许，即便我不问你要我父母的遗产，你也会把隐形衣给我，然后设计让我跑到路威的房间，给我暗示，让我猜想这里存放着魔法石？” 　　“再然后让我发现奇洛想要偷走魔法石，去找你、去找麦格教授，都会以各种理由劝我打消这个念头——让我不得不产生出，只有我才能够阻扰奇洛的念头。” 　　“你很敏锐，但会不会想的太多了？”邓布利多微微一笑。 　　哈利面无表情：“那能不能解释一下……” 　　“为什么会是魔鬼网？” 　　“我可不觉得，斯普劳特教授弄不来龙爪藤或麻棘树，我在禁林里见过它们。” 　　“为什么上一个房间，还把解药、提示摆在桌上。” 　　“说服斯内普教授做这种事，恐怕费了不少心思吧。” 　　“别说是我，赫敏、罗恩，或是其他一年级的优秀小巫师，都能够通过这些考核，一场别开生面的期末考试？” 　　邓布利多点头：“你很聪明，也很冷静，但能不能先把剑拿下去，顶的我不舒服。” 　　哈利冷笑，没有任何动静。 　　“我想我能解释。”邓布利多一摊手，“毕竟你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巫师界的救世主，而且很有天赋……” 　　“我很担心你会误入歧途，毕竟上一个我没能看穿他本性的人，已经酿成大祸了。” 　　“伏地魔？”哈利挑眉问道。 　　邓布利多点头，他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门口黑色火焰散去。 　　黑袍人匆匆走进来，瞥见屋子里景象，愣了下，停在门口：“波特！” 　　“还有邓布利多！” 　　“你们在搞什么鬼把戏？” 　　“格兰杰小姐和我说，你要阻止黑魔王，还是和邓布利多的约定！” 　　哈利回道：“我阻拦了，但邓布利多没出手，让他跑了。” 　　“邓布利多！”斯内普咬牙，从缝隙里吐出几个音节，把手里魔杖握得更紧，“脑子全变成糖浆了？” 　　“你怎么能让他进到霍格沃茨里来的？” 　　哈利开口提醒：“他一直附身在奇洛脑后，邓布利多没告诉你？” 　　“啊哈。”斯内普冷笑一声，“波特，看来我们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把我当成你了，一个只会耍剑的鲁莽巫师。” 　　“哦，西弗勒斯，你听我说……”邓布利多一摆手。 　　哈利打断他的话：“我觉得，我们需要给邓布利多校长一点教训。” 　　“你终于提了一个还算明智的建议。”斯内普冷着脸，“让我很欣慰，这段时间对你的教育总算是有些效果。” 　　他挥动魔杖：“神锋无影！” 　　哈利脚下发力，抵在胸口的剑狠狠刺下。 　　哗啦一声—— 　　邓布利多的身影化作一团火焰消散，哈利的剑穿过它，没刺中任何东西，斯内普的魔咒也打空。 　　一同奔着厄里斯魔镜去。 　　“哦，等等，这面镜子可不能被破坏。”邓布利多出现在镜子另一边，一挥魔杖，空间像是灌满了沙土，哈利僵住，难以动弹，斯内普的魔咒也停滞下来。 　　他走过去，拍了拍厄里斯魔镜。 　　那面镜子凭空消失。 　　再一挥动魔杖。 　　哈利又能动了，踉跄着停下，魔咒撞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划痕。 　　“好了，现在我们继续吧。”邓布利多笑眯眯，看向他们俩人。 　　哈利啧一声。 　　斯内普收起魔杖。 　　麦格教授赶来，慌慌张张，她身后跟着一群跳动的棋子：“波特，你怎么样了？韦斯莱先生跟我说……” 　　她一进屋。 　　看到斯内普、邓布利多、哈利，还有躺在地上的奇洛，有些茫然。 #第三十二章 洗洗头吧，教授 　　“发生了什么？”麦格教授一挥魔杖。 　　那些看起来像是追赶着她的棋子们立马定住。 　　“你们把奇洛教授打了一顿？” 　　“虽然他的教学方式的确有些问题，至少等我……” 　　“我的意思是，至少下手轻点。” 　　斯内普讥笑，对麦格教授他还是收敛了点：“这可不是教授，是黑魔王的走狗，我亲爱的米勒娃教授。” 　　“哦，对，神秘人。”麦格教授恍然，看向哈利：“韦斯莱先生跟我说，你要来阻止神秘人。” 　　“你才一名一年级的小巫师，怎么敢……” 　　哈利堵住麦格教授的话：“是邓布利多让我这么做的，我拒绝了两次。” 　　他若有所思看向斯内普。 　　“黑魔王”。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呼，多少带着一些尊敬的意味。 　　在此之前，他只见一人用过。 　　魔杖商奥利凡德。 　　斯内普剜去，眼神凶狠，看上去恨不得把哈利倒吊起来。 　　“阿不思！”麦格教授狮子一样怒吼起来，“你怎么敢！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说不可能有人闯入霍格沃茨，也不可能有人……” 　　“米勒娃，哦，亲爱的。”邓布利多摆手，苦笑着，“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麦格教授下意识转动手里魔杖。 　　“米勒娃、西弗勒斯，麻烦你们把奇洛送到医务室去。”邓布利多吩咐起来，“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情况恐怕有点糟糕。” 　　麦格教授挥动魔杖，把奇洛升空。 　　“麦格教授可不是格兰芬多那群嗷嗷待哺的蠢蛋。”斯内普盯着邓布利多，“就不用我跟她一起去。” 　　“这儿可是有三位格兰芬多，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正色。 　　哈利和邓布利多看向他。 　　斯内普抿抿嘴，把头一撇。 　　“好吧，西弗勒斯你就一起来吧。”邓布利多迟疑了下，点点头，一挥手，他们走出这间屋子，在走廊尽头分开。 　　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招呼着他们坐下，转头看向满墙画像：“我有一些事要和我的学生们说，可能需要你们暂时离开一下？” 　　画像们知趣地溜走，不多会就只剩满墙空荡荡的背景画。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邓布利多坐下来，挥动魔杖，给哈利倒了一杯牛奶，斯内普一杯红茶。 　　“刚才说到哪了？”邓布利多想了下，“对，伏地魔，他也曾是霍格沃茨很优秀的一名学生……” 　　“我对伏地魔的过去不感兴趣。”哈利打断他的话，“请不要废话，直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好。” 　　邓布利多神色认真：“对不起，哈利。” 　　“我当年因为一些其他事、也有疏忽大意，没能发现伏地魔的本质，也没能很好的引导他，让他成为现在这样的人。” 　　“请原谅我对你的试探，有时候人会隐藏得很好。” 　　“就像伏地魔，每一位教过他的教授，都认为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会成为一名伟大的魔法部部长。” 　　哈利想起伏地魔的那张脸：“你们是不是对英俊有什么误解？” 　　“或者……在你们的审美里，没鼻子是很酷的一件事？” 　　邓布利多一愣，笑着摇头：“不，他年轻时候很好看，和你一样英俊，现在你看到的，是他通过黑魔法血肉改造后的样子。” 　　哈利啧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恐怕得从你这多收取一些报酬了。” 　　邓布利多正色。 　　“我想从你这学习两个魔咒。”哈利说道。 　　邓布利多一挑眉。 　　“大脑封闭术。”哈利开口。 　　邓布利多一笑：“当然，即便你不说，恐怕我也会要求你去学。” 　　“守护神咒。”哈利继续说道，“当然，是你会的，那种神奇生物形态的守护神咒。” 　　邓布利多点头：“这也不是问题，只不过……你得先学会守护神咒才能进行一些改变。” 　　“我什么时候来你这学习？”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我想你应该很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不愿意。”斯内普拒绝的果断，“我能够在课堂里、甚至还能忍受结束后波特来问一些蠢巴巴的问题，但已经是极限了。” 　　“你愿意和巨怪长时间待在一起吗？” 　　哈利摇头：“邓布利多，这是你的责任。” 　　“而且斯内普教授的头油味有些让人难接受。” 　　斯内普眯起眼，恶狠狠看向哈利。 　　哈利不为所动。 　　“哈利，你也应该发现了，你的伤疤……”邓布利多反倒是抛出一个新的话题。 　　哈利点头：“伏地魔的一部分？或许是灵魂碎片，他真是厉害，在重创之前还能留下这种手段……” 　　那道爱的魔咒，让他能伤害伏地魔。 　　可为什么伤疤会疼？ 　　即便伤害是相互的，那也应该是手掌…… 　　唯一能解释的，这道伤疤不属于哈利，而是属于伏地魔。 　　叶奈法和特莉丝这种优秀的女巫，都没能发现。 　　“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邓布利多摇头，“不然以他的心思，早就通过伤疤来影响你了。” 　　斯内普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很好！” 　　“从下学年开始，每周三、周六到我办公室，我会让你好好学习大脑封闭术和守护神咒的。” 　　“周三不行，我得去关麦格教授的禁闭。”哈利摇头。 　　斯内普气笑：“啊，格兰芬多的蠢狮子，还是以破坏校规为荣吗？” 　　“很好，那就每周四、周六。” 　　邓布利多满意一笑：“我就知道西弗勒斯你一定会帮我的。” 　　“斯内普教授竟然这么关心我，真让人感动。”哈利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斯内普咬牙：“闭嘴，波特！” 　　“你要是一个学年内还学不会这两道魔咒，我会让你好好尝尝巨怪肛门的味道！” 　　哈利笑一声：“斯内普教授这么喜欢巨怪，明年圣诞节看来我得想办法送您一头。” 　　“为你自己脑袋准备的吗？”斯内普讥笑。 　　邓布利多有点头疼，摆了摆手：“好了，在我面前就收敛一点吧，哈利，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东西怎么去掉。”哈利指了指额头。 　　邓布利多叹口气：“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他是什么，黑魔法里切割灵魂的方法有很多，我不确定他是哪种。” 　　哈利皱着眉头：“脑袋上长着伏地魔，他可真有意思，怎么那么爱在人脑袋上扎根。” 　　“所以你更该尽快学好大脑封闭术了。”邓布利多加重语气，“假期你打算怎么过？” 　　哈利毫不犹豫回答：“应该会在弗立维教授家里借住，他要介绍一位铁匠大师给我，在禁林我收集了不少材料，到时候可以打造一副皮甲。” 　　“禁林！”斯内普声音变得沙哑，“用你那蠢笨的脑子好好想想，波特，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哈利一耸肩，敷衍点头，他听见了，但听不听…… 　　“哈利，我想……你得回你姨妈家。”邓布利多委婉，提出意见，“我会和菲利乌斯说的。” 　　哈利反问：“为什么？” 　　“那可一点都不愉快，无论对我，还是对他们。” 　　“佩妮是你姨妈。”邓布利多解释，“魔咒需要血脉的力量才能维持下去，至少你要在那待一个月的时间。” 　　“你认识佩妮姨妈？”哈利一愣，又很快注意到神色变得阴戾些的油头斗篷，“斯内普教授也认识？” 　　“你的母亲，莉莉，她以前就是个麻瓜。”邓布利多一顿，“是个麻鸡，佩妮最开始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小巫师，还给我写过信。” 　　哈利恍然，点了点头。 　　原来佩妮那么痛恨魔法的原因，是这个？ 　　那斯内普教授呢…… 　　斯内普嗤一声，魔杖抵上哈利的脑袋：“不要打听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波特，你那窥视别人内心的欲望，就该收敛收敛！” 　　“放心，九月后，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番……被别人窥视内心的痛苦。” 　　几乎是同时。 　　哈利魔杖抵在斯内普腰上：“谢谢，但我真心建议教授您能好好洗个头，比起被读心的痛苦，我更难以接受头油味。” 　　“是要我念咒吗，波特？”斯内普语气阴狠。 　　哈利面不改色：“这么近的距离，也许你占不了便宜。” 　　邓布利多推了下眼镜，有些头疼：“好了，就算要打，也别在我的办公室里，福克斯都被吓着了。” 　　“呵，年纪已经大到看不清东西了吗？” 　　“我可以给你提供治疗老花眼的魔药。” 　　几乎同时，他们两人开口嘲讽。 　　福克斯趴在自己窝里，睡的正香，看不出任何惊慌模样。 　　邓布利多挥挥手：“谢天谢地，真希望你们不会打起来。” 　　他突然有些担忧。 　　把哈利交给斯内普——虽然他很信任斯内普不会做出伤害哈利的事，但斯内普也同样有把哈利脸弄烂，等教完课后再恢复的本事。 　　怎么莉莉和詹姆的孩子，嘴巴竟那么像斯内普。 　　斯内普站起身：“走吧，波特，跟我一起去办公室。” 　　“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要教育我了吗？”哈利跟着站起身。 　　“别忘了！”斯内普咬牙，“你还有一门考试，不想要笔记了吗？” #第三十三章 碎了一地 　　斯内普的办公室，哈利是头一回来。 　　在地下，昏暗、阴沉，弥漫浓郁的草药气味，一排、一排的柜子，无数玻璃瓶装满标本。 　　但看不到任何私人生活的痕迹，宾斯教授的办公室都比这有活人气。 　　哪怕一张照片。 　　“收起你那不干净的眼珠子！”斯内普呵斥，掏出魔杖，对准哈利：“波特，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回去之后，不要想着找伊万斯，哦，现在得叫她一声德思礼夫人，不要想着打听我的过去！” 　　哈利笑起来：“教授很关心佩妮姨妈的生活？连她嫁给了谁都这么清楚。” 　　“我还以为巫师和普通人之间的世界，是彻底隔绝的。” 　　斯内普魔杖对准哈利的脑门：“记住我的话。” 　　哈利不置可否，耸了耸肩。 　　“现在，开始考核。”斯内普瞄了一眼桌上的钟，“到晚饭还有三个小时，把这份魔药熬出来，就算你合格。” 　　他一挥魔杖。 　　羊皮纸和羽毛笔飞过来，沙沙写下一大串文字，落到哈利手里。 　　“愈合药剂。” 　　斯内普在课堂上提过，是三年级最重要的内容，如果想要到圣芒戈工作，这是必须掌握的一种魔药。 　　“月见草、水苦艾……” 　　一些常见带有显著愈合效果的草药。 　　以及最重要的两份魔法材料。 　　“霍克拉普、独角兽的角。” 　　这份魔药对哈利并不算难——假如上面标注了分量的话。 　　“教授，是不是遗落了……”哈利皱着眉，开口询问。 　　斯内普讥笑：“只有最愚蠢的魔药师才会完全相信书本上的东西，每一个人熬出来的魔药都是独特的。” 　　“我想我在课堂上，不厌其烦，提过许多次了。” 　　“你的耳朵是喇叭吗，只进不出的？” 　　“你只有三个小时，哦……现在是两小时五十分了，材料在那边的柜子里，我允许你借用我的坩埚。” 　　哈利点头，忙碌起来。 　　魔药的熬煮，本质是用魔力调和药性，使其发生变化，课本上给出的是最规矩、最不容易出错的配方，可这不代表就是最好的。 　　每个人的魔力不同，使用材料的多少，都需要细微的调整。 　　就像斯内普开学第一课说的那样——这是一门“精致的艺术”。 　　第一道门槛，是挑选出合适的药材。 　　斯内普故意把一些草药混在了一起，像是月见草里，就混了一些待宵草，它们长得很像，最大的区别就是月见草花瓣只有一层，而待宵草是两层。 　　让哈利觉得可惜的是。 　　斯内普竟没把独角兽的角和双角兽的角混在一起。 　　不觉得这两种材料真的很像吗？ 　　很多巫师都分不清单独的角。 　　独角兽作为一种圣洁的生物，它的角自然也有圣洁之意，但并没“愈合”、“治愈”的药性，只有“净化”、“解除”的能力。 　　霍格拉普是一种几乎没什么杀伤力的神奇动物。 　　但它很难被杀死。 　　被家庭主妇视为和地精一样的尘垢秕糠，只会侵占花园原本的空间。 　　它是愈合类药剂常会用到的材料之一，但……它也往往会被用来制作除草药剂。 　　它的血液、或者说汁液，具有毒性。 　　独角兽的角，就是用来中和这份毒性…… 　　怎么熬制魔药，哈利渐渐有了想法，接下来就得正式上手。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紧凑，哈利还得慢慢试验药性相合程度，一直到最后关头，一锅鲜红的魔药才熬煮出来。 　　哈利把它装在圆口瓶里，放到斯内普面前。 　　“卡着时间点，我是该庆幸你能按时完成，还是该庆幸你没炸了我的坩埚。”斯内普冷笑着，拿起药瓶，扑扇着嗅了一下。 　　“月见草放那么多，你是觉得伤者流血速度不够快，给他提一把速吗？” 　　“霍格拉普汁和独角兽角的调配马马虎虎，比例还算合格，至少喝下去不会死人。” 　　“勉强算你合格，比巨怪稍好一些。” 　　哈利点头：“谢谢，教授也许你应该更坦率一些。” 　　“你在对我指手画脚？”斯内普眯起眼。 　　哈利摇头：“不，只是一个最真诚的建议。” 　　斯内普没说话，拉开最下面的抽屉，动作飞快——取出一本笔记，啪一声，又猛地合上。 　　可哈利依旧看见了。 　　一张泛旧、但保存很精致的照片。 　　红发绿眼的女性，年纪不大，只有十四五岁，笑得很甜美，一动不动，照片里只有风在动，云在飘。 　　他没见过这种模样的女性，也和佩妮姨妈没什么相似度，可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妈妈。 　　“拿去！”哈利从没见过斯内普这么温柔过，语气、动作、眼神。 　　他把笔记轻轻放在桌上。 　　用最不包含恶意的语气，轻声说道：“这是你母亲笔记的第一本，暑假里，好好琢磨上面的内容。” 　　“伊万斯是很擅长魔药的女巫，她比你聪明得多、也有天赋得多。” 　　“别污损了它！” 　　斯内普缓缓把手挪开，一点、一点，顺着封面、书脊，到最后一片书角，再最终用力抽开，指尖残余着轻轻一抹。 　　哈利犹豫。 　　好一会后，他迟疑着开口：“教授，如果你想哭的话，我可以问学姐借一顶假发，把您送的墨镜戴……” 　　斯内普毫不犹豫，抽出魔杖。 　　没有念咒，魔力涌动。 　　哈利灵敏一躲，这道悄无声息的魔咒，几乎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射中背后药柜上的一只玻璃标本。 　　哗啦一声—— 　　玻璃瓶倒转个，瓶盖掉在地上，粉身碎骨。里面的标本，一颗死寂泛着青绿色的心脏沉沉落地，被碎渣刺伤，空洞没流出血，只有刺鼻的药液流了满地。 　　“拿着笔记，给我滚！”斯内普咬牙切齿，重重一砸桌子，“不然我就让你亲身试验你熬出来的药剂！” 　　哈利郑重其事拿起笔记，又把愈合药剂塞进帽子里，毫不拖沓转身离去。 　　整个人都跨出了门，突然回头，探着一颗脑袋，神色认真：“教授，我是说真的，一个非常真诚——” 　　话依旧没能说完。 　　一发魔咒射来。 　　狠狠地钉在门上，割裂出一道极深邃的印记。 　　哈利溜走。 　　男人啊，怎么就不能坦率一些。 　　格兰芬多休息室。 　　罗恩和赫敏急得都坐不住，不停渡步徘徊，就连韦斯莱兄弟都不敢在这时候去招惹他们。 　　每当有人钻进来，他们立马迫不及待地看去，见不是哈利，重重叹口气，继续渡步。 　　一人、两人、三人…… 　　到天色渐渐变黑。 　　他们终于把自己期待的人等回来。 　　“哈利，你终于回来了。”赫敏松了口气，“你知道我急死了！” 　　“麦格教授把人送到校医室，我还以为是你……” 　　“受伤了没？” 　　哈利摆摆手，语气轻松：“放心，我没事，吃了没？” 　　“还没。”罗恩摇头——他也着急，着急到饭都顾不上吃。 　　哈利往帽子里一掏，取出一些松饼和蛋糕：“我从大厅带的，本来打算晚上当夜宵。” 　　“所以……你没第一时间回来，还去吃了饭？”赫敏茫然接过蛋糕，语气幽怨。 　　知道自己坐立不安，等了多久吗？！ 　　罗恩啃着口松饼：“吃饭也不喊我！” 　　重点是吃饭吗？ 　　赫敏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罗恩现在满脑子都是松饼，还感慨着，要是能多来点蜂蜜就好了。 　　“我被斯内普教授带过去考试了。”哈利很无辜，“到大厅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就顺便吃了个饭。” 　　赫敏点头，想了想，再饿也不能像罗恩那样，随手一挥，把一只羽毛笔变成勺子，小口吃了起来：“斯内普教授还有什么考试？” 　　“我妈妈的魔药笔记在他那，得通过考试才能给我。”哈利回道。 　　“笔记！”提起这东西，赫敏眼里泛着光，“我能看看吗？” 　　哈利点头应下：“当然。” 　　考试周结束，小巫师们迎来他们在学校里最轻松的一段时间。 　　哈利也迎来最自由的一段时间。 　　白天，他在休息室里与赫敏一同阅读妈妈的笔记，就像斯内普说的那样，他的妈妈在魔药上很有天赋。 　　一些看待魔药的角度、对一些理论的思考，让哈利心头许多疑惑都迎刃而解。 　　这让赫敏有些挫败。 　　她看笔记，很多地方都云里雾里——明明大家都学习了一年魔法，怎么差距会这么大。 　　夜晚哈利就会披上隐形衣，躲避斯内普的围堵，前往禁林。 　　偶尔也会去见见海格，看看还能捞到什么材料。 　　那颗龙蛋的事，被邓布利多解决，海格并未受到什么处罚，可他依旧哭啼啼的——他没法养这条龙，哪怕放在禁林里也不行。 　　他被送到了一位叫做纽特·斯卡曼德的巫师手里。 　　哈利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几乎他看到的每一本有关神奇生物的书上，都写着这位巫师的名字。 　　他有些失望，看来自己以后很难获得巨龙材料。 　　在学期的最后一周时间里。 　　哈利依旧没能捉住双角兽，好消息是，地图上圈定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下学期也许用不了一个月，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 　　有办法，能在暑假就搞到这东西，那就太好了。 　　学年最后一天。 　　空气里充满了“放假即将来临”的快活气息。 #第三十四章 您认识斯内普吗？ 　　相比其他小巫师们的欢脱，赫敏很不舍同哈利离别。 　　论文、笔记…… 　　自己和哈利这位年级第一人可差太多了。 　　现在都还有好多东西没弄懂。 　　分别后，她就得自己一个人迷迷糊糊地研究这些东西，没有人在关键时候提点自己，很委屈。 　　不过最后这两三天时间里，她一直都没能静下来好好看看书，赫敏成了格兰芬多最忙的人。 　　每一位一年级小狮子，都和赫敏说，暑假一定会给她寄信，恳请她也一定要回信。 　　甚至…… 　　一些小獾们都不知从哪听到消息，找上了门。 　　赫敏在心里狠狠啐一口。 　　这一个个的，都是贪慕自己的作业。 　　呵，她看透了。 　　学年的最后一晚。 　　礼堂里氛围热闹，斯莱特林那一桌显得有些冷清，大厅用格兰芬多的红金配色装饰着，而在教师席后面，挂着一张巨大的横幅，一头活灵活现的狮子张牙舞爪。 　　麦格教授笑得脸有些发烫。 　　七年。 　　整整七年了。 　　学院杯的归属不再是斯莱特林，而是归属于格兰芬多。 　　三年级赫奇帕奇出了位塞德里克，他很优秀，就像哈利对一年级那样，出类拔萃的优秀。 　　格兰芬多一年级不止哈利，还有位赫敏。 　　甚至于…… 　　那个看起来就是挂件的罗恩，竟也能拿到年级第五的成绩。 　　斯莱特林的时代过去了，六七年级很难再在课堂上拿到加分，他们不再有优势。 　　邓布利多是最后一个来的，等他落座，礼堂缓缓安静，向来最爱闹事的韦斯莱兄弟都闭上嘴巴，期盼地看着邓布利多。 　　“又一个学年过去。”邓布利多站起身，语气感慨，“看到你们活泼长大，真是太让我欣慰了。” 　　“一个崭新的时代来了，不是吗？” 　　“想来你们也不喜欢听我这么一位老人家啰嗦，那我们直接就开始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吧！” 　　他一挥魔杖，金灿灿文字浮现空中。 　　“第四名赫奇帕奇，352分。” 　　“第三名拉文克劳，426分。” 　　“第二名斯莱特林，472分。” 　　“第一名格兰芬多，491分。” 　　哈利夜游从不会被人抓住，在他身上的加分，远比扣分多。 　　赫奇帕奇有些羡慕地看向哈利，但他们很快，就把目光落到自己学院长桌上，一位棕发、浓眉大眼的小巫师身上。 　　“格兰芬多的表现很优秀。”邓布利多笑起来，“我都快忘了上一次格兰芬多捧起学院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但是——” 　　“在最后时刻，我还有一些分数要分配。” 　　“哈利·波特——” 　　“他弥补上我这个老人一时疏忽犯下的错误，从奇洛教授，哦……也许不该称呼他为教授了。” 　　“从奇洛这名黑巫师的手里，保护住了魔法石，并且成功击溃他。” 　　“我想你们不少人应该都听说了？奇洛现在还躺在校医室里。” 　　“为此，我要给我们英勇的小狮王加上五十分！” 　　哈利眯起眼，看着邓布利多——他兴高采烈，挥舞着手，给自己扣着大帽子，宣扬自己的名声，这多少有点浮夸了。 　　他不喜欢。 　　斯内普也不喜欢，恶狠狠盯着邓布利多，魔杖都握住了。 　　可没多少人注意到邓布利多的小心思。 　　小狮子们不觉得浮夸，他们很喜欢邓布利多的措辞，在韦斯莱兄弟的带领下，拍着桌子，高呼着：“波特！” 　　“波特！” 　　其他学院的人，也纷纷侧目。 　　尤其是四年级往上的那批学生。 　　他们很惊讶。 　　是听说波特很优秀，可……到这种程度？ 　　奇洛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得的确很糟糕，但四年生们，都是见过正常状态的奇洛——他之前是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的教授。 　　他确实很优秀。 　　哪怕现在变得疯疯癫癫、不太正常，可实力是摆在那的。 　　一名一年级的小巫师，就已经有七年优秀毕业生的水准了？ 　　哪怕赫奇帕奇，脸色都稍微沉重起来。 　　经过七年被斯莱特林“统治”的岁月，现在又轮到格兰芬多了吗？ 　　哦，不…… 　　今晚的晚会，成了小狮子们欢呼的游乐场。 　　伍德贡献出他全部的伏特加——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库存里丢了两瓶，气得他揪着韦斯莱兄弟一顿胖揍。 　　哈利一人迎战全部的小狮子。 　　一晚上喝了十五瓶伏特加。 　　喝到尽兴，哈利强拉着他们一起去黑湖边跳舞，边跳边嚎，湖里人鱼都冒出头，跟着嗷嗷尖叫，不知是一起唱歌，还是在骂街。 　　女巫们不忍直视。 　　学年结束了。 　　哈利和弗立维教授约好，等七月第三周一到，就来接他。 　　以及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不得不把分院帽还给邓布利多，在此之前，还要把放在帽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一些禁林里才有的魔法材料、半瓶伏特加、论文、书籍、甚至还有半块没吃完的松饼。 　　让分院帽暴跳如雷：“天呐，你究竟在我身体里塞了多少东西！” 　　“我是帽子！” 　　哈利把东西整理好，抱在怀里：“我以为你习惯了。” 　　分院帽点点帽子尖尖：“我才没有！只是我没法打人，我只是一顶帽子。” 　　“格兰芬多宝剑我能带走吗？”哈利看向它，提出一个请求。 　　分院帽拒绝的果断：“不行。” 　　哈利也没强求，这个暑假，他还会跟弗立维教授一起，去拜见那位铁匠大师。 　　格兰芬多宝剑虽好，可那毕竟只是给普通人的武器，又短又轻，自己年纪还小，用起来顺手，可等以后年纪大些、身体成长起来，怕就是要捉襟见肘了。 　　一年级的小巫师，并未像其他年级的学生那样，从正门离开——他们依旧和开学那天一样，乘坐小船、渡过黑湖，穿过山道，来到火车站台。 　　那股魔力气息在他们身上加固。 　　回头看向城堡。 　　它变得更亲切了。 　　火车鸣着汽笛，在天黑时回到伦敦，火车站上，赫敏眼泪汪汪，抓着哈利的手：“暑假一定要给我写信！” 　　哈利还没回答。 　　罗恩一脸兴奋：“赫敏，我一定会给你写的。” 　　“如果你不是问我借作业，那我一定会很开心。”赫敏面无表情。 　　罗恩一僵。 　　他把脑袋一低，嘟囔起来：“我还有哥哥、还有珀西……” 　　“即便你问我们，你也得动脑子。”弗雷德拍了拍罗恩肩膀，“而且珀西比格兰杰小姐还不近人情。” 　　乔治附和：“他可是从不会借作业给别人抄。” 　　“他只会说……” 　　“罗尼，你要自己写，你看看格兰杰和波特，他们多优秀。”弗雷德拉长音调，装腔作势。 　　珀西从身后过来，一脚踢过去，把弗雷德踹倒在地：“你们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最好注意下那人在不在你们身边。” 　　哈利和他们告别。 　　也和韦斯莱夫人来个热情的拥抱，并提出请求，希望明年的毛衣能是红金色，他不太喜欢绿色。 　　韦斯莱夫人很高兴应下。 　　出了火车站，就看到费农姨夫那肥嘟嘟的身影。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费农的心情显然很糟糕，他接过哈利的行李，粗暴地塞进后备箱，“你可是在圣诞来信的时候说过的！” 　　“但校长认为，每年暑假至少要在您家待一个月的时间。”哈利跟着上车。 　　他的话，让费农心情更糟，狠狠按了下喇叭：“真棒，每年一个月，我家里得住着一个怪胎。” 　　“真希望邻居不会以为我家成了鬼屋。” 　　车子缓缓发动。 　　哈利突然开口：“费农姨夫，你想不想身上的肥肉减掉一点。” 　　嘎吱—— 　　费农猛踩刹车，回过头，惶恐地看着哈利，脸色苍白，挂满冷汗：“你想做什么！” 　　他一瞬间，脑补无数场景。 　　哈利拿着他那根神秘小木棍，轻轻一挥，刀子就把他一块肉给割下来…… 　　“您好像误会了什么。”哈利皱着眉，不太能理解，费农怎么突然一副自己准备要了他命的神情，“我的意思是，我学会了一些减肥魔药。” 　　“喝下去，就能让你变瘦。” 　　费农大大松了口气，眼前发黑又很快复明，他重新把车子发动，咬牙切齿：“不需要！” 　　“我才不会喝你们这些怪胎熬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哈利没再说话，就这么安静着回到家。 　　达力的胆子显然比他父母更大些，好奇打量这个许久不见，在自己脑子里留下过深刻印象的表弟。 　　“佩妮姨妈。”哈利拖着行李走进来——他最讨厌的，就是小巫师不准在校外使用魔法的规定。 　　佩妮身子一哆嗦。 　　“您认识斯内普吗？”哈利还没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开口问道，“西弗勒斯·斯内普。” 　　听到这个名字。 　　佩妮恍惚起来，她好像又回到了十一岁的那个下午。 #第三十五章 未曾记载的生物 　　“你怎么会问起他？”佩妮有些不自在。 　　刚进门的费农，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他？ 　　一个从没听说过的男人，让自己妻子露出这样的姿态。 　　“现在是我的教授。”哈利把行李一推，坐在沙发上，“他和我妈妈好像认识。” 　　佩妮咬牙切齿：“他们在去那所怪胎学校前就认识了！” 　　“自从认识他，莉莉就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哈利一挑眉。 　　这可真让人意外。 　　“能和我详细说说吗？”他坐下，开口问道。 　　佩妮深吸口气，在沙发另一端坐下，费农跟着坐下，紧紧抱住她：“你母亲莉莉，很聪明，从小就很优秀。” 　　“那时我们还住在科克沃斯，斯内普是不远处贫民区的孩子，我还记得，他是住在最贫困的蜘蛛尾巷，脏兮兮的，无论巷子还是他。” 　　哈利补充：“现在也差不多。” 　　佩妮有些卡壳，顿了下，才继续说下去：“九岁的时候，莉莉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就和你一样。” 　　“能让枯萎的花重新变得鲜艳、能让受伤的小鸟恢复健康……” 　　说到这，她眼里流出一丝微小的羡慕。 　　“斯内普就和她认识了，他们感情一直很好，然后一起去那所学校读书，成为巫师。” 　　“可十五岁那年，他们突然分道扬镳，不再联系。” 　　“或者说，应该是莉莉单方面和斯内普断绝关系。” 　　“我曾好几次见过，他偷偷出现在我家附近，好几次。” 　　所以…… 　　抽屉里，自己母亲的照片，是十五岁。 　　过去啊过去，藏着什么呢？ 　　哈利又问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 　　“不知道。”佩妮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痛快，“但莉莉一脚把那讨厌的家伙蹬开，不是很好吗？” 　　“你没问过她霍格沃茨的事？”哈利继续发问。 　　佩妮摇头：“没有。” 　　“你不是想成为一名女巫的，怎么会不过问这些事？”哈利有些惊讶。 　　佩妮脸色变得惶恐，她下意识看了眼费农：“不，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从来没跟别人……” 　　“邓布利多告诉我的。”哈利答道。 　　佩妮咬牙切齿：“他怎么敢！” 　　哈利叹口气，他以为佩妮和妈妈是亲姐妹，应该知道更多，可事实让他大开眼界。 　　“是闹过什么矛盾？”哈利询问。 　　佩妮不是很想说。 　　“让我猜猜。”哈利盯着佩妮，“你讨厌巫师，那就是有关你寄给邓布利多的信？” 　　佩妮脸色一变。 　　“被我妈妈看到，还说了些不好的话？”哈利慢慢，观察着脸色变化，继续说了下去。 　　佩妮不耐烦起来。 　　“还有斯内普参与进来？”哈利一挑眉，又接着说了一句。 　　佩妮惶恐，又惊又疑地看着哈利。 　　费农站起来，站在佩妮身前，朝着哈利吼道：“够了，臭小子！不准对我们使用什么狗屁读心魔法！” 　　“我没有使用魔咒。”哈利脸色真诚，“小巫师是不准在校外使用魔咒的。” 　　“看来姨妈和我妈妈的感情，比我想的还要糟糕，这都不知道的吗？” 　　费农一点头，脸色、语气都有些惊喜：“啊哈，不准使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把戏，这可真是一个好规定！” 　　“我劝您不要打什么奇怪的主意。”哈利语气平静，“即便不能用魔咒，我想我也能解决得了你。” 　　费农和哈利对视。 　　他想起去年的事，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腰。 　　犹豫片刻，重新坐回去，抱住佩妮。 　　哈利不再寄希望能从佩妮这了解到更多母亲的事，也在脑子里对母亲有了一个新印象——情商或许不高，就和赫敏似的。 　　他语气温和地开口：“姨妈，感谢你的帮忙，为了回报，你想不想让达力身上的肥肉减下来？” 　　佩妮惊恐尖叫着：“你想对我的宝贝儿子做什么？” 　　费农拍着她的背：“魔药，亲爱的，是魔药。” 　　“你们夫妻俩的反应可真有意思。”哈利一摆手，“只是学到了减肥药剂，如果有需求的话，我可以熬一份出来。” 　　费农重重摇头：“不可能，我告诉你绝不可能，我们一家才不会喝你那些奇奇怪怪……” 　　他的话没说完。 　　达力从楼梯上探出脑袋：“爸爸，我想我需要！” 　　费农一愣，和哈利一同看过去。 　　达力深吸口气，加重语气：“我真的需要！” 　　哈利站起身，走到自己行李旁，拖着就要上楼：“当然，我会作为圣诞礼物寄给你。” 　　“为什么不是现在？”达力理直气壮地反问。 　　哈利摇头：“暑假不准使用魔咒，我亲爱的表哥，我才说过这句话，看来你的脑子不比巨怪好多少。” 　　达力抿抿嘴，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继续对这位表弟颐指气使，不怎么情愿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楼梯碰面。 　　哈利平视达力——去学校前，他个子比达力还要矮一些，但现在已经差不多高了：“也许，你该跟我说些什么？” 　　达力向后退了半步，皱着眉，努力思考，勉强开口：“谢谢。” 　　“不用客气，我亲爱的表哥。”哈利回应他。 　　拖着自己行李，回到房间，看了会书，就睡下了。 　　假期比在学校里乏味得多，不能施咒，很多东西就只能停留在课本上，得不到实践，要这样熬过至少一个月。 　　赫敏的来信，就成哈利打发时间最好的消遣。 　　可才三天。 　　传信戛然而止。 　　赫敏一连好几天都没寄新的信件过来，他给罗恩寄了一封信，也没得到回应。 　　当然，也许是他们不想回、或是忘了回。 　　可猫头鹰的速度总不会有什么变化，这几天海德薇都回来的太早了，比以往要节省出将近三倍的时间。 　　猫头鹰也会罢工？ 　　还是说…… 　　有人在拦截自己的信？ 　　可惜自己不懂鸟语，不然直接问海德薇就好了。 　　他卷起羊皮纸，塞进信封，绑在海德薇腿上，嘱咐它飞慢一点，自己披上隐形衣，悄然跟在它身后。 　　还没出女贞路，海德薇刚刚飞过一栋房子。 　　“啪——” 　　清脆一声。 　　一道妖精般矮小的生物凭空出现，他打个响指，海德薇在空中突然一僵，乖巧地落到它身前。 　　它紧张谨慎、小心翼翼地解下海德薇脚的信，拿到手里后，做了件让哈利很匪夷所思的事。 　　哐哐猛地锤头撞向地面，土块迸飞，不多会就见着血了。 　　这是…… 　　一种很奇特的，表达高兴的方式？ 　　哈利揭下隐形衣，走到这种生物背后，按住它的脑袋：“很好，原来是你拦截了我的信？” 　　这种生物惶恐回头，看到哈利后，更疯狂地捶着自己脑袋：“坏多比、坏多比，做事被波特发现了！” 　　“你叫多比？”哈利捉着它的双手，反扣到身后，再握住叠起的手腕，猎物一样，把它揪起来，“现在不要庆祝了，回答我的问题。” 　　“多比是在惩罚自己！”它刺耳尖叫，“坏多比、坏多比！” 　　“不许叫了！”哈利抬高音量，压过它的声音。 　　这很有用。 　　多比立马安静下来，只小声、时不时抽泣一下。 　　“为什么要拦下我的信？”哈利开口询问。 　　多比脸色变得惶恐：“多比要保护哈利·波特，必须把他留下来，不能让哈利·波特回到霍格沃茨。” 　　“我可不觉得你这是在保护我。”哈利摇头，这种生物的眼神很干净，也没有任何恶意、或者不好的气息，他选择暂时姑且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做？” 　　“阴谋，有一个阴谋！”多比脸色更加惶恐，“今年霍格沃茨将要发生一件恐怖的事！” 　　“什么恐怖的事，比伏地魔还恐怖吗？”哈利继续追问。 　　多比打了个冷颤，身子都在剧烈颤抖：“不，不是那位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告诉我，是什么。”哈利语气变得轻柔了些。 　　多比摇头：“不，多比不能说！” 　　哈利举起手，做出手势——他和弗立维教授确认过，法印的力量似乎可以逃过踪丝的检测。 　　亚克席！ 　　白光没入多比脑袋。 　　哈利正准备开口。 　　多比几乎立马就清醒过来：“哦，不，哈利·波特你要对多比做什么？” 　　哈利有些惊讶。 　　法印竟然这么快就失效了？ 　　“哈利·波特不能再回到霍格沃茨了！”多比加快语气。 　　哈利皱起眉：“告诉我原因，不然我会把你脑袋给剁下来。” 　　多比并不怕这个，他语气很坦然：“哈利·波特才不会做出这种事，他这么伟大、这么仁慈……” 　　突然它一愣。 　　“多比得走了。” 　　“多比的主人在呼唤多比。” 　　啪一声—— 　　就像它来时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利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就这么……走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自己看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可没提起过这样的生物，也没在其他读物里看到过。 　　瘦小的身躯、几乎察觉不到多少魔力气息，可这种能力…… 　　无杖无咒施法，学院里也没多少教授能做到。 　　哈利抱起站在地上茫然的海德薇，心头沉重，往家里走回。 #第三十六章 失控的家养小精灵 　　那个像妖精的生物。 　　能随时传送，来无影、去无踪…… 　　对亚克席法印的抗性格外强。 　　唯一的好消息，它对自己没恶意。 　　但坏消息是，它的主人恐怕对自己很有恶意。 　　哈利拿起笔，飞速写下一行文字“速，联系斯内普，救我！” 　　绑在海德薇腿上，让它尽快飞到赫敏那去，可不到十分钟，海德薇就迷迷糊糊飞回来，啄着哈利脑袋，讨着要猫头鹰食。 　　诡谲的魔法能力。 　　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感受到，可多比却能听到自己主人的呼唤，这让哈利脸色变得更难看。 　　它竟能二十四小时监视自己？ 　　当天晚上，哈利装睡，等到凌晨忽然起床，把写好的信绑好，一开窗户，将精神奕奕的海德薇丢出去。 　　又不到十分钟，它就骄傲地飞回来。 　　它真的能每时每刻监视。 　　第二天，哈利用海德薇当诱饵，试图和多比交流，可没有那个机会，它很忌惮哈利的法印，乍一出现，没收了信，就乍然消失。 　　晚饭时。 　　哈利开口，对这费农说道：“姨夫，我恐怕得问你借一点钱。” 　　“你父母给你的遗产，不够你那些古古怪怪的花销了吗？”费农讥笑起来，“不可能，你不可能从我这拿到哪怕一便士。” 　　“你圣诞就送了我五十便士。”哈利开口。 　　费农笑容一僵。 　　“我只借能坐车到伦敦的钱就好。”哈利继续说道，“当然，您要是有时间的话，送我过去也行。” 　　“去伦敦见你那些古古怪怪的朋友吗？”费农啐一口，叉子在盘子上划出滋滋刺耳声音。 　　“实际上，我被一种危险的生物盯上了。”哈利慢条斯理，切着香肠，“这次去伦敦就是求助的。” 　　其他三人猛盯向哈利。 　　“危险的生物？”费农声音惶恐，调子都快拔到佩妮尖叫的程度。 　　哈利点头。 　　“有多危险？”佩妮颤抖着问道。 　　哈利一耸肩：“至少我现在没法对付它。” 　　费农站起来，伸出手指着门：“现在，立刻，给我滚！” 　　哈利放下刀叉，看着他。 　　费农拿出自己钱包，丢出一张面额二十的英镑，又重复了一遍：“给我滚！” 　　哈利接过钱，塞进口袋里，朝着费农颔首：“多谢，我会还给您的。” 　　他起身，揣上一把厨刀：“佩妮姨妈，这把刀我借用一下。” 　　佩妮看着他熟练地把刀往腰上一别，心惊胆战点了点头。 　　“只带一把刀，不带上你那些古古怪怪的东西？”费农一挑眉，咬牙切齿。 　　“我还会回来的。”哈利头也不回一摆手，顿了下，又补了一句，“等我解决那个危险的生物后。” 　　“你最好不要再回来了！”费农怒吼着，送去最真诚的祝福。 　　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最好能找人帮忙。 　　他走出街区，乘坐地铁，一路往破釜酒吧去，也许……那种奇怪的生物，能够限制住自己，可总不能连一整个酒吧的巫师都限制住吧。 　　再不济…… 　　还有对角巷，那里人更多。 　　哈利刚走进一条偏僻的巷子，啪一声，多比出现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多比求求哈利波特，不要再前进了。” 　　“哈利波特不该回到霍格沃茨。” 　　哈利看着他，冷笑一声：“总算肯露面了？” 　　“我们应该谈谈，不是吗？” 　　多比哆嗦着，没有说话。 　　“如果你能说服我，我或许可以不去霍格沃茨。”哈利抬起手，摸向腰间，向多比缓缓靠近。 　　多比眼里闪烁起期盼的光泽：“真的？” 　　“前提是，你得说服我。”哈利走到能攻击到多比的范围内停下，“首先，回答我，你的主人是谁？” 　　多比眼里掠过恐慌，它不停撞着墙：“坏多比、坏多比！多比偷偷告密，把主人要做的事告诉哈利波特！” 　　“停下。”哈利厉声，“你的主人是谁？” 　　多比刺耳尖叫一声：“多比不能说，这是主人的秘密，多比把秘密告诉了哈利波特，就不能说主人是谁。” 　　又更加猛烈地捶打着自己。 　　“你是什么东西？”哈利拉住多比，换了个问题。 　　多比抽泣着：“多比是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是做什么的？” 　　“是服侍巫师的，要永远服侍一户巫师人家，没有人要的家养小精灵，是最可怜、最卑贱的存在。” 　　哈利一挑眉：“你是马尔福家的？” 　　多比惶恐地看着哈利，抽打着自己的脸，狠狠揪着耳朵，恨不得把它撕下来：“天呐，哈利波特能读多比的心！” 　　“多比什么都没说，可哈利波特还是知道了。” 　　“坏多比！坏多比暴露了主人的秘密！” 　　“坏多比是个不合格的家养小精灵。” 　　哈利冷漠地点头：“还真是，他们的阴谋具体是什么？” 　　多比哆哆嗦嗦，想说些什么，可刻在它骨子里的东西，阻止它继续说话，只能继续惩罚着自己。 　　“你没法阻止我。”哈利把它拎起来，平视它的双眼，“再过一个月弗立维教授就会过来找我。” 　　“你认为你会是一名强大巫师的对手？” 　　“也许，你是善意，但我很不喜欢，这对我而言，是恶意。” 　　多比抽泣着：“多比只是想保护哈利波特！” 　　“我用不着你来保护，我能保护好我自己。”哈利讥笑，“只是说了一些主人的坏话，就得不停惩罚自己的家伙，怎么保护我？” 　　“你在帮你主人对付我。” 　　多比嘴硬，反驳起来：“不，多比真的只是在保护哈利波特，霍格沃茨会迎来一个大阴谋！” 　　“哈利波特……” 　　哈利把它丢到地上：“除了反复这几句话，你还能说什么？” 　　“去年，邓布利多让我直面伏地魔……” 　　多比尖叫：“不，不能提他的名字！” 　　“弱小的生物。”哈利冷脸，继续说下去：“我直面了伏地魔，还和他发生了战斗，我依旧安全活了下来。” 　　“马尔福家挑起的危险，能比伏地魔还大？” 　　多比抽泣声弱下去：“可哈利波特依旧会有危险……” 　　“所以你就想把我脖子上拴上狗链，养在家里？”哈利眼神凶狠。 　　多比惶恐：“不，多比不是这样，多比只是觉得……” 　　“你能代表我？”哈利打断它的话，“你觉得为我好，我就必须要接受？” 　　他拔出腰间的刀，抵在多比脖子上：“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那就把马尔福家要做什么说给我听。” 　　“多比不能暴露主人的秘密。”多比揪着耳朵，耳根撕裂，血渍污着漫出。 　　哈利冷漠：“那就别再来骚扰我，我会要了你的命。” 　　“不，多比要保护哈利波特！”多比摇着头，声音异常坚决果断。 　　这让他皱起眉，心里仅存不多的耐心消磨完。 　　这种生物可真烦人。 　　好好的话听不进去，执拗的铁石心肠般。 　　他举起手，法印打出。 　　亚克席！ 　　只要这一瞬的昏迷。 　　他挥动手中厨刀，刺向多比脖子。 　　吭哧—— 　　匕首没入墙缝，并没能刺中，几乎同时，啪一声，多比就消失在刀下，出现在另一侧。 　　多比惊恐地看着哈利，他举起手：“哈利波特不愿意听多比的劝诫，那多比只能这么办了！” 　　一股比它身上魔力气息庞大数倍的魔力涌动出，整条巷道的垃圾桶都飞了起来。 　　砰—— 　　然后重重落地。 　　哈利掐着法印。 　　伊格尼！ 　　火蛇吞吐缠绕上多比的身子，熔流灼烧着它的肌肤，几乎瞬间，吞噬掉它近乎一半的生命气息。 　　哈利对着多比，狠狠掷出匕首—— 　　啪嗒，匕首落地。 　　多比消失。 　　哈利啐一口，这种随时都能传送的能力，可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他捡起匕首，重新别回腰间。 　　天空传来一阵扑棱翅膀的响动，一只面色严肃的棕色猫头鹰落到他肩上，伸出自己的腿。 　　这个时候，恰好有人给自己来信？ 　　他取下来，打开一看。 　　“波特先生： 　　我们接到报告，得知今晚九点十二分你在伦敦旧西弗斯巷使用漂浮咒，请原地等候魔法部官员。 　　你知道，未成年的巫师不许在校外使用魔法，你如再有此类行为，将有可能被本校开除（《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一八七五年，第三款）。 　　另外请记住，根据《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第十三条，任何可能引起非魔法界成员（麻瓜）注意的魔法活动，均属严重违法行为。 　　祝暑期愉快！ 　　马法尔达·霍普柯克 　　魔法部 　　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 　　哈利脸有些发绿。 　　家养小精灵用的魔咒，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啪一声，就和家养小精灵出现时一样的动静，出现在自己身后。 　　哈利下意识，一刀捅过去。 　　等回过头才意识到，不是多比，而是一位巫师，他忙转着手腕，匕首刺空，力气没能泄去，整个重重撞在那位巫师怀里，把他撞了个趔趄。 　　“现在小巫师都这么粗鲁了吗？”那名巫师痛叫一声，推开哈利：“你好，我是记忆注销指挥部的阿诺德·皮斯古德。” 　　“跟我说一说你的情况吧，小巫师。” #第三十七章 你出来，我绝不骗你 　　“为什么要在校外施咒？”皮斯古德开口，声音和面貌一样，带着浓浓疲倦，“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他看向巷子。 　　大大小小，数十个垃圾桶都底朝天，而里面该放着的东西，撒了一地。 　　“格兰芬多的？”他又补充一道提问。 　　哈利点头：“是，我是格兰芬多的，但魔咒并不是我施放的，是一只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皮斯古德语气没有任何波折，“不要撒谎了，据我所知，那是一种十分乖巧的生物，它们才不会恶作剧。” 　　哈利掏出魔杖：“也许你可以用闪回咒。” 　　皮斯古德摇头，挥动魔杖，念出麻瓜驱逐咒：“不，那很麻烦，在我处理现场之前，你得告诉我，有没有麻瓜看到？” 　　“要说实话，小巫师。” 　　哈利摇头：“没有。” 　　“真没有？”他不是很相信。 　　哈利点头，有些无奈：“真没有。” 　　“那就好。”皮斯古德嘟囔起来，“千万别骗我，要是被麻瓜看到，却没及时清理记忆，是很麻烦的事。” 　　“我已经连续加班三周了，求求可别让我加班一个月。” 　　哈利提出请求：“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皮斯古德有气无力，挥动魔杖：“送你回家是么？你可以自己……” 　　“帮我给霍格沃茨的弗立维教授寄一封信。”哈利打断他的话，言简意赅，“说哈利波特在破釜酒吧等他。” 　　“为什么你不……”他抱怨着反问，说到一半愣住，他愕然看向哈利，“哈利波特？” 　　“是那个大难不死的哈利波特？” 　　哈利点头。 　　“你就是？”他惊疑不定，语气也变得激动，挥着另一只手，摸向自己额头。 　　“我觉得我让你寄信给弗立维教授，就已经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哈利不想抬手，把刀再次别回腰间。 　　“所以真不是你做的，真是家养小精灵？”皮斯古德现在开始相信起哈利的话。 　　“请麻烦快点寄信吧。”哈利催促。 　　皮斯古德快速挥动魔杖，他清洁咒和漂浮咒用的很好，甚至到无咒的程度，没到十分钟，就把巷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能从它诞生直到现在，都没这么干净过。 　　等收拾完，他们一同去到破釜酒吧。 　　借用猫头鹰，给弗立维寄去一封信。 　　不到一个小时。 　　酒吧壁炉火苗一窜，绿油油的，弗立维从里面焦急地走出来。 　　“哈利？”他一眼就看到吧台，喝着威士忌的哈利，快速走过来，“出什么事了？你还得让别人来联系我。” 　　皮斯古德醉醺醺站起身，打了个酒嗝：“我亲爱的弗立维教授，好久不见了。” 　　“是的，你毕业都已经有……”弗立维应付着他。 　　皮斯古德打了个长长的酒嗝：“您还是，这么矮，我以为这么多年，您多少得长点个子。” 　　哈利眼皮哆嗦一下。 　　弗立维咬牙，一挥魔杖：“锁舌封喉！” 　　皮斯古德平白张着嘴，还在继续说着，可一个单词都吐不出来。 　　“很好，酒鬼就该安静点。”弗立维爬上哈利旁边的椅子，“现在该我们谈了，为什么会让别人寄信给我？” 　　“我被家养小精灵盯上了。”哈利压低声音。 　　弗立维惊讶地张开嘴。 　　“马尔福家的。”哈利继续说道。 　　弗立维皱起眉头：“虽然……他们一家不算什么好人，可应该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是的，是那只家养小精灵自作主张地犯蠢。”哈利点头。 　　弗立维更惊讶：“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可不会主动做什么事。” 　　哈利抿一口酒：“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但它拦截下我的信，威胁我下学期不要回霍格沃茨。” 　　“还说……马尔福家在酝酿一个能影响整个霍格沃茨的阴谋。” 　　弗立维眉头拧成一团：“我去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 　　“不着急。”哈利摇头，拉住他的手，“还请教授帮我，把那只家养小精灵抓住。” 　　“我受的气已经够多的了。” 　　“它会一种很奇特的魔法，能瞬间消失……” 　　弗立维解释：“那是幻影移形，一种很危险、但也很方便的魔咒，只有年满十七岁才能学。” 　　“家养小精灵都是幻影移形的高手，它们很擅长这种魔咒。” 　　哈利皱眉：“那有方法捉住它吗？” 　　“当然，任何魔咒都是有反咒的。”弗立维点头，“不过我得提醒你，一般的幻影移形反咒对它们没用。” 　　“自从它们沦为奴隶后，巫师们就不觉得这种可怜巴巴、惨兮兮的贱骨头是什么威胁。” 　　“就稍微改了下咒语，让它们不会受到反咒的效果，从而能享受来自它们的更好服务。” 　　“你要想学，我可以在后面教你。” 　　“那今晚就动手。”哈利一口把酒水饮尽，“不过教授你恐怕得隐藏起来，需要我借你隐形衣吗？” 　　“波特家的那件？”弗立维一挑眉，“不用，我幻身咒也用得很好。” 　　当天晚上。 　　女贞路街上，哈利放飞海德薇。 　　十分钟过去，这位小姑娘没回来。 　　显然多比没有拦截。 　　是……放弃了？ 　　因为自己得到魔法部的警告，以为自己被开除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也不知道喊它名字有没有用…… 　　“多比！”哈利深吸口气，开口喊道，“我知道你能听到，魔法部只给了我警告，并非把我退学。” 　　没有回应。 　　哈利没放弃，继续喊道：“多比，你出来！” 　　“只要你出来，我就答应你不去霍格沃茨。” 　　依旧没有回应。 　　哈利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也许……该换一个办法，直接寄信给马尔福家？ 　　就在这时候。 　　啪一声—— 　　多比出现在哈利面前，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哈利波特终于想明白了？多比是为了哈利波特好……” 　　它的话没能说完。 　　弗立维从一旁蹿出，挥动魔杖。 　　锁影锁形！ 　　魔力涌动着，漫向四面八方，空间涌起一种胶状的凝滞感。 　　多比打了个响指。 　　可它的魔法失效，没能幻影移形走，这让它眼神惶恐，尖叫着：“哈利波特欺骗多比！” 　　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弗立维挥动魔杖，绳索召唤出，将多比捆得牢牢实实，紧接着又打出一道魔咒，封锁住它体内的魔力。 　　“我很想砍了它的脑袋。”哈利吐了口气。 　　弗立维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显然，交给邓布利多是最好的选择。”哈利看着多比，眼神深邃，“他应该很有办法，从这只家养小精灵的嘴里，撬出很多东西。” 　　霍格沃茨的大危机。 　　多半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等问出来，再解决它也不迟。 　　“家养小精灵的契约有些麻烦。”弗立维挠挠脑袋，“不过邓布利多是很出色的读心大师，实在不行，还有斯内普的吐真剂。” 　　说着，他一顿：“不准备出出气吗？” 　　哈利摇头：“我怕打了，就会忍不住打死它。” 　　“那好，我就带它去找邓布利多了。”弗立维一挥魔杖，空间里的凝滞感渐渐褪去，“半个月再见，哈利。” 　　啪一声—— 　　他带着多比幻影移形走。 　　哈利咂嘴，真是个方便的能力，不知道和术士的传送比起来怎么样，真希望不会有那种令人恶心的晕眩感。 　　等他回到卧室。 　　海德薇终于回来，还带着一封回信——来自赫敏。 　　“哈利？谢天谢地，你终于给我回信了，不过为什么只寄了一张白纸，是我哪里做错，惹了你生气？” 　　回信很快。 　　都这个点了，他转头看向闹钟，快凌晨两点。 　　“很抱歉，这段时间出了点小变故，刚刚解决，我遇到一种名为家养小精灵的生物……”哈利写着回信。 　　海德薇一晚上来回跑了八趟。 　　一直到第一束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它才得以歇息，不满地、狠狠地啄了哈利几下，扑扇着翅膀，飞进佩妮的卧室。 　　它辛苦了一晚上，才不要吃那些干巴巴的猫头鹰粮。 　　它更喜欢佩妮的厨艺。 　　在一阵咕咕喳喳的闹腾中，佩妮不堪其扰地起床——明明是暑假，却还要伺候一位大小姐。 　　莉莉的猫头鹰可没这么烦人！ 　　没有家养小精灵的骚扰，剩下半个月，总算再度正常起来。 　　在七月第三周第一天的早上。 　　弗立维准时出现在哈利家门口。 　　“哈利，我来接你了。”弗立维看着为自己开门的达力，直接绕过他，往屋子里走去。 　　费农翻着白眼：“谢天谢地，怪胎总算要离开我们家了。” 　　哈利收拾好行李，跟着弗立维教授出门：“教授，那只多比的事，问出来了吗？” 　　“当然。”弗立维点头，“邓布利多教授的读心术很高明。” 　　“老马尔福想把一件神秘人遗留的黑魔法道具塞进学校，可能会弄出大乱子。” 　　“不过放心，到时候教授们会在车站检查，所有的黑魔法道具都会被丢出去，那群斯莱特林，还有你们格兰芬多，该收收心了。” 　　哈利看向弗立维：“教授，其实我早就想问了。” 　　“您的胆子应该要比个头大的多，为什么也叫伏地魔神秘人？” #第三十八章 老妖精 　　弗立维脸色不太自在。 　　他抬手，顿住，咬着牙：“蹲下！” 　　哈利蹲下，弗立维才继续挥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人的名字具有魔法，很强大的魔法。” 　　“凡诵出他名者，必为他所知。” 　　“无论在哪，他都能锁定，继而赶来，把诵他名者处死。” 　　“但他现在已经死了，或者说，可以当他死了。”哈利一耸肩。 　　弗立维摇头：“当然，如果只有这种魔力的话。” 　　“实际上，它的名字也是一种诅咒。” 　　“只有真正不怕他的人，才不会受到这种诅咒的影响，可以顺畅地念出他的名字。” 　　“而恐惧他的人，会愈恐惧他，这又会给他带去力量，让他变得更强大。” 　　哈利恍然，点点头：“这种诅咒的效果还没消失？” 　　“没有。”弗立维脸色发愁，“我一直怀疑他没死，直到前段时间，邓布利多告诉我，他真的没死。” 　　怪不得…… 　　那些普通人出身的小巫师，也会跟着一起喊“神秘人”，只要恐惧，就会更恐惧。 　　“好了，不要再说这种让人不愉快的事。”弗立维清了清嗓子，“现在我该带你走了。” 　　“幻影移形吗？”哈利有些期待。 　　弗立维摇头：“不，你还小，我们用安全点的方式。” 　　他举起魔杖。 　　哈利抬头，看向远方，一股异常活泼的魔力涌出，在空间汇聚，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爆炸，一道强光打来—— 　　一台紫色、花里胡哨的三层巴士车停在他们面前。 　　挡风玻璃上，用金色墨水写着花体文字“骑士公交车”。 　　一名穿着紫色制服的男人跳下来，近乎咏唱地介绍起来：“欢迎乘坐骑士公交车，为每一位陷入困境的巫师伸出援手，只要举起魔杖，我们就能带您去任何您想去的地方。” 　　“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弗立维挥动魔杖，两枚金加隆飞出，落到男人手里，“两个，只要床就好。” 　　“不来一份巧克力吗？只要再多付三个西可。”男人热情推销着，“如果您愿意再多付一个西可，就能拿到一份热水袋和一把牙刷……” 　　弗立维拒绝：“不，不需要。” 　　男人叹口气，找给弗立维十二枚银西可，邀请他们上车。 　　车厢里的空间可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摆着六七张床，大多都空着，除了他们只有一位乘客。 　　“我们的新乘客，霍格沃茨的弗立维教授，还有他带的小巫师。”售票员和司机吹嘘着，语气得意洋洋。 　　这让哈利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相邻的两张床坐下。 　　“发车吧！”售票员欢快地高喊一声。 　　又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辆公交车就如兔子般，活蹦乱跳地高速冲了出去，连哈利都差点摔了个趔趄。 　　至于弗立维教授，在床上滚了两圈。 　　“这车速度可真够快的。”哈利脸色有点难看。 　　猎魔人敏锐的感官，能让他捕捉到所有从自己眼前、耳朵掠过的信息，而这些繁杂的东西没有任何用处，湍急水流似的，不停冲刷着大脑，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它还蹦蹦跳跳—— 　　哈利不得不随时调整自己的重心。 　　弗立维看得很开，他随着汽车的摇摆，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利，你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 　　“骑士公共车就是这样。” 　　半个小时后。 　　售票员推醒另一名的乘客：“埃尔金到了。” 　　乘客艰难地爬起，可没走两步，就无力地砸到自己行李箱上，被售票员一起扔了出去。 　　又不到半个小时。 　　售票员微笑着同他们俩人开口：“戈德里克山谷到了！” 　　哈利深吸口气，站起身。 　　售票员有些惊讶：“真不可思议，您是第一个乘坐我们公交车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小巫师。” 　　“考虑过等毕业了来我们这工作吗？” 　　“怎么说，我们也是魔法部的正式员工。” 　　哈利摇头：“谢谢，不过我有个问题。” 　　售票员严肃：“您说。” 　　哈利道：“你们说，骑士公交车哪都能去。” 　　“是的，只要陆地上，没有我们去不了的。”售票员一扬脑袋，很骄傲。 　　哈利面无表情：“是吗？” 　　“那我愿意付你一个加隆、或者十个也可以，把我带到古灵阁的金库里，随便哪家，最好是最有钱的那家。” 　　售票员脸色一僵。 　　司机回头，嘟囔着：“不，这可不行，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 　　“那就改一下广告，我亲爱的先生们。”哈利挥动魔杖，带起自己的行李——有弗立维教授在身边，他可以大胆放心地使用魔咒。 　　售票员艰难点头：“您说的对，这或许是一个好建议。” 　　等下了车。 　　“休息一下，怎么样？”弗立维提出建议，他的脸有些发白，“这儿也有个巫师酒吧。” 　　哈利点头：“当然，我想我也得休息一下。” 　　骑士公交车…… 　　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他宁愿坐十次术士的传送，也不愿再坐一次那个东西。 　　弗立维带他来到酒吧后门，掏出魔杖，轻轻一点，再推门进去——熟悉感迎面扑来，和破釜酒吧一样，脏兮兮的，但满是巫师。 　　“也有不少巫师喜欢和麻瓜一起喝酒，但大部分还是愿意待在我们的世界里。”弗立维教授介绍起来，“喝点什么，黄油啤酒？” 　　“一杯威士忌，谢谢。”哈利开口。 　　弗立维朝吧台吆喝一声：“两杯威士忌。” 　　“等会想去哪？” 　　“邓布利多说，他希望你能回家看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还是参观一下戈德里克山谷？这可是最出名的半巫师聚集地。” 　　“还是说……直接去见那位铁匠？” 　　哈利沉默一会：“直接去见铁匠吧，等事都做完了，我再回家看看。” 　　他们喝了两杯。 　　弗立维教授脸色恢复了不少，付了钱，带着他出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就进到一处地穴里。 　　又在地穴里穿行，到一处洞穴门口，抬手敲门。 　　不多会，一位老妖精开门，看到弗立维，眼神一瞬变得犀利：“是弗立维教授，最伟大的人类巫师决斗者！” 　　“可真是稀客，我以为你不会再来这种……” 　　“脏兮兮、臭烘烘的地下了。” 　　弗立维也很不客气：“莱格纳克，是信上的事，我最优秀的学生需要一位铁匠，才找到了你。” 　　“哈利·波特。”老妖精抬起头，眼神贪婪，“我听说你是格兰芬多的继承者，那把被格兰芬多偷窃的宝剑也在你手里？” 　　“还没继承。”哈利回答。 　　它搓了搓手：“如果你愿意把那把宝剑还给我，我可以帮你打造你想要的东西。” 　　弗立维暴跳如雷：“那是格兰芬多的东西，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那是我高祖父打造的。”莱格纳克扬起脑袋，“妖精打造的东西，就是属于妖精！格兰芬多死后还占据着它，那个卑鄙、无耻的人类……” 　　哈利举起魔杖，抵在它的脑袋上：“或许我得念几发咒语，才能让你脑子清醒下来，和我好好谈生意？” 　　莱格纳克身子一僵。 　　“我是想要一名优秀的铁匠帮我。”哈利轻声说道，“但不要拿这件事要挟我，好吗？我刚从那个疯疯癫癫的汽车上下来，现在心情很不好。” 　　莱格纳克啐一口：“你们人类巫师真是太卑鄙了！” 　　“好吧，好吧。” 　　“你想要打造什么样的甲胄？” 　　哈利一挥魔杖，行李箱打开，一张被装在布袋里的巨怪皮飞出，落到莱格纳克面前：“巨怪皮，打一副皮甲。” 　　“哦，糟糕的材料。”莱格纳克嘟囔着，“为什么不用龙皮呢？那可是优质材料。” 　　哈利面无表情：“我还小，龙皮有多昂贵你应该清楚，我可不想要一件只能穿一两年的昂贵甲胄。” 　　“好吧，巨怪皮也能勉强凑合。”它勉强应下来，“那我们就该商量价钱。” 　　“我想想……” 　　“你得给我准备一个炉子。” 　　哈利一挑眉：“你是铁匠，没有自己的炉子？” 　　“啊哈，多么无耻的问题。”莱格纳克一拍手，啧出两声，“一切都是属于你们人类巫师的。” 　　“我们妖精，最多能拥有的，不过是一处如地穴一样的藏身所罢了。” 　　弗立维教授开口：“我可以用魔咒给你……” 　　“不，我要一个真实的炉子。”莱格纳克说得极其坚定，“这是必须的条件，哪怕金加隆都可以少给我一些。” 　　弗立维皱眉。 　　哈利也皱起眉头。 　　“小巫师，你还要长大，格兰芬多宝剑只有不到一米，以后你也是需要更长的剑，不是吗？”莱格纳克继续说下去，语气变得轻柔，“这是互利的事。” 　　“一座炉子而已。” #第三十九章 我是你爷爷 　　“莱格纳克，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哈利俯视着妖精。 　　“也许你哪个同学就叫这个名字？”老妖精讥笑。 　　哈利摇头：“不，你的高祖父，也叫这个名字，莱格纳克一世，那位妖精国王。” 　　老妖精脸色一变：“啊哈，现在小巫师竟还有心思学那么枯燥的魔法史吗？” 　　“连妖精们很多都忘了，是不是，弗立维。” 　　弗立维举起魔杖：“瞧见我手里这东西了吗？” 　　“一个半月。”哈利看着他，“炉子的魔法可以持续到我开学。” 　　“不可能！”老妖精立马拒绝，“必须给我一座真实的炉子……” 　　“让你打造武器、盔甲，装备你的臣子，然后向人类巫师复仇？”哈利冷笑，打断他的话。 　　老妖精面色骤变，有些惶恐。 　　哈利拿着魔杖，在他脑门上狠狠戳了几下：“听着，我们可以好好做生意，但不能这么狮子大开口。” 　　“也许，我该向魔法部举报你这位自诩的妖精国王，这样应该能找到另一位、愿意配合我的铁匠。” 　　“你明白我的意思？” 　　老妖精骂骂咧咧：“你这个卑鄙的、肮脏的小巫师！” 　　“我才不是自诩！” 　　“我身上流着王室的血……” 　　“一个半月，或许能让你打几只草叉出来。”哈利微微发力，推着老妖精脑门拱起几道皱纹，“这是我的底线。” 　　老妖精咬牙，点头：“好吧，一个半月就一个半月。” 　　“要在弗立维教授家里。”哈利补充。 　　老妖精瞪圆了眼。 　　“我都已经知道你想做什么了，还有必要遮遮掩掩吗？”哈利敲了下它的脑袋，“只是在我眼下，我更放心。” 　　老妖精咬牙：“狡猾的小子，你应该去斯莱特林的，阴险的毒蛇才更适合你。” 　　“那我应该把你绑架，用夺魂咒控制住你。”哈利收回魔杖，冷笑一声，“在地下待久了，脑子也跟着一起退化了？” 　　老妖精啐一口，捡起地上的巨怪皮，检查起来：“剥皮的手艺很好，后续处理的也很好。” 　　“这样一张皮，恐怕要不少加隆吧。” 　　哈利说道：“我开始怀疑起你的眼力，如果你能注意上面的剑伤，就应该知道，这是我自己狩猎得到的。” 　　“你这是在侮辱我，一名一年级的小巫师……”老妖精暴跳如雷。 　　弗立维打断他的话，语气愉悦：“是他自己打败了一头巨怪，出色的变形咒和剑术，米勒娃可是和我们吹嘘了很久，哈利简直是格兰芬多再世。” 　　“麦格教授可是关了我一个月禁闭。”哈利面无表情，“可没这么夸过我。” 　　弗立维嘿嘿一笑：“米勒娃总是这样，在学生面前她很严肃，可她毕竟也是一名格兰芬多。” 　　“还需要什么材料？”哈利问道。 　　老妖精温柔地抚摸着这一张皮：“你想要什么样的。” 　　“只要能把巨怪的抗魔能力用上就好。”哈利的要求很简单。 　　老妖精嘟囔着：“那这件事你应该去找学徒，而不应该找我。” 　　“如你所愿。”哈利点头，一把夺过巨怪皮。 　　老妖精一愣，有些慌张：“不，你不能这样，学徒的手艺怎么能和我比，哪怕是最简单的皮甲，学徒和大师的水平，那也是天差地别！” 　　“那说话就坦率一点。”哈利把皮丢回去，“我不喜欢说话弯弯绕绕的人、或者妖精。” 　　老妖精紧紧抱住巨怪皮：“我还需要一些魔尘，十磅银、铁，最好还能来一些独角兽毛。” 　　哈利魔杖再一次抵在老妖精脑门上：“你把我当巨怪了？” 　　“以为你手上的，是我蜕下来的皮吗？” 　　“十磅！你是要给我打铁甲吗，老实点！” 　　老妖精一缩脖子：“五磅……” 　　哈利眼神危险起来。 　　“好吧，好吧，两磅，我只要两磅就够了。”老妖精又连忙改口。 　　“半磅。”哈利抽回魔杖，“铁和银加在一起，我会直接磨成粉末交给你。” 　　老妖精握紧拳头：“该死，你怎么知道的要这么用的？” 　　“没能让你把我忽悠成傻子，那还真是对不起。”哈利冷笑一声。 　　老妖精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既然你不愿意给我提供材料，那手续费我要一百加隆！” 　　“已经给你提供了炉子。”哈利果断拒绝。 　　老妖精摇头：“不，不，那只有一个半月。” 　　“这足够了，不是吗？”哈利看着它，“我记得……上一次妖精反抗，就在上个世纪？你恐怕有一百年没有碰过锻造炉了吧。” 　　“贪婪、吝啬、狡猾！”老妖精咒骂，“你怎么会是格兰芬多！” 　　“该死的小巫师！” 　　“什么都不给我，用一个只能使用一个半月的炉子打发我！” 　　哈利没理会它，看向弗立维教授：“教授，恐怕后面要麻烦您了。” 　　“没有关系。”弗立维摇头，“我家里会很适合妖精居住。” 　　他们走出地穴。 　　老妖精在洞口停住，抬手遮住眼，脚步晃了晃，才重新站正。 　　“地上的空气可比地下好多了。”哈利深吸一口气，“而且太狭矮，要是我再高点，就得弓着腰了。” 　　老妖精嗤一声。 　　弗立维的家，是在戈德里克东南角，屋子比邻居的要大一号。 　　“看来我的院子，这段时间要委屈一下了。”弗立维挥动魔杖，布下几道隐蔽的咒语，又把花草树木清理一遍，“莱格纳克，你想要什么样的炉子。” 　　这位老妖精确实是一位技艺精湛的铁匠。 　　他指挥着弗立维，不一会就搭出它想要的炉子。 　　“凑合吧。”老妖精挑剔地打量一番，“比我以前用的差太多，但处理这么一件学徒……” 　　它顿了下：“处理这么一件简单的皮甲，绰绰有余了。” 　　弗立维嘟囔着走到哈利身边：“我真想给它一发魔咒，真是太聒噪了，我以前可不知道它能有这么吵。” 　　“毕竟几十年没见过阳光。”哈利摇头，“这事真的麻烦您了。” 　　弗立维摆手：“不，没什么麻烦的。” 　　“我和莱格纳克也认识几十年了，它是最固执的妖精——古灵阁的那群妖精，在它嘴里都是倒向巫师的叛徒。” 　　“让它出来见识一下这几十年的改变，对它是件好事。” 　　“待会做什么？” 　　“是去参观下戈德里克，还是去你家？” 　　哈利深吸口气，握紧魔杖：“回我家看看吧。” 　　他心情有些复杂。 　　家…… 　　那么陌生的词汇。 　　凯尔莫罕当然是家，维瑟米尔、甚至杰洛特都是他心甘情愿叫一声父亲的人——兰伯特不行，比自己还鲁莽，他是叔叔。 　　艾斯凯尔或许可以充当妈妈的角色，他很丑陋，但他很温柔。 　　可…… 　　他们再好，总缺一层血缘关系。 　　弗立维沉默，带着哈利走向通往村外的道路，不多一会，就看到一座破败的房子，荒草丛生、废旧荒凉。 　　大半房子都还完好。 　　“这就是你的家。”弗立维放缓语调，“虽然外面看起来有些荒凉破败，但屋里，每一年，邓布利多都会安排家养小精灵过来清理。” 　　哈利点头，走过去，抓住屋门。 　　一道微弱的魔力气息涌起。 　　哈利下意识后退，掏出厨刀和魔杖。 　　并非陷阱。 　　一块木牌从杂乱的草地里生出、拔高，展露在他面前，上面用金色的文字写着一些用以缅怀的话。 　　詹姆、莉莉，以及哈利…… 　　“这是邓布利多做的。”弗立维轻声道，“莉莉和詹姆需要被人记住。” 　　哈利感慨一声：“他的脑子，果然越来越像巨怪了。” 　　“被人记住，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但他没处理那块木牌，拉开门，走进去。 　　弗立维跟着他的脚步。 　　屋子里的家具陈设，如新的一般，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唯独没有活人的气息，甚至哈利都感受不到那些微小生命的气息。 　　保护的很好。 　　他往里走了几步。 　　“詹姆？”耳旁突然有声音响起，“是詹姆吗？” 　　哈利转过头，看过去。 　　是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和自己三十多岁时的样貌很像，线条要更粗犷一些，穿着巫师袍，旁边的桌上，还摆着一瓶闪闪发光的魔药。 　　“不，你不是詹姆，是……哈利？”画像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哈利点头。 　　画像招呼着：“快走近点，让我看看，你长得太像詹姆了，还有你的眼睛，也是琥珀……” 　　“哦，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那么像一头狮子？” 　　“邓布利多没跟您说吗？他以为我的眼睛，是波特家族的缘故，才产生的变化。”哈利回道，“还有您是？” 　　画像自我介绍起来：“我是你的爷爷，弗莱蒙特·波特。” 　　“您好。”哈利犹豫着，不知该怎么打招呼。 　　弗莱蒙特在画像里皱着眉：“邓布利多可没跟我说过你眼睛的事，这看来也太古怪了。” 　　“我知道的，可没一位波特是这样。” 　　“你可以去家族的藏书室看看。” 　　“虽然那天出了点意外，但幸好那里是没有受损的。” 　　“那是只有我们波特才能进去的地方，邓布利多请求过好多次，我都没答应他。” #第四十章 我怎么眼花了 　　“邓布利多，他为什么？”哈利有些惊讶，“霍格沃茨的藏书要比这更多吧？” 　　弗莱蒙特的脸上像是被抹上一层炭灰：“哦，是的。” 　　“波特家是比不上霍格沃茨。” 　　“但我亲爱的孙子，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 　　哈利点头：“比如说隐形衣？” 　　弗莱蒙特有些惊讶：“是的，比如说隐形衣。” 　　“它很特殊？”哈利问道。 　　弗莱蒙特很自豪：“当然，它是独一无二的一件。” 　　“我知道你很好奇，但我更希望你能一点一点发掘——当年詹姆自己找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表情可有趣了。” 　　“可惜他看不到我的表情。”哈利心里一揪，看向屋子边边角角。 　　在猎魔人的感知中。 　　太干净了。 　　感受不到任何人居住的痕迹，哪怕能留给他一个脚印也好。 　　弗莱蒙特沉默下去，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好了，我的好小子，快去看看波特家给你留下什么吧，那是比古灵阁里的财富还要珍贵的东西。” 　　说着，他顿了下：“以后你会回来住吗？还是有新的家了？” 　　“妈妈为我留下一道魔咒，我在成年前，每年都要在佩妮姨妈家住上一个月。”哈利点着头，“也只会住上一个月。” 　　弗莱蒙特咧开嘴，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晚上我去喊尤菲米娅过来，她的画像不在这。” 　　奶奶吗？ 　　哈利勉强挤出一道笑容，往屋子里走去，弗立维没跟着他，留下和弗莱蒙特聊天，他们也算旧识。 　　波特家的藏书，比哈利想的要丰富。 　　一整个屋子，至少上千本——像是哈利不得不去禁书区盗取的《强力药剂》，这就摆着一本。 　　变形术、黑魔法防御以及魔药，是数量最多的种类。 　　他挑选两本出来。 　　一本《强力药剂》、一本《白魔法：守住你的信念》，有些书他在霍格沃茨看过了，有些书他觉得太过高深，还不到自己阅读的时候。 　　等哈利从藏书室出来。 　　他见到了奶奶，那位叫做尤菲米娅的女性，和显得年轻的弗莱蒙特不同，尤菲米娅画像是她在晚年留下的，容貌是一位慈祥和蔼的老人。 　　他们和波特说了许多。 　　詹姆第一次带莉莉回家，詹姆在学校的生活，还有自己婴儿时期的事——虽然那时候，他们已经成为画像。 　　一直到深夜，哈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感觉怎么样？”弗立维拍着哈利大腿，柔声问道。 　　哈利轻声：“感觉他们在隐瞒什么。” 　　“嗯？”弗立维脚步一顿。 　　哈利继续说道：“他们在隐瞒一个、两个人的存在，是我父亲的朋友？” 　　弗立维脸色变得不自然。 　　“果然，您也知道。”哈利转过头，看向弗立维。 　　弗立维挠挠脑袋：“你不该这么敏锐的，哈利，你也不应该知道这件事，至少现在不。” 　　“好的。”哈利点头。 　　“等你再大一些，或者等有结果了，我们再告诉……”弗立维说到一半，戛然止住，愣了一下，才听理解过来哈利说的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啊？你这就答应了？” 　　哈利摇头：“猜到了，一位或者两位，我父亲曾经的挚友，背叛了他？” 　　弗立维看着哈利，欲言又止。 　　“他还活着，对吗？”哈利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月亮，“他很强吗？” 　　弗立维抿抿嘴唇，点头：“是一名很强大的巫师，和斯内普能有来有回的那种。” 　　“但他的状态不好，你们在等他死。”哈利握紧拳头，语气却依旧轻柔，“真希望他还能再多活几年。” 　　弗立维一怔。 　　“活到我能打得过斯内普教授的时候。”哈利慢慢说着，“我会治好他的伤、或者说病。” 　　“为他穿上最好的袍子。” 　　“给他一个最体面的死法。” 　　弗立维走过去，跳起来拍了下哈利的肩膀：“哈利，接下来的一个半月，我会教你决斗。” 　　“邓布利多请求我，但他没想到，在他请求我之前，我就这么想了。” 　　“谢谢你，教授。”哈利依旧抬着头。 　　很多人都说，猎魔人是一群没感情的怪物。 　　可他怎么就突然想起，自己在威伦、在诺维格瑞看到的那些被怪物杀死的父母们了？ 　　明明…… 　　自己经过突变，视力异常敏锐，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所有东西，可现在、却偏偏，连月亮都看不清。 　　明明…… 　　自己跋山涉水，一天一夜都不会很疲倦，现在却觉得回到弗立维教授家的路，那么漫长，无垠无尽似的。 　　哈利终究还是回到弗立维家里。 　　洗了个澡，抱着强力药剂，心思杂乱地翻了几页，他看不进去、也无心睡眠，又和赫敏通了一晚上的猫头鹰。 　　等第二天。 　　哈利在戈德里克山谷跑了两圈，回到家中，做好早餐，弗立维才睡眼惺忪，走下楼。 　　“哈利，真不好意思，我以为小巫师都会起得很晚。”让一位十二岁的少年给自己做饭，一百多岁的老教授脸不由发红，“今天辛苦你了。” 　　“不，教授，这是我应该做的。”哈利摇头，语气真诚。 　　等吃完饭。 　　弗立维把哈利带到戈德里克山谷外：“我要教你的，不是魔咒，而是决斗。” 　　“你也许不知道，我年轻时候……” 　　“是决斗大赛的冠军。”哈利开口打断，“我知道的，教授，您在课堂上说了不下五次。” 　　弗立维清了清喉咙，一掩尴尬：“在决斗上，我很有经验，哈利，我知道你很优秀，一年级就能杀死一头巨怪。” 　　“可与人决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说多无益，决斗没什么理论，只有实践，我们来打一场吧，让我来见识见识你的水平。” 　　哈利看了看自己右手：“但教授，您也知道，我擅长用剑。” 　　弗立维一挥魔杖，把一块石头变成和格兰芬多宝剑差不多长短的剑，漂浮着落到哈利手里：“放心，我不会在决斗时解除它的魔咒。” 　　哈利握紧剑，朝着弗立维点头示意：“教授，那我来了。” 　　他一挥魔杖。 　　地上碎石扭曲着，变成一堆奇形怪状的爬虫，咔嚓咔嚓，朝着弗立维爬去。 　　“变形咒，不愧是米勒娃最喜欢的学生。”弗立维一挥魔杖，也没念咒语，这些碎小石子便漂浮起来，“这或许对普通巫师有用，但对强大的巫师而言，连一点干扰效果都不起到。” 　　“甚至……” 　　“会成为别人的武器。” 　　“就像这样。” 　　他甩动魔杖，碎小石子咻咻破空，朝着哈利砸去—— 　　哈利猛地向前冲，他当然预料到这点，所以……法印驱动。 　　阿尔德！ 　　念力横扫，碎小石块以更快的速度反弹向弗立维。 　　“那个群体击退魔咒么？”弗立维有些惊讶，“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惊艳。” 　　他再次挥动魔杖。 　　嘭—— 　　石子在空中炸开，粉碎着飘扬。 　　“教授，现在可到我擅长的领域了。”哈利已经欺身接近，挥动手中剑，朝着弗立维，不留任何情面，重重砍去。 　　“不，还没有。”弗立维动都没动。 　　一股巨力陡然拉住哈利背部，重重一扯，让他倒飞出去。 　　是一只大手。 　　那些细小的灰尘，组成一只巨大的手，死死揪住哈利衣领，遏制他的行为。 　　哈利一挥魔杖，蓝色火焰涌出，并非向着弗立维，而是向着那只巨大的手。 　　“统统石化！” 　　弗立维挥动魔杖，念出第一道有声咒语。 　　魔力朝着哈利射去。 　　昆恩！ 　　哈利一扬手，金色护盾笼罩全身——虽然下一秒，它就在强大的冲击下碎裂，可它挡住了这一发结束战局的咒语。 　　“类似铁甲咒的咒语？”弗立维有些惊讶，“又一个惊喜，可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够。” 　　蓝色火焰焚烧，巨手重新化作灰尘落下。 　　“很敏锐的战斗嗅觉。”弗立维继续点评，“用你的魔力来瓦解我的魔力？” 　　哈利吐了口气。 　　巫师真是一群难缠的家伙！ 　　他再一扬手。 　　伊格尼！ 　　火蛇吞吐出，翻涌滚去，这位矮小的教授立马召唤出一团水流，两者相撞，蒸汽升腾。 　　哈利趁机，再一踏步，一剑斩去。 　　吭哧—— 　　剑斩中了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人。 　　“你的想法太明显了。”弗立维的声音从云雾里传来。 　　一阵清风拂来，吹散水汽。 　　剑斩中的是一块石头。 　　弗立维又一挥魔杖，石块速速缩小，落到地上：“战斗结束了，哈利。” 　　地上，一片泥泞。 　　哈利已经小半个身子陷入进去，弗立维的魔杖对准他。 　　“教授，你比我想的要强得多。”哈利摇摇头，叹口气。 　　弗立维挥动魔杖，把哈利吊起来，恢复地面，再把他放下：“不，哈利，你已经很强了。” 　　“一般的五年级生，都不是你的对手，哪怕一些六年级生，对上你都会很头疼，但你才十二岁。” 　　“要是你十七岁，哪怕还是现在这种水平，我恐怕也很难应对。” 　　身体，是哈利最大的弱点。 　　十二岁，剑术再好，没有身体支持，又能发挥得出几分。 　　“夸完了，再说说你的缺点吧。” 　　“哈利，你是个巫师。” 　　“你要懂得多用魔法。” #第四十一章 等了半个月的人 　　弗立维坐下，朝哈利招手：“你对剑太过依赖了。” 　　“你的战术虽然安排得很巧妙，也有一些效果，可……结果你也看到。” 　　“我甚至不要动脑子，不用去想你会怎么做。” 　　“只要保证你无法和我近身就好。” 　　哈利也坐下，赞同地点头。 　　虽说自己除了年龄外，没服魔药、也没穿阻魔甲胄…… 　　可哪怕是三十多岁的自己，恐怕也很难解决弗立维。 　　同样是掌握魔法的人群，巫师可比术士难缠的多，诡谲的施法能力、极快的施法速度、多重咒语的组合，让自己战斗难以跨出第一步——也就是弗立维说的想法，近他身。 　　“这不是一件坏事。”弗立维继续说下去，“很多巫师都没近身作战的能力，包括邓布利多。” 　　“如果被近身，我们对你而言，就是待宰的小羊羔。” 　　哈利面无表情：“那我真该期待斯内普教授往你们脑袋里塞几颗粪石。” 　　“斯内普或许能做得出来。”弗立维跟着开起玩笑，“但他绝对不会帮你。” 　　“所以哈利，你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吗？” 　　哈利低头，看向手里的剑：“我该熟悉巫师的战斗方式。” 　　弗立维一拍手：“没错！” 　　“你可比我们有优势。” 　　“我们需要在复杂的战斗中，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用一道魔咒一锤定音！” 　　“但你不一样，你只要能接近对手，那你就赢了。” 　　哈利站起来：“来吧，教授！” 　　弗立维一愣：“你不用休息下吗？” 　　“我已经休息好了。”哈利神色认真。 　　弗立维也站起来：“好吧，那就继续，这次来试试巫师的战斗。” 　　这一次，哈利撑得时间，比第一次还短。 　　一发变形咒，幻化出来的石像，把他牢牢捉住。 　　五分钟后。 　　“教授，继续！” 　　又五分钟后。 　　“教授，再来！” 　　“再来！” 　　“我已经休息好了，再来。” 　　一直到天黑。 　　哈利还兴致勃勃、精气十足，进步也很明显，已经能在弗立维手下撑住超过二十分钟，两人最近时，他的拳头，甚至可以擦着弗立维鼻尖挥过。 　　弗立维累得筋疲力尽。 　　他看着哈利，满脑疑惑——明明只是十二岁的小巫师，哪来这么大的精力。 　　“教授，再来一次吧，最后一次。”哈利总结好刚才的经验，看向弗立维，跃跃欲试，“真的是最后一次。” 　　弗立维疲倦地摆着手：“哈利，已经天黑了，休息吧。” 　　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听哈利说“最后一次”，他已经麻木。 　　他是真的不行了。 　　哈利失望着应下：“哦，好吧。” 　　弗立维见哈利应下来，松了口气：“太好了，我是说……你才十二岁，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小巫师是要发育的。” 　　“教授，我想我至少能长到六英尺。”哈利回道。 　　弗立维立马一脚踹过去：“臭小子，你在看哪里？” 　　哈利摇头：“我没别的意思。” 　　弗立维忿忿不平，又踢一脚：“接下来每周一次这样的实战课，剩下时间，我会教你一些魔咒。” 　　“每周只有一次吗？”哈利问道，“能不能多点，至少两天一次。” 　　弗立维果断拒绝：“不，每周一次。” 　　“两天一次，我就该散架了。” 　　他原本和哈利的打算一样，两天一次实战课——每一位决斗高手，都是在无数次的实践中提高水平。 　　可他错误预估了哈利如狼似虎的程度。 　　吃不消，是真的吃不消。 　　哈利遗憾应下。 　　和在课堂上的弗立维教授不同，私底下的他，要显得更可爱一些，也没那么稳重，并没像麦格教授那样，按照二年级、三年级的顺序教授。 　　显得有些天马行空。 　　往往是一道魔咒，带动一连串的魔咒。 　　像是清水如泉，就伴随着冰冻咒、火焰咒等一系列，能构成一套战术的咒语。 　　弗立维不仅在教咒语，还在传授决斗经验。 　　哈利像一块海绵，贪慕地渴求着这些知识，他愈发充实，弗立维教授也变得愈发憔悴。 　　到八月的第一天。 　　霍格沃茨传信。 　　老成不变的内容，九月一日开学，配套二年级所用的书单。 　　哈利最关心的，是黑魔法防御术，他早就感受到一名优秀的教授，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成长。 　　可千万不要是奇洛那种了…… 　　打开书单。 　　看到黑魔法防御术需要的课本，不由愣了一下——七本，足足有七本，作者还都是同一个人。 　　吉德罗·洛哈特。 　　“洛哈特？”哈利皱起眉，“他是谁？” 　　“一个浮夸、自大、只会夸夸其谈，我恨不得把他丢去格兰芬多的人。”弗立维咬牙切齿，握紧手中的叉子，狠狠扎进盘子里的香肠。 　　“教授，格兰芬多也不是什么人都欢迎。”哈利摆摆手，“他很糟糕？” 　　弗立维叹口气：“不，他的性格很糟糕。” 　　“他曾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你知道的，小鹰们通常很乖巧，但洛哈特是个例外。” 　　“他从一年级，就开始用自己的脸欺骗三年级学姐帮自己写作业。” 　　“五年级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服当时的级长，央求着让我把级长交给洛哈特。” 　　“一直吹嘘自己很厉害，可在owls考试里，最后只有魔咒勉勉强强拿了一个‘e’，其他都是P或D。” 　　“那可是他的真实水平！但别人都相信他，那吃坏肚子、发挥失常的鬼话。” 　　“等他毕业后，我以为他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魔法部职员、或者去麻瓜世界找个工作，他的麻瓜研究可是‘O’。” 　　“可谁能想到，毕业之后，他就开窍了似的，成为知名作家、成为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我都没那东西！” 　　“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他那张脸的确适合……” 　　弗立维滔滔不绝，抱怨起来。 　　“但邓布利多邀请他来做教授。”哈利指尖在书单上划过，“他应该是有些水平的？” 　　“我没见他出手过。”弗立维谨慎地发表意见，“如果真有他小说里的本事，那的确是合格的。” 　　“小说？”哈利一挑眉。 　　弗立维点头：“是的，小说，那七本书，都是臭烘烘，描绘他有多厉害的小说，而且哈利你得小心他。” 　　“我？”哈利惊讶，“又一个奇洛？” 　　“相信我，你会宁愿面对奇洛，也不会想面对上洛哈特的。”弗立维一摊手，“他是个浮夸的人。” 　　“而你……” 　　“是整个魔法世界最耀眼的明星。” 　　在哈利脑子里。 　　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丹德里恩——杰洛特的一位朋友，带自己去桃红色酒馆见世面，顺便坑了自己六十克朗的吟游诗人，全城、乃至可能是全国最大的花花公子。 　　据他自己吹嘘，他的女友数量不比杰洛特少。 　　他还想和自己说一说杰洛特的情史——除特莉丝、叶奈法之外的那几十个女友们的故事。 　　被杰洛特一拳按进酒杯里，不了了之。 　　“也许这样的人并不坏。”哈利耸了耸肩，他还蛮喜欢丹德里恩的。 　　“只是也许。”弗立维怜悯地看了哈利一眼，“打算什么时候去买书？” 　　“过几天吧，和赫敏一起。”哈利答道。 　　弗立维点头。 　　自己总算能休息一天了。 　　“所以今天要麻烦教授辛苦一点，多教我些东西，把那天的补上。”哈利紧接着开口。 　　弗立维艰难点头应下。 　　八月十六日。 　　对角巷。 　　赫敏在冰淇淋店前等着哈利，见到他就顺手递过去一杯：“在弗立维教授家里怎么样？你说他在教你决斗。” 　　海德薇从哈利肩膀上飞出，落到赫敏头上，啄着她的脑袋。 　　“哦，不，海德薇，饶过我吧，待会我给你买点口粮。”赫敏求饶。 　　海德薇重重踩了下她的脑袋，身子一缩，坐上去。 　　“学到了很多东西。”哈利舔了一口冰淇淋，冷飕飕的感觉，漫了整个身子，“有些信上不好说，等到学校可以和你交流下。” 　　“那真是太好了！”赫敏欢呼，小心翼翼地晃着脑袋，“快去买书吧，你没来的时候，我已经打听过了。” 　　“今天是洛哈特教授签售的日子，买他的书可以打折。” 　　哈利一顿：“签售？这么巧？” 　　“放心，洛哈特教授绝不会是奇洛，这个月，一直到月底，他都会在丽痕书屋办签售会，实际上已经办半个月了。”赫敏信誓旦旦，替洛哈特打着包票。 　　“从我们收到猫头鹰的那天开始。”哈利预感更强烈。 　　赫敏一愣，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走吧，或许他是在等我。”哈利抬脚，往书店走去。 　　赫敏小尾巴，跟在他身后。 　　洛哈特的人气很高，书店门口排了一条大长龙，还有一些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在围着他不停拍照。 　　突然—— 　　哈利觉得有两道目光盯上自己，没有恶意，有些兴奋。 　　他们向周围传递消息，而传递的尽头，是在门口签售的洛哈特。 　　这位长相英俊，有着一双蓝宝石眼睛的男巫立马抬起头，语气兴奋：“我感受到一股优秀巫师之间的吸引力” 　　“是哈利波特吗！” 　　“哈利波特你也来参加我的签售会吗？” #第四十二章 要忍住，忍不了了！ 　　洛哈特站起来，推开人群：“让让，麻烦让让。” 　　他兴奋、热烈地冲过来。 　　眼里那种贪慕、渴求、炙热的目光，实质般的，几乎能烫伤皮肤。 　　他伸出手，要抓住哈利的胳膊，揽进自己怀里。 　　哈利向后退一步，让他捞了个空。 　　“您想做什么？”哈利冷冷看着他。 　　和弗立维教授说的一样。 　　他就是个草包。 　　身上香水味刺鼻，魔力稀疏得可怜。 　　比他在霍格莫德对付的那位，只会抢小巫师钱的巫师好不了多少。 　　这道眼神一瓢冷水似的，让洛哈特冷静不少，他耀眼一笑：“优秀的巫师，总是会相互吸引的，不是吗？” 　　“来吧，哈利，让我们拍个照，铭记在命运指引下的，这一伟大时刻吧！” 　　哈利冷漠，一脸抗拒：“你口中的命运，就是指自从霍格沃茨猫头鹰寄来信后，就不眠不休地开签售会。” 　　“还派出几个人盯梢我，等我出现，第一时间同你汇报？” 　　洛哈特脸色一僵，干巴巴笑两声：“你可真是位合格的格兰芬多，真是幽默！” 　　哈利走近他。 　　洛哈特以为他回心转意，伸手就要招呼身后的摄像师。 　　突然，腰子一寒。 　　有什么东西抵上来，刺得皮肤作痛。 　　他低头一看。 　　是一把厨刀，刃尖磨得很锋利。 　　“弗立维教授和我说过一些你过去的事。”哈利平静地看着他，“你是想我在这和你谈谈？” 　　洛哈特身子一僵，声音压低着惶恐：“你想干什么！” 　　刀！ 　　这小巫师是怎么回事，随身携带这样危险的东西。 　　还抵在腰间。 　　他是想杀了自己吗？ 　　“我们只是来买课本的，你继续你的签售，不要牵扯我，好吗？”哈利轻声说道，手里微微发力，刀尖刺破他的袍子。 　　“当然。”洛哈特忙点头应下。 　　哈利立马抽回刀。 　　洛哈特松口气，身体一软，踉跄两下，勉强才立住。 　　“他真的是在等你。”赫敏惊讶，小跑跟在哈利身边，压低声音，“可怎么会，他应该不需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 　　洛哈特很快又恢复到一开始的状态，朝着围观的人群夸夸其谈：“我们的救世主是个腼腆的小男孩。” 　　“他不愿意暴露在镜头下，这真是一件让人惋惜的事。” 　　围观群众，尤其以女性居多。 　　她们发出一阵扼腕叹息，刚才有注意到，那位波特长的也很英俊，有种洛哈特所没有的野性美。 　　要是能常常上报，多看看他的照片，那就好了。 　　“不过——”洛哈特拉长音调，“有一个无比幸运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我，吉德罗·洛哈特，国际知名……”他报出自己那一长串浮夸的头衔，得意洋洋，牙齿闪着光，“很荣幸收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的邀请，将从这一学年开始，担任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 　　“我会好好教育我们的小救世主、格兰芬多的小狮王，怎样成为一位合格的迷人男巫。” 　　屋子里。 　　哈利没忍住，抽出魔杖：“力松劲泄！” 　　一道红光打出。 　　精准落到洛哈特身上——这位头衔比邓布利多名字还长的“迷人男巫”没能有任何防备，双腿一软，一个趔趄砸在地上。 　　他没意识到这是魔咒效果，只以为是被哈利吓住，急中生智，找着借口解释。 　　“哈利！”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赫敏小小惊呼。 　　哈利面无表情，收回魔杖：“抱歉，没忍住。” 　　“他确实有点浮夸。”赫敏叹口气，看着外面的人没进来追责，只是关切地围着洛哈特嘘寒问暖，放下心来，“我没想到他竟会这样……” 　　“就像麻瓜里的明星一样。” 　　哈利跟着叹口气：“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又是一个糟糕的结果，我怀疑斯内普教授真的在邓布利多的脑子里塞了一块粪石。” 　　“哈利！”赫敏纠正他的错误，“不可以这么说斯内普教授。” 　　她也觉得，邓布利多的选择有些问题。 　　他们买好书，又去宠物店给海德薇买了最好的猫头鹰口粮——海德薇对此不屑一顾，比佩妮做得差太多。 　　又啄了赫敏几下，才勉强接受。 　　坐在冰淇淋铺子前，等着罗恩。 　　哈利随便翻阅洛哈特的书，看到其中一段文字，有些惊讶：“我们的这位洛哈特教授，似乎不完全是个草包？” 　　赫敏疑惑：“嗯？” 　　“你看这段。”哈利指着上面的文字，念出来，“在月圆之夜变身的狼人，都会丧失理智，并对周围的人发起攻击。” 　　“但我们亲爱的读者们，一定要记住，麻瓜世界所迷信的银制子弹并不能杀死它。” 　　“我迷人又帅气……”哈利顿了下，掠过这一段，“有一个方法，可以暂时性地控制住狼人，那就是恢复人形咒，可以强迫狼人变成人形。” 　　“当然，魔力要在对方之上，并且施展后，不能让狼人再次见到月亮。” 　　赫敏迟疑，她失去对洛哈特的信任后，就很难再建立起来：“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等我回去问问弗立维教授。”哈利合上书，回过头，目光投射过去，“罗恩，你的脚步声太重，如果要恶作剧，你可以向你哥哥请教。” 　　身后，蹑手蹑脚，满脸兴奋准备吓哈利一跳的罗恩反倒被哈利吓住，一屁股摔在地上：“哦，你耳朵太灵了！” 　　“我已经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哈利合上书：“怎么现在才来？” 　　“哈利、赫敏，你们就该和我们一起去丽痕书院的。”说起这个，罗恩兴奋起来，在另一张椅子坐下，“我爸爸和马尔福打起来了！” 　　“韦斯莱先生也有欺负小孩子的习惯？”哈利一愣。 　　“不是德拉科·马尔福，是卢修斯·马尔福，老马尔福。”罗恩张牙舞爪，描述当时场景，“我爸爸把他揍得可惨了！” 　　“一记左勾拳……” 　　赫敏摆手，叹口气：“今天的运势可真不好，哈利也差点把洛哈特揍了一顿。” 　　“真的？”罗恩更兴奋，“为什么会差点，那个草包……” 　　“实际上我施咒了。”哈利纠正，“只是他没发现，所以没打起来。” 　　“他太……招摇了。” 　　“想借着我的名声出头，哦，是更出名。” 　　赫敏阴阳怪气，鹦鹉学舌：“我会好好教育哈利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迷人男巫。” 　　罗恩一愣。 　　“他可没想过，要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赫敏轻轻一拍桌子，“一本书就要五加隆，里面全都是他自夸自卖的单词，真浪费。” 　　提起钱，哈利想到件事：“赫敏，古灵阁兑换加隆的比例是多少？” 　　“五比一。”赫敏随口回答，“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缺加隆。” 　　“帮我兑换二十英镑，我该给你四加隆？”哈利掏出钱包，数出四枚金加隆。 　　赫敏摇头，脸有些发红：“不，钱还够用，只是课外书要买少些，但有波特夫人的笔记，我……” 　　哈利打断她的话：“我问费农姨夫借了二十英镑，得还给他。” 　　“啊，噢……”赫敏张张嘴，不怎么利索地点头，“这样啊，那我回家之后把钱寄给你。” 　　海德薇气恼地飞到赫敏脑袋上，又开始啄了起来。 　　他们在冰淇淋店坐到下午，就各自回家。 　　莱格纳克也把皮甲打造好。 　　这只老妖精虽然脑子不怎么清醒，可手艺没得挑，哈利见过的所有铁匠里，它是水平最高的。 　　巨怪的皮肤不好看，可掺杂了银、铁后，泛着一股黯淡的深灰，还有水波似的纹路。 　　穿戴身上，也很舒服。 　　“这可是我最好的手艺！”莱格纳克很骄傲，“你可要好好使用它。” 　　他忙忙碌碌，继续烧着炉子。 　　“哈利，你真要它继续用炉子？”弗立维有些担心，“本来我以为没什么，可这一个月来，它不知从哪收集到一堆矿石……” 　　哈利安慰起他：“放心，教授，我已经和罗恩说好了。” 　　“等假期结束，魔法部就会去查抄它的家。” 　　弗立维点头：“哦，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他应该不会被魔法部抓起来吧？”哈利有些担忧，这么好用的妖精，要是只做一笔买卖，总觉得自己亏了。 　　“不会。”弗立维摇头，“它怎么说……也是妖精国王的后代，魔法部还不敢那么做。” 　　哈利放心：“那就好。” 　　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 　　哈利督促弗立维教授，要更加严格地训练自己。 　　从凌晨四五点，到晚上十点——弗立维都觉得自己水平也久违地进步了不少，这不止是在锻炼哈利，也是在锻炼自己。 　　九月一日。 　　海德薇忙忙碌碌，他要寄信给罗恩，让韦斯莱先生过河拆桥。 　　又要寄信给费农，把钱、还有那把厨刀还回去，顺便督促佩妮做出两磅猫头鹰口粮，才追着火车，回到哈利身边。 　　今年开学。 　　气氛不太寻常。 　　车站除了海格，还有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以及……穿着艳紫色挂着招牌微笑的洛哈特。 #第四十三章 一种神奇的预感 　　在洛哈特眼里。 　　一群那么新鲜、待收割的韭菜。 　　他深吸一口气，笑容更加璀璨：“我亲爱的学生们，是不是对教授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感到惊讶？” 　　“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通知你们，也许霍格沃茨遇到了危险，需要我……” 　　“洛哈特教授。”麦格教授冷脸，打断他的话，“我们最好不要耽误学生们的开学晚宴。” 　　“现在。” 　　“所有学生排好队，等待教授检查。” 　　麦格教授以及斯内普教授。 　　两张严肃的脸。 　　没人敢忤逆他们。 　　麦格挥动魔杖，无形魔力涌动，从他们身上划过，斯内普则是拿着一只玻璃陀螺样的东西。 　　走过一位小巫师身旁，那东西就闪烁着光芒，飞快转动起来。 　　斯内普面无表情，冷眼盯着他们。 　　小巫师们瑟瑟发抖，从袍子里掏出几样东西，都是危险程度不怎么高的黑魔法物品。 　　在两位教授忙碌的时候。 　　洛哈特像孔雀一样，被小女巫们锦簇地包围起来，这位迷人的男巫，在教着她们一些美容魔法。 　　怎样让自己的头发变得又柔又顺、怎么让自己的皮肤变得细腻光滑。 　　甚至美甲、美牙、口气清新…… 　　赫敏探头探脑。 　　这些魔咒，听起来都好有用。 　　两位教授黑着脸，把所有小巫师检查一遍，黑魔法物品不少，斯莱特林是重灾区，拉文克劳比格兰芬多还要多些。 　　让人意外的是，韦斯莱兄弟身上一件黑魔法物品都没有。 　　小獾们最乖巧，只有一位四年级小女巫被检查出携带黑魔法物品——她还不是故意的，这是她在德姆斯特朗的男友送的东西。 　　在斯内普黑着脸，拽走护符时，她哇一下就哭出来。 　　波特在那边。 　　您去找他！ 　　一年级小巫师里，大多茫然、紧张。 　　哈利一眼望过去，注意到其中一人，对罗恩开口问道：“那个红发姑娘，是你妹妹？” 　　“是的，我们家最小的妹妹。”罗恩点头，笑起来，“她可是很崇拜你的。” 　　“可惜一直没能见到你。” 　　赫敏嘁一声。 　　哈利皱着眉：“她有点紧张。” 　　“毕竟入学就碰到这种事。”罗恩一摊手，“乔治和弗雷德在暑假的时候，可没少吓唬她。” 　　“你也添油加醋了？”哈利补充问道。 　　罗恩一愣，摆着手：“我只是小小的，描述一下事实——哈利·波特拔出格兰芬多宝剑，才被分到格兰芬多。” 　　赫敏没好气：“那你们的小妹妹，现在恐怕在担心自己能不能入学了。” 　　哈利没继续说话。 　　他多看了金妮两眼——她的紧张和其他小巫师的紧张不同，她是在害怕什么，怕某一样东西别被人发现…… 　　那天买书的时候，韦斯莱一家是和马尔福接触过？ 　　不过…… 　　麦格教授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动作。 　　斯内普教授经过，手里的窥镜也没转动。 　　哈利就没再多关注。 　　洛哈特叽叽喳喳，还有小女巫们不时发出的惊叹，惹人心烦。 　　“我们骄傲的洛哈特教授，学生我和麦格教授已经检查完了，现在，立刻，我们要回城堡去！”斯内普咬牙切齿，走到女巫群边。 　　他冷眼扫视过去。 　　小女巫们不怎么情愿地退散。 　　“西弗勒斯，你应该……”洛哈特遗憾地摆摆手。 　　“我们还没亲切到直呼名。”斯内普打断他的话。 　　“好吧，斯内普教授。”洛哈特一点都不见尴尬，“我们应该对小巫师宽容一些。” 　　“也许。”斯内普冷声，“但我们不该对一名成年巫师更宽容。” 　　“洛哈特教授，城堡里还有事需要我们。”麦格教授罕见的，开口为斯内普帮腔，“没有多余时间，让你展示你在小女巫里的受欢迎程度。” 　　他们三人，匆匆离去，卷着一堆被没收的黑魔法物品。 　　“突然发现斯内普教授有点帅。”罗恩感慨一声。 　　“洗头了。”哈利开口。 　　罗恩一愣。 　　“头油味淡了不少。”哈利补充。 　　罗恩嗅嗅鼻子：“这你也能闻得到的？” 　　“不过不是我送给他的那款洗发水。”哈利点着头，“是不喜欢那种？圣诞节我得好好挑一挑了。” 　　罗恩欲言又止。 　　他觉得无论哈利挑哪一款洗发水，斯内普都不会喜欢。 　　可还没说话，赫敏和哈利就已经跟着其他学生，往另一条泥泞小道上走去，他忙跟了上去，把想法抛之脑后——算了，斯内普喜欢不喜欢，和他有什么关系？ 　　小道尽头，停靠一辆辆马车。 　　“看来我们是要坐马车。”赫敏语气惊喜，“我还没坐过这东西。” 　　罗恩爬上马车：“弗雷德说这是隐形马拉的马车，你要是伸手，还能摸到它们。” 　　赫敏试探着缓缓伸出手。 　　“是夜骐。”哈利开口说明，眼里神色柔和，“一种只有见识过真正死亡的人，才能看得见的神奇生物。” 　　罗恩和赫敏愣住，替哈利悲伤起来。 　　“哈利，那些事都过去了……”赫敏抿抿嘴，有些无力地开口安慰。 　　“可惜你们看不到。”哈利叹口气，“它可真好看啊，就是瘦了点。” 　　猎魔人或许可以没有一位女术士朋友，但绝不能没有一匹交心的马。 　　他们俩又一愣。 　　真糟糕，忘了哈利是个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人。 　　他们坐上马车。 　　哈利琢磨着，怎样驯服邓布利多，让他准许自己带走一匹夜骐，自己现在离一名合格的猎魔人，还差不少装备。 　　就比如说，一匹好马。 　　马车颠簸。 　　路上，一年级入学时的魔法气息，再次涌来，加深此前留下的烙印。 　　进到城堡里，小巫师们热热闹闹地讨论着今天的事——这种事可不寻常，教授们会这么严肃。 　　一些黑魔法小玩意不算罕见。 　　高年级学生，必不可免会接触到一些——无论是作为考试内容，还是出于他们本身的兴趣。 　　禁书区里可就堂而皇之摆着一些黑魔法书籍，乃至一些……可以称得上高深。 　　此前，只要不暴露在教授眼下，大家心照不宣。 　　是因为去年奇洛的事？ 　　他们热切讨论着原因。 　　直到麦格教授领着小巫师们进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才渐渐平息，听完帽子唱完歌，给每一位一年级新生分好学院。 　　哈利就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把帽子拿在手里。 　　“哈利！”分院帽很兴奋，“总算再见面了，你也很想我，对不对？” 　　“暑假可真是太无聊了，邓布利多总是忙来忙去，之前那些校长的画像也不愿意和我聊天。” 　　“就连福克斯，它现在快到下一个轮回，都没时间陪我玩……我的意思是说，它都没什么力气欺负我。” 　　哈利把它塞进袍子里：“不，我只是想格兰芬多宝剑。” 　　和弗立维教授战斗，那种石头变成的剑，可没格兰芬多宝剑顺手。 　　“你就不能说一些好听的话？”分院帽用它的帽子尖尖戳着哈利的腰，“至少骗骗我这顶老帽子，哄我开心，说不定试炼我还能给你提供更多……” 　　“等等！” 　　“你衣服是什么，怎么那么硬？” 　　哈利叉起一根香肠：“是皮甲，用那头巨怪皮做的。” 　　“这里可是学校！”分院帽惊呼出来，“你这好像是要上战场一样，格兰芬多都没穿过甲胄。” 　　“是啊，这里是霍格沃茨。”哈利点头。 　　分院帽哼一声：“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是指去年混进来一头巨怪，一条、一顶、或者说一团伏地魔的那种安全？”哈利把嘴里香肠吞咽下去。 　　分院帽无言以对。 　　“你今年待在办公室，应该有听到一些传闻？”哈利继续说道，“虽然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有进行检查。” 　　“但……” 　　他话没说完，意犹未尽，分院帽啧一声，安静下去。 　　赫敏皱着眉，有些忧心，压低声音：“哈利，你是说，今年还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马尔福，我是说德拉科·马尔福或许是傻子。”哈利回道，“但他父亲显然不是。” 　　罗恩附和：“我父亲说卢修斯·马尔福可狡猾了，他可是把自己食死徒的身份给洗得一干二净。” 　　“他不可能没发现多比丢了。”哈利放下叉子，“但他还有心情和韦斯莱先生打架。” 　　罗恩犟着脖子：“他那是被打！” 　　“他才不是我爸爸的对手。” 　　“而且我有种直觉。”哈利摇摇头，“霍格沃茨或许没海格说的那么安全。” 　　赫敏皱着眉头。 　　“为什么今天晚上会是英国菜。”哈利叹气，脸有愁云，“法国菜、德国菜不好吗？” 　　罗恩对此深表赞同，然后连啃两根香肠。 　　饭后。 　　邓布利多站起身，没有提及多比的事，也没解释为什么要没收黑魔法物品，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洛哈特。 　　顺便又老生常谈，提起霍格沃茨的规矩。 　　不准走廊施法、不准进入禁林。 　　当天夜里。 　　哈利就披上隐形衣，溜入禁林，他得确定，一个暑假过去，双角兽的活动轨迹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好消息，没有变化。 　　他可以开始准备狩猎这只最关键的神奇生物。 #第四十四章 迷情剂 　　生物的活动范围，并不会在环境几乎没变化时，发生太多改变。 　　双角兽依旧出没在那几个地点。 　　甚至…… 　　哈利还发现一坨很新鲜的粪便，排泄时间不超过一天，足以顺着气味找到它。 　　但他没立即动手，狩猎之前，要做好充足准备。 　　格兰芬多休息室。 　　赫敏早早起床，看到趴在桌子旁运笔如飞的哈利：“在忙什么？弗立维教授给你布置的作业吗？” 　　“是在琢磨双角兽的诱剂。”哈利摇头。 　　赫敏坐下：“已经找到它们了？” 　　“嗯。”哈利点头，“昨天晚上找到痕迹，看样子只有一头，所以我打算做个诱饵，弄点陷阱。” 　　赫敏探头过来，她昨晚似乎去洗了个澡，头发上有淡淡槲寄生香气。 　　羊皮纸上，写在首位的两个人名瞩目。 　　“哦……” 　　“斯内普教授、韦斯莱先生，你是打算咨询他们？” 　　“但问斯内普教授会不会太明显？” 　　哈利面无表情：“我是在想，能不能把他们弄来当诱饵。” 　　赫敏抬头，惊恐看向他。 　　“双角兽最喜欢忠贞的男性。”哈利解释，“他们都很合格，而且都有实力，不会连只双角兽都对付不了。” 　　原来是这样…… 　　赫敏吐一口气，点点头，是很有道理。 　　“可斯内普教授大概率会尝试往我脑袋里塞一颗粪石。”哈利一摊手，“韦斯莱先生也很忙，我不好麻烦他。” 　　“独角兽毛、玫瑰、百合……”赫敏念着名字下的文字，有些迷糊，“这些材料，药性好像不怎么统合？” 　　“它们都有象征意义。”哈利指着单词，“忠贞、爱情、不渝……” 　　“象征往往也蕴含魔力。”赫敏背出莉莉笔记中的一段话——而这句话之后，是“在处理这些具有象征意义的材料时，手法、心情要尽可能符合材料的象征性，当违背象征性，材料的魔力往往都会减弱、甚至消失。” 　　哈利点头。 　　赫敏和他讨论起来，关于花语，女孩子总要比男孩子懂得多。 　　百合其实不适合。 　　它的花语，更倾向于忠诚和尊严，更多意味君臣之间的感情。 　　红玫瑰象征炙热的爱。 　　可对双角兽这种生物，或许象征纯洁爱情的白玫瑰，更容易吸引到它。 　　一直到八点半。 　　他们还在确认，有些哪些材料可以用得上。 　　罗恩慌慌张张，连滚带爬，从寝室里跑出来：“完了，完了，哈利也不喊我，迟到——” 　　话还没喊完，目光里闯入坐在休息室，一脸闲适的赫敏、哈利。他上半身愣住，下半身还下意识往前跑，一个趔趄，摔坐地上，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们怎么还在这？” 　　“第一节是九点，还有半个多小时。”赫敏放下笔，“不过也该去准备下了。” 　　“现在明明都快十点了！”罗恩尖叫着，声音里掺杂几分崩溃，“完了，赫敏也记错时间……” 　　哈利合上笔记：“是我把你的闹钟调快了一个小时，你不是总说自己上午醒来没精神，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哈利。”罗恩一愣，很委屈，“我以为第一天就要迟到，这种玩笑……” 　　“很有趣不是吗？”哈利腰间，帽子尖尖撩开袍子。 　　“是你的主意，帽子先生？”罗恩眼神危险起来。 　　分院帽理直气壮：“当然，我们亲爱的哈利可没这么丰富的幽默感。” 　　罗恩握紧拳头。 　　帽子把尖尖缩回去，哼着欢快的小曲，它无所畏惧——自己可是挂在哈利腰上，不信罗恩还能报复自己。 　　霍格沃茨开学的第一天，是周三。 　　比起一年级，课表充实不少，九点一节魔咒课——肉眼可见，弗立维教授有些憔悴，不过他的教学质量并未下降。 　　魔咒课结束后，他们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等到中午，魔药课等着他们。 　　在经历熟悉且久违的“哈利波特扣两分！”这个环节后，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总算有了一种，回到霍格沃茨的感觉。 　　下午是魔法史课。 　　小狮子和小鹰们，昏昏欲睡——大多数和罗恩一样，昨晚太兴奋，睡的很晚，起床都很挣扎。 　　等到三点，一天的课程完全结束。 　　“我想到了！”在走去礼堂的路上，赫敏一抬头，恍然一声。 　　“想到吃什么了？”罗恩接住话茬，“我希望今天能有小羊排……” 　　赫敏很不满：“不，不是吃的。” 　　“是迷情剂。” 　　罗恩脚步一顿，看向哈利：“嘿，我不觉得你给哈利下药是个明智的选择，而且你也不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不，不是给哈利！”赫敏羞红脸，恶狠狠剜了罗恩一眼。 　　“那是虚假的爱情……”哈利皱起眉。 　　赫敏摇头：“但它的表现很像真的，浓郁热烈、忠贞不渝，而且我看书上说，每个人都会闻到最吸引自己的气味。” 　　“这或许会很有用。” 　　哈利若有所思：“但它需要火灰蛇卵，这也是一种禁止的材料。” 　　《强力药剂》上有迷情剂的配方。 　　“不需要那么麻烦。”赫敏振奋起来，“我可以弄到，我是说，一些高年级的学姐们，她们手里就有这东西。” 　　“随时携带迷情剂？”哈利神色古怪。 　　赫敏干巴巴解释：“你知道的，爱情嘛，总会有女巫不择手段。” 　　罗恩一直没听懂：“你们要给谁下药？他，还是她？” 　　“我可不觉得这是好事。” 　　“尤其你们还两个人一起……” 　　“是它！”赫敏咬牙切齿，“双角兽，你忘了哈利的试炼？” 　　罗恩恍然明白过来，一拍自己大腿：“但为什么要用爱情魔药，哦，哈利，你该不会……” 　　他好像想到什么了不得的场面，表情狰狞起来。 　　“看来我们的韦斯莱先生得好好补补课了。”赫敏继续咬牙切齿，“我们在为这件事想办法的时候，韦斯莱先生在想什么呢？” 　　“今晚能不能吃上小羊排。”哈利补充说明。 　　罗恩把头低下，脸色涨得通红，嘟嘟囔囔：“小羊排有什么错！” 　　“哈利你昨天也说了，想吃法国菜的。” 　　他们很快来到礼堂。 　　写一会作业，晚餐时间到来。 　　盘子上如愿冒出罗恩最期待的法式煎小羊排，足足啃了三根，才拍着肚子，和哈利他们一起回到休息室。 　　赫敏被一群学姐调侃着，通红着脸，拿过来一小瓶魔药，放在细长颈药瓶里，闪烁着珍珠色光泽，瓶口萦绕一圈螺旋状的迷蒙蒸汽。 　　“谢谢。”哈利接过来，塞进分院帽里。 　　罗恩看着那群窃窃私语，还不时看过来的学姐们，有些好奇：“赫敏，你用的什么理由……” 　　“别问！”赫敏脸更红，一拍桌子，气势汹汹。 　　罗恩一哆嗦，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今天的赫敏，看起来很不好惹。 　　“乔治。”哈利朝着壁炉旁下着巫师棋的两人招招手，“你知道厨房在哪吗？” 　　乔治立马掀翻棋盘。 　　棋子们发出一阵惊呼。 　　“嘿，哈利，你不能这样，他都快输了！”弗雷德捞着棋子，语气不满。 　　乔治就当没听见他的话，一溜烟跑过来：“你想知道厨房在哪？” 　　哈利点头。 　　“它就在礼堂下面。”乔治介绍起来，“你顺着地下走廊，会发现一副挂着水果的画。” 　　“只要伸出手，挠一挠梨子，它就会为你打开厨房的门。”弗雷德跟着过来，抓着棋子，试图塞进乔治嘴里，这是他们的赌注，一边补充说明，“里面的家养小精灵很热情。” 　　“你想要什么，它们都会满足你。” 　　“而且还不会告诉教授。” 　　“家养小精灵！”赫敏惊呼一声，“城堡里怎么还有这么危险的家伙？” 　　“危险？”韦斯莱兄弟一愣。 　　“格兰杰小姐怎么会这么说？”乔治有些疑惑，“我好想没见过哪本书上，是写着它们具有危险性的？” 　　赫敏摇头，提起这个，一阵心烦意乱：“不，不是书上，是暑假。” 　　“哈利遇见一只家养小精灵，给他造成很多麻烦。” 　　“我的信都被没收好多封！” 　　罗恩附和：“还有我的，我丢了一份魔药论文，还打算让哈利帮我看看。” 　　“家养小精灵可不会做主人吩咐之外的事。”弗雷德皱起眉，“看来是有人盯上你了，哈利。” 　　乔治同样脸色严肃：“我建议你告诉教授，它们的幻影移形很讨厌。” 　　“甚至可以在霍格沃茨里幻影移形。” 　　哈利摆摆手：“放轻松点，它早就被弗立维教授捉住，事情已经解决了。” 　　“放心。”乔治轻松说道，“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都是霍格沃茨的，也许，哈利你应该注意到了？我们都和城堡签订过契约。” 　　“当我们在城堡时，就是它们的主人。” 　　“你可以放心使用它们。” 　　“没有哪一只家养小精灵可以伤害主人。” 　　赫敏松一口气。 　　她可太担心，像多比那样的小精灵，再冒出来一只。 　　罗恩心思飘飘：“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告诉小精灵，明天想吃什么，它们就会为我准备什么？” 　　“是的。”乔治点头，“每一位赫奇帕奇都这么做。” 　　“但他们很少会告诉别人。”弗雷德摇头。 　　“也许是担心知道的人变多，教授就会禁止？” 　　“而且不知道明天会吃什么，不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第四十五章 呼神护卫 　　入夜，哈利带着罗恩，两人披上隐形斗篷，往厨房去。 　　走过礼堂。 　　刚进到地下走廊。 　　“等等，我腿有些发软。”罗恩拽住哈利。 　　哈利回头，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里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太近了。”罗恩深吸口气，“让我缓一下。” 　　他很怕斯内普。 　　哪怕，他在课堂上的表现中规中矩，几乎没挨过训斥，可谁不怕斯内普喷涂毒液时的模样？ 　　他们很幸运，没撞见斯内普。 　　那副画也很显眼，哈利抬手，挠挠梨子，它嗤嗤笑几下，浮着凸出来，变作绿色的门把手。 　　哈利一拉。 　　带着罗恩走进去。 　　屋子里，数十只小精灵一边忙碌着手里的工作，一边探头看过去——空荡荡的。 　　幻身咒吗？ 　　“是哪位小巫师？”一名小精灵嗅着鼻子，走过来，恭敬地开口，“有什么需要克罗提供帮助的？” 　　“给我准备一头活牛，用昏睡咒打晕。”哈利没扯下隐形衣，压低声音，开口吩咐起来。 　　魔力契约，能让这些小精灵分辨出，自己是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但他对这种生物，几乎没有信任。 　　“当然，不过……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克罗点头，顺从应下来。 　　“需要多久？”哈利问道。 　　“明天晚上！”克罗可怜兮兮，揪住自己耳朵，“克罗还要打扫霍格沃茨，明天晚上才能满足小巫师的要求。” 　　“不许惩罚自己。”哈利趁着它开始又哭又嚷、捶打起自己之前，开口命令，“明天晚上十一点，我过来取走它。” 　　见哈利说完，罗恩期盼地问起：“晚餐的小羊排还有吗？” 　　“当然！”克罗一打响指，一盘羊排落到它手里，“这些够吗，厨房里还有许多。” 　　“够了够了。”罗恩欢快地伸手接过。 　　克罗心情变得高昂起来：“克罗帮助到小巫师了！” 　　“小巫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明天早上，给我准备一份蘑菇汤、羊角包、一小块黄油，送到格兰芬多……”罗恩啃着羊排，嘟囔不清地吩咐起来。 　　哈利轻轻给他一肘。 　　“送到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立马改口。 　　克罗鞠躬：“一切都听您的吩咐，小巫师。” 　　他们立马离开。 　　路上，罗恩一边啃着食物，一边感慨：“他们多好啊，小羊排和刚做出来的几乎没区别。” 　　“可就是小精灵拦截你的论文，害你开学前要重新写一份。”哈利伸手捻起一块，顺便补刀。 　　罗恩脸有些发绿：“谢谢你让我想起这件事。” 　　他们走回休息室。 　　“哈利，明天我能和你一起去禁林吗？”快到宿舍，罗恩突然开口问道。 　　哈利摇头。 　　“我保证，我会安安静静……”罗恩立马发誓，每一头小狮子心里都有一颗冒险的心。 　　“那里离八眼巨蛛巢穴很近。”哈利轻声说道，“而且它们有些不安分，上学期末，有好几次它们就跃跃欲试，想对我出手。” 　　蜘蛛。 　　还是巨蜘蛛。 　　让罗恩脸变得比刚才还绿：“好吧，既然这样，那下次有机会的话。” 　　“当然。”哈利点头。 　　周四。 　　二年级的小狮子们可以稍微睡个懒觉，第一节变形课要到十点才开始。 　　变形术是霍格沃茨最难的课程之一，兴许难度仅在黑魔法防御术之后——而后者的难点是在于没有一位合格的教授，前者的难点在于，没有一颗合格的脑子。 　　麦格教授带他们复习上学期期末的内容。 　　把一只瓢虫变成纽扣—— 　　只有哈利、赫敏的表现优秀，一次成功。 　　罗恩出了点小意外。 　　他变出纽扣，可腿还在，淅淅索索在桌上乱爬，他不得不一书把它砸死，才得以解决问题。 　　麦格教授一气之下，布置了长达八英寸的论文。 　　中午他们有充足的时间休息，用以消化变形术课的内容，并养足精神，去面对这周最后两节魔药课。 　　两节连在一起。 　　斯内普给他们出了个难题，要熬制生骨药剂，这是一种需要非常精准的魔药，哪怕一点小马虎，都会让魔药失效。 　　这对赫敏和哈利不是难事。 　　他们很顺利熬出。 　　也是整个班级，为数不多成功的人。 　　“品质马马虎虎，也许服用你这份药剂的人，得忍受两天痛苦，才能把骨头长出来。”斯内普点评着赫敏的魔药，顿了下，仓促说道，“格兰芬多，加一分。” 　　屋子戛然静止。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斯内普。 　　等等…… 　　刚才斯内普教授说了什么？ 　　斯内普已经拎起哈利的药瓶，看了一眼，发出“啧”一声，就匆匆放下，把毒液喷洒到下一个人身上。 　　等课程结束。 　　罗恩不停打量着赫敏，眼里满是好奇：“赫敏，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斯内普教授会给你加分？” 　　“只有一分。”赫敏摇头，“而且教授今天又在哈利身上扣走五分，明明他的魔药更优秀。” 　　“也许，是你让他想起我的妈妈。”哈利说出一个猜想，“处理材料的手法很像。” 　　赫敏没说话。 　　“我也要学。”罗恩一脸羡慕，“加不加分都无所谓，只要斯内普教授别再骂我就好。” 　　赫敏冷哼一声：“暑假的时候让你学你不学，现在倒想起来了。” 　　“谁暑假还会学习啊。”罗恩抱怨一声，看向赫敏。 　　她理直气壮，暑假她可都一直埋头学习着。 　　他又看向哈利，哈利也理直气壮——这位比赫敏还猛，把弗立维教授都累成那样。 　　“原来学生暑假是要学习的？”罗恩语气惊疑，开始怀疑自己。回忆过去，家里除了韦斯莱兄弟…… 　　好像珀西、查理、比尔，暑假也都会学习。 　　不对！ 　　韦斯莱兄弟也有看书的时候。 　　原来自己真的是异类？ 　　“要好好学习，罗恩。”哈利语重心长。 　　“要好好学习，罗恩。”赫敏也跟着语重心长，“今年我们要不要尝试把前三名包揽了？麦格教授一定会很高兴。” 　　罗恩脸色痛苦：“哦，好的，我会努力的。” 　　“你拿到第三，我就带你去禁林一趟。”哈利许出承诺。 　　罗恩眼里泛光：“真的？” 　　他内心忽然涌出一股动力。 　　吃完晚饭，罗恩一头扎进课本，他要尝试自己写完变形术论文，哈利则往斯内普办公室走去。 　　今天是这学期的第一堂课外补习——麦格教授还没关他禁闭，哈利觉得，去过禁林后，自己得去自首。 　　大好时间，哪能浪费。 　　敲开办公室门，哈利走进去。 　　“波特，我还以为你那空空如也的脑子会忘了这件事。”斯内普站起来，盯着哈利，冷笑着。 　　“实际上我真的差点就忘了。”哈利面无表情，“其实我是来问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给赫敏加分的。” 　　“看来我们的波特先生脑子开始不清醒了。”斯内普一挥魔杖，四周摆设退散开，“难道你更愿意看到我给格兰芬多扣分？” 　　“行了。” 　　“我不想多看到你这张蠢兮兮的脸，开始今晚的课程。” 　　“在你学习大脑封闭术之前，我想你得先把守护神咒学会，你比巨怪强点，会翻书，知道守护神咒是什么吧。” 　　哈利点头：“巫师最古老、最强大的咒语之一，也是最著名的防御魔咒。” 　　“只有最正直、强大的巫师，才能够施展出的白魔法。” 　　斯内普眯起眼：“不要自作聪明，在某些词汇上加重读音。” 　　“教授，我没有。”哈利一脸无辜。 　　斯内普一甩袖子：“守护神咒的咒语是呼神护卫。” 　　“它没有复杂的手势，也不用复杂的仪式，施展这道咒语，只需要最纯粹的快乐，最纯粹的正面情绪。” 　　“握紧你的魔杖，回忆你最快乐的事——假如你有的话，如果没有，就想想你身边的那个小女巫。” 　　哈利看着斯内普。 　　“还愣着做什么？”斯内普见他没动静，“等我对你来一发夺魂咒？” 　　哈利开口：“教授，你不示范给我看？” 　　斯内普脸色没什么变化，可气息……逐渐变得危险。 　　“是么，我们聪明、天赋极高的波特，也需要教授示范？” 　　他冷冷开口，屋子里气温陡降下去好几度。 　　“当然。”哈利点头。 　　“很好。”斯内普扬起魔杖，念出咒语，“呼神护卫！” 　　银白色雾气从他魔杖喷吐出来，不多一会，就浓郁到填充满整间屋子，忽得，有什么实体的东西冒出来，绕着屋子仓促跑了一圈。 　　“现在，你看到了？”斯内普收回魔咒，咬着牙。 　　哈利点头：“很漂亮的一头牝鹿，似乎是黇鹿？” 　　斯内普举起魔杖，对准他：“我该夸一夸你的眼力很好，然后给格兰芬多加一百分吗？” 　　“现在，立刻，释放魔咒。” 　　“真希望我给你示范一次后，别还只是像巨怪挥动棒子似的，干巴巴挥着你的魔杖。” 　　哈利举起魔杖，双手紧紧握住。 　　快乐的回忆…… 　　那有很多啊。 　　兰伯特因为自己想成为猎魔人，找杰洛特，被胖揍一顿，又找维瑟米尔，又被胖揍一顿。 　　第一次喝醉，和他们几个在湖边跳舞。 　　那几位旅途遇见的女术士、女吟游诗人、女医师…… 　　回到这个世界后，那天晚上，和爷爷奶奶的聊天——虽然他们只是画像。 　　还有朋友。 　　赫敏、罗恩…… 　　猎魔人虽然处处痛苦，可他一直被爱保护着，无论哪里、无论是谁，无论什么方式。 　　他开口，念出魔咒。 　　“呼神护卫！” #第四十六章 草木和大海 　　情绪高昂、意志坚定。 　　这两样东西，哈利都不缺乏。 　　浓郁的银白色雾气从杖尖喷吐出，它蒸腾升起，缭绕回旋，努力想要汇聚一团，半朦胧浮现出一道不真切的虚幻身影。 　　看不清脑袋。 　　但有四条粗壮有力的腿。 　　壮硕的身躯。 　　斯内普表情变得好看一些，这不是牡鹿该有的腿，更像是某种食肉生物。 　　哈利尽力维持魔力。 　　雾气一阵阵翻滚，里面的生物，却始终难以成型，在半透明和透明之间，不停来回挣扎着，当他心头产生出一个疑惑——为什么还没成型。 　　啪一声—— 　　实体轻促炸开，散作一团雾气，滚向两边。 　　没能立即成型。 　　哈利微微皱起眉头，应该不是情绪的问题，他能感受到，就差临门一脚。 　　缺了什么东西。 　　哈利看向斯内普。 　　这位洗过头的油头海带教授正准备出声嘲讽。 　　哈利明悟，自己临门一脚差的是什么——是守护的信念，这道咒语写在名字上，最清晰直观的东西。 　　这种信念，狼派猎魔人并不缺少。 　　他再次念出咒语。 　　“呼神护卫！” 　　璀璨、耀眼的银白色光芒扬出，一小股微弱的雾气涌动，而一只庞大的生物从魔杖里钻出来。 　　旺盛鬃毛、鞭子似的尾巴——是一头狮子。 　　它轻巧落地，护在哈利身前，虎视眈眈、龇牙咧嘴，对着斯内普哈气。 　　“连教授都分不出的蠢狮子。”斯内普摆手，“收起你的魔咒。” 　　哈利没听他的话，喜爱地看着自己的守护神。 　　他还以为会是狼——毕竟是以“狼”为徽章的学派。 　　狮子也很好。 　　“波特先生！”斯内普加重语气。 　　哈利一挥魔杖，解散守护神：“您看起来很高兴。” 　　“当然。”斯内普嗤笑，“不用一整晚都面对你这张蠢兮兮的脸。” 　　“波特，不要觉得第一次学习守护神咒就能唤出实体守护神是多了不起的一件事。” 　　他一挥魔杖。 　　一只盒子飞来。 　　“你或许知道，不少黑魔法生物，只能依靠守护神咒驱逐。” 　　“现在，尝试用你的守护神，驱逐这只东西吧。” 　　盒子打开。 　　里面摆着一只黑色斗篷。 　　哈利能在它身上感受到一股浓郁的生命、魔力气息，这是一种生物，而很快他也就在脑子里翻出这种生物的资料。 　　伏地蝠。 　　一种极其罕见，且基本只生活在热带地区的诅咒生物。 　　“我还以为教授您会弄来一只摄魂怪。”哈利轻声说道。 　　“没有把它认成斗篷，我可真是谢天谢地。”斯内普再一挥魔杖，“你那双眼珠子看起来还有点用。” 　　混淆咒落到这只伏地蝠身上。 　　它吱呀着尖叫一声，扑向哈利。 　　“不要用你在弗立维教授那学到的东西。” 　　“也不要掏出格兰芬多宝剑。” 　　“用守护神咒！” 　　斯内普握着魔杖，时刻准备好，可语气冰冷：“放心，我会在它把你吃掉之前，大发慈悲，把你给救出来。” 　　它的速度很快。 　　无声无息，几乎眨眼就飘到哈利面前，张开它的巨大翅膀——露出里面毛茸茸、小小的身躯。 　　还蛮可爱，和罗恩养的那只叫斑斑的老鼠差不多。 　　至少…… 　　要比龇牙咧嘴的畸变怪物可爱的多。 　　哈利一挥魔杖：“呼神护卫。” 　　狮子涌出，一巴掌抽飞伏地蝠，而后甩着尾巴，那只诅咒生物在它眼里似乎不构成什么威胁，又伏着身子，继续谨慎地盯着斯内普。 　　“很好。”斯内普点头，面无表情，“如果你的守护神更聪明些，那就更好了。” 　　“波特，回去之后，一篇十英寸长的论文。” 　　哈利提问：“今天的课就到此结束了？” 　　“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练习一下大脑封闭术？” 　　斯内普抬手，丢过去一本笔记：“回去把这本书好好看看，再说大脑封闭术。” 　　“我虽然很愿意见到你被窥视内心，会什么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子。” 　　“可我对你那臭烘烘的大脑不感兴趣。” 　　哈利接住笔记，还在挣扎：“那再练习一下守护神咒？” 　　斯内普一挥魔杖，办公室门打开：“滚出去！” 　　“等等，教授，我还有一些魔药方面的问题。”哈利不想浪费时间，抓紧提问。 　　斯内普很没耐心地逐一解答。 　　高年级药剂，和猎魔人的各种魔药，开始有互通之处——不少都需要酒精调配，伍德藏着那么多烈酒，也是在囤积魔药材料。 　　有些猎魔人的魔药，具有自己这个世界魔药所没有的力量。 　　要是能更改配方，把它们调配出来，对自己是件好事。 　　一直问到快宵禁。 　　斯内普终于忍受不了，这样一张脸在自己面前晃荡，挥动魔杖，拎着哈利把他丢出去。 　　等办公室门关上。 　　哈利立马披上隐形衣，挠开厨房的门，走进去，唤一声：“克罗！” 　　“啪”的，小精灵出现在哈利身前。 　　“小巫师来了！”小精灵昂首挺胸，“小巫师让克罗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它一打响指。 　　沉闷一声，重物落地。 　　一头比斯内普办公室桌子还大的水牛凭空出现。 　　哈利头一回理解，韦斯莱兄弟所说的，家养小精灵会努力办好每一样吩咐——这头牛未免太大，隐形衣很难塞进去。 　　“能帮我把它送到禁林旁，不要惊动其他人吗？”哈利沉默一会，询问起来。 　　克罗点头：“当然！” 　　“小巫师只要呼唤克罗的名字就好。” 　　禁林外。 　　海格牵着牙牙巡逻，等他们走远后，哈利轻唤一声：“克罗！” 　　小精灵没有出现。 　　但那头牛几乎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 　　哈利挥动魔杖，周围藤蔓涌来，捆住它，带着它飘起，跟着脚步，向双角兽出没的区域而去。 　　又一坨新鲜的粪便。 　　看来它最近在这里逗留很长一段时间了。 　　哈利把牛放下，取出爱情魔药、倒在它身上，一股淡淡草木香气、混杂些许大海沉闷的气味涌进他鼻子里。 　　确实很有吸引力。 　　再焚烧独角兽的毛，把收集来的花瓣撒在地上。 　　一发魔咒，割破牛的皮肤，血流涌出。 #第四十七章 赫奇帕奇院长得下水！ 　　耐心。 　　是狩猎中最重要的一环。 　　爱情的气味在禁林里，随着风散播。 　　被血肉吸引，来来往往的生物有许多。 　　饥肠辘辘的狼群，贪婪啃食最肥美的肚子。 　　毛色黯淡的狐狸，在夹缝中偷吃腿肉。 　　野狗、野猫们，只能随便捞一块，叼着带走，它们没资格在“餐桌”上用食。 　　这些生物异常和谐，没有厮杀、没有争执。 　　心照不宣地享受这一顿天降的美食。 　　它们是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但在这片森林里，它们只有“猎物”的身份。 　　就连这一餐美食，它们都无福消受，还没享用多久，一头老狼仰天慌乱惊哮一声，狼群立马夹着尾巴逃窜，带着一阵鸡飞狗跳，留下一地散乱爪印，还有大半头死牛。 　　马人们过来。 　　它们也嗅到迷情剂的气味。 　　以往的禁林旅行，哈利没少遇见这些自诩禁林保护者的家伙，只从不打招呼——海格说过，马人极其讨厌人类，哪怕对幼崽会宽容一些。 　　远离不必要的危险，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为首那位，看了眼星象，长长叹口气。 　　没动地上的牛，转身带着族人离开。 　　它们好像是特意为驱散野兽而来。 　　等到深夜。 　　哒哒哒—— 　　清脆蹄声，由远及近，一头臃肿、肥胖的生物，从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走来，让哈利等候很久的目标终于出现。 　　它贪婪嗅着空气中的浓郁气味。 　　纯洁、忠贞的爱情！ 　　可当看到气息的源头——被啃食得一塌糊涂的牛尸，让这头生物歪歪脑袋，有些疑惑，牛好像并不是一种在爱情中能多么忠贞的生物。 　　也许是例外。 　　像这样符合口味的餐点，可不多见，就连森林外的城堡里都没多少。 　　它走过去，俯下脑袋，舔一口血。 　　入嘴的滋味有些不对。 　　它迟疑着，又舔出第二口，向爱情气息最浓郁的部位。 　　这次确定了。 　　假的！ 　　这不是爱情！ 　　虚假的、丑恶的、伪造出来欺骗自己的。 　　双角兽愤怒嘶吼一声，抬起蹄子，发泄地，把这一具牛尸踩得稀碎。 　　这是最好的时机！ 　　哈利终于动手，从袍子下摘出一只药剂瓶，朝它掷去。哗嚓声，瓶子碎裂，里面污浊灰色的药水飞溅出，落在肥肿的身上，刹那间，皮肤上就冒出密密麻麻的疥疮——纳威的失败药剂。 　　肌肤的异样感，让双角兽痛呼一声。 　　哈利继续挥动魔杖，咻咻几声—— 　　捆在牛身上的藤蔓，如蛇一般，缠上它，束缚行动。 　　“清泉如水！” 　　“霜结严寒！” 　　又几发魔咒打去。 　　水泼到它身上，很快凝成坚冰，进一步加强束缚效果。 　　双角兽奋力挣扎，惶恐惊呼着，在自己双角上，开始汇聚魔力，黑雾一般，沉甸甸漫着不详气息。 　　“力松劲泄！”哈利补上一发魔咒。 　　又做出指印。 　　“伊格尼！” 　　熔岩火蛇缠绕上它的脖子，灼烧皮肤。 　　哈利给自己套上一层金灿灿的昆恩护盾，才撩下隐形衣，掏出宝剑，箭步冲去。 　　然而，双角兽早就在等这一刻。 　　看到人影出现，角上的黑魔法，立马向哈利射去—— 　　哈利侧身翻滚，早有防备，可诅咒会拐弯，追着哈利，狠狠撞在护盾上，溅起一片灿烂的金色火花。 　　残余些许黑雾，落到袍子上。 　　嗤啦一声—— 　　就消融布料，毫不费力渗透进去，滴落在巨怪皮甲上，本就孱弱的微小魔力，透不过皮甲的防御，滋滋两声，彻底消失。 　　双角兽开始凝聚第二发诅咒。 　　哈利不给它机会，举起剑，朝着脖子，那被火焰焚烧、烤焦的地方斩去。 　　剑刃锋利，连骨砍下。 　　硕大的脑袋滚落，角卡在地上，停在牛尸旁。 　　“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分院帽语气复杂，有些唏嘘。 　　“你以为我会怎么样？”哈利反问，“像那天对付巨怪，直接冲上去？” 　　他挥动魔杖。 　　藤蔓重新绑起牛尸，砸在双角兽头颅上。 　　肉体与双角接触的那一瞬间，庞大、邪恶的诅咒，用尽它所剩的最后一丝生机，爆发出来，黑雾弥漫，牛尸迅速干瘪，变得污浊、腥臭。 　　触目惊心。 　　“这样一点都不格兰芬多。”分院帽嘟囔，“你可以正面解决它。” 　　“但很安全，这可是‘4X’级的黑魔法生物。”哈利回答，他又拿牛尸做几次试验，确定没有任何诅咒残留，才蹲下身子，处理材料。 　　能偷袭为什么要正面战斗？ 　　分院帽还在嘀咕，什么巫师荣光、什么战斗荣耀之类的话。 　　割下双角，塞进帽子里，堵住它的嘴。 　　哈利溜出禁林，他没立即回格兰芬多塔楼，而是奔着三楼直去。 　　“等等，哈利，你要去哪？”分院帽发现不对，小声劝着，“这不是回塔楼的路。” 　　“我知道。”哈利点头，语气平静。 　　等到麦格教授办公室前，他脱下隐形衣，尊敬地敲响门。 　　不多会，门被打开。 　　穿着猫咪花纹睡衣的麦格教授打开门，看到哈利，眼里有些惊讶：“我以为是费尔奇，怎么是你，哈利？” 　　“现在可是宵禁……” 　　“教授，我刚才违反校规，去了禁林一趟。”哈利老老实实回答。 　　麦格教授更惊讶，发出一阵惊叹词：“啊，哦，这……” 　　哈利的话，让她难以做出什么有效反应。 　　她清楚小狮子们有多不乖巧。 　　欺负教授、夜游、闯禁书区和禁林…… 　　可霍格沃茨向来这样——只要不被发现，那就是遵守校规的好孩子。 　　主动向教授自投罗网，还这么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哈利是头一位。 　　上学期也有一次，可后面她了解到原因，是哈利在禁林碰见奇洛。 　　邓布利多让哈利给他一个交代。 　　哈利就交代到自己这了。 　　今天是因为什么？ 　　又碰上什么黑巫师？ 　　她表情惊悚起来：“波特，你没有受伤吧，黑巫师长什么……” 　　“教授，霍格沃茨或许没那么安全。”哈利委婉开口，“但也不会像筛子，三天两头有黑巫师进来。” 　　“禁林里只有那些神奇生物。” 　　“没出事？”麦格狐疑问道。 　　哈利点头：“没出事。”至少自己没出事。 　　“那波特先生你该回去睡觉。”麦格教授松一口气，“以后可不要这样，禁林不是小巫师该去的……” 　　“教授，您不该关我禁闭吗？”哈利问道。 　　麦格一愣。 　　所以…… 　　哈利这么晚，自投罗网，目的是这个？ 　　她想到弗立维的模样，心头一紧，有种不妙预感。 　　不等她开口。 　　“我每周四、周六有斯内普教授的禁闭。”哈利提出建议，“您看每周三、周五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麦格迟疑着点头。 　　“那我们就明天……不，今天晚上见。”哈利微微躬身，“麦格教授，晚安好梦。” 　　“晚安。”麦格木然摆手，和哈利告别。 　　“等等，米勒娃，哈利这是在挑衅你！”分院帽嚷起来，“着头胆大包天的小狮子，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应该……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麦格教授眼神危险起来，犀利地看着帽子。 　　分院帽声音弱下去：“或许十分？” 　　“分院帽扣五十分。”哈利拍一下它，“明明能关禁闭的事，为什么要扣分解决？” 　　“教授，我申请关一学年的禁闭。” 　　麦格心中咯噔一声，摆着手：“不，夜闯禁林只要关半个月……” 　　“我说不定以后还会去。”哈利耸肩，脸色淡漠，“不如一次续好，省得下次还要再浪费时间。” 　　麦格纠结地叹口气。 　　等哈利走远。 　　她有气无力——每一位院长都希望能有一位出色的学生，她们以此为荣，可……这么如饥似渴。 　　她已经能预见到，在半年后，自己将会和弗立维一样。 　　但她并不反感。 　　哈利比任何一名学生都特殊。 　　其他人无非只是要面对“owls”和“newts”考试，可他要面对伏地魔。 　　斯内普真可恶。 　　没事往邓布利多脑子里塞什么粪石，让他做出，让一名一年级小巫师就去面对伏地魔的愚蠢决定。 　　“格兰芬多扣五分。”麦格教授不情不愿，小声一句，分院帽提醒了她，身为副校长的严格标准，还是让她开了口。 　　这只帽子和邓布利多待久，也被传染了。 　　回到办公室里，她开始琢磨，怎么把隔壁赫奇帕奇院长拉下水，她有听邓布利多提起，哈利在跟斯内普学习魔咒。 　　四大院长，被他霍霍了仨，总不能还能剩一人安然无恙吧。 　　格兰芬多休息室。 　　安安静静。 　　只有两人坐在壁炉边。 　　罗恩趴在桌上，手里拿着书，人睡着了，可嘴巴没休息，还在背着变形守则。 　　赫敏捧着强力药剂。 　　听见动静，转过头，看到是哈利，忙放下手里的书：“哈利，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现在都凌晨两点多。 　　“那只生物有些谨慎，一直不肯露面。”哈利摆手，“不过结果很好，东西搞到了。” #第四十八章 博学的格兰杰小姐 　　哈利把双角掏出，放到桌上。 　　逆螺旋纹直角，泛着油亮黑紫色泽，扑面而来的，一股不详气息。 　　“打算在哪熬药？”赫敏小心翼翼拿起一根。 　　“材料处理，就在宿舍吧。”哈利回答。 　　复方汤剂，是一种很耗时的魔药。 　　最麻烦的，反倒不是那些具有魔力的材料，而是要熬煮二十一天的草蛉虫——这种又别名“蚜虫”的生物，个体很小，身长甚至比不过指甲盖。 　　不能火一点、锅一架，就撒手不管。 　　那样用不了一天，虫子就得熬化。 　　得时时刻刻用魔力维持其稳定性。 　　这一步没危险，只是麻烦，哈利打算就在寝室里做——只要西莫别用魔杖指着它，就不会出现问题。 　　“罗恩，醒醒。”赫敏拿着角，戳了酣睡的小韦斯莱先生一下，当然是用粗的那头。 　　罗恩惊醒，把脑袋一扬，熟练地背诵起“甘普变形基本法则”。 　　飞快地吐出两句后，他才恍然惊觉自己不是在麦格教授的课堂上，讪讪一低脑袋：“哈利，你回来了？那东西弄到……” 　　他又慢半拍，看到赫敏手里的玩意：“看来是弄到了。” 　　“回去睡觉。” 　　周五的课也很多。 　　上午有一节魔咒课，弗立维精神恢复不少，黑眼圈消下去了一些。 　　这一节课他们要学习一种很强力的恶作剧咒——塔朗泰拉舞。 　　可以让人不受控制开始跳舞的舞步咒。 　　弗立维很偏爱这个咒语，尤其是在对付哈利的时候。 　　这道咒语不仅对人，也可以对静物施展。 　　曾经就有一位男巫，对维苏威火山不停施展舞步咒，最终导致火山爆发，摧毁一座名为庞贝的城池。 　　小巫师们对这个咒语很感兴趣，哪怕弗立维教授最后布置一篇五英寸长的论文，他们也没任何意见。 　　下午第一节课是草药课。 　　他们走出城堡，到温室旁，斯普劳特教授板着脸——让她心情乏闷的原因，就站在她身边，一位穿着青色金边长袍、戴着一顶同样配色、高顶华丽巫师帽的浮夸“孔雀”。 　　“哦，小巫师们，你们好！”洛哈特摆着手，“我在和斯普劳特教授讨论如何更好的种植草药。” 　　说着，他意味深长一顿：“但我可不希望你们觉得，我比你们的草药学教授更擅长草药学，我只是恰好在旅途中遇见过一些神奇的植物……” 　　斯普劳特强硬打断他的话：“今天第三温室！” 　　“教授——洛哈特！”她拉长音调，让这一个整体的称呼，显得像两个独立的句子，“现在我该上课，请您赶快回去准备自己的课吧。” 　　洛哈特一摆手：“我有事想和哈利谈谈，您知道的，优秀巫师之间总有一些小秘密，您应该不会介意？” 　　“不，我很……”斯普劳特果断开口回绝。 　　话没说完，就被洛哈特自顾打断：“谢谢，我亲爱的波莫娜，我就知道。” 　　斯普劳特手往袍子里一缩，恨不得当场掏出魔杖，对他狠狠念上几发恶咒。 　　“哈利。”洛哈特朝他招手。 　　“我想我们还没熟悉到直呼名字。”哈利向他走去，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 　　洛哈特一愣。 　　这话……有些耳熟？ 　　好像在哪听过？ 　　“教授，我希望您找我是有正经事。”哈利走到他身边，抬头看着他，“而不是什么荒唐可笑的事。” 　　“当然是正事。”洛哈特抬手，试图揽住哈利肩膀，可动作做到一半，腰子忽有些幻痛，让他把手一缩，放了回去，“波特先生，你现在已经很有名气，是巫师界了不得的大人物。” 　　“虽然比起我，还稍微有那么一些差距。” 　　“不过，我来到学校才听说你的事，入学就拔出格兰芬多宝剑，天呐，真不知道斯基特在做什么，预言家日报压根就没刊登任何只言片语。” 　　“请不要废话。”哈利很不客气，掏出魔杖。 　　洛哈特一怔，抿抿嘴，伸出手：“我们可以合作。” 　　“我是一名世界知名的大巫师，连续五次《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得主，我可以让你变得像我一样有名气。” 　　“只要你……” 　　哈利晃动魔杖，杖尖对准肚子：“教授，我好像一开始就说过，不要说什么荒唐可笑的事。” 　　“斯内普教授应该会很喜欢你，毕竟真的有巨怪脑袋的巫师，并不多见。” 　　洛哈特慌张，摆着手：“我可以给你加隆。” 　　哈利一挑眉。 　　洛哈特表情一喜：“我就知道波特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们都是优秀的巫师，就应该互相……” 　　“可我并不缺钱。”哈利摇头，“波特，你应该清楚这个姓氏的分量？” 　　波特家出品的洗发魔药配方，风靡巫师界。 　　洛哈特也在用。 　　“一些魔咒？我知道很多……”洛哈特继续开口，这套流程他可太熟悉，不就是讨价还价。 　　哈利没说话。 　　他立马改口：“当然，霍格沃茨有许多优秀教授，你还是麦格教授最喜爱的学生，不缺强力魔咒。” 　　这让他纠结起来。 　　他能拿出的筹码，无非名气、加隆、以及一些知识，可对哈利，似乎都没吸引力。 　　“你是教授。”哈利收回魔杖，“也许我会有一些需求，比如说申请禁书区的书籍、或其他一些事，要你帮忙。” 　　洛哈特亮出闪亮笑容：“当然，这很容易。” 　　“我会不介意你稍微使用一下我的名头。”哈利语气冰冷，“但我不希望你给我造出什么困扰，或者麻烦。” 　　洛哈特皱起眉：“不，波特，这……” 　　“一名教授，输给二年级小巫师。”哈利打断他的话，“这会获得什么荣誉？” 　　“预言家日报头条？” 　　“《巫师周刊》最狼狈奖？” 　　洛哈特身子和笑容一同僵住。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哈利一点头，扭身往温室走去。 　　弗立维教授说的对。 　　再离谱的人，都不可能会想借用一位小男孩的名气。 　　洛哈特是个例外。 　　今天草药课要学习一种有些危险的植物，曼德拉草，它是活的，哭声能使人昏迷。 　　赫敏和罗恩想问哈利，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可惜……这节课没有机会。 　　他们需要戴上耳罩，不然就会错过开学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 　　等到草药课结束。 　　他们摘下耳罩，走出温室。 　　“洛哈特跟你说什么了？”罗恩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估计又是想借用哈利的名气？”赫敏猜测。 　　哈利点头：“是这样，所以和他做了一笔交易，他可以稍微借用我的一些名声，与此相对的，他的教授权限，就要对我大开方便之门。” 　　“比如说禁书区什么的。” 　　其他教授可不会纵容哈利——比如说《咒语之书》，哈利不止一次听弗立维提起过，上面几乎记载着所有魔咒。 　　哈利一直没能获得借阅的许可。 　　还有一些高深的魔药学书籍，斯内普也不可能给他批条子。 　　罗恩很羡慕。 　　赫敏若有所思。 　　草药课之后，就是黑魔法防御术，小巫师们对洛哈特的课很期待——他们觉得，自己总算是遇见一位靠谱的教授。 　　洛哈特比哈利想的还要浮夸。 　　明明只是一节课的时间，他又换了身袍子，从青色换成鲜艳红色，闪闪发亮的银边，发型也重新打理一遍，喷上浓郁香水。 　　是天仙子花瓣、蜂蜜、菖蒲根混在一起的复合香型。 　　这三种材料，是几乎所有爱情魔药都会用到的辅料。 　　夸夸其谈的自我介绍后，洛哈特一挥手：“我看到你们都买了我的全套著作，这很好……” 　　罗恩没忍住，小声吐槽：“明明是书单上的强制要求，说的好像是我们很主动似的。” 　　赫敏表示赞同。 　　“那我们就先做个小测验，不要害怕，我只是想看看你们读得怎么样，领悟了多少。”洛哈特温柔着说道。 　　这让哈利有些意外。 　　浮夸的外表下，竟有一颗务实的心，表面上，他没一点认真授课的模样，其实私底下准备得很妥当？ 　　洛哈特分发试卷，让人很不习惯。 　　其他教授都是一挥魔杖，而他是一张张、一人人地递过去。 　　“给你们三十分钟，现在开始吧！”洛哈特发完最后一张，一拍手，得意洋洋。 　　哈利面无表情，把它揉成一团。 　　很好…… 　　洛哈特先生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 　　他以为洛哈特会问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书里那些藏在故事中，对付巨怪、狼人、女妖，占据全书不到十分之一、或许不到二十分之一的小知识点。 　　结果…… 　　“洛哈特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 　　“洛哈特的生日，以及最想要的生日礼物？” 　　其实他们上的不是黑魔法防御术，而是洛哈特研究会？ 　　半小时后。 　　洛哈特把试卷收上来：“波特先生没有交卷，可能会让大家疑惑，其实我私底下和他有过交流，这些他都已经答过，偷偷告诉你们，他的回答是满分。” 　　“格兰芬多加二十分！” 　　哈利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他。 　　洛哈特把脑袋一埋，翻起试卷，不多会，有些惊讶：“赫敏·格兰杰小姐是哪位？也是满分！” 　　竟真有人能全部回答上来？ 　　赫敏和哈利一样面无表情，举起手。 　　“又是一位格兰芬多？” 　　“那就再加二十分！” #第四十九章 你脑子像妈妈 　　罗恩惶恐看向赫敏。 　　其他明白过来、隐约猜到洛哈特是什么德性的小巫师们，也都神情复杂。 　　格兰杰小姐一向聪明。 　　她怎么会…… 　　“其他学生都很遗憾。”洛哈特放下手中试卷，“如果你们能像格兰杰小姐、波特先生这样优秀，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那你们一定能变得像他们一样优秀。” 　　小巫师们迟疑起来。 　　格兰杰和波特是一年级最优秀的两名小巫师，这毋庸置疑，难道洛哈特说的其实是对的？ 　　这份试卷的目的，并不是因为他自恋，而真的是一种考验？ 　　“作为你们的开学第一课。”洛哈特弯腰，从讲台下取出一只被布盖住的笼子，“我将会带你们见识魔法世界最危险、最邪恶、也是最恐怖的生物。” 　　小巫师们屏住呼吸。 　　坐在第一排的，努力向后退缩，生怕待会溅自己一脸血。 　　“请保持安静，不要惹怒它们。”洛哈特压低声音，缓缓揭开笼子上的布，露出里面关押的生物。 　　一群小精灵。 　　只七八英寸高，肤色铁青，脸像被砸瘪似的瓜子，性格和长相一样恶劣，见着光，就立马叽叽喳喳愤怒地叫嚷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噗嗤。”有小巫师没忍住笑出来。 　　罗恩揉着自己脸，不满嘟囔着：“见鬼，我真的信了他的话。” 　　哈利面无表情。 　　他觉得…… 　　黑魔法防御术并不需要学习这种内容。 　　小精灵——有些巫师叫它“康沃尔郡小精灵”，实际上，这个前缀，只是因为它们多出没在康沃尔郡。 　　它们不是黑魔法生物，几乎无害，只是过于淘气。 　　缩小、丑陋版本的韦斯莱兄弟。 　　“听着，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洛哈特表情严肃，“但它们可是一种‘3X’级的神奇生物，别不当回事。” 　　“它们灵活狡诈、活蹦乱跳，会是你们很好的练手对象。” 　　他伸出手，就要去打开笼子。 　　哈利拿起课本，塞进分院帽里。 　　“等等，你不能这样！”分院帽惶恐，“太多了，我们说好的，课本不行……” 　　哈利没听，拿起罗恩和赫敏的书，也塞进帽子里。 　　嘎吱—— 　　笼子打开。 　　里面的小精灵疯了似的，咻咻钻出来，张牙舞爪，四处乱飞。 　　它们或抓起小巫师的课本，随处乱丢，或扯下墙上洛哈特的海报，撕碎后撒得满天都是，还有几个撞碎玻璃，冲了出去。 　　“快，把它们制服，不过是一些小精灵……”洛哈特心痛，高声呼吁。 　　但没小巫师理会他，都在慌乱中保护自己的课本、帽子、袍子，或者保护自己本身。 　　洛哈特举起魔杖。 　　念出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什么效果都没发生。 　　他正准备再念第二道咒语。 　　一只小精灵冲过来，一把抢走魔杖，丢到窗外，对他嬉皮笑脸，做起鬼脸。 　　洛哈特没说话，惶恐、期待地看向哈利。 　　哈利正要掏出魔杖，赫敏按住他的手：“哈利，让我和罗恩来。” 　　“这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 　　“我们得试试我们现在是什么水平。” 　　哈利点头，继续坐着。 　　赫敏站起，一发冰冻咒，冻住两只小精灵，又一发石化咒，把一只气势汹汹，冲着自己而来，想要抢走魔杖的小精灵定住。 　　和赫敏相比。 　　罗恩魔咒的准度没那么高，几发魔咒下去，没能打中一只小精灵，甚至还差点被抢走魔杖。 　　这让他很气愤。 　　索性把袍子脱了，一发变形咒，把它变成一只渔网，漂浮咒挥动着它，不一会就抓住一兜。 　　其他小巫师们也清醒过来，纷纷施展魔咒。 　　很快，满屋小精灵就全被抓住。 　　它们被粗暴地塞回笼子里。 　　“很好。”洛哈特为他们鼓掌，“我想你们上一学年的学习还是有些效果，应付的很出色。” 　　“这就是我假装慌张，考验你们的目的。” 　　“尤其是格兰杰小姐，还有……” 　　罗恩迟疑着，报出自己名字：“罗恩·韦斯莱。” 　　“还有这位韦斯莱先生。”洛哈特继续说下去，“我要为你们的出色表现，每人分别加上十分！”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 　　洛哈特干巴巴自卖自夸几句，送走这群小巫师。 　　西莫走在哈利身边：“你敢相信，第一节课就填了个蠢得要死的问卷，还被一群小精灵给戏弄了一番。” 　　“是啊，没你弄出来的爆炸，我还有些不习惯。”哈利点头。 　　西莫咬牙：“嘿，你不能这么说，我现在施法已经稳定多了，变形课我就没弄出来几次。” 　　说着，他话语一顿，看向赫敏：“格兰杰，你该不会也是洛哈特的粉丝吧。” 　　赫敏摇头：“怎么可能！” 　　“那你……”西莫迟疑着，他也觉得不像，赫敏没其他小女巫们的那种狂热，只是拿到满分这种事…… 　　“他可是教授。”赫敏语重心长，“你瞧瞧，这一节课他就给我们加了多少分？” 　　她伸出左手，摊开全部手指，哈利递过去一根食指，给她补上：“六十分！足足六十分！” 　　“去年赚六十分，可是用了一个学年还多。” 　　他们走向礼堂，正好经过宝石计分器——格兰芬多的红宝石一骑绝尘，比其他三个学院加在一起还多。 　　“还有比洛哈特更容易加分的教授吗？” 　　“我们只要对他稍微好一点，表现得像个优质粉丝，就有源源不断的分数。” 　　西莫被说服，他点着头。 　　这似乎……很有道理？ 　　虽然洛哈特那张自命不凡的脸让他很困扰，可一想到……那是一枚枚格兰芬多的分数宝石，立马就觉得他慈眉善目了起来。 　　等吃完晚饭，回到公共休息室。 　　西莫拉着其他小狮子们讨论起来，该如何更有效率地从洛哈特那赚取分数——他们好肆无忌惮，不用太担心被其他教授们扣分。 　　哈利没多逗留。 　　他还有一节麦格教授的禁闭，一直拖到快宵禁，麦格教授才终于找到借口，把他赶走。 　　周六依旧是忙碌的一天。 　　哈利缩在寝室里处理材料，等到晚上，才出门去找斯内普。 　　他的办公室被提前收拾过，让出很大一处空地，之前还能看到的一些珍稀标本，都不见踪迹。 　　“波特。”斯内普站着，“我给你的笔记，看完了吗？” 　　哈利点头：“当然。” 　　他在洛哈特课上就仔细读过一遍。 　　“很好，但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下。”斯内普语气幽幽，“大脑封闭术，是一门要控制住自己脑袋、思想、情感的魔法。” 　　“这对你们波特来说，或许会很困难。” 　　“波特夫人也是？”哈利反问。 　　斯内普咬牙：“你还有心情牙尖嘴利，看来你有些低估今天的课程。” 　　“拿出你的魔杖。” 　　哈利掏出，对准斯内普。 　　“你可以用你能想到的任何方法，进行自卫。”斯内普语气低沉，“你要有能够反抗的……” 　　他话都没说完。 　　突然出手。 　　“摄魂取念！” 　　办公室在眼前晃动，光影幽绰，狼派猎魔人城堡，凯尔莫罕的一角出现在他视野里…… 　　那确实是凯尔莫罕。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可不会让道路上涨满青苔。 　　亚克席！ 　　哈利举起手，本能释放法印。 　　耳旁传来斯内普一声闷哼。 　　视野里，办公室回来，哈利深吸一口气，冷汗从额头落下——这就是摄神取念？不止当前的想法，就连过去的经历也能窥视？ 　　“没想到你会这么爱霍格沃茨。”斯内普挥动魔杖，“记忆中最深刻的竟是你现在待的地方？” 　　“因为没有家，所以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吗？” 　　哈利面无表情：“那的确是我的家。” 　　“用你那无杖的小把戏阻止我施法，的确是很不错主意。”斯内普讥笑起来，“不过黑魔王要是想影响你的脑子，你还能对自己来一发小把戏不成？” 　　“接下来试试只用你的大脑。” 　　“不要有任何情感，丢掉所有思维，约束好自己——摄魂取念！” 　　回忆在眼前晃动。 　　在波特老宅里找到的照片——莉莉、詹姆一脸灿烂地抱着刚出生的自己；他们的结婚仪式，在一处湖泊前，炙热地亲吻着…… 　　几乎一整个相册快被看完。 　　哈利一甩脑袋，才挣脱出来。 　　斯内普握紧魔杖，指节发白，脸色发黑：“看来用脑子对你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用了这么久，你才做到。” 　　“事实上，和刚才的时间差不多。”哈利喘口气。 　　斯内普咬牙：“再来！” 　　一直到宵禁，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很好。”斯内普看一眼时间，“你该庆幸你有一位好母亲，让你有一个还算正常的脑子，进度还不错，或许我能早一点摆脱你这张愚蠢的脸。” 　　“下周四，继续练习。” 　　哈利点头，走出办公室，到礼堂后，迈脚往一楼草坪走去。 #第五十章 格兰芬多，一飞冲天 　　月亮昏暗，一分为二，剩恰恰好的半圆。 　　哈利一打响指，伊格尼法印聚出小小一朵火苗，他盯了一会火焰，才转身回去休息室。 　　周末，继续熬煮魔药，他几乎没从寝室出去过。 　　周一下午，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 　　洛哈特吸取上周的教训，没再自作主张抓来什么“邪恶、恐怖”的魔法生物。 　　而是把课堂当作他表演的舞台。 　　他需要几位小巫师，配合他出演小说里的剧情——当然，美其名“情景再现”。 　　小鹰们一脸嫌弃。 　　他们才不要做这种丢人的事。 　　小狮子们兴奋地举着手，一个个跃跃欲试。 　　这把洛哈特吓一跳，在此之前，哪怕一年级小巫师都没这么热情，不对劲，很不对劲！他一番犹豫，最后选择没举手的纳威。 　　这位老实憨厚，看起来像是混进格兰芬多的赫奇帕奇，最让他感到安心。 　　纳威莫名其妙，就被迫出演一只笨拙的雪人。 　　表演的很好，他充分体现出洛哈特的风度，头一回在草药课之外，为格兰芬多赢取到十五分。 　　小狮子们簇拥他离开，欢呼雀跃。 　　其他三个学院的小巫师很难理解，洛哈特已经明牌草包，为什么格兰芬多还会对他这么热情、这么拥戴。 　　韦斯莱兄弟，甚至写了一首十四行诗，用以歌颂洛哈特。 　　肉麻得不得了。 　　偏偏洛哈特很喜欢，大赞他们未来一定会很有出息，还把这首诗裱起来，挂在教室里，让其他小巫师们学习。 　　直到—— 　　他们看到分数宝石，格兰芬多诡异的高，才开学一周，就奔着两百分去。 　　是因为洛哈特？ 　　一打听，果然是洛哈特，短短几天就给格兰芬多加了一百多分。 　　他们找到原因，很快就迸发出不亚于格兰芬多学院的热情吹捧，洛哈特几乎快飘到天上去，他真以为自己很受小巫师爱戴。 　　直到…… 　　麦格副校长不得不提醒他，不要加分这么频繁，也不要听人夸一句“洛哈特教授真有魅力”就随便加出去两三分。 　　洛哈特才稍微有所收敛。 　　让小巫师们不得不绞尽脑汁，得想出有新意的夸奖，才能从洛哈特这弄到分数。 　　周五。 　　哈利从麦格教授那关完禁闭回来。 　　罗恩手里拿着一张彩纸，兴奋地扬着：“哈利，你看，伍德刚刚过来发的传单。” 　　“魁地奇？”哈利接过来。 　　“球队招新。”罗恩点着头，“我听弗雷德说，现在伍德很发愁，怎么才能找到一位合格的找球手，他头发都快掉完了，你要去试试吗？” 　　一年级的飞行课上，哈利依旧是那个被夸赞最多的小巫师。 　　“可以推荐他去试试波特家的生发水。”哈利随口提议，“效果挺好的。” 　　大不列颠是个秃子很多的国家。 　　他表兄达力，才十二岁，就向费农姨夫看齐，隐隐有脱发迹象。 　　可巫师不一样，很少见到毛发稀疏的，奇洛算一个，但他情况特殊，脑袋后种着伏地魔，那不是一种喜欢潮湿多发环境的生物。 　　亚瑟·韦斯莱先生算一个，可他不用生发水，不是因为喜欢秃头发型，也不是他不想用…… 　　“他已经在用，不过再找不到找球手，就得长期使用了。”罗恩揶揄。 　　“明天下午吗？”哈利看了眼时间，“我会去的。” 　　他对魁地奇很感兴趣。 　　上学期的几场比赛，一场都没错过，早就跃跃欲试了。 　　第二天。 　　哈利处理好还在熬煮的草蛉虫，就和罗恩一起奔着魁地奇球场去。 　　伍德皱着眉头。 　　今天过来试训的几个，表现都很一般，也许……训练一下，可以成为追球手、守门员，可绝没法成为找球手。 　　“哈利，你也来参加选拔？”弗雷德第一个发现他们。 　　“我还以为你那么忙，会错过这个。”乔治挥手，打着招呼，跟着附和。 　　伍德转过头，松了口气：“波特，我听他们说了，你的飞行天赋很好，要来试试哪个位置？” 　　“找球手。”哈利答道。 　　伍德点头：“扫帚带了吗？” 　　哈利摇头，他还没买扫帚，虽然二年级生就可以携带扫帚来到学校，但一般没有飞行的机会。 　　“我的借你！”弗雷德很殷勤，“虽然只是横扫七星，但它是一把好扫帚。” 　　伍德轻轻拍下哈利肩膀：“去飞一下给我看看。” 　　哈利骑上扫帚，脚一蹬，立马升空—— 　　风在他耳边呼啸。 　　他骑得飞快，在空中灵巧地转着圈，飞了两圈后，伍德朝着乔治打了个眼神。 　　乔治心领神会，也骑上扫帚升空。 　　弗雷德把游走球放出，立马就奔着最近的乔治砸去，作为一名优秀的击球手，他反应很快，挥着球棒重重一击，鬼飞球又立马调转个头，奔着哈利撞去。 　　速度很快。 　　可这没法对哈利造成威胁，他轻松躲过，甚至还能骑着扫帚，在天空轻松地逗着游走球玩耍。 　　“好了，哈利，你可以下来了。”伍德手团成喇叭，举在嘴边，大声喊道，“乔治，你记得把游走球收一下。” 　　哈利落地。 　　伍德迫不及待走过来：“你飞得可太棒了！我听说，你也很敏锐？动态视力怎么样？” 　　“还不错。”哈利谦虚回答。 　　“格兰芬多就需要你。”伍德一把揽住他，“怎么样，愿不愿意加入球队。” 　　“如果我不愿意，这会就该在图书馆。”哈利点着头。 　　伍德兴奋地规划起未来：“第一场比赛是十一月初，我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下周三开始训练，怎么样？” 　　哈利果断摇头：“周三恐怕不行。” 　　伍德一愣。 　　“有麦格教授的禁闭。”哈利简单解释，“实际上周三、周四、周五、周六都不行，分别是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的禁闭。” 　　伍德欲言又止。 　　他究竟做了什么，招惹到两位教授…… 　　“你果然是一位合格的格兰芬多。”好一会后，伍德憋出这样一句话，“那我们可以暂时改到周二、周日，等你禁闭结束，再……” 　　哈利打断他的话：“可能没法结束。” 　　伍德一愣。 　　没法结束……是什么意思？ 　　“我要关一个学期的禁闭。”哈利轻声。 　　伍德向后一仰脑袋，很惊讶：“一个学期？格兰芬多也没被扣那么多分。” 　　“被扣分了也看不出来。”弗雷德凑过脑袋，“洛哈特教授对哈利可慷慨了。” 　　“我们又写出一篇十四行诗，但只加了五分。”乔治点头，“可哈利回答一个问题，就能被加十分！” 　　“要不是上次看到洛哈特教授和一名七年级的赫奇帕奇学姐约会，我甚至都以为他喜欢你。” 　　“约会？和学生？”安吉利娜——魁地奇球队的另一名追球手，她凑过来，“真的？” 　　乔治殷切地点头：“是的，就周四晚上，宵禁后了，我和弗雷德去厨房，亲眼看到一名七年级赫奇帕奇学姐进了他办公室。” 　　“这才开学几天！”安吉利娜惊呼，“而且他还是教授！” 　　大不列颠对“师生恋”的态度，偏于保守。 　　伍德一摆手：“好了，这不是讨论八卦的地方，我们该继续挑选球员。” 　　找球手是一支球队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位置。 　　可其他位置也不容轻视。 　　追球手有一位要毕业，伍德得找好替补。 　　一直到夜晚，伍德才勉强挑挑拣拣出几个，宣布他们明天跟队训练。 　　作为队长，他很头疼，球场外的事，也有很多要他解决。 　　不知道该怎么和赫奇帕奇、拉文克劳解释，他们要交换一下魁地奇球场的使用时间——“哈利被关一学期的禁闭”，这个原因听起来就有些荒谬。 　　不过放在格兰芬多身上，并不算突兀。 　　也有些庆幸。 　　幸好……是没和斯莱特林的时间撞上。 　　第二天训练。 　　伍德尝试把金色飞贼给放出来，没到十分钟，哈利就找到他，并迅速、毫无压力地把它捉住。 　　训练很顺利。 　　唯一的问题，就是场边一直有刺眼的白光闪烁。 　　听艾丽娅·斯平内特——格兰芬多的替补追球手说，是一名叫科林·克里维的一年级小巫师，他已经蹲哈利一周了，一直想拍一张他的照片。 　　可一直没能遇到，要么在寝室、要么在图书馆、要么在教授办公室的哈利。 　　这次听到哈利在魁地奇球场训练，就兴奋地冲过来。 　　等了两小时，最终是被他朋友给拉走，还是没能等到哈利。 　　“你该买一把好扫帚。”训练结束后，伍德握紧拳头，“我们已经连续六年没能获得魁地奇杯，上一次还是查理在的时候。” 　　“光轮2001是最好的型号。” 　　“当然，去年出的光轮2000也不差。” 　　哈利应下，他现在不是很缺钱，一把最好的扫帚的确很有必要。 　　回到公共休息室。 　　哈利立马从预言家日报的广告版块，找到扫帚店的地址，让海德薇去帮自己订购一把，才休息一周的小姑娘很生气，哈利好一会才哄好她。 #第五十一章 斯莱特林没有画像 　　第二天，一把崭新的光轮2001就落到格兰芬多长桌上。 　　海德薇咕咕叫着，确认哈利没别的信让她送，振翅一飞，就往德思礼家去——佩妮做的口粮已经吃完。 　　不止她一头猫头鹰要吃，在学校的棚里，她还交到一些朋友，都对佩妮出品的口粮，情有独钟。 　　罗恩摸着长长的包裹，动作温柔，眼神羡慕，一股浓郁的金加隆气息，砸得他有些头晕眼花：“这就是光轮2001，手感可真棒。” 　　“包裹都还没拆。”哈利瞥了他一眼。 　　罗恩摇头：“不，这个分量！就不是一般……” 　　“和横扫七星差不多重。”哈利打断他的话。 　　“横扫七星怎么能和光轮2001比！”罗恩摇头，语气急促地介绍起来，“横扫七星的最高时速也只有80英里，但光轮2001最高能到110！” 　　“而且光轮2001在十秒内，就能加速到85英里，没有哪把扫帚能比得上它……” 　　他滔滔不绝、言之有物。 　　很多信息，都是哈利想不到的。 　　木材的性质、座椅的舒服程度…… 　　他在和哈利炫耀，光轮2001是一把多好的扫帚。 　　这也确实是一把好扫帚。 　　训练的时候，哈利感受到它的优越性，更灵敏地调转方向、更快的加速，让他产生一个想法，也许可以尝试下流星锤一类的武器？ 　　伍德终究还是和拉文克劳、赫奇帕奇谈好交换训练时间的事。 　　这让两支球队的人没忍住，赶过来看格兰芬多的笑话。 　　被关一个学期的禁闭。 　　好像还没哪个小巫师，获得过这样的成就。 　　二年级要比一年级忙碌的多。 　　学习、禁闭、训练…… 　　哈利三点一线，直到九月底，草蛉虫煮好，他找到一处废弃、且至少三个月没人进去过的教室，继续熬煮。 　　现在，只缺最后一样材料——某个人身上的一点东西。 　　公共休息室里。 　　罗恩出谋划策：“马尔福！那小子很傲慢，他去摘画像绝对没问题，斯内普教授也很喜欢他。” 　　“我觉得高尔或者克拉布。”赫敏摇头，提出意见，“他们比较容易下手，弱点很明显，他们很贪吃的……” 　　哈利摇头：“不，我没打算对低年级学生出手。” 　　他们俩一愣。 　　“不保险，容易被怀疑上。”哈利解释，“我打算对格拉哈姆·蒙太动手。” 　　“蒙太？那是谁？”罗恩皱着眉。 　　赫敏想了一会，从脑子里翻出有关他的信息：“四年生？去年他好像是全校第二，斯莱特林最优秀的那个。” 　　“那会不会不好下手？”罗恩眉头拧成一团。 　　比自己高年级，还那么优秀…… 　　怎么看都不好欺负。 　　“别人会以为是六年生、七年生做的。”哈利说道，“即便出什么意外，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赫敏握着拳头。 　　十月五号，周一，濛濛下着小雨。 　　在结束笑话一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并获得五分加分后，哈利披上隐形衣，追踪着他的目标。 　　很快就找到机会。 　　趁他上盥洗室的时候。 　　“昏昏倒地！” 　　安全的环境使人懈怠，他没能想到会有人在自己方便的时候偷袭。 　　偷袭者是谁，他都没看到。 　　重重摔倒，砸进马桶里。 　　哈利又一挥魔杖，马桶绳拴拉长，变成绳索，把昏迷的小巫师捆螃蟹似的，严密地束缚起来。 　　摘下他的一根头发，放进复方汤剂里，药水剧烈振动起来，煮沸一般，眨眼就变成一种深沉的棕色。 　　苦艾根水、还带着些许酒精发酵的味道，不算多好喝。 　　燥热的气息从小腹生起，向四肢蔓延，魔力粗暴地改变他的身体，骨骼拉长、手指变粗、肩膀延展…… 　　还没等哈利好好品味这种感觉，变化就戛然止住。 　　他变化出一面镜子，看向映射出的面孔。 　　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变了模样。 　　衣服、鞋子都很不合身，十四岁的身体挤在十二岁的袍子里。 　　但哈利犹豫一下，没选择换上格拉哈姆·蒙太的那件栽进便池污上腌臜物的袍子，挥动魔杖，使了个变形咒，把自己的袍子改成蛇院的。 　　又朝他补上一发昏迷咒。 　　这才走出盥洗室，不过没急着去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而是先找到一名落单的小蛇，用亚克席法印问出口令。 　　斯莱特林的品味还算不错。 　　口令是“蛋白石”。 　　周一晚上，休息室的学生并不多，低年级都闹哄哄地出去玩，只有高年级为自己的考试奋斗。 　　“格拉哈姆？你怎么回来了？”离门口最近的学生有些惊讶，开口询问，“你不是要训练？” 　　“路上遇到斯内普教授。”哈利尽可能温柔地回答，“他让我帮他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那名学生更惊讶，斯内普不是那种喜欢挥使学生的教授。 　　“斯莱特林的画像。”哈利探头，环顾四周，“我好像没见过。” 　　那名学生一愣，若有所思点了下头，然后站起身：“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 　　哈利跟在他身后，皱起眉头。 　　不对…… 　　脚步沉重，是做着随时转身的准备。 　　手往袍子里掏去，那个位置……是魔杖的气息。 　　他要对自己出手？ 　　哈利停下脚步，往后退去。 　　自己已经暴露了？因为什么？ 　　“昏昏倒地！” 　　那名高年级小蛇，猛地回头，一发魔咒打来。 　　哈利躲闪，挥动魔杖，四周桌子、椅子漂浮，狠狠砸在两人中间，他往门口逃去。 　　“拦下他！”那名小蛇高喊着，“他是格兰芬多伪装的。” 　　“他要来休息室偷斯莱特林的画像。” 　　“偷一件压根不存在的东西。” 　　“果然是没脑子的蠢狮子。” 　　他没怀疑其他学院，这种事，只有格兰芬多才能做出来。 　　最后那一句话，带着浓浓调侃。 　　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下意识施展出魔咒。 　　昏迷咒、石化咒，甚至还有一些带着黑魔法气息的恶咒…… 　　“铠甲护身！” 　　哈利面色一沉，施展咒语，无形护盾笼罩全身，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魔咒，他也只能闪过几道看起来极端危险的，一些威力不是那么大的，就用铁甲咒硬抗过去。 　　该死，帽子说了谎话——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压根就没斯莱特林的画像。 　　一个常识外的问题。 #第五十二章 分院帽：我可没说谎 　　哈利没有携带分院帽，也不可能施展猎魔人的手段。 　　那太有辨识度了。 　　他一挥魔杖。 　　桌椅扭曲着，变化成荆棘，横在他身前，可还没能起到阻拦的效果，几发爆破咒打开，将它炸得粉身碎骨。 　　只瞬息，但足够了。 　　哈利再施展一道魔咒。 　　“云雾飘渺！” 　　浓郁雾气涌出，和爆炸咒的烟尘混在一起，遮掩住他的身躯，将门口这一片范围都笼罩住。 　　“他要逃！”一人惊呼喊起。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哈利逃窜出去。 　　小蛇们跟着跑出去。 　　离开云雾范围，视野不受遮拦，他们看到那道身影往地下走廊的盥洗室里一钻。 　　他们跟着走进去，里面空荡荡的。 　　小心、谨慎，几个小蛇逐一把隔间门打开，从最外侧到最里侧，共十六个隔间，只有几位惊慌失措，被强行打开隔间门，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而显得心如死灰的一二年级新生。 　　那个伪装成格拉哈姆的家伙，不见踪影。 　　“是幻身咒！”一名斯莱特林开口，举起魔杖，“咒立停！” 　　其他人纷纷效仿，念出同样的魔咒。 　　十几发咒立停叠加。 　　强大、磅礴的魔力横扫而去，蔓延四方。 　　没有人显现出来。 　　小蛇们脸色铁青，恨恨咬牙。 　　人呢？ 　　怎么不见了？ 　　最快喊出“咒立停”的那位小巫师皱着眉头：“去告诉斯内普教授，一定能找到他的！” 　　哈利早就穿上隐形衣，从他们这群人的缝隙中溜走，等半个多小时后，复方汤剂效果退去，他把袍子恢复原状，神态自若地往回走。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热闹得很。 　　低年级、高年级都聚在一起，吵吵嚷嚷、讨论不停。 　　“哈利，刚才麦格教授过来，带走一批人。”赫敏看到哈利，大大松一口气，“说是有人闯入斯莱特林休息室，被发现了，我还以为……” 　　“你怎么会被发现的？”罗恩压低声音，可难掩惊讶，“那可是复方汤剂。” 　　哈利没说话，一挥手。 　　带着赫敏、罗恩往自己寝室去。 　　纳威他们都不在，还在休息室里，讨论那位敢强行闯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英雄……哦，不，是“不法之徒”。 　　“我们的帽子先生不该解释下吗？”哈利看向摆在床上的分院帽，一发禁锢咒，把寝室门锁住。 　　分院帽歪着帽子尖尖。 　　“没有斯莱特林的画像。”哈利轻声说道，语气显得有些危险，“谁能想到霍格沃茨的象征、格兰芬多的圣遗物，竟会在这种事上说谎。” 　　“哈利，我没有骗你。”分院帽晃着，“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的确有斯莱特林的画像。” 　　“格兰芬多的试炼，是写在城堡契约里的。” 　　“如果那副画像被人拿走、或是被摧毁，或是故意被人隐藏起来，我都能感应的到——我可是试炼里最重要的一环。” 　　说着，它顿一下。 　　“它就摆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光明正大，每一位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能看到。” 　　赫敏皱着眉。 　　她从哈利的话里，不难分析出，哈利是怎么暴露的身份。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认为公共休息室里有斯莱特林的画像，所以哈利打着斯内普的幌子，立马就被识破了。 　　可…… 　　分院帽又这么信誓旦旦。 　　还说每一位斯莱特林都能看到那位古老、传奇的创办者的画像。 　　太矛盾了。 　　哈利魔杖戳上它：“你已经一千多岁，相比起斯莱特林们的脑子，我更怀疑是不是你出现了问题。” 　　“我可没有！”分院帽气得恨不得扑起来咬他一口，“我和霍格沃茨是一个整体，这座城堡还在，我就不可能损坏。” 　　“我能向你保证。” 　　“用格兰芬多和霍格沃茨的名义向你承诺——” 　　“试炼绝对没有问题。” 　　说着，它嗤嗤笑起来：“这可是格兰芬多的试炼，不是邓布利多去年和你开的那种小玩笑。” 　　“一千多年，总会有一些天才，它们能像你一样，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拔出格兰芬多宝剑，有进行试炼资格……” 　　“可他们都没成功。” 　　“格兰芬多的继承者，是要比格兰芬多更优秀才行，我亲爱的哈利。” 　　哈利面无表情：“斯莱特林都能看得到，但他们就是都认不出来那是斯莱特林的画像。” 　　“所以进斯莱特林的第一步，就是往脑子里塞上粪石？” 　　分院帽摇头晃脑，不再说话。 　　“看来我们得继续住进图书馆，找找那位斯莱特林的资料。”哈利放下魔杖，“也许还应该找找格兰芬多的，看看他是不是和邓布利多一样，老年被人往脑子里塞进了粪石。” 　　罗恩大脑宕机。 　　他还在分析着分院帽的话。 　　什么“看得见又看不见的东西”。 　　可真是够复杂的。 　　哈利取消魔咒，刚打开门，门口站着西莫和纳威。 　　“看看，我就说格兰杰也在里面。”西莫朝着纳威挤眉弄眼，逗得小胖子满脸通红。 　　“等等！”西莫紧接着就看到迟一步走来的罗恩，“罗恩，你怎么也在里面？” 　　罗恩回头看向自己床铺。 　　这…… 　　好像也是他的寝室，为什么对自己也在这件事，会感到这么惊讶。 　　“怎么了？”哈利问道。 　　“过来喊你们去庆祝。”西莫回道，“有人，还疑似是格兰芬多，闯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韦斯莱他们弄来一批酒。” 　　“还有一些蛋糕。”纳威跟着补充，“一只烤全羊，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弄来的。” 　　麦格教授几乎把六七年级、还有一些五年级的优秀生都抓了过去，仔细审问好几遍，斯内普差点没忍住动用吐真剂。 　　这种丢人的事！ 　　被人闯进公共休息室，还让那人逃了！ 　　让身为斯莱特林院长的老蝙蝠精恨不得一发厉火咒，把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给平了。 　　可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没找到闯进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罪魁祸首。 　　小狮子们也在猜测。 　　擅长变形术、还会幻身咒，符合这种苛刻条件的人可不多。 　　不知道是隐藏得深，不想暴露自己身份，还是……其实闯入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并非格兰芬多。 　　但这不重要。 　　结果如何，都并不影响小狮子们庆祝。 　　哈利没什么心情喝酒，只灌醉几个人，就潦草收场，看着韦斯莱兄弟抓着珀西，用变形咒给他变出天鹅翅膀，在那狼狈但欢快的跳着舞。 　　周末。 　　他们三个扎根在图书馆，寻找“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资料，作为大不列颠最出名的巫师之一，他的资料并不难找。 　　“蛇佬腔？”哈利翻到第一行文字就愣住，“和蛇对话是一种很罕见的能力？” 　　“当然！”罗恩点头，“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只有斯莱特林的后人才可以……” 　　“我也可以。”哈利缓缓说道，脸色沉重。 　　他早就发现自己能与蛇对话，而不用服用什么魔药。 　　这是他被认为极有天赋的象征之一。 　　事实上，在那个世界里，猎魔人和术士的小圈子中，常用“蛇语者”这个名号来代指他，很多不明就里的人，甚至会误会他是蝮蛇学派。 　　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他可不这么觉得，波特家的族谱他看过，和斯莱特林没有任何关系。 　　是自己伤疤里的那块，属于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罗恩笑起来，可笑容一点、一点变得干巴巴：“哈利，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不是分院帽，不会开玩笑。”哈利手指摩挲这几个单词。 　　罗恩脸色扭曲起来：“哦……不……” 　　“斯莱特林有阿尼马格斯吗？”哈利飞快往下查阅。 　　赫敏也埋头翻阅起来。 　　罗恩纠结一会，索性把这东西抛到脑后——哈利这么优秀，有一个“蛇佬腔”的天赋，好像也能说得通，就算是斯莱特林后裔，可他现在是格兰芬多。 　　一个多小时后。 　　“我没找到。”赫敏摇摇头。 　　罗恩脸色变得古怪：“我倒是找到一条传闻——黑湖里的那只大乌贼，可能是格兰芬多。” 　　“还没有巫师能活一千年。”赫敏摇头。 　　哈利合上书，抛出一个问题：“如果斯莱特林有阿尼马格斯的话，会是什么动物？” 　　“蛇！” 　　赫敏和罗恩没有迟疑，不约而同地吐出同一个单词。 　　斯莱特林的形象，已经和蛇划上等号。 　　赫敏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 　　“斯莱特林留在公共休息室里的，可能不是他本人的画像，而是他阿尼马格斯形态的画像？” #第五十三章 远离霍格沃茨的蛇 　　每一位斯莱特林都见过。 　　可每一位斯莱特林都认不出。 　　“阿尼马格斯的登记手册上，可没斯莱特林的名字。”罗恩翻着手里的书，不仅没找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字样，也没找到“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魔法部成立是在17世纪才成立的。”赫敏纠正他的错误，“而四巨头是一千多年前的人。” 　　罗恩脸一红，重重点头，把书一合。 　　接下来的日子。 　　哈利没能再进入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蛇院有些惊弓之鸟，严苛审视每一位到地下区域的小巫师，哪怕赫奇帕奇他们都没放过。 　　毕竟不停歇的旋风咒，很影响每一位小巫师的正常生活。 　　短短几天。 　　小獾们就和小蛇们起了好几次冲突，出人意料，斯莱特林并没占多少优势，甚至越打下去，气势越弱。 　　最终约定好界限。 　　以厨房为分界，斯莱特林可以对超过厨房区域的小巫师进行盘问。 　　赫奇帕奇方表示，理解你们的担心，但不能影响厨房，这是底线！ 　　哈利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他盯上一位名为“特蕾西·戴维斯”的斯莱特林姑娘——和自己同年级的一名混血小巫师，完全在普通人社会中长大，是斯莱特林鄙视链的最底端。 　　被排挤、被霸凌。 　　没有朋友——假如赫奇帕奇算的话，那还是有一两位的。 　　孤僻到就连盥洗室都自己一人去，赫敏还会拉上拉文德她们，女孩子总有一起去盥洗室的奇怪习惯。 　　哈利追踪着她，尾随进盥洗室。 　　等她解决完个人问题，从隔间出来。 　　“亚克席！” 　　法印打出。 　　得到他最关心的问题答案，新的口令——“毒牙”。 　　一发昏迷咒把她打晕，取下一根头发，丢进一瓶全新的复方汤剂里，一口饮下。 　　和格拉哈姆的味道不同。 　　辛辣、涩口，火药呛进喉咙一般的滋味。 　　哈利很快变成小姑娘，他一挥魔杖，改变自己的袍子，又摘下她的眼镜，戴在自己脸上，往斯莱特林走去。 　　没人在乎这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混血小蛇。 　　念出口令，进公共休息室。 　　刚把脚迈过去，一阵旋风由下自上吹起袍子——哈利忙伸手盖住。 　　周围没起哄的声音，沉默着都在做自己的事。 　　不像是霸凌。 　　是在防备隐形衣么…… 　　幸好自己没冒冒失失，用隐形衣探路。 　　他抱着书，走到角落，尽可能隐去自己的存在感，打量起这座在地下，宛如水族馆一般的公共休息室。 　　蛇的画作很多，有四五幅。 　　哪一个是的？ 　　难不成自己要全都偷走？ 　　假装写一会作业，哈利偷偷起身，走到第一幅画前。 　　画像里七八条蛇在扭动，它们眼神凶狠，盯着一头正捕猎、耀武扬威的狮子，嘴里吐出丝丝声响——在哈利耳中，就是一段完整的话。 　　“莫里斯夫人可真正点啊。” 　　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兴许是画家的想法，他把自己的思维注入进去，可能是因为不懂蛇语，就随心所欲了一些。 　　很好…… 　　至少有办法分辨。 　　哈利走到下一幅蛇的画像旁，是一条巨蟒，鳞甲乌黑油亮，威严满满，但时不时从嘴里吐出一句：“被骗了，说是媚娃，结果给我找来一头妖精，这还不如巨怪！” 　　画家们的生活，还真是有趣。 　　一直到第四幅画。 　　画纸被波光粼粼的湖水占据，远方隐约有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在湖畔一条细长的青蛇在朝远方缓缓爬离。 　　看到它的一瞬间——直觉告诉他，这或许就是“斯莱特林”的画像。 　　那个古老的传闻，在晚年，斯莱特林与其他三位巨头观念不合，孤身离开城堡。 　　哈利凑近。 　　画像中，青蛇嘴里念着：“我是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蛇语者可继承我在霍格沃茨的遗产，去吧，在城堡内寻找。” 　　“对着不动之蛇喊出‘打开’，你便能进入我的密室。” 　　自称是“斯莱特林”的蛇？ 　　果然，看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画。 　　为了以防万一，剩下几幅，他还是都检查了一遍。 　　“十万加隆，十万加隆！” 　　“我是巫师里最伟大的画家，莫奈那小子说我不行，呵，失去双眼我看他再怎么绘画。” 　　都不是正经蛇。 　　得到最终确定的结果。 　　哈利回到桌旁，认真写起作业，不时续上一口复方汤剂——他的那些额外禁闭里，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都布置了很多论文，他不能敷衍。 　　一直到宵禁开始。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的人逐渐减少，可依旧还有三人蹲在壁炉旁，看样子是要守夜，以防止深夜里，那个不开眼的小贼再突然闯来。 　　哈利继续等待。 　　凌晨三点。 　　那三人困意涌起，摊在椅子上，不住打着瞌睡。 　　哈利起身，摘下那幅画，塞进袍子里，披上隐形衣，小心翼翼踮脚走到门前，打开条门缝，溜了出去。 　　顺路把被自己塞在盥洗室的小女巫喊醒。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 　　赫敏和罗恩也在等着——严格意义上，只能说是赫敏一人在等，罗恩已经睡着，他嘴里念念有词，不过不再是变形法则，而是和魔咒有关的内容。 　　画像被推动。 　　赫敏看不到人，她试探着轻声开口：“哈利？” 　　片刻后，回应从她身旁传来：“是我。” 　　是女孩略显稚嫩的声音。 　　“你……”赫敏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迟疑起来。 　　“复方汤剂的效果还没结束。”哈利回道，没摘下隐形衣。 　　“你变成女孩子了？”赫敏一惊。 　　“嗯，这个身份比较容易下手。” 　　“画像找到了？”赫敏追问。 　　哈利点头：“嗯，对蛇佬腔来说，有点太简单了。” 　　没有蛇佬腔要更麻烦些，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头绪…… 　　但这种不属于自己的天赋，的确给他带来不少便利。 　　他取出画像，摊开摆在桌上。 　　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斯莱特林在哪？”赫敏有点茫然。 　　“右下角，很小一条。”哈利提醒。 　　一条在远离霍格沃茨的青色小蛇，吞吐舌信。 　　“这就是斯莱特林？”赫敏惊讶，“最伟大的巫师之一，自己在画里的象征竟是这么小的一条？” 　　“我去拿帽子，你等我一会。”哈利迈脚离开。 　　不多一会，他拿着帽子回来。 　　“画我拿到了。”哈利戳一下分院帽。 　　“这个点，你该让我睡觉的。”分院帽嘟囔着，很是不满。 　　“那你得先有一个脑子，能供你睡觉休息。”哈利点点画，“第二项试炼是什么？” 　　“你声音是怎么回事？”分院帽探着帽子尖尖，好奇戳着四周，企图找到隐形的哈利。 　　哈利伸手，不耐烦地拍了下：“这不重要。” 　　“好吧，如果你肯把你那件隐形衣给扯下来，我就告诉你第二项试炼是什么。”分院帽试图讨价还价。 　　哈利轻轻一拍桌子：“听着，我这段时间和盥洗室打了很多交道，我不介意带着你，再去打一次交道。” 　　“这次可没罗恩给你洗澡了。” 　　罗恩嘟囔起来：“嘿，我不要洗澡，给我小羊排。” 　　“听到了？”哈利接下话茬。 　　“真的是。”分院帽叹口气，“你把画翻过来。” 　　赫敏伸手，哗啦一声。 　　可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哈利掏出魔杖，轻轻一点：“显影显形。” 　　空白的地方有墨水缓缓浮出，枝枝蔓蔓地延伸出去，很快形成一张复杂的地图。 　　“这是……”赫敏迟疑着，看起来不像是城堡。 　　“是禁林。”哈利一眼就认出来，虽然有些地方，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千年前的禁林地图。” 　　“第二项试炼，看到禁林里标注的地点了吗？”分院帽唱着说起来，“穿过禁林，拿回那件东西。” 　　地图上，画着宝箱的位置，比哈利目前所探索的区域更远。 　　要越过八眼巨蛛的领地，再走将近一倍的路程。 　　“真不愧是格兰芬多。”哈利一挑眉，点点头，揭下隐形衣——药效过了，他可以放心把自己显现出来。 　　赫敏眼里期待，转瞬变得失望。 　　她还以为自己能看到女版哈利——哪怕是顶着别人的脸。 　　哈利没问密室的事。 　　那是斯莱特林的宝藏，虽然他也有些兴趣，可……万一传承里，有诸如检测“是不是一名斯莱特林”的魔法，就像分院帽这样。 　　还是等弄到格兰芬多的传承，再做考虑吧。 　　他把罗恩搬回寝室。 　　第二天，久违地想懒个床，心头一打惦记的事，几经麻烦终于解决，这让他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但往往这时候，总是会被打扰。 　　麦格教授把每一位小狮子都唤醒。 　　“昨晚，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遭到盗窃，丢了一幅画。”她给自己施了个魔咒，让整个休息室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她严肃的声音，“是你们之中，谁做的吗？” 　　“我很想这么做！”弗雷德嚷起来，“但教授你清楚我，我可没这个本事。” 　　“而且我们要是能做到，斯莱特林可不会只丢一幅画那么简单。”乔治跟着附和。 　　麦格教授瞪了他们一眼：“这可不是什么笑话，韦斯莱先生。” 　　说着她顿一下：“我希望不是你们中的谁做的，而且最近要小心一些斯内普教授，他很生气。” 　　“感谢您的提醒！”弗雷德鼓起掌。 　　麦格教授又瞪他们一眼：“格兰芬多扣一分！韦斯莱先生，你们不要把谄媚洛哈特的习惯，带到我身上。” 　　而且…… 　　实话藏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干嘛？ #第五十四章 什么都没有 　　格兰芬多毫不遮掩地庆祝。 　　斯莱特林们暴动起来，他们疯狂报复着小狮子和小鹰们。 　　斯内普怨气很大，他想着法、编出各种理由，从各个学院扣分，格兰芬多是被针对的最惨的那个。 　　罗恩也因此挨了他有史以来，面对斯内普最狠毒的痛骂。 　　他这段时间很用心地在学习。 　　向哈利、赫敏请教了很多熬制魔药上的手法。 　　这节课他就迫不及待地动用其中几种，企图能让自己少挨一点骂。 　　结果…… 　　“我们韦斯莱先生也终于开始朝着巨怪的方向发展了？” 　　“拙劣的模仿，运气好让你成功一次，但下一回我想，我应该就会在圣芒戈看到你，如果你缺课本，就到壁柜里去找一本！” 　　“而不是用这些你还用不到的东西！” 　　“格兰芬多扣五分！” 　　让罗恩恨不得当场拔出魔杖，和斯内普来一场我死你活的决斗。 　　“这不公平！”下课后，罗恩路上不停抱怨，“为什么赫敏能拿到加分，我也用了，却被扣分。” 　　“你想从斯内普教授那得到公平？”哈利反问。 　　罗恩一怔。 　　心情豁然开朗，想想哈利表现得这么好，却依旧被扣分，扣的分数还比自己多，他立马平衡不少。 　　路过计分宝石。 　　格兰芬多的分数，从开学的一骑绝尘，跌倒现在和其他三个学院等同。 　　斯内普下手太狠。 　　其他三家学院的院长，心有不平，可没法像斯内普这样，偏袒自家学院、且故意找茬扣别家学院的分数，只能暗示自己学院的小巫师们，多向韦斯莱兄弟学习。 　　洛哈特教授能用就用。 　　总不能到学期末，几个学院的分数都过不了一百分吧。 　　哈利这段时间很忙。 　　教授的禁闭、魁地奇训练、从洛哈特那忽悠来禁书区签条，翻阅书籍，琢磨猎魔人的魔药该如何在这个世界里熬煮。 　　一直到万圣节前夜。 　　差点没头的尼克飘到公共休息室。 　　“波特先生。”他缓缓从桌子下探出自己脑袋，眼神诚恳，“不好意思，冒昧打扰。” 　　罗恩和赫敏被吓一哆嗦。 　　它出现的太突然。 　　“有什么事？”哈利问道。 　　差点没头的尼克扭捏着开口：“实际上，今年的万圣节前夜是我五百岁忌辰，我想邀请您去参加。” 　　“会在城堡里一处比较宽敞的地下教室里，我的朋友们都会过来。” 　　“当然，我也很欢迎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 　　哈利面无表情：“生日晚会那样的性质？” 　　赫敏和罗恩微微张嘴，有些惊讶。 　　他们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忌辰怎么看，都没法和“生辰”挂钩，也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尼克没什么忌讳，它是能对自己死亡大书特书的幽灵，一点头，差点就没了的头被甩下来：“是的，这将是一场盛大的晚会，我会请来一支在我们幽灵中非常有名的乐队。” 　　“虽然我觉得您可能更愿意参加活人的晚宴，但我还是希望……” 　　哈利打断他的话，无情拒绝：“是的，我想我会更愿意参加活人的晚宴。” 　　“好吧，既然波特先生你不愿意。”差点没头的尼克看向一旁的赫敏还有罗恩，“那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呢？” 　　赫敏有些期待，但迟疑着，还是摇摇头：“很抱歉，我也没时间去。” 　　罗恩是最期待的。 　　忌辰晚会，和幽灵共舞，那听起来就很酷！ 　　但两位小伙伴都拒绝了，他也不好一个人独自答应，只能艰难地摇摇头。 　　差点没头的尼克叹口气，飘着飞远，继续去邀请其他小巫师。 　　“哈利，你为什么不去？”等它飞远，罗恩就迫不及待把脑袋探过来，“那可是忌辰晚会！” 　　“你以前参加过？”哈利反问。 　　罗恩一愣：“不，我没有。” 　　“但听起来的确很有意思。”赫敏也开口发表自己的观点。 　　“死人和活人应当有边界。”哈利摇头，“幽灵们的宴会，甚至可能都没生者享用的食物。” 　　差点没头的尼克还在热情邀请着其他小巫师。 　　纳威不敢拒绝。 　　罗恩的小妹妹金妮，也被迫接受邀请。 　　除了这两位好欺负的，尼克就再也没能邀请到其他人。 　　万圣节夜。 　　霍格沃茨总是对节日很热情，南瓜灯、幽灵蜡烛，应景地挂起，和南瓜有关的菜品也摆满一桌子。 　　在罗恩和南瓜派搏斗的时候。 　　金妮神情恍惚地回来。 　　“忌辰晚会怎么样？”罗恩问道。 　　金妮木然坐下。 　　罗恩抬手，轻轻戳她一下：“金妮？我在问你忌辰晚会怎么样？” 　　金妮打个哆嗦，摇着头：“真是太糟糕了！” 　　她脸色苍白，声音也很虚弱：“都是幽灵，而且没有活人能吃的食物，他们给我们准备了腐烂的东西，我实在受不了，就借口逃了出来。” 　　哈利说对了！ 　　拒绝可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罗恩欣慰地看着手里的鸡腿。 　　忌辰晚会对金妮的影响似乎很大，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半杯南瓜粥。 　　晚宴渐渐到尾声。 　　突然一声尖锐地叫声响起——是纳威的！ 　　教师席上，麦格教授立马起身，哈利也揣上半块南瓜饼，和其他小巫师们一起，朝尖叫声传来处小跑去。 　　和礼堂很近。 　　就在大楼梯下费尔奇办公室的旁边，两扇窗户之间的墙壁上，离地只有一英尺的高度，用鲜红的颜料涂抹着—— 　　“密室已经打开” 　　“与继承者为敌者，警惕” 　　在文字下，有一小片水渍。 　　费尔奇的爱猫，那只名为“洛丽丝夫人”的缅因，石化一般，尾巴挂在火把架上，直挺挺对着这片水渍，不过没死，还残留有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哈利脸色严肃，皱起眉头。 　　密室？ 　　是斯莱特林的那个密室？ 　　可那幅画在自己手里…… 　　是有人在自己之前就注意到画上的信息？ 　　当然，最让哈利感到头疼的。 　　是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竟什么都没感知到，没有气息、没有魔力，刚才没有任何异常。 　　现场也很干净。 　　没有脚印、没有气息，没有任何痕迹。 　　他记住颜料气息，鼻子微动，嗅了嗅。 　　纳威身上没有。 　　刚才外面跑进来的小情侣身上没有，只有石楠花的气味。 　　罗恩妹妹金妮身上也没有。 #第五十五章 密室的秘密 　　那个留下字迹、石化洛丽丝夫人的人，清理掉自己所有的痕迹。 　　甚至连可疑的魔法气息都没留下。 　　密室…… 　　这个单词沉甸甸压在他心头上。 　　费尔奇拨开人群，挤进来，看到那只挂起来的猫，魔力效果像是会传染一样，他也僵住，痴呆呆地看着。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都化作一阵、一阵，刺耳、尖锐、朦胧胧的耳鸣。 　　好一会后，他踉跄着向前走一步，但身体里的力气早被抽空。 　　左脚绊上右脚，打个结，啪一声，整个人就重重摔在水渍里，他也不挣扎，只茫然半抬起头，盯着自己猫那双还残余惊恐的竖瞳。 　　“洛丽丝夫人！” 　　“谁！” 　　“是你们谁害了她！” 　　费尔奇趴在地上，转着脑袋，目光从一位位小巫师脸上扫过，怨恨、敌视，想要找出那位凶手，可他无论看谁，都觉得很像。 　　这一个个…… 　　都巴不得把自己赶出城堡。 　　这一个个…… 　　都巴不得，这只能在夜晚捉住他们的洛丽丝夫人出事。 　　“有人害死了这只猫。”洛哈特神情很兴奋，“很可能是变形拷打魔咒，我曾很多次遇到过这种魔咒，但现在已经迟了。” 　　“要是我在场，是可以救它的，我恰好知道解咒……” 　　哈利没忍住，打断他的话：“洛哈特教授，也许你最近是肾使用得太多，眼力也跟着不济起来。” 　　“这只猫还活着。” 　　费尔奇一怔，飞速转过头，他眼中一闪而过侥幸、期盼的神色，看向哈利，可怜巴巴，语气央求：“哦，波特先生，洛丽丝她……她真的还活着？” 　　“你可以相信他，费尔奇。”麦格教授漫不经心瞥了洛哈特一眼，一挥魔杖，把费尔奇扶起，清理咒打理干净他的袍子，“波特很敏锐。” 　　“洛丽丝夫人也的确没死。” 　　洛哈特身子一僵，干巴巴笑着：“我也是这么觉得。” 　　“可她为什么像被冻住，一动不动？”费尔奇带着哭腔，他的情绪终于如山洪倾泻，滚滚而下，势不可挡。 　　“阿格斯，也许我们该到办公室谈谈。”邓布利多一直盯着洛丽丝，这会才开口，挥动魔杖，把它从架子上取下来，“米勒娃，你可以把洛丽丝夫人送到波比那去，她或许会有什么办法。” 　　麦格教授严肃点头。 　　“可以去我的办公室，就在楼上，很近。”洛哈特殷切地开口。 　　邓布利多点头，没有推辞。 　　他们刚往楼梯走上几步。 　　哈利跟上去。 　　“哈利？”邓布利多、罗恩、赫敏都很惊讶，哈利不像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转身想要离开的斯内普脚步一顿，死死盯着自己最讨厌的波特。 　　“我兴许知道一些什么。”哈利压低声音。 　　邓布利多说道：“那就一起吧。” 　　人群沉默地分开，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 　　洛哈特得意洋洋走在最前面，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他主导的一般，斯内普也沉默着跟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洛哈特把众人带到自己办公室。 　　粉色基调的背景布置，挂满他自己的照片，见邓布利多等人进来，那些画像、照片惊慌失措地躲开，仓促间，能见着他们顶着卷发棒、面膜之类的东西。 　　洛哈特去找火柴，准备把蜡烛点亮。 　　斯内普一挥魔杖，整间屋子就彻底亮堂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费尔奇可怜巴巴看向这位比自己年纪大将近一倍的老人，“洛丽丝，她，她究竟怎么了？” 　　“她只是被石化。”邓布利多安慰起来，“不过……” 　　“是被一种很高深的黑魔法给石化住，我一时半会难以解开，但哈利说的是对的，她还没死。” 　　“波比或许会有什么办法，而且波莫娜刚让二年级小巫师种下曼德拉草。” 　　“等它们成熟后，就可以调配出，能解除大部分变形诅咒的复活药剂。” 　　洛哈特主动请缨：“我可以，这种魔药我配过肯定有超过一百次，甚至我都可以一边睡觉一边熬煮……” 　　“洛哈特先生，是准备和我交换教职吗？”斯内普冷冷打断他的话。 　　洛哈特一僵，闭上嘴巴。 　　斯内普看向哈利：“如果洛哈特教授，只是想显摆一下他的能力，我们的波特先生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 　　“跟着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学习到那么多魔咒，终于压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本性，变得傲慢起来，觉得什么事都得自己出马才能解决？” 　　“在他心里，霍格沃茨的这些教授都是痴呆傻瓜。” 　　“得需要救世主出马才能解决事件？” 　　哈利摇摇头：“也许，我们的洛哈特教授，应该送费尔奇先生回去，他现在恐怕很需要休息。” 　　费尔奇摇头，咬着牙：“谢……我是说，感谢你的好意，波特先生，但我要知道是谁害了洛丽丝夫人！” 　　“施展这么一个不可饶恕、得抓住吊起来抽打的恶作剧！” 　　哈利轻声，安慰着他：“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但你应该相信邓布利多，如果他脑袋里没被斯内普教授多塞进几颗粪石的话，他应该会很快解决。” 　　邓布利多揉揉自己的脸：“哈利，你不该这么说一位老人。” 　　“明天开始，我会给你提供一些消化粪石的魔药。”斯内普讥笑着开口，“我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 　　洛哈特笑得更灿烂：“我想费尔奇先生能自己……” 　　“他肯定很需要你的照顾。”邓布利多打断他的话，“我亲爱的吉德罗，麻烦你送费尔奇到波比那，好吗？” 　　是请求。 　　不容拒绝的请求。 　　洛哈特笑容僵住，艰难点头：“好吧，既然是邓布利多校长您的吩咐。” 　　他带着费尔奇离开。 　　哈利抬起头，看向那些画像：“邓布利多教授，也许你可以施道魔咒……” 　　他话没说话，邓布利多就明白过来，一挥魔杖，所有画像、照片都盖上一层白濛濛的雾气：“现在你可以放心说了。” 　　哈利瞥了斯内普一眼，往邓布利多那靠近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画，是我偷的。” 　　斯内普一愣，捏着魔杖，眯起眼：“这就是你要说这事？” 　　“不止这些，多点耐心。”哈利摇头，继续说下去，“实际上，是格兰芬多的试炼，第一关让我去偷斯莱特林的画像。” 　　斯内普眯起眼：“如果我没记错，被偷走的，那是一幅风景画。” 　　“画里的小蛇，就是斯莱特林的阿尼马格斯。”哈利解释起来。 　　“而我，因为伏地魔灵魂碎片的缘故，会蛇佬腔的本事。” 　　斯内普脸色一变，扭曲、狰狞。 　　邓布利多也略微惊讶，向后一仰脑袋。 　　“格兰芬多也许是想让我通过校史，想到离校远去的蛇，就代表着斯莱特林。”哈利接着说道，“但他可能没想到，一名格兰芬多会蛇佬腔的本事。” 　　“这让我很容易就找到那幅画。” 　　“而画像说着一段蛇语，内容就有关密室。” #第五十六章 五十年前 　　邓布利多一推眼镜，神色恍然。 　　“看来你有什么话想说？”哈利没继续说下去，看向他，开口发问。 　　邓布利多点头，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顺便一发禁锢咒，锁住办公室的门：“你的话解开我心头的一个困惑，也是我感到最遗憾的一件事……” 　　哈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五十年前，密室就被打开过。”邓布利多一顿，缓缓说起陈年往事，“当时还死了一位学生。” 　　“我怀疑过汤姆，就是伏地魔。” 　　“不过没找到证据，魔法部在调查后，最终草草认定是鲁伯打开的密室。” 　　哈利啧一声：“海格打开的密室？” 　　“那时候斯内普教授就开始在人脑子里塞粪石了？” 　　“格兰芬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们也不想想这事有多可笑。” 　　“他们不需要我动手。”斯内普冷笑一声，“说不定，塞点粪石进去，还能让他们更聪明些。” 　　“这的确很荒谬。”邓布利多叹口气，“但当时鲁伯偷偷养了一只八眼巨蛛，已经比人脑袋还大，魔法部抓到了‘证据’。” 　　“看来他们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一定是‘T’，我可不记得八眼巨蛛能把人石化。”哈利摇摇头，他和这种生物打过不少交道，了解的也多。 　　剧毒，但几乎没什么显著的魔法能力。 　　“没有人石化，只有一名学生遇难。”邓布利多摇头，语气沉重，“海格被开除后，密室的事就停歇下来。” 　　“魔法部恐怕以为，他们办了一桩很精彩的案子。” 　　“我一直在怀疑汤姆。” 　　“现在可算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斯莱特林的密室。” 　　蛇佬腔。 　　一个多么理所当然的理由。 　　“又是你故意的？”哈利突然开口质问。 　　邓布利多一愣：“什么故意的？” 　　“伏地魔。”哈利一摆手，“又是你故意放进来的？” 　　邓布利多脸色诚恳：“哈利，这次我确实没有。” 　　“实际上我也很意外，西弗勒斯都没检查出来。” 　　斯内普脸色难看，艰难点头，但不想开口，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他一直觉得邓布利多没安好心，恨不能把所有关乎哈利安危的事，握在自己手里。 　　可现在…… 　　问题却偏偏出在自己身上。 　　脸有点疼。 　　他捏紧魔杖，呼吸渐渐急促。 　　“不过，你怀疑是伏地魔？”邓布利多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别的小巫师？” 　　“蛇佬腔。”哈利回道，“可不算一个常见的天赋。” 　　“我当然希望是某位小巫师。” 　　“可现在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来，能瞒过我的感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 　　欺骗猎魔人。 　　这是很难发生的一件事。 　　哈利接着说道：“斯莱特林留下的内容是，找到学校里的不动之蛇，对它喊出打开，就能找到密室的门。” 　　“不动之蛇？”邓布利多眼中神采闪动，“很好，哈利，至少我们能勘破伏地魔的第一个秘密了。” 　　哈利起身：“尽快解决这件事，我很不安。” 　　一个潜伏在阴影里，大概率是伏地魔的人。 　　不知道他在哪？ 　　也不知道他怎么潜入学校。 　　霍格沃茨可真是太安全了。 　　“哈利，你不帮帮我吗？”邓布利多发出邀请。 　　哈利摇头，果断拒绝：“您是校长，我现在才二年级，这次你没有必须的理由让我参与，不是吗？” 　　“你只是要在城堡里找一条不会动的蛇，而不是要在禁林里捕蛇。” 　　“今年我很忙。” 　　说着，他蹲、顿一下，举起两只手，比划出六：“我一周有六天，晚上都有活动，教授们的禁闭、魁地奇的训练，我还得琢磨格兰芬多试炼的事。” 　　“以及怎么给斯莱特林找麻烦。”斯内普语气幽幽，补充着。 　　哈利没理会他，语气流畅：“您自己就能解决，不是吗？” 　　“需要用到蛇佬腔的时候，再喊我。” 　　斯内普紧接着开口：“邓布利多，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在你脑子里塞了粪石。” 　　“清醒一点，波特先生只是十二岁的小男巫，就算稍微比巨怪厉害一些，可也不过六七年级的水平，你是要让他去送死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没再说话，挥动魔杖，解除自己在门上的魔咒。 　　嘭一声—— 　　门立马就被猛地撞开，洛哈特冲进来，踉踉跄跄，一头栽进斯内普怀里。他忙抬起头，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办公室的门可能出了点问题，我刚才一直打不开。” 　　“那就好好修门，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起开。”斯内普语气发冷。 　　洛哈特蹭的站起。 　　“那就先这样，邓布利多校长，回见。”哈利摆摆手，转身离开。 　　洛哈特一愣：“已经说完了？” 　　邓布利多点头，也站起来：“洛哈特教授，谢谢你把办公室借给我们。” 　　斯内普冷哼一声，恶狠狠剜了邓布利多一眼，挥甩着袍子，蝙蝠一样游离办公室。 　　“好吧，你们说了什么？”洛哈特理一下领口，很好奇，也很信心满满地问道，“我应该能帮上你们忙，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那个村子……” 　　邓布利多打断他的话，轻轻一笑：“晚安。” 　　屋子瞬间变得空荡荡。 　　洛哈特茫然，转头看向自己的画像们——那白濛濛的雾气还没散去，他垂丧地一挥拳头，早知道自己就不去送费尔奇了，错过多么劲爆的事！ 　　这明明可以成为自己新书《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里，最重要的一篇故事章节。 　　都怪那道门。 　　他举起魔杖，轻轻挥动，想要施咒把门修好。 　　砰一声——门猛地发出一声闷响，软泥一样瘫落下来。 　　魔咒成功把门摧毁。 　　格兰芬多休息室。 　　等哈利回来，罗恩和赫敏就迎上去：“哈利，你去找邓布利多校长说了什么？” 　　“你知道是谁做的？” 　　其他小狮子们也围上来，他们满脸好奇。 　　哈利轻声回道：“我只是听到一些动静，有些线索，提供给教授们，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他不动声色，目光在纳威、金妮、还有其他几个没在礼堂出现的人脸上扫过。 　　金妮似乎还沉浸在忌辰晚会的影响中，眼神恍惚。 　　纳威脸色发白，有些被吓到——他要是再早些回来，兴许挂在火炬上的就不是洛丽丝夫人，而是他了。 　　其他几人，脸色也没什么异样。 　　等围着人散去。 　　哈利才压低声音，对他们两人说道：“我拿回的那幅画，上面记载着斯莱特林密室的消息。” #第五十七章 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密室？”罗恩惊呼，声音动静引来其他人的目光，他立马佯装被帽子咬了一口，趁机报复性地在分院帽身上狠狠拍一巴掌。 　　“你这个可恶的臭小子。”分院帽嘟囔着，恶狠狠盯着罗恩。 　　赫敏瘪着嘴，轻声说道：“你可没说这个消息。” 　　“因为不重要。”哈利把帽子递到罗恩手上，让他们俩折腾去，“我现在没心思再分出来去研究斯莱特林密室。” 　　“而这又需要蛇佬腔，你们不会。” 　　罗恩和帽子搏斗，还不忘把脑袋探过来：“所以密室是谁打开的？” 　　哈利摇头：“我猜大概率和去年一样。” 　　“你是说……神秘人？”赫敏一口气顶到嗓子眼里，声音开始变形，惶恐失措。 　　罗恩也瞪圆眼，瞳孔中充满恐惧：“可是他……他去年不是被你赶走了？” 　　哈利点头：“走了又不是说不能回来。” 　　他摆摆手，安慰起来：“放心，这件事我跟邓布利多校长说过了，他会解决的。” 　　“马尔福在策划的阴谋就是这个。”罗恩打个哆嗦，攥紧帽子，“把神秘人重新送回霍格沃茨？” 　　安慰没起到什么效果。 　　名字的诅咒效果，激发他们的本能恐惧。 　　“哈利，你这段时间要小心点。”赫敏握紧拳头，面色发白，“那个人很有可能对你下手。” 　　他们开始讨论，哪些魔咒能起到更好的保护效果。 　　霍格沃茨里，“密室”成为最热门的话题。 　　其他小巫师们很热切地讨论，他们很快从书里找到“密室”的消息，传说中，那是斯莱特林离开霍格沃茨时，偷偷留下来的。 　　这自然让他们想起前段时间，斯莱特林失窃的事。 　　只丢了一幅画。 　　再和这件事联系到一起，产生出一个很明显的结果——偷走画的，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这让斯莱特林们恨得牙痒痒。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竟然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他们开始放过格兰芬多，继续和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斗得不可开交。 　　没人会觉得斯莱特林的继承者，会是一名格兰芬多。 　　可小狮子们才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霍格沃茨乱了。 　　哪怕洛哈特一节课能给四个学院加五六十分，可依旧挡不住计分宝石飞流直下的速度。 　　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里。 　　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到来，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 　　韦斯莱兄弟商量着，该怎么用游走球，把所有斯莱特林的球员都给拍下去。 　　伍德也在暗示，除了不动用魔杖，能怎么犯规就怎么犯规。 　　但…… 　　这场比赛的火气并没能打出来，开场十五分钟，在斯莱特林的追球手，被乔治一棒子敲出鼻血的同时。 　　哈利抓到金色飞贼。 　　比分150：0。 　　除了哈利，没人在认真比赛，他们刚飞起来，就在空中搏斗，哪怕霍琦夫人的哨音都没怎么听到。 　　麦格教授连发三道火花，才让他们落地。 　　小狮子们耀武扬威地庆贺，高年级小巫师，联手变形出一头巨大的狮子，浮在格兰芬多的队伍头上。 　　他们恨不得能绕着霍格沃茨走上一圈。 　　麦格教授也很高兴，头顶的巫师帽都歪了，但她没注意到，乐呵呵看着自家学院的游行队伍。 　　今年的魁地奇杯很有希望。 　　就在这时候，一道银光从霍格沃茨里飞出来，落到麦格教授肩上，不知说了什么，让这位副校长女士的脸色，越发严肃。 　　她举起魔杖，对准自己喉咙。 　　“现在，每个学院级长、高年级学生，立马带着自己学院的学生回公共休息室去！” 　　“不要落单！” 　　小巫师们不明所以。 　　他们很不情愿——除了斯莱特林，哪怕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想跟着小狮子们一起庆祝，让斯莱特林狠狠丢脸的机会不多，但麦格教授的态度很强硬，没有任何说情的空间。 　　哈利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他小巫师们也纷纷猜测。 　　赫敏向其他没去看魁地奇的学姐们打听消息，很快溜回来，面色严肃：“是出事了。” 　　“有两个人像洛丽丝夫人那样，被石化了。” 　　“一个是克里维，就是那个总想拍哈利的一年级小巫师。” 　　“还有一位，是七年级的赫奇帕奇学姐。” 　　麦格教授很快来到休息室，她点着那些没去魁地奇球场的学生名字，把他们拉到一旁，严肃询问起来。 　　哈利瞥了一眼。 　　又有金妮。 　　惶恐的气氛在学生群体里蔓延开来，万圣节那天，他们没什么感觉，毕竟出事的只是一只猫，还是他们最讨厌的洛丽丝夫人。 　　可今天不一样。 　　是学生出事了，那他们会不会不幸成为下一个被袭击者？ 　　现在只是石化，后面会不会把自己命给丢了？ 　　等麦格教授问完这些小巫师，其他学生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教授，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还安全吗？” 　　“密室真的被打开，里面的怪物跑出来了？” 　　麦格教授摆着手，大声说道：“放心，邓布利多校长已经找到线索，很快就能抓住那个打开密室的人。” 　　“只要等曼德拉草成熟，熬出复活药剂，就能解救他们。” 　　说着，她一顿，远远朝着哈利一摆手：“波特先生，你跟我来一趟，你的论文出现一些问题。” 　　赫敏和罗恩清楚，哈利论文才不会出什么问题，多半是和密室有关的事。 　　哈利起身。 　　跟着麦格教授刚走出休息室。 　　“是邓布利多教授喊你。”麦格教授严肃着脸，“他已经找到密室入口，现在需要你去帮忙打开。” 　　哈利点头。 　　对邓布利多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他很强大。 　　麦格教授领着哈利，一路领着他走到二楼，那个废弃的女生盥洗室门里。 　　“哈利，你终于来了。”邓布利多摇摇头，脸上布着些许愁云，“你看，不动之蛇就在这里。” 　　他伸手一指。 　　在一只铜制水龙头的侧面，雕刻着一条小小、几乎会被所有人忽视的蛇。 　　“教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哈利抿抿嘴，神情有些复杂。 　　女生盥洗室…… 　　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邓布利多教授的速度，可真是太出人意料。 　　“不是我，是家养小精灵。”邓布利多认真解释起来，“它们很有能力，也很用心，对霍格沃茨的了解，可比我多的多。” #第五十八章 我们的汤姆学长在做什么？ 　　邓布利多语气极其真诚。 　　哈利狐疑：“真的吗？” 　　“当然，教授们可没那么多精力，在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里翻找。”邓布利多点头，微微笑着，“而且这间盥洗室已经废弃五十年，几乎很少有人用它。” 　　“我们现在可不算闯入女生盥洗室的变态。” 　　哈利走到水龙头前，熟练地用蛇语说出：“打开。”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出。 　　水龙头扭动，像蛇一样，爬向左侧，根管扯动水池，带着它嗡嗡振动，旋转着扭开，露出一道洞开的圆形门，当然，它更像是水管入口。 　　“这里真的是。”哈利揉着自己脸，表情古怪，“我那汤姆学长究竟做了什么，才能发现密室的入口。” 　　夜深人静。 　　当拉文克劳们开始向禁书区游荡。 　　赫奇帕奇们出没于厨房。 　　格兰芬多们琢磨着，该干什么大事时。 　　汤姆在一个又一个女生盥洗室里，仔细翻找。 　　“好了，麦格教授就带波特先生回去吧。”斯内普一甩袖子，“这里不是他该留下的……” 　　“不，我们还需要哈利。”邓布利多打断他的话。 　　斯内普掏出魔杖，冷冷看着他：“底下有什么，你是知道的！” 　　“但我们也许还需要蛇佬腔。”邓布利多从袍子里掏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浅浅一层晶莹剔透的液体，“放心，我带着福克斯的眼泪。” 　　哈利眼里一亮。 　　凤凰的眼泪。 　　一种具有很强治疗效果的珍稀材料，不在违禁名单上，可哪怕是对角巷都没得卖。 　　“哈利，你想要一些？”邓布利多注意到哈利的目光。 　　哈利点头：“当然，作为我被迫参与这件事的报酬，怎么样？” 　　猎魔人向来“贼不走空”。 　　“那就这么说定。”邓布利多一挥魔杖，魔咒效果落到哈利、斯内普身上，他转过头看向麦格，“米勒娃，就麻烦你在这守着。” 　　麦格点头。 　　他们三人钻进管道，魔咒效果让他们缓缓向前游去。 　　“哈利。”邓布利多说起更多的情报，“我问过桃金娘女士，就是五十年前死去的那名学生，她说，自己只看到一对黄澄澄的如灯笼一样的东西，然后就死去了。” 　　“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一对？ 　　那就是眼睛。 　　黄色、对视既死…… 　　哈利很快在黑魔法生物的名单中，找到对应的名字：“是……蛇怪？” 　　邓布利多点头：“没错。” 　　“所以下去后小心点，闭上你的眼睛。”斯内普开口，冷声嘲讽，“别像没脑子的巨怪一样，干瞪着你那双眼睛瞎看。” 　　“不需要你出手。” 　　“邓布利多和我能解决。” 　　“蛇怪的皮、牙、脊骨能留给我吗？”哈利提出请求。 　　“只要你老老实实。”斯内普立马替邓布利多答应下来，“不给我们添麻烦，那些无用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回去，做你那什么过家家似的盔甲游戏。” 　　“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哈利面无表情，夸奖起来。 　　斯内普哼一声，撇过脑袋，没理会他。 　　他们很快落地。 　　水管尽头是一处天然石窟，潮湿、阴暗、诡异的寂静，没有任何生物生活的气息，只有嘀嗒、嘀嗒，不时落下的水珠。 　　斯内普挥动魔杖，点起光芒，把周围照亮。 　　满地密密麻麻的尸骨，大多都是小型啮齿动物，偶尔间杂一些鱼骨。 　　“看来我们蛇怪的饮食并不好。”哈利简单评价，“活了上千年，只能用这些东西充饥，啧。”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把尸骨卷起，丢进阴影里，带头向前走去。 　　他们很快路过一处平地。 　　哈利停下脚步。 　　“怎么了？”邓布利多表情严肃，魔力开始在他手上凝聚。 　　哈利比划起来：“这里曾经摆着什么东西，很大，至少二十英尺长，有很淡的魔力气息。” 　　“蛇怪就休息在这里？”邓布利多皱起眉，盯着那处在他眼里，和其他地方几乎没什么区别的平地。 　　“不，应该是蛇蜕。”哈利摇头，蹲下来，伸手抹一把地面，“刚被取走，痕迹很新，不到一天。” 　　他抬头看向邓布利多。 　　“或者说，在魁地奇比赛开始的时候。” 　　“他猜到我们会找到密室，提前做了准备。” 　　“这次我们恐怕要一无所获。” 　　邓布利多皱起眉：“这可真不是好消息。” 　　他们继续往前。 　　大约快出城堡范围，他们才走到尽头，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雕刻着两条活灵活现的石蛇，闪闪发亮的绿宝石做成它们的眼睛，手艺很精巧，宛若活的一般。 　　“打开。”哈利再次用蛇语说出这个单词。 　　两条蛇眼里一闪而过翠绿光泽，它们盘旋着爬到一旁，把石墙带动挪开，露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里面是一座大厅，昏暗、凄冷，泛着浓浓阴毒的气息。 　　是蛇怪的味道？ 　　哈利皱起眉，这可真是让人不舒服。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给他们施咒，加持一层保护，自己独自走进去，好一会后，才开口唤着哈利他们：“进来吧，这里面是安全的。” 　　大厅比外面看起来更大。 　　十三只柱子支撑起一整个如此庞大的结构，每一只柱子上，都雕刻着一条蛇，盘旋、纠缠、张口猎食，每一条神态都不一样。 　　以及，在大厅尽头，那刻在墙壁上的庞大人像。 　　猴子一般长相的老者，稀稀拉拉的胡须，长长及地以至于看起来有些不合身的袍子。 　　“这就是斯莱特林？”哈利走到邓布利多身旁。 　　邓布利多点头。 　　“我还以为他会长得和伏地魔一样。”哈利随口点评，又往前走一步，“我准备再试试对他说话。” 　　“也许会把蛇怪唤出来。”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 　　“打开！”哈利闭上眼，大声念出蛇语。 　　他耳边轰隆隆一阵剧烈颤抖的动静，可什么都没发生，只有一股淡淡的魔力气息涌出，就再没有其他任何气息。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没有蛇怪。” 　　哈利睁眼看去。 　　斯莱特林的嘴巴大大张开，黝黑的孔洞，几乎占据他整张脸将近一半的面积。 　　“我们进去看看。”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他们三人飞起，顺着斯莱特林的嘴，进入雕像内部。 　　是一间面积不比公共休息室小的屋子。 　　干燥、清洁。 　　可空荡荡的，书架上不见一本藏书，那些存放珍稀材料的柜子，也都被扫荡一空。 　　“汤姆学长收刮得可真干净。”哈利仔细扫视一遍，愣是没再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我都自愧不如。” #第五十九章 霍格沃茨鸡校？ 　　屋子里的痕迹很旧，被灰尘掩盖住。 　　早在五十年前，汤姆学长就把这里的东西搬空了。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 　　“我曾以为我知道他在城堡里的一切秘密。” 　　“看来我错了。” 　　他对过往的岁月很是感慨，眼神中满是缅怀，似乎隔着时间长河，看到一位英俊的年轻人，就坐在这里，捧着书籍，神情狂热。 　　“邓布利多就是这样，他总觉得自己该知道一切。”斯内普冷笑一声，“那么，现在知道黑魔王在哪吗？” 　　邓布利多回过头，看向哈利：“你有什么思路吗？” 　　“他在躲着我。”哈利摇头，“一头蛇怪，那么大的目标，可我什么都没感知到。” 　　这很不正常。 　　哪怕他没有猎魔人感官，可还有蛇佬腔的本事，一头蛇在城堡墙壁里游荡，一句蛇语也没听到过。 　　这可能吗？ 　　“或许是去年的事让他警惕起来。”邓布利多轻声，“但一道残魂做不了什么。” 　　“我会让家养小精灵留意城堡内的一切。” 　　哈利迟疑下：“让它们多注意格兰芬多的金妮·韦斯莱，还有瑟夫·谢菲尔德。” 　　“为什么是他们？”邓布利多有些吃惊，“我记得韦斯莱小姐不是才一年级？” 　　“他们俩个都一样，万圣节晚宴、魁地奇比赛，都没参加，而且一直孤身一人。”哈利解释起来。 　　他听到，在麦格教授询问不在魁地奇球场的学生时。 　　金妮给出的回答，是她身体不舒服，单独一人留在寝室，后来直接去了盥洗室，没人能替她佐证。 　　瑟夫·谢菲尔德和金妮的理由差不多，也没人注意到他。 　　“我会的。”邓布利多郑重点头。 　　他们离开密室。 　　一直守在盥洗室门口的麦格教授，投来关切的目光。 　　邓布利多和她解释，斯内普把哈利送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看着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大多数小狮子都回自己寝室休息了，罗恩和赫敏还在壁炉前写着作业。 　　等哈利走过来。 　　赫敏抬起头，紧张兮兮地询问：“哈利，事情解决了吗？” 　　“没有。”哈利摇头，“他很敏锐，所有东西都转移走了。” 　　他们俩脸色一沉。 　　“密室的怪物知道是什么了。”哈利继续说下去，“是蛇怪，可以准备一些工具，我记得它的弱点是公鸡叫声。” 　　罗恩神情有些扭曲。 　　他变形术还算不错，但充其量只能做到微型生物的变形，像是瓢虫、麻雀，公鸡他很难变出来。 　　难不成…… 　　要在寝室里养一只公鸡？ 　　“好吧，哈利，你得帮帮我。”他叹口气，嘟囔起来，“我变形术还有些不过关。” 　　“待会，纳威呢？”哈利扭头看向四周，在桌子另一侧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朝他招招手，“纳威，麻烦你过来一下。” 　　纳威抱着羊皮纸走来，脸色有些发红：“哈利，你要等下，作业我还没参考完。” 　　“不是作业的事。”哈利摇头。 　　纳威松一口气。 　　“是想问问那天的忌辰晚会。”哈利接着说道，“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纳威脸色一变，红润褪下，苍白涌出，那显然不是一段多么美妙的记忆。 　　“你和金妮什么时候去的？”哈利问道，“说仔细点。” 　　纳威皱着眉，努力回忆，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们约好是七点在休息室见，不过她迟了一会，大约十分钟左右。” 　　“然后我们就一起去参加忌辰晚会，路上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忌辰晚会可真是太糟糕了。” 　　“全都是幽灵，还来了一批无头骑士。” 　　“也没我们能吃的东西，食物全都是腐败的，散发着一股恶臭，我们都很难受，金妮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你比金妮多待了一个小时？”哈利语气带着些许调侃意味，“谁还敢说你没勇气，要是我恐怕就和金妮一起离开。” 　　纳威脸又变得通红，猛地摇头：“才没那么多，我就多待了大概二十分钟，正好是乐队第四首曲子结束。” 　　“我回来的时候，走廊很安静，听不到礼堂的吵闹声，以往在大楼梯那是能听到的。” 　　“再然后，我就看到洛丽丝夫人。” 　　赫敏察觉到什么，诧异地看着哈利。 　　罗恩嘟囔：“二十分钟也很了不起，一想到腐败的食物，我想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纳威你在参考魔咒作业？”赫敏突然开口。 　　纳威点着头，叹口气：“膨胀咒好难，我试了好几次，可都和西莫一样。” 　　“我也是！”罗恩找到知己，“怎么会有人刚学习，就能顺利施展出来啊。” 　　他们俩人幽怨地看向哈利以及赫敏。 　　就是他们，罪魁祸首！ 　　害得他们不得不写一篇七英寸长的论文，有效单词还不能少于五百个。 　　“周二下午就有魔咒课，你们还不加把劲。”赫敏一摆手。 　　罗恩抱着自己作业，和纳威凑到一起，痛苦地挣扎起来。 　　赫敏扯了扯哈利袖子，把他带到壁炉另一端，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盯着罗恩的背影：“你在怀疑金妮？” 　　“看出来了？”哈利点头。 　　“只有罗恩那个傻子才看不出来。”赫敏皱起眉头，“可为什么是金妮，她才一年级。” 　　哈利同样压低声音：“别忘了，暑假时候，韦斯莱先生和马尔福打过一架，也许就是那时候，马尔福动过什么手脚。” 　　“金妮两次都不在场。” 　　“她比纳威早二十分钟离开忌辰晚会，可她回到礼堂，比纳威只早十分钟左右。” 　　赫敏张张嘴，神情复杂：“这些你都记得住？” 　　“伏地魔的残魂也很有力量。”哈利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我会找机会去试试她。” 　　赫敏点头：“我也会帮你留意她的。” 　　哈利刚要开口。 　　她继续说话，堵住哈利的嘴：“我知道，我会很小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女巫，万一金妮是被……神秘人附身，总会有什么异样。” 　　“话说，这事要告诉罗恩吗？” 　　哈利沉默一会，看向和纳威讨论得兴致勃勃的罗恩，又看向坐在休息室门口，一丝不苟看着书的珀西：“等万一真的有什么，再告诉珀西吧。” 　　罗恩还小，只比金妮大一岁。 　　第二天。 　　小巫师们难逃周一上课的命运。 　　他们走出休息室，惊讶地发现，霍格沃茨的装修，在一夜之间发生巨大改变。 　　每一个学院休息室的门口，都摆上两尊巨大的公鸡雕像。 　　走廊的画像里，也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吵吵闹闹的公鸡。 　　乃至于，走廊的盔甲，也变成一只只金属公鸡。 #第六十章 欢快的圣诞节 　　城堡里的变化，让小巫师们好奇起来。 　　高年级学生们最先察觉到，藏在这份变化后的事实。 　　高等黑魔法生物很少有过于显著的弱点，惧怕普通生物的，少之又少，而又被公鸡死死克制的，只有蛇怪。 　　作为最知名的“人造”黑魔法生物，在newts考试中，会有一些相关的问题。 　　他们不由得为躺在校医室的两人庆幸。 　　还好没有直视到蛇怪的双眼，保住性命，只是被石化了。 　　知道密室里的怪物是什么后。 　　并没能让小巫师们放下心，反而越发忐忑不安起来，他们和家里人倾诉，希望能得到一些安慰、或魔法道具的保护。 　　每天晚饭，都能看到大批猫头鹰抓着红色的吼叫信，狠狠丢到邓布利多脸上。 　　可惜没人能听到吼叫信的内容。 　　校长魔法高超，让吼叫声只落入他一人耳里。 　　纯血巫师最肆无忌惮，或者说，斯莱特林学院的小巫师们越发气焰嚣张起来。 　　密室的流言为人所知。 　　继承者打开密室，将会肃清城堡，把所有不该留在这里的人赶出去——以赫奇帕奇为首，拉文克劳、格兰芬多为辅的混血、麻瓜种巫师们。 　　他们和其他学院不同，明目张胆地支持起那位从他们休息室盗走画卷的“继承者”，并希望他能偷偷和斯莱特林学院联系。 　　斯莱特林将会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其他三个学院哪能听这种话。 　　冲突愈发激烈。 　　每天晚饭时间，礼堂总是会爆发几次斗殴事件。 　　四个学院的分数一扣再扣，不停在涨分归零、涨分归零之间徘徊。 　　霍格沃茨只有一个人是真的开心。 　　那就是洛哈特。 　　他甚至已经写好一部分手稿，迫不及待地在课堂上，念给小巫师们听。 　　“92年7月，刚从摩尔日旅游回来的洛哈特，难以想象自己会收到当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来信，他们虽是多年相熟的好友，可洛哈特还是头一回看到阿不思用这么恳求的语气……” 　　他觉得自己写的很好。 　　在小巫师里的反响也很强烈。 　　往往他念十分钟，就能迎来长达三十五分钟的夸赞，只要他加分够多，吹捧也会来得更热切。 　　其他几位院长，似乎也在这长久的相处中，折服于他的个人魅力，不再阻扰他偏爱于某些“有才学”的小巫师，甚至还暗示他，可以再过分一点。 　　十一月渐渐过去，天气变得愈发冷冽。 　　十二月刚一冒头，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就落下来，把整座城堡包裹起来。 　　教授们收集学生们的在圣诞假期时的留校意向。 　　没多少人愿意留下。 　　哪怕在这一个多月里，蛇怪没再出现，可它也没被捉住。 　　小巫师们几乎人人都在离校一栏上填写自己的名字，格兰芬多只有韦斯莱一家都留了下来，珀西都想把金妮送回去，但没劝动。 　　赫敏也想留下，被哈利劝走。 　　有父母的人，就好好陪父母过节日。 　　罗恩在一旁听着，直抓着哈利袖子不肯放。 　　哈利依旧收到许多礼物。 　　邓布利多的是一份有关守护神咒的笔记，想要把守护神改变形态，需要极其高深的水平，而变出肉身——这对普通巫师来说已经是很优秀，可在这一条道路上，仅仅只能说是刚踏入门槛。 　　斯内普送来哈利母亲的第二本笔记，被小心地包在海绵里，和堆了满地的其他礼物不同，规规矩矩地放在他枕边。 　　看样子是家养小精灵送来的。 　　麦格教授寄来他父亲的两本变形术笔记，他匆匆翻阅，第二本的尾页，涉及到一些阿尼马格斯的理论。 　　这让他有些惊讶。 　　自己父亲也在学习这种魔法？ 　　斯普劳特教授送来两本草药学笔记，并委婉提出，假如哈利能抽出时间的话，她很愿意每周关哈利两次禁闭。 　　洛哈特送来一整本，比拳头还厚的相册，里面都是他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还都有他花里胡哨的签名。 　　哈利很感谢他送来的燃料。 　　韦斯莱夫人听取哈利的建议，给他织了件金红配色，胸口上编织出一头趴在一个大大“H”上的俊朗狮子。 　　让罗恩很羡慕。 　　他的毛衣是绿色的，胸口只有一个大大的字母“R”。 　　“妈妈真是偏心。”罗恩语气酸溜溜，不停打量被哈利套在身上的毛衣，和在自己手里的做出鲜明对比。 　　“毕竟你是她的孩子。”哈利逗着被自己戳一下就会打哈欠的狮子，“而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当然对我会更多照顾一些。” 　　“哈利，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恩结结巴巴，攥紧手里的毛衣。 　　哈利点头：“我知道，只是怕你误会，被爱着的人通常会很难感受到自己被爱着，你妈妈很爱你。” 　　韦斯莱夫人在圣诞前特意来信，问了他的身体数据。 　　没问罗恩的，也没问自己其他几个孩子的。 　　但织出来的毛衣，都很适合他们。 　　罗恩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有时候他真的很难跟上哈利的思路。 　　哈利继续清点礼物。 　　德思礼一家送来的相册，是佩妮姨妈和自己妈妈的照片，不会动，从六七岁一直到十九岁。 　　达力送来一封感谢信，减肥魔药的效果很好，他已经瘦到正常人水平，随信还有几张游戏卡带，都是他大力推荐、很有意思的那种——但他可能想不到，霍格沃茨并没游戏机。 　　一直到中午。 　　罗恩眼巴巴看着哈利数完礼物，他们才走出寝室，往礼堂走去。 　　留在霍格沃茨的除了教授们，学生还不到二十人，格兰芬多留下六人，斯莱特林留下四人，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都是三人。 　　他们坐在一张长桌上吃饭。 　　小巫师们还被准许喝酒，邓布利多拉着哈利，在斯内普那双恨不得把他们俩人活剥的目光中，喝下三瓶伏特加。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他们和分院帽一起，用中世纪小调，唱着校歌。 　　乔治和弗雷德也很快加入进来。 　　赫奇帕奇的学长，变形出架子鼓，为他们伴奏。 　　拉文克劳在一旁欣赏——虽然这很难说得上是什么“艺术”。 　　斯莱特林们吃完饭就匆匆离开。 　　他们不愿意和这群人一起庆祝圣诞。 　　欢快的气氛笼罩着礼堂内，除了斯内普之外的一切事物和人。 #第六十一章 第四位遇害者 　　热热闹闹，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 　　他们才散去。 　　韦斯莱一家商议着去打雪仗。 　　去庭院的路上，弗雷德叹着气：“邓布利多先生唱歌可真是太难听了，和哈利你的那顶帽子有的一拼。” 　　“嘿，我比阿不思还是要好些的吧！”分院帽终于像顶帽子，被乔治戴在头上，毫不客气地反驳。 　　“水平差不多。” 　　“我认为校长还是要好一些，因为他是校长，而你只是一顶帽子。” 　　兄弟俩品头论足，最终得出结论。 　　“小罗尼唱得最糟糕。” 　　“金妮你觉得呢？” 　　这位年纪最小的姑娘，勉强扯出一道笑容，对付着给出几句评价。 　　哈利很自然地抬起手，摸向金妮额头：“是不是感冒了，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找找庞弗雷夫人？” 　　指尖漫过来一丝温热，是正常与人接触的触感，没有那种冒出水泡似的灼烧感。 　　爱的魔咒没有生效。 　　金妮脸刷得红了，说话也变得有精气神：“没，我可能是最近总做噩梦，没有睡好。” 　　“还是哈利厉害！”弗雷德感叹一声，“一句话就把金妮给治好了。” 　　金妮一眼瞪过去。 　　“这是魔咒的厉害，还是什么……”乔治拉长音调，有什么话就卡在嘴边，他不说，可所有人心知肚明。 　　金妮恼得脸红。 　　她重新活泼起来，珀西和罗恩为她准备后勤，施展魔咒，不停搓着雪球，小姑娘一个人揣着雪球，就把韦斯莱兄弟打的溃不成军。 　　一直快到晚宴，他们才回到休息室，重新换上一身干燥的衣裳。 　　男孩子们在休息室等候。 　　金妮是姑娘，哪怕才十一岁，也需要更久一些的时间。 　　“以前没见赫敏这么慢过。”罗恩和弗雷德开始一把巫师棋打发时间，他没忍住嘟囔着抱怨起来，这都快二十分钟了！ 　　“那是因为以前都是我和赫敏等你。”哈利坐在一旁，随口解释。 　　罗恩让骑士往前：“明明我也是有早起过的。” 　　“谢天谢地，我头回知道七点半是早起。”哈利面无表情。 　　除了珀西。 　　其他几人异口同声反问：“难道不算吗？” 　　珀西板着脸：“当然不算，那只是正常起床时间，格兰杰小姐六点就起床读书了，至于哈利，他更早，反正每天我五点半起床后，只能看到哈利从外面锻炼回来。” 　　“你们那不是正常人。”乔治摇摇头，“都是和比尔一样，奔着十二个‘O’去的，我们才是正常人。” 　　“正常人七点半起床就算早的了！”弗雷德为他们“晚睡派”摇旗呐喊。 　　到这盘棋结束。 　　金妮才迟迟从寝室里出来，下午的雪仗似乎耗费她不少力气，脸色变得更苍白，见不到一丝血色，精神也越发萎靡不振。 　　神情呆滞，带着一种午睡到天黑，恍惚醒来后，与世界隔绝的疏离感。 　　“金妮？”珀西迟疑着开口，“我们去找庞弗雷夫人好不好？” 　　金妮勉强摇头：“不用，只是刚才有些被冻着，睡一觉就好了。” 　　“我觉得你这时候应该听哥哥的话。”弗雷德板着脸。 　　金妮说不过他们。 　　反正要路过校医室，那就顺路去看看。 　　他们欢声笑语走出塔楼，哈利猛地停住脚步：“等等！” 　　“怎么了？”珀西歪头看去，看见哈利表情，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哈利深吸口气，从乔治头上摘下帽子，拔出格兰芬多宝剑：“你们在这里等着，前面好像出事了。” 　　前方，变得和万圣节晚宴那晚一样。 　　前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们回来的气息变得消失不见，气味不可能消散得那么快。 　　韦斯莱兄弟们变得惶恐。 　　金妮满脸茫然，还有几分不解。 　　哈利看了她一眼，记住她脸上的表情，闭上双眼，持剑向前，贴着墙角，小心翼翼，一点点靠近。 　　他穿进魔力影响的范围。 　　只有一道微弱的生命气息，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 　　哈利缓缓睁开眼。 　　走廊里一片狼藉。 　　画像被粗暴地撕扯碎，里面的人惶恐却静止不动，被魔咒禁锢住。 　　公鸡雕像也面目全非。 　　它们曾试图反击那位入侵者，可最终都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走廊中央。 　　躺着一尊石化着，做出转身尝试掏出魔杖动作的人像，是那位中午还在和他们一起唱歌的拉文克劳学姐。 　　“哈利，需要帮忙吗？”珀西贴在墙角后，举起魔杖。 　　“没有蛇怪。”哈利回应他，“你们过来吧。” 　　珀西率先走过来，看到地上被石化的人，脸色一板：“我去通知教授。” 　　哈利摇头：“不用，那太危险了。” 　　呼神护卫！ 　　他挥动魔咒，银白色狮子涌出，哈利同它吩咐一声：“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塔楼出事，又有学生被石化了。” 　　“守护神咒。”珀西眼里有些羡慕。 　　哈利仔细检查这位学姐，顺着她眼睛看去，看到一面落到地上的镜子，摔得四分五裂，把它捡起，照映出一道支离破碎的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镜子里的是谁。 　　珀西也注意到：“看来是这面镜子救了学姐。” 　　哈利没说话，放下镜子，继续检查。 　　魔力枯竭。 　　生命气息微弱。 　　似乎被人硬生生抽走半条命。 　　他回过头看向金妮——这位小姑娘没了上午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她呆滞立着，冰锥一般的，眼里茫然看向地上被石化的人。 　　像是很难理解这一切。 　　教授们很快赶来。 　　“又一起！”麦格教授皱着眉，她施咒把拉文克劳的姑娘升空，带着她匆匆往校医室走去。 　　“画像被囚禁住，你能解开魔法吗？它们或许知道什么。”哈利对着邓布利多说道。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 　　画像们终于能动，大多数惊恐地叫嚷一声，就疯狂地逃窜走。 　　只剩下几幅，仓促间看到邓布利多，止住脚步，留了下来。 　　“刚才你们有看到什么吗？”邓布利多问道。 　　一名穿着星月长袍的人像摇头，声音打着颤：“不，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突然，一道红光，我们就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也动不了了。” #第六十二章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邓布利多，这绝不是恶作剧！”画像抚着自己胸口，大喘气，“那一定是黑魔法，我差点都以为我要没了。” 　　“放心，我会把你们修复好的。”邓布利多安慰起来。 　　哈利突然开口问道：“红光是魔咒，还是什么？” 　　珀西一愣，想到什么，震惊且不敢置信地看向哈利。 　　韦斯莱兄弟也有所反应。 　　罗恩傻乎乎站着，低声安慰自家妹妹。 　　画像迟疑着摇头，他也注意到那五朵显眼的红发：“我……我不知道，但那是很艳丽、很灿烂的红色。” 　　珀西松一口气。 　　韦斯莱一家头发的颜色不够艳丽，是金棕偏红，深色系的一种。 　　邓布利多打个响指。 　　啪一声，一位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有监视到什么异样吗？”他语气轻柔，询问起来。 　　家养小精灵哆嗦着回答，它话语里充满羞愧：“不，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小巫师们都很安全地回到寝室里，至于这位拉文克劳的小女巫……” 　　“我们，我们见她进去后，就没再看到她从休息室里出来。” 　　它揪着自己耳朵，满眼的可怜巴巴。 　　哈利有些诧异。 　　这种生物极端变态的监视能力，他是亲身体会过的，而城堡里可不止一只家养小精灵。 　　这么多，竟然什么都没监视到？ 　　“它们的魔法很奇特。”邓布利多摇头，为他解释起来，“但也仅仅只是奇特，也许轻视它们的巫师会吃点亏。” 　　“可你也知道，它们毕竟只是为巫师服务的……” 　　“它们很难抵抗巫师的魔咒，也许一发混淆咒，就足以让它们忽视掉一些事情。” 　　倒数第二句话里，一个“奴隶”的单词没有被说出来。 　　古代的巫师战争中，它们被巫师击败，在血脉中镌刻魔法、加以驯养，让它们一代代，心甘情愿、争先恐后地成为巫师们的奴隶。 　　是比马人、妖精更彻底的失败者。 　　哈利眉头稍微松开些：“那看来伏地魔的魔法，已经恢复到一定程度了。” 　　一旁的韦斯莱一家打起哆嗦。 　　“至少还有好消息，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着。 　　哈利点头：“他没有离开城堡，而且迫不及待，在圣诞节动了手。” 　　“而且克里瓦特小姐也没性命之忧。”邓布利多补充。 　　哈利转过头，看向那位红发小女巫：“金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位小女巫从一开始的表现就太怪异。 　　她就像不知道这些事。 　　甚至在罗恩安慰她，自己一家是纯血，不会像科林那样时，还有些茫然。 　　那是在疑惑“科林是谁？” 　　在疑惑“为什么纯血不会有事”。 　　“金妮才只是一年级小女巫！”珀西的反应有些强烈，“她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能力，别说强大的魔法，就是完整的魔咒她都……” 　　“韦斯莱先生，不用那么激动。”邓布利多摆摆手，安抚他，“我们先听听哈利怎么说，好吗？” 　　珀西深吸口气。 　　金妮脸色犹豫。 　　“放心，邓布利多校长在这。”哈利继续说道，“他虽然有些小事不怎么靠谱，可在这种大事上，还是能相信他的。” 　　“邓布利多是最伟大的白巫师，他能解决一切麻烦。” 　　“但现在霍格沃茨遇到的麻烦，需要你的一点小小帮助。” 　　金妮摇摇头，她脸色发白，神情恍惚，握住拳头，鼓起勇气：“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刚才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从火车上下来，突然就到了圣诞节，和哥哥们吃饭、打雪仗。” 　　“可这中间的三个月里发生过什么，我都不知道……” 　　珀西脸色比金妮的还要苍白。 　　韦斯莱兄弟咬牙切齿。 　　罗恩茫然，哆哆嗦嗦掏出魔杖，发现现在可能用不到它，又哆哆嗦嗦塞回去。 　　“你是在回到寝室后丢失记忆的？”哈利一挑眉。 　　金妮迟疑着点头：“是的，我上午绝对是还记着什么。” 　　哈利皱起眉：“就在刚才？” 　　“可我午餐后摸过你，没有任何问题。” 　　珀西和韦斯莱兄弟不解。 　　罗恩拉着他们，小声解释起神秘人和哈利之间的联系，一年级学期末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邓布利多脸色变得严肃，他语气温柔，多少还带着一些自我安慰的意味：“也许并不是附身，韦斯莱小姐，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金妮皱着眉，仔细回忆：“那天爸爸在丽痕书屋和马尔福打起来了，回到家后，我发现课本里多了一本没有字的书……” 　　“你应该告诉爸爸的。”珀西没忍住打断她的话，“妈妈说过很多次，任何，是任何不对劲的东西，都要告诉家长。” 　　“我，我以为是二手课本里的，而且很亲切。”金妮打起哆嗦，“我就把它带到了霍格沃茨。” 　　“教授们也觉得它没有问题，我就……” 　　说到这，她变得茫然。 　　“我想不起我是怎么用它的了。” 　　“那本书还在你的寝室吗？”哈利问道。 　　金妮摇头：“就在刚刚，我发现它消失，和我的记忆一起不见了。” 　　邓布利多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去检查每一位留校小巫师的寝室，找到一本没有文字的书。”邓布利多对一旁的家养小精灵命令起来。 　　“我们，我们没有权力。”家养小精灵身子更哆嗦，他们为小巫师们服务，但没有监管小巫师们的权力。 　　邓布利多开口：“这是校长代表霍格沃茨的命令。” 　　啪一声，家养小精灵立马消失。 　　金妮带着哭腔：“这些事都是我做的？我是不是要被开除了？” 　　“韦斯莱小姐，这和你无关。”邓布利多摸摸她的脑袋，“神秘人的魔法没有几个人能抵抗。” 　　“你是无辜的、被操纵的那个。” 　　珀西咬着牙：“马尔福！他把那东西塞给金妮的，该死，怪不得那天他那么格外的欠揍！” 　　“我得告诉爸妈。” 　　邓布利多摆摆手：“我来和韦斯莱先生联系吧，待会我会让米勒娃来接你们到办公室，现在回休息室，我会让小精灵把饭送过去的。” 　　他转过头，看向哈利：“哈利，你也是。” 　　“我知道你看出什么了。” 　　“是的，我也承认，我猜到那或许是什么东西，但让我确定，让我看到那东西，再肯定我的想法好吗？” 　　他语气诚恳，甚至还有一份微小，却软弱的哀求。 　　这让哈利的心猛地沉下去，像从无尽的高空处坠落，一直坠落，看不到地底，只有这种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落地摔死的不安感，长久地陪同着自己。 　　他抬起头，摸了摸伤疤，点头应下。 #第六十三章 原来他叫汤姆？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道灵魂碎片。 　　从魔法方面、或象征意义层面，串起自己与伏地魔链接的“桥梁”，而灵魂本身，是无意识的。 　　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不是这样。 　　自己虽然经常和斯内普一唱一和，会骂一骂这位小老头，怀疑他的脑子，可绝不会怀疑他在魔法上的造诣。 　　甚至哈利时常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低估了他的本事。 　　他的脸色都出现那么大的变化。 　　情况可能是超出预料的糟糕。 　　回到休息室。 　　长桌上凭空出现一些食物，有罗恩最钟爱的小羊排和鸡腿，满满几大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以及一瓶威士忌。 　　但几人都没心情用餐。 　　“哈利，金妮她……”罗恩皱着眉头，抓着魔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抓着，只是本能觉得这样会更安心一些。 　　哈利摇头：“她没事的。” 　　“是遗忘咒。”珀西脸色很难看，“兴许还可能有夺魂咒。” 　　“不知道那个人删了多少记忆，强大的遗忘咒会有很强的副作用。” 　　他挥动魔杖，仔细地检查着金妮。 　　“哈利，你那有安神药剂吗？” 　　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掏，取出来一瓶魔药，放到桌上。 　　“谢谢。”珀西拿过来，让金妮饮用。 　　“珀西，你不用担心，金妮至少没有变成那样。”弗雷德做着鬼脸，试图把气氛变得热闹一些。 　　“如果她变成那样，妈妈就会把我们给挂起来。”珀西很不耐烦地回应，“爸爸也会，你想想家里的地精。” 　　韦斯莱兄弟叹口气。 　　“圣芒戈会治好金妮的。”乔治安慰。 　　珀西一眼瞪过去。 　　弗雷德一顿：“说不定圣芒戈一检查，这小姑娘很健康，只是韦斯莱家太穷，有些营养不良。” 　　“不过在霍格沃茨的七年，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金妮小脸拧巴起来，她现在很难过、也很惊慌，可弗雷德的话让她嘴角上扬，忍不住地想笑。 　　珀西没好气白了他们一眼：“你们还算有点用。” 　　他端起一杯热巧克力，塞进金妮手里：“再喝点这个。” 　　“我记得马尔福家的那小子似乎也留校了？”乔治突然开口。 　　罗恩眼亮起来，点着头：“是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他了！” 　　“那我们……”弗雷德拉长音调。 　　珀西摇头：“你们进不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一个月前口令是毒牙，再之前是蛋白石，我不知道现在改成什么，但你们可以试试。”哈利开口，提出建议。 　　“会被斯内普教授发现！”珀西轻轻一拍桌子。 　　哈利拿出隐形衣。 　　珀西声音开始迟疑：“可斯莱特林不止马尔福一个，如果用魔咒……” 　　斯莱特林可是有高年级生留下，他不觉得自己三个弟弟过去能打得过他们。 　　哈利拿出一瓶泛着腐烂灰色的魔药：“腹泻药剂。” 　　弗雷德张开双臂，热情拥过来：“哈利，你真是太棒了！” 　　哈利抬起脚，阻扰他继续向前：“我不习惯和男人拥抱。” 　　“金妮？”乔治回头，试探着叫一声自己妹妹的名字。 　　珀西抬起魔杖，对准他们，眼神渐渐危险。 　　乔治嘎巴一声，把头转走。 　　“但我不推荐你们现在去。”哈利把东西收起来，只展示给他们看一眼，“伏地魔的那东西不知道落到谁手里了……” 　　一屋子人打起哆嗦。 　　“哈利，其实……”珀西委婉地开口，“你可以对神秘人换个称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 　　“好吧，汤姆很危险，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动手，只是为了出一口气，不至于冒那么大风险，至少现在不着急。”哈利一边说着，一边在三人眼巴巴的目光中，将分院帽别回自己腰间。 　　“汤姆？”韦斯莱兄弟轻噫，“汤姆·里德尔？” 　　哈利侧目：“你们知道这名字？” 　　“一年级的时候，可是留给我们太深的印象了。”弗雷德点头，“那时候我们还不够成熟，恶作剧很容易就被费尔奇抓住。” 　　“麦格教授就会把我们送到奖品陈列室，打理那些费尔奇都不想打理的奖杯。”乔治附和着，狡猾一笑，“可能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我们把一座斯莱特林的学院杯换成巧克力做的了。” 　　珀西瞪圆眼：“你们可真是太棒……我是说，要是被教授发现，可就太糟糕了。” 　　“那个叫汤姆·里德尔的人就和哈利一样优秀，他甚至有单独的一面奖杯——对学校特殊贡献奖。”弗雷德继续说下去，“他就是神秘人？” 　　哈利点头。 　　“我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更特殊的名字。”乔治皱着眉，声音在发抖，可本性促使着他，一点点，艰难地把话吐出来，“比如巴罗尔、莫德雷德之类的。” 　　说完后，他扬起脑袋，得意洋洋。 　　在背后说伏地魔坏话，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 　　“但你还是不敢直言他的名字。”哈利一针见血。 　　乔治立马沮丧地把脑袋垂下去。 　　金妮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乔治有些羞恼：“哦，我亲爱的妹妹，看到你哥哥出糗，就这么开心的吗？” 　　“你在家里可没少欺负她，她开心是应该的。”弗雷德一本正经。 　　乔治很惊讶：“珀西？你是被珀西传染了？” 　　“弗雷德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我是乔治。”弗雷德继续一本正经。 　　他们打打闹闹，最后选择把罗恩的论文变成纸剑，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激烈决斗，金妮脸上的笑容渐渐绽放。 　　一直到深夜。 　　麦格教授来接他们，领他们去校长办公室。 　　“金妮。”刚一进门，一道身影猛地扑过来，哈利一紧张，差点把剑抽出来。 　　是韦斯莱夫人，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小女儿，泪水涌着：“你把妈妈吓坏了。” 　　“我没事。”金妮挣扎着，眼神还不时往哈利那边瞄，“妈，不要这样。” 　　看她这么有精神，亚瑟语气渐渐放松：“邓布利多跟我说的时候，可把我吓一跳，跟我们走一趟，去圣芒戈看看。” 　　金妮乖巧应下。 　　“爸爸，我也去。”珀西站出来。 　　亚瑟摇头：“不，你要留下，这儿有邓布利多，只要你们乖乖待在休息室不乱跑，会很安全。” 　　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哈利几眼。 　　珀西也回头看去，目光也在哈利身上短暂停留几秒：“我会保护好弟弟们的。” 　　虽然哈利可能用不到自己保护。 　　他们走进壁炉，念出地址，被火焰吞噬，消失不见。 　　“一个不好的消息，没有找到那本书？”哈利面无表情，看向邓布利多，替他说出他可能会说的话。 #第六十四章 他才是打桩机！ 　　邓布利多沉闷地点头：“小精灵们在每一位小巫师的寝室里找了一遍，都没找到那本无字的书。” 　　哈利就要开口。 　　“包括你的，包括金妮的，包括那些离校的。”邓布利多又立马补充。 　　哈利问道：“那教授们的呢？” 　　“你是在怀疑洛哈特？”邓布利多讶然。 　　哈利点头：“它不可能凭空消失，躺在臭水沟里不像伏……不像汤姆会做出的选择。” 　　“但他们是教授。”邓布利多摇头，他还有些犹豫。 　　哈利往旁边看一眼，那空荡荡的位置：“你该庆幸斯内普教授不在。” 　　“西弗勒斯可不一样。”邓布利多意味深长，“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刚入学十一岁的小萝卜丁，长到现在这么大。” 　　“那洛哈特也应该是你看着长大的。”哈利面无表情，“他不比斯内普教授大多少，最多大二十岁。” 　　“洛哈特比斯内普要小四岁。”邓布利多纠正错误。 　　“他有点显老。”哈利一挥手，“年龄并不重要。” 　　邓布利多叹口气：“我会让小精灵注意他的。” 　　哈利用力摇头否定：“我希望你出手，小精灵靠不住。” 　　“我会保护好学生们……”邓布利多表情严肃。 　　哈利打断他的话：“你在霍格沃茨的地位怎么样？” 　　邓布利多一愣。 　　没头没脑，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假如有机会，有没有人想把你赶出霍格沃茨。”哈利换一种问法。 　　邓布利多皱起眉。 　　“看来是有了？”哈利若有所思，“那你还是想着怎么保护好你自己吧，怎么能死皮赖脸留在霍格沃茨，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邓布利多没说话，他明白哈利的意思。 　　无论城堡发生什么事，他这位校长都要承担最重的责任。 　　已经三名学生遭到袭击…… 　　“只是调查教授的办公室，我想他们会很愿意配合你。”哈利趁热打铁。 　　麦格立马表态：“为了学生的安全，我很愿意。” 　　邓布利多依旧沉默。 　　“第一次被袭击的两人，魔力也枯竭了吗？”见他不说话，哈利抛出新的问题。 　　邓布利多点头：“是的，他们都——汤姆在汲取他们的魔力？” 　　“显而易见。”哈利耸肩，微颔首，“他现在很虚弱，我猜想，大概率他最近是不会杀人的，甚至会避免杀人。” 　　“他要积攒力量。” 　　说着，哈利顿一下，踩出沉重的一步，身子微微前倾，话如剑一般，戳向这位老人的胸口：“那是汤姆，一个擅长玩弄恐惧的人，想想他名字里的魔法。” 　　“他会造出越来越大的恐惧。” 　　“普通人家庭、混血家庭、纯血家庭……” 　　“等积攒到足够的力量，再杀死一人！” 　　“把这份恐惧引爆。” 　　“仇视你的人不会坐视不理。” 　　哈利抬起手，指向自己双眼，再猛地调转过去，隔空狠狠戳向邓布利多的双眼，猫瞳在烛火照映下，幽幽泛着一股寒意：“把你赶出城堡，一切就方便了。” 　　“你想保护的……” 　　“你是对的，哈利。”邓布利多吐出一口气，重重点头，站起身，“我是该亲自出手。” 　　“米勒娃，就从你开始好吗？”他抬起头，看向站在韦斯莱一家旁的严肃女士。 　　麦格点头：“当然，我很愿意配合。” 　　她是最不用怀疑的人，但既然决定这么做了，邓布利多就检查得十分仔细，魔杖挥舞，办公室里所有东西从他眼前飞过，一一审查又原封不动地落回原处。 　　“看来我可以放心了。”麦格教授会心一笑。 　　“米勒娃，你把韦斯莱们送回休息室，哈利恐怕得跟着我一会。”邓布利多朝她歉意点点头。 　　他们接着又去其他人的办公室。 　　哈利也见识到许多他还不认识的教授，占卜课的特里劳妮、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凯特尔伯恩。 　　等楼上的办公室一一检查后，才轮到座落于二楼的洛哈特。 　　邓布利多敲响门扉。 　　好一会后，洛哈特才过来把门打开，穿着华丽的红色长袍，刚起床似的，还仓促扣着纽扣：“邓布利多教授，您怎么来了？” 　　他试图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可眼睛里没半点这种情绪，反而喜气洋洋、意气风华——比他平日里的姿态，还要再高昂上几分。 　　“打开密室的是一件黑魔法物品。”邓布利多简单解释，“但它从那位小巫师手里消失，我们检查过学生了，不在他们手里，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哪位教授捡到它。” 　　“是吗？”洛哈特咳嗽两声。 　　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你们在怀疑我？” 　　“是所有教授。”邓布利多微微一笑，“米勒娃、菲利乌斯，我都已经检查过他们的办公室。” 　　“在你之后，就是西弗勒斯，连费尔奇、鲁伯我也不会落下。” 　　洛哈特退让半步，拉着长长尾音：“那好吧，邓布利多教授，请吧。” 　　哈利眯着眼盯着他。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 　　依旧十分仔细，办公室里一样样东西从他眼前飞过——夸夸其谈的传记、各种粉红底色的信件、乃至还有一件蕾丝边内衣。 　　所有抽屉自动打开。 　　甚至连洛哈特的衣服也被撩起。 　　哈利一愣。 　　没有那本无字的书。 　　邓布利多也有些意外，再次挥动魔杖，办公室里的每一本书、每一本笔记、甚至每一封信件，都在他眼前停留，让他一页页快速翻阅。 　　传记、小说底稿、甚至还有一本情书合订册。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出现，但就是没有一本看起来异样的书。 　　“怎么样？”洛哈特没忍住，略带焦急，开口询问。 　　“没有异样。”邓布利多摇摇头，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 　　洛哈特松口气，干巴巴笑起来：“邓布利多教授，虽然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不得不说，您怀疑错人了！” 　　“我可是洛哈特，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如果发现黑魔法物品，早就会把它交给您的！” 　　哈利眯起眼，瞳仁里的神情极其严肃。 　　“我当然相信你，吉德罗。”邓布利多微笑着，“还有其他教授的办公室没有检查，我得继续去忙。” 　　“当然，您请便。”洛哈特殷切地绕过他们走去，热情地把门打开。 　　刚走出办公室。 　　砰一声，门就被狠狠关上，哈利甚至还能听到椅子拖动，把门抵住的声音。 　　“哈利，你有感应吗？”等走远后，邓布利多开口询问。 　　哈利摇头，迟疑着说道：“没有，但洛哈特很不对劲。” 　　他纠结一下：“他是那种……很浮夸的人。” 　　“还记得前几次吗？” 　　“每次出事，他都迫不及待要参与进来，可这次没有，他巴不得我们离开。” 　　“也许是太晚了？”邓布利多语气轻柔，“至少我没有发现一样古怪的东西，每一件我都仔细检查过。” 　　“也用魔力试探过，都再普通不过。” 　　“最巅峰时期的伏地魔也许能瞒过我，可它这个……它这个状态不可能瞒过我。” 　　说到后面，语气也变得困惑起来。 　　和哈利一样，他最怀疑的，也是这位新来的、表现越来越不靠谱的洛哈特教授。 　　可结果出人意料。 　　“对了，教授，还有件很严肃的事您没跟他说。”快到大楼梯，哈利突然开口。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自己难道还漏了什么？ 　　“三段！”哈利竖起手指，“我看到他笔记上写的，来到霍格沃茨后，他开展了至少三段恋情。” #第六十五章 他脑子进猫头鹰了 　　是这么一件严肃的事？ 　　如果没伏地魔这么一闹腾，倒也的确蛮严重的。 　　“我会让米勒娃和他谈谈。”邓布利多愣一下，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有些过分了。” 　　哈利表情严肃：“我建议是把他开除，用这个理由让他卷铺盖走人，然后换一位至少合格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过来。” 　　“哈利，我也希望能有更好的教授。”邓布利多脸色为难，“霍格沃茨的教授的确是很好的岗位，可黑魔法防御术不是，今年只有他一人申请。” 　　不是他想用洛哈特，是他只能用洛哈特。 　　“而且即便他走了，那东西也依旧会留在霍格沃茨。” 　　哈利啧一声。 　　只有一人申请工作？是因为那个诅咒？ 　　那该死的秃头光鼻老汤姆。 　　“不止这个。”他摇头，没再继续开除的话题，“洛哈特是个没脑子的巨怪，可伏地魔不是。” 　　邓布利多反应过来，语气有些唏嘘：“你是说那东西可能在别人手里？” 　　“哦，是啊，爱情使人盲目。” 　　“也许陷入爱情沼泽中的小女巫，会为他奋不顾身。” 　　“看来你也盲目过，我其实很好奇你的感情，她很漂亮吗？”哈利若有所思，“让你都一百多岁了还不肯结婚。” 　　邓布利多好像没听到哈利的话一样，自顾着一打响指，唤出小精灵，让它们再去学生寝室搜查一遍。 　　这个话题就这么自然地被带过去。 　　他们走到地下层，敲响斯内普的办公室门。 　　不多会，顶着油腻长发、一袭永远不变黑袍的斯内普走出来：“邓布利多，还有波特。” 　　“这么晚来找我，是终于想通，要来治治脑子？” 　　邓布利多摇头，柔声说道：“西弗勒斯，我是来检查你办公室的，伏地魔的黑魔法物品现在不知道在哪。” 　　斯内普脸色骤变，像嘴里被粗暴地塞进二斤粪石，五官扭曲、眼神恶心，身子都气愤到发抖，一把掏出魔杖：“阿不思，你还在质疑……” 　　哈利讶然，但他没问。 　　“不，这是波特先生的建议。”邓布利多摆手，打断话，并安抚他，“他怀疑是洛哈特，可我是校长，不能只检查一位教授。” 　　斯内普稍有缓和：“波特先生可真是出了一个聪明的提议。” 　　“进来吧。” 　　他们进屋。 　　邓布利多刚掏出魔杖。 　　“你知道哪些东西！”斯内普压低嗓音，对着邓布利多说话，目光却落到哈利身上。 　　哈利一耸肩：“如果是和我妈妈相关，我觉得不应该避着我。” 　　斯内普一甩袖，看都没看他一眼。 　　邓布利多挥动起魔杖，仔细检查办公室里的每一样东西，他听进去斯内普的话，单独一个抽屉飞出，上面覆盖一层浓浓白雾，里面的东西只有他才能看到。 　　等所有东西回到原位。 　　“现在该放心了？”斯内普讥笑一声。 　　邓布利多说道：“请原谅我，西弗勒斯，我相信你，很相信你，但我毕竟还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现在是什么情况？”斯内普坐下，一挥魔杖，两张椅子飞到他们身后，“该不会什么都没找到？” 　　邓布利多点着头：“我和哈利都很怀疑洛哈特。” 　　“可他真的太正常了。” 　　“一点都不正常。”哈利反驳，“鬼鬼祟祟、贼眉鼠眼。” 　　“是从魔法层面而言，他很正常。”邓布利多顿一下，说的更妥帖些，“没有任何东西有异样。” 　　“简直像一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哈利补充。 　　“我一直怀疑他是哑炮。”斯内普摇头，冷笑着开口，“既然他那也没有，密室去过了吗？或许他会回到那里。” 　　“我在等小精灵的消息。”邓布利多打起响指，“如果学生那还是没有的话，我想我得和哈利一起去看看。” 　　密室并未对家养小精灵们开放。 　　它们没法像往来霍格沃茨那样的，任意往来密室中。 　　半个多小时后。 　　那位小精灵重现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额头有新鲜、还泛着糊味的烫伤：“邓布利多校长，我们还是没能发现您要的那本书。” 　　“洛哈特教授有出门吗？”哈利问道。 　　小精灵摇头：“不，洛哈特教授办公室的门一直是被锁着的，他没出来，也没从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室里出来。” 　　“有混淆咒的可能吗？”哈利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摆了摆手中的魔杖：“放心，刚才我布置了一道魔法，如果他离开我会有感应的。” 　　那就是说…… 　　他并没像哈利和邓布利多猜想的那样，趁着检查其他教授的时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那东西交给其他人。 　　洛哈特的嫌疑变小了？ 　　他们三人起身，匆匆赶往密室。 　　和第一回来时一样，空荡荡的。 　　没有蛇怪、没有书本、甚至连新的痕迹都没有。 　　“西弗勒斯。”等走出密室，邓布利多亲昵地唤了一声。 　　“我知道。”斯内普无比厌恶地说道，“我会替你看好洛哈特，不过也许你交给弗立维教授更好。” 　　他一顿，接着说下去：“洛哈特的脑袋里至少灌进一百只猫头鹰的粪便，他最近想要搞什么决斗俱乐部，天天来烦我。” 　　邓布利多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咯咯笑起来：“好歹只有一百只，不是吗？菲利乌斯不行，他恨不得对洛哈特用减龄咒，让他重新读一回霍格沃茨，重新好好把他教育一番，当然，是丢到其他学院去教育。” 　　斯内普冷笑。 　　哈利有些不解，猫头鹰粪便是什么？一种类似粪石的笑话？ 　　“洛哈特小时候就是个讨厌鬼。”邓布利多笑着说下去，“那算是我成为校长后，最记忆犹新的一件事。” 　　“情人节那天，他不知从哪弄到八百只猫头鹰，给自己寄情书，那真是一顿糟糕的早餐。” 　　“西弗勒斯那会还没毕业，他跟我们一同遭了殃。” 　　斯内普咬牙切齿地哼一声。 　　“感谢，他只是我的教授。”哈利想到那副场景，比吃二斤孽鬼还让他觉得恶心。 　　一直到假期尾声，都没再发生学生遇袭的事。 　　洛哈特安安分分——当然，对斯内普而言并非如此，这人聒噪的很，每天都会找上门，讨论决斗俱乐部的事。 　　要怎么设计舞台、要用什么样炫酷的出场方式。 　　甚至还委婉暗示过，斯内普能不能和他来一场表演，让他酣畅淋漓的大胜，被斯内普掏出魔杖，咬着牙拒绝。 　　斯内普不止一次和邓布利多吐槽，他宁愿相信黑魔王会选择附身在一头巨怪身上，也不可能附身在这么一头愚蠢的生物身上。 　　小巫师们不太自由。 　　他们每天只能蹲在公共休息室，餐点按时由小精灵送去，好处就是他们可以点菜，这几天罗恩已经从冰岛吃到塞普勒斯。 　　金妮在开学前一天回来。 　　圣芒戈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遗忘咒只让她稍微有些精神恍惚，休息一两月就好，并没其他副作用。 　　至于夺魂咒…… 　　它是不可饶恕咒之一，圣芒戈检查不出，只能进行物理隔绝。 　　假期结束。 　　刚回到城堡的小巫师们，就收到一份极其劲爆的新年大礼——霍格沃茨变得更不安全了，圣诞假期里，又有一人遭到袭击。 　　这让小巫师们很后悔坐上火车。 　　在家不好吗？ 　　赫敏听着罗恩天花乱坠的描述，茫然眨着眼，抓着哈利的手：“所以，现在还没有抓到那个……神秘人的黑魔法物品吗？” #第六十六章 斯内普你很格兰芬多啊！ 　　几乎所有小巫师都像赫敏这样担忧。 　　他们相信霍格沃茨，相信教授们，可信任并不是一道能解决蛇怪的魔咒。 　　这种黑魔法生物固然可怕。 　　可他们最惶恐的是…… 　　明明教授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城堡各处都能见到“公鸡”。 　　但还是有学生遭到袭击。 　　明明是圣诞假期，留在学校里的只有那些人。 　　可这件事没得到任何进展。 　　蛇怪在哪？ 　　密室在哪？ 　　继承者在哪？ 　　他们询问教授，教授们三缄其口，哦……也不是完全没人站出来说话，洛哈特就在他课上夸夸其谈。 　　说自己在圣诞节假期，是如何拯救霍格沃茨于水火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找到那位被黑魔法物品操纵的继承人，与她展开殊死搏斗，可惜在最紧要的关头，不小心让她逃了。 　　学生们只当乐子听，没人把他的话当真。 　　就不说洛哈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圣诞留校的女巫，总共就只有三位。 　　一位在校医室躺着，一位是赫奇帕奇的混血，最后一人倒是纯血——可她是格兰芬多。 　　闹出这么大事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个女孩子。 　　新年开学第一周的最后一节课。 　　哈利他们的，正是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 　　纳威怏怏不乐地从讲台上下来，他刚配合洛哈特表演完这位“英勇巫师”制服狼人的故事，为格兰芬多赢得二十分。 　　但这并没能让小巫师们高兴起来。 　　和自己的安危相比，分数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尤其这一周，斯莱特林趾高气昂得很——继承人没被捉住，他还能继续威胁其他小巫师，他们的称赞声越来越猛烈，斯莱特林果然是最伟大的！ 　　“瞧瞧，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模样。”在下课前几分钟，洛哈特扯了扯自己衣领，“难道上你们最喜欢的洛哈特教授的课，都没法让你们高兴起来了吗？” 　　罗恩用《标准咒语二级》盖住自己的脸，嘟囔一句：“如果能不上他的课，我们应该会更开心一点。” 　　每一位小巫师都期待能从洛哈特这学到哪怕一丁点真的本事。 　　尤其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可从洛哈特嘴里只能吐出来：“我当年在图尔库杀死过一条蛇怪，放心，霍格沃茨就由我来保护！” 　　“我还弄到几枚蛇怪的蛋，可惜当时我太饿了，就煎了吃掉了，不然还能带给你们看看。” 　　学生们听后直翻白眼。 　　但凡这位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去翻看基本黑魔法生物的书籍，都不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蛇怪并不会产卵，它是由癞蛤蟆孵化公鸡蛋的“人造魔法生物”。 　　不过谢天谢地，好歹他还知道蛇怪是卵生的，没闹出更大的笑话。 　　小巫师们嘟嘟囔囔，和罗恩一样轻声抱怨。 　　洛哈特加大自己音量：“那我想，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个更好的消息，一定会让你们重新变得开心。” 　　“我，洛哈特……”他又报出自己那一串长长的头衔，“知道你们的顾虑，小巫师们也的确该掌握些更强的魔咒。” 　　“所以今天晚上，我将会在礼堂，教授一些你们最感兴趣的、如何更好保护自己的魔法。” 　　赫敏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能教我们什么？” 　　“怎么把一枚公鸡蛋做成煎蛋？海格绝对比他更擅长这件事。” 　　洛哈特举起魔杖，想了想，还是自己动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一连串单词：“我向邓布利多教授提出请求，也得到他的允许，将在城堡里开办决斗俱乐部！” 　　“我希望你们都能过来看看。” 　　“一名强大的、优秀的巫师，该怎样去进行战争！” 　　小巫师们很惊讶。 　　洛哈特好像……真的做了一件有用的事。 　　他们早就很向往决斗，像一名真正巫师那样的战斗，尤其格兰芬多——他们和斯莱特林的纷争，通常是以拔出魔杖作为开端，被教授挥动魔杖分开作为结局。 　　打着打着，他们发现魔杖还没拳头好使。 　　年级越低，这种现象就越显著。 　　他们热热闹闹，讨论着决斗俱乐部的事，这是个好消息，如果能让弗立维教授来办，那就更好了。 　　晚饭结束。 　　麦格挥动魔杖，把代表四个学院的长桌撤下，留出大片空地。 　　洛哈特走到她身旁，脸色谄媚、神情哀求，不知说了些什么，纠缠好久，让麦格不情不愿，又举起魔杖，变出一座镶着金边的华丽舞台。 　　他匆匆朝着麦格道谢几句，一溜烟跑到舞台上。 　　“围过来，大家都围过来。”洛哈特兴奋地朝着小巫师们招手，“每个人都能听到我说话吗？” 　　看到周围人不情不愿地点头。 　　他笑得更灿烂：“有些人是在课堂上听到我说、也有些人是看到门厅的告示，我只能说愿意来的小巫师，都很幸运！” 　　“众所周知，弗立维教授是有名的决斗冠军。” 　　教师席上，弗立维脸上神情冷下去，话是好话，可从洛哈特嘴里吐出，怎么就显得那么难听。 　　洛哈特继续夸夸其谈。 　　“而我，出身拉文克劳的优秀巫师，在决斗上也略有成就，就像我书中写的那样，我本人也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决斗大师。” 　　“为了不让你们误会我欺负老年人……”弗立维脸色更黑几分。 　　“我邀请斯内普教授担任我的助手，他本人对决斗也略知一二，虽然危险，可为了可爱的学生们，他还是勇敢地提出来，要和我在上课前，为你们做一场小小的示范。” 　　斯内普脸上也泛着恶心。 　　斯莱特林们皱起眉。 　　众所周知“勇气”是格兰芬多的象征，洛哈特的这句看似夸奖的话，无疑是指着斯内普鼻子说：“你这个人很格兰芬多啊！” 　　“当然，你们放心，我会小心留手，把你们的魔药课教授安然无恙地还给你们。”洛哈特一摊手，没有预感到危险，语气骄傲，“要是兼任两门课，你们的洛哈特教授可就会没有时间回应粉丝们的信了。” 　　斯内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洛哈特，像毒蛇扑食前，静悄悄的，考虑该从哪个部位下手。 　　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看热闹不嫌事大。 　　赫奇帕奇对洛哈特投去怜悯的目光。 　　斯莱特林们恨不得自家院长，立马就一发魔咒，把他打死。 　　“可以开始了吗？”斯内普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有些勉强地走上这座很是浮夸的舞台。 　　“当然，应该问斯内普教授您有没有做好准备。”洛哈特掏出自己的魔杖，“像我这样的优秀巫师，时时刻刻都是准备好的状态。” #第六十七章 斯内普与哈利 　　他们走到舞台左右两端。 　　“巫师决斗，要有必要的礼仪。”洛哈特露出牙齿，笑得灿烂，“首先我们要向对手表示尊敬。” 　　他转过头，看向斯内普，规矩地鞠了个躬。 　　斯内普不是很情愿，勉强点了下脑袋。 　　“真希望我遇到蛇怪的时候，它也能这么礼貌。”一位高年级格兰芬多小巫师不满地开口，“打架前还要鞠躬，可真怪。” 　　斯莱特林们这次没有发表相反的意见，他们很赞同地点头。 　　打架就是打架。 　　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偷袭能赢，那一定是要偷袭的！ 　　舞台上，两位巫师把魔杖竖立在胸口前，洛哈特转过头，继续对小巫师们介绍：“通常我们在行礼之后，都会摆出决斗姿势，就像这样——” 　　他甩动魔杖，细长的木棍在他指尖飞转。 　　斯内普很不耐烦，蠢蠢欲动，想直接把魔杖对准他。 　　“对魔杖的操纵程度，也是能体现决斗者水平高下的关键。”他得意洋洋，看着对面那张越发阴沉的脸，才稍有些收敛，“数到三，我们就会施放第一道魔咒，当然了，我们都不会伤害对方性命。” 　　“一、二、三——” 　　他拉长音调喊着。 　　就在“瑞”音落下的瞬间，两人同时高高举起魔杖。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射出，来自于斯内普。 　　“盔甲护身！” 　　白光在洛哈特魔杖尖亮出，一道无形屏障护住他的身子，缴械咒狠狠撞上，哐当一声偏倚出去，打在一旁的烛台上。 　　哈利、斯内普，乃至其他教授们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惊讶。 　　洛哈特也很得意，可他都还没来得及笑出来。 　　“除你武器！” 　　第二发缴械咒射来，他那贫瘠魔力使出的铁甲咒，根本挡不住第二发，野蛮的冲击力，使他身子后仰重重跌坐下去，手里魔杖高高飞出，落到斯内普手里。 　　罗恩幸灾乐祸：“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很狼狈。” 　　哈利摇头：“难以想象，他能把铁甲咒施展出来。” 　　铁甲咒是一种高深的魔法。 　　以霍格沃茨这几十年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学质量，洛哈特能施展出来，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 　　洛哈特神情有些茫然，他没想到，自己只能撑住一波。 　　好一会后，他才扶着舞台爬起，袍子散乱，纽扣开了好几个，帽子也掉在地上，他顺手捡起，拍拍灰，重新戴到头上，干巴巴地说道：“好！大家都看到了吧。” 　　“这是我和斯内普教授为大家的演示。” 　　“一个缴械咒，这是决斗时最好用的魔咒，让对方失去自己的魔杖。” 　　“不过你们也注意到了吧，我刚才用的那道咒语，抵抗住缴械咒的那道，是铁甲咒，没错，就是这道极其高深的咒语，一些傲罗都使不出来，只有像我这样优秀的巫师才能释放出来的魔咒。” 　　“它几乎可以抵御，除不可饶恕咒之外所有的恶咒。” 　　“决斗最重要的也不仅仅是进攻和防守，还有……嗯……还有战斗理念！” 　　“斯内普教授的选择就很好，他见我采用防守策略，就连绵不断地进攻，当然，我是放了水的，总不能真打起来，让你们粗浅见识下决斗是什么样就好了。” 　　斯内普嗤笑，把魔杖丢过去。 　　洛哈特探身，慌手慌脚地接住：“示范到此结束，但是——” 　　“为了让你们见识下，一名小巫师和真正巫师之间的差距。” 　　“波特先生！” 　　他突然点名。 　　人群的目光陡一下落到哈利身上。 　　“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洛哈特身子一僵，深吸口气，“愿不愿意和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来一场决斗？” 　　斯内普诧异地看向这只孔雀，这种机会竟会让给自己？他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当然。”哈利应下。 　　“那就快来台上吧。”洛哈特欢快地招手。 　　斯内普摇头，看向麦格：“我和波特可用不着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走下台。 　　麦格就迫不及待一挥魔杖，撤去舞台——还站在台子上的洛哈特没做好准备，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 　　人群自动让开他们觉得足够的空间。 　　“亲爱的教授。”哈利走到他面前，从分院帽里拔出宝剑，“请多指教。” 　　“收起你那恶心的腔调！”斯内普咬牙。 　　洛哈特跑过来，很自然的就充当起裁判的身份：“现在，鞠躬！” 　　他们两人僵硬地站着，没有一人有低头的意思。 　　“好吧，你们之间也不需要这个。”洛哈特尴尬笑两声，“那就一、二……” 　　他“二”的尾音还没念完。 　　哈利一个滚地闪身。 　　无形魔力打来。 　　洛哈特成了挡在中间的障碍物。 　　他不受控制地倒挂起来，松松垮垮的长袍坠下，露出他那茂密的胸毛，以及特意打理过、白净不见一丝汗毛的肚子。 　　“教授你竟然这么钟爱这道咒语。”哈利一挥魔杖，远处的椅子们蹦蹦跳跳过来，变幻作数十头白狼，朝着斯内普扑咬去，“因为这道魔咒，和我父亲有什么不愉快吗？” 　　“变形咒用的这么粗鲁？麦格教授会哭的。”斯内普语气发冷，一挥魔杖，火焰涌动出，翻滚着迎上去，把白狼群尽数吞噬。 　　“是吗？”哈利反问，又一挥动魔杖，“那这样呢？” 　　火焰中的白狼摇身一变，化作二十多个弓箭手，燃烧的火矢如雨，朝斯内普射去。 　　“盔甲护身！”斯内普舍弃进攻。 　　又一扬魔杖。 　　“咒立停！” 　　火焰、变形术的效果，在顷刻间消散，木头碎块依旧狠狠砸来，钝器没有锐器的贯穿力，它们撞在铁甲咒上，弹向四周。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 　　“云雾飘渺。”卡着咒立停生效的后一秒，哈利念出魔咒。 　　浓郁的雾气涌出。 　　斯内普脸色一变，他丢失了对哈利的视野。 　　这人可是有近战能力的。 　　被他近身…… 　　斯内普手一翻，从袍子里掏出几瓶魔药，狠狠摔在地上，药水溅出，眨眼就把周围的雾气晕染成灿烂的青蓝色。 　　是毒！ 　　蝙蝠精喷洒出的毒液。 　　哈利鼻子轻轻嗅动。 　　麻痹、错乱、失智……他立马就从复杂的气味中，分析出这几种毒药的类型。 　　魔药师的战斗真是奢侈，这几瓶质量上等的药剂，至少能卖十加隆。 　　可惜了…… 　　没用。 　　哈利尝过这些毒药，猎魔人的体质依旧有效，只要自己脑子里没被塞进粪石，吨吨吨一口气喝上四五十瓶，根本就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 #第六十八章 他是哈利，不是波特 　　斯内普往嘴里灌一瓶魔药，没立即服下，就在口中含着。 　　他举着魔杖，警惕四周，没急于释放魔咒。 　　云雾咒本质并非云雾，而是魔力。 　　旋风咒、飓风咒都驱散不了它。 　　咒立停可以。 　　可咒立停施放，是要一段时间持续魔力，在丢失视野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有些冒险。 　　斯内普耐心等待。 　　等毒药生效。 　　等哈利暴露位置。 　　无法隐藏自己意图的人，往往会陷入更大的被动，他因此吃亏过很多次了。 　　“教授！”哈利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剑光斩开毒雾，朝着脑袋挥砍而去，“这点小伎俩对我可没用。” 　　刹那关头。 　　砰一声！ 　　爆炸响起，气流席卷，推着他后退，堪堪躲过—— 　　咻咻——哈利身上长袍变化，两卷长布扭曲着钉出，捆住斯内普的双手和腰，扯着他狠狠往回一拽。 　　手中的剑就这么端着，一动不动。 　　眼见着斯内普就要撞倒剑上。 　　他把魔药吞下，整个人流水一般，哗啦落地，咕噜着涌到一旁，才重新变回人形。 　　“我现在怀疑你真的是不是一块粪石。”斯内普又翻手取出几瓶魔药，狠狠砸在地上，一股更加腥臭难闻的气息弥漫开来。 　　教师席上。 　　邓布利多立马起身，挥动魔杖，这时才解下洛哈特身上的魔咒，把他丢进人群里，又划了个圈，把毒气圈在俩人的战斗场地里。 　　哈利嗅动。 　　毒性增强不少，到自己只能喝七八杯的程度，这点量还在承受范围内。 　　袍子变作的布条继续延展。 　　哈利踩着药水，溅出水花，地上药剂瓶渣咔嚓咔嚓响动，一只只透明色蚂蚁，结群成队奔着斯内普而去。 　　毒药没用？ 　　斯内普脸色一沉，挥动魔杖，再次施放咒立停。 　　魔力将一切终止。 　　哈利又卡着这一瞬间，念出“云雾缭绕”，浓郁雾气再次淹没整个空间。 　　斯内普啧一声。 　　烦人的家伙，只会这一套吗？ 　　他饮下一瓶药剂，身体内魔力微微沸腾，而后把魔杖高高举起。 　　“飓风横扫。” 　　哈利停下脚步，诧异地看过去。 　　感知中，斯内普像燃烧起来。 　　这道魔咒他不是第一次遇见，可从斯内普手中施展出的，却和其他人的有很大不同，不单纯是魔力，就像法印那样，在引动元素。 　　魔药的效果？ 　　还是他自己的本事？ 　　弗立维教授可都没在他眼前做到这种程度过。 　　魔力引动元素，元素又引动魔力。 　　云雾被扯动，扭曲起来，星光点点似的消融，和飓风混杂一起，铺天盖地。 　　气流牵绕，斯内普眼中，对面那道身影有些模糊，波特变得像波特了。他一挥魔杖，没有出声，又一发魔咒打去。 　　哈利灵敏躲闪过。 　　人群中，一位小巫师中咒，倒挂起来，邓布利多立马为他解咒。 　　知道至少这种程度的毒药对哈利无效后，斯内普便只施展着咒语。 　　单纯以魔咒方面的决斗技巧而论。 　　斯内普比弗立维还要差上一些，而缺乏毒药手段，让他更多一份禁锢，短短十几回合的交手，哈利没占劣势，甚至两次突进到斯内普身旁。 　　都被他服用魔药躲过。 　　最后一次险之又险，伊格尼法印缠上他的袍子、亚登法印禁锢流体，差点就被哈利一剑扎中。 　　“波特！”斯内普咬牙切齿，眼中只有一道人影，手一翻，从袍子里掏出一只尖底药瓶，里面装着金灿灿泛着幸福颜色的药水。 　　他拧盖瓶塞，就要服下。 　　邓布利多一发魔咒打来，束缚住他的双手：“西弗勒斯，你和哈利已经演示得很好了。” 　　斯内普一愣。 　　再回头看去，持剑的人是哈利·波特。 　　他冷哼一声，把瓶塞重新盖上。 　　哈利也收回剑，看向弗立维。 　　这位踩在桌上，朝着麦格摇头晃脑的教授，注意到他的目光，满脸浓浓喜悦笑意，朝他竖起大拇指。 　　洛哈特站在人群里，看着哈利，不知在想什么。 　　斯内普看向他，开口提醒：“洛哈特教授，我和波特的决斗已经结束。” 　　洛哈特恍惚，点点头，从人群里走出来：“哦，是啊！” 　　“让我们感谢斯内普教授和哈利为我们带来了这么一场精彩的战斗，巫师的决斗也不仅仅是魔咒。” 　　“魔药、长剑，只要能对敌人造成伤害，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麦格教授埋头。 　　她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现在，我会把你们俩俩分组，开始决斗训练。”洛哈特声音重新振奋起来，“我会给你们做出最恰当的指点。” 　　“会很快就让你们变得像波特先生一样优秀。” 　　哈利重新走回人群。 　　周围人看着他的眼神古怪且炙热。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不怕斯内普教授了。”西莫语调飘起，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二年级小巫师和一名教授打得有来有回。 　　“你竟然能打得过斯内普教授！”罗恩握着拳头，很是兴奋。 　　哈利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 　　“哈利只是没落下风。”赫敏纠正罗恩的话。 　　哈利摇头，纠正他们俩的话：“我现在应该还打不过斯内普教授。” 　　“他没动真格，想动真格的时候被邓布利多教授拦住了。” 　　罗恩有点迷糊。 　　“斯内普教授没掏出更毒的药剂，开始那两波毒药，就连赫敏都能应付。”哈利简单解释。 　　赫敏一愣，抬手指向自己，有些惊讶。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本事。 　　“在羊皮纸上的话，赫敏能应付。”哈利想到赫敏的决斗技巧，很诚实地补充说明。 　　赫敏咬牙切齿，抬手往哈利背上轻轻一捶，皮甲坚硬的质地，反倒是让她手指有些作痛。 　　“斯内普教授是魔药大师，最后想用的魔药是福灵剂。”哈利继续说下去，“喝下那瓶药剂后，他的魔法能力还会拔高一截。” 　　“他只是在用魔咒和我战斗，最擅长的能力，可都没发挥出来。” 　　说着，他看向邓布利多，叹口气：“可惜了，邓布利多拦了下来。” 　　斯内普走过来：“你该庆幸他拦住了我，不然你以你的小身板，恐怕难撑住我的几发魔咒。” 　　“啧，我得送教授一套新的袍子了。”哈利摇头，打量着他，“黑色太沉，绿色怎么样？斯莱特林的颜色。” 　　斯内普黑着脸，从袍子里取出一瓶绿色的魔药：“也许我该把你毒哑，不说话的波特先生，可比会说话的波特先生受欢迎的多。” #第六十九章 纯血遇难者 　　罗恩惶恐地看着那瓶药剂。 　　好歹之前，斯内普只是说说，现在真把毒药给拿出来了？ 　　“喝了。”斯内普强硬地把瓶子塞到哈利手里，语气也如他动作一般的强硬。 　　罗恩更惶恐。 　　哈利没迟疑，拧开瓶盖，一口闷完。 　　周围人倒吸凉气。 　　这就喝了？ 　　他可是最讨厌你的斯内普教授。 　　“味道有点糟糕，有种泡了两个月巨怪胡子的味道。”哈利皱着眉，做出评价。 　　斯内普冷笑：“看来你喝过？” 　　“听分院帽描述过。”哈利回他，袍子下的帽子不安地动了动。 　　“你是提前用了解毒剂？”斯内普没纠结这话题，板着脸，语气严肃。 　　哈利摇头：“教授，你不用担心，可以说得更直白点，我还没碰那些东西，是个人体质的原因，那些学徒级的毒药对我无效。” 　　解毒剂是魔药中的一个大类。 　　二年级小巫师们也开始接触一些解毒剂的制作。 　　不过……和针对某种特殊诅咒、魔咒、毒药效果的特效型解毒剂不同，能解除、抵抗大多数毒药的通用型解毒剂的制作，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这需要对大多数诅咒、魔咒、毒药进行拆解，深刻了解其原理，才能做到一剂魔药，解除所有效果。 　　试药？ 　　那是最基础、是最必须的，也是最危险的事。 　　哪怕魔药大师，在进行一些尝试的时候，都很难说不会伤害到自己，因服毒而死的魔药大师，名字列在一起都能写成一本书。 　　“体质？”斯内普脸色放松些，“没想到波特家还有这种能力。” 　　他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教授，你服用的那瓶魔药是什么？”哈利开口，拦住他。 　　斯内普语气不耐烦：“那是流体药剂，一种我发明的，你现在还没那个能力……” 　　“我不是说那个，是让你魔力暴动起来的那瓶魔药。”哈利补充，说得更清楚些。 　　斯内普眯起眼：“我的毒药还是对你造成效果了？脑子这么不清醒，小巫师可不该用那种东西。” 　　“我只是好奇那道飓风咒。”哈利摇头，“它的效果可不一般，能引动不属于自己的魔力。” 　　斯内普讶然，他看向邓布利多：“如果你是在乎你说的效果，可以去问阿不思，那瓶只是普通的增幅魔力的药。” 　　“引动不属于自己的魔力，需要自身就有很庞大的魔力，我也只能通过魔药效果达到。” 　　哈利点头。 　　斯内普快步离开。 　　“哈利，你怎么敢！”罗恩张牙舞爪，不知是该先拍哈利的背、还是先扣他的嗓子，“快吐出来。” 　　“什么吐出来？”哈利有些不解。 　　“那瓶毒药！”罗恩声音慌乱。 　　赫敏看不下去，叹口气：“那是解毒剂。” 　　“毕竟刚才决斗的时候，教授用了很多毒药，虽然哈利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但有些毒药的效果不一定会立马起效。” 　　罗恩恍然，语气还有几分散不去的怀疑：“那真是解毒药？” 　　哈利点头。 　　罗恩半信半疑，他很难相信斯内普会有这么好的心肠。 　　小巫师们一一分好组，开始尝试起决斗。 　　罗恩和赫敏是最被羡慕的分组，他们有哈利指导。 　　洛哈特摇摆着，走在小巫师中，纠正他们的错误——姿势不够帅气、不能那么干巴巴地挥舞魔杖、风度，最重要的是风度。 　　弗立维都看不下去，顾不上继续和麦格炫耀，走下教师席，亲自上手纠正小巫师们真正的错误。 　　半个小时后。 　　小精灵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 　　哈利敏锐地转头过去，看到慌慌张张的小精灵，在说什么话，让教师席上所有教授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邓布利多起身，挥动魔杖。 　　礼堂内，所有魔咒瞬间终止消散。 　　叮铃哐啷掉了一地杂物。 　　“所有学生，现在立马回到休息室。”邓布利多表情严肃，“跟着自己院长，不许离队。” 　　学生们惶恐起来。 　　又发生袭击事件了！ 　　这次是谁？ 　　他们环顾四周，看向身旁。看到朋友还在，稍微松了口气，可那些看到朋友不在的小巫师们，脸色焦虑起来。 　　唯有斯莱特林是最有恃无恐的一批人。 　　他们以纯血自豪。 　　不管被袭击的人是谁，必然不可能是他们斯莱特林学院的人。 　　小巫师们慌慌张张，泄洪般往自己学院跑去。 　　格兰芬多休息室，麦格教授把小狮子们领回来后，就匆匆离开。 　　“这次遇难的是谁？”西莫环顾休息室，企图确定会不会是格兰芬多。 　　纳威皱着眉，他还是很担心自己。 　　有小巫师已经开始写信，向家里倾诉自己的惶恐。 　　哈利一打响指，念出他所知道的那只家养小精灵的名字：“克罗！” 　　清脆一声，小精灵出现在他面前。 　　休息室里的人都围过来。 　　赫敏是第一回见到这种生物，皱巴巴的，穿得也不好，像妖精，可细节上的差异，让它显得比妖精难看多了。 　　她忙转过头，看着哈利侧颜，心里这才舒服些。 　　“遇害的学生是谁？”哈利问它。 　　克罗紧张兮兮，小声回道：“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小巫师，被石化了，他叫做马库斯·弗林特。” 　　西莫兴奋地一挥拳头：“嘿，我看斯莱特林他们还怎么……” 　　他话只说一半，发现气氛不对，戛然止住。 　　斯莱特林遇难，小狮子们一点都不兴奋，甚至纳威的脸变得极其苍白，哆哆嗦嗦。 　　“怎……怎么了？”他小声询问。 　　罗恩狠狠吞咽一口口水：“你不知道弗林特？他是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 　　西莫点头：“我知道他，但他遇害又怎么了？” 　　“他是纯血！”罗恩加重语气，“弗林特，是那群自命不凡的家伙们认为，血脉最纯洁的家族，神圣二十八族之一。” 　　是纯血…… 　　西莫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可，可密室的传说不是说，蛇怪只会袭击那些非纯血的学生吗？”一名四年级的纯血巫师结结巴巴开口，语气惶恐。 　　他看向小精灵，语气又陡然变得凶恶：“你是不是认错了？” 　　“克罗不会对小巫师说谎！”克罗比他更惶恐，揪着自己耳朵，“克罗也不会认错小巫师。” 　　“蛇怪可分不清谁是纯血、谁不是纯血。”哈利皱着眉，“只有继承者才会挑选下手目标。” 　　“显然，斯莱特林的继承者并不怎么认可斯莱特林的理念。” #第七十章 邓布利多：我得交待一下 　　这听起来可真荒谬。 　　可事实摆在这。 　　格兰芬多虽不像斯莱特林那样，天天把血统挂在嘴上，可纯血并不少，这群此前最安心的人，都立马变得像纳威一样，惊慌失措起来。 　　人的勇气，大多数都来源自肆无忌惮。 　　他们拿起纸笔，和混血、普通家庭出身的小巫师们一样，开始给家里写信。 　　人群散去，家养小精灵见哈利摆手，也消失不见。 　　“他怎么会对纯血动手。”赫敏皱着眉，有些想不通，“这不就把事给闹大了吗？” 　　“他就是想闹大。”哈利确认赫敏的猜想。 　　罗恩想到了什么，猛地向后一仰脑袋，被哈利一把揪住后衣领，才没完全摔下去，他也顾不得重新坐正，就保持这么一副姿态，压低声音，惶恐起来：“是针对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点头。 　　“邓布利多教授？”赫敏张开嘴，抑制不住惊讶，等罗恩爬回凳子，还没来得及说那天晚上的事，她眼神就变得更惊诧，“他要把邓布利多教授赶出城堡？” 　　罗恩诧异地看着赫敏：“你……你怎么知道，哈利你和她说了？” 　　“这很难想到吗？”赫敏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可他还能联系到外面的人，还能造出这么大的声势？” 　　哈利摇头：“不用联系外面的人，他很清楚，只要这么做了，就一定会有人迫不及待站出来，把邓布利多给推下去。” 　　“怎么可能，他可是最伟大的白巫师。”赫敏小脸一拧。 　　“马尔福家就是霍格沃茨的校董。”罗恩语气沉重。 　　赫敏一愣。 　　“伟大的人，往往树敌最多。”哈利补充。 　　赫敏搓着自己脸：“可邓布利多教授要被赶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马尔福说不定就会站出来，把这件事解决。”罗恩皱起眉，语气更沉重，提出很理所当然的猜想，“然后取代邓布利多教授，成为新的校长？” 　　一想到那副场景——每年开学宴会上，卢修斯·马尔福顶着他那张活死人似的脸，欢迎新生入学。 　　他身子一哆嗦，不寒而栗。 　　霍格沃茨有一位斯内普就已经足够了。 　　“汤姆可不像是会为别人卖命做事的人。”哈利摇头。 　　罗恩咬着牙：“马尔福掌控城堡后，一定会把这里变成黑巫师训练基地，培养出一批神秘人的爪牙。” 　　“神秘人当然乐意促成这种事。” 　　哈利迟疑着，又摇摇头：“你说的也许是对的。” 　　这件事，迷雾一样，笼罩在他心头。 　　几个疑点，始终没弄清。 　　有些想不通伏地魔为什么会这么做，一年级的时候，他恢复力量可没这么容易，还要去禁林狩猎独角兽，承担诅咒之痛。 　　而且，只是想恢复力量的话，在霍格沃茨之外，不是更好吗？对那位黑魔王而言，离邓布利多越远，可就越安全。 　　难道真像罗恩猜的那样，伏地魔为了马尔福不顾安危。 　　那自己得要和分院帽商量下，该写一首什么样的小曲，去歌颂下他们俩人之间的伟大感情。 　　罗恩滔滔不绝，说起马尔福家的黑历史。 　　一只银色的猫静悄悄潜入进来，落到哈利面前，一开口，是麦格的声音：“哈利，来校长办公室，口令是‘坩埚蛋糕’，路上小心点。” 　　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守护神在传完话后，便一阵烟气消散。 　　“现在让你去办公室？”赫敏压低惊讶的嗓音，“可刚刚才发生袭击事件！” 　　“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哈利深吸口气，“我先去了，有人问起的话……” 　　“你在睡觉。”罗恩点头应下，“我会和西莫、纳威他们说好的。” 　　哈利往寝室走去，刚进门就披上隐形衣，再调转过头，奔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 　　除了麦格，还有斯内普。 　　“哈利，你终于来了。”邓布利多朝他招招手。 　　“又没找到汤姆？”哈利平静着开口询问。 　　“很大概率就在洛哈特那。”邓布利多点头，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牛奶，“你也应该注意到了？” 　　哈利端起杯子：“虽然很微弱，但魔力确实有点增长，上次他连我的魔咒都没能发现。” 　　“上次？”麦格惊呼出来，“什么上次？” 　　“哈利，你什么时候把洛哈特给揍了？” 　　她以为这学期哈利会乖巧些。 　　毕竟开学后就自投罗网，每周六天晚上的补课、训练，占去他太多时间。 　　可事情从不会如设想的那样发展。 　　上半学年，就不声不响地做出夜闯斯莱特林休息室，盗取画像的大事出来——不过正巧碰上学生遇袭，又和格兰芬多的试炼有关，她不好说什么。 　　现在又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对洛哈特施展魔咒？ 　　又是不声不响的。 　　“开学前了，在对角巷。”哈利老实回答，“当时他想借用我的名气，还不打算给报酬，没忍住就对着他来了一发。” 　　“哈利，滥用魔咒……”邓布利多准备说教。 　　“只是力松劲泄，让他摔了个跟头，在大众面前出糗。”哈利打断他的话。 　　邓布利多摇摇头：“好吧，不说这事，刚才我又去洛哈特办公室，用了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小手段……” 　　“黑魔法？”哈利插嘴发问。 　　邓布利多一愣，点了点头：“是的，一些关于灵魂的黑魔法，我观察到洛哈特那被玷污的灵魂。” 　　“可伏地魔的那东西，依旧没找到。” 　　“你是白巫师。”哈利面无表情，“他是黑魔王，论黑魔法造诣……” 　　斯内普讥笑起来：“波特先生，你可以不用这么天真。” 　　“阿不思的黑魔法水平可不一定会比黑魔王低多少。” 　　邓布利多一摆手：“西弗勒斯，感谢你的信任，不过伏地魔的黑魔法水平可比我高深多了，在黑魔法方面的知识也远胜于我。”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藏起来的，也许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再去查一些资料，我就能找到。” 　　“但没时间了。” 　　说到这，邓布利多一顿，他看着哈利：“在我离开后，你就是伏地魔的目标。” 　　“魔法部会派傲罗来，带队的是金斯莱，他是你可以相信的人。” 　　“你也可以完全相信西弗勒斯，他会帮你。” 　　哈利点头。 　　他没去问邓布利多为什么又把这件事压在自己身上。 　　毋庸置疑，没了最大顾虑，伏地魔又恢复一些力量，他一定会对自己出手。 　　邓布利多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被粗暴敲响，他一挥魔杖打开门，一名穿着细条纹西服、佩鲜红色领带的胖男人迫不及待地闯进办公室里。 　　气势汹汹走出几步。 　　到屋子中段开始放缓，等走到邓布利多面前，脚步就彻底松软下去。 　　“阿不思，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面。”胖男人开口，语气有种强撑起来的坚强。 #第七十一章 洛哈特开除危机 　　他伸出手，掌心一层反光的汗渍。 　　邓布利多同他浅浅一握：“康奈利，没想到你这么晚还会过来。” 　　“身为部长，我总得为魔法部的未来考虑。”康奈利·福吉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虽然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但我想还是很有必要亲自过来一趟。” 　　邓布利多示意他坐下。 　　福吉摇头：“阿不思，没有时间再闲聊了，校董会已经决定好，明天在伦敦……” 　　“明天恐怕不行。”邓布利多果断摇头。 　　福吉一愣，眼皮不由跳起，嗓子卡着一口气，声音有些失真：“这是校董会……” 　　“我知道，你不用再重申一遍。”邓布利多再次打断，语气温和，“但明天不行。” 　　“我是校长，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得留在这。” 　　福吉试着强硬起来，张牙舞爪，厉声质问：“可你没能保护好学生们，几个？这是第几个了？” 　　邓布利多没说话，只冷静地看着他。 　　福吉梗着脖子。 　　“几个？所以是几个？”哈利面无表情，在一片沉默中，开口发问。 　　邓布利多眼神中泛起些许试探性的兴趣。 　　福吉脸色尴尬着，张张嘴，一咬牙，眯着眼看向哈利，刚准备把戾气撒到这位不开眼的小巫师身上，目光和猫瞳对视上，让话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是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 　　“哈利，如果不阻止现在的局势，这个数字只是一个开端。”福吉深吸口气，语气温柔起来，“结果会越来越糟，数字也会越来越庞大。” 　　哈利咧嘴，撇了撇。 　　多熟悉的话术。 　　结果还是不知道具体几个？ 　　“邓布利多校长，我们要为学生负责。”福吉看向面前的白胡子老人，这么一打岔，气势一泄再泄，“你不能这么任性……” 　　邓布利多一摆手，第三次打断他的话：“任性的是你们，我留下来才是对学生负责。” 　　“但校董会有权力对校长进行审核，确定他还有没有资格担任这个职位，而校长也必须要配合。”福吉咬牙，语速仓促，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么……校董们的批文呢？”邓布利多伸出手，摊开五指。 　　福吉一愣。 　　“康奈利，你是魔法部部长，要更成熟一点。”邓布利多语重心长。 　　福吉按住帽子：“我现在很成熟，阿不思，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但愿真的如此。”邓布利多微微一笑。 　　“你所希望的校董会批文，会尽快交到你手里，你做好准备吧。”福吉向后退去，话语显得狼狈，身形和他的话一样。 　　“他很怕你。”哈利看着没被关上的门，轻声说道。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把门关上：“一直有传闻，说我想取代他成为魔法部长。” 　　“巫师应该远离政治。”哈利摇着头。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哈利，你总是会给我惊喜，我可是在成年后很久才领悟到这个道理。” 　　“和你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有关？”哈利反问。 　　斯内普压着嘴角，让自己不要笑出来。 　　麦格有点不知所措。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邓布利多语气平淡，轻松掠过这个话题，“最多五天、甚至更短，只要不是让他们拿钱，他们的办事效率一直都很快。” 　　“我们得在此之前找到伏地魔。” 　　哈利开口：“摄神取念。” 　　邓布利多一愣。 　　“读心的魔咒，直接读他思想不就好了。”哈利认真看着邓布利多，“你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 　　邓布利多摇头：“实际上我用了。” 　　他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我没想到洛哈特竟……会是那样的一种人。” 　　“我以为他只是窃取别人的经历，可他要更过分。” 　　“很多让我意想不到的东西，但并没有关于伏地魔的那样东西的记忆。” 　　“吐真剂呢？”哈利又问道。 　　斯内普冷笑一声：“这些哪怕有巨怪脑子的人都能想到的常规手段，就没必要再说了，我早就对他用过。” 　　邓布利多惊讶回头：“西弗勒斯，你可没跟我说过这个。” 　　“你那软弱、迂腐的脑子只会拦住我。”斯内普摇头，言语如刀子似的锋利，“圣诞假期里我就对他用过。” 　　“但没有效果。” 　　“吐真剂虽然好用，可也不是万能的。” 　　“那个恶心的、和鼻涕虫一样的玩意，被下了极其高深的保密咒语。” 　　邓布利多揉着脑袋：“你可以相信我，只是吐真剂而已，为了学生的安全，我可以更过分，那天晚上，我有在他办公室施咒，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监视着。” 　　“包括他和女学生约会？”哈利突然插嘴。 　　邓布利多神色一僵：“实际上，米勒娃跟他说过后，他收敛了不少，真的，这段时间才两次。” 　　“可圣诞假期才过去一周。”哈利面无表情。 　　“他的生活，我全程都看着。”哪怕老如邓布利多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在说破了后，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我也确定洛哈特没欺骗我的魔咒。” 　　“没把书转移出去。” 　　“也没有和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交流。” 　　“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自言自语。” 　　哈利抓住几个单词：“自言自语？” 　　“你和我怀疑的一样。”邓布利多点头，“伏地魔就在他身上。” 　　“但我检查过，奇洛没能瞒住我，他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既然在他身上，那就好办了。”哈利一摊手，“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理由吗，把他开除。” 　　麦格教授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很赞同，阿不思，哪怕他身上没那种危险的东西，也该把这个人渣、败类从城堡赶出去。” 　　“学生！” 　　“我从未听闻，有哪位教授会和学生谈恋爱，而且还不止一人，同一时间，不止一人。” 　　哈利评价：“他的脸确实不错，很能吸引人。” 　　“这和长相无关。”麦格咬牙切齿，“他已经突破一名教授该有的所有底线。” 　　邓布利多站起身：“既然副校长女士都这么说了——” 　　他转头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点头，言简意赅：“附议。” 　　“斯莱特林学院院长也表示同意，拉文克劳院长也不会有意见，那我作为校长得尊重你们的选择。” 　　他挥动魔杖。 　　桌子上羽毛笔飒飒写动，不一会，叠成纸鹤咻得飞出。 #第七十二章 那不是更危险？ 　　洛哈特还没睡。 　　他照着镜子，沉醉看着倒映出的人脸。 　　“吉德罗，你可真优秀。”他眼神迷离、语气飘飘乎，“明天该联系丽塔，让她给我写一篇华丽的报告，该起什么样的标题呢？” 　　“霍格沃茨大危机，洛哈特正义援手？” 　　“又一桩史诗，他才是巫师的救世主？” 　　他正琢磨着该如何更好的显摆自己。 　　一道白光飞来，狠狠撞在他脸上。 　　是一只纸鹤。 　　他还没来得及愤怒、去思考这是哪个格兰芬多的恶作剧时，纸鹤在他眼前展开，露出上面龙飞凤舞的文字，以及最后的署名。 　　他神色变得惶恐，压低声音：“邓布利多教授要找我，他是不是……” 　　“不可能发现？” 　　“可他是最伟大的白巫师，他很强大。” 　　“哦，好吧，您真的有信心？” 　　他在办公室里徘徊，内心焦躁。 　　“您不用催，好，我不会让他怀疑我。” 　　洛哈特打开门，刚迈出一只脚，又很不安地询问：“他真的发现不了？” 　　“哦！” 　　“您不要生气，我现在就去，现在！” 　　他跑得飞快，气喘吁吁赶到校长办公室。 　　“洛哈特，辛苦你过来一趟。”邓布利多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洛哈特松口气，这副温和的态度，看来不是什么大事？ 　　他如释重负，屁股刚挨上凳子。 　　“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你被霍格沃茨开除了。”邓布利多的话，让他像是坐到弹簧上，又猛地被弹起。 　　“开除？”洛哈特惊愕，嗓子被撕裂似的，尖叫出来，“为什么？” 　　“我的表现不是一直很优秀……” 　　斯内普打断他的话：“像巨怪一样优秀？哪怕把波特先生丢到你那个位置上，随随便便都能比你做得更好。” 　　“五年生、七年生都很困扰。”麦格教授也插了句话，“他们不得不抽出更多时间，去向其他教授们请教。” 　　“你教的那些东西，根本就应付不了任何考试。” 　　“再这么下去，今年的学生们，甚至没一个能拿到‘e’的。” 　　洛哈特脸色发白，挣扎着结结巴巴开口：“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我为霍格沃茨出过力，决斗俱乐部就是我办……” 　　“然后一名学生因此遇难。”斯内普毫不犹豫，把这口帽子扣到他头上。 　　洛哈特不敢反驳，也不知如何反驳，缩着脑袋，闭上嘴巴。 　　这种态度，谁都看得出他心里有鬼。 　　邓布利多轻轻挥动魔杖，魔力在哈利感知中萦绕在洛哈特身上。 　　他沉默好一会后，才撤回魔力，继续说道：“米勒娃和你谈过，那些有关学生的事。” 　　“可你并没改正，还在和学生约会。” 　　洛哈特强行争辩：“我和她们是你情我愿……” 　　“你可以等她们毕业。”麦格教授咬牙切齿，“她们毕业后，想做什么，那是你们的自由。” 　　“但是现在！” 　　“你还是教授，她们还是学生。” 　　“多无耻的人，才能仗着自己教授的身份去接近学生。” 　　洛哈特咬着牙，狠心做出决定：“我会改正的，真的会，麦格教授，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我没法和我的粉丝们交代……” 　　“洛哈特，已经不是灰溜溜离开的事了。”邓布利多摇摇头，“我还发现一些其他的、更有趣的，也远比你作为教授和学生约会更严肃的事。” 　　洛哈特手往袍子里伸去，把褶皱攥得明显，眼中惶恐生出、额头冷汗流下。 　　“我一直都很清楚你名不符实。”邓布利多看似随意地摆弄着手里的魔杖，“但我也一直以为，你不过是听到别人经历，把他们买下来，然后编成自己的故事。” 　　说到这，他自嘲一笑。 　　“我把你想的太天真了，还以为你是那个在城堡里，只会开出一些恶劣玩笑的小巫师。” 　　“你窃取走他们的人生。” 　　“套出故事，用遗忘咒使他们遗忘过往。” 　　洛哈特瞪圆自己的眼：“不，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没告诉其他……”说到这，他意识到什么，神情变得更惶恐。 　　“你对我用了摄神取念？”好一会后，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邓布利多。 　　“我得为学生们负责。”邓布利多语气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愧疚，“不合格的教授已经对他们伤害很大了。” 　　“你会把我送去魔法部吗？”洛哈特问出一个很天真的问题。 　　邓布利多没说话。 　　斯内普发出一声讥笑。 　　麦格教授眼里尽是失望。 　　洛哈特惶惶恐恐、忐忑难安。 　　“明天好吗？”邓布利多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用魔杖敲了下他的肩膀，“明天我们一起离开城堡。” 　　洛哈特茫然抬起头，眼神空洞虚无。 　　“今晚回去睡个好觉。”邓布利多语气更加温柔。 　　洛哈特艰难地把自己从椅子上拔起，蹒跚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可怜兮兮回头：“邓布利多教授。” 　　“洛哈特，祝你好梦。”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门框上伸出两只手，扶着他走出去，再“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他这样子，可不像是获得到黑魔王的支持。”斯内普讥讽开口。 　　麦格微微皱眉，她不是很喜欢斯内普的称呼。 　　“软弱的人，即便得到神器，也依旧会是软蛋。”一直坐在角落，没存在感的哈利站起身，“邓布利多教授，没想到你也能这么果断。” 　　“伏地魔是一个很会隐忍的人。”邓布利多推了下眼镜，“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两位教授：“我依旧没能找到他身上的那样东西。” 　　“西弗勒斯，还有米勒娃，今晚恐怕要辛苦你们和我一起等他露面。” 　　“我去把弗立维教授、还有斯普劳特教授喊来。”斯内普想挥动魔杖，注意到哈利还在，走出办公室，才施展守护神咒，去通知他们。 　　“教授，那我就先回去了。”哈利向他们告辞。 　　斯内普没说话，一路跟在哈利身后，一直看着他爬进格兰芬多休息室，才转身离开，施展幻身咒，往洛哈特办公室走去。 　　小巫师们大多都回寝室睡觉，他们没有心情玩耍或是看书。 　　珀西还守在门口，看到哈利进来，有些惊讶：“哈利……你什么时候出去的？还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候？” 　　“是邓布利多教授找我。”哈利摆摆手，“而且放心，刚才有斯内普教授一路送我。” 　　“那不是更危险？”下意识，珀西站起来。 #第七十三章 霍格沃茨命案！ 　　话音落地，珀西就自觉失言。 　　“毕竟斯内普教授也有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结结巴巴，强行找补出一个理由，“既然安全回来，那就好。” 　　哈利和他道谢，走到罗恩他们旁边。 　　“你可算回来了，邓布利多教授找你什么事？”赫敏放下书，挪动着坐得更近一些。 　　“交待一些后事。”哈利回答。 　　赫敏和罗恩惊恐地瞪圆眼。 　　“邓布利多教授遇害了？”罗恩干巴巴，咕噜一声，差点把舌头吞进肚里。 　　赫敏没说话，但她的表情，表达出一样的意思。 　　哈利摇头：“不是，是交待了一下，假如他不得不离开城堡，但又没找到汤姆的话，我该怎么办。” 　　“那不应该是教授们的事吗？”罗恩松一口气，摇头晃脑。 　　赫敏不满地瞪他一眼：“那是神秘人！” 　　“他肯定会对哈利下手。” 　　罗恩握紧拳头，一点头：“但邓布利多教授一定能解决他。” 　　“也许今天晚上就可以。”哈利安慰着他们，“洛哈特明天就要离开城堡，汤姆会忍不住的。” 　　罗恩听着很迷糊。 　　这哪都哪？ 　　不是要解决神秘人，怎么就和洛哈特扯上关系，那个浮夸的人要离开城堡是件好事，可怎么就神秘人要忍不住了？ 　　他们俩其实私底下是有很复杂的关系？ 　　赫敏若有所思。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里。 　　洛哈特惶恐地坐在桌子前，手里攥着羽毛笔，僵硬地举着，始终落不下去：“真的要这样吗？” 　　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回应着他。 　　“不，我当然不想就这么离开。” 　　“可，可真的要这么做？” 　　“当然，当然是我更重要，我可是吉德罗·洛哈特，最迷人微笑的巫师……” 　　“是的，你说的对，霍格沃茨需要我来拯救。” 　　“你不会骗我吧？” 　　洛哈特深吸口气，抬笔在纸上写出早就打好腹稿的内容。 　　潦潦草草，不到二十个单词。 　　他掏出魔杖，在羊皮纸上轻轻一点：“复制成双。” 　　羊皮纸蠕动一下，并未成功复制。 　　他不死心，又点一下。 　　魔咒彻底失效，把羊皮纸烧起来。 　　他忙手忙脚，用一旁的书把火苗拍灭，叹口气，老老实实把这句话又重写两遍，用飞路网把信送走——这是他特意向魔法部申请的，作为一名知名的作家，他需要经常和记者联系。 　　一封送给预言家日报的头牌，丽塔·斯基特。 　　一封发给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邓布利多的监视下。信的内容，也被所有教授看到。 　　“明早速来，霍格沃茨有人遇害死亡。” 　　麦格教授气得脸色发青。 　　真的要伤害学生性命？ 　　他怎么敢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对着洛哈特来一发清理一新，好好洗洗他那个肮脏的脑子。 　　他们在门口耐心等待。 　　第二天一早。 　　小巫师们在自家院长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走到礼堂，一路安然无恙。 　　等所有学生落座。 　　院长们也没回到教师席上，而是坐在长桌最尾端，靠近门口的位置，手里的魔杖一直握着，没有松下。 　　“教授们看起来怎么都那么疲倦？”罗恩探头看了眼麦格教授，她皮肤泛黄、生出些黑眼圈。又看向一旁拉文克劳长桌上的弗立维教授，他又成了一开学时的那种憔悴状态。 　　“昨晚等了一晚。”哈利切开羊排，眯着眼，看向教师席，那上面，邓布利多在、其他教授也都在，除了一人，他们的罪魁祸首，那位洛哈特教授。 　　“等谁？”罗恩把脑袋收回来。 　　“我们亲爱的汤姆。”哈利言简意赅，“但看样子没等到。” 　　扑棱棱—— 　　翅膀扇动，猫头鹰们不受影响，依旧准时准点的送货上门。 　　但今天的猫头鹰有些格外多。 　　一只褐色猫头鹰落到哈利身前，丢下一份预言家日报，伸出自己一只腿，哈利数出五纳特给它。 　　入目最显眼的头版头条。 　　“霍格沃茨惊现命案，校长失责？” 　　配图是一张笼罩在乌云下的霍格沃茨城堡，以及一张不知从哪抓拍到的，皱着眉头、脸色不愉的邓布利多的照片。 　　“命案？”赫敏瞥过来，翻了个白眼，“霍格沃茨怎么就有学生被杀死了，这些听风是雨的家伙。” 　　“哦……” 　　“丽塔·斯基特？” 　　“真是一个不负责的记者。” 　　哈利粗略扫一眼内容，“据城堡内某位靠谱的教授传来消息……” 　　他抬头看向教师席，院长们做不出这种事，所以会是哪位？ 　　可视野里看不到哪怕一位教授，铺天盖地的猫头鹰把教师席围住，它们低鸣吼叫，把一封封红色的信丢到邓布利多面前。 　　嗤嗤着，它们燃烧起来。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像前几天那样，要把它们统一处理。 　　可数量太多，有人施加了保护咒，终究出现了落网之鱼。 　　“邓布利多，你怎么敢！学生死亡，你竟还有脸留在霍格沃茨……”吼叫声戛然止住，邓布利多打个响指，它就消失不见。 　　可话已经说出来，最关键的信息，也被透露出。 　　学生们骚乱起来，他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蛇怪是最危险的黑魔法生物之一，运气再好，可总不能人人都只被石化，终于……有人死亡。 　　他们环顾四周，探头探脑，点着人头。 　　邓布利多为自己施展“洪亮咒”：“放心，霍格沃茨没有学生遇害，被石化的学生们都还在校医室。” 　　小巫师们也差不多清点完自家学院的同学，确实没有少人。 　　在马库斯·弗林特后，没人再遇害。 　　可那封信…… 　　哐当一声——礼堂的门被重重推开。 　　康奈利·福吉领着一队傲罗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邓布利多，因为你的失职，导致学生遇难，现在跟我去伦敦吧。”福吉扬着脑袋，终于拿出些魔法部部长该有的气派，“现在霍格沃茨将由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临时接管。” 　　“傲罗们会肃清霍格沃茨里危险的东西。” 　　“哦，当然，还有导致五十年前打开密室的鲁伯·海格，被你庇护，成为钥匙保管员的那个人，也得跟我们一起走。” 　　礼堂里，一片寂静。 　　邓布利多还没答话。 　　哒哒哒—— 　　虚弱、仓促、慌乱的脚步声，从礼堂外传来。 #第七十四章 快对我动手吧 　　福吉没能听见，他还沉浸在行使自己权力的快感中。 　　小巫师们也没听见，他们吵吵嚷嚷，有人开口为校长解释，有人破口大骂。 　　教授们也没听见，他们握紧魔杖，惶恐下一秒蛇怪就会从哪个不知名的地点冲出来。 　　哈利听见了。 　　邓布利多虽没听见，可他注意到那股异样的魔力。 　　“救……救我……”脚步声下，有一阵微弱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有人注意到这一份动静。 　　目光转过去，刹那时，惊声尖叫起来。 　　是洛哈特教授。 　　他脸色惨白、身形佝偻，可最引人瞩目的，是他即便弯着腰也藏不住的，那被剖开、几乎被掏空的肚子。 　　剩余的器官叠得工工整整，在此之前，似乎摆放过什么东西。 　　那痕迹，像是一本书。 　　哈利恍然大悟，他知道洛哈特把那件黑魔法物品藏在哪了。 　　尖叫声传染，从一个又一个小巫师嘴里此起彼伏地喊出。 　　福吉瞪圆眼，满目不可思议。 　　昨晚传信给自己，说今天霍格沃茨有人被谋杀。 　　结果…… 　　是他自己？ 　　这种上头条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过拼命了些？ 　　“吉德罗，怎么回事？”他凑上前，关切发问。 　　洛哈特抬起手：“快，快救救我。” 　　可话说到一半，舌头打结，以一种诡异的腔调，喊出一句话：“密室、密室被打开了！” 　　说完，他一头栽下，狠狠摔在地上。 　　福吉脸色一变，有些不知所措，张张嘴，看向教师席上，刚才还在被自己威胁的那人。 　　他已经有所反应。 　　“所有院长，带着学生返回休息室，今天停课。”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级长、高年级学生保护好低年级学生。” 　　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克林杰也发号施令：“现在，所有傲罗配合好教授们的工作，剩下人去搜查黑魔法物品。” 　　礼堂，乌泱泱人群散去。 　　只剩下邓布利多、哈利、福吉和斯克林杰。 　　以及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洛哈特。 　　福吉慌乱摆着手，招呼自己能指挥得动的人：“快，把他送到校医室去……” 　　“康奈利，我想不用这样。”邓布利多缓缓开口，眼神发冷。 　　福吉一愣。 　　“汤姆，你不出来吗？”邓布利多看着倒在地上的“洛哈特”，举起魔杖，对准着他。 　　福吉不明所以：“邓布利多，你在说什么？他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 　　倒着的人撑地，以一种反折起的方式，咔吧着站起来，脸上挂着洛哈特决然不可能有的恬然笑意：“邓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看着破开的肚子，捏着魔杖的手指发力：“这还真是你能做出的事。” 　　“把那东西放在肚子里。” 　　“放下魔杖吧，教授。”“洛哈特”依旧微笑着，“举起一个你根本用不着的东西，有什么用呢？” 　　邓布利多没听他的话。 　　“你这样子可让我太担忧了。”“洛哈特”语气温柔，“和五十年前相比，邓布利多教授你一点长进都没。” 　　“那会你没能抓住我。” 　　“现在你还是没能。” 　　“人变老后就会愈发无能吗？看来我也有些像你。” 　　邓布利多回应他：“你在灵魂魔法上的造诣可真是出人意料，和洛哈特的灵魂融合在一起？” 　　“不，应该说，是洛哈特的灵魂被你融合在了一起？” 　　“怪不得……” 　　“洛哈特”打断他的话：“怪不得你甚至用了你最不喜欢的黑魔法，也只检测到一片完整的灵魂，没有其它边角料，没法确认我在哪？” 　　“你太仁慈了，我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要是能狠下心，就像……格林德沃先生那样，一个无能的教授而已，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牺牲他又有何妨？” 　　“那么现在，你该怎么办？” 　　说着，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迈出一步：“我亲爱的教授，这可是你最好的机会。” 　　他举起手，温柔地抚摸着这张脸：“我毫无防备地站在你面前。” 　　“索命咒？” 　　“厉火？” 　　“或是其他黑魔法，您知道我指的是哪些，那些都可以很轻易地杀死洛哈特，以及寄生在洛哈特身体里的我——霍格沃茨的危机能够就此解除！” 　　“来吧，您不是还举着魔杖吗？” 　　“只是一发魔咒，对您而言，轻而易举，甚至可以无声施展的魔咒。” 　　“就那么一秒的事。” 　　邓布利多什么都没做。 　　“洛哈特”有恃无恐，放声嗤笑起来：“邓布利多教授啊，您很伟大。” 　　“可你的弱点太明显了，把自己圈在这座城堡里，保护住你的软弱吗？” 　　“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当初烧了我的柜子，以此来威胁我的那股气魄呢？” 　　邓布利多想起过往。 　　“规矩是用来约束弱者的。”“洛哈特”轻蔑地看了福吉一眼，“弱者自然是要听从强者的话。” 　　“这是你教我的。” 　　“可你作为最强的巫师，却偏偏自求苦吃，要套在弱者制定的规矩里，自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束缚住。” 　　“一个顶着魔法部长帽子的无能之徒，就能踩在你脸上，对你发号施令，你竟然还要听从他的命令？” 　　“很荒谬。” 　　“我亲爱的教授，这很荒谬。” 　　“如果是我，他现在就该跪下，亲吻着我的脚背，虔诚地喊我主人。” 　　“这是最强者该得到的。” 　　福吉脸色变得惨白，他惶恐地看着邓布利多——和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名为“汤姆”，在使用“洛哈特”身体、对霍格沃茨造成大危机的黑巫师相比，他更害怕自己日夜恐惧的事发生：“邓布利多要取代他，成为魔法部长。” 　　哈利没说话。 　　他忌惮地看着“洛哈特”，警惕寄宿在这具身体里的那道灵魂。 　　语言，是世上最强大的魔法之一。 　　他显然很精通这方面的魔力，挥动着无形利刃，将福吉和邓布利多间的空间撕裂。 　　“您还有时间考虑，去醒悟改过。”“洛哈特”英勇无畏地张开怀抱，把自己那剖开的肚子，毫无保留、赤裸裸地展现在邓布利多眼前。 　　“来吧，杀了洛哈特、杀了我。” 　　“您是清楚的，洛哈特罪有应得。” 　　“一个窃取他人人生的罪犯，身为最伟大的白巫师、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邓布利多教授，你有这个能力，藐视魔法部的法律，做出你认为最正义的处决。” 　　邓布利多脸色一变。 　　福吉更加惶恐。 　　“洛哈特”一挥魔杖。 　　沙漏凭空出现，咚一声落到地上，细小的沙子丝绸般滑落。 　　“您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去考虑了。” 　　“我在洛哈特身上留下的魔法，也只能再支撑这么久。” 　　他不再说话。 　　只有沙漏飒飒落下的声音。 　　邓布利多依旧没有动作，汤姆把话挑开，让他难以下手，过往几十年让他最心安理得的东西，现在成为最坚固的枷锁，束缚着他。 　　打破几十年的原则，不再遵守规矩？ 　　还是依旧被束缚着…… 　　“教授，一切都是为了霍格沃茨，为了学生。”哈利开口提醒，手已经伸到分院帽里，握住格兰芬多的剑柄。 　　邓布利多没说话，他神情痛苦。 　　似乎想到许多往事。 　　“斯克林杰，这是你们傲罗的职责。”他最终放下魔杖，缓缓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汤姆。” 　　“你的那样东西在哪？” 　　“我确定，它不在洛哈特身上。” 　　“你我都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即便我杀了他，也杀不死你，你没法再骗我。” #第七十五章 绚烂如烟花 　　“不试试怎么知道？” 　　“也许就能成功呢？” 　　“在这方面的知识，您并不如我，不如试着相信我的话？” 　　“洛哈特”眯着眼，伸手拽起地上的肠子，塞回肚子里，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往旁边看了一眼：“沙漏只剩一半。” 　　“邓布利多教授，你不再想想？” 　　“只是一个像鼻涕虫一样渺小的魔法部长罢了。” 　　“没有另外一个邓布利多，能站出来，阻扰你。” 　　福吉脸色更惶恐着。 　　“不要再蛊惑人心了，汤姆。”斯克林杰举起魔杖，“现在把一切都交代吧，等以后到阿兹卡班，我会让人好好照顾……” 　　他的话没能说完。 　　“洛哈特”魔杖甩去：“钻心剜骨！” 　　斯克林杰躲避不及，魔咒中身，痛苦倒下，整个人如虾一般的弓背蜷缩，嘴里发出痛苦的呼叫声。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斩断魔咒的联系：“汤姆！” 　　“洛哈特”轻蔑一笑，低头看着斯克林杰：“你叫什么，什么杰克？” 　　“认清自己好吗？” 　　“不要做自己不该做的事，这里能对我出手的，只有邓布利多，只有他有这个资格。” 　　“至于你，勉强可以亲吻我的脚背，要来吗？” 　　说着他顿一下，突然抬头看向哈利，意味深长：“也许我们的波特先生，也有能对我出手的资格，那个手势……” 　　“是什么小魔咒吗？” 　　“不如就让我们做做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哈利没说话，警惕地盯着他。 　　“还剩下五分之一。”沙漏落得飞快，“洛哈特”摆弄着魔杖，“还没考虑好吗？是记不清咒语了？” 　　“我可以教你。” 　　“索命咒是阿瓦达索命。” 　　“厉火咒是地狱魔焰。” 　　斯克林杰还躺在地上，只是短短几秒的钻心咒，让他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来。 　　邓布利多不打算再掏出魔杖。 　　沉默中，最后一缕沙子落下。 　　哈利不打算再忍耐，抬起手—— 　　“亚登！” 　　紫色符文落地，萦绕出一圈。 　　另一道法印“阿尔德”席卷着无形气浪，狠狠撞在洛哈特身上。 　　法印与法印的力量叠加，让洛哈特身形踉跄一退，半道虚幻黑影从他背上透出，藕断丝连、扎根在背上。 　　哈利挥剑斩去。 　　咻一声，黑影急速蹿回去，几乎没受太多影响，让他挥砍空。 　　“洛哈特”惊诧地看着哈利，眼里神色有些惊喜：“灵魂魔法？” 　　“能干扰到我，这可不是一位二年级小巫师该有的水平。” 　　“没想到光明正义、了不得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竟也会私底下研究这些东西，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吗？” 　　邓布利多脸色没任何变化。 　　“洛哈特”啧一声，看着抬手，准备再次施展法印的哈利，摇摇头，轻声说道：“波特先生，现在还不是我们见面的时候。” 　　“那么，邓布利多教授，再见了。” 　　他话音落下。 　　黑烟土块崩解似的，从洛哈特身上掉落，整个人如松线的木偶，重重砸落地上。 　　福吉掏出手巾，擦擦额头汗渍，正准备开口。 　　“洛哈特”又猛地站起来，他歪着脑袋，脸上挂着洛哈特式的招牌笑容，语气温柔：“差点忘了，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 　　“醒来吧——” 　　他话音落下，这具身体里的灵魂顿时交换，洛哈特回来了，他惶恐看向四周，目光死死钉在邓布利多身上：“邓布利多校长，救我……救救我……” 　　他苦苦哀求。 　　“我错了，我不该信他的话。” 　　“他现在想要我的命。” 　　“我好难受啊，邓布利多教授，我好痛、我好冷，我好想活下去。” 　　可话说着，他却抬起脚，缓慢地挪向斯莱特林长桌。 　　内脏一颠、一颠。 　　肠子落地，拖滚出长长一条。 　　“邓布利多教授，你一定有能力阻止他。”洛哈特的声音更哀求，五官扭曲着，脑袋尽力偏转着，让自己那张可怜兮兮的面孔，能被人看到。 　　“他很怕您。” 　　“他问了很多有关您的事。” 　　“哦……哈利，还有哈利！” 　　“你也一定可以，他也问了很多你的事。” 　　邓布利多抬手，推了下眼镜：“汤姆的那件东西，放到哪去了？” 　　“在我肚子里，它在我肚子里！”洛哈特迫不及待地开口回答，“那天晚上，我刚回办公室，看它摆在我桌上。” 　　“他告诉我，邓布利多会查到他，让我把它藏进肚子里去。” 　　哈利开口提醒：“你的肚子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内脏都没了。” 　　洛哈特低下头，看向自己肚子，眼神惶恐得很：“我肚子呢？” 　　“不，什么时候……” 　　“我早该想到的，我的肚子……” 　　邓布利多打断他的遗言：“那么早上你去哪了？在八点之前，你还在办公室里。” 　　他们盯了一晚。 　　洛哈特一直安安分分。 　　到早上八点，各位教授去负责保护自家学院的学生，邓布利多在得到消息，没有小巫师遇害，并且他们都到礼堂后，也回到这来，他得保护学生们的安全。 　　在这样一段冗长的时间里，洛哈特没有出过门。 　　而现在，还不到九点。 　　“我……我不知道。”洛哈特迷茫，努力回忆着，“我记得……八点半，他告诉我要出门行动，突然好痛，他好像对我出手了，我就想过来求救。” 　　“然后……”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去哪行动？”邓布利多又问道。 　　洛哈特摇头，神情依旧茫然。 　　但很快，他又重新惶恐起来：“邓布利多教授救我！救救我，我真的好痛，身体在发热……” 　　邓布利多冷眼看着：“我只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你昨晚已经被开除了。” 　　“鲁弗斯！你想想办法。”福吉掏出魔杖，冲着还躺在地上的傲罗办公室主任怒吼一声，“把洛哈特给救下来！” 　　他的声音，像触发什么开关。 　　洛哈特充气似的肿胀起来，头颅、手臂、大腿，愈渐膨胀。 　　还没等福吉喊出“咒立停”。 　　砰一声—— 　　眨眼就肿胀了数倍的身体，猛地爆炸开来，血肉烟花绽放。 　　礼堂里没人受伤。 　　一层透明的屏障立在他们身前，血与肉糊在上面，离他们还有六七英寸的距离——这是邓布利多的手笔。 　　“窃取别人人生，让自己变得光彩夺目的人。”哈利语气冷漠，感慨起来，“得到这种最灿烂热情的死法，真是太适合了。” 　　邓布利多转头看向福吉，轻声说道：“康奈利，你都看到了。” 　　“我现在不能离开霍格沃茨。” #第七十六章 蛇怪来袭 　　斯克林杰艰难地爬起，大口喘着气：“康奈利，邓布利多是该留下……” 　　他的话没能说完。 　　福吉摇起头，生硬打断：“鲁弗斯，我才是部长。” 　　斯克林杰翻起白眼，走到一旁坐下。 　　“阿不思。”福吉态度软弱起来，他不敢看向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景象，挪动身子，走到看不到它的方向，“我想，你恐怕还得跟我走一趟。” 　　邓布利多脸色严肃：“现在霍格沃茨已经发生……” 　　“如果只是我，我会很乐意你留下来。”福吉打断他的话，“但这不仅是我的决定。” 　　他挥动魔杖。 　　口袋里，一卷羊皮纸飞出，在邓布利多面前摊开：“这也是校董会的决定。” 　　“威森加摩也有不少巫师赞同。” 　　面对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并未说话。 　　福吉一颗心立马提到嗓子眼上，说话都打着绊：“邓布利多，难道你要违背魔法部和校董会的建议，一意孤行？” 　　汤姆的话，如一把钢铁锤炼的鼓槌，狠狠砸在他那犹如镲片的心口，锵一声抖动着，音声在脑海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掀起滔天巨浪、也越来越难止息。 　　“康奈利，你是知道我的，我没有任何想法。”邓布利多叹口气，“如果我有，早就发生什么了。” 　　可这话，就和恋爱中对象说出的承诺一样不可靠。 　　福吉不信。 　　他和邓布利多连恋人都不是，更没理由去相信这句话。 　　“一天，只有一天。”邓布利多又叹口气。 　　福吉微微放松下来，点着头：“我们会在一天内把所有事都处理完，阿不思，你相信我们，我们也相信你。” 　　哈利嗤笑，摇着头：“教授，恐怕我得跟你道个歉。” 　　邓布利多一愣。 　　“你知道的，在亲眼看到后，才能知道一个脑袋里塞进粪石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哈利耸肩。 　　福吉脸一黑。 　　邓布利多微笑起来：“西弗勒斯一定会很赞同你。” 　　“你该留下来。”哈利看一眼狼藉的斯莱特林长桌，“汤姆很嚣张，可他就是欺负你没时间。” 　　“他已经露怯，只要半天，就能捉住他。” 　　知道他是如何隐藏的自己。 　　一招使出第二遍，是对巫师无效的。 　　“是的，我很清楚。”邓布利多点头。 　　福吉脸色又变得惶恐，紧张拽着自己手里的帕子：“阿不思……” 　　“我相信西弗勒斯、米勒娃，还有其他教授。”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他们会在我离开的这一天里，保护好霍格沃茨。” 　　“哈利，你也得保护好自己。” 　　哈利点着头：“我打算留在这。” 　　邓布利多一愣。 　　“汤姆的目标是我，也许他还会有什么办法闯入休息室里。”哈利坐下去，如果这样，他回休息室，就会连累其他小巫师。 　　斯克林杰语气强硬：“放心，波特先生，傲罗们会……” 　　“魔法部会保护好你。”福吉打断他的话，快一步许出承诺。 　　斯克林杰嗤一声，把头摆到一旁。 　　“邓布利多先生，我们该走了。”福吉催促起来，“用您办公室的飞路网？还是洛哈特办公室的？” 　　邓布利多挥动下魔杖，没说话，转身离开。 　　福吉小跑着，紧跟上他的脚步。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哈利和斯克林杰。 　　没有福吉那个讨人厌的同事，这位傲罗办公室主任转过头，仔细打量着着哈利，预言家日报有刊登过他的照片。 　　那还是一年级的事了。 　　和那时候相比，哈利看起来要更壮硕、个头也更高，狮子一样的眼睛，也要更加锐利。 　　“波特先生，你不用担心。”斯克林杰开口，试图安慰这位二年级的小巫师，“有我在，会保护好你……” 　　他的话没说完，哈利递过去一瓶魔药。 　　斯克林杰一愣。 　　“缓和药剂，喝了它，你现在很紧张。”哈利介绍起来，晃动手里魔药，递给他的意图更加明显。 　　斯克林杰干巴巴接过来，犹豫一下，把魔药服下。 　　“等会，如果蛇怪、或是汤姆出现的话，自己小心点。”哈利继续说道，“蛇怪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还记得吗？” 　　“记得。”温热感在斯克林杰小腹生出，整个身子都变得暖洋洋，钻心咒带来的痛苦，仅余下的那一丝，也都消散不见，“真是蛇怪？” 　　哈利点头：“别看它的眼睛。” 　　“教授有布置什么魔咒，那或许就是针对它的。” 　　斯克林杰和哈利聊着。 　　等会……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 　　自己不是开口安慰哈利的吗？ 　　怎么现在变成他安慰自己了。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两人之间的身份对差，斯内普匆匆赶来，咬牙切齿：“邓布利多呢？” 　　“走了。”哈利言简意赅地回答。 　　斯内普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愤怒：“他怎么敢，他怎么想的，脑袋是进了一整个黑湖的水吗，就这么把你给丢下了？” 　　“是进了福吉。”哈利摇头，“那个魔法部长。” 　　斯克林杰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斯内普冷眼看过去。 　　斯克林杰板起脸：“斯内普教授，您现在应该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保护好你的学生们，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里有我……” 　　他拿起魔杖，有种要把斯内普赶走的意味。 　　“然后这里就靠你？”斯内普讥笑着打断他的话，“波特在应付那些东西的时候，还顺带要保护你这个拖油瓶，等邓布利多回来，在礼堂里看到两具尸体？” 　　斯克林杰有些挂不住脸。 　　什么叫要被哈利保护，自己好歹也是傲罗办公室主任，最精锐的傲罗。 　　“那也总比你可靠，至少我和波特先生是同一条战线上，没必要担心有人会在背后突然施展魔咒，袭击自己。”斯克林杰眯着眼，寸步不让。 　　“这位斯克林杰先生应该还不会拖累我。”哈利开口，打破他们俩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 　　又接着对斯克林杰说道：“至于斯内普教授，他是我和邓布利多教授都很信任的人。” 　　斯克林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斯内普正准备继续开口咒骂邓布利多。 　　轰一声，一道巨大身影撞破礼堂的门。 　　“闭眼！”哈利喊一声，合上双目，往桌子底下一钻。 　　其他两人也各施手段。 　　“杀死……杀死……”蛇怪吞吐间，说着最血腥的话。 #第七十七章 讨价还价 　　“停下，闭上你的眼睛。”哈利开口，用蛇语喊道。 　　除了公鸡。 　　能对付蛇怪的最好方法，就是蛇佬腔，这种生物对蛇语者几乎没反抗力，它们听从任何一位蛇佬腔的命令。 　　但是没用。 　　蛇怪依旧在翻滚、扭动，朝着他们飞速爬来，蛇信吞吐，反复念着那个单词“杀死，杀死……” 　　没有任何反应。 　　是没听到？ 　　他又重新喊一遍，蛇怪依旧没停下来，气势汹汹。 　　“蛇语没用？”斯内普脸色沉下来。 　　斯克林杰诧异且惊愕地把脑袋转过去，差点没忍住就睁开眼，格兰芬多的小巫师，竟会斯莱特林的蛇佬腔？ 　　“没用，听骨应该被挖了。”哈利摇头，“它听不到我说话，不知道公鸡叫声对它还有没有用。” 　　斯克林杰一挥魔杖，拉文克劳长桌旁的椅子，顿时变成几只羽毛靓丽的公鸡。 　　它们尖声打鸣。 　　蛇怪停下，痛苦地扭曲起来。 　　这是象征意义上的攻击，生理上的缺陷并不能成为阻碍。 　　“有用！”斯克林杰惊喜欢呼一声。 　　斯内普讥笑：“是蛇怪聋了，不是我们聋了，这么明显的事不用开口提醒。” 　　他拿出一瓶魔药服下。 　　犹豫片刻，低下头，睁开眼，找到斯克林杰的脚，又快速把眼合上，伸手递过去一瓶魔药。 　　斯克林杰一愣：“波特？这是什么……” 　　“是我。”斯内普声音发冷，“蛇眼药剂，你不用睁眼也能感知到活物，只要你不要愚蠢到分不出哪个是蛇怪，哪个是我们。” 　　斯克林杰拿着药瓶，有些犹豫，他实在信不过斯内普：“波特，你喝了吗？” 　　“我不用。”哈利摇头，“快点，要么喝，要么躲起来。” 　　躲起来？ 　　身为傲罗，他的职责，让他做不出这种事。 　　他一咬牙，把魔药服下。 　　眼窝一热，虚无空洞的视野里，冒出三道红色影子，一道高大，是斯内普，一道矮小，是波特，但他身上的红色比斯内普都还要更艳丽几分。 　　以及，离自己最远。 　　庞大且漫长的蛇怪，它身上的红色几乎有种灼烧眼球的痛感。 　　“别拖后腿，我亲爱的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内普率先冲出去，一挥魔杖，四张长桌扭曲变动。 　　变作四条巨大长蛇，扑向蛇怪。 　　五条蛇交尾似的纠缠在一起，蛇怪挣扎着，可在公鸡鸣叫下，它使不出多少力量。 　　哈利紧随其后。 　　噗嗤—— 　　斯内普又一挥魔杖，蛇怪痛苦嘶叫一声，巨大、深邃的伤痕几近凭空一般，划在它身上，精准剖在血管上。 　　温热的血泼洒哈利一脸。 　　这让他有些心疼：“教授，下手轻点，至少让蛇皮保存完整一些。” 　　“这条蛇怪足够你做四五副那可笑的盔甲了。”斯内普讥笑，可再挥动魔杖，那一道道邪恶、锋锐的魔力，都斩在同一处。 　　“昆恩！” 　　金色护盾笼罩在身上，哈利准备持剑上前。 　　礼堂上。 　　突然一阵魔力扭曲。 　　凤凰啼鸣，如火焰一般炙热的气息，是邓布利多之前的那道魔咒。 　　哈利脸色一变：“福克斯！” 　　凤凰欢快地应一声。 　　“不要啄伤蛇怪的眼！”他忙声关切地喊道。 　　福克斯“嘎”一声，有些茫然，它……它被邓布利多安排在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蛇怪，凤凰并不惧怕与蛇怪对视。 　　“那是很珍稀的材料。”哈利挥动魔杖，身上袍子变作一条毯子，高高飞起，“等会我们杀了蛇怪后，盖住它的眼睛。” 　　福克斯很不情不愿，嫌弃地用爪尖勾住毯子。 　　它可是凤凰！ 　　竟被安排干这种事。 　　“亚登！” 　　哈利再次施展一道法印，紫色符文萦绕，蛇怪扭曲的动静变得缓慢，他循着血腥味，一剑狠狠刺下。 　　再按着剑柄借力跳上蛇身。 　　他感知着，踩着鳞片，斯内普挥动魔杖，其中一条蛇变作扶手，架在哈利身旁两端，让他能顺顺利利走到蛇头位置。 　　一剑狠狠刺下！ 　　哐啷声，刺破蛇皮，却在头骨上错偏，比钢铁还坚硬的骨骼，让他没能刺开。 　　伊格尼！ 　　火焰熔岩顺着伤口没入，灼烧着骨头，哈利再一剑刺下，这一次得以顺利，刺入蛇脑中，再手腕发力，搅动起来。 　　蛇怪气息渐渐微弱，回光返照，挣扎着越发用力，把哈利甩下去。 　　他抓住剑，狠狠抽出，飞出后，重重摔在斯克林杰身上。 　　福克斯趁机把毯子丢下，整只凤凰压上去，盘坐着用以固定，再高高啼鸣一声，提醒哈利，你这个可恶小鬼吩咐的事，我已经做完了。 　　分院帽开口翻译：“嘿，哈利，可以睁眼了。” 　　斯克林杰第一个睁眼，诧异看着和自己脸贴着脸的分院帽：“哦……分院帽，你怎么会在这？” 　　“我不在这，那应该在哪？”分院帽用帽子尖尖戳着哈利身上的皮甲，“哈利，我都要和他亲上了，快点起来，我可不想这样，上一个亲我的可是罗伊娜。” 　　斯克林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那是拉文克劳的名字。 　　“我可不觉得她会亲你。”哈利面无表情爬起。 　　“四巨头为我注入思想，罗伊娜就选择用这种方式。”分院帽总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能推翻魔法史的话。 　　斯克林杰爬起来，看着蛇怪那庞大的尸体，以及还牢牢固定在蛇怪身上的那三条巨大长蛇，有些恍惚：“它已经死了？” 　　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就只用变形术变了几只公鸡出来，现在还在那叫，惹人心烦，一挥魔杖，驱散变形咒效果。 　　他走上前。 　　还没几步，斯内普讥笑起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着急去送死。” 　　“蛇死不僵。”哈利摇头，为他解释，“没死透，还有能反咬你一口的能力。” 　　说着，他顿了下：“斯克林杰主任，您的变形术很出色，但战斗几乎没发挥什么作用，所以战利品你只能获得十分之一，您看怎么样？” 　　斯克林杰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蛇怪的牙，还有眼睛，我的。”斯内普冷声开口。 　　“我也需要。”哈利态度强硬，“蛇皮、蛇肉、蛇骨都可以分你一点。” 　　“那些东西对我无用。”斯内普争取尽量不去看哈利的脸和眼，让自己能心平气和的同他讨价还价。 　　“我可以帮你打一幅盔甲。”哈利抛出筹码。 　　斯内普根本不接：“我不需要那种蠢兮兮的东西。” 　　斯克林杰瞠目结舌。 　　霍格沃茨的氛围，还真是好啊…… #第七十八章 你是谁？ 　　格兰芬多休息室。 　　小狮子们惶恐不安，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洛哈特。 　　即便他不怎么讨喜，可至少加分多。 　　眼睁睁看着他可能出事，心里都有些不好过。 　　傲罗们粗暴地翻查着他们寝室，用窥镜检查每一处——虽然麦格教授同他们说了，窥镜没用，查不出来。 　　可他们依旧死死攥着这东西，不肯放手。 　　检查黑魔法方面，他们可没窥镜靠谱。 　　赫敏和罗恩提心吊胆，哈利一直都没回来。 　　在这种诡谲的气氛中。 　　啪一声—— 　　幻影移形的声音响起，所有人惊弓之鸟般的心里一紧，麦格教授以及傲罗们，都举起魔杖，对准那位凭空出现的家养小精灵。 　　“麦格教授！”家养小精灵声音慌乱，“斯内普教授和波特先生在礼堂遇见蛇怪！他们让我来喊您，需要您的帮助。” 　　麦格教授脸色立马变化，和珀西吩咐一句，留下一位傲罗，匆匆走下塔楼，往礼堂赶去。 　　小巫师们议论声更慌乱。 　　金妮面无表情，从寝室里探出脑袋，家养小精灵委屈巴巴看她一眼，幻影移形离开。 　　一楼礼堂中。 　　两个人还在讨价还价，蛇怪是很罕见的黑魔法生物，它的材料几乎在市面上见不到。 　　斯内普都没用过多少次，十分之一品脱的蛇怪毒液，就要数百金加隆，更不要说蛇怪眼睛这种东西，挥舞上千加隆，可能都买不到。 　　最终是商议好，蛇眼、毒囊、毒牙这种东西，一人一半。 　　斯克林杰拉不下那个脸面，参与到讨价还价里，最终等两个人把蛇怪拆解完，他分到一片脸蛋大小的蛇皮，一百多斤蛇肉，以及两根肋骨，还是被斯内普斩断的那两根。 　　分院帽声音惶恐：“哈利，不行，真的不行！” 　　“我里面的无痕伸展咒，只是为了存放格兰芬多宝剑，那几本书就已经很勉强了，放不进去这么大的东西。” 　　“你也不想我出事吧？” 　　哈利点头：“我知道，先在这放着，我等会看看能不能让家养小……” 　　说着，话音戛然止住。 　　他面色严肃，举起魔杖和剑，看向大楼梯方向。 　　斯内普转身，也立马举起魔杖。 　　斯克林杰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这么严肃？莫名其妙的，但要是没动作就显得那么不合群、那么不专业，他也跟着抬起手。 　　“是麦格教授。”哈利眉头皱起，“还有一群人，应该是傲罗。” 　　最后一个单词落地。 　　一名傲罗就猛地冲进来，一只变形咒凝成的大手，紧随其后，抓着他的脑袋、护住双眼，又狠狠把他给揪了回去。 　　“格兰芬多的？”斯内普嘲笑一声。 　　斯克林杰把脑袋一埋，咬着牙，发誓回去后，要好好训练这群人。 　　对付蛇怪，还这么冒冒失失！ 　　“麦格教授，里面是安全的，蛇怪已经死了。”哈利打开嗓子，高声呼唤起来。 　　没有应答。 　　两只变形术的兔子蹦蹦跳跳进来，绕着礼堂仔细地转了一圈，又安然无恙蹦回去，麦格教授她们才放心走进来。 　　哈利看向斯内普：“显然，这才是格兰芬多。” 　　斯内普没什么反应。 　　置之事外的斯克林杰脸上青红一阵的神色跳动。 　　“教授，您怎么来了？”哈利迎上去，开口问道，“是休息室……” 　　“小精灵告诉我，你们遇到蛇怪，需要帮忙。”麦格教授匆促回答，看着被解剖完的蛇怪尸体，以及蹲坐在蛇怪脑袋上，像是孵蛋一样的福克斯，顿了下，补充得更详细，“它说，是你们说你们需要帮忙。” 　　“我们可没有。”斯内普摇头，讥笑着，“一头蛇怪而已。” 　　哈利脸色一沉，拔腿就往休息室跑去：“我就知道小精灵都靠不住！” 　　“遭了，金妮！” 　　麦格一愣，慢半拍反应过来，扶着自己的腰，也跟上匆匆跑去。 　　斯克林杰恨铁不成钢：“你们就全都跟麦格教授一块过来了？用你们脑子想想，这可是蛇怪，你们过来又有什么用？” 　　一名傲罗怯生生回答：“我们有留一个人在休息室，保护……” 　　斯克林杰脸更发绿。 　　一个？ 　　一个又有什么用。 　　那个叫“汤姆”的黑巫师，连不可饶恕咒都能无声念出，那深入骨髓的刺痛，无一不在证明他是个极其邪恶狡诈的家伙。 　　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高深水平的黑巫师？ 　　哪怕在神秘人肆虐时期，食死徒中都极少见这种水平，都快赶上斯内普了。 　　他匆忙跑去，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在只剩一位傲罗的格兰芬多休息室里。 　　金妮抱着一本书，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休息室门口，俯下身子准备爬出去。 　　珀西猛地站起来，手里握着魔杖，深吸口气：“金妮，现在不能出去，你要是没吃早饭，罗恩那还有一些零食。” 　　罗恩立马翻着书包，掏出面包、甜点，甚至还有几块岩皮饼。 　　金妮没回应他，还兀自继续自己的动作。 　　傲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语气严厉：“我知道你们格兰芬多，但这个时候可不是违反校规的好时候。” 　　“现在就好好待在休息室，这样安全……” 　　金妮回头，脸上挂着僵硬诡异的笑，嘴角高高弯起，可在她眼里，一丝展露笑容时该有的喜悦之情都没。 　　腰腹上突然一阵微小的，被硬物抵住的感觉。 　　傲罗低下头。 　　是一根魔杖，紫杉木的。 　　“霹雳爆炸！” 　　金妮的声音很好听，奶羊羔一样，轻柔地勾动心魄。 　　可这道魔咒一点都不好听。 　　剧烈炸响。 　　傲罗倒飞出去，腹部被撕裂，焦黑灼烧，汩汩血液涌动出，不可遏止。 　　“昏昏倒地！”珀西没任何迟疑，一发魔咒打去。 　　“金妮”的反应很快，侧身躲过。 　　珀西趁机回头呼喊：“所有学生，现在立马回寝室。” 　　小巫师们慌乱，拥挤吵闹地往寝室跑去。 　　而后他又重新看向这个披着自己妹妹外貌的家伙：“你是谁？那个什么汤姆？” 　　“金妮”脸色一变，她挥动着魔杖，休息室里的长桌扭曲变化，枝枝蔓蔓，向珀西狠狠钉去。 　　“盔甲护身！” 　　仓促间，他念动魔咒。 　　无形盔甲护住身躯，能防止伤害，可防止不住贯穿而来的力量，他被狠狠抽飞。 　　韦斯莱兄弟联手，把珀西落地方位的椅子变成一只软垫，让他能安稳落地——假如汤姆给他们那个机会的话。 　　噗嗤—— 　　软垫再度变化，扭曲成同样锋锐、枯槁的枝蔓，狠狠刺穿珀西双掌，将他死死钉在墙上。 　　十字型，高高挂起。 　　“昏昏倒地！” 　　罗恩颤抖着手，举着自己魔杖，对着“金妮”念出咒语。 #第七十九章 我想单独见你 　　“金妮”挥动魔杖，他的反应时间很充沛，一小条枝蔓延展过来，轻易就拦下那道魔咒。 　　“把妹妹还给我们！”罗恩声音和他腿一样打着哆嗦。 　　“金妮”微笑着，天真烂漫：“魔咒可不是这么用的。” 　　“弗立维教授没跟你说过吗？” 　　“决心，要有决心，这么软绵绵，你是准备给我……” 　　啪一声—— 　　一只药瓶丢到“金妮”脚下，狠狠砸开，溅出淡紫色水汽，紧随着一条丝绸从角落中袭来，将她的身子紧紧捆住。 　　“论决心，我们可是——”弗雷德夸张着大笑开口，举着手里的魔杖。 　　话还没能说完。 　　噗嗤，丝绸寸断，无数碎片从“金妮”身上抖落。 　　“很不错的想法。” 　　“但决心呢？” 　　咻咻两声，枝蔓捆住他们的脚，将他们倒吊挂起，如珀西那样，枝条刺穿他们双手，死死钉在墙上。 　　“金妮”伸手一捞水汽：“无梦酣睡药剂，格兰芬多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化。” 　　“脑子呢？” 　　“用这种东西就想解决我……” 　　又一发魔咒，“金妮”侧头，轻易躲过。 　　罗恩颤抖着手：“离开我妹妹的身体！” 　　“你在怕我。”他歪着头，看着罗恩，那眼里于自己而言并不熟悉，但很清晰的神色，让他忍不住笑起来，“你很怕我。” 　　“你知道我是谁？” 　　罗恩一惊一乍，向后退了两步，声音更颤抖：“快，快放开！” 　　“炸毛的小猫咪可没什么威胁。”他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肩膀耸动，开心地笑了起来，“很轻易就能淹死。” 　　“既然知道我是谁。” 　　“为什么还敢举起魔杖？” 　　“而且你这个妹妹，也不值得你去拯救，她和我偷偷说了很多小秘密，你知道她最不喜欢哪位哥哥吗？” 　　罗恩眼神迷离，但心里几乎瞬间，就已经浮现出答案。 　　“比尔是最优秀的哥哥，查理在魁地奇上表现得很出彩，珀西虽然古板了些，可他真的会为弟弟妹妹们操心。” 　　“乔治和弗雷德虽然喜欢恶作剧，可他们最能哄自己开心的。” 　　说到这，他顿了下，油腻地拉长音调。 　　“只有罗恩。” 　　“这个哥哥她最不喜欢，邋遢、懒散、长得还没那么好看，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哈利·波特的朋友。” 　　“难以想象。” 　　“像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为那么优秀的哈利·波特的朋友。” 　　珀西挣扎着，怒吼起来：“闭嘴，你这个东西！罗恩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金妮”一挥魔杖，枝条粗暴地塞进住他的嘴。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他语气轻佻，不无蛊惑，“我也可以开口就说，罗恩，你是霍格沃茨里，我最欣赏的小巫师。” 　　“可事实如何，我们心里都清……” 　　话没能说完。 　　乔治梗着脖子，咬着牙，一甩头，丢过来一样东西。 　　“金妮”一举魔杖，红光打去，丢来的东西在空中猛地炸开——土黄色烟气滚滚漫开，臭气汹涌地卷动着。 　　这让她脸色骤得一变。 　　“昏昏倒地！” 　　罗恩抓住机会，握紧魔杖，坚定地施展咒语。 　　他没有被那些话影响。 　　而另一道红光，倏忽从角落飞出，蹲在桌底的赫敏憋红了脸，才极小声地念出咒语——她一直想用无声咒偷袭，但这对一名二年级小巫师而言，有些过于困难。 　　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当一声，“金妮”挥动魔杖，盔甲护身，轻易弹开那两道咒语，又轻轻一挥，微风卷动，刮走臭气。 　　“喜不喜欢？这位汤姆先生？”乔治大笑起来，“这种味道很适合你的嘴巴。” 　　“金妮会杀了你的，这可是她的身体。”弗雷德摇着头。 　　啪两声。 　　枝条狠狠抽在他们脸上，再填满他们的嘴。 　　“你们很格兰芬多。”他冷着脸，没有再“寒暄”下去的意图，“既然如此——” 　　魔杖挥动。 　　枝蔓向他们刺来。 　　赫敏念出咒语，点燃火焰，咻得又被“金妮”压制住魔力，橘黄色火焰只勉强涌动了两下，就尽数熄灭。 　　罗恩哆哆嗦嗦，想用变形术迎战，可一只枝条刺穿他的魔杖，另一只枝条刺穿他的手心，带着他飞起，也被钉在墙上。 　　“希望波特先生会喜欢我的礼物。”他轻轻一笑，地上那位被炸得昏迷过去的傲罗飞到他手里。 　　“现在该我享受我的这一份礼物了。” 　　“金妮”举起魔杖，对准他眉心。 　　口中念着晦涩、邪恶的低语，魔力、生命力从他身上被剥夺，血肉枯槁、灵魂消弭，而金妮身上透出越发凝实的黑气。 　　进食一般。 　　等最后一抹血色从傲罗身上消失，他手一松，尸骨落到地上，咔吧一声，如玻璃般的脆弱，四分五裂着迸走。 　　“金妮”挥动魔杖，引动韦斯莱一家身上的鲜血，在墙上留下一行文字，转身爬出洞口。 　　等数分钟后。 　　哈利率先闯进来。 　　一地狼藉，挂在墙上的韦斯莱一家气息尚在。 　　一人死亡，体型不像霍格沃茨的学生。 　　赫敏蹲在桌下，被枝条锁住。 　　以及墙上那用鲜血写出的文字。 　　麦格教授紧随其后，看到屋内景象，黑着脸，挥动起魔杖，钉着墙上韦斯莱一家的枝条，变成水流，包裹着他们，将他们缓缓放在地上。 　　“那个家伙，他……他……”她压着喉咙，尽力不让怒气撕碎自己的嗓子，“其他小巫师呢？” 　　珀西有气无力地回答：“我都让他们回寝室了，没有其他人受伤。” 　　他看向桌底。 　　赫敏爬了出来，身子还在颤抖。 　　“那这是……”麦格教授死死盯着地上那具尸骨。 　　斯克林杰一眼就认出他：“布里特，赫奇帕奇很优秀的学生，才毕业三年。” 　　“我知道他。”麦格教授声音哽咽，“心肠很好，格兰芬多的那群惹事精没少麻烦他。” 　　斯内普看着墙上文字，语气发冷：“至少现在还有个好消息。” 　　“他藏不住了。” 　　哈利的目光，一直没能从那行文字上挪开。 　　“波特先生，让我们密室见，只能你一人来。” 　　“你应该感受到，我有多迫不及待想单独见到你的诚意，不要辜负我。” #第八十章 第一次会面 　　汤姆的字并不好看。 　　或许是因为血液流动的缘故，显得张牙舞爪，几分狰狞。 　　诚意那个单词，显得尤为刺目。 　　因为同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所以“手下留情”？ 　　哈利轻声：“我得自己去。” 　　“你脑子是和邓布利多一样，塞进几坨福吉了吗？”斯内普脸色骤变，魔杖抵住哈利的腰，觉得皮甲有些碍事，抬起又抵住脑袋，“那个人是谁，你不知道？” 　　“你要一个人去面对他？” 　　“这么多教授……” 　　哈利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他是谁。” 　　“但他现在状态不好，我有机会。” 　　斯内普很不耐烦。 　　哈利紧接着说道：“霍格沃茨没有哪怕一名学生死去，是他不敢杀死人吗？” 　　地上的尸骨被斯克林杰收敛。 　　“这就是他的诚意。” 　　“只为了见我。” 　　“将军。” 　　哈利自嘲一笑。 　　“我没法眼睁睁看着我朋友要被他杀死，而无动于衷……” 　　话说到这，戛然止住。 　　哈利看到斯内普的脸色，有着极大的变化，悔恨、心痛、恍惚…… 　　一名大脑封闭术大师很少会有这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当然，斯内普在他面前破防的次数很多，尤其是在每天晚上禁闭的时候。 　　这些都和自己妈妈有关。 　　显然这次也不会例外。 　　他眼神变得诧异，语气里还有些不可置信：“怎么，难道……” 　　斯内普下意识躲闪他的眼睛。 　　“哦，很好。”哈利语气、神色重新恢复平静，“等我回来，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或者我找邓布利多教授谈一谈。” 　　斯内普没说话。 　　哈利转身就要离开。 　　在被麦格教授涂着白鲜的罗恩一步冲过来，抓住哈利的手，眼神哀求：“哈利，你会把金妮带回来的吧？” 　　血染过来，带着一丝温热，结好的血痂在皮肤上留下一阵粗糙的摩擦感。 　　“我没法做出什么承诺。”哈利直视罗恩的双眼。 　　那一对蓝色的眼珠，被泪水渐渐覆盖。 　　握手的力道，也愈发松软下去。 　　“但你们把我视为家人。”哈利接着说下去，“金妮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我会竭尽全力。” 　　罗恩的力气突然回来，他更紧紧握住，什么都没说。 　　刚才，他看到金妮被附身的时候，没有哭。 　　被钉在墙上的时候，也没有哭。 　　可现在，他泪水偏偏止不住，滚滚落下，嚎啕大哭起来。 　　麦格一挥魔杖，把罗恩拎回来：“好了，韦斯莱先生，快回来抹药吧。” 　　她看向哈利，神情复杂：“你和金妮一定都要安安全全的回来。” 　　哈利点头，转身离开。 　　去密室的路，他已是轻车熟路。 　　最深处的门早被打开，周遭火炬点燃，散发出明亮的光，甚至很有仪式感的，地上有鲜花、红毯铺路。 　　昆恩！ 　　淡金色护盾笼罩身上。 　　盔甲护身！ 　　又一道无形护盾收缩防护在昆恩之下。 　　他这才走进去。 　　大厅内干干净净，一股阴沉、庞大的魔力萦绕，如心脏一样，活泼、生气满满地跳动着。 　　尽头，在那猴子一样的斯莱特林雕像下，金妮如祭品，平躺在地上，怀抱着那本泛旧的笔记。 　　“汤姆学长，我来了，只有我来了。”哈利轻声，看着金妮。 　　黑雾从笔记中涌出，凝实成一道人影。 　　高挑、帅气，棕黑色短发、一双黑宝石般深邃的眼睛，和洛哈特那种时时刻刻要用奇奇怪怪的行为举止彰显魅力不同，他的魅力，时时刻刻都在很自然地流露出来。 　　一朵艳丽的杜鹃花。 　　“哈利·波特，你好。”汤姆·里德尔和善地向他鞠躬，“很高兴，我们终于真真正正地见面了。” 　　“你真是伏地魔？”哈利一歪脑袋，“和上一次见到的相比，简直是两个人。” 　　“有鼻子、也有头发。” 　　汤姆脸有些发黑：“当然，我是他，五十年前的他。” 　　这回答，让哈利想到什么。 　　“我真的很难相信。”汤姆捋着自己头发，语气慷慨激昂，“从金妮那听到的东西，真的让我很难相信。” 　　“像我这么优秀，最终成为人见人怕的黑魔王，竟会被一个小小的婴儿打败，哪怕……” 　　哈利打断他的话：“是指优秀到，每天晚上钻女盥洗室？” 　　汤姆脸色一僵，低吼着：“那是斯莱特林！” 　　“我从入学就开始在找密室，一直到五年级，才不得不，才找到它。” 　　“的确很辛苦。”哈利点头附和，“找到女生盥洗室里去……” 　　“哈利·波特！”汤姆咬牙，“你的嘴巴可比金妮描述的难听得多。” 　　“我还以为像你这种人是不会生气的。”哈利嘴角向上一勾，浅浅笑出来，“毕竟把这么多人都玩弄在掌心里。” 　　汤姆得意一扬脑袋：“很高兴你会这么夸奖我。” 　　“并非我自吹自擂，我在玩弄人心上……” 　　“夺魂咒？”哈利再次打断他的话。 　　汤姆摇着头：“不不不，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低劣，虽然有魔咒辅助，但更多的是个人魅力，我在这方面一向很有天赋。” 　　“除了邓布利多，没有人会不喜欢我。” 　　“金妮几乎从一开始就很信任我，我得感谢霍格沃茨的助攻，竟在校门口检测黑魔法物品。” 　　“我可不是那种下等的东西，而且论黑魔法水平，恐怕我三四年级的时候，就远胜过这群教授——除了邓布利多。” 　　说到这，汤姆用极其炙热的目光看着哈利：“金妮说，你是个很敏锐的人，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双眼。” 　　“一双奇特的眼睛，在我之前的那位最伟大的黑巫师，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所以我很防备你。” 　　“可还是被你抓住了马脚，你们开始像我那样，在城堡里寻找不动之蛇，让我不得不提早出手，恢复一些力量，把蛇怪转移走。” 　　说到这，汤姆一顿，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红发小女生。 　　“金妮是个好姑娘。” 　　“只是可惜，我是该夸她敏锐、还是该说她眼光短浅呢？” 　　“你和我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更相信你，原本我是要再利用她恢复一些力量，可圣诞节她就打算把我交给教授。” 　　“她很聪明，甚至猜到我或许会清理她的记忆，还提前写了一张条子。” 　　“但小女孩的手段太稚嫩，她瞒不住我，我不得不闹出一些动静，把自己交到洛哈特手里。” 　　“你知道的，家养小精灵那种下贱的生物可不要太好用。” #第八十一章 让我们来一场决斗吧 　　“你真该庆幸，小精灵竟帮你做成了事。”哈利摇起头，“那种生物可是一点都不可靠。” 　　汤姆语重心长：“你要学会利用它们。” 　　“就像巫师不会在乎魔杖是什么样。” 　　“最合适自己的，当然最好，可条件有限的话，只要能有一根魔杖，那不也是很好？” 　　“而且单从结果来看，不是很好吗？” 　　“我又一次逃过邓布利多的双眼，就像我当年做的每一件事。” 　　“洛哈特是我从金妮的描述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选。” 　　“我原本以为他会是个好控制的人，庸俗、有野心、可没本事、挚爱名利，他几乎满足所有好控制的要素。” 　　“事实上，他的确也很容易控制。” 　　提起这个家伙，哪怕汤姆，脸色都变得阴戾。 　　“可他太没用了！” 　　“只是一点点好处，就巴不得四处炫耀，什么都藏不住，那么快的，就赤条条地露在你们眼中。” 　　“甚至，都让你们猜到并确认我就藏在他身体里。” 　　说到这，他脸色重新变得愉快起来：“可惜邓布利多太仁慈了，如果我是他，会直接把洛哈特杀了，剖开身体。” 　　“但他的选择是什么？一条人命而已，他都不舍得沾上，只想逼着我离开，逼我现身。” 　　“那么，一切都如他所愿。” 　　“我现身了。” 　　“可邓布利多呢？” 　　哈利一摆手，晃着手中的剑：“不要再炫耀你的布局了，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就是格兰芬多宝剑吗？”汤姆被这把剑吸引住目光，神色贪婪。 　　哈利问道：“你很想要这把剑？” 　　“我得到除格兰芬多之外，其他三巨头所有的遗产。”汤姆点着头，毫不遮掩，大大方方，“我一直都在想怎么弄到格兰芬多的。” 　　“藏头缩尾的胆小鬼可得不到它。”哈利一点都不客气。 　　汤姆神色自若，能让他情绪失控的，只有女盥洗室和洛哈特：“这是谨慎，波特先生，我要面对的，可是最伟大的白巫师。” 　　“像格兰芬多那样，恐怕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得被他开除。” 　　说到这，他顿一下，抬手指向脑袋：“我能看得出来，哈利，我们是同一类人。” 　　“有脑子。” 　　又把手转到心脏处：“也有野心。” 　　“邓布利多教不了你什么，你也看到了，他竟会臣服于那些弱者制定的可笑的规矩，格林德沃把自己关在纽蒙迦德。” 　　“可霍格沃茨又何尝不是邓布利多的监狱？”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就要不择手段、去做庸人不敢做的、去想他们不敢想的，用尽一切手段，去打破迂腐守旧的规则。” 　　“这个世界，就应当由强者主宰。” 　　他伸出手，高高在上，连腰都不肯弯一下，用近似诚恳的语气开口：“为什么我们不联手呢？” 　　“你和我。” 　　“哈利和伏地魔。” 　　“救世主与黑魔王。” 　　“我们可以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哈利拒绝的果断：“听起来不错，但我有底线。” 　　“起码不会深夜偷偷摸摸溜到女生盥洗室里。” 　　汤姆脸一黑：“波特，看来我们是没的谈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哈利点头，讥笑嘲讽着说道，“你在想的，一直都是如何更方便解决我，不是吗？” 　　“有诚意的话，就不要那么紧张，一直握着魔杖。” 　　汤姆没说话，既然点破，索性不再隐藏，大大方方，把金妮的魔杖亮出来——这根同样是紫杉木、也同样是凤凰羽毛杖芯的魔杖。 　　“你在怕我，亲爱的汤姆学长。”哈利语气温柔，提着剑，缓缓向他逼近，“我看出来了，你很怕我。” 　　汤姆警惕地盯着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天真的误解，你只是一名二年级的小巫师。” 　　“那又如何？”哈利耸耸肩，不置可否，“这不影响你在怕我。” 　　“蛇怪躲着我。” 　　“藏身的这个东西也在躲着我。” 　　“这恶心巴巴的习惯，和你伪装出来的，这一副张牙舞爪的面容可不一样。” 　　“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了。” 　　汤姆眼神变得犀利、变得危险。 　　“你确实有些天赋，可你只敢欺负那些看起来比你软弱的人。”哈利语气愈发轻佻，“在学校的时候欺负不如自己的同学。” 　　“现在还想来欺负我这个二年级的小巫师。” 　　“是洛哈特的决斗俱乐部给了你信心？” 　　“他能压着自己的性子，把机会让给斯内普，也是你的命令？” 　　“就是想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水平，看完后，现在有信心了，才敢这样露面，想着把我解决？” 　　汤姆举起魔杖：“波特，我这可是在尊重你。” 　　“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让我看看，击败黑魔王的救世主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 　　“洛哈特在决斗俱乐部上教你的东西，应该还没忘吧。” 　　他似乎很执着于这种仪式感上的东西。 　　哈利站住，同样把魔杖举在胸前：“当然。” 　　他们两人鞠躬。 　　异口同声数着。 　　“一……” 　　“二……” 　　就在此时，“吐”音刚刚落地。 　　哈利脚一蹬，猛地蹿出，挥剑朝汤姆脑袋斩去。 　　汤姆甚至早他半步，挥动起魔杖，盘在柱子上的蛇，其中两条，扭曲爬动，凶狠地朝着哈利砸去。 　　半途转向，哈利滚身，躲过石蛇的攻击，也一挥魔杖，他的魔力还达不到同时驱使两条石蛇的程度。 　　但只一条，没什么问题。 　　两条巨蛇纠缠搏斗。 　　还有一条，在汤姆的指挥下，掀起滔天浪潮，凶戾蛮横，被哈利灵巧腾挪躲过。 　　“地狱魔焰！” 　　汤姆挥动魔杖。 　　黑色厉火滚滚涌动，铺天盖地，向四方弥散。 　　“愚笨的战斗，身为巫师，你竟还想着使用泥巴种的武器。”汤姆冷眼，讥笑起来，“愚蠢，就是你死亡的原因。” 　　“所以，你和人决斗，都是靠嘴皮把对手给烦死的吗？”哈利躲避石蛇，变形术改变周遭地形，以企图找到近身机会。 　　就在此时。 　　密室内，又一阵庞大的魔力涌动。 　　是熟悉的感觉，那是属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魔力。 #第八十二章 你不像你想的那样无懈可击 　　汤姆一惊，魔杖高高举过头顶，厉火凝成一条恶龙，汹涌朝着那道魔力源头扑去。 　　火焰将它吞噬。 　　一声清脆啼鸣，福克斯惊慌失措地扇着翅膀，恶龙紧追其后，咬死不放。 　　它逃它追。 　　汤姆心情平复，忍不住笑出来：“一只凤凰，邓布利多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这样的一头大号火鸡又有什么用？” 　　福克斯不满地啼叫一声，满是怒气，只是狼狈逃窜，让它的蛮叫没任何气势。 　　哈利挥动魔杖。 　　他所操纵的那条石蛇窜天而起，砰一声，狠狠顶在天花板上，擦着福克斯的尾巴，正砸中厉火。 　　火焰附着石上，无根无源、却愈燃愈烈。 　　福克斯惊恐地鸣叫。 　　石柱差点就砸中自己了！ 　　才涅槃完，它可不想再来一次。 　　“带金妮走！”哈利朝它一摆手。 　　福克斯不满地叫一声。 　　分院帽翻译：“它说它是来帮你的。” 　　“别添乱，金妮在这，我不好下手。”哈利摇头，应对着石蛇，还有不时吞卷而来的厉火。 　　福克斯叫一声，心不甘情不愿朝金妮飞去。 　　“它说，你伤害了它，得喂它最好的口粮，最好是北极的纯净雪水……”分院帽滔滔不绝。 　　哈利打断它的话：“很好，厉火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分院帽立马一句话都不再说。 　　福克斯很灵敏，它似乎对付这些东西都很有经验，穿过厉火和石蛇的包围，哈利变形术伸以援手，它得以顺利，一把抓住金妮的肩膀，拎着高高飞起。 　　啪一声—— 　　那本笔记并未抓得很牢固，落在地上。 　　福克斯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头，也带走那东西。 　　“不用，把它留在这，最安全。”哈利立马喊道。 　　福克斯不再犹豫，拖拽着金妮飞走。 　　“餐后甜点逃了。”汤姆没有阻拦，就这么静静看着福克斯飞远去，“为了救这样一位犯下错误的小姑娘。” 　　“为了她，而英勇牺牲。” 　　“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不愧是伟大的救世主，波特先生。” 　　哈利吹了个口哨：“汤姆学长，我可不是那么伟大的人。” 　　“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我会牺牲。” 　　他挥动魔杖。 　　呼神护卫！ 　　银白色狮子扑出，朝着汤姆气势汹汹地吼叫。 　　“守护神咒，我不得不承认……”汤姆轻佻一笑。 　　可人走了。 　　哈利不会再和他废话，一瓶药剂朝他掷出，落地后飞溅出滚滚灰色黏稠的气泡，与此同时，魔杖举起。 　　“云雾飘渺！” 　　浓郁雾气涌出，遮蔽四方。 　　汤姆不急不慢：“波特，这对我没用，我已经见你使过这招。” 　　强风横扫，他掌握着那种引动自己之外魔力的技巧，飓风一点一点将雾气吞噬，强行将它驱逐。 　　视野重新恢复。 　　汤姆愕然，眼前没有哈利，甚至他还跑得更远，一条极长的石质胳膊，抓着那本笔记，咻得蹿去，离哈利越来越近。 　　“四分五裂！” 　　哈利念动魔咒。 　　笔记纹丝未动。 　　“火焰熊熊！” 　　在橘黄色火焰中，笔记不受任何影响。 　　“霹雳爆炸！” 　　哈利拿出西莫最擅长的咒语，他没任何留力，巨大爆炸使得石手炸裂，可笔记上连点焦黑的痕迹都见不着。 　　魔咒无效？ 　　他三步并两步，举着剑狠狠刺下。 　　斩中他两辈子遇到过最坚硬的东西，金石交鸣、火花四溅，可剑尖甚至都未能刺穿封面。 　　剑油有些效果，也仅仅只是有些效果。 　　这东西比他想的难缠的多。 　　格兰芬多宝剑上，早就涂满他所能熬制出的所有剑油，每半年做一次更替——虽然材料受限，他所能调配出的，只有最初级的剑油。 　　起效的剑油让他惊讶。 　　他以为会是什么诅咒油、构造体生物油…… 　　结果是鬼灵油？ 　　可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东西。 　　剑也斩不破，哈利直接抬脚，内脚背精准，把它朝厉火踢去。 　　黑色火焰顿时退让，任由笔记穿过火焰，落在地上，噌一声，又小心翼翼把它围起，避让着，生怕燎到它。 　　厉火看起来有效。 　　但自己不会。 　　哈利啧一声，对上汤姆那嘲弄的目光。 　　“那可不是轻易能摧毁的东西。”汤姆摇着头，有恃无恐，“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敢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 　　“仅仅因为一个无能的魔法部长？” 　　哈利讥笑：“果然，你只是个胆小鬼。” 　　“厉火能摧毁它吧，用能摧毁它的东西保护它……” 　　汤姆挥动着魔杖，巨蛇朝着哈利扑去：“那又如何，我可不是那种资质平平的黑巫师，连厉火都玩不明白。” 　　“阿尔德！” 　　哈利抬起手，法印结出。 　　磅礴冲击力席卷，石蛇动作一滞，刚才救下福克斯、撑着密室的石柱扭曲转动，横刺着狰狞出来。 　　哐嗤巨响，贯穿石蛇，将它们死死钉住。 　　方才金妮躺着的地上，也被贯穿。 　　飒飒风响。 　　在汤姆挥动魔杖，准备调动另外两条石蛇之时，哈利冲到他身前，再次施展法印。 　　“亚登！” 　　长剑舞动，以一种刁钻的角度斩向汤姆。 　　他没有躲闪。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挥动魔杖，石蛇砸下，魔咒念出——“霹雳爆炸！” 　　不是索命咒！ 　　哈利咬牙，没有躲闪，而是选择硬抗下这一发魔咒，继续斩去。 　　砰一声，金色流光碎落满地，昆恩护盾被打破。 　　宝剑斩中汤姆身体，搅散成一团黑雾，弥漫着散去，鬼灵油依旧生效，有种砍中血肉的顿挫感。 　　汤姆在他眼前消失，石蛇停下动作，就连厉火，似乎都变得不可控，野蛮生长萦绕涌动着。 　　死了？ 　　就那么死了？ 　　不可能这么简单。 　　哈利深吸口气，忽得灵敏跃动，跳至石蛇身后。 　　一道深邃绿光。 　　悄无声息袭来。 　　狠狠撞在石蛇上，砰一声，剧烈炸响，碎石迸溅，那些略显得失控的厉火再次随汤姆心意变化，一条狰狞的火蛇，张开血腥大口，朝哈利喉咙扑咬。 　　“阿尔德！” 　　火焰动作阻塞。 　　哈利再一侧身翻滚，往另一道方向—— 　　“阿瓦达索命！” 　　绿光再来，奔着石蛇外，不过显然预判错哈利的方向。 　　“汤姆，五十年前的你，竟然这么稚嫩。”哈利从另一方探出脑袋，看着被厉火包围的笔记，被自己打散的汤姆，又从那里涌出来，“有些恼羞成怒了？” 　　汤姆黑着脸：“波特，你这黑魔法水平，可不是一名二年级小巫师该有的。” 　　“你的底气，就是以为我没办法伤害到你？”哈利语气轻快，“看来结果很出乎你的意料？” 　　他握着剑，又给自己套上一层昆恩护盾。 　　“你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无懈可击。” #第八十三章 蓝色厉火 　　哈利的话，一把刀子似的，狠狠扎在汤姆心口。 　　让他脸色刹那变得黝黑。 　　“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波特，不要太得意了。”汤姆摇头，举起魔杖，石蛇、厉火更加暴虐地朝着哈利扑杀而去。 　　哈利以魔法应对。 　　地面开始软化。 　　蛇虽是一种能在沼泽自由爬行的生物，可石蛇只是变形造物，沉重的身体拖着它陷入其中，挣扎着，却越陷越深。 　　和一年级接触到的那个伏地魔相比。 　　这位五十年前的汤姆·里德尔，脑子要更好一些，可决斗技艺却远没现在的那位那么精湛，就像弗立维教授常说的那样。 　　他的战术目的太明显了。 　　变形术是手段，想把哈利困住，而后一发索命咒，一击毙命。 　　想法很好。 　　但稚嫩。 　　哪怕不曾接受弗立维教授训练的哈利，都能应付得了他，更不要说现在。 　　几轮魔咒交锋。 　　银色狮子扑去，哈利用变形术架出桥梁，踩着而上，又一剑精准刺中汤姆眉心。 　　“将军。” 　　“现在轮到我了。” 　　“汤姆学长。” 　　黑雾搅动着散去，厉火再度变得不可控，石桥扭曲着变成一只空心的球，把哈利包裹起来，送着他离开厉火范围。 　　砰！ 　　索命咒急不可耐地把石桥炸开。 　　汤姆再一次复活，脸色更加难看。 　　哈利一扬手，金色护盾缭绕身周。 　　“第二次了。”哈利盯着他，言语逼迫，“伤害再小，那也是伤害。” 　　“而你能撑几回？” 　　“十次、二十次？” 　　“你死定了，汤姆学长。” 　　汤姆声音透着冷意：“可你还能撑多久？波特先生，你注定要死在这。” 　　“我可是一向以耐久力出名的。”哈利一手挥剑，一手施展魔咒，再一次冲向汤姆。 　　两人气势交锋。 　　这一次，过去的黑魔王却有所胆怯。 　　他极力防守，可防守越多，破绽却越大。 　　几轮交锋。 　　哈利的剑用了更短时间，狠狠插入他的胸膛。 　　黑雾有了些疲态，散得更快。 　　“第三回了，汤姆学长！”哈利掏出一瓶魔药，灌入嘴里——这是缓和药剂，这个时候需要自己更冷静。 　　而很快。 　　“第四回。”哈利一剑斩下汤姆的脑袋，“偷偷摸摸积攒下来的魔力快被消耗完了？” 　　“你的嘴和我姨夫的一样硬。” 　　笔记上。 　　汤姆身形再度凝聚，他脸色几乎快和黑雾混在一起，看不真切。 　　哈利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再度逼近。 　　一剑枭首。 　　“第五回！” 　　汤姆越发虚弱，哈利斩杀也越称心得手。 　　一次杀不死。 　　两次杀不死。 　　那就多来几次，让他虚弱到再也凝不出实体，再也施展不出魔法，最后丢到厉火里彻底解决。 　　“波特！”汤姆挥动魔杖，身下涌出黑雾，将他高高抬起，“我本来是想把你当作我复活前的最后一个祭品。” 　　“你很让我惊喜。” 　　“不过，到此为止。” 　　厉火更加汹涌，汤姆的身影变得虚幻。 　　“除了蛇语者，没人能进密室。” 　　“就让我们一起葬身在这……” 　　哈利啧一声，打断他的话：“你这话可真不好听，像极了那种爱而不得、爱而生恨的痴心女子。” 　　“我可不想和你同生共死，汤姆。” 　　这似乎戳中他内心中的伤疤，脸色愈发难看。 　　哈利有些惊喜：“看来我说中了，是你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生？” 　　“哦，不对。” 　　“你虽然变态了些，可只要那个女生不知道你偷闯女盥洗室的事，一定会对你很倾心。” 　　汤姆咬牙切齿。 　　“你更名改姓，几乎没人知道伏地魔叫汤姆·里德尔……”哈利若有所思，“你在躲避自己的姓名，那就是父母辈的事？” 　　“你的父亲、或母亲，有这种畸形的爱？” 　　汤姆脸色变得更难看。 　　他不说话，只是挥动着魔杖，把全部魔力灌输进去，火焰愈发凶戾，铺天盖地，几乎快塞满整个密室。 　　哈利左扑右闪，往密室出口躲去。 　　砰—— 　　石蛇重重砸在门口，堵住退去的路。 　　“波特，别想走。”汤姆叫嚣着，“就在这……” 　　一声清脆声响打断他的话。 　　熟悉的魔力再次涌动出，哈利抬头，福克斯，以及抓着福克斯爪子，被带进密室中的，那道魔力的主人——邓布利多。 　　“里德尔，游戏到此结束了。”他面色严肃，手中挥动魔杖。 　　没有念动咒语。 　　只那么轻轻一挥，袖子一甩。 　　漫天厉火萎靡不振，被压着蜷缩起，愈来愈小，渐渐熄灭。 　　滚动的石蛇也止住动静，干巴巴躺着。 　　“邓布利多。”只剩透明一道的汤姆脸色骤变，“你怎么回来了？” 　　邓布利多举着魔杖，目光深邃：“霍格沃茨在被黑巫师威胁。” 　　“我不可能完全抛下我的学生们。” 　　“解决不是全盛时期的你，只要几分钟就好，我能兼顾两方，汤姆，你可是我的学生，我很熟悉你。” 　　哈利把一副药剂塞回分院帽里：“邓布利多教授，你可算来了，再不来，你就要收获一头烤得喷香的烤狮子了。” 　　“他可不会是你对手。”邓布利多笑着说道，“你可比他优秀得多，无论能力，还是品性。” 　　哈利摇着头，心里早有预感：“我可杀不死他。” 　　“最多把他打回笔记里，让他再也出不来。” 　　“那东西似乎得用厉火才能解决。”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话音到嘴边有些哽塞，但只那一瞬，就顺畅地念出魔咒，一道幽蓝色火焰涌出。 　　和汤姆使用的那种黑色厉火同源同质，只是气息更渗人，威力恐怕要更大。 　　蓝色厉火落到笔记上。 　　嗤得一声，汤姆整个身形狰狞地扭曲起来，如血液般浓稠的黑色液体，从日记里喷洒，遇着火焰，又燃成黑色雾气。 　　邪恶、恐怖的气息，头一回从笔记上浮现出。 　　烟花一般的灿烂。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 　　火焰和气息都立马消弭不见，只剩一本焦黑的笔记。 　　再一挥动魔杖。 　　笔记落到他手里。 　　“邓布利多教授，现在可以告诉我，它是什么了吧。”哈利目光难以从这东西上拔开，语气轻缓，发问起来。 #第八十四章 什么都看不到 　　那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自己脑袋上顶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很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清楚的。”邓布利多握着烧焦的笔记，心情沉重，“现在我还得回魔法部去，我可是借口要上盥洗室才溜出来的。” 　　“今晚能回来吗？”哈利追问。 　　他大有一副，你今晚不回来，就要跟着一起去魔法部的态度。 　　邓布利多点头：“当然。” 　　他举着笔记，晃了晃：“但得先让我解决一些麻烦，比如说，把这种东西塞到霍格沃茨里的那位先生。” 　　“那我去办公室等你，口令是什么？”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轻声：“格兰芬多。” 　　“今天的口令是格兰芬多。” 　　哈利没忍住，习惯性地讥笑嘲讽一声：“你脑子今天似乎正常了一点。” 　　邓布利多没说话，让哈利和自己一起抓着福克斯的爪子，飞出密室，然后他被凤凰带着幻影移形走。 　　他很忙。 　　哈利则是唤出守护神，带话给还在格兰芬多寝室的人，自己奔着校长室去。 　　没多久。 　　麦格教授她们匆匆赶来。 　　带着韦斯莱一家，最后面跟着斯内普。 　　“波特，你有没有受伤？”麦格教授匆匆进门，抓着哈利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着，看到一片片淤青，心疼的不得了。 　　斯内普没说话，可站在队伍最后面，也把冷冰的目光投过来。 　　哈利抬头，与他对视上：“没有，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撞伤，我已经服过魔药。” 　　“邓布利多教授呢？”麦格松口气，“他没跟你一起……” 　　哈利应着她的话：“他回魔法部去了，你们也遇到他了？” 　　“韦斯莱小姐、还有韦斯莱先生们都被那个人种下诅咒。”麦格教授点着头，语气沉重，“邓布利多教授刚才过来，解除了他们身上的诅咒，但只让我等你出来后联系韦斯莱小姐的父母，其他也没说什么。” 　　哈利越过麦格教授，看向韦斯莱一家。 　　金妮还在昏迷不醒，被珀西公主抱在怀里。 　　几个小男孩手上都绑着绷带，泛着一股难闻的药剂气味，他们神情愧疚、眼神躲闪，包括罗恩都在，都没勇气和哈利直视。 　　“汤姆比我想的狡诈得多。”哈利吐口气，摇起头，“就连给我的诚意，都那么虚假。” 　　“斯内普教授，你来检查下波特先生的身体。”麦格犹豫一下，还是朝着斯内普开口，“我去联系韦斯莱先生。” 　　斯内普僵硬地走上前。 　　他很紧张。 　　也没什么解开别人衣服的经验，在和哈利一同脱下皮甲的时候，手上力道有些过度。 　　韦斯莱兄弟们也紧张地望过来。 　　没有明显的外伤。 　　额头有几处擦伤，背部、手臂和腿上都有大片的於痕。 　　“你的运气很好。”斯内普取出魔药，递到哈利手边，语气和动作一样的生硬。 　　哈利把他手推开，从分院帽里掏出一瓶同样的魔药：“谢谢，我自己有。” 　　斯内普的手僵住，他深吸口气，药瓶如重千钧，险些让他有些拿不稳，好一会后，才如同从沼泽中抽身一般艰难的，把自己手拔回来。 　　他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不时会看向哈利一眼。 　　哈利什么都没说。 　　不多一会。 　　校长室壁炉里的火焰一绿，韦斯莱先生和夫人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 　　“麦格教授。”亚瑟语气紧张，“我的孩子他们……” 　　“放心，都没事。”麦格教授安慰着他，“珀西他们只是受了点轻伤，这段时间吃饭可能有点问题。” 　　“嘿，父亲，我成了……”弗雷德高举着双手，晃荡起来，屁股拱着珀西，语气强装着轻快。 　　乔治一拱他：“哦，谢天谢地，你快住嘴，我们是巫师，这可不能说！” 　　“好吧，好吧。”弗雷德叹口气，“虽然我们双手不能动，可小罗尼还有一只手是好的。” 　　“他是小巫师，上学期可是第五名，也很优秀。”乔治点着头，十分赞同，“喂哥哥们吃饭的事，就交给小罗尼了。” 　　“你该不会不行吧？”他们俩异口同声。 　　罗恩勉强笑着，点头应下。 　　莫丽没好气白他们一眼，担忧地看向自己最小的女儿：“那金妮？” 　　麦格教授语气一顿：“她，嗯，那个人的灵魂寄宿在她灵魂里，虽然那个东西应该被解决了吧……” 　　她越说着，语气就越迟疑，转头回看。 　　哈利点头：“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把它解决了。” 　　麦格教授再无阻碍，顺畅地继续说下去：“哈利很及时把她救了出来，福克斯也为她落泪。” 　　“如果你们信不过圣芒戈，可以等邓布利多教授回来。” 　　亚瑟和莫丽看向重新穿戴皮甲的哈利，眼神复杂。 　　“谢谢你，波特先生，你又救了我女儿。”亚瑟纠结着开口，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哈利。 　　那个寄宿在自己女儿身上的家伙，是以哈利为目标的。 　　害得他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独自一人，去到密室，同那么危险的家伙战斗。 　　身上的伤，他刚才也注意到了。 　　本来…… 　　他是不用受伤的。 　　“亚瑟先生。”哈利走向他，张开双臂，“叫我哈利就好。” 　　亚瑟一顿，慌张着也张开双臂，和他浅浅拥抱。 　　“金妮也是我妹妹。”哈利柔声，“哥哥救妹妹，您没什么好愧疚的。” 　　莫丽要比亚瑟热情得多，一把把他扯过来，紧紧拥抱住，语调里带着哭腔：“哈利，对不起，让你这样。” 　　“别这样。”哈利拍着她的背，“我可不擅长安慰哭泣的女性。” 　　“暑假的时候，一定要来陋居。”莫丽发出邀请，“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在麻瓜那过得不好。” 　　哈利点着头：“您可以把担心去了，之前过得确实不怎么好。” 　　莫丽张着嘴，微微一愣。 　　“但现在很好，有罗恩、乔治他们那样优秀的朋友。”哈利继续说下去，“我从罗恩那尝过您的手艺，很优秀，一定会有机会麻烦您的。” 　　莫丽点着头。 　　亚瑟同麦格勉强一笑：“我还是打算带孩子们去圣芒戈看看，等邓布利多教授回来，再麻烦您通知我一声。” 　　他们穿过壁炉，离开霍格沃茨。 　　拥挤的校长办公室里，立马变得空荡起来。 　　外人离开。 　　斯内普更加坐立难安，他看向哈利更加频繁。 　　可哈利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把分院帽戴上，将他最厌恶的那张脸、最厌恶的那双眼睛都牢牢遮住。 　　他什么都看不到。 #第八十五章 你想要什么呢 　　一直到深夜。 　　斯内普有些忍受不了这种煎熬，恨不得给哈利来上一瓶遗忘药水，让他忘了今天的事。 　　在这种煎熬中，邓布利多终于回来。 　　“哈利，让你久等了。”他推门进来，声音里带着歉意，“还有西弗勒斯、米勒娃。” 　　“事情都解决了？”哈利摘下帽子。 　　邓布利多点头：“当然。” 　　哈利直勾勾看着他，没说话，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可是成年巫师间的事。”邓布利多向自己位置走去，“你还小，但结果一定会让你……” 　　哈利摇头：“马尔福家还欠我钱。” 　　波特家魔药配方的专利费，他可一直没忘这件事。 　　“马尔福想来会度过一个很难忘的夏天。”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给屋子里的人都倒一杯饮品。 　　哈利的依旧是牛奶。 　　“马尔福被剥夺校董的位置，家养小精灵的证词可比什么都有用。”邓布利多语气轻快，“还要给所有被伤害的小巫师一笔赔偿，至少一百加隆。” 　　“只是这样？”哈利一挑眉。 　　邓布利多摇头：“卢修斯他认识很多魔法部官员，我也想把他们送到阿兹卡班去。” 　　“不过，马尔福家会很焦头烂额。” 　　“斯克林杰很生气，一名傲罗因此丧命，他们将会对马尔福家进行仔细搜查，穆迪也会参与其中，他是一名很擅长发现黑魔法的精锐傲罗。” 　　“我想，他会很难抽出心思去应对你。” 　　哈利喝一口牛奶：“那我们现在该说一说，最重要的事了吧。” 　　“那本笔记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顿一下，轻轻把杯子放在桌上，咚一声，清脆利落。 　　“或者说，我脑袋上的，这是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脸色一变，他一挥魔杖，那本被烧得焦黑的笔记出现在他面前，重重叹口气：“哈利，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我一直以为伏地魔的后手会是其他什么黑魔法。” 　　“可没想到是这东西。” 　　说着，他顿一下，语气更复杂起来：“魂器，一种极端邪恶的黑魔法，无论是对施咒者本身，还是对别人而言，都很残酷。” 　　“需要牺牲一条性命，把自己的灵魂撕裂，储存在一样物品中。” 　　“这样哪怕本体死亡，魂器中保存着一片灵魂，也依旧可以汲取魔力和生命力，重新复活过来。” 　　哈利脸一沉：“所以，我也是他的魂器？” 　　看着哈利，邓布利多沉重点头：“很遗憾，我想是的。” 　　斯内普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扎过来。 　　“可为什么查不出来？”哈利皱着眉。 　　他很不理解。 　　叶奈法是很强大的女巫，特莉丝也是，可哪怕是她们，没能检查出自己的伤疤有什么异样。 　　回想起，在密室时，感知到的那股极端邪恶的气息。 　　没道理能隐瞒住别人。 　　“魂器是一件极其邪恶的黑魔法物品，可说到底，它的残酷和邪恶，是在于仪式。” 　　“在于制作它的方式和过程。” 　　“而在成形之后，只要不像这次，不去主动地暴露出来，它的本质，就只是一片干净、单纯的灵魂。”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它和你巧妙的联系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哈利抬手，捂住自己脸。 　　他明白了。 　　所以，在叶奈法她们看来，自己是灵魂天生强大，而在成长后表现出的，不逊色于杰洛特的天赋、能力，更佐证这种观点。 　　他语气低沉：“所以伏地魔现在成为我的一部分了？他随时可以像对金妮那样，毫无痕迹地操纵我？” 　　“不，没那么糟糕。”邓布利多摇头，“我想伏地魔都没意识到你成了他的魂器。” 　　哈利一愣，抬起头。 　　“这是我的一个猜测。” 　　“如果他知道你成了他的魂器，一年级的时候，他就不用那样了。”邓布利多柔声安慰起来，“我想……这一切应该都只是巧合。” 　　“那天晚上，那道古老的魔法反弹杀戮咒。” 　　“让他不小心撕裂灵魂，而你父母的牺牲——人命的出现，让他不知不觉中，就完成所有的仪式流程。” 　　“一个误打误撞制作出来的魂器。” 　　说到这，邓布利多一顿。 　　“而且这个魂器很虚弱，他没尝试在你年幼时控制你，也没在遇见伏地魔时发出提醒。” 　　“他可能都没自己的意识。”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至少不用担心，在自己和女术士、女吟游诗人交流的时候，会有一头没鼻子的光头偷窥。 　　哈利把手放下：“有办法解决吗？” 　　“脑袋上种着伏地魔，可不是什么好事。” 　　邓布利多抿了抿嘴：“很遗憾，至少现在没有办法。” 　　“魂器和你的灵魂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不过至少，我敢肯定，大脑封闭术是有用的，你学得怎么样了？” 　　斯内普插嘴：“波特先生在这方面很优秀，他已经能……” 　　他想继续开口嘲讽。 　　可想到什么，咬咬牙，把话吞回去，干巴巴改口：“到很优秀的水平，我都很难窥视他的大脑。” 　　邓布利多看看哈利，又看看斯内普，眼里有一朵小小的惊讶。 　　虽然斯内普总是会和哈利骂来骂去，可他们之间的氛围，能勉强说是一种异类的融洽，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么僵硬。 　　他离开霍格沃茨的这一天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么邓布利多教授，我们该谈谈报酬了。”哈利把剩下半杯牛奶喝完，伸了个懒腰。 　　邓布利多掏出一只透明水晶瓶：“福克斯的眼泪，我一早就准备好了。” 　　福克斯不满地叫一声。 　　它今天可辛苦了！ 　　带人飞来飞去，还哭了那么久。 　　“这只是一开始的报酬。”哈利毫不客气，把水晶瓶收下，继续狮子大开口，“但这些可弥补不上，我要直面汤姆·里德尔的创伤。” 　　“一个会偷窥女生盥洗室的变态。” 　　“还有满密室的厉火。” 　　邓布利多一推眼镜：“是的，所以你要什么呢？” #第八十六章 出人意料的学期末 　　“一个魔法技巧。”哈利轻声但坚定地开口，“能够引动不属于自己魔力的技巧。” 　　邓布利多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要很久才能发现这个。” 　　“当然可以。” 　　“你的守护神咒也很优秀，也许可以尝试开始更改守护神的形态了。” 　　“下学期，轮到我给你关禁闭，怎么样？” 　　麦格教授松一口气。 　　“不过我没教授们那么轻松，每周恐怕只能给你上一节课。”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又给哈利续上一杯。 　　哈利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麦格教授的禁闭、魁地奇的训练、斯普劳特教授的，还有邓布利多教授您的，刚好七天。” 　　说到这，他抬起头看向斯内普，语气异常平静：“斯内普教授，恐怕我不能再继续您的禁闭了。” 　　斯内普没说话，勉强点头应下，只是脸色随着点头动作，也缓缓沉下。 　　这明明是他期盼已久的事，可为什么现在听到这种话，心里就那么的不舒服。 　　麦格教授手有些哆嗦。 　　下学期，自己还是逃不过被哈利关禁闭的命运？ 　　看着哈利把牛奶喝完，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哈利，你现在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不要再想其他什么事。” 　　哈利点头，深深看了斯内普一眼，转身离开。 　　麦格教授一直送他到休息室门口。 　　小狮子们惶恐不安，除了赫敏，都躲在自己寝室里，他们很害怕又突然冒出一名黑巫师，袭击他们。 　　等哈利爬进来。 　　赫敏从桌子底下探出小脑袋，松一口气：“哈利？你回来了？” 　　“你还没休息？”哈利问道。 　　赫敏点头：“有些不放心，虽然你的守护神说一切都安全了……” 　　“是安全了。”哈利打断她的话，“那件黑魔法物品，还有汤姆都被邓布利多教授解决了，蛇怪也被我和斯内普教授杀死。” 　　说到这，他忽然顿住。 　　蛇怪虽然已经解剖好，可战利品都还没捞进自己口袋，明天写一封信给他吧。 　　他最近不是很想见到斯内普。 　　“真的吗？”赫敏依旧不是很放心，今天经历的事，让她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哈利点头：“当然。” 　　“你有受伤吗？”赫敏又松一口气他，关切地询问起来。 　　哈利笑笑：“放心，没有事。” 　　“如果受伤，我现在就该在校医室，或者和韦斯莱先生他们一起去圣芒戈了。” 　　他们又说一会，各自回寝室睡下。 　　二年级的不安宁就此了结。 　　邓布利多第二天，在早餐上宣布霍格沃茨重新安全的消息。 　　小巫师们，第一时间，并不是很信。 　　格兰芬多缺了那么多人——就连韦斯莱兄弟都不见踪影，这叫安全？ 　　哦…… 　　也许从某一方面，那两个酷爱恶作剧的捣蛋鬼离开，的确会让霍格沃茨变得安全一些。 　　他们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周。 　　城堡内一片安宁祥和，皮皮鬼都不再闹腾，画像里的公鸡不见踪影、雕像也变回原样，教授们也放松起来，作业也重新变得沉重。 　　韦斯莱一家在事件结束的第一个周末，回到了霍格沃茨。 　　这件事对韦斯莱一家有着沉重打击。 　　圣芒戈的医药费。 　　以及一根崭新的魔杖——金妮的魔杖被邓布利多带回来，它没受到什么影响，可罗恩的那根旧魔杖，被汤姆摧毁，他不得不换一根新的。 　　魁地奇杯没能继续。 　　斯莱特林的队长躺在校医室。 　　格兰芬多的两名主力连叉子都握不起来。 　　霍格沃茨把金妮保护得很好，对外的说辞是，一名黑巫师使用复方汤剂，伪装成金妮的模样，顺带把斯莱特林休息室被盗的事，也扣在那名黑巫师身上。 　　可金妮很愧疚，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哈利，在回到霍格沃茨，匆匆向哈利道谢、道歉后，就一直躲着他，不敢相见。 　　罗恩也浑浑噩噩，他转变了性子，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读书开始用功，不时还向哈利请教该如何决斗。 　　校医室躺着的那些人，在期末考试之前，被成功解救出来。 　　他们一闭眼、一睁眼，什么都还没学到，就得迎接期末开始，以及教授们的鞭策。 　　每个学院，都能听到那些石化康复的学生们的哀嚎。 　　他们要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把一整个学期的知识都补上。 　　气氛慢慢变好，大家似乎渐渐忘了蛇怪肆虐的事，一直到学期末。 　　二年级没什么太大变化。 　　哈利依旧是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赫敏——她吃了黑魔法防御术没有教授的亏，罗恩表现得让人惊喜，他成功考中第三名。 　　一直到最后一天。 　　礼堂被装饰一新，挂在教师席最上方的，并不是狮子、或是蛇，而是一只喜气洋洋、肥嘟嘟的獾。 　　赫奇帕奇的黄黑色填充满礼堂。 　　邓布利多站起来，语气感慨：“我们度过了艰苦的一年，在今年霍格沃茨发生太多的事，这种痛苦的经历，我想会成为你们成长道路上的助力。” 　　“让我们看看今年的学院分，你们会有多少成长。” 　　他一挥魔杖。 　　金灿灿文字浮现空中。 　　“第四名斯莱特林，18分。” 　　“第三名格兰芬多，19分。” 　　“第二名拉文克劳，28分。” 　　“第一名赫奇帕奇，54分。” 　　有成长，但是负的。 　　几名院长都没忍住，把脑袋埋下去，蛇怪的事得以解决，可学院之间的矛盾却没得到解决。 　　他们的冲突依旧在继续，每天还是会有大量的斗殴事件。 　　之前还能勉强维持住分数，那是因为有洛哈特，可他现在早就作烟花炸开，没有再能稳定分数的平衡器。 　　四个学院的分数也就一跌再跌。 　　斯内普和麦格都有些庆幸，幸好自家学院的分数，还没跌到个位数。 　　“在颁发学院杯之前，我还有一些事要宣布。”邓布利多艰难地从十位数的分数上挪开眼，他当校长这么多年，这种情况，真的是头一回见。 　　小獾们一愣，把头转向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心里咯噔，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哈利·波特！” 　　“他第一位发现黑巫师的踪迹，并在我不在霍格沃茨期间，和黑巫师搏斗，保护住被黑巫师劫掠走的同学。” 　　“我想他值得一枚特殊贡献奖，以及——” 　　“格兰芬多加一百分。” 　　金妮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埋进奶油汤里。 　　小獾们有些不平衡，对赫奇帕奇来说，学院杯不是那么好获得的东西，可他们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和欢呼，和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一同，为哈利波特献上。 #第八十七章 渣男会炸 　　哈利最讨厌的，莫过于暑假的前一个月。 　　他没法施咒。 　　高深的魔药也需要用到魔力。 　　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阅读理论书籍，弗立维教授给他寄了一批，并附信，希望他今年能够去陋居，好好享受一个快乐的暑假。 　　但弗立维教授的期盼落空。 　　韦斯莱一家抽中《预言家日报》的大奖，并得到马尔福的巨额赔偿，他们决定在暑假最后一个月——哈利结束姨妈家禁闭的时候，起身前往埃及，还热情地邀请哈利。 　　哈利没有答应。 　　他更想跟着弗立维教授训练，自己成长空间还很大。 　　“魂器”这东西，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难以喘得过气来。 　　海德薇这个暑假不是很忙。 　　赫敏终于想起，这个世界还有种叫“电话”的东西，他们可以用电话交流，便捷、快速，而且清晰。 　　海德薇对此很满意，闲下来后，经常一整天“咕咕咕”追着佩妮，让她去给自己煮猫头鹰口粮。 　　今年暑假并不算难熬。 　　德思礼一家对他态度好转不少。 　　达力对哈利的态度变化最大。 　　虽然在哈利看书的时候不敢打扰他，可在吃饭时，他表现得热情，并询问有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变得更帅一些的魔药。 　　“哈利，你在那所学校里恋爱了吗？”达力拿着刀叉，尽可能让自己吃相优雅，“我可是已经谈过三次。” 　　“还拉过四位小姑娘的小手。” 　　“甚至差点就亲上其中一位，如果不是那该死的老师……” 　　佩妮听的津津有味。 　　每一位母亲都很乐于见到自己儿子彰显魅力。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教授。”哈利把嘴里的炸鱼吞下，轻声说道。 　　达力好奇。 　　哈利接着说下去：“他很喜欢和学生谈恋爱，和你一样，一个学期也谈了三次恋爱。” 　　费农皱起眉：“败类，人渣！你们那群古怪的家伙里，就不能出一点正常人吗？” 　　达力还没什么具体的“师生恋”的印象，他眼神依旧热情：“然后呢？怎么样了？” 　　“炸了。”哈利言简意赅。 　　达力一愣。 　　哈利好心，从桌子上缓缓抬起自己拳头，升至达力眼前，猛地打开五指：“砰，就像烟花那样炸开。” 　　达力一哆嗦。 　　费农和佩妮一脸惊恐。 　　“你可别吓达力，他和你们这群怪胎不一样。”费农扭扭身子，把叉子狠狠往炸鱼上一扎。 　　“我可没开玩笑。”哈利把手收回来，“是真的炸了。” 　　佩妮狠狠吞一口口水：“莉莉可没跟我说过，霍格沃茨会那么危险。” 　　达力脸色煞白：“恋……恋爱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 　　哈利回想。 　　那张被叶奈法丢出去，差点砸着自己脑袋的床，心有余悸点头：“和一个人还好，要是和多个，那真的很危险。” 　　“才没有！”费农一瞪眼，想要解释，把自己陈年的风流韵事给说出来，纠正自己儿子的观念，“我亲爱的达力，你要知道男人……” 　　佩妮轻咦一声，刀子把炸鱼切成小块，语气温柔：“男人该怎么？” 　　“男人就要一心一意。”费农立马变脸，认真说道，“哈利说的是对的，如果在恋爱中三心二意，真的会炸开。” 　　达力脸色变得更白。 　　他以前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炸开？ 　　直到…… 　　他碰见哈利，看到魔法。 　　年轻的小男孩心里，留下算题都解不出的阴影。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 　　弗立维准时来接哈利，他仰头看着自己这位学生，叹了口气：“哈利，你应该去好好旅行放松一下的。” 　　“教授，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你也知道，汤姆。”哈利摇摇头，拖着自己行李箱。 　　弗立维举起魔杖。 　　哈利脸色一变：“又是骑士公交车吗？” 　　“能不能换一个。” 　　弗立维面无表情：“不能。” 　　小半天后。 　　哈利把行李箱和售票员一起丢下骑士公交车。 　　“嘿，我可不是你的行李。”售票员龇牙咧嘴，表示不满。 　　哈利很没诚意地道歉：“抱歉，头晕眼花，看错了。” 　　“你这是在报复我，波特先生。”售票员扶着自己腰站起来，“等你明年再坐的时候，我会给你一点惊喜。” 　　“你认识我？”哈利向后一仰脑袋。 　　售票员指着自己双眼：“狮子一样的眼睛，很好辨认。” 　　“我建议您重新入学学习。”哈利语气诚恳。 　　售票员一愣。 　　哈利继续说道：“狮子都是圆瞳，这样的竖瞳，是猫或者蛇。” 　　“真的吗？”售票员有些不太相信，他掏出魔杖，把手里巧克力变成一只格兰芬多学院的徽章，仔细观察着，语气变得惊喜，“真的！” 　　“狮子的瞳仁竟然真的是圆的。” 　　他觉得自己世界观有些被打破，按照麻瓜的说法，狮子不是猫科动物吗？ 　　哈利没理会他，觉得自己恢复了些，拖着行李往戈德里克山谷走去。 　　老样子，在酒吧喝上一杯。 　　“哈利，我觉得我们得休息几天。”一杯威士忌下肚，弗立维开口建议，“你才放假一个月……” 　　“教授，我不需要太多休息时间。”哈利一脸认真，“在姨妈家，我已经一个月没碰过魔法。” 　　弗立维欲言又止，叹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闷在酒里。 　　他觉得，他得向邓布利多再讨要一个月的薪水，双薪的那种！ 　　“莱格纳克最近怎么样？”哈利问道。 　　弗立维摇头：“他的日子不怎么好过，你上次举报后，他被查抄，那可真是大惊喜。” 　　“除了他打出来的那几把武器。” 　　“还找到不少许久之前他囤积的武器、盔甲，甚至还有半根魔杖。” 　　“半根魔杖？”哈利疑惑，“那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但巫师们觉得这是挑衅。”弗立维说起这个，有些唏嘘，“一个非人种族，还想着拥有魔杖。” 　　“他应该还活着吧？”哈利有些担心。 　　弗立维点头：“当然，他还活着，日子甚至过得更好了，在魔法部的帮助下，开了家铁匠铺。” 　　在“帮助”这个单词上，他咬得极用力。 　　“那可真是太好了。”哈利点着头，“我这可是囤积不少材料。” #第八十八章 先生，要来一把格兰芬多宝剑手办吗？ 　　喝完手中的酒。 　　弗立维带着哈利，往莱格纳克的铁匠铺走去。 　　走出村庄，到墓园旁的一处废弃小屋。 　　小屋旁插着一块木牌。 　　“此处危险，禁止入内。”在文字旁，还画着一头猎犬。 　　弗立维掏出魔杖，在猎犬脑袋上轻轻一点：“菲利乌斯·弗立维和哈利·波特先生要拜访莱格纳克工坊。” 　　猎犬摇起尾巴。 　　微微魔力波动，牌子后凭空出现一扇门。 　　弗立维带着他推门走进去。 　　“莱格纳克，你该解释解释这一笔款项！”一名妖精拿着账本，盛气凌人。 　　“十一个银西可，只是十一个银西可！”莱格纳克掐着腰，怒目看着自己面前的妖精，“嘿，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妖精。” 　　那名妖精把腰杆一挺，神色自傲：“嘿，我可不是普通妖精。” 　　“我现在是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妖精联络处、叛乱妖精处置办公室、莱格纳克专项办事员，每个月享有魔法部十一加隆的薪水！” 　　莱格纳克恶狠狠盯着它：“你这个无耻败类，你是怎么敢，怎么敢把那几个单词说出口的！” 　　“叛乱妖精处置办公室？”这名妖精一歪脑袋，有些不解。 　　哈利为他说明：“它说的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 　　那名妖精无所谓点点头。 　　莱格纳克又把凶狠地目光投向哈利：“是他，不是它！” 　　“现在让莱格纳克打造武器，需要多少钱？”哈利没理会它，看向另外那名妖精。 　　办事员耳朵一动：“看你需要什么武器。” 　　“哈利波特同款的格兰芬多宝剑，每把二十加隆。” 　　“如果要防尘咒，要多加五加隆，还要添加宝石的话，就得再加十加隆……”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业务？ 　　莱格纳克一脸晦气。 　　哈利一愣，摆手打断他的话：“我就是哈利·波特。” 　　办事员抬起脑袋，眼神炙热：“您就是哈利·波特？那把格兰芬多宝剑在您手里？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我可以提供主要材料，一副皮甲、一把骨剑。”哈利再一次打断他的话，“需要多少钱？” 　　办事员利索回答：“如果是学徒级工艺，需要一加隆加工费。” 　　“专精级是五加隆。” 　　“大师级是十加隆。” 　　哈利点着头：“我要最好的。” 　　办事员补上一句：“当然，在打造过程中需要用到的辅助材料，也需要您承担费用。” 　　“不过您放心！” 　　“莱格纳克专项办事员妖精霍克，将会替您监督好他，保证不会让他有任何私藏、偷窃、贪污行为。” 　　莱格纳克嗤一声，把头偏开：“嘿，这个人类小巫师，我记得去年你才让我打过一副皮甲。” 　　“哪怕只是巨怪皮，可我的手艺很好，不可能一年……” 　　哈利挥动魔杖。 　　袍子从身上滑走，露出身下皮甲。 　　坑坑洼洼、饱经风霜。 　　腐蚀、灼烧、重击的痕迹清晰可见。 　　“霍格沃茨现在的实战训练这么狠？”莱格纳克一惊，转头看向弗立维，可他从这位人类妖精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 　　哈利点头：“今年的二年级毕业考核是宰杀一头蛇怪。” 　　“蛇怪？”莱格纳克拔高音量，“那可是5X级危险生物，二年级小巫师能……” 　　弗立维抬手，推一把哈利大腿：“不要逗他了，莱格纳克脑子不好使，他会当真的。” 　　“弗立维！”莱格纳克咬牙切齿，哼一声，继续说道，“我早就想到了，哪怕当初最优秀的妖精，也不能在未成年时杀死一头蛇怪，更何况是人类小巫师？”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 　　“这次打算用什么做皮甲，还是巨怪……” 　　哈利打断他的话：“用蛇怪皮。” 　　莱格纳克摆手：“不要再骗我，小巫师，这没用……” 　　哈利一挥魔杖。 　　行李箱飞来，落在莱格纳克眼前，啵一声翻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整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蛇怪皮。 　　一根一米多长的蛇怪脊骨，以及一根泛着幽寒光泽的蛇怪毒牙。 　　“蛇……蛇怪？”莱格纳克声音打起哆嗦，“这皮的宽度、牙齿的长度，至少有五百年，你，你从哪弄来的？” 　　“杀的。”哈利回答的很简单。 　　莱格纳克看向弗立维，见他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更惶恐：“弗立维你骗不了我，你们人类太狡猾了。” 　　“但瞒不住我伟大的莱格纳克。” 　　哈利一挥魔杖，啪一声，把箱子合上：“需要用到多少材料？” 　　“五米，不不不，八米，蛇怪皮我要八米。”莱格纳克揪着手指，兴奋起来，“那一根脊骨可不够，还得再来一根。” 　　“蛇怪眼睛呢？” 　　“那可是最重要的材料……” 　　“波特阁下。”办事员霍克插嘴，“您是要打造什么样的皮甲。” 　　“身甲、腿甲、手套、鞋子。”哈利描述起来，“剑要双手剑制式。” 　　霍克点头，一打响指，羊皮纸和羽毛笔飞来，自动记录起来：“那蛇皮只要三米就足够了。” 　　他的话，冰冷无情，戳破莱格纳克的幻想。 　　“霍克！”老妖精咬牙切齿，握紧拳头。 　　霍克骄傲地挺着胸膛：“我得为巫师负责，不能让你坏了妖精的口碑，我们只做最公道的生意。” 　　“打双手剑的话，那一根脊骨绰绰有余，甚至还会有剩余。” 　　“我会监督好，把剩余蛇骨磨成粉末给您送去。” 　　说到这，他顿一下：“冒昧发问，波特阁下您最近住在哪？” 　　“住我家里。”弗立维回答。 　　霍克皱眉，有些嫌弃：“哦，波特阁下竟然会住在你这么一名半妖精家里？好吧，你对巫师们而言的确还算一名合格的教授。” 　　“后续需要的辅助材料，我会一一核对好，列好清单送到您手里，以供审核。” 　　莱格纳克不敢说话，拿起锤子，夹起一块生铁，狠狠捶打起来。 　　等走出铁匠铺。 　　哈利回头：“真是不可思议。” 　　弗立维点头附和：“是啊，不过霍克这种妖精不少，它们被称作是没有主人的家养小精灵。” 　　“我是说仿造格兰芬多宝剑，听他的话，来这的人，似乎都是买这个的。”哈利摇头，语气疑惑。 #第八十九章 没有巫师能逃出阿兹卡班 　　这话让弗立维扭捏，神色变得不自然。 　　哈利深深看着他：“教授，该不会您家里也有……” 　　“那可是格兰芬多宝剑！”弗立维据理力争，“哪怕不能拥有真的。” 　　“哈利，你可不知道你有多受欢迎，仅我了解到的，莱格纳克在前一个月里，就卖出去一百多把工艺品。” 　　“甚至还有不少等比大小的。” 　　哈利回头看向被魔法隐藏起来的工坊：“魔法部可没给我分红。” 　　“严格意义上，格兰芬多宝剑还是属于霍格沃茨的。”弗立维纠正，“他们只是打个擦边球。” 　　哈利一撇嘴：“等明年、后年就不是了。” 　　“再去喝一杯？”弗立维发出邀请。 　　哈利摇头：“我打算回家看看。” 　　波特老宅从外表看去，和去年几乎没什么变化，杂草要生得更旺盛了些，门口那块自欺欺人的牌子被摘去。 　　弗立维没陪同，他要再去喝几杯，像一个月前那样的轻松日子，恐怕就要一去不复返，得趁着还没忙碌起来的时候，好好享受剩余时间。 　　推门走进去。 　　“哈利？”弗莱蒙特的声音响起。 　　“是我，爷爷。”哈利回应他。 　　弗莱蒙特的声音变得更轻快：“你可算回来了，尤菲米娅一直都在念叨着你，今年霍格沃茨可不安宁。” 　　哈利叹口气：“海格跟我说，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确实如此。”弗莱蒙特表示赞同。 　　“但我已经连续两学年，都遇见很不安全的事。”哈利面无表情，把手一摊。 　　弗莱蒙特声音一僵：“这只是特例，很小概率的事，让你碰见了，詹姆上学那会，神秘人都正在肆虐，霍格沃茨也一直很安全。” 　　“希望今年能安宁一些。”哈利在画像下盘腿坐起，“爷爷，我有一些事想问您。” 　　弗莱蒙特“嗯”一声。 　　“您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吗？”哈利仰头，即便是会动的画像，从这个角度也看不到鼻孔。 　　他去年没有问这个问题。 　　那会，他还以为斯内普只单纯是自己爸爸的情敌，在爷爷面前，还是已故的爷爷面前，提这种事，总归不好。 　　而现在，斯内普身上“情敌”的标签，没自己想的那么纯粹。 　　“斯内普？”弗莱蒙特一愣，“那玩意还活着？” 　　“他现在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您不知道？”哈利反问。 　　弗莱蒙特摇头：“我已经很久没离开老宅，尤菲米娅也没提过这件事。” 　　说着他一顿，咬紧牙关：“邓布利多真是老糊涂，那种人也能让他做霍格沃茨的教授？怪不得城堡不安全了。” 　　哈利没说话。 　　弗莱蒙特继续说下去。 　　“让我想想，斯内普这个人。” 　　“从一年级暑假的时候，詹姆就一直说他不是个好人，脏兮兮、嘴巴很臭，当然，比你现在还差一些。” 　　说到这弗莱蒙特嗤嗤笑两声。 　　“三年级的时候，詹姆开始提起莉莉，就是你的妈妈，那会莉莉还很不喜欢詹姆，和斯内普走得很近。” 　　“不过他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斯莱特林一直都不是个靠谱的学院，在那段时期，他们很支持神秘人。” 　　“斯内普也不例外。” 　　“再后来，詹姆就很少提到他，只是听说，他一毕业，就成了食死徒，还很受神秘人信任。” 　　哈利猛地抬起头：“食死徒？” 　　他一直怀疑斯内普和伏地魔有所联系，毕竟那不同寻常的称呼——“黑魔王”，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会这么亲近。 　　“是的，食死徒。”弗莱蒙特点头，“我听得很真切，而且不止一次，詹姆常和希……总之，他的确是食死徒。” 　　最后一句话，他仓促结尾，似乎差点提起一个不该提起的人。 　　“我得让尤菲米娅替我去骂骂邓布利多。”弗莱蒙特语速飞快，生怕哈利追问，“真该死，他怎么能放一名食死徒在城堡里，哪怕神秘人现在已经……” 　　哈利打断他的话：“斯内普害死了我的妈妈？” 　　弗莱蒙特一愣。 　　“是这样吗？”哈利又问道。 　　弗莱蒙特有些迟疑：“这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样。” 　　“莉莉一直在家里，有赤胆忠心咒保护，斯内普不可能知道地址，如果害死，那也是那个人。” 　　“那个人？我的爸爸的好友，也是斯内普的好友？”哈利继续追问。 　　弗莱蒙特语气古怪：“好友？” 　　“不不不，斯内普和他可不是朋友，是敌人，恨不得把对方杀死的仇敌，虽然他们最终都成了神秘人的走狗。” 　　哈利沉默下去。 　　爷爷是画像，不能要求他知道的太多。 　　斯内普和自己妈妈被杀之间，一定有什么他也不知道的隐秘。 　　“那个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好一会后，在弗莱蒙特琢磨着要如何安慰自己孙子的时候，哈利抛出一个新的问题。 　　让弗莱蒙特恨不得从画像里钻出去。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 　　咬牙切齿，艰难地从嘴里吐出那个名字：“小天狼星·布莱克。” 　　“布莱克？”哈利有些惊讶，“那个很有名的斯莱特林家族？他怎么会和我爸爸成为朋友？” 　　“还能给他背叛我爸爸的机会。”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水火不容，别说成为朋友，就是能坐下来和声和气的聊天，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布莱克一家都是邪恶、腐旧的斯莱特林，但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个例外。”弗莱蒙特压着怒气，虽然现在身为画像，他很难凝聚出太过浓烈的情绪，“他是个格兰芬多。” 　　“布莱克们很不喜欢他，而他和詹姆在还没分院的时候就一拍即合，甚至还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 　　“他是一个很活泼、很有想法的孩子，我和尤菲米娅可都把他当亲儿子看的。” 　　“可他终究还是一名布莱克。” 　　“詹姆很信任他，让他成为我们家的保密人，可他转头就把地址告诉神秘人，让他找上门来。” 　　“幸好，幸好……” 　　“哈利你活下来，还有人活下来。” 　　哈利闭上双眼，把背依靠在墙上，念着两个人的名字：“小天狼星·布莱克，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不要想着报仇的事。”弗莱蒙特紧张起来，“布莱克已经被抓进阿兹卡班，没有巫师能从那里逃出来。” #第九十章 他从阿兹卡班逃出了 　　哈利在波特老宅一直坐到晚上。 　　尤菲米娅回来。 　　爷爷和奶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去年没说起的事。 　　那些想提、没敢提起的朋友。 　　英勇牺牲的彼得，那个看起来胆小到不像个格兰芬多的人，在他人生最后一刻，成为一名真正的格兰芬多。 　　还有卢平，那是个可怜的小家伙，是个狼人，一直都过着可怜巴巴的生活。 　　尤菲米娅不止一次向他建议，允许他住在波特老宅里，好歹是个家，他也不用再过四处奔走的生活。 　　但他没答应下来。 　　那是一个很有自尊的狼人。 　　一直到在酒吧里喝懵了的弗立维，有些放不下心，找过来后，才一起踏着月色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又变得和第一学年的暑假一样。 　　只是实战训练变为一周一次。 　　弗立维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向哈利诉苦，他这把老身子骨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第二个月才过去一周。 　　猫头鹰准时准点，把预言家日报抛下，伸出腿站在哈利肩上。 　　弗立维挥动魔杖，五枚纳特落到猫头鹰的小口袋里，它满意地叼起哈利递过来的面包，扑扇着翅膀飞走。 　　哈利伸手，正要拿起报纸。 　　啪一声—— 　　弗立维用力一拍，把它按在自己手掌下：“哈利，我觉得今天精神很好，我们现在就去实战训练怎么样？” 　　“教授，你的演技可比洛哈特差多了。”哈利面无表情，“报纸上是有什么您觉得我不能看的东西？” 　　弗立维心虚着，把头偏开。 　　“因为我的眼睛，开始骂我是怪胎？”哈利试着做出猜想，“如果是这样，您不用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弗立维没松开手，反而按得更紧。 　　“不是骂我的？”哈利有些惊讶，“那您干嘛这么紧张。” 　　他一挥魔杖。 　　桌子开始扭曲，向下一沉，盘子变作小手，拖着报纸送到他面前。 　　弗立维掏出魔杖，差点一发“霹雳爆炸”打去。 　　首版内容落入眼中。 　　一张巨大的照片，满脸憔悴、头发又长又乱的男人，以及那骇人惊闻的标题：《仍在逃亡，从阿兹卡班逃脱，有史以来最危险的罪犯！》 　　弗立维低下脑袋。 　　哈利呼吸一顿，心脏快速跳动，语气却异常平静：“他竟然逃狱了？” 　　“他很危险。”弗立维一挥魔杖，把桌子复原，“你可不要……” 　　“教授，你是知道我水平的。”哈利把报纸放下，这篇报道上，充满着福吉的夸夸其谈，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小天狼星在哪？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些都没说。 　　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 　　弗立维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是啊，他很清楚哈利的水平，现在他已经足够称得上是一名优秀的巫师。 　　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那么，让我想想。”哈利把玩着魔杖，“他为什么会逃出来呢？” 　　说着他顿一下，看向弗立维：“教授，阿兹卡班里的犯人有途径接触到外界信息吗？” 　　“也许有一些狱卒，会把过时的预言家日报带给他们。”弗立维回道，“在这方面阿兹卡班没什么太大的限制，毕竟里面的犯人基本上半年时间就会疯掉。” 　　“而且小天狼星在里面关了将近十二年。” 　　报纸吗？ 　　哈利翻动自己记忆。 　　很快就找到他认为的，小天狼星可能逃出阿兹卡班的原因。 　　在假期前的一期《预言家日报》里，就报道了霍格沃茨遭到黑巫师袭击，并且马尔福家可能提供一些黑魔法物品的消息。 　　是因为这篇报道？ 　　作为伏地魔的走狗，他很有可能知道马尔福家手里有一件魂器，也很有可能判断出霍格沃茨是魂器作祟。 　　见到自己的主子开始搞事，就迫不及待的要逃出来，表示衷心？ 　　所以要到哪里去找小天狼星？ 　　一个答案浮现在他脑海里。 　　马尔福家。 　　“教授，我出去一趟。”哈利站起身。 　　弗立维一挥魔杖，把门打开：“如果你是去找布莱克，我跟你一起。” 　　“我是去莱格纳克的工坊。”哈利回道，“看看我那把剑有没有打好。” 　　弗立维重新坐下去，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如果你决定要找布莱克，千万别一个人冲动，你可以相信教授。” 　　“您是知道我的。”哈利点头走出去。 　　弗立维欲言又止。 　　我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放心啊。 　　工坊里。 　　霍克依旧对莱格纳克挑三拣四，紧紧盯着他每一道工序，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把材料给贪墨下来。 　　门口传来动静。 　　霍克半斜眼看过去，立马热情迎接：“波特先生，今天您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放心莱格纳克？” 　　“我会替您监督好他的。” 　　作为巫师世界最有名的小巫师，也同样是莱格纳克工坊最优质的客户。 　　霍克对他很热情。 　　“我是想问问，我的那些装备打造的怎么样了？”哈利开口询问。 　　霍克替他焦急起来：“波特先生，是的，您现在很需要这些东西，我已经在催促他。” 　　“骨剑刚刚打好。” 　　“盔甲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开学前一定能交到您手上。” 　　哈利招招手：“剑在哪里？” 　　霍克一打响指，在工坊里的一只木盒飘起，飞动着落到哈利手手中。 　　再一打响指。 　　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剑。 　　骨剑森白，开有一道血槽。 　　“这把剑被施加防尘咒、坚固咒、锋锐咒。”霍克介绍起来，“还固化蛇毒的效果，这是一把毒剑。” 　　“只是材料受限，它无法像格兰芬多宝剑那样，吸收魔力效果。” 　　哈利拿起，转动两圈。 　　手感很出色。 　　“感觉如何？”霍克殷切问道，“如果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还可以更改。” 　　莱格纳克嗤一声。 　　“很棒的工艺。”哈利魔杖在盒子上轻轻一点，把它变成剑鞘，绑在自己身上，把剑插进去，“我很满意。” 　　莱格纳克骄傲地哼一声。 　　他可是现成的妖精里手艺最好的那位，像霍克这种宁愿成为人类走狗的家伙，才不会懂得自己手艺有多好。 #第九十一章 快还钱，卢修斯！ 　　而这位人类的走狗，霍克又一打响指，几只袋子从工坊里飞出，落到哈利手上。 　　“这是您余下的材料，蛇怪的毒液只用了两品脱。”霍克谄媚笑着，“剩下的蛇骨我都已经替您研磨好。” 　　“还有这是您的订单花销……” 　　哈利瞥一眼，把东西收回，一挥魔杖，几枚金加隆飞出，落到它手里。 　　“剑我就先拿走了。”哈利轻声，霍克笑脸送他出去。 　　它一转身回头，脸上笑意就收敛起来，瞪眼看向莱格纳克，扯着嗓子，语气严厉：“不要停下，现在还没到你休息的时间，快点继续工作。” 　　“波特先生正在遭到威胁。” 　　“要尽快把盔甲打出来！” 　　它恨不能自己手里有条小皮鞭，等莱格纳克一放松，就狠狠抽在它身上。 　　哈利回到弗立维家。 　　“这么快就回来了。”弗立维甚至都还没吃完早饭，他反复翻阅着预言家日报，以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拿一把剑能用多长时间？”哈利摇头，“教授，您能联系到马尔福家吗？” 　　弗立维一愣：“当然，不过你联系他们？” 　　说着，他反应过来：“你是怀疑布莱克在马尔福家？” 　　哈利点头。 　　“魔法部可是两三天就奔马尔福家去一趟的。”弗立维嘟囔起来，“他要是藏在那，可躲不过魔法部。” 　　哈利轻声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能从阿兹卡班逃出来，说不定就有什么办法能躲过魔法部的检查。” 　　“他那个主子的消息，布莱克也只能从马尔福那得到。” 　　他挥动魔杖。 　　羊皮纸和羽毛笔飞出，开始写起一封言辞诚恳的信件。 　　海德薇不情不愿地去送信。 　　马尔福庄园。 　　向来以“上流”自称的马尔福家，近日来愈发显得冷清，为了打发那些两三天就得来一次的魔法部官员，他不得不大出血。 　　可那些人贪婪的很，他们抓住一次把柄就死死攥着，不肯放下。 　　更不要说，在这种紧要关头，小天狼星·布莱克又成功越狱，给本就惨淡的马尔福家，又雪上添霜。 　　卢修斯有点焦头烂额。 　　他坐在庭院里，想着该打点哪位魔法部官员，好把这些事都给翻页。 　　突然一只猫头鹰飞来，把一封信丢下，就匆匆飞走。 　　啪一声。 　　信落他脸上。 　　卢修斯咬牙，自从马尔福家出了事后，就连一只猫头鹰都敢欺负自己了吗？ 　　他拿起信，看到信封上的落款，不由一愣。 　　“哈利·波特”。 　　是自己想的那个波特？ 　　这让他脸色猛一沉。 　　他小心翼翼地把信拆开，没有诅咒、或是魔咒，信上的内容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没有咒骂、甚至字迹都很工整，看不出任何愤怒。 　　言辞也还算有礼貌。 　　就是这内容…… 　　两个小时后，将要拜访马尔福庄园，这么仓促的？ 　　他还没思考出该怎么去应付这位传说中的救世主，啪一声，一名小精灵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怯弱：“主人，庄园外有两位巫师拜访。” 　　“一位是霍格沃茨的弗立维教授。” 　　“另一位是波特先生。” 　　卢修斯抬头，惊诧地看向庄园入口方向，来的这么快？ 　　这两个小时，把猫头鹰送信的时间也算上了？ 　　庄园入口。 　　哈利脸有些发绿，他看着弗立维：“教授，这就是幻影移形？” 　　“感觉怎么样？”弗立维微笑着看着他。 　　哈利摇头：“比骑士公交车好一点，当然，只好那么一点。”他抬手，拇指和食指间比划出微小距离。 　　骑士公交车是长达半天的折磨。 　　幻影移形是在一瞬间，把这半天的折磨，强加在身上。 　　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的巧克力。 　　看来无论哪个世界的传送，都是这样。 　　“习惯了就好。”弗立维拍着他大腿，轻声安慰，“我刚开始学这个魔咒的时候也很不习惯。” 　　“但他很有用。” 　　他们闲聊着。 　　庄园门被打开。 　　穿着叶绿色西服的卢修斯走出来，他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热情问候：“弗立维教授好久不见。” 　　“还有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 　　“我一直都很期待见您一面。” 　　哈利打断他的话：“最好是在我的葬礼上？” 　　卢修斯一愣，干巴巴笑起来，多少有些心虚：“怎么会，你还这么年轻……” 　　“是啊，再成长一些就不好下手了。”哈利没给他任何面子，直勾勾盯着他。 　　卢修斯咬牙：“我以为波特先生你是想来认真做客的。” 　　“我来，有两件事。”哈利开门见山。 　　“马尔福家拖欠波特家的专利费，该给了吧。” 　　卢修斯脸一僵，看着哈利，深吸口气。 　　“准备赖账吗？”哈利向前一步，他现在比卢修斯还矮一个脑袋，不得不仰头看他，“魔法部也许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他们又多出一个理由。” 　　可卢修斯分明觉得，自己才是矮小的那位：“当然没忘。” 　　“只是波特先生之前还小，我想作为亲戚，马尔福家可以替你保管一阵。” 　　“有你这样只想参加我葬礼的远亲，可真是我的荣幸。”哈利讥笑一声，“今天我可以拿钱走吗？” 　　卢修斯脸又一僵：“开学前，我会把它交给你。” 　　哈利点着头：“啊哈，不是说替我保管吗？还得花时间去筹备‘保管’的钱？” 　　两个保管，他都加重读音。 　　卢修斯深吸口气，咬着牙，腮帮子都鼓起来：“那么第二件事是什么，波特先生？” 　　“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哪？”哈利掏出魔杖。 　　卢修斯眯起眼：“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答案一样，我不清楚。” 　　“是吗？我不信。”哈利摇头。 　　卢修斯讥笑：“魔法部也不信，他们一周里，已经三次翻查我家，恨不得把每一处地板都拆开。” 　　“好吧，那我们再说说第三件事。”哈利没有放下魔杖。 　　第三件？ 　　卢修斯一愣，有些诧异：“不是说只有两件。” 　　“刚想起来的。”哈利面无表情，“怎么，你不欢迎吗？” 　　卢修斯咬牙，艰难地点头：“当然，欢迎。” #第九十二章 “他”是谁？ 　　“来谈谈补偿的事吧。”哈利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让卢修斯恨不得把自己牙咬碎，啐这小子一脸：“你有什么要补偿的？” 　　“伏地魔目标是我。”哈利微微发力，魔杖抵在他心口，“让你失望，我没死亡、甚至没受到多大伤害。” 　　“但我是最主要的被害者。” 　　听到这个名字，卢修斯打起哆嗦，他比其他人都要更惧怕自己的主子：“你想要什么？” 　　“这取决于你有什么。”哈利一点都不客气，“让我进去看看，好吗？” 　　卢修斯后撤一步：“波特，你不相信我，布莱克不在我家。”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哈利嗤笑一声，“因为你准备给我最体面的死法？或者是因为你为我准备好了最豪华的墓穴？” 　　“我们之间不存在信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卢修斯竖起一根手指：“一百金加隆。” 　　“你想想，这十二年时间里，你要付给波特家多少专利费。”哈利摇头，用魔杖拨开他的手指。 　　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魔法笔记？道具？”卢修斯立马改口，抛出其他筹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哈利挑着他的胸针：“你得让我进去慢慢挑选，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脸色阴沉，微微偏转脑袋，看向弗立维：“教授，也许……” 　　他的话没能开头，就被弗立维打断：“今天由波特做主，我昨天喝了太多酒，现在不够清醒。” 　　卢修斯乌云一样的目光在哈利、弗立维之间来回摇摆。 　　一个波特，自己或许还能解决。 　　可再加一个弗立维，那自己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还没想好吗？”哈利用力一戳，胸针扎在他肌肤上，“也许我该通知魔法部过来？” 　　“他们说不定会很愿意配合我们。” 　　卢修斯艰难挪动脚步，让开条路：“既然波特先生愿意参观马尔福庄园，那就请吧。” 　　说是庄园。 　　其实就只是个带院子的别墅，纯血总爱给自己脸上贴金。 　　一走进去。 　　哈利毫不客气，挥动魔杖，念出守护神咒。 　　弗立维也念出咒语，无形波纹蔓延出去。 　　一直到两个小时后。 　　卢修斯才送走这两尊瘟神。 　　“爸爸，波特，他们怎么敢的！”德拉科走来，咬着牙，脸上神情屈辱。 　　卢修斯摇头：“他们为什么不敢？” 　　“弱者是没有办法向强者提出建议的。” 　　他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这曾经是伏地魔教给他的话，现在他教给自己儿子。 　　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一课了。 　　德拉科握紧拳头，眼里充满愤怒。 　　马尔福庄园外。 　　“教授？”哈利开口询问，“你有什么收获？” 　　弗立维摇头。 　　哈利皱着眉。 　　他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马尔福家里的确有很多密室，可开关痕迹很新，有十几道不属于马尔福一家、或是家养小精灵的气息进出——这应当是魔法部官员们的，已经沉淀好几天，几乎快要散去。 　　没有一道，是在这个家中徘徊，而没发现主人的气息。 　　马尔福家里，并不存在一个，藏着而没被发现的人。 　　“也许，他是回布莱克老宅了。”弗立维抓住哈利的手，说完这一句话，也没给他心理准备的时间，挥动魔杖，魔力涌动。 　　啪一声。 　　幻影移形。 　　“教授，您下次一定要提醒我。”哈利弓腰，脸色难看，撑着弗立维的肩膀，“这太突然了些。” 　　弗立维一脸无辜：“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布莱克老宅在哪？”哈利缓一口气，开口询问。 　　弗立维摇头：“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你的爷爷奶奶或许知道，但他们没法告诉你。” 　　哈利一愣：“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着？” 　　弗立维点头：“如果布莱克足够小心，他第一时间会回到那。” 　　哈利握住拳头，啧出一声。 　　那是一个很麻烦的咒语，除非保密人主动泄露，否则没人能找到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着的地方。 　　“不要着急哈利。”弗立维垫着脚，想拍哈利的背，可就在这时，哈利挺直腰板，他手一挥，拍到屁股上，让他一愣，快速把手抽回来，重重咳嗽一声，“详细的报道你看了吗？” 　　“布莱克在阿兹卡班的时候，嘴里一直念着，他在霍格沃茨、他在霍格沃茨……” 　　哈利若有所思：“他会来找我？” 　　弗立维点着头。 　　“看来，又是一个不安宁的学期。”哈利叹口气，到沙发旁坐下，“真希望四年级的时候，我能度过一个完完整整、没有事件的学期。” 　　弗立维一愣，他沉默地坐在哈利旁边。 　　霍格沃茨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可…… 　　怎么回事？ 　　哈利入学以来，两个学期都那么折腾，眼瞧着第三学年，也要陷入麻烦中。 　　“想好一些，说不定开学前布莱克就被抓住。”弗立维开口，安慰起哈利，可盯着自己手，这看起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傲罗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斯克林杰是有点本事的，穆迪更是搜查的好手。” 　　哈利没回话，脸色微变，想起什么似的，一挥魔杖。 　　桌上的报纸落到他手里。 　　“怎么了？”弗立维问道，“有线索了？” 　　哈利眉毛拧成一团疙瘩：“不，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嗯？”弗立维疑惑一声。 　　“我在霍格沃茨，这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哈利轻声说道，“两年前的预言家日报，也报道过我入学的消息。” 　　“如果他要找的是我，两年前就该逃狱了。” 　　“这里的他，应该指的不是我。” 　　弗立维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和哈利想到同一处：“你是说，这里的他，指的是神秘人？” 　　“多半是他。”哈利点头。 　　弗立维眉头也同样地皱起来：“可他不是已经被邓布利多消灭了，报纸中写的很清楚，哪怕只是一个黑巫师的代称。” 　　“也许是他们主仆之间存在着什么信号。”哈利把报纸放下，“让布莱克知道霍格沃茨里藏有什么他的同伙。” 　　“甚至有可能是另外一件魂器。” 　　“所以他才会说：‘他在霍格沃茨’。” 　　弗立维立马站起身，脸色严肃：“那我得写信去通知邓布利多。”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猜测。” #第九十三章 狮子与猫 　　邓布利多很快回信。 　　他和哈利有同样的猜测，认为霍格沃茨里还藏有一件伏地魔的魂器。 　　他已经让家养小精灵们去翻找，也许到开学就会有一个结果。 　　没能找到小天狼星，让哈利难免心情浮躁，这都体现在实战训练中，弗立维双腿发软，几乎哆嗦了一路才勉强走回家。 　　年轻人精力充沛、如狼似虎，他真的撑不住。 　　快开学吧！ 　　直到生日那天，哈利心情才稍微变好些。 　　海德薇忙忙碌碌，一大早就不见踪影。 　　捎带来赫敏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瓶海盐风味的香水——这是她在法国精心挑选的。 　　还有韦斯莱一家的礼物。 　　那位未曾蒙面的比尔送他一枚古埃及护符，精致的狮像，是埃及神话传说中的雄狮神马赫斯——具有真正的魔法力量，能为人带来勇气，还能侦测恶意。 　　当具有恶意的双眼盯着主人时，它会嗡鸣，以作警醒。 　　哈利很喜欢它。 　　用麻绳穿上，佩在胸前，这让他找回一些猎魔人的感觉。 　　还有查理，韦斯莱家在罗马尼亚工作的驯龙师，送来一条精致的火龙模型，以及一瓶龙血。 　　麦格教授把他爸爸的三本笔记邮寄给他，还附赠自己的一本、有关阿尼马格斯的笔记，今年他可以开始学习这个高深的变形魔法。 　　邓布利多也送来一本笔记。 　　是有关炼金和大脑封闭术的。 　　斯内普也没错过他的生日，一瓶福灵剂，金色洋溢着幸福的魔药。 　　海格送来的礼物，差点把其他人的礼物毁了，一堆禁林中的材料，以及一本会咬人的书，很凶残，逮着什么咬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霍格沃茨的书单。 　　有关选修课，哈利没像赫敏那样，大手一挥，把所有课都勾上，他只选了三门，如尼文、神奇动物保护以及占卜课。 　　他很奇怪。 　　霍格沃茨里竟然有“麻瓜研究”这么一门课。 　　当然更奇怪的是，即便有这么一门课，报名的人也很多，可巫师们，对普通人们的认识，依旧处于“指着土豆念番茄”的离谱程度——唯一的正确认识，就是普通人是不会魔法，但人体结构方面和巫师一样。 　　哈利着重在意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 　　很正常。 　　至少不是洛哈特之流。 　　对这门课，哈利的要求很低，哪怕像奇洛那样，能照本宣科，就已经很好了。 　　到开学前一周。 　　哈利他们在对角巷碰面。 　　冰淇淋店前。 　　“哈利！”赫敏朝他欢快地摆着手，“这边。” 　　她怀里抱着一瘫姜黄色的生物。 　　哈利刚一靠近，这只生物立马从赫敏怀里挣扎出来，跃至桌上，朝他折出飞机耳、炸着毛、龇牙咧嘴，嘴里发出一阵“斯哈斯哈”的低吼。 　　“不，克鲁克山，这是朋友。”赫敏按住它的脑袋，“不可以这样。” 　　克鲁克山稍微放松些，可依旧很戒备。 　　“它一直很乖，但不知道为什么。”赫敏慌慌张张地解释，“也许是哈利你太厉害，所以它才……” 　　哈利坐下，手一探，猛地抓住这只姜黄色猫咪的腰，捞到怀里，翻着它耳朵检查起来：“我一直不怎么讨猫喜欢。” 　　确切的说，每一位猎魔人都是这样。 　　克鲁克山翻着肚皮，躺在哈利腿上，两眼有些发懵。 　　“猫狸子血统？”哈利拎起它的尾巴，有些惊讶，“这可真是很不错的宠物。” 　　“什么猫狸子？”赫敏有些迷糊。 　　“你买它的时候，店员没跟你说吗？”哈利捏着它的肉球，把爪子挤出来，很锋锐、也很健康。 　　克鲁克山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被这个危险的男人玩弄了！ 　　它嘶一声，想翻身过来，朝这个男人的脸上狠狠来上一爪。 　　可刚一扭腰，哈利就顺势一推，让它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还是肚子朝上落在他腿上。 　　“别动，乖乖让我检查。”哈利伸出手，按在它脑袋上。 　　克鲁克山犹豫一下，鼻子嗅动，闻到哈利身上有许多自己招惹不起的神奇生物的气息——袍子下有一种很危险的蛇类神奇生物的味道，背后的剑也是。 　　口袋里还有独角兽、八眼巨蛛、马人…… 　　它乖巧躺好，不再挣扎。 　　“店员只跟我说，它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长得有些奇怪，所以一直没人愿意带走它。”赫敏小声回答，“我一心软，就把它买下来了。” 　　“那你赚到了。”哈利继续检查，“哪怕是混血，它也应该有遗传一些猫狸子的能力。” 　　“很聪明、能甄别危险的生物。” 　　赫敏翻着书包，很快取出一本书，在上面查找，翻到猫狸子的词条，仔细阅读，越看下去，她越喜欢。 　　罗恩也很快过来。 　　一个暑假过去，他稍微长高一些，在埃及被晒得黝黑，又换了身新袍子，整个人显得成熟稳重不少。 　　“哈利。”罗恩热情地打起招呼，“暑假过得怎么样？” 　　“我听说你去马尔福家，找他讨债了？” 　　哈利点头：“还不错，算是帮你们出了口气。” 　　“乔治他们在埃及发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也许下学期就要用到小马尔福身上。”罗恩似乎已经从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恢复到以前开朗的性格，“你们书买了吗？” 　　哈利点头。 　　赫敏拍了拍她身旁的书包们，鼓鼓囊囊，有三大袋。 　　罗恩一愣：“赫敏，你的书怎么比我多那么多，图书馆还不够你们……” 　　“是选修课。”赫敏板着脸，严肃着说道，“我把所有选修课都选了，课本当然要比你们多。” 　　“你是不打算吃饭睡觉了？”罗恩吐槽一句，“那么多选修课上的过来吗？” 　　“麦格教授跟我说，会有办法的。”赫敏一本正经，“哈利已经领先那么多，虽然他是第一、我是第二。” 　　“可放到四年级、五年级，哈利依旧会是第一，我可就差多了。” 　　罗恩叹口气：“你可不能跟哈利比，比尔听我说起哈利的事，都目瞪口呆，他可是拿了十二个‘O’的。” 　　“古灵阁的妖精甚至都很迫切地希望，哈利能直接毕业去担任解咒员。” 　　哈利把克鲁克山还给赫敏：“他们不是期待我，是期待格兰芬多宝剑。” 　　姜黄色在罗恩眼前掠过。 　　他立马跳脚，脸色变得惊恐：“这是什么？它怎么会在这？” #第九十四章 老鼠与猫 　　“克鲁克山，赫敏的宠物。”哈利为他介绍，眼神疑惑，“我记得你只怕蜘蛛，什么时候怕起猫来了？” 　　罗恩盯着克鲁克山，小心翼翼：“我不怕猫，是在宠物店遇到过它。” 　　“嗯？”哈利继续疑惑，“你被猫揍了？” 　　罗恩羞恼：“不，怎么可能，我没有，我会被猫揍？” 　　克鲁克山摆头，拱进赫敏怀里，嘴里发出一阵不满地呼噜声。 　　“赫敏，你可一定要把它给抱住。”罗恩一边盯梢着，一边把自己的老鼠给掏出来，“从埃及回来后，斑斑的状态一直有些不好。” 　　它变得更瘦、更无精打采、皮毛枯燥如杂草般，病恹恹的模样。 　　“我去宠物店检查，店员说它没毛病，兴许是年纪太大了。”罗恩叹口气，戳了戳斑斑的脑袋。 　　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二手的。 　　宠物也不例外。 　　可宠物毕竟和普通物品不同，活着的东西，很容易酝酿出感情。 　　斑斑很丑、甚至还有残疾，缺了根脚趾，可两年多生活下来，要罗恩眼睁睁看着它死去，感情上可过不去。 　　“刚准备买耗子补药，这只可恶的猫就扑过来，差点把斑斑吃了！”罗恩咬牙切齿，“还好斑斑机灵，逃走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它。” 　　赫敏一愣，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刚才翻看的那本书上。 　　猫捉耗子，天经地义。 　　可刚才看到的文字在脑海中不停盘旋，让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又看向哈利，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很关心地询问：“斑斑多大了？” 　　罗恩一愣，皱着眉摇头：“不知道，但它很早之前就是比尔的宠物，比尔给珀西，珀西成为级长，有猫头鹰后，就把斑斑给我了。” 　　“那至少十三年。”哈利语气有些感慨，“作为一只老鼠，够长寿的。” 　　罗恩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叹口气，看向赫敏：“至少让斑斑老死，别让它丧命在克鲁克山的嘴里。” 　　赫敏张张嘴，想说些什么。 　　哈利抬起手，戳在克鲁克山脑袋上：“听到了吗，不许对斑斑动手。” 　　克鲁克山龇牙咧嘴，胡子一抽一抽，心不甘情不愿地喵一声，把脑袋一翻，又往赫敏怀里拱了拱。 　　往后的喵生有些黯淡。 　　碰见这么一位危险人物。 　　他们又谈一会，罗恩摆摆手，要先一步回家。 　　“斑斑可能不是普通的老鼠！”等罗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赫敏按住克鲁克山的脑袋，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知道。”哈利点头，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猫头鹰口粮，递到克鲁克山面前，“你觉得它可能会是什么？” 　　赫敏皱着眉头。 　　克鲁克山嫌弃地把脑袋转过来，鼻子嗅嗅，气味有些吸引人。 　　它顿一下，爪子一扒，把口粮扫进自己嘴里。 　　猫眼瞬间亮起来。 　　踩着赫敏膝盖，跳到哈利怀里，讨好地拿脑袋拱着他，尾巴一扫一扫，欢脱极了。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哈利逗着克鲁克山。 　　佩妮姨妈的手艺，总能很精准地降服这些神奇生物。 　　赫敏哗啦啦翻着书。 　　到天色渐渐黑了，她失落地把书放下：“我没找到，斑斑看起来没有什么神奇生物的特征，就像普通的花枝鼠。” 　　“为什么要想它一定是神奇动物呢。”哈利揉着克鲁克山的肚子，它大大咧咧露着肚皮躺着，打起呼噜，“他也许会是什么其他东西。” 　　“他？”赫敏一愣，这是指男性的人称单词，“你是说他可能是阿尼马格斯？” 　　哈利点头。 　　“这……不太可能吧？”赫敏有些迟疑，“斑斑可是做了十三年宠物。” 　　“老鼠活不了那么久，但人可以。”哈利顺着克鲁克山的尾巴，“你要试着去相信自己的宠物。” 　　克鲁克山懒散地喵一声，附和着他的话。 　　“可巫师在阿尼马格斯状态下太久，很有可能会被阿尼马格斯同化，最后变成一只真正的野兽。”赫敏皱眉。 　　她跟在哈利身边，对阿尼马格斯多少有些了解。 　　“谁知道呢？”哈利低头，把护身符拎出来，“但它应该是无害的，没有感知到恶意。” 　　“而且在韦斯莱家待了十三年，它如果想做什么，早就做什么了。” 　　赫敏赞同地点点头：“它也不可能预料到，十三年后韦斯莱家会中一笔大奖。” 　　这么辛苦，就为了这几百金加隆，一点都不值得。 　　他们又聊一会，赫敏抱着克鲁克山离开。 　　哈利在破釜酒吧喝一杯后，也借用壁炉回去。 　　在弗立维教授翘首以盼中，开学的日子终于到来。 　　八月三十一日晚。 　　门被敲响。 　　弗立维教授打开门，一伙傲罗鱼贯而入，为首的是老熟人，在霍格沃茨有过一面之缘的斯克林杰。 　　“你们来做什么？”弗立维皱起眉，“我可没收到魔法部的通知。” 　　斯克林杰摆手，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弗立维教授，放松一点，我们是过来保护波特先生的。” 　　“毕竟您也知道，那个人逃出来了，他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波特。” 　　哈利探出脑袋，平静地看着他：“魔法部要来保护我的安全？你确定？” 　　斯克林杰眼皮一哆嗦，想起今年在城堡的事，但还是一点头：“当然。” 　　“以实力来论，我保护你们的安全还差不多吧？”哈利可没给他留任何面子，“斯克林杰先生，这群傲罗……” 　　“这是魔法部的命令。”斯克林杰打断他的话，试图挽留住自己最后一丝面子。 　　“我可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哈利一挥魔杖，地板海浪般的涌动起。 　　除少数几名傲罗举着魔杖，能勉强维持自己站住，大约有将近一半，都没来得及反应，摔在地上，翻滚着被哈利送出门。 　　“你看看。”哈利一摊手，满脸无辜。 　　斯克林杰摇着头：“波特先生，魔法部需要让别人相信，我们在保护你。” 　　“看在我们一同对付蛇怪的面子上……” 　　哈利轻声：“斯克林杰先生，您是要对我发布委托吗？” 　　斯克林杰一愣。 　　脑子里浮现出哈利和斯内普讨价还价的场景，一狠心，点点头：“如果这样可以的话。” #第九十五章 我认识他 　　十五枚加隆。 　　这是两人在一番舌枪唇战后，商议好的价钱。 　　傲罗们负责保护哈利到国王十字站，而斯克林杰要向哈利付钱。 　　九月一日。 　　在傲罗们紧张地护送下，先是通过壁炉到破釜酒吧，再从这儿开车直往国王十字站，甚至亲切地还送到十字站里。 　　一位长相僵硬、烫着夸张大卷、戴着一幅甲壳虫般眼镜的矮个女人举着相机，对着哈利不停拍摄。 　　镜头恨不得塞到哈利脸上。 　　一直到火车快发车，哈利才得以抽身。 　　那位矮个女人有些失望地叹口气，她才拍了两卷胶卷。 　　凑一套写真集都很够呛。 　　“她们可真是夸张。”见哈利终于能脱身，赫敏忍不住抱怨一句，她和罗恩一直在门口等他。 　　“钱不好挣啊。”哈利感慨一句。 　　“钱，什么钱？”罗恩对这种话题，一向很敏感。 　　哈利看向外面缓缓撤退的傲罗们，回答他：“配合傲罗们演这么一出戏，十五金加隆。” 　　罗恩吞一口口水，很是心动：“那样就能挣十五加隆？” 　　“那是哈利！”赫敏没好气，挥动魔杖，托起他们几人的行李，“如果是你，你倒贴十五加隆，他们都不会这么做。” 　　罗恩嘟囔一句：“那可不一定，魔法部官员可缺钱了。” 　　赫敏一愣，看着罗恩，想到他的家境，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火车缓缓行驶。 　　他们往深处走去，上车太晚，车厢都被学生们挤满，一直到车尾，他们才找到一间只有一个人的车厢。 　　里面的是一名成年巫师，靠着窗沿熟睡。 　　他们蹑手蹑脚走进去。 　　等坐下后，也更一步看清这人的打扮，袍子很干净、但很旧，上面还打着补丁——这对巫师而言，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哪怕买不起新袍子，也能用魔法修复。 　　长相还算俊朗，可脸色不好，透着虚弱的惨白，身形偏瘦，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病恹恹的。 　　“这不是学生专列？”罗恩压低声音，“他是谁？” 　　“R.J·卢平教授。”赫敏回道。 　　罗恩一愣，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哪怕是哈利回答出这个问题，他都不至于这么惊讶。 　　赫敏没说话，抬手往行李架上一指。 　　罗恩看去，在他们的行李旁，塞着一只和这位卢平教授一样破旧的箱子，边边角角满是岁月磨损的痕迹。 　　“R·J·卢平”的签名，就印在箱子一角。 　　罗恩重新看向他，仔细打量：“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长得挺好看的，该不会又是洛哈特那样的人吧。” 　　“不。”哈利摇头，看着卢平，目光深邃，“他也许会是一名合格的教授。” 　　“熟睡”中的卢平耳朵一动。 　　“可他看起来太瘦弱了。”罗恩嘟囔着，“感觉巨怪一棒子就能把他砸扁……” 　　赫敏一眼瞪过去。 　　罗恩叹气：“好吧，好吧，希望他能胜任，我们已经两年没好好上过一堂黑魔法防御术，整个年级里，除了哈利，没人能拿到‘O’。” 　　赫敏咬牙，有些不甘心，她侧过头，看向依旧盯着卢平的哈利：“哈利，你认识这位教授？” 　　“听过他的名字，但没见过面。”哈利轻声回答。 　　卢平耳朵又一动。 　　赫敏皱眉，努力回忆：“卢平教授很有名吗？我好像没在书上看到过他。”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哈利一摆手。 　　卢平呼吸变得急促。 　　“是这样啊。”赫敏点点头，“那他应该会是很优秀的巫师。” 　　哈利点头：“我爷爷提起过他很多事，有自尊心、很优秀、也很努力。” 　　卢平的呼吸戛然屏住，心脏却更猛烈跳动起来。 　　“那我们今年可算有一名靠谱的教授，真希望……”罗恩向后一瘫，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卢平，松一口气。 　　可话还没说完。 　　哈利掏出魔杖，右手摸上背后剑柄，眯着眼站起身，目光最终落在卢平身上。 　　“哈利，怎么了？”赫敏抱着克鲁克山，有些被吓到。 　　哈利从胸口把护身符拎出来，它微微嗡鸣着。 　　“这是？”赫敏疑惑。 　　罗恩解释起来：“这是比尔送给哈利的礼物，可以侦测到针对的主人的恶意。” 　　卢平不得不睁开眼，他摆着手，语气温和：“放轻松点，哈利，我对你没有恶意。” 　　护身符渐渐宁静。 　　赫敏把克鲁克山对准卢平，这只混血猫狸子呼嗤睡着觉，没有任何反应。 　　哈利缓缓坐回去，身子一歪，把克鲁克山拽过来：“抱歉，打扰您睡觉了。” 　　卢平摇头：“没有事的，我也已经休息够了。” 　　罗恩皱起眉，看着护身符：“会不会是这东西坏了？” 　　“我让比尔给你换一个？” 　　哈利努力回忆着刚才车厢里的一切：“不，护身符应该没有问题。” 　　在火车站见到马尔福时，护身符在振动。 　　可见到其他人，护身符很宁静。 　　对自己有恶意的人，应该不是卢平，他一早就醒过来，在自己这群人刚进车厢的时候就醒来了。 　　他要是有恶意，一早就会流露出来。 　　难道是因为…… 　　他害怕“狼人”的身份被人察觉？ 　　“哈利，我……我没想到你会知道我的事。”卢平低着头，结结巴巴开口，“抱歉，我这些年一直都没去看过……” 　　“不用道歉，卢平教授。”哈利摇头，试探起来“爷爷跟我说过和您有关的所有事，我能理解。” 　　卢平一愣，心提到嗓子眼：“所有？” 　　哈利点头：“所有。” 　　卢平苦笑起来：“这可真……” 　　护身符安静着，没有动静。 　　“和汤姆还有洛哈特相比，您已经很好了。”哈利宽慰起他，“毕竟邓布利多教授一开始就知道。” 　　“汤姆？”卢平有些疑惑，“可我记得你一年级的教授，不是奇洛……” 　　“汤姆就是伏地魔。”哈利为他解释，“奇洛当时被伏地魔附身了。” 　　“去年也差不多。” 　　“汤姆把霍格沃茨搅得乌烟瘴气。” 　　卢平向后一仰脑袋，这些事他可都没听邓布利多提起过。 　　相比起伏地魔，自己还真的不算什么大麻烦。 #第九十六章 狮子与摄魂怪 　　罗恩和赫敏听得一头雾水。 　　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卢平教授也很危险？”赫敏揣摩出这么一个意思。 　　哈利没说话，看向卢平，握在手中的徽章依旧宁静。 　　卢平犹豫：“我很难说出来，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很安全，也会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教授。” 　　赫敏看向哈利，她可不会相信一个才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哈利点头。 　　赫敏跟着点头：“那我相信你，卢平教授。” 　　“我也一样。”罗恩附和起来。 　　卢平松一口气：“谢谢你，哈利。” 　　“作为报酬，你和我说说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哈利探出身子，直勾勾盯着他，“你和他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也许你会知道他是怎么逃出阿兹卡班的？” 　　卢平沉默下去。 　　护身符再次嗡鸣起来。 　　哈利举起魔杖。 　　罗恩和赫敏也毫不犹豫，掏出魔杖，对准卢平。 　　卢平高高举起自己双手：“哈利，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他这么说，可护身符还在振动，窗外起了大风，雨声滴答滴答，捶打着玻璃，火车放缓速度。 　　“小天狼星。”卢平叹口气，就这么举着自己手，慢慢叙说起来，“我是说布莱克，他是你父亲最信任的人。”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 　　“他是个典型的格兰芬多，我是说，对其他学院的人而言，他是个典型的格兰芬多。” 　　“鲁莽、没有脑子、冲动。” 　　“我其实一直都很难相信他会背叛詹姆。” 　　“倒不是因为多信任他的品德，只是以他的脑子和城府，干不出来这种事，第一天他就得露馅。” 　　“不过要说，逃出阿兹卡班的话，他的确有可能做到……” 　　徽章振动得更厉害。 　　就在这时。 　　哐当一声，火车一顿，猛地停下。 　　车厢里的灯也戛然熄灭。 　　“昏昏倒地！” 　　哈利毫不犹豫、不假思索，一发昏睡咒射出，卢平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没能反应过来，被魔咒击中。 　　徽章的振动又持续两秒，缓缓停息。 　　真是卢平？ 　　哈利有些诧异。 　　“哈利，怎么回事？”赫敏挥动魔杖，点亮车厢，“是卢平动的手脚？” 　　哈利探头看向走廊：“恐怕不是。” 　　黑暗中，叽叽喳喳老鼠嚷叫一般的刺耳摩擦声从远方传来。 　　罗恩擦着车窗，往外看去：“好像有人拦住火车，现在还上车了。” 　　“这可是霍格沃茨的校车！”赫敏一惊，推开罗恩，也探头看去，然而她慢一步，只看到最后一道人影消失在视野死角中。 　　车厢外，小巫师们的吵闹声渐渐嚷起。 　　可不一会，又突然止息。 　　阴暗、邪恶、不详的气息，越发浓郁，朝着哈利的鼻子涌去。 　　他拉开滑门。 　　走廊上，一道穿着黑斗篷的身影，又高又大，脑袋顶着天花板，飘动着前进，它所经过的地方，一片安静。 　　空气都因它的到来而晕染冻结。 　　它贪婪汲取着四周的快乐、热情、活力。 　　哈利一眼就认出它是什么——摄魂怪，魔法部在阿兹卡班设有的狱卒，一种极端危险的黑魔法生物。 　　“福吉的脑子是完全由粪石做的吗？”哈利咬牙切齿，目光惊愕。 　　即便经过去年。 　　他对魔法部昏庸无能的现状有了预警，可真没想到，他们会昏庸无能到这种程度，把这种生物放上火车！ 　　他举起魔杖，念出咒语。 　　“呼神护卫！” 　　银色狮子扑出，狠狠撞在那头巨大的摄魂怪身上，张嘴一咬，撕下斗篷，爪子一剪，将它狠狠砸在地板上。 　　摄魂怪吐出一口黑气。 　　狮子叼着它，向车头扑去，一路横扫，驱散几乎所有的摄魂怪。 　　片刻后。 　　火车的灯重新点亮，汽笛呜鸣，颤动着，又重新开始发动。 　　哈利站在门口等一会，没有魔法部官员找上门，才重新走回车厢里。 　　卢平还在昏迷。 　　他一挥魔杖，行李箱飞出一件衣服，变成一条麻绳，把卢平紧紧捆住。 　　好一会后。 　　卢平醒来，他茫然睁开眼，看着车厢的灯，有些恍惚，挣扎要坐正，才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 　　“哈利？”他有些茫然。 　　就在他醒来的时候，护身符又激烈地振动起来。 　　哈利平静地看着他：“教授，为了我们的安全，只好委屈你一下。” 　　卢平盯着他胸口的那头狮子徽章，眼神真诚，有些艰难地点头：“哈利，我绝对是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哈利对上他的目光。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演出多么真挚的模样，眼神平静，甚至还有些欣慰。 　　这道眼神，不是一个坏人该有的。 　　“等到霍格沃茨，我会给你解开。”哈利语气平静，他没有被这种眼神感染。 　　这样的目光，他也曾遇到过。 　　结果转头就给自己一剑。 　　人所能相信，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事实。 　　“也许我们可以接着聊刚才的话题？”哈利继续问道，“小天狼星是用什么手段逃出的阿兹卡班？” 　　徽章振动得更猛烈，又一次。 　　卢平张嘴，就要回答。 　　滑门被粗暴地打开，一名傲罗走进来，看着车厢里的人，皱着眉：“刚才那只守护神是谁召唤出来的？” 　　“是我。”哈利看向他。 　　赫敏脸色有点扭曲。 　　她不由想起刚见面时的事。 　　傲罗注意到那双眼睛，向后退一步，语气也变得柔和：“波特先生？” 　　“那么优秀的守护神咒果然只有您能施展出来。” 　　“但那是我们魔法部的职员，用来搜查……” 　　哈利很不耐烦打断他的话：“福吉脑子坏了，你脑子也跟着坏了？” 　　“把摄魂怪放到火车上，让一群小巫师直面它们，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傲罗不由低下脑袋。 　　卢平有些惊讶：“摄魂怪，在火车上？” 　　“我已经赶走了。”哈利回他。 　　傲罗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玩着手指。 　　火车放缓速度，渐渐停下。 　　到站了。 　　傲罗松口气：“波特先生，到霍格沃茨了，我就不打扰你。” 　　说完，他一溜烟小跑出去，还不忘带上车厢门。 #第九十七章 到胃了 　　哈利起身，魔杖在身上轻轻一点，外装变成校袍。 　　再一挥动，禁锢在卢平身上的绳索钻回行李箱中。 　　“我们晚上邓布利多办公室再见，怎么样？”哈利向他发出邀请。 　　卢平摇头：“邓布利多会抓住布莱克。” 　　哈利举起魔杖。 　　“布莱克没有那个脑子。”卢平坚定地继续摇头，“他没有能藏住，当一个卧底的脑子。” 　　“我相信他。” 　　罗恩憋着笑。 　　赫敏脸色也古怪起来。 　　“那今晚，你的办公室见？”哈利犹豫片刻，握住马达般振动的徽章，深吸口气，再次发出邀请。 　　卢平点头：“我会等你。” 　　他犹豫下，从袍子里抛出魔杖，丢给哈利。 　　哈利一愣，以他的反应都差点没接住。 　　“哈利，虽然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么说。”卢平犹豫着，有些艰难地张开嘴，“这些年都没看过你一面。” 　　“但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任何伤害你的念头，除非……” 　　他没把“除非”说出来。 　　但他相信哈利能懂，那不是他能控制的情况。 　　哈利收起魔杖：“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 　　“晚上见。” 　　他们走出火车，坐上马车，雨很大，但夜骐拉车很稳，它是飞马的一种，现在是以一种很低、很慢的速度飞行着。 　　“哈利，卢平教授究竟是什么？”赫敏皱着眉头，“他很危险吗？” 　　“他自己不想说。”哈利摇头，“我也不好替他开口。” 　　赫敏还想说什么。 　　哈利打断她的话：“但他应该可靠。” 　　“邓布利多知道他是什么，我父母也知道他是什么，还和他同学七年，成为最好的朋友。” 　　“如果他不可靠。” 　　“放心，我会说服邓布利多，让他兼职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罗恩啧一声：“那我可真是太希望他一点都不可靠。” 　　马车很快行驶到大门前。 　　哈利脸一沉。 　　在飞猪石柱旁，停着两只摄魂怪，它们贪婪地望着每一辆马车，蠢蠢欲动，飘来飘去。 　　“魔法部真是蠢透了！”赫敏咬牙切齿，“看来只有脑袋里空荡荡的家伙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经过两年的不安宁，霍格沃茨变成阿兹卡班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哈利一摊手，冷笑一声。 　　进入礼堂。 　　摄魂怪带来的清冷感被暖意驱散，一整个暑假不曾见面的学生们叽叽喳喳聊着天。 　　有不少人身上挂着手掌长短的格兰芬多挂坠。 　　甚至…… 　　一些斯莱特林身上都能看见。 　　一如既往的分院流程，等分完最后一个人，分院帽就迫不及待嚷嚷起来：“哈利，快来接我。” 　　哈利一边走去，一边拔出蛇骨剑。 　　“等等，你要做什么？”分院帽惶恐。 　　哈利把它拎起，将剑插进去：“只是一把剑而已。” 　　“它可比格兰芬多长多了！”分院帽拧巴着，“我觉得顶着我的胃。” 　　“你一个帽子还有胃？”哈利弹它一下。 　　“比喻，这只是比喻，我一年级的时候就和你说过。”分院帽理直气壮，“话说，你为什么又弄一把剑，难道没有信心通过格兰芬多的试炼？” 　　“我需要两把剑。”哈利也很理直气壮，“有些场合，格兰芬多宝剑并不适用。” 　　克鲁克山好奇地凑过来，扒拉着分院帽。 　　会说话的帽子，它还是头一回见。 　　“哦，不，这怎么会有猫？”分院帽声音哆嗦，有些颤抖。 　　“我养的宠物，你很怕猫？”赫敏没有拦着克鲁克山。 　　分院帽点着帽子尖尖：“曾经有一任校长，她的宠物就是猫，你知道猫这种生物，好奇心总是很重……” 　　它的话说到这。 　　克鲁克山弹出爪子，在帽子上一划。 　　有魔法保护，自然是抓不烂它，姜黄色扁脸小猫立马喜欢上这种手感，两只爪子齐上，嘎吱嘎吱挠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分院帽声音有些无奈，“哈利，帮我个忙，把它弄走好吗？” 　　克鲁克山凶狠叫一声。 　　“猫狸子，它还有猫狸子血统！”分院帽叫得更大，“哦，不，那种生物！” 　　教师席上。 　　邓布利多起身，表情严肃：“我亲爱的学生们，很高兴看到一个暑假后，我们又相聚在这里。” 　　“但这学年与众不同。” 　　罗恩嘟囔着：“还能有前两个学年那样与众不同？” 　　他不信还会有比“伏地魔”出没更大的事。 　　“有几件事我要说一下，其中一件非常重要，我希望你们能牢记住它。” 　　邓布利多清清嗓子，加重语气。 　　“你们也看到，我们学校迎来几位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它们是魔法部派来执行公务的，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了，因为它们对霍格沃茨特快进行了搜查，虽然有些不愉快。” 　　弗雷德嚷起来：“不，那头银色狮子让我们很愉快。” 　　小狮子们跟着哄笑起来。 　　他们都知道那头狮子是谁的，哪怕没亲眼见过，也听过传闻——那是哈利·波特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又一摆手：“当然，我也很喜欢那头守护神。” 　　“但对没掌握守护神咒的小巫师们而言，摄魂怪很危险。” 　　“我必须说清楚，他们驻守在学校的每个入口，是每一个，包括某些学生以为的，那些隐蔽的、无人知晓的密道。” 　　“它们还在的时候，没有得到允许，不准擅自离开，它们很敏锐，任何咒语、魔药、道具的伪装都欺骗不了它们。” 　　“我希望每一位级长，还有新当选的男女学生会主席，都能保护好自己学院的学生。” 　　珀西骄傲地挺起胸膛，展示胸口闪亮的徽章。 　　“再来让我们说些轻松的话题。”邓布利多举起魔杖，一股温和的魔力落在每一位小巫师身上。 　　让他们身体生出一股暖意，情绪也不由变得欢快起来。 　　“首先介绍两位新的教授。”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平教授！” 　　被昏迷咒打击后，面容更憔悴的卢平站起身，迎接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掌声——那是属于一年级小巫师们的。 　　每一位成熟的霍格沃茨学生，都不再相信，能有什么合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第九十八章 你比你爸爸谨慎 　　更何况…… 　　卢平看起来还没洛哈特靠谱。 　　至少洛哈特把自己包装得像是一名巫师，而卢平，身上的袍子还打着补丁。 　　用一个修复咒，很难吗？ 　　“你们快看，斯内普教授的眼神。”罗恩拽一把哈利的袖子，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秘密。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哈利言简意赅，“上学的时候，应该揍过斯内普教授。” 　　罗恩愕然，抿了抿嘴。 　　好像…… 　　很有道理？ 　　卢平面色平静坐回去，他似乎很习惯被人冷眼对待。 　　邓布利多继续介绍：“让我们欢迎第二位教授。” 　　“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们，凯特尔·伯恩教授向我递出辞呈，你们得理解一位对热爱神奇生物的人，他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高年级学生爆发出一阵哄笑。 　　低年级学生懵懵懂懂，不太能理解。 　　“而接替保护神奇动物课的教授，就是鲁伯·海格，他同意在承担看守禁林的职责外，再担任这一门课程的教授。” 　　学生们迟疑起来，一时间竟没一人鼓掌。 　　哈利带头，拍起掌。 　　他很相信海格在神奇生物方面的造诣，偶尔和海格聊天的时候，他对神奇生物的见解，有时都能让自己大开眼界。 　　有他带头，格兰芬多长桌上爆发出极其激烈的掌声。 　　小獾们乐得捧场。 　　小鹰们也不愿意做特殊的那个。 　　只有斯莱特林们，不情不愿，稀稀拉拉。 　　海格向哈利投来感激的目光，藏在胡子里的脸，笑得极其灿烂。 　　“我就该知道。”罗恩一边鼓掌，一边感慨，“会咬人的书，也就海格会让我们买了吧。” 　　“我觉得《神奇生物在哪》可能会好些。”赫敏有点担忧，“不是每一位小巫师都能发现要怎么驯服那本书。” 　　罗恩一愣，有些惊讶：“驯服？那本书还能驯服的？” 　　“你竟然没发现？”赫敏也很惊讶。 　　这可是二年级排名第三的“好学生”。 　　罗恩脸一红：“我就用变形咒把它捆起来了。” 　　“我也一样。”哈利点着头。 　　罗恩立马就不心虚了。 　　连哈利都没发…… 　　“书脊是它的弱点。”哈利立马说出来。 　　“你……你知道？”罗恩结结巴巴。 　　哈利点头。 　　罗恩不解：“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一样。” 　　“偶尔用它来逗逗海德薇。”哈利轻声回答，“这个暑假它没怎么送信，佩妮姨妈又整天给它做好吃的，胖了两圈。” 　　“再胖下去，就飞不起来了。” 　　赫敏恍然：“怪不得那天海德薇落我头上，我觉得那么重。”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食物从长桌上冒出。 　　哈利他们饱餐。 　　分院帽享受着克鲁克山满满的爱意。 　　等吃完晚饭。 　　赫敏抱着克鲁克山，克鲁克山死死咬着分院帽，它有些舍不得这个新玩具。 　　“放开，我今晚要用到它。”哈利手指戳在它脑袋上。 　　克鲁克山十分乖巧，撒开嘴。 　　赫敏都有些嫉妒：“它可真听你的话。” 　　“它是怕我。”哈利摸摸它的脑袋，揪了下耳朵，“它可聪明了。” 　　克鲁克山撒娇叫一声，只是它的嗓音，听不出半点矫揉造作的味道。 　　“小心一些。”赫敏开口提醒他，“如果半夜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麦格教授了。” 　　哈利点头：“放心，如果到时候回不来，我会用守护神给你们传信。” 　　“如果没有的话，再告诉教授麦……” 　　忽然。 　　护身符又激烈振动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卢平在和麦格教授说着什么，斯内普也没看向自己，而是死死盯着卢平。 　　眼神里有憎恶、痛恨、还有一丝担忧。 　　哈利若有所思。 　　看来……卢平应该是知道自己母亲那件事的？ 　　他继续看向其他人，马尔福脸色阴沉，和几位高年级学生走在一起，没在看自己。 　　倒是有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格兰芬多的小女巫在盯着自己，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就红着脸娇羞地低下头。 　　这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 　　那恶意来自于谁？ 　　哈利皱着眉，和赫敏她们在三楼分手，往黑魔法防御术的办公室走去，在远离人群后，护身符停止振动。 　　这让他停下脚步。 　　除了赫敏、罗恩，刚才和自己同路的，只有不到十位拉文克劳、格兰芬多的学生，恶意来自那些陌生人？ 　　要是来自赫奇帕奇他还能理解。 　　毕竟上学期末，自己在邓布利多的“帮助下”，不得不被迫抢走他们的学院杯。 　　咚咚咚—— 　　哈利敲响门，几乎下一秒，卢平就把门打开。 　　护身符没有振动。 　　“哈利，你来了。”卢平把他迎进来。 　　哈利没急着进去，挥动魔杖，袍子变成一头小鹿，蹦蹦跶跶跳进去，又蹦蹦跶跶跳出来，确定没有陷阱，他这才走进去。 　　“詹姆要是能和你一样谨慎就好了。”卢平有些唏嘘，“他和小天狼星一样，是很鲁莽的人。” 　　“我也猜到是。”哈利点头，“得多大的心，才敢和一位狼人做朋友。” 　　卢平摇头：“詹姆比你想的还要大胆，他可是敢陪着我在月圆夜出去变身的。” 　　哈利一愣，向后一仰脑袋，摸摸自己身子：“我确定我身上没有狼人诅咒。” 　　“我可没有咬过人。”卢平动手搬两张凳子过来，“要是咬过人，邓布利多教授也不会用我。” 　　哈利坐下：“继续火车上的话题吧。” 　　“你觉得小天狼星是怎么逃出阿兹卡班的。” 　　卢平也坐下，斟酌着措辞：“你知道阿尼马格斯吗？” 　　“麦格教授已经给我好几本爸爸的变形术笔记。”哈利回道，“今年我就要尝试进行阿尼马格斯。” 　　卢平张张嘴，有些惊讶：“你和你爸爸一样优秀，不过他和你不一样，他可没像教授请教，和小天狼星、彼得一起冒冒失失，就尝试起阿尼马格斯了。” 　　“很鲁莽，不过运气很好，他们都成功了。” 　　“他们。” 　　哈利抓住重点：“所以小天狼星是用阿尼马格斯逃出阿兹卡班的？” 　　护身符还是没有振动。 #第九十九章 他也许就是 　　卢平点头应下：“我猜是这样。” 　　“摄魂怪没有双眼，它是通过嗅觉感知情绪，人类没法逃过他的感应，但野兽可以，而阿尼马格斯会让一个人，从情绪到灵魂，都变成野兽。” 　　哈利握着护身符，它依旧很平静：“所以，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 　　卢平一顿，他脸色为难。 　　“也许在你心里，布莱克是个愚蠢的家伙，他做不出来背叛的事。”哈利掏出卢平的魔杖，在手中把玩，“但我知道的，他就是一位穷凶极恶的黑巫师。” 　　“保密人是他，我家的地址就被泄露出去。” 　　“连他自己都认罪，被关押在阿兹卡班十三年，证据确凿。” 　　“我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卢平教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卢平脸色一黯，低下头，叹口气：“小天狼星的阿尼马格斯是一条黑色大狗。” 　　“和摄魂怪可真是良配。”哈利一挑眉。 　　摄魂怪是以快乐为食的生物。 　　而丘吉尔说过“心中的抑郁就像只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我不放”，让黑狗成为众所周知的“抑郁代名词”。 　　卢平干巴巴解释起来：“我不想让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就是这个原因。” 　　“还好，哈利，在这方面，你还愿意相信我。” 　　“你知道的，非法阿尼马格斯，这也是一个要被抓进阿兹卡班的罪名。” 　　“万一，我只是说万一。” 　　“小天狼星真的不是背叛者，仅仅这条罪状也足以让他重新回到阿兹卡班。” 　　“而他一回去，一切就都完了。” 　　“魔法部那群人你应该知道的，十三年，一切都尘埃落定，翻案很麻烦，也会把他们的无能真正暴露出来。” 　　“哪怕他不是背叛者，在那群人眼里，他也一定要一直是背叛者。” 　　哈利一愣。 　　哦…… 　　自己一直都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卢平这么一说，他才记起，阿尼马格斯还得去魔法部登记。 　　魔法部是什么来着？ 　　他只记得斯克林杰给他的那十五枚金加隆。 　　“你们四个都会阿尼马格斯？”哈利放下握着护身符的手，它一直很安静，没侦测到任何恶意，这让他稍微放下心，把魔杖递还给卢平。 　　卢平一愣，才伸手接过：“他们三个都会。” 　　过去的事从记忆深处翻涌出来，他往后一瘫，脑袋架在椅背上，抬头盯着天花板，语气唏嘘：“他们发现我是狼人，不仅并没嫌弃我，还愿意和我成为朋友。” 　　“并为了在每个满月，我最痛苦的日子里陪我，他们决定研究阿尼马格斯。” 　　“他们都很聪明，很勤奋、很幸运，都成功了。” 　　“你父亲，詹姆的阿尼马格斯是一头牡鹿，很雄壮魁梧。” 　　“小天狼星刚才说过，是一条黑狗。” 　　“彼得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可他竟然也成功了，他的阿尼马格斯当时还被我们取笑好久，是一只老鼠，不过他心里是装着一头狮……” 　　哈利猛地站起来，打断他的话：“等等，你说什么？” 　　“彼得的心里装着一头狮子。”卢平被吓一跳，下意识重复最后一句话。 　　“不不不，是前一句。”哈利摇头。 　　卢平声音有些迷茫：“彼得的阿尼马格斯是一只老鼠，这怎么了？” 　　“他有什么特征吗？”哈利问道，“比如说身体上的残疾？” 　　卢平摇头：“彼得只是长得矮小，没有残疾。” 　　哈利眉头皱起：“真没有？比如说缺了根右手食指？” 　　“右手食指？”卢平一愣，“如果非要说这个的话……” 　　他挥动魔杖，抽屉打开，一张泛旧的报纸飞出，落到哈利面前。 　　“这是十三年前的报道。” 　　哈利看去。 　　头版放着一张巨大照片，黑漆漆无光的街道，被炸得支离破碎，硝烟涌动、血肉横飞，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街道中央，麻木的、任由傲罗们对他上下其手。 　　而阻止小天狼星的英雄彼得，在这场爆炸中，尸体被炸得粉碎，只留下一根右手食指。 　　这是他仅存的遗体。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哈利一字一句，仔细地读完这篇十三年前的报道，“他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样的老鼠？仓鼠、田鼠、还是花枝鼠？” 　　卢平回答：“是花枝鼠。” 　　“也许，彼得还没死？”哈利抬头，看向卢平，眼前却浮现出另一道身影。 　　卢平微微向后一仰脑袋，脸上惊讶之色如水波泛出：“没死？怎么可能，那场爆炸，他……他……” 　　“你是发现什么了？” 　　哈利向他发出邀请：“你也应该很久没回格兰芬多休息室，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彼得的阿尼马格斯？”卢平跟着哈利走出办公室，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哈利点头：“罗恩，就是车厢里的那位红发男孩，他有一只宠物，花枝鼠，活了十三年，右爪缺一根趾头。” 　　“普通老鼠可活不了那么久。”卢平皱着眉。 　　哈利颔首赞同：“克鲁克山，那只混血猫狸子你也见过，他对斑斑，就是罗恩的宠物有所反应。” 　　“我和赫敏猜测，他兴许可能是一只阿尼马格斯。” 　　卢平没说话，沉默着。 　　“花枝鼠、右爪残疾、十三年。”哈利吹一声口哨，“这么多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 　　卢平握住魔杖，有些迷茫，语气里质疑气更重：“小天狼星被抓，他是英雄，没必要东藏西躲。” 　　“难道……” 　　哈利安慰他：“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兴许它就是一只普通老鼠，或许韦斯莱家的哪位前辈，而彼得已经死了。” 　　“只是巧合太多，我们最好验证一下。” 　　卢平张张嘴，好一会后，才吭哧憋出一句话：“你的嘴巴可比你爸爸厉害得多。” 　　“死了算什么好事，彼得如果活着，那才是好事。” 　　哈利回头看他一眼：“你更愿意相信彼得是背叛我父亲的人？” 　　卢平脚步一顿，没说话。 　　“看来你们这个小团体里也有亲疏之别。”哈利轻轻一笑。 　　卢平叹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哈利开口询问：“布莱克是哑巴吗？” 　　卢平摇头：“不是，他一直很能说会道。” 　　“那场爆炸，把他的嘴巴给炸烂了？”哈利询问细节。 　　卢平脚步一顿：“没有。”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关注点会这么奇怪？ 　　“那这件事就很奇怪。”哈利拎起护身符，它平静宁和，“如果小天狼星不是背叛者，他有嘴巴、还完好着，就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非法阿尼马格斯……”卢平开口。 　　哈利打断他的话：“即便是非法阿尼马格斯，大不了去阿兹卡班几个月，再重新登记，也比在那里待上十三年更好。” 　　“兴许是他没那个脑子。”卢平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哈利讥笑：“是啊，得愚蠢到什么程度，连为自己争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卢平无言语对。 　　“可如果小天狼星是背叛者。”哈利继续说下去，“斑斑又是彼得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在火车上、在开学典礼上，护身符都在振动。” 　　“恶意不是来自于你。” 　　“我相信罗恩、赫敏，那恶意只能来源于第五个人，也就是斑斑。” 　　“可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恶意？” 　　“假如他真的是彼得的话。” 　　卢平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沉默地跟在哈利身后。 　　一直到休息室门口。 　　“会幻身咒吗？”哈利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卢平点头，举起魔杖：“但为什么要……” 　　“你和我一起来，假如那个人就是彼得，他一定会察觉到什么。”哈利回答，“如果他还没跑，你藏起来，会更好些。” 　　卢平欣慰地看着哈利。 　　他一切都很像詹姆，幸好脑子更像他的妈妈。 　　魔杖一挥，他的身影缓缓融入四周背景中。 　　他们爬进去。 　　只有罗恩一人趴在壁炉前，翻着书本。 　　“赫敏呢？”哈利左右探头。 　　“她去找麦格教授。”罗恩放下书，“是课表的事，她报了所有选修课，但有些课程时间上冲突了，她要去请教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一瓶魔药，随便找个借口：“斑斑呢？我刚才回来路上遇见海格，他说补血药剂或许对它会有些用。” 　　罗恩一点都没觉得，往八楼高塔走的路，遇见海格有什么不对，他往口袋里一掏，摸了个空。 　　心里咯噔一声。 　　“斑斑？”罗恩站起身，翻着书包、袍子，一无所获。 　　他深吸口气，跑到在壁炉旁打着瞌睡的克鲁克山身前，抓住它的嘴，想要强行掰开：“是不是你把斑斑吃了？” 　　“快把它给吐出来！” 　　“你这只坏猫咪！” 　　克鲁克山挣扎着，一爪拍在罗恩手上，留下一道浅浅抓痕，一人一猫扭打起来，在不用魔杖的情况下，罗恩甚至落入下风。 　　“克鲁克山。”哈利喊一声它的名字，“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姜黄色小猫咪动作一顿，踩着罗恩肩膀，矜持走到哈利身边，跳上长桌。 　　罗恩咬牙切齿，也走过来，恶狠狠盯着它，心情莫名悲恸。 #第一百章 你打不过猫 　　一人一猫目光交锋，擦出火花。 　　“罗恩，你没打过猫。”哈利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我只是不想和它真计较！”罗恩捋起袖子，说得狰狞，“它只是只猫，我甚至都没用魔杖！” 　　“哈利，我跟你说，我换了魔杖后，施法水平提高很多。” 　　“真的，你别这么看我，比尔教我……” 　　克鲁克山张大嘴巴，发出刺耳一声叫嚷，很不屑。 　　愚蠢的小男巫。 　　幻身的卢平看着罗恩，眼里缅怀。只是看哈利，除了敢很果决地对教授动手这点外，他几乎找不到格兰芬多的影子。 　　而这位红发小雀斑脸，让他确认，格兰芬多还是那个格兰芬多。 　　克鲁克山鼻子嗅动，忽得弓起腰，朝卢平方向龇牙咧嘴。 　　“自己人，别激动，坐好。”哈利拍拍它的脑袋。 　　克鲁克山乖巧，重新半蹲下去。 　　“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把斑斑吃了？”哈利提问。 　　克鲁克山摇头，横扫着尾巴。 　　罗恩冷哼：“骗子小猫。” 　　克鲁克山炸毛，跃跃欲试要和他再打一架。 　　“你打不过它，克鲁克山没必要对你说谎。”哈利回头，对罗恩认真说道。 　　罗恩倒吸口气，手往袍子里一放，咬着牙：“哈利，我真的不是打不过它，我只是，我……” 　　他更慌乱，挥着手。 　　“我懂。”哈利拍拍他的肩，“我懂。” 　　罗恩松口气。 　　“猫狸子是3X级的危险神奇生物。”哈利安慰起他，“你毕竟才三年级，打不过也没什么的。” 　　罗恩一怔，眼鼻开始扭曲。 　　“争取今年学期结束前就赢过它。” 　　最后这句话，让罗恩心里噗嗤一声，如挨了刀子似的，羞恼得很，恨不得把魔杖掏出来，当场对克鲁克山发出决斗邀请，证明给哈利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打得过这只体型不过稍大一些的姜黄臭脸小猫。 　　“斑斑逃走了？”哈利继续对克鲁克山发问。 　　克鲁克山点头。 　　“为什么不拦住它。”哈利把手落在它脑袋上。 　　克鲁克山吱哇乱叫，叫了一会，才想起来哈利可能听不懂猫语，有些焦躁地踩着桌子。 　　“因为我不准让你对它动手？”哈利回想起什么。 　　克鲁克山人性化地松口气，点着头，甩着尾巴。 　　哈利一拍它的脑袋：“那交给你一个任务，要是抓着它，带到我面前来。” 　　克鲁克山站起，用脑袋蹭着哈利的手，地发出一阵威胁似的娇滴滴叫声。 　　“要报酬是吗？”哈利微笑开口，“那如果你找到，我就给你一磅猫头鹰口粮，就是那天我喂你吃的那种。” 　　克鲁克山抬头，叫出两声。 　　它不懂“磅”有多少。 　　可无辜的小猫咪想要得更多，那又有什么错呢？ 　　“好，找到的话，就给你两磅。”哈利应下。 　　克鲁克山惊喜，试探着叫出三声。 　　哈利没说话，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冷漠地盯着它。 　　克鲁克山一缩脑袋，跳下桌子，顺势用尾巴一拍哈利的手，喵喵叫几声，很快蹿出去，在人群里不见踪影。 　　罗恩傻愣愣看着刚才克鲁克山蹲过的地方。 　　“斑斑有些不对？”他压低声音，神情恍惚。 　　哈利转过头，纳威他们不在，恐怕早回寝室：“出去谈谈？现在还没宵禁。” 　　罗恩点头。 　　他们刚爬出休息室，就碰见赫敏回来。 　　“哈利，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卢平教授没什么问题？”赫敏有些惊讶，竟然比自己还快。 　　“他可能没什么问题。”哈利回应她，“但斑斑可能有什么问题。” 　　赫敏一惊，下意识看向罗恩。 　　罗恩神情恍惚。 　　“要不要一起？”哈利问她。 　　赫敏没犹豫，跟着一起走到塔楼一处看台。 　　卢平一挥魔杖，现出身形。 　　赫敏反应很快，把魔杖掏出，还没举起，就已经确认面前是谁，想到自己才说过他的坏话，有些尴尬：“哦，卢平教授，您也在这。” 　　“哈利邀请我来的。”卢平笑着回答，只是他一笑，就显得自己更弱不禁风。 　　赫敏脸有些发红。 　　“斑斑究竟怎么了？”看到卢平也出现，罗恩心里不安愈发浓重，他深吸口气，抓着哈利袖子，询问起来。 　　“它可能是个阿尼马格斯。”哈利语气尽量放得柔和。 　　“不可能，它在我家都已经待了十三年。”罗恩放下手，猛地摇头。 　　赫敏轻声说道：“但一只普通老鼠，几乎不可能活十三年。” 　　“实际上，它有可能是我爸爸的朋友。”哈利继续说下去。 　　罗恩脸色一变，几分惶恐涌上心头：“小天狼星·布莱克？”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不对。” 　　“他一直被关押在阿兹卡班里，最近才逃出来。” 　　哈利给出答案：“是彼得。” 　　“那个英雄？”罗恩立马想到，声音不由拔高，这段时间在家里，他也听父母说起过以前的事，“可他不是已经死了。” 　　哈利看向卢平。 　　卢平解释起来：“彼得是个非法阿尼马格斯，他能变成一只老鼠。” 　　“也不一定所有老鼠都是彼得。”罗恩还有些不忍打破自己的幻想，韦斯莱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孩子又多，属于他的东西没多少。 　　而斑斑，又恰恰是为数不多属于他的东西中，价值最贵的物品之一。 　　像哈利丢了一袋金加隆会心痛的不得了一样。 　　罗恩现在的心情比那更沉重——毕竟哈利不止一袋金加隆。 　　“彼得右手缺一根手指，斑斑右爪也缺一根脚趾。”哈利拍拍他的肩膀，“十三年前彼得死亡，十三年前斑斑出现在你们家。” 　　“巧合太多了。” 　　罗恩脸色发白。 　　“想开点，这是好事。”哈利安慰着他。 　　罗恩不解，疑惑看去。 　　“等我们找到他后，假如他是个好人，让他赔偿你一只宠物。”哈利轻声说着。 　　“如果他是坏人，我会亲手杀了他。”说到这，哈利微微一顿，把心情平复，“既然我杀了你的宠物，我自然会赔偿你一只。” 　　“猫头鹰，还是猫？” 　　罗恩心情重新变好一些，他开始纠结是要猫头鹰还是猫，或者其他宠物也都还不错…… 　　“我推荐猫。”哈利语重心长。 　　罗恩瞪圆眼：“不，我才不是打不过克鲁克山！” 　　皱着眉思考的赫敏听到自己宠物的名字，抬起头，有些疑惑：“克鲁克山怎么了？” 　　罗恩伸出手，想要堵住哈利的嘴：“不，哈利，你不能说。” 　　哈利抬手，按住他的脑袋：“刚才罗恩以为是克鲁克山吃了斑斑，和它打了一架，输了。” 　　罗恩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赫敏张张嘴，有些惊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久后，她叹口气，不知是为罗恩，还是为哈利：“但现在重点不是克鲁克山，而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罗恩迷茫：“他怎么了？” 　　“假如斑斑就是彼得，他还活着。”赫敏很不解，“可他是英雄，为什么要隐姓埋名？” 　　哈利点头：“我也很疑惑这点。” 　　赫敏准备开口分析。 　　哈利一挥手：“但解决这件事很简单，找到他不就好了。” 　　“亚克席、摄魂取念、吐真剂，都能问出事实。” 　　卢平瞪圆眼，他不清楚亚克席是什么，可后两样东西，他太清楚不过：“不，哈利，不可以，魔法部不准……” 　　“魔法部也不准非法阿尼马格斯。”哈利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甚至也不准，嗯……你懂的。” 　　卢平脸色有些不自然。 　　魔法部出台有《狼人行为守则》，卢平能出现在霍格沃茨，显然也没遵循这条守则。 　　“我讨厌那些繁琐的规矩，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好办法。”哈利摇着头，“虽然从某些方面，它们的确有存在的必要。” 　　卢平叹口气：“你可比你爸爸大胆得多，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会被划分到格兰芬多，从刚才开始，我还以为你去拉文克劳更好一些。” 　　罗恩有些不满：“看看哈利的眼睛，他天生就适合格兰芬多。” 　　三个人都欲言又止。 　　赫敏纠结着，叹口气：“圣诞的时候，我会送你一本书，一定要好好看。” 　　罗恩疑惑不解：“嗯？哈利就是天生的格兰芬多呀。” 　　“是的，我是。”哈利点头，“要不要我教你一些对付猫狸子的手段？” 　　“我不是打不过克鲁克山。”罗恩羞恼地嚷一声，“具体是什么手段。” 　　赫敏和卢平教授打着招呼：“教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卢平和他们挥手，他还没打算离开，从看台望向远处的禁林，冷风吹来，不时有几滴冷雨打来，恍惚着，让他有种回到二十年前的感觉。 　　“对了，卢平教授。”哈利回头，朝他开口，“半个月，最多半个月。” 　　“如果到时候克鲁克山、或是你还没找到斑斑，我就得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危险不能存在太久。” 　　“半个月后，我会再拜访你，顺便问一些事，有关斯内普教授，您可以提前准备下。” 　　说着，他一顿。 　　“我虽然很信不过家养小精灵。” 　　“可教授你要是有信心的话，可以试一试。” 　　卢平教授点头，心里一暖，笑着点头应下来：“我知道了，哈利，祝你好梦，我们第一堂课再见。” #第一百零一章 特里劳妮的预言 　　到三年级后，有了选修课，他们肩上的担子更重。 　　早餐时候。 　　罗恩从珀西那拿到课表，他和哈利选择了一样的选修课，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课程，眉头立马皱起，哀嚎出来：“哦，不，今天课怎么这么多？这才开学第一天。” 　　上午就有三节。 　　中午在短暂的休息后，下午还有三节。 　　“赫敏可比我们忙得多。”哈利喝完牛奶，切下一块松饼，塞进嘴里。 　　罗恩探头看去，又把脑袋转回来，和自己的课表比对，有些疑惑：“赫敏，你的好像和我们的没有什么区别。” 　　第一节课，都是占卜。 　　区别当然有，只是很微小，在赫敏课表上，占卜课后画一条斜杠，标注出同一时间的另一堂算术占卜。 　　“没有特殊安排吗？”哈利也有些疑惑。 　　赫敏站起身，收拾书包：“当然有，麦格教授替我想好要怎么办，不过有口头协议，不能告诉其他人。” 　　“我们都不行？”罗恩嘟囔起来。 　　赫敏摇头：“最好是，那东西怎么说，还是有些危险性的。” 　　哈利没追问。 　　他只是眼睛像猫，没那么重的好奇心。 　　分院帽发出一声恍然，蛊惑着开口：“哈利，我猜到是什么了，你想知道吗，如果你想的话，你就求……” 　　哈利打断它的话：“不，我不想。” 　　分院帽哀嚎一声：“你可以想。” 　　“但我真不想。”哈利拒绝的果断。 　　分院帽晃着帽子尖尖，挠着哈利手背：“你真的可以想想，那是件很有趣的东西，我觉得你也很需要它。” 　　哈利不为所动。 　　罗恩把脑袋凑过去，哈巴狗一样，兴趣满满：“我想，我想，你不告诉哈利，偷偷告诉我。” 　　“我不！”分院帽把帽尖撇开，傲气得很。 　　罗恩哀求：“你就告诉我。” 　　“那让我想想，你得帮帽子我做什么。”分院帽摇头晃脑，思考起来，该怎么拿这件事要挟罗恩。 　　赫敏拍它一下：“不许说，不然我就把你带回去，给克鲁克山当猫抓板。” 　　“我妈妈买的那个，它不是很喜欢，昨晚差点把帕瓦蒂的枕头挠漏，你这么优质的猫抓板……” 　　分院帽惶恐叫一声：“不，格兰杰小姐，千万别！” 　　“我一定守口如瓶。” 　　“我已经做过好几十年的猫抓板，真不想再那样。” 　　赫敏哼一声。 　　罗恩很是失望，快速塞几口羊肉吃完早饭，他们就往北塔楼顶去，在霍格沃茨两年，那是他们未曾涉足过的领域。 　　得走出城堡，迈过漫长的阶梯。 　　还遇到一幅很烦人的画像。 　　它自称是伟大的、英俊的、强健的卡多根爵士，是一名骑着斑点小马的矮胖骑士，一路直追着哈利，向他发出决斗邀请。 　　直到他们爬上最后几阶楼梯，周围再没画像，那聒噪的叫嚷声才终于消失。 　　楼梯的尽头，是一方平台。 　　不少学生都已经聚在这，四周墙壁没有哪怕一扇门，只天花板上，有一道圆形活板门，上面还镶嵌一块黄铜板。 　　“西比尔·特里劳妮，占卜课教授。”罗恩顺着哈利目光看去，念出铜板上的文字。 　　“所以我们要怎么上去？”罗恩皱着眉，有些不解，“占卜课还要带着扫帚来？” 　　赫奇帕奇的孩子们很老实，他们哀嚎起来。 　　扫帚这东西可不常见，一般只有魁地奇球员才会带到学校。 　　他们叽叽喳喳讨论。 　　活板门突然打开，延展出一条银色楼梯，缓缓降下，没发出任何声音，轻飘飘的，落在人群中央。 　　赫奇帕奇松一口气。 　　不用扫帚！ 　　他们排好队，逐个爬上去，男士优先，哈利是所有男生中最后一个爬上去的。 　　霍格沃茨奇怪的房间有很多，但这间大概是哈利见过的所有房间中，最古怪的一间，让他不由的想起厨房。 　　有一股很浓郁的烟火气。 　　窗帘拉得死死的，不让外面的光透进来，而屋子里的光源，则全部来自于一座巨大的壁炉，在这还算不上多寒冷的天气里，火焰燃得极旺。 　　课桌也不是常见的长桌，二十多张圆桌，桌子旁，是精致的印花扶手椅、椅子上坐着一团团鼓鼓囊囊的蒲团抱枕。 　　在教室尽头，圆形墙壁上，嵌着一溜架子，摆着许多像填充气氛的蜡烛、羽毛笔、扑克牌、水晶球、还有茶杯。 　　哈利、赫敏和罗恩，她们三人找到一张桌子坐下，凑在一起。 　　其他小巫师们探头探脑，寻找着教授。 　　到课点，可教授还没现身，这是除洛哈特之外的第一人。 　　突然，一道软绵绵、含糊不清，很有占卜家味道的声音传来“欢迎，我亲爱的小巫师们，终于在物质世界见到你们。” 　　哈利顺着声音看去，微微眯起眼。 　　在壁炉旁的阴影里，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这位特里劳妮教授很“光彩夺目”，身材瘦小，可身上大大小小至少挂着至少有五六斤重的首饰。 　　和哈利去年见到她时差不多，只是有几件首饰更换。 　　她招呼着剩下学生们坐下，自己躺到一把安乐椅上，摇晃着，轻声介绍起来：“我是特里劳妮教授，你们之前大概是没见过我。” 　　“我很少会出现在凡人眼前，物质界太多繁杂、吵闹，这会影响到我的天目。” 　　说着她一顿。 　　声音变得更高深莫测：“占卜，是所有魔法中最高深的技艺，窥视未来和命运，这是窥视神灵领域的本事。”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门课程，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天赋。” 　　“没有洞察力、没有灵感、没有对命运的敏锐性，你们什么也学不到，除了能把课本上的东西背熟，应付一下考试……” 　　大多数紧张兮兮的小巫师顿时松口气。 　　能应付考试就好，他们奢求的不多。 　　“纳威，你奶奶还好吗？”特里劳妮突然发问。 　　被点名的纳威一愣，结结巴巴回答：“哦，她，她应该还好。” 　　“如果我是你，可不会这么肯定。”特里劳妮意味深长地丢出这么一句话。 　　赫敏和哈利同时皱起眉。 　　对于占卜，哈利很期待。 　　他亲自接触过两个预言。 　　一则是在这里，那有关自己和伏地魔的预言，促使那位黑魔王的陨落他，并与自己纠葛在一起。 　　而另一则，是在猎魔人世界，和希里有关的预言，而那则预言，他跟着杰洛特、希里几乎快走到预言的终点。 　　占卜的本质是什么？ 　　预言究竟代表什么？ 　　命运是否一早就被安排好，还是说人生的总总，一同构成一个人的命运？ 　　哈利想学习的是这些。 　　可特里劳妮没有教授这些，只是让他们泡起茶，再把茶水喝完，去解读遗留的茶叶。 　　赫敏有点不耐烦。 　　哈利很耐心按照她说的去做，可直到特里劳妮让他们互换茶杯，开始按照书本上的内容去进行解读。 　　他都没能感受到任何仪式、魔法的力量。 　　真的只是喝了一杯口味不怎么样的茶。 　　赫敏纠结地转动茶杯，嘴里有些不满：“真难以想象，随便一杯茶就能解读别人的命运，这简直让我想起那些……” 　　特里劳妮走过来，语气比赫敏更加不满：“占卜是一门需要灵感的魔法。” 　　“让我给你们做个示范吧。” 　　她一把夺过赫敏的茶杯，逆时针转动着它：“老鹰，亲爱的，你有一个死对头。” 　　赫敏嗤笑一声，把头一摆：“每个人都知道哈利和神秘人之间的事。” 　　特里劳妮瞪她一眼：“大头棒……” 　　“哦，亲爱的，你要遭受一次袭击。” 　　赫敏面无表情：“前两年，哈利每个学期都这样。” 　　刚准备惊叹的学生们，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特里劳妮没理会她，继续转动茶杯，手上动作突然一顿，倒吸口凉气：“哦，不，我亲爱的孩子，你怎么会出现这种征兆……” 　　“是什么？”罗恩好奇发问。 　　特里劳妮浮夸地抽泣一声：“是不祥。” 　　“一种最可怕、最厉害的凶兆，那条只会出没于墓地的阴沉沉的大狗！” 　　“这是死亡的征兆。” 　　赫敏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特里劳妮：“哈利才不会，你可是教授，怎么能这么恶毒的诅咒……” 　　她的话没能说完。 　　特里劳妮身上忽然涌起一股奇特的魔力波动，她整个人气息也陡然变得缥缈、虚无起来，缓缓张开嘴，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红发的乌鸦改变飞行轨迹。” 　　“十二月诞生的人将会慢慢苏醒。” 　　“他的奴仆迎来死亡。” 　　“而孤苦伶仃的他，会在大雪落下的时候，得到解放。” 　　所有小巫师诧异地看向她。 　　特里劳妮摇晃着脑袋，手一松，茶杯落下。 　　哈利眼疾手快，把它抓住。 　　“怎么了？”特里劳妮用她独特的空灵嗓音询问。 　　赫敏结结巴巴：“您，您刚才做了一个预言。” 　　特里劳妮一愣，然后点头应下：“当然，优秀的占卜师会发现每一处征兆，做出每一个合格的预言。” 　　说着，她看向哈利，语气有些担忧：“哈利，你可要小心了。” 　　这次赫敏没挑她刺，翻出羽毛笔，把刚才那一段预言飞速记下。 #第一百零二章 赫敏：哈利不可以 　　剩下的时间，赫敏乖巧很多。 　　老老实实捧着茶杯，认真学习。 　　虽然…… 　　她和哈利一样，还是觉得读茶叶解析命运是很离谱的一件事。 　　一直到下课。 　　小巫师们对特里劳妮几乎言听计从。哪怕不像哈利，有那么敏锐的感知，可都能看出来，刚才这位教授，在他们眼前，做了个真正的预言。 　　小巫师们走出教室，兴奋地讨论起来。 　　赫敏手里还拿着那卷羊皮纸，苦思冥想：“这则预言是什么意思？” 　　“红发的乌鸦……” 　　她抬起头，看向罗恩。 　　罗恩抬手摸摸自己头发：“我虽然是红发，但我应该不是乌鸦吧？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乌鸦打得过猫吗？”哈利严肃，朝赫敏询问。 　　还不等赫敏回答，罗恩破防，一挥魔杖，书朝着哈利飞去：“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哈利挥动魔杖进行防御：“我是很认真的。” 　　“说不定能找到什么你和乌鸦的共同点。” 　　赫敏若有所思：“比如说嗓音一样沙哑？” 　　“能吃。”哈利补充。 　　罗恩更羞恼，呼哧呼哧挥动魔杖。 　　费尔奇突然出现，就像皮皮鬼总能出现在韦斯莱兄弟身旁一样，他也总能出现在每一位违规的学生身边。 　　“波特先生，走廊最好不要这样使用魔咒。”费尔奇声音温和。 　　路过小巫师诧异地看着哈利。 　　心里很羡慕。 　　波特的魅力可真大，连费尔奇的脸都能暖起来，他在面对自己这群人的时候，脸臭的都快和斯内普一样。 　　“不好意思，费尔奇先生。”哈利一挥魔杖，所有的书立马整齐排列好，飘在他们后面。 　　费尔奇点点头，扭捏着开口：“还有谢谢您，洛丽丝夫人很喜欢您送来的那些口粮。” 　　哈利一愣：“不用谢，她能喜欢就好。” 　　注意到话的那个“她”，费尔奇笑得更灿烂：“我就不打扰您继续上课，祝您这学期愉快。” 　　他转身离开，继续纠察其他违规的学生。 　　“你什么时候还给费尔奇送礼物了？”罗恩有些惊讶，哈利并不是一个多注重维护交际圈的人。 　　哈利一愣，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海德薇送的？” 　　“她交了很多猫头鹰朋友。” 　　赫敏吐槽：“克鲁克山对海德薇也很亲切，我今天早上还看到海德薇骑着克鲁克山不知跑哪去玩了。” 　　“海德薇可真厉害。”罗恩看向自己手上的抓痕，不禁感慨。 　　等走回城堡，赫敏在礼堂前停下脚步：“哈利，你等等，我去下盥洗室。” 　　罗恩掰着手指：“至少十分钟。” 　　他很奇怪，明明都是去盥洗室，为什么女孩子用的时间比男孩子还久，她们穿的还是裙子。 　　可这次他预估错，几乎没到三分钟，赫敏就匆匆跑回来。 　　“哈利走吧。”赫敏很自然走过来。 　　“你这次怎么这么快？”罗恩有点惊讶。 　　赫敏摆一下脑袋：“人不是很多，不用排队。” 　　哈利鼻子嗅嗅，眼神疑惑：“赫敏，你味道变了。” 　　赫敏一愣，低下头闻闻，气味没变化，还是鼠尾草的淡淡草木气息：“我染上什么奇怪的味道了？” 　　“不。”哈利摇头，“是我的味道变淡了很多。” 　　赫敏脸一红，凶巴巴瞪过去：“什么你的味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哈利一顿，很认真：“是真的，不止我的，还有占卜教室的味道，都变淡很多，你不像是在盥洗室里待三分钟，像是待了五十分钟。” 　　赫敏失落地松一口气：“你鼻子可真灵敏。” 　　“这和麦格教授交给我的东西有关，它没让我错过另外一堂课。” 　　哈利脑海里掠过一道银白色，让他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语气一沉：“穿梭时间的道具？” 　　赫敏点头。 　　罗恩瞪圆眼，很惊讶。 　　分院帽嘟囔着：“我早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得到确定的回答，哈利也很惊讶，魔法……竟然能涉及时间？是像希里那样的上古血脉吗？ 　　这让他心里发烫。 　　回到过去。 　　多么有诱惑力的几个单词。 　　他们一路往变形术教室走去。 　　“晚上让我看看那东西？”哈利犹豫下，还是向赫敏发出请求。 　　赫敏一愣，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哈利的手：“哈利，不要想那么多，麦格教授跟我说过，不能回溯太久的时间。” 　　“而且……”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哈利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知道，你可能想尝试去做什么，但那些不行。”赫敏说到这，深吸口气，“它很危险，对你更危险。” 　　罗恩一开始还有些迷糊，可听着听着，他也渐渐明白。 　　“哈利，虽然很遗憾，但人死不能复生，哪怕传说中的三圣器也没能让人复活的能力。”他也抓住哈利的手，被哈利一把甩开。 　　“我知道。”哈利勉强一笑，“我不会多想，放心。” 　　赫敏点着头，可她脸色，没几分放心的样子。 　　“好吧，好吧。”哈利无奈叹口气，“那我就不看那东西，但你自己小心点。” 　　赫敏松口气：“这样最好。” 　　“麦格教授也叮嘱我，最好能瞒住你，如果瞒不住也不能让你接触到这东西。” 　　“谁能想第一天就露馅。” 　　他们往变形术教室走去，赫敏和罗恩还故意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这是赫敏在算术占卜课上听来，韦斯莱兄弟早餐的时候对马尔福做了个恶作剧。 　　让那个铂金头小鬼，在头一天就住进校医室——他的舌头肿胀到比他身体还大，嘴巴都被撕裂。 　　为此格兰芬多被扣去一百分。 　　斯莱特林也被扣去一百分——因为在韦斯莱兄弟下药后，已经整整一个暑假的没有亲密接触的小狮子们和小蛇们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来了场酣畅淋漓的交手。 　　小鹰们不甘示弱。 　　就你们格兰芬多行？ 　　我们抓蛇也是一把好手。 　　打得轰轰烈烈。 　　小獾们泪流满面，也许……今年他们还有机会，再尝试冲一下学院杯？ 　　他们很快赶到变形术教室。 　　麦格教授早早等候，脸色极其严肃。 　　到了三年级，他们的课本换成《中级变形术》，也涉及到更危险的变形方向——人体变形术。 　　他们开始尝试对人体组织进行变形。 　　第一堂课，就要把自己的头发变形，无论变成什么植物、动物都可以。 　　这导致整个课堂变得诡谲起来。 　　西莫小心翼翼，担心会不会崩着自己脑袋。 　　赫敏尝试把头发变成金子。 　　哈利则是变出蛇发，在他脑袋上蠕动，让小狮子们惶恐得很，哦……就算变动物，也可以变稍微可爱些的？ 　　至少不应该是蛇。 　　等一场挣扎的变形课结束。 　　小巫师们收拾书包，马不停蹄赶往上午的最后一堂课，也是今年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 　　小狮子们打赌。 　　今年的教授会闹出什么笑话，会不会比洛哈特都还不如？ 　　纳威表示，洛哈特几乎是教授的下限，很难再找出一名能和他比肩的巫师出来——除非自己亲自上阵。 　　等他们赶到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卢平还没来。 　　他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来。 　　说起话来，是和他形象截然不同的干脆：“上午好，我从邓布利多教授那听过你们之前两年的情况，有些糟糕。” 　　“所以，大家把课本放回书包，今天只需要用到魔杖。” 　　“我们去另一间教室，来一堂实践课。” 　　小狮子们脸色有些古怪。 　　洛哈特给他们上的第一堂可也是实践课，那群蓝皮肤的小精灵可没给他们带来多少愉快的印象。 　　他们看哈利起身，想了想，就算这位教授靠不住，至少还有波特。 　　于是不再犹豫，放下书包，跟着卢平走出教室，刚穿过走廊，绕过一个拐角。 　　皮皮鬼咻得降下来。 　　“卢平疯子大傻蛋、卢平疯子大傻蛋！” 　　他唱着歌，抱着粉笔，不停朝卢平身上丢去。 　　小巫师们有些惊讶。 　　皮皮鬼虽然和韦斯莱兄弟一样，极其热衷恶作剧，可对教授它一向还算尊敬，哪怕去年的洛哈特都是如此。 　　这是…… 　　和他们一样，不再相信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对待一位教授。”卢平挥动魔杖，漫天粉笔在他面前停滞下来。 　　皮皮鬼依旧不死心，顽强地朝着卢平丢去粉笔。 　　卢平叹口气，回头看向小巫师：“那这里，我就教你们一个很有用的小咒语。” 　　“注意看我的手势，只需要轻轻、但很快捷地一抬。” 　　“瓦迪瓦西！” 　　粉笔顿时快速倒飞出去，狠狠砸在皮皮鬼身上。 　　让这只顽皮的精灵不由痛呼一声，他抱着头，躲着自己丢出去的粉笔，骂骂咧咧逃窜离开。 　　“假如，皮皮鬼以后也这么对你们的话，或者身边有什么小物品。”卢平又一挥魔杖，所有粉笔聚合一起，被丢进垃圾桶里，“就可以这么对付皮皮鬼，是一个很实用的小魔咒。” 　　小巫师们不由鼓掌，眼里泛着光。 　　看起来……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似乎很靠谱？ #第一百零三章 最害怕的 　　一年级的教授，能被韦斯莱兄弟用雪球追着撵。 　　二年级的教授，只会夸夸其谈，最后成为烟花。 　　至少，眼下这名教授能对付得了皮皮鬼，这是五六年级的学生们才能做到的事。 　　这位教授可真棒！ 　　没有烦人的家伙干扰，卢平带着他们穿过走廊，进到教工休息室。 　　这间教室有一股陈旧的气息，堆满废弃桌椅、训练假人、还有些费尔奇用坏的清洁工具。 　　几张办公桌挤在墙角。 　　斯内普坐在其中一张，冷眼看着推门而入的学生们，目光尤其是在哈利和卢平的脸上扫过，企图能发现什么神情踪迹。 　　“斯内普……教授。”卢平惊讶，“没想到您在这，是来参观我的第一堂课吗？” 　　他挥动魔杖，准备把门关上。 　　斯内普站起身：“用你那狗崽的脑子好好想想，我可不会有心情坐下欣赏一出滑稽戏，只不过刚好在这休息。” 　　“祝你好运，卢平。” 　　他径直走出，小巫师们给他让路。 　　到门口时，他忽地停下脚步，回过头，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卢平，你得小心点，自从波特先生入学后，没一位教授有好下场。” 　　“奇洛被烧成白痴，现在还在圣芒戈。” 　　“洛哈特炸开，小精灵用了一周才彻底打扫干净。” 　　“波特先生可是很嫉恶如仇的。” 　　不少小巫师恼怒起来。 　　好不容易有个看起来靠谱些的教授，怎么还这么诅咒他？ 　　这也戳中他们的伤心处，该不会今年也还是…… 　　也有人在担心。 　　这位教授最终会不会是因为受不了斯内普教授的毒舌，愤而离开霍格沃茨？上一个被斯内普如此针对的，还是哈利。 　　他们俩看起来也不像啊。 　　卢平似乎很习惯斯内普的嘲讽，立马反击回去：“谢谢，不过我听说你一直很想要这个职位。” 　　“这么多年，爱受虐的习惯还是没变？” 　　斯内普嗤一声，迈脚离开，顺带一挥魔杖，砰得，门被重重关上。 　　“受虐？” 　　这个冗长的单词，让小巫师们眼里泛光。 　　他们闻到八卦的气息，叽叽喳喳讨论起来，还不时有人回头往哈利身上看。 　　“好了。”卢平朝他们招招手，带着他们往教室另一头走去。 　　尽头摆着几只两米高的柜子，卢平刚走过去，柜子剧烈晃动，发出乒铃乓啷巨响，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破门而出。 　　小巫师们惶恐后退。 　　以免又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不要怕，这里面只是只博格特。”卢平举起手，“那么第一个问题，博格特是什么？” 　　赫敏举起手。 　　“格兰杰小姐。”卢平点名。 　　赫敏背出词条：“博格特是一种以恐惧为食的黑魔法生物，会变成面对对象内心里最恐惧的东西，以此吓住对方，进行捕食。” 　　“很好。”卢平一挥魔杖，“格兰芬多加一分。” 　　“第二个问题，博格特一般出没在哪里？” 　　赫奇帕奇的一名小巫师举起手，和赫敏争锋相对。 　　“麦克米兰先生。” 　　这位赫奇帕奇小巫师，很顺畅地回答：“它一般出没于黑暗且封闭的空间。” 　　“很好，赫奇帕奇也加一分。” 　　卢平把手放在柜门上：“所以第一课，我会教你们黑魔法防御术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 　　“很多时候，黑魔法生物并不可怕。” 　　“一年级小巫师都能制服巨怪。” 　　他看向哈利。 　　罗恩嘟囔着：“教授，那可是哈利。” 　　其他小巫师们点头赞同。 　　“好吧，好吧。”卢平无奈着摇头，“其实只要你们今年变形术、魔咒课都能拿到‘O’，就足够应付巨怪。” 　　小巫师们看向哈利眼神变得古怪。 　　那会哈利才只有一年级，刚入学不过一个月。 　　果然，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还大？ 　　“可为什么很多高年级、乃至成年巫师，都不好应付巨怪？”卢平自问自答，“那就是因为恐惧。” 　　“他们害怕，有所顾虑，所以失败。” 　　“你们不用怕，可以相信我。” 　　“而且博格特虽然是一种3X级的危险生物，可我们现在面对它，有一个很大的优势，有人知道是什么吗？” 　　赫敏垫着脚，举着手。 　　卢平没看她，在人群里扫视一眼，目光落到欲言又止、但没勇气举手的纳威身上：“隆巴顿先生？” 　　纳威被点名，有些慌张。 　　“我看你也许知道？”卢平微笑着，语气放缓变得温柔。 　　纳威结结巴巴：“我……我……” 　　卢平很有耐心：“来，我们慢慢说，把你想的，一点、一点说出来。” 　　“我们人很多。”纳威攥紧拳头，很大声地嚷着，“博格特只能变成一个人恐惧的东西，看到我们这多人，他就会不知道要变什么好。” 　　卢平率先鼓起掌：“很棒，很精彩的发言！” 　　“为隆巴顿先生的优秀加上两分！” 　　小獾们和小狮子们一同为他献上掌声。 　　纳威红着脸，眼泪都快涌出来，和他在魔药课上几乎一样——只不过最内核的情绪，有截然不同的变化。 　　卢平接着说下去：“所以跟博格特打交道，最好两个人一起上，它就会把自己弄崩溃。” 　　“我曾经就遇见过一只博格特，想同时吓唬住两个人，结果自己变成半条鼻涕虫，一点都不吓人。” 　　赫敏有点心梗，嘟囔一句。 　　明明比一条虫子更吓人的，就是半条虫子。 　　“应付博格特的魔咒很简单，听我念——‘滑稽滑稽’。”卢平接着说下去，“不需要手势、也不需要注意吟唱，甚至必要情况下，连魔杖都不需要。” 　　“但它需要决心、需要情绪、需要坚定地相信自己、克服恐惧。” 　　“现在，全体后退一步。” 　　“待会我喊到名字的，向前走，来面对博格特，不用怕，有我在，也有这么多同学在，不会出事。” 　　小巫师们乖巧后退。 　　“隆巴顿先生，第一个。”卢平点出他的名字。 　　慢半拍的纳威立马紧张站住。 　　卢平温柔安慰着他：“不要害怕，想想你觉得最可笑的东西。” 　　“等博格特冲出来，克服恐惧，坚守自己的信念，想着最可笑的东西，再念出咒语。” 　　纳威紧张地点头。 　　卢平问他：“准备好了吗？” 　　纳威又点点头。 　　卢平把柜子拉开。 　　斯内普气势汹汹地从柜子里走出来，奔着纳威而去，张开嘴，好似下一秒就要凶狠地咒骂出来。 　　纳威慌慌张张举起魔杖。 　　卢平给他打起：“纳威，加油，想着你觉得最可笑的事。” 　　他闭上眼，咬着牙，念出咒语：“滑稽滑稽！” 　　斯内普脚步一顿。 　　可也仅仅只是一顿，继续迈步朝着纳威走去。 　　“信念还不够，相信自己能克服恐惧，一只博格特而已。”卢平举起魔杖，但嘴里依旧温柔地为他打气。 　　纳威哆嗦着，加大音量：“滑稽滑稽！” 　　啪一声—— 　　斯内普脸上忽然多出一只姜黄色臭脸小猫，朝着斯内普脸上狠狠一抓，英勇善战，压着他狠狠揍起来。 　　小巫师们嗤嗤笑出来。 　　罗恩目瞪口呆，那只猫……不是克鲁克山吗？ 　　“被猫给揍了？”卢平看着眼熟，没忍住，回头看向罗恩一眼，“很有新意的想法，下一位，罗恩·韦斯莱。” 　　纳威后退回人群。 　　罗恩上前。 　　在猫身下挣扎着的斯内普动作一顿，啪一声，就变成一位漂亮的红发小姑娘，脸色惨白、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是她妹妹金妮。 　　“滑……滑稽滑稽！”罗恩抬起魔杖，语气结巴，没能顺畅地把魔咒念出来。 　　不过很有效果。 　　金妮突然瘫倒在地，张开嘴，浓浓黑雾从她五官不停涌出，伴随着一道凄厉男声的惶恐尖叫。 　　赫敏脸色也有些发白。 　　“赫敏·格兰杰！” 　　卢平有些惊讶，喊出下一个人的名字。 　　赫敏上前。 　　被净化的金妮啪一声，变成一具尸体——是哈利·波特，手里握着格兰芬多宝剑，胸口有一道拳头大小、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汩汩不停涌出。 　　“哦！不！” 　　赫敏惊恐呼叫一声，举起魔杖：“滑稽滑稽！” 　　倒在地上的“哈利”利索地爬起，朝赫敏露出原主人根本不可能有的狡猾且温和的笑容，从袍子里掏出一瓶番茄酱。 　　卢平有点不知所措。 　　现在三年级小巫师都怎么回事…… 　　要知道他们那会，害怕的不是什么蜘蛛、幽灵，就是自己的宠物死了之类的事。 　　他迟疑着，念出下一个人的名字。 　　“西莫·斐尼甘。” 　　他走出来，举着番茄酱的“哈利”啪一声，扭曲变动，变成他自己，举着魔杖对准自己脑袋。 　　轰一声，他整个脑袋炸开，被爆炸烟气围绕住。 　　等他念出咒语。 　　烟气散去，脑袋没有受损，反而变成满头蛇发。 　　卢平张张嘴，感觉心里有股气。 　　现在的小巫师都怎么回事？ 　　一个接着一个，他们都很优秀，在卢平欢欣咒的帮助下，都顺利让博格特变成可笑的东西。 　　直到最后一人。 　　卢平纠结着，念出他的名字：“哈利·波特。” #第一百零四章 我们得想办法晚上出去 　　叽叽喳喳的小巫师们停下讨论。 　　罗恩也不再和纳威打闹。 　　所有人都好奇看去，他们很想知道哈利会怕什么——在他们印象里，哈利一直很“无法无天”，没怕过教授、连斯内普教授都能坦然面对，遇见黑巫师也很有勇气，愿意挺身而出。 　　他脸上很少会见到表情，无论喜悦或生气。 　　就像一些小女巫在私下里讨论的那样，的确很符合她们幻想中的“格兰芬多狮王”该有的风范。 　　“教授，你看起来可不太想让我过去。”哈利走到人群最前端，距迈入博格特变形范围还有些距离。 　　“我相信你。”卢平恍惚着一笑，“你应该不会怕他。” 　　有脑子的“波特”，真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仅仅一眼，就看出自己在担心什么？ 　　那自己就更不该担心了。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物。 　　卢平一直担心哈利最害怕的会是伏地魔，要让那个人出现在教室，乐子可就大了。不过昨天的接触，让他觉得，哈利并不会怕那个人，至少最恐惧的，绝不会是那个人。 　　而且，他觉得哈利太过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挫折。 　　他很担心，万一碰见什么迈不过去的槛，哈利会一蹶不振。 　　这是个很好的教育机会，不该让他错过。 　　卢平警惕着，握紧魔杖。 　　哈利走上前。 　　啪啪一连串急促的声响，博格特炸着玩似的，只凭空发出刺耳爆音，什么都没变出来。 　　卢平有点惊讶。 　　大脑封闭术？ 　　这种生物能够读取内心，可它突破不了被封锁的大脑。 　　哈利也意识到这点，稍稍把脑子放开一些。 　　猎魔人无所畏惧，他也想知道自己会恐惧什么。 　　博格特读取到冰山一角的讯息。 　　迫不及待地开始变身。 　　扭曲着，城堡一角延展出来，像霍格沃茨塔楼、也能看出几分凯尔莫罕的影子，两座城堡杂糅一起的模样。 　　最下方一小节魔杖探出。 　　骨白色霜雪和漆黑色火焰并存。 　　它们交织、缠绵，汹涌猛烈，恶意满满。 　　城堡下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尸体，银白长发、红发、黑发，高矮胖瘦都有，看不清他们具体模样，血肉模糊、无可救药。 　　卢平傻傻看着。 　　果然没有出现伏地魔。 　　可这幅场景…… 　　不可思议，哈利竟然会担心这些？明明才三年级，是不是操心的有点多？ 　　赫敏在那群尸体里寻找，有一道褐色头发的，和她身材差不多，应该就是她了。这让她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把心提起来。 　　其他小巫师瞪圆了眼，发出一阵惊叹。 　　波特果然是波特。 　　他们要具体到某一件事物上，而他劈头盖脸，就是一整个城堡和一群人。 　　“滑稽滑稽。” 　　哈利面无表情，举起魔杖。 　　霜雪浇灭火焰，火焰融化霜雪，他们二者相残。 　　地上的尸体站起来，男性换上女装，欢快地跳起四小天鹅。 　　哈利浅浅一笑。 　　大脑封闭术重新锁住自己思想，城堡扭曲起来，又开始“啪啪”作响，试图从哈利无懈可击的大脑里，找出一丝破绽。 　　折腾好一会后。 　　更巨大的一声“啪”响，博格特终于忍受不住炸开，冒一股青烟，咻得散去。 　　卢平鼓起掌来：“很出色，不过哈利，我还打算把它留到下一堂课做教具，你这就把它玩坏了。” 　　“抱歉，我没玩它。”哈利语气认真。 　　卢平摆摆手：“我会在城堡另外找一个，这种生物并不罕见。” 　　“每一位小巫师做的都很不错，为格兰芬多还有赫奇帕奇各加十分！” 　　小巫师们欢呼雀跃。 　　他们开始喜欢上这位教授。 　　授课果断、风趣幽默，而且加分也不吝啬，虽然远没洛哈特那么多。 　　“回去之后，好好体会下今天的感觉。”卢平脸色一正，“千万别忘了。” 　　“以及——” 　　“关于施咒的决心与信心，每人回去写一篇论文，五英寸。” 　　“关于博格特的论文，详细论述它的存在、生活习性、除滑稽咒之外的应付方式，四英寸。” 　　小巫师们顿时哀声怨道。 　　这节课这么开心，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结尾。 　　“你们已经三年级，但黑魔法防御术对你们还是第一年。”卢平一摆手，“你们要努力追赶进度。” 　　“前两年的成绩单我都看过，简直是一塌糊涂。” 　　小巫师们哀嚎得更大，成群结队离开教工办公室。 　　一共要写九英寸的论文。 　　这位卢平教授，可真是处处给他们惊喜。 　　“哈利你竟然害怕霍格沃茨被摧毁？”等和人群错开，罗恩有些不解地发问，“那应该是邓布利多教授该操心的事。” 　　“不，哈利不是怕城堡被毁，是怕失去现在……”赫敏纠正他的话，说到一半，有些卡壳，脸微微发红，“那些值得珍惜的存在。” 　　罗恩恍然：“所以被挂在树上的红发矮个是我？” 　　“我怎么会是那种死法？” 　　哈利犹豫着：“可能是被猫给叼上去的？” 　　罗恩一愣。 　　“我昨晚做了个噩梦，你去找猫，不是克鲁克山，去找它决斗，然后被挂树上，要做成小鱼干。”哈利解释起来。 　　罗恩咬牙切齿。 　　“人不可能做成小鱼干的。”赫敏很认真，帮衬着哈利，开口解释。 　　哈利认错态度良好。 　　“那道黑色火焰是什么？”罗恩咬牙，转开话题，开口询问，“我好像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那种魔咒。” 　　赫敏也不解。 　　哈利回答：“那是厉火，一种很厉害的黑魔法，在密室，我和汤姆战斗的时候，他就使用过。” 　　赫敏点点头：“所以，哈利你是担心那则预言？” 　　她是个聪明的小女巫。 　　大雪、黑色的厉火，这冲突矛盾的意象结合在一起，就组成一句话。 　　她翻出羊皮纸。 　　念出上面一行文字。 　　“会在大雪落下的时候，得到解放。” 　　罗恩瞳仁一缩，明白赫敏的意思，结结巴巴：“神秘人会在冬天回来？这个学期，又？” 　　哈利摇摇头，但没说话。 　　他回忆着刚才博格特幻化的场景。 　　最底端露出的那一点点魔杖，他再熟悉不过，不是别人的，正是自己的那根——雪松木、十一英寸。 　　他担心魂器。 　　虽然还无法得知，预言所指的对象究竟是不是伏地魔。 　　他也担心自己离开的那个世界，就要面对狂猎——那传说之中，强大无比的敌人，杰洛特、维瑟米尔、希里他们会怎么样…… 　　那是两件自己最害怕的事，缝合在一起的景象。 　　赫敏揪心地看着哈利，叹口气，冷不丁开口：“哈利，我记得你的那些禁闭在宵禁前就会结束？” 　　哈利点头。 　　“那我们商量下，一周有几天晚上，偷偷溜出去，找一间教室。”赫敏掰着手指算起来。 　　罗恩准备把头偏到一旁。 　　“罗恩，你也要跟我一起。”赫敏一挥魔杖，一本书就推着他脸，又强行转回来。 　　罗恩很不解，语气古怪：“不，你们约会喊我干嘛？” 　　“我，嗯……怎么说好，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我还不是很习惯观赏别人约会。” 　　砰—— 　　书落下，在他脑袋上狠狠砸一下。 　　赫敏红着脸，语气凶狠：“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训练！” 　　“决斗训练！” 　　她转过头，看回哈利，语气变得温柔：“哈利，你看怎么样？每周训练三四次。” 　　“我没问题，但你……”哈利皱着眉，“那东西对你身体应该有影响？” 　　“放心，我很清楚我身体。”赫敏精神满满，应了一声，“那就每周三、周五、周六？” 　　罗恩小鸡啄米点着头，他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他也很有决心，要成为一名强大的人。 　　中午在礼堂匆匆吃过饭。 　　顺便商量一下晚上训练的细节。 　　他们连午休的时间都没，就得马不停蹄去下一堂课，赫敏比他们还忙，保护神奇动物和麻瓜研究是在一起的。 　　走出城堡，一直到海格小屋前。 　　这位高大的男人特意打扮一番，穿着一件崭新的鼹鼠皮大衣，牙牙站在他脚下，龇牙咧嘴，但对每一位小巫师都欢快地晃动着尾巴。 　　等所有同学到齐。 　　海格一挥手：“好极了，大家跟我来，作为开学的第一课，我有一件好东西要给你们看，我保证，这堂课会十分精彩。” 　　他比卢平还要雷厉风行。 　　有前一位教授打底，小狮子们充满期待。 　　斯莱特林们对此冷漠，他们本来就不是很看得上海格这么一位，连霍格沃茨都没读完，甚至物种还有待商榷的猎场看守员。 　　就在有小巫师快忍不住，开口质问海格是不是要把他们带进禁林里时。 　　海格在一处栅栏前停下脚步。 　　这是禁林旁的一处小围场，周围是一群月痴兽的生活地。 　　“大家都过来。”海格招着手，“不要聚得那么紧，散开一点。” 　　“接下来，大家打开课本——” 　　他的话没能说完。 　　马尔福嗤笑一声，讥讽着开口：“怎么打开？” 　　“教授，您让我们买的是课本，还是什么不知名的神奇生物，它可是会咬人的。” #第一百零五章 你在炫耀你嘴好了？ 　　马尔福拎起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课本，在手中晃荡。 　　其他小巫师们也从书包里掏出书，这一次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沆瀣一气，都一统用各种花式把书捆着。 　　“没有人把书打开吗？”海格一愣，这和他设想的情况不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小巫师们，目光一转，还是落到哈利身上。 　　潘西嘲讽：“我们只是小巫师，而不是教授。” 　　高尔点着头：“就是就是。” 　　“那东西恨不得把我们的手咬掉，危险的很。”马尔福继续讥笑。 　　“你是在炫耀你嘴巴已经好了吗？”罗恩没忍住，开口嘲笑起他。 　　马尔福脸色一沉。 　　他嘴角还留着浅浅疤痕。 　　肥舌太妃糖的效果，只存在一个小时，并非太严重的伤势，庞弗雷夫人只给他施个咒，抹上白鲜，就让他回来继续上课。 　　“韦斯莱，我一定要投诉……”马尔福咬牙，抬手指向他。 　　罗恩摇头：“你爸爸已经不是校董了，你要向谁投诉？” 　　“谁是校董，谁就是你爸爸？” 　　马尔福咻得拔出魔杖：“韦斯莱，你嘴巴干净点。” 　　罗恩一抹自己嘴角，脸上笑容更甚：“谢谢，我想你应该清楚，谁的嘴巴更不干净。” 　　他就要施咒。 　　海格皱着眉，慌慌张张：“不许把魔杖对准同学，不然，不然我就要扣斯莱特林学院分了。” 　　语气软弱，而且干巴巴，没有任何威胁。 　　罗恩举起自己的书：“马尔福，嘿，你看，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打不开这本书。” 　　他的书没有被任何东西束缚，乖巧、安静在他手里。 　　海格眼神欣慰。 　　赫敏欣慰不起来，捂住自己的脸。 　　小狮子们欲言又止。 　　他们能理解罗恩，可这一句话，是连队友都重伤了啊。 　　“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在暂时能力不够的时候，着急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就能显得自己多无辜似的。”哈利开口，替他找补。 　　罗恩一愣，回头看去，小狮子们脸色渐渐缓和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做了什么，忙一点头：“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海格欢喜鼓掌：“很好，还是有学生能打开这本书。” 　　“格兰芬多加五分。” 　　斯莱特林们眼神不善起来。 　　加分可以。 　　可不过只是打开一本书，就加这么多。又一个洛哈特，还是格兰芬多特供？ 　　“罗恩，我是说，韦斯莱先生，你不如像其他同学介绍一下。”海格真诚地看向他。 　　罗恩点头，掏出魔杖，轻轻一挥，念动咒语。 　　纳威手里的书朝他飞来，上面的绳索也被解开。 　　《妖怪们的妖怪书》顿时躁动，朝着罗恩扑去。 　　罗恩眼疾手快，相当有经验的一把抓住它，大拇指在书脊上一按，向下一捋，这本书顿时安静下去。 　　他把书还给纳威。 　　猫头鹰脸的男孩惊喜地伸手接过。 　　其他小巫师们开始有模有样地学习，很快也一个个把自己的书打开。 　　斯莱特林们犹犹豫豫，但总不能不上课。 　　他们迟疑着，很不甘心地使用罗恩的方法，把书打开。 　　海格笑得更灿烂：“很好，格兰芬多加五分。” 　　小蛇们瞪圆眼。 　　“哦，斯莱特林也加五分。”注意到那些目光，海格才想到自己是教授，不能顾此失彼，大手一挥，又把分数加上。 　　赫敏继续捂着自己脸。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海格迈脚往禁林去，丢下这么一句话后，整个人就消失在禁林里。 　　“你说海格会带来什么？”罗恩压低声音。 　　哈利想了下：“月痴兽吧？” 　　“它们住在这，而且对三年级小巫师来说刚……” 　　他的话没能说完。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散乱的脚步声，清脆、轻灵，像马蹄。 　　抬头看去。 　　远方十几只动物朝他们小跑过来，有着马的躯干、可却顶着一只鹰头，还有双老鹰一般的巨大翅膀。 　　它们脖子上都套着项圈，连接一根铁链，被海格握在手里。 　　有些不是很乐意成为教具，抗拒着不想过来，可抵抗不了海格的力气，被他拖拽着，在地上留下几道深深划痕。 　　而看海格欢快的样子，他似乎一点都没感受到有生物在用力。 　　“那是什么生物？”罗恩惊讶看着。 　　“鹰头马身有翼兽。”哈利看着它们，眼里惊叹，“它们不是生活在这，而是另一片区域，看来是海格把它们弄到这来了。” 　　这是一种很漂亮的生物。 　　毛发顺亮、英俊魁梧。 　　是哈利准备未来驯服成为坐骑的目标之一，其他预备目标，还有夜骐、独角兽、神符马。 　　赫敏有些焦虑：“那可是4X级的危险生物，第一堂课就是这个。” 　　“海格毕竟是第一次当教授，你得原谅他。”哈利开口安慰，“对海格来说，鹰头马身有翼兽和月痴兽可能并没什么区别。” 　　“而且……” 　　“你该庆幸，一年级的那条火龙被送走了。” 　　赫敏瞪圆眼，想到那副场景，不由一阵后怕：“谢天谢地，幸好哈利你把海格说服。” 　　“我没有，我真的想要龙蛋。”哈利很认真地纠正。 　　赫敏一愣：“结果都一样，至少我们课上不会出现火龙。” 　　海格兴奋地牵着它们过来：“嘿，小巫师们，你们快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什么？不要拥挤，它们……” 　　他的兴奋戛然而止。 　　小巫师们都惶恐地向后退出去好几步。 　　海格一顿，声音收敛几分：“现在把书翻开，翻到一百……”说到这，他卡壳住，努力回忆着。 　　赫敏探头，小声提示：“一百七十四页。” 　　海格重重点头：“没错，翻到一百七十四页，上面有介绍这种可爱、帅气、奇特的小生物。” 　　“感谢格兰杰小姐的提醒，格兰芬多加……加三分。” 　　他也有些意识到，自己加分太多，影响不好。 　　赫敏一拍自己脑门，她头一回这么不想要加分。 　　小巫师们哗啦啦翻着书本。 　　海格也介绍起来：“鹰头马身有翼兽，是一种骄傲的生物，它们很爱发脾气，虽然长着鹰头，不过它们更爱用爪子。” 　　说着，就有一头狠狠撂起鹰爪一样的前蹄，在海格身上狠狠一抓，鼹鼠皮大衣被撕碎，在他手上留下一道爪痕。 　　“唔，就像这样。”他展示自己的手，血淋淋的，让小巫师们小脸煞白，又猛地向后退好几步。 　　怪不得…… 　　学长、学姐们会叮嘱保护神奇生物课上，一定要注意好自己安全，怪不得凯特尔伯恩教授只剩下一条胳膊、半条腿。 　　这么可怕的吗？ 　　“所以要怎么对付它？”海格抓住一头，强硬地把它扯过来，“虽然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它很温柔。” 　　“要小心地接近它，动作不要大。” 　　“然后很有礼貌地向它鞠躬，记住，一定要很有礼貌。” 　　“如果它也向你鞠躬，就证明它愿意亲近你，你可以摸摸它，喂它一些零食，我准备了一些老鼠干、兔子干。” 　　“你们可以深入交流后，拍拍它的背，假如它不抗拒，还俯下身子，就可以骑上它，它会带你来一段浪漫的飞天旅行。” 　　说到这，海格语气变得严肃：“如果鞠躬没有得到回应，那就快点离开，它会视你为有威胁的敌人，进行攻击。” 　　“有没有谁愿意先来试试？” 　　小巫师们后退，摆着头。 　　海格语气变软：“没有人？它们真的很容易接近。” 　　“我来吧。”哈利站出来。 　　海格松口气。 　　他按照海格说的，走上前，对它鞠躬，也很快得到回应，实际上，这已经不是哈利第一次和这个种群打交道。 　　有哈利表率。 　　不少小巫师们也壮起胆子，和鹰头马身有翼兽接触。 　　马尔福刚刚受过伤，不想在同一天内，再去校医室第二回，他很小心谨慎，没惹出什么麻烦。 　　只是他或许很不讨喜。 　　鹰头马身有翼兽并没对他回礼，这让他不得不灰溜溜躲开。 　　这堂课有惊无险地结束。 　　纳威按摩手法并不舒服，差点让其中一头一爪子挠过来，幸好哈利一直注意着，魔杖一挥，用变形咒解救。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 　　结束后，危险没能落下，这让他们觉得很刺激，一边往城堡走，一边热情地讨论着。 　　黑魔法防御术还有保护神奇动物，都给他们留下很好的印象。 　　“海格，你有些太莽撞了。”哈利他们没立即走，赫敏叹着气，“第一堂课就牵出这么危险的生物。” 　　“哈利说，幸好你没养龙，不然你得火龙给牵出来。” 　　海格惊喜地看过去：“哈利，还是你懂我，我在备课的时候就很怀念诺伯，今年暑假我去拜访斯卡曼德先生，问他能不能把诺伯借我用用，不过可惜他没……” 　　“海格，你还真的想！”赫敏瞪圆眼，“那样你绝对会进阿兹卡班的。” 　　哈利也诚恳建议：“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下一次可以选一些3X级的神奇动物？这附近不是有月痴兽？” 　　海格点头：“你说的对，哈利，我……” 　　他忽然想到什么，惊恐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月痴兽？” #第一百零六章 他就出生在十二月 　　“禁林我很熟，前两个学期来过很多次。”哈利随口回答。 　　海格不由拔高声音：“来过很多次？” 　　“可我巡林的时候从来没碰见过你。” 　　哈利轻声：“我们遇见过很多次。” 　　海格一愣。 　　他皱着眉回忆着，低头一看，在小巫师们散去后，敛收起欢脱外表，缩在自己腿边的牙牙，又看向哈利，心里咯噔一声。 　　“每次牙牙害怕起来，就是碰见你了？”他脑子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并且把它说了出来。 　　哈利点头。 　　“是隐形衣？”海格握起拳头，在自己掌心里狠狠一砸，“我早该想到的。” 　　“哈利，你下次不准……” 　　赫敏打断他们的话：“这不是重点。” 　　“哈利很能负责自己的安全，他能照顾好自己。” 　　海格嘟囔着：“赫敏，你不能这么偏心。” 　　赫敏脸一红，忙摇着头，很大声地开口：“我没有偏心！我在认真和你讨论你的课，海格，你也认真点。” 　　“你要注意的事有很多……” 　　她絮絮叨叨说起来。 　　海格很认真，把赫敏提出的意见全都耐心听完。 　　比如…… 　　哪怕偏心，也没必要加那么多，除非能像斯内普教授一样，整天臭着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海格有这个实力，在保护神奇动物方面，学校里没人能比得上他——毕竟在鹰头马身有翼兽生气后，仅凭一双手就能按住，只有他一人。 　　他天生就是大师。 　　只是他拿不出斯内普那样的气势。 　　能人一个，骨架也大，却偏偏长着一副怂炮的脸。 　　当然，听完归听完，海格能不能听进去并执行，这才是问题…… 　　他们没逗留太久。 　　接下来还有今天的最后一门课，古代如尼文。 　　相比于他们占卜、保护神奇动物，这门课就显得很平平无奇，他们不用拿起魔杖、也没感受到如尼文的神奇魔法。 　　本质上，就是在学习一门新的语言，从最基础的字母开始认起。 　　第一堂课，学了十六个。 　　芭丝茜达·芭布玲教授同他们宣布，像今天这样的课程，至少还有三周，这是一门很枯燥、但很有用的课程。 　　罗恩昏昏欲睡，他揉着自己脑袋，翻出课表：“幸好明天只有三堂课。” 　　“下一节如尼文是周四，哦……不，在魔药课后面。” 　　他不由心碎，两堂他觉得最痛苦的课连在一起。 　　赫敏没好气纠正他的错误：“没在一起，中间还有一堂黑魔法防御术。” 　　“但卢平教授会布置论文。”罗恩声音更痛苦。 　　赫敏语重心长：“至少可以让我们把亏欠的两年补上。” 　　罗恩叹气，跟在他们身后回到礼堂。 　　吃完晚饭，他们回休息室，哈利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 　　开学第一天，就是邓布利多的禁闭。 　　喊出口令，走进门。 　　“哈利，你来的太早了。”邓布利多无奈地看着他。麦格早和他说过，哈利对“关禁闭”这件事十分殷勤。 　　去年开学的时候，好歹还找个理由。 　　等到二年级学期结束，甚至理由都不找一个，甚至都不过问自己意见，开口就把“禁闭”的事给定下来。 　　弗立维也扶着腰，告诉邓布利多一定要小心、慎重对待。 　　邓布利多都不以为然。 　　他见过很多勤奋的小巫师，自己年轻时，也是一位勤奋的巫师。 　　勤奋是好事，也是优点。 　　直到现在，看到这个点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哈利，他心里隐隐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每周只有这一天。”哈利走过来，挥动魔杖，把碍事的桌椅挪到一旁，连带邓布利多坐着的那张，“时间不等人。” 　　邓布利多站住，摇摇头：“我知道你压力很大。” 　　“那则预言我也听说了，魔法部派人过来备案。” 　　“卢平教授也跟我说过，你在课堂上的表现，放心，有我在，霍格沃茨不会变成你担心的那样。” 　　“卢平教授知道他跟你说过吗？”哈利反问。 　　邓布利多神情一顿：“就当是他说的吧。” 　　“你对那个预言有什么想法？” 　　哈利摇头：“没必要关心预言，它既然被说出来，那一定会实现，与其想着怎么解析预言，不如想着怎么提高自己实力。” 　　邓布利多欣慰地看着他：“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我对那则预言……” 　　“或许可以等上完课再说？”哈利打断他的话，掏出魔杖。 　　到宵禁“禁闭”就要结束。 　　这些东西，完全可以等禁闭来了后再说。 　　邓布利多也掏出魔杖：“哈利，你想先学哪个？” 　　“守护神咒？”哈利看向窗外，入了夜，又开始下雨，远处还能见几头摄魂怪飘在天上，惹人心烦。 　　邓布利多从善如流：“很明智的选择。” 　　“让我们来复习一下守护神咒？” 　　哈利回答：“集中精神、回忆最快乐的事。” 　　“但你也应该发现一些问题？”邓布利多又问道。 　　哈利点头：“快乐、正面的情绪是基础，而让它拥有肉身的本质，是守护的信念，就如魔咒名字一样。” 　　“没错。”邓布利多点头，他挥动魔杖，没有念动咒语，一只银色的凤凰就从魔杖里涌出，落到福克斯身边。 　　福克斯亲昵地和它打着招呼。 　　“当然，邓布利多们有些不太一样。”邓布利多微笑着，“我其实并没经历过普通守护神到神奇生物守护神的变化。” 　　“邓布利多是很有名的凤凰家族，可以和凤凰签订契约。”哈利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嫉妒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契约直接让我们的守护神发生变化。”邓布利多看着凤凰，眼神缅怀，“不过当年我和一位朋友，有研究过这道魔法。” 　　“如何把守护神从普通动物，改变成神奇生物。” 　　“说来也很简单。” 　　“情绪、意志是魔咒的基础，守护神咒虽然古老，但也不例外。” 　　“更强大、更纯粹的情绪和意志，你控制住它们，让它们如魔力一样被自己催动，就能让守护神进化。” 　　哈利一愣，抬起头，望着邓布利多：“就这么简单？” 　　“强大的魔咒不一定复杂。”邓布利多摇头，“像阿尼马格斯那样复杂的魔咒并不多见。” 　　“而且听起来简单，实现起来很难。” 　　“我的那位朋友也经过很久才做到，他也是一名很优秀的巫师，至少在我眼里，他和你一样优秀。” 　　“他？”哈利眼神疑惑，“我感觉你是在说你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可为什么会是他？” 　　邓布利多逃避这个问题，往后退两步：“哈利，你来试试？” 　　控制情绪。 　　如魔力一样催动它们。 　　这听起来和大脑封闭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哈利闭上双眼，努力控制着，念动咒语。 　　“呼神护卫！” 　　等他再睁开，依旧是那头狮子，懒洋洋趴在地上，打着哈欠。 　　“情绪要更浓烈。”邓布利多指点着他。 　　哈利深吸口气，驱散守护神，再次念咒。 　　银色雾气涌动着更浓郁，守护神的肉身也更加凝实，可其他什么变化都没。 　　一整个晚上。 　　哈利接受邓布利多的教导，施咒水平进步很大，甚至可以开始省略一些咏唱和手势，可朝神奇生物进化的那一步，始终没有迈出。 　　直到十一点。 　　邓布利多疲倦地挥手：“哈利，就到此为止吧。”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麦格和弗立维，会那么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提醒自己。 　　勤奋的人他见过很多。 　　可像哈利这样勤奋的…… 　　他的体力、精力、魔力就像没有上限一样，寻常人最多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得停下来歇息。 　　哈利不用。 　　他孜孜不倦、永不停歇，要不是自己能引动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魔力，还有校长权限，可以调动霍格沃茨的魔力。 　　哈利甚至都能把自己消耗亏空。 　　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精力上。 　　早在九点的时候，邓布利多就很乏累，可哈利精神奕奕、神采甚至比刚进办公室的时候还要更好。 　　自己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哪能这么耗。 　　就是年轻时，也没和格林德沃这么夸张地发泄精力过——指研究魔法，也都点到即止，该休息时休息。 　　“已经宵禁了吗？”哈利叹口气，很是失望。 　　邓布利多语气解脱：“是的，终于宵禁了，我们坐下聊聊预言的事吧。” 　　他一挥魔杖，桌椅板凳复位。 　　哈利坐下，邓布利多这次没再给他倒牛奶，他觉得哈利不需要这东西，这么充沛的精力喝什么牛奶？ 　　等等…… 　　自己被哈利消耗到这种程度，哈利显然也不会太轻松，可不能便宜了米勒娃还有波莫娜。 　　想到这，他一挥魔杖，还是把牛奶倒出，满满一大杯。 　　“那则预言，你有什么想法？”邓布利多询问。 　　哈利捧着杯子，沉默不言。 　　他想到很多，只是有些东西不好说出来。 　　“你虽然很成熟，可毕竟年纪还小。”邓布利多轻声说下去，“汤姆·里德尔，他就出生于十二月的末尾。” 　　哈利抬起头。 　　脑海中浮现预言中的那段文字。 　　“十二月诞生的人将会慢慢苏醒。” #第一百零七章 我打过招呼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的最后一天。”邓布利多也看向窗外，雨点把玻璃打得朦胧，连屋子里都好似氤氲着迷离的气息。 　　哈利语气沉重：“所以，他会回来？在大雪落下的时候。” 　　预言中，说的是“他会得到解放。” 　　显然，不会是像一年级那样，以残魂的方式。 　　邓布利多安慰起他：“不要担心，至少特里劳妮没说是今年冬天，而且……” 　　说到这，他顿一下。 　　“预言是有象征意义的。” 　　“也许，她说的大雪，并非真的在指冬天。” 　　哈利心里一紧。 　　如果大雪所指并非冬天，那会是白霜吗？ 　　可自己只是一名很普通的猎魔人，那群人又怎么可能会追着过来，而且时间线的变动，他迄今还没个头绪。 　　“红发的乌鸦指的是什么？”哈利开口询问，他也很关心这个问题，韦斯莱一家已经很倒霉，要是再和他们有关…… 　　邓布利多一挥手，一本书落到他手里：“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少会读神话故事。” 　　“你听说过马特洛涅三圣母吗？” 　　哈利摇头。 　　“那是古老神话中的三位女神。”邓布利多介绍起来，手中书册哗啦翻动，很快在其中一页停住，弹出三幅人像画。 　　她们都是红发，英姿飒爽，跨坐在马上。 　　“在古老的神话中，她们都能化身乌鸦。” 　　“中间这位，是三女神中的长者摩莉甘，她曾以摩根勒菲的身份，出现在亚瑟王身边，祂被尊称为复仇女神。” 　　“左边这位，是女神玛查，祂是魔法之神，也掌握命运和战争的权柄。” 　　“最后这位是女神尼曼，祂是恶毒、恐惧的化身。” 　　哈利摇着头：“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意象。” 　　邓布利多颔首赞同：“虽然没法确定红发乌鸦所指是三位女神中的哪一位，亦或是指向祂们三位合而为一的女神芭依波卡赫。” 　　“但我猜想，这句话应该是命运发生改变的意思。” 　　他抬头，目光对上哈利的眼睛。 　　一切都是从这双“猫眼”开始，变得截然不同。 　　“你问过那位占卜家的老情人了吗？”哈利开口，“她也许会有一些见解。” 　　邓布利多点着头，语气飘忽：“我会的，如果我还一直没有头绪的话。” 　　他生怕哈利继续在这个话题多纠缠，开口转向一个新的话题：“最近卢平在让家养小精灵找什么东西，你知道些什么吗？” 　　哈利点头：“我和他的一个约定，半个月后，他还没找到的话，我会告诉你。”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和卢平的小秘密？可真让人嫉妒，才和他见一面，关系就好到这种程度。” 　　“他是一头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咬人的狼人。”哈利面无表情回答，“假如你能忍住二十多年、三十年不吃糖，我或许也能对你像他一样。” 　　邓布利多忙喝一口蜂蜜水压惊：“这比让西弗勒斯不骂人还难。” 　　哈利冷笑：“对了，邓布利多教授，小天狼星·布莱克或许并不是要到城堡里寻找魂器。” 　　邓布利多一愣，眼里诧异，刚要开口。 　　“不要问为什么，这和那个约定有关，最多半个月，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知道。”哈利赶在他之前开口，堵住他的话。 　　邓布利多放下杯子，一摊手：“好吧，可问题是，我真的发现伏地魔很有可能把他的一件魂器藏在城堡里。” 　　“因为我的那个猜测？”哈利向后一仰脑袋。 　　开头、过程、原因都是错的。 　　结果却正确？ 　　邓布利多点头。 　　哈利啧一声：“可怜的汤姆学长，这也能被我们误打误撞发现。”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邓布利多脸上挂着笑。 　　“找到了？”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摇头：“还没有，汤姆很聪明，也很谨慎。” 　　他看向哈利腰上的分院帽：“哈利，你也可以留意下，也许格兰芬多的试炼里会有什么线索。” 　　“他真把其他三巨头的遗物做成魂器了？”分院帽哆嗦着开口询问起来，声音还有几分惶恐。 　　邓布利多点头：“我想是的。” 　　“他怎么敢！”分院帽往袍子里缩了缩。 　　邓布利多语气严肃：“我去和海莲娜，就是拉文克劳女儿的幽灵交谈过，汤姆的确和她接触过，并骗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 　　“在他六年级的时候。” 　　“我在想，他会不会把冠冕藏在城堡里。” 　　分院帽扭动着：“那赫尔加和萨拉查的遗物呢？” 　　“斯莱特林的遗物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摇头，“赫奇帕奇的后人我去问过，他说他的奶奶藏有赫奇帕奇的金杯，可自从她死后，就再没人见过。” 　　“还说，他奶奶生前和一位英俊的男子打得火热，简直快成为她的小先生。” 　　“在她死后，就立马不见了踪影，还好没对她的遗产动心思。” 　　哈利一愣，有些不可思议：“教授，您是说……” 　　邓布利多点头后，他才把后续的话给说完：“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美色欺骗女人？” 　　邓布利多错愕：“哈利。” 　　“你怎么会关注这个？” 　　他以为哈利想的是，汤姆在毕业后，把赫奇帕奇的金杯变成了魂器。 　　结果…… 　　是这样？ 　　“难道不是？”哈利掰着手指，“金妮、海莲娜、那位赫奇帕奇的后人，哦……还有五十年前死去的桃金娘。” 　　“都是女生。” 　　邓布利多抿抿嘴，没敢说话。 　　“所以他之所以后来把自己变成那副鬼样，是因为他年轻时候出卖太多色相？”哈利若有所思，“为了避免别人知道自己那段屈辱的历史，所以改头换面？” 　　邓布利多神情犹豫。 　　怎么办？ 　　这种说法听起来好有说服力。 　　“哈利，现在不是研究汤姆感情史的时候。”邓布利多纠结好一会，压下内心的躁动，“魂器才是重点。” 　　哈利点头，收敛表情。 　　分院帽探出帽子尖尖，恶狠狠啐一口：“利用容貌！这是连格兰芬多都做不出的事。” 　　办公室戛然寂静。 　　邓布利多和哈利都看向它。 　　“这种听起来没有底线的事，不应该是斯莱特林吗？”邓布利多语气平静。 　　分院帽察觉到一种更大的危险，刚准备往里缩，哈利一把抓住它，拎了出来。 　　“嘿，我不是说格兰芬多学院，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分院帽挣扎着，但它只是顶帽子。 　　邓布利多和哈利的眼神依旧冷漠。 　　“哦，好吧，好吧。”分院帽嘟囔着，小声说起来，“你们知道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原来是很好的朋友。” 　　“他们性格很相似。” 　　画像们也探着脑袋，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幅画里，塞得满满当当。 　　“他们都很不循规蹈矩，在他们看来，能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好方法，而戈德里克，他长得很英俊。” 　　“虽然他没主动做过，可那张脸的确给他们带来不少优待。”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真是奇特的历史。” 　　哈利没说话。 　　格兰芬多让他想起一个人。 　　“以这样的趣闻结束今天的课程也很有意思。”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把哈利手里的杯子变没，开始赶客人，“你该回去休息了。” 　　哈利起身，和他告辞。 　　城堡外的雨很大，铺天盖地，即便在走廊里，也簌簌传入耳中，直到回到休息室，壁炉噼里啪啦、几个压着死线赶着作业的小巫师、以及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罗恩，才让心头的烦闷感驱散一些。 　　第二天的课程依旧繁杂。 　　上午的保护神奇生物，海格做出一些改变，虽然还是去同一个地点，不过是带他们认识月痴兽。 　　这种性情还算温和，全身上下只有粪便有用的可爱小生物。 　　加分也变得谨慎。 　　虽然…… 　　还是给格兰芬多一共加了八分，但这好歹还属于正常偏爱的范围。 　　以及最后，他也“学坏”。 　　给小巫师们布置一篇长达五英寸的论文，要详细地去论述月痴兽的生活习性、魔法效果。 　　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一如去年开学，精神不振。 　　他们学习的是“消失咒”。 　　这是一道很复杂的咒语，弗立维教授只教授理论，在课堂的最后几分钟，才让他们开展实验。 　　哪怕赫敏，都没能第一时间成功施展出来。 　　疲惫的弗立维教授匆匆离开，留下一份长达八英寸论文的作业。 　　第三天不比第二天好过。 　　变形术和魔咒课连在一起，他们刚结束麦格教授的训斥，就得迎接弗立维教授的洗礼，到吃完饭，小巫师们还很头昏脑涨。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 　　三年级的小狮子里没什么心思玩闹，匆匆写完作业，就各回各自寝室。 　　等到宵禁，休息室里，就只剩下欢天喜地、无忧无虑的一年级新生们。 　　“我们该出发了。”赫敏压低声音，一年级新生并没注意他们。 　　罗恩点头。 　　哈利取出隐形衣，往他们三人身上一披，悄无声息溜出公共休息室，一路直奔四楼的废弃教室。 　　“会不会被费尔奇发现？”罗恩有些担心。 　　“我打过招呼了。”赫敏和哈利异口同声。 #第一百零八章 她羞辱我！ 　　罗恩一愣。 　　哈利和赫敏也有些吃惊，又异口同声，问了出来：“你是怎么打招呼的？” 　　罗恩心头一梗，今晚是不是肘子啃多了，明天吃点清淡的，就来一只烤鸡好了。 　　哈利一摆手，示意赫敏先说。 　　“我让克鲁克山和洛丽丝夫人打招呼，今晚别带费尔奇来这。”赫敏开口。 　　哈利点着头：“我也一样，让海德薇给洛丽丝夫人送一袋口粮过去，贿赂它让它今晚别过来。” 　　他们转头看向罗恩。 　　罗恩一怔，摆着手：“别看我，斑斑不是已经逃走了？就算它还在，我也不可能把一只老鼠送到猫面前。” 　　“我的意思是，既然如此，你就不用担心。”哈利掏出魔杖，轻轻挥动，教室门被锁上，残破的窗帘拉开。 　　噗噗两声。 　　墙壁上废弃的课桌延展，化作两只蜡烛，燃烧起来，放出光亮。 　　罗恩一脸羡慕看着。 　　他虽然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可绝不会这么轻松写意，得一件一件慢慢来办。 　　“在学习决斗之前，我得看看你们的能力。”哈利退到一旁，轻声说着，“来吧，你们决斗让我看看。” 　　罗恩和赫敏对视一眼。 　　规规矩矩对立站好，互相鞠躬后，瞪眼看向哈利。 　　“看我干啥？”好一阵沉默后，哈利疑惑。 　　“不倒数吗？”罗恩很理直气壮地反问。 　　哈利张了张嘴，所有话化作一声叹息吐出：“那我纠正你们第一个错误。” 　　“战斗的时候没有那些繁琐的礼仪。” 　　“鞠躬？” 　　“不存在的。” 　　“那天汤姆有和你们鞠躬吗？” 　　“不要对敌人仁慈。” 　　罗恩若有所思点头。 　　“除你武器！” 　　赫敏干脆利落出手，红光打中罗恩，让他一个趔趄，右手高高扬起，魔杖飞起啪得掉落地上。 　　“你太突然了，赫敏！”罗恩顾不上站稳，就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到自己魔杖旁边，小心翼翼拾起，用袍子擦拭着。 　　“这是哈利说的，没有那些繁琐的礼仪。”赫敏得意洋洋，晃着魔杖。 　　罗恩咬牙：“再来，你是偷袭！” 　　他们重新对立站好，下意识地要鞠躬。 　　刚把头低下。 　　罗恩突然出手，学以致用：“除你武器！” 　　赫敏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念动咒语，还剩余的废弃桌子开始扭曲变形，变成几只姜黄色小猫。 　　时间紧迫，变形得很糟糕，只勉强有个猫样。 　　可偏偏这种敷衍的变形，让这些小猫个个看起来都很像克鲁克山。 　　“这些对我才没用！”罗恩咬牙切齿地念出咒语。 　　火焰喷出，卷上那些猫咪。 　　“统统石化！” 　　一道魔咒，倏忽穿过火焰，落到罗恩身上。 　　他脸上愤怒的表情固化。 　　哈利一挥魔杖。 　　火焰散去，小猫们重新变回废弃桌椅，走回角落，罗恩也得以从石化咒中的效果中恢复过来。 　　“你平时有做过一些决斗功课？”哈利看向赫敏。 　　赫敏脸微微发红：“上学期，你说的那些，我就记下来了，有时候会自己一个人练习一下。” 　　罗恩震惊：“我都不知道。” 　　哈利附和：“我也不知道。” 　　赫敏扭捏着：“有时候早起，看不进去书，那会哈利出去锻炼，罗恩你还在睡觉。” 　　“决斗思路很不错，很清晰。”哈利点头夸赞她，“要说缺点，其实很多。” 　　赫敏小脸一垮。 　　“但对初学者而言，已经很不错，最重要的是脚步，巫师决斗中，脚步是很重要的一环。”哈利接着说下去，“你的脚步要配合你的战术。” 　　赫敏若有所思点点头。 　　“还有罗恩。”哈利浅浅指点几句，转头看向红发好友，“你的缺点就很明显了。” 　　“首先，你没有战术思路。” 　　“魔咒是要和魔咒配合的，你释放火焰咒，目的是什么？” 　　罗恩咬牙切齿：“把那群克鲁克山……我是说，把那群变形造物给烧了。” 　　“然后呢？”哈利问道。 　　罗恩有些茫然。 　　什么然后？ 　　“就像赫敏刚才，她用变形咒干扰你，扰乱你的视线，把石化咒藏在变形造物后面。”哈利语气严肃，“你只是想一把火把那些东西烧了，烧了后呢？” 　　“猜到赫敏的思路了吗？” 　　“有想过应对的方法吗？” 　　罗恩低下头，嘟囔着：“可她羞辱我，变什么不好，变出一群猫来。” 　　“语言攻击，很粗鲁，但很有用。”哈利面不改色，“两个实力相近的人战斗，当一人思绪开始混乱，那结果就注定了。” 　　说着，哈利一顿：“还记得第一堂保护神奇生物？” 　　“你对马尔福的那一套就很有用。” 　　罗恩张张嘴：“那不是对马尔福，谢天谢地，我能忍着，不把他揍到校医室去，已经很克制了。” 　　“你不一定打得过他。”哈利言简意赅。 　　罗恩掐腰：“我可是年级第三，他不过年纪第五。” 　　看着哈利冷静的目光。 　　他把脑袋一缩：“好吧，至少我这种水平能打得过克鲁克山了吧，以后就不要再说……” 　　“也许？”哈利有点迟疑。 　　罗恩一怔，咬紧牙关：“什么叫也许。” 　　“就是大概的意思。”哈利认真解释。 　　罗恩挥着手：“我不是不识字，我知道‘也许’是什么意思，但什么叫也许？” 　　哈利一挥手，忽略他的话：“决斗最好是在实战中进步，接下来你们俩个一起攻击我，不要留手。” 　　“两个？”赫敏有些担忧。 　　罗恩啐一声：“赫敏，不用担心哈利，他可是能和那个汤姆打得有来有回的人。” 　　“他要认真起来，想想那天吧。” 　　二打一，他们一点都不占优势。 　　直到凌晨一点。 　　他们才停下训练，赫敏有些不甘心，似乎还想多训练一会，可毕竟明天还有课，他们这个年纪很需要足够的休息。 　　罗恩捂着自己脸：“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弗立维教授会那副样子。” 　　“哈利，一整个暑假，你都是和弗立维教授这么度过的？” 　　哈利点头：“教授年纪大了，去年还能和我一周两次实战课，今年就只有一周一回。” 　　“也是两个小时？”赫敏手还在发软。 　　哈利摇头：“一般是一天。” 　　哇哦…… 　　他们两个不知该发出什么样的惊叹。 　　教授不愧是教授。 　　两个小时他们都有些吃不消，他竟然能坚持一整天。 　　等第二天。 　　早上八点多，罗恩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昨晚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一阵腰酸腿疼。 　　他穿上衣服，走出寝室。 　　休息室里，哈利和赫敏已经开始讨论起魔咒。 　　“你们俩好早。”罗恩神情幽怨。 　　“是你起来的太晚。”赫敏表情严肃，一挥魔杖，书包里一卷羊皮纸飞出来。 　　她轻轻一点：“复制成双。” 　　羊皮纸分裂出另外一份来，飞到罗恩面前。 　　“这是？”罗恩接过，有些不解。 　　赫敏回答：“这是昨晚的笔记，你该不会以为哈利是在单纯骂我们吧？决斗的脚步、施咒的节奏，都说的很清楚。” 　　罗恩坚定地握着它，但语气很痛苦：“我宁愿波特教授是在骂我。” 　　“那波特教授再给你布置一份作业。”哈利温柔地开口，“周日前交上一份有关决斗的论文，五英寸。” 　　“哦，不！”罗恩更加痛苦。 　　赫敏哼一声：“我也一样，这还是我的提议。” 　　罗恩不可思议地看着赫敏。 　　怎么可以有人这样。 　　竟还主动要求给自己布置作业。 　　这就是年纪第二的实力吗？ 　　“不要这么不开心。”哈利一摆手，站起来，“跟你说个好消息。” 　　罗恩侧目：“千万不要跟我说，每周晚上三节决斗训练课要增加至四节。” 　　“是周六。”哈利声音愉快，“还记得我去年跟你说的吗？” 　　罗恩愣一下，回想起来：“我考上年纪第三，你就带我去禁林？” 　　哈利点头：“周六我得去一趟，格兰芬多的地图有些陈旧，不少神奇生物的领地都发生很大变化，甚至地形也发生变化。” 　　“要把地图重新绘制一遍，你来不来？” 　　罗恩兴奋地点头：“当然！” 　　“我早就想了，乔治他们二年级就去过禁林，听说很刺激。” 　　“是很刺激。”哈利点头，“赫敏你要来吗？” 　　赫敏犹豫下，手往袍子里一放，点了点头：“当然，我没问题。” 　　周六能去禁林，这消息让罗恩很振奋，他一连好几天都维持在这么一副兴奋的状态里，就连晚上的决斗训练都发挥得很好，甚至赢了赫敏几次。 　　一直到周六。 　　小巫师们迎来沉重学业后的第一个休息日，欢快的不得了，韦斯莱兄弟拉着几位小狮子，筹划着要如何攻破斯莱特林休息室大门，把德拉科·马尔福给劫出来。 　　珀西佯装学生会有事，离开休息室，他没听到那些东西。 　　哈利又给赫敏她们上了一课。 　　要如何做好随时应对危险的准备，身上要携带哪些东西。 　　足足两个小时，他们才稳妥地备好魔药、药剂、材料等东西，从寝室出发，奔着禁林去。 #第一百零九章 禁林第一课，要用脑子 　　他们经过海格小屋。 　　这位巡林员忙于教授的工作，并没空理会他们三个小巫师。 　　罗恩很兴奋，他大步流星，紧紧跟在哈利身后。 　　禁林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很安静，几乎没什么过于明显的走兽飞禽的叫声，偶尔会有些簌簌作响的声音。 　　让他提心吊胆。 　　可分不出那是动物的脚步，还是风刮动树叶。 　　等入了林子。 　　哈利拿出分院帽，把那幅画掏出来，魔杖一点，地图浮现出来。 　　不得不说，格兰芬多的确很有恶趣味。 　　地图上被施了咒语，哪怕千年过去，一直用霍格沃茨的魔力维持着，哪怕是他，也没法“复制成双”。 　　再一挥魔杖，自己绘制的那张地图飞出，两者对比着。 　　“哈利，阿不思暑假的时候，可是想从我这拿到地图的。”分院帽邀功起来，“我可一直没给他，你不得夸夸我？” 　　“那是契约的功劳，和你有什么关系？”哈利摆手，随口应答。 　　在千年以前，这里曾是一群狐狸的地盘。 　　现在…… 　　兔子们在这里打窝。 　　他又一挥魔杖，一张新的羊皮纸飞出，画出对比的地形。 　　分院帽很不满：“他可是邓布利多，如果他愿意……” 　　“有话直说。”哈利打断它的絮叨。 　　分院帽一顿：“我是说，前段时间福克斯给我带了一本杂志，你知道，巫师周刊，在推荐新帽子……” 　　哈利一愣，低下头看着它：“你恋爱了？” 　　“喜欢哪顶，我去给你买回来。” 　　“不过……”说到这，他有些为难，“注入思想的魔咒我还没学，而且我是男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分院帽惶恐起来：“不，天呐，哈利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和罗伊娜一样。” 　　“我可没想恋爱的意思。” 　　“我只是……” 　　罗恩很好奇地把脑袋探过来：“拉文克劳女士怎么了？” 　　“她很善心，和赫尔加很担心在他们离开后，我一顶帽子会不会孤独，就问过我，要不要再造一顶帽子出来。”分院帽叹口气，很无奈。 　　“在给你相亲？”哈利语气古怪。 　　分院帽点着帽子尖尖：“就连格兰芬多都这样，可我只是顶帽子，不过他们没有强求，在我义正严词地拒绝下，他们放弃了那个念头。” 　　“不然我现在可就不是独一无二的分院帽了。” 　　哈利提醒它：“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再有一顶帽子的话，你就不用当几十年的猫抓板？” 　　分院帽一怔。 　　它安静下去，细细思索。 　　哈利继续往前探路。 　　罗恩很开心，仅仅才进来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捡到一小撮独角兽毛、一块白鲜、几根附子草…… 　　再这么下去，兴许明年一家的书本费都能攒出来。 　　分院帽终于反应过来：“不，哈利，我们现在说的不是关于猫抓板的事，那任校长已经离世，邓布利多只有福克斯，它……嗯……它比较爱干净，很少对我动手。” 　　“我想说的是装饰……” 　　哈利打断它的话：“可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老了，再过几年就会退休？” 　　“到时候麦格校长继任。” 　　分院帽晃着帽尖：“米勒娃很认真、也很靠谱，她是名合格的教授人选，可她继任又怎么了？” 　　“我记得米勒娃没有宠物。” 　　罗恩扯它一把：“但麦格教授的阿尼马格斯就是猫。” 　　分院帽一怔，帽子上涌出许多褶皱。 　　问题来了。 　　哪怕见多识广的分院帽也不清楚，阿尼马格斯的猫咪，会不会有找猫抓板的习惯。 　　“而且赫敏很优秀，万一以后她成校长了呢？”哈利又抛出一个扎心的问题。 　　分院帽上褶皱变得更多。 　　“嗯……” 　　“嗯……” 　　他很为难，憋了好久，才叹口气：“那就当猫抓板吧，想想那段日子还挺快乐，再说戈德里克他们早就不在了，哪怕后悔，也无济于事。” 　　赫敏揪住它：“那我今天就把你带回去，克鲁克山很想念你。” 　　“别！”分院帽尖声惊叫，“仁慈的、善良的格兰杰小姐，请您不要这样，我只是苦中作乐，不是真的喜欢那种生活。” 　　“你不是说你看中了配饰？”赫敏没松手，“看中哪几款，我给你买，只要陪克鲁克山玩几天就好。” 　　分院帽犹豫着，好一会后，迟疑开口询问：“真的？” 　　“当然。”赫敏点头。 　　分院帽用帽尖在赫敏手背上轻点：“一件饰品要陪那只猫狸子玩多久？” 　　“一周？”赫敏抛出价码。 　　分院帽摇头，讨价还价：“一天，一天！” 　　赫敏冷笑，把手撒开：“那就算了。” 　　“算了就算了，我还有哈利。”分院帽讨好着，缓缓开口，“哈利，我看中几款……” 　　哈利一挥魔杖：“我现在很忙，不要打扰我。” 　　“建议你还是和赫敏商量。” 　　赫敏高兴地浅浅哼一声。 　　分院帽扭捏着，用帽子尖尖戳了下她的手背：“那就两天？” 　　“最少三天。”赫敏竖起三根手指。 　　分院帽叹口气，答应下来：“好吧，好吧，三天就三天，我跟你说，我很有猫抓板经验，所以格兰杰小姐你一定要给我买品质最好的。” 　　“你那有巫师周刊吗？” 　　“回去之后我给你……” 　　哈利忽得停下脚步。 　　只顾着低头看着地面的罗恩一头撞在哈利背上，脑袋和坚硬的皮甲接触，让他吃痛叫了一声。 　　赫敏跟着停下：“怎么了？” 　　“教具来了。”哈利回头，看着他们微笑起来。 　　这种笑容，让他们两个心里咯噔，汗毛乍立，有股子寒意顺着尾椎骨噌一下就涌了上来。 　　“什么教具？”两人吞一口口水。 　　哈利看向一旁静谧的森林，放轻语气：“罗恩应该会很喜欢，哦……它们来了。” 　　咻一声—— 　　一道乳白色液体从林子里弹出来，冲着哈利而去。 　　哈利一挥魔杖。 　　火焰涌动，和白色液体相撞，将它焚烧干净。 　　咔吧咔吧，连赫敏、罗恩都能听见的响动声越来越大，几只黑漆漆、大型犬大小的蜘蛛从阴影中爬出来，冲他们摆动螯爪。 　　来者不善。 　　罗恩脸一白，哆嗦颤抖：“蜘……蜘蛛。” 　　赫敏脸也发白，不过她比罗恩要更镇定些，结结巴巴背出词条：“八眼巨蛛，5X级黑魔法神奇生物。” 　　“有极高智慧，看它们的体型，应该是二十岁到三十岁。” 　　哈利摇头：“不，它们只有十多岁。” 　　“还没到成熟期，还在成长，之所以个头大，是因为它们都是雌蛛。” 　　“我们逃吧。”罗恩很果断。 　　哈利看向他：“为什么要逃，仅仅因为害怕？” 　　罗恩一怔。 　　“滑稽滑稽？”哈利一挥魔杖，念出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那道咒语，“还记得卢平教授说的吗？” 　　“克服恐惧。” 　　“你是名巫师，而且很优秀，变形术是‘O’，魔咒是‘E’，这些只是还没成熟的巨蛛，最多……” 　　八眼巨蛛可不会给他们闲聊的时候，猛地扑过来，螯爪锋利，泛着一股油亮的黑色，上面染着剧毒。 　　砰—— 　　哈利一挥魔杖，将它击飞。 　　“你看，它们很容易对付。” 　　“你能在我手下撑过三道魔咒，而它们连一道都撑不下来，你比他们厉害得多。” 　　罗恩脸色变得幽怨，他叹口气：“哈利，我知道你是好心。” 　　“但下次，最好不要安慰人了。” 　　他咬咬牙，一挥魔杖，念出咒语，森林中的藤蔓延展，朝着绕到哈利身后，准备发起突然袭击的巨蛛身上。 　　再一挥动，藤蔓一扭，把它腹部拧下。 　　绿色的血，差点就溅到他脸上。 　　赫敏也挥动魔杖，统统石化打去——作为黑魔法生物，它们拥有一定的魔法抗性，三年级小女巫的魔咒很难起到效果。 　　她也很快改变策略，使用变形咒。 　　可八眼巨蛛之所以能成禁林一霸，不单单因为它们“XXXXX”级的危险性，而是因为它们庞大的种群。 　　击退一只。 　　就有十只、二十只从林子里钻出来。 　　罗恩和赫敏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可渐渐，熟悉好战斗思路，变形术涌动着，解决速度也变快起来。 　　可他们再快，也比不上八眼巨蛛围过来的速度。 　　密密麻麻，很快就围满一圈。 　　等他们开始气喘吁吁，魔力消耗的差不多，周围已经躺了一片八眼巨蛛的尸体。 　　“哈利，我真的不行了。”赫敏大喘着气，小脸通红，摆着手，“没有体力了。” 　　罗恩比赫敏好些，可好不了太多。 　　哈利笑着点头，一挥魔杖。 　　一棵倒塌的树扭曲着，变成一条庞大的巨蛇，哈利再在分院帽上一点，一小撮白色粉末飞出，落到巨蛇上。 　　那股气息蔓延被风一吹，蔓延出去。 　　都不用动手。 　　咔嚓咔嚓—— 　　这群八眼巨蛛逃得飞快，争先恐后，眨眼就全部都不见踪影。 　　“今天的第一课。”哈利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有时候解决问题，不一定只能用魔咒，脑子是个很好用的东西。” 　　赫敏干巴巴地开口：“哦，对哦……” 　　“蛇怪是八眼巨蛛的天敌，你还给过我们一人一包蛇怪骨粉。” #第一百一十章 这是第一次 　　哈利一挥魔杖。 　　巨蛇变回枯木，躺回原地，蛇骨粉也飞回帽子里。 　　“那些东西准备出来，不是把它们带在身上当负重用的。”哈利很有耐心地说下去，“你们用魔咒解决它们的样子很帅。” 　　“但不仅要考虑这一场战斗。” 　　“这是禁林，很危险，也许八眼巨蛛之后就会来其他生物。” 　　“所以要保存好体力，应付可能会有的后续袭击。” 　　他们两个乖巧点头。 　　“如果能轻松解决，那就用最轻松的方法。”哈利把两张羊皮纸变成小刀，其中一把飞到罗恩手边，“永远都要记清楚，自己带了哪些东西。” 　　罗恩接住匕首：“哈利，这是……” 　　“八眼蜘蛛在死亡后，毒液就会很快干涸。”哈利走到一只巨蛛尸体旁，从分院帽里取出一副龙皮手套戴上，紧接着又拿出一只空的玻璃瓶。 　　他继续说下去。 　　“做好防护工作，小心一些，它们的毒液很厉害。” 　　“注意我的动作，从正上方，剖开脑袋，找到毒囊。” 　　“小心点，不要触碰它，从下方刺开，接住毒液。” 　　深紫色液体流出，浅浅一层，铺平在玻璃瓶底部。 　　“药剂瓶和龙皮手套我都让你带了。”哈利转头看向罗恩，“现在快去吧，小心点，慢点都无所谓。” 　　“要是中毒，我这也有解毒药剂。” 　　罗恩拧巴着，他虽然算是克服了对蜘蛛的恐怖，可长久以来的偏见，让他看见这些玩意，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哈利，我能不碰这玩意吗？” 　　“八眼巨蛛毒液的价钱，一品脱是一百加隆。”赫敏语气幽幽，说出这么一句话。 　　罗恩一怔，咳嗽两声，一边翻出龙皮手套，一边往最近的一头巨蛛尸体走去，义正辞严、理直气壮：“我想我还得再克服一下自己对蜘蛛的恐惧。” 　　“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他小心翼翼，有些笨拙地取走第一份毒液，准备走向第二头尸体的时候，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哈利：“哈利，这些毒液……” 　　“是你和赫敏的战利品。”哈利干脆地回复，“看在最后我替你们赶走蛛群的份上，我处理的这部分，我分走十分之一，剩下的你们平分。” 　　罗恩屏住呼吸，脑袋好像被金加隆砸中，有些发懵。 　　剩下对半平分。 　　哪怕只收集到一品脱也有五十加隆，耳边仿佛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货币撞击声。 　　他更有动力，速度也变得更快。 　　一个多小时后，满地尸体被处理干净。 　　“怎么才这么点。”罗恩看着两瓶加在一起，远远不足一品脱的毒液，有些失望。 　　哈利摇头：“这也没办法，如果你可以，抓一头活的八眼巨蛛产毒，只要一头，大约就能产出一品脱出来。” 　　罗恩眼里一亮，满地八眼巨蛛尸体，都仿佛变可爱好几分。 　　哈利一挥魔杖，又一只玻璃瓶飞出，精准取走十分之一毒液，剩下两瓶对半平分好，飞到赫敏和罗恩手里。 　　“这能卖二十加隆了吧。”罗恩小心翼翼捧着瓶子，想了想，走到哈利身边，把它塞进分院帽里。 　　分院帽叹口气，不知为何，它已经渐渐习惯这种待遇。 　　“应该有二十多，回去后拿量杯测一下。”哈利点头，看着他“卖给我？” 　　罗恩犹豫着，在赫敏把毒液也塞进分院帽里后，一咬牙，把脚一跺：“不用，我送给你，反正我魔药课也不……” 　　“占有别人的战利品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哈利摇头，打断他的话，“更何况它还是你的第一次。值得一个好价钱。” 　　罗恩摊开手：“那就五折！” 　　说着，他一脸痛心疾首：“不许拒绝，你教我的那些东西，可远远比毒液珍贵得多。” 　　哈利笑着点头。 　　他们一直在禁林里待到黄昏，中午来了顿野炊，几只无辜野兔遭殃——哈利能从分院帽里掏出孜然、辣椒、盐巴，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事。 　　等走出禁林。 　　罗恩和赫敏还没来得及总结今日的禁林之行。 　　迎面碰见海格。 　　“哈利？” 　　“还有罗恩和赫敏？” 　　海格扯着嗓子，有些惊讶。他正拽着一头夜骐，准备拐回自己院子，和它商量下，让它带着自己族群参加自己下一堂对五年级小巫师们的课。 　　“海格你这是……”罗恩皱着眉，“在和空气角力？” 　　“是夜骐吧？”赫敏对这种无形的生物记得很深。 　　海格点着头：“很聪明，赫敏，如果在课堂上我一定会给你加分，所以你们为什么会……” 　　罗恩打断他的话，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没吃完的烤兔腿，递给他：“这是我们亲手烤的，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海格接过，丢进嘴里，连着骨头一起嚼碎：“确实很不错，所以你们为什么会……” 　　“夜骐是我们下一堂要学习的吗？”赫敏再一次打断他，很是热情地询问起来，“这种生物很多小巫师都看不见吧。” 　　海格摇头：“不，是要教五年级生，这种生物也有其他办法进行观测。” 　　“你知道吗？” 　　“其实夜骐这种生物……” 　　哈利口疾舌快，在他滔滔不绝、进入授课状态之前开口：“海格，我们现在得回城堡吃晚饭了。” 　　海格木然点头：“哦，哦，好吧，那我们周一的课上再见。” 　　三位小巫师礼貌朝他挥手：“再见。” 　　海格回过头，继续和夜骐角力，忽然想到刚才一直没能成功说出来的话，忙转过头：“嘿，哈利，我刚才忘了问，你们为什么会……” 　　哈利抬手一指：“海格，小心点，夜骐张开翅膀了！” 　　海格一慌，把头转回去，压着它的脑袋：“我亲爱的小乖乖，不可以这么淘气。” 　　“放心，我会给你们准备好饲料的。” 　　等他三下五除二，再次把夜骐镇压，回过头。 　　三位小巫师已消失不见。 　　海格叹口气。 　　格兰芬多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才三年级，就去禁林。 　　他们正好赶上晚饭饭点，罗恩狼吞虎咽，吃下两块小羊排，六个瑞典丸子，沾着肉汤和一碗奶油汤，啃下一块白面包。 　　他舒舒服服地拍着肚皮：“每天吃饱饭，可真幸福。” 　　“还有更幸福的事。”哈利放下叉子，朝着罗恩一笑。 　　罗恩一怔，向后一仰脑袋：“该不会还有论文？” 　　“你真聪明。”哈利点头，“今天我们在禁林见到十多种神奇生物和黑魔法生物，你们也经历过几场战斗。” 　　“综合战斗心得、野外生存、生物应对这三个方面，一篇十英寸的论文。” 　　“明天交给我。” 　　这个时间、这个长度。 　　罗恩哀嚎着：“不，哈利，你简直……简直……” 　　他纠结着，一狠心，一咬牙：“简直就是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的混合物！” 　　和斯内普教授有的一拼的嘴巴，又能布置出和麦格教授有的一拼的作业量。 　　“下一届格兰芬多院长绝对非你莫属。” 　　“没有人性！” 　　“只是一天，要写十英寸。” 　　哈利一顿，提醒他：“要标准字号和行距，可不能为了凑长度，故意把字体写的过大、行距留的太宽。” 　　罗恩不再哀嚎，心如死灰，捂住自己的脸：“谢天谢地，哈利你堵住我最后一条生路。” 　　“哈利这是为我们好。”赫敏很认真地纠正着他，“如果不是他，今天那一只恶婆鸟就能要了我们俩的性命。” 　　恶婆鸟并不是很危险的神奇生物，它的叫声会让人丧失理智而已。 　　但…… 　　偏偏那只恶婆鸟栖息的树下，有一丛魔鬼藤，如果没有哈利，他们俩就会丧失理智，直到被魔鬼藤勒死。 　　恶婆鸟是一年级就该学的内容，奇洛照本宣科读过。 　　魔鬼藤也是一年级的内容。 　　他们两位三年级的优秀小巫师，差点就陨落在一年级的内容上。 　　让赫敏很是心悸。 　　“我知道，我知道的。”罗恩举起手，行法兰克军礼，“我只是抱怨一下，会认认真真地把波特教授布置的作业精心完成。” 　　赫敏哼一声。 　　罗恩叹口气。 　　他们回到寝室，俩人开始准备起作业，好几本厚厚的书堆在他们面前，不时翻动，这让休息室的其他小巫师有些不太习惯。 　　赫敏这么做他们能理解。 　　可罗恩…… 　　这孩子怎么回事？他以往到周末不是堕落得很？怎么也开始卷起来了，这成为年纪第三后，就打开那个开关了？ 　　不少三年级小巫师，犹豫着把巧克力蛙卡牌、巫师棋之类的玩具收起，也拿起书，认真或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哈利测量好毒液，一共是5.2液盎司，算上折扣，他把十三枚金加隆放到罗恩手边。 　　这让罗恩顿时精神振奋，运笔如飞。 　　韦斯莱兄弟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悄悄溜到哈利身边，弗雷德压低声音：“嘿，哈利，我注意到了，你刚才好像在量八眼巨蛛的毒液？” 　　哈利点头：“你们要吗？” 　　乔治摇头：“不不不，我们可没那么多钱，你们白天是去禁林了？” 　　哈利又点头。 　　“我听小罗尼说，你手里好像有一份详细的禁林地图。”弗雷德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的名字 　　“你们不是早就去过禁林。”哈利询问，“还用向我要地图？” 　　弗雷德轻轻咳嗽一声，脸色尴尬：“哈利，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把禁林当自己家，来去自如的。” 　　“我没把那当成家，应该也没有人……”哈利摇头，脑子里忽地冒出海格的身影，连忙改口，“很少会有人喜欢住在那。” 　　“对我们来说那里很危险。”乔治摇头，把话说得更清楚。 　　弗雷德抬手，挠挠自己的脸：“实际上我们第一回去禁林，就被一群庞洛克给赶了出来。” 　　“很狼狈。”乔治慎重点头，“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哈利抿了抿嘴：“我记得庞洛克只是‘XX’级的神奇生物？” 　　乔治不太情愿点头，被2X级神奇生物给欺负了，说出去可真是有丢脸的。 　　弗雷德举着手，比划出一圈巨大的圆：“可它们有一群！” 　　“罗恩今天都杀了一群八眼巨蛛。”哈利面无表情，冷静地看着他们手舞足蹈地表演。 　　韦斯莱兄弟俩一愣。 　　他们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罗恩。 　　乔治结结巴巴：“不……怎么可能？” 　　弗雷德也很难相信：“小罗尼可是最怕蜘蛛的，他一看到那些东西就会哇哇大哭，喊着要找妈妈。” 　　哈利一耸肩。 　　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魔杖一挥，小声念动咒语。 　　这块糖扭曲着就变成一只硬币大小的蜘蛛，咔嚓咔嚓，朝着罗恩爬去，顺着桌角、跳上袍子，攀爬上脑袋，最终从他头发上，啪嗒一声，落在纸上。 　　“法克！”罗恩一惊，抬手把羊皮纸掀飞。 　　下意识掏出魔杖，不假思索念出魔咒。 　　红光打去。 　　那只变形造物的蜘蛛，以及羊皮纸，轰一声，都被炸得粉碎。 　　把休息室里的小巫师都吓一跳。 　　“他真的不怕蜘蛛了！”弗雷德感慨。 　　乔治颔首赞同：“这么快的反应、还有施咒水平，快赶上珀西了吧？这么看，竟还有点帅。” 　　罗恩痴傻傻看着漫天飞舞的羊皮纸屑。 　　好一会后，才终于回过神。 　　把头摇得飞快、打量着四周，很快就看到在哈利身边，对自己指手画脚、品头论足的兄弟俩人。 　　他握紧魔杖，咬牙切齿：“乔治！弗雷德！” 　　“你们又在搞什么把戏！” 　　“还我论文，我都已经写好快三英寸，你们这群家伙！” 　　弗雷德站起身，看向哈利：“哈利，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们寝室怎么样？” 　　“乔丹出去约会了，我们寝室没人。”乔治一同发出邀请。 　　罗恩冲过来，揪住乔治的衣领：“给我一个解释，把我的论文还给我！” 　　“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修复咒？”乔治勉强挤出一道无辜的笑容，真诚地给出建议。 　　弗雷德慢慢地，抓着罗恩的手，把它们扒开、放下：“亲爱的小罗尼，我们还有事要找哈利商量，很重要的事。” 　　“这涉及到你日后的零花钱。” 　　最后两个单词，让罗恩一愣，怨气都跟着消散下去：“零花钱？” 　　“当然，我们可是好哥哥。”弗雷德无比真诚地点头。 　　罗恩啐一口：“好哥哥才不会想着用自己弟弟害怕的东西来吓唬弟弟。” 　　“哈利说你不怕蜘蛛了。”乔治很无辜，“我们只是想看看亲爱的小罗尼是不是真的有进步。” 　　兄弟俩一唱一和，拍马屁的话不停从他们嘴里吐出。 　　“不得不说，你刚才把你论文……把蜘蛛炸碎的样子帅极了！” 　　“太成熟了！” 　　“刚才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比尔。” 　　“那潇洒抽出魔杖的样子。” 　　“还有沉着稳重释放魔咒的模样。” 　　“你就是下一个比尔。” 　　“不不不，比尔都比不上小罗尼，你会是我们家里最优秀的孩子。” 　　一连串的话，让罗恩脸微微发红，垮下去的嘴角也渐渐撩起，眼里涌出笑意。 　　“是吗？”罗恩憨厚笑起来，“都是哈利教导的好。” 　　弗雷德一拍他的肩膀，神情严肃：“所以我们也得向哈利学习，小罗尼加油学习。” 　　乔治一摆脑袋：“哈利，走不走？” 　　哈利起身，跟着他们走向寝室。 　　罗恩摸着自己脑袋，还有点疑惑。 　　感觉怎么有些不对劲？ 　　韦斯莱兄弟的寝室，很有风格，墙上挂着许多东西，一件斯莱特林学院版的校服、还有一条头巾，很眼熟，看起来像是奇洛教授的、还有一条教鞭，哈利常能从费尔奇的手里看见。 　　弗雷德迫不及待从袍子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哈利，我们用这东西和你交换禁林的地图。” 　　地图制式的正方向，磨损很严重，但上面什么都没。 　　这并非普通的羊皮纸。 　　里面蕴含一股微弱的魔力，还有股气息，蔓延着出去，和整座城堡相连，就如一年级入学时，经过仪式，与城堡连接一起的那般。 　　“霍格沃茨的地图？”哈利问道。 　　“哈利，你的反应一点都不有趣。”弗雷德看着哈利没有任何神色变化的脸，撇撇嘴，叹口气。 　　乔治一耸肩：“我早说过，瞒不住哈利的。” 　　“这的确是城堡的地图，不过即便你猜到，它也依旧会让你大吃一惊。”弗雷德掏出魔杖，语气认真，“让我们好好和你介绍！” 　　“那还是我们一年级的时候。” 　　“和费尔奇闹了点别扭，我们就往走廊里放了个大粪弹，就是上次对那位汤姆先生用的那个。” 　　乔治接过话茬，继续介绍下去：“当时我们还不够成熟，被费尔奇抓住。” 　　“在他收缴的那些没收物品里，就发现这一张羊皮纸，上面标着‘高度危险’的字样。” 　　弗雷德一摊手，语气夸张：“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是格兰芬多，最不怕危险，于是乔治又扔一个大粪弹，我把这东西偷到手。” 　　乔治叹口气：“不过这东西我们研究半个学期，才弄明白怎么用的。” 　　他伸出魔杖，在羊皮纸上一点，语气严肃慎重：“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刹那间。 　　一股微弱的魔力从乔治魔杖尖涌出，以及城堡里，也有一道魔力涌来，融入羊皮纸中，细细的墨水线条以魔杖触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纵横交错，把整座霍格沃茨城堡，连带猎场、魁地奇球场那一部分都绘制出来。 　　最顶端。 　　一行文字浮现，是用绿色墨水写着的花体字。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 　　“专为魔法恶作剧制作者提供帮助的诸位先生” 　　“隆重推出” 　　“活点地图” 　　哈利惊讶地看着它。 　　这是地图，也不仅仅是地图，楼梯的活动都实时标注出来、还有一个个小黑点活跃在纸上，它们脑袋上都顶着一个个名字。 　　邓布利多在办公室，一动不动。 　　麦格教授风风火火，正从办公室出发，往礼堂赶去，而礼堂中一群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名字挤在一起。 　　甚至不止学生、教授的名字。 　　宠物和鬼魂的名字也都有。 　　皮皮鬼也在礼堂。 　　海莲娜在拉文克劳塔楼。 　　洛丽丝夫人、克鲁克山、海德薇三只“猫”凑在一起，蹲在四楼那间废弃的教室中，不知在做什么。 　　以及—— 　　最让哈利关心的，那只名为“小矮星·彼得”的生物，它的名字也出现在活点地图上。 　　在一楼门厅上方、又在二楼楼下，一条哈利此前没有听闻过的密道中。 　　他眼神深邃，死死盯着那个名字。 　　他竟然还在霍格沃茨。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弗雷德挤眉弄眼，语气浮夸，“当时我们终于弄清楚它的作用时，和你一样，我们也很惊喜。” 　　“多么伟大的一件道具。”乔治虔诚地赞美，“多么高尚的一群巫师，可惜他们只留下外号，没有留下姓名。” 　　弗雷德语气认真：“我们正是用这件道具，才能够完成我们许多伟大构思。” 　　“现在用它来交换哈利你的禁林地图，我觉得应该不算亏待你。” 　　哈利轻声说道：“它可比禁林地图优秀得多。” 　　“这些我们都记在脑子里了。”乔治伸手，指向自己头颅，“相比于城堡，现在我们更想去探索禁林。” 　　“小罗尼都可以挣到十三加隆。”弗雷德语气有些激动，“很多魔法材料，是每个学院的小巫师需求的，我们可以小小的帮助他们。” 　　乔治握紧拳头：“然后，完成我们自己的梦想——哈利，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们是要成为恶作剧大师，并自己开一家恶作剧商品店铺。” 　　“当然，我很愿意帮助你们。”哈利点头，“我也需要一些禁林里的材料，到时候列一个单子给你们。” 　　“不过千万小心，禁林还是很危险……” 　　弗雷德打断他的话：“当然，我们清楚，我们很爱惜自己的小命。” 　　乔治再一次把魔杖伸到羊皮纸上：“如果你不使用它了，就可以这样。” 　　他一顿，喊出一句话：“恶作剧完成。” 　　魔力、气息、墨迹都顿时敛收。 　　它又重新变成一张白纸。 　　哈利依旧盯着它，盯着刚才小矮星彼得所在的位置。 #第一百一十二章 嗨，好久不见 　　走出寝室。 　　哈利把禁林地图复制一份给他们。 　　手里攥着那份羊皮纸，站起来又坐下去，好一会后，才最终下定决心，走到罗恩身边：“斑斑可能找到了。” 　　罗恩一怔，手一抖，羽毛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曲的线。 　　“要一起去看看吗？”哈利向他发出邀请。 　　罗恩盯着羊皮纸，表情麻木。 　　好一会后，他举起魔杖，念动咒语，把那条歪曲的线清理掉，摇着头，语气平淡：“不，我还是不去了。” 　　“我还得重新写论文，等我写完一定要好好教训乔治还有弗雷德。” 　　他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斑斑”。 　　和自己同吃同住两年的宠物，听自己说了许多悄悄话的宠物，竟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老男人。 　　最开始得到这消息时，他还有些伤痛。 　　可现在，那种占欲感消散，心里留下的就只有恶心。 　　抱着一个十三年没洗过澡，只在沙子里打过滚的老男人睡了两年。 　　想到这，罗恩直犯恶心。 　　“那我去了。”哈利起身。 　　赫敏扯住他的手：“一个人去吗？万一，我是说万一……” 　　“当然不是。”哈利摇头，“卢平教授不是一直在找他？” 　　“可卢平教授？”赫敏还皱着眉，哈利说过，卢平教授有危险性。 　　哈利轻声：“他现在很安全，没到危险的时候。” 　　赫敏放下心，把手撒开：“那早点回来。” 　　“如果到十二点……” 　　哈利笑着打断她的话：“如果到十二点，我还没守护神给你消息，就去找麦格教授？” 　　赫敏点头。 　　哈利朝她摆摆手，转身离去。 　　刚出休息室。 　　他就掏出那张羊皮纸，魔杖点上，轻轻一年：“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地图再次浮现出来。 　　卢平在他办公室里，除他之外，还有斯内普。 　　哈利一直等到斯内普离开，才走过去，敲响他的门。 　　“哈利，是你？”卢平开门，语气有些惊讶。 　　“怎么，不欢迎我？”哈利反问。 　　卢平把他迎进去，摇着头：“不，只是这个点，有点想不到。” 　　“彼得找到了吗？”哈利走进去后，开门见山。 　　卢平一摇头：“还没有，小精灵们找遍霍格沃茨每一处角落，但还是……” 　　说到这，他顿一下，摇起了头：“要是那个东西还在就好了。” 　　“活点地图？”哈利冷不丁开口。 　　这话把卢平吓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哈利从袍子里，把地图掏出来，放在桌上：“我也是刚刚得到这东西，在上面发现彼得的名字。” 　　“听你那么说，随便猜了下，这东西是你们弄出来的？” 　　卢平点头：“当年詹姆为了夜游，特意研究出来的，为此我们还差点闯进校长室。” 　　他伸出魔杖，在羊皮纸上一点。 　　语气缅怀，很熟练地念出口令：“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地图上，线条、文字浮现，卢平目光一扫，很快就发现彼得的名字：“八楼的密道，他竟然躲在这。” 　　哈利面无表情，讥笑一声：“是啊，我看到他的时候可真是太惊讶了。” 　　卢平疑惑地看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只名叫斑斑的老鼠，不是一早就确定，有很大概率就是彼得。 　　“他竟还在城堡，我以为他早就会逃走。”哈利继续说下去。 　　卢平摇头：“哈利，霍格沃茨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哈利没说话，直勾勾看着他。 　　卢平一怔。 　　回想哈利前两年的遭遇。 　　尤其去年，密室的事闹得那么大，他把头一低，但嘴上语气还倔强得很：“虽然你可能不太相信，但对我们而言，霍格沃茨的确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哈利敷衍点头：“嗯，是是是。” 　　“所以说，彼得就是盲目地相信了这件事，才继续逗留在城堡里。” 　　卢平张张嘴，有气无力叹口气，他好想反驳，只是找不到一个角度，今年摄魂怪围满城堡，也不能当做合格的例子。 　　怎么回事…… 　　霍格沃茨偏偏不安全的三年，全都让哈利碰上。 　　也许，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并非霍格沃茨的问题。 　　而是哈利？ 　　他看过去，眼神古怪。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过来。”哈利一摆手，“我很安分，都是麻烦找上门，而不是我主动去找麻烦。” 　　卢平一惊。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法的？ 　　“你的脸色太好猜了。”哈利摇头，“不怎么经常和人打交道？或者打的不是正常交道？” 　　卢平欲言又止，神情复杂：“你这张嘴为什么这么像斯内普。” 　　“我和他可不一样。”哈利继续摇头。 　　卢平“嗯”一声，发出疑惑。 　　哈利认真：“我比他长得好看、也阳光些、声音也更好听。” 　　“他是一坨有毒的粪石，你就是一朵有着能欺骗别人外表的毒花？”卢平点点头，若有所思。 　　哈利咻得挥动魔杖，活点地图啪得扬在他脸上。 　　卢平把它摘下：“好了，好了，我得去找彼得，哈利你早点回去……” 　　哈利一摇头，说的肯定：“一起。” 　　卢平立马拒绝：“如果彼得才是，那就会很危险……” 　　“有伏地魔危险吗？”哈利轻飘飘开口，把他的话截断。 　　卢平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沉默思考着。 　　哈利继续说下去：“如果他才是背叛者，那他是害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 　　“如果他不是，那他和你一样。” 　　“无论哪种可能，我都很有必要见他一面。” 　　卢平依旧没说话。 　　哈利继续劝说：“而且我实力不弱，切磋的情况下，能和弗立维教授打得有来有回，我想彼得应该还没到那种程度？” 　　“他已经十三年没碰过魔杖，一直都以老鼠示人。” 　　卢平轻轻点头：“好吧，但哈利你得注意保护好自己。” 　　他们出发，直奔八楼，一直走到大楼梯后。 　　这里摆着一幅巨大的风景画。 　　卢平轻车熟路，魔杖在画像上一点，念出口令：“星光灿烂。” 　　画像上，星光流转，树木退让，一条红砖铺成的路从树林深处延展铺出，落到他们脚边。 　　卢平率先走进去，挥动魔杖，正要念动咒语。 　　哈利压住他的胳膊：“不用。” 　　卢平一怔：“哈利？” 　　“有亮光会引起彼得的注意。”哈利轻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递过去，“蛇眼药剂，喝了它。” 　　卢平接过来，鼻子在瓶口嗅动，确认药剂后，一口饮下：“你很早就在准备了？我记得这种药剂要熬一天。” 　　“这是很有用的魔药，不应该常备吗？”哈利理直气壮地反问。 　　卢平一顿。 　　蛇眼药剂怎么就常用了？ 　　巫师有魔杖，可以用荧光咒。 　　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卢平摸着墙，缓缓向前走去。 　　哈利跟在他身后，猎魔人到黑暗中，也能稍微看清些东西，他捧着地图，看着地图上自己和彼得之间名字的距离。 　　越来越近。 　　眼眸里也开始浮现出一抹炙热、但微小的红光。 　　哈利收起羊皮纸，轻轻碰一下卢平的肩膀。 　　卢平也回应他，和他手肘相撞。 　　两人同时一点头。 　　哈利翻出墨镜戴上。 　　“彼得，你现在……” 　　“终极荧光闪烁！” 　　极其耀眼的白光从哈利魔杖尖涌出，铺天盖地，眨眼漫步整个空间，闪光晃晕除哈利外的一切生物。 　　卢平语气冷静不下来：“哈利，你在做什么？” 　　还有老鼠愤怒，如同咒骂一般地叽叽叫声。 　　“不是要一起出手吗？”哈利反问，“教授，你在做什么，他要跑了！” 　　卢平还没能缓过来。 　　哈利一挥魔杖，袍子变成一根绳索，咻咻破空飞出，一把捆住那头晕头转向、被强光刺激得分不清方向，一头撞在墙上的老鼠身上。 　　“你把光灭了！”卢平一跺脚，声音超大，压着怒气。 　　“诺克斯。”哈利一挥，强光熄灭。 　　卢平揉着自己眼睛，长吐一口气。 　　“荧光闪烁。”哈利再次念出咒语。 　　这把卢平吓得一哆嗦，忙回头，慌乱踩着向前一步，咚一声，脑袋也狠狠撞在墙上，发出清脆声响。 　　“这回只是普通的荧光咒。”哈利轻声，憋着笑。 　　卢平揉着脑袋回头，努力眨巴好几下眼睛，视力才渐渐恢复过来：“哈利，荧光咒不能这么用。” 　　哈利理直气壮：“我戴墨镜了。” 　　“我没有。”卢平叹口气。 　　哈利很无辜：“我以为您会懂我的意思，谁知道您只是要开口喊话。” 　　卢平揉着额头：“是我的问题，应该进密道前就商量好。” 　　“彼得呢？” 　　被绳索捆住、一直在努力挣扎着的老鼠，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僵，尾巴垂下来。 　　哈利一挥魔杖，绳索拖着老鼠飞来，把它掉在两人面前。 　　“好久不见，斑斑。” 　　哈利眼神淡漠，直勾勾地盯着它那双芝麻大小的黑色眼珠。 　　“或者说，第一回见，小矮星·彼得。” 　　“我父亲，最亲爱、最好的朋友之一。” 　　老鼠叽叽喳喳。 　　哈利胸前，贴在衣服下的护身符，在短短一瞬，浅浅振动几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很清醒 　　短促、微小。 　　可紧贴着肉，逃不过哈利的感知。 　　“果然一直是你。”哈利笑了出来，目光却清冷得很，转头看向卢平，“教授，把他变回人吧。” 　　卢平伸出魔杖，对准他。 　　一道蓝光喷涌出，缠上耗子，它身上立马迸发出一阵绚烂闪光，扭曲、膨胀着，“啵”一声，人的脑袋从渺小躯干上冒出来，紧接着是四肢、最后才是身体。 　　他的个头很矮，比现在的哈利都有所不如。 　　很大不列颠的发型，头发像罗恩钱包一样稀薄，还有好几块斑驳秃斑，皮肤松弛，皱巴巴的，上面满是污垢——有最新的、也有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鼻子很尖，强插进去的锥型饰品，架在鼻梁上，一对淡褐色双眼贼溜溜打转。 　　十三年的宠物生涯，让他整个人都几乎快同化成老鼠。 　　弓腰垂背，双手绞在胸前。 　　畏畏缩缩、贼眉鼠眼。 　　“嗨，莱姆斯，我最亲爱的朋友，好久不见。”彼得缩着脑袋，声音很尖锐，佯装着不用分辨就很虚假的热情，“还有哈利！” 　　“我最好的朋友的孩子，我这些年一直都在看着你成长，你很出色，比你爸爸、妈妈还要出色。” 　　哈利看着他。 　　内心作呕。 　　“彼得。”卢平开口，冷眼看着他，警惕着没有放下魔杖，“好久不见，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会一直这么……” 　　彼得慌张开口，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害怕，我知道他肯定会回来找我！就像现在这样！” 　　“你知道小天狼星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卢平质问他。 　　彼得焦躁说着，差点咬到舌头：“当然，他会阿尼马格斯，我也会，我当然清楚他可以。” 　　“而且他是黑……是那位神秘人的走狗，说不定神秘人就教过他几招厉害的咒语。” 　　卢平张口，正准备继续问下去。 　　哈利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教授，没必要这么浪费时间。” 　　卢平一愣。 　　“亚克席！” 　　哈利结出法印。 　　“把波特老宅地址透露给伏地魔的人是谁？”哈利语气急促，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彼得浑浑噩噩，两眼发直，甚至还下意识像老鼠那样咬尾打转：“是我。” 　　卢平瞪圆眼，握紧魔杖。 　　“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伏地魔走狗的？”彼得脑子似乎也被同化成老鼠，他被法印影响的时间比马尔福还久，哈利继续问下去。 　　彼得老实交代：“毕业后一年。” 　　“一年？”卢平拔高音调，“你竟然做了神秘人足足一年的走狗？” 　　彼得声音麻木：“詹姆和小天狼星一直都看不起我。” 　　“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过朋友？” 　　卢平脸色有些不自然，把脑袋撇到一旁。 　　哈利注意到。 　　彼得回过神，从亚克席法印的影响下恢复神智，惶恐地看着哈利：“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问了些我关心的问题。”哈利面无表情，衣服下的护身符，剧烈地振动起来，“确定了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彼得看向卢平，语气充满蛊惑，只是哆哆嗦嗦、结结巴巴，不是很有底气：“莱姆斯，我亲爱的莱姆斯，我们是一样的，不是吗？” 　　“波特和布莱克一直看不起我们！” 　　“你是狼人，你可是狼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往哈利身上看了好几眼。 　　“他们一直因为你这一层身份而不信任你，在挑选保密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你排除，甚至，甚至都没让你在波特老宅住多久。” 　　卢平厌恶地瞪他一眼，没说话，魔杖对准着他，向后退了两步。 　　彼得深吸口气。 　　他知道无法说服卢平，一把朝着哈利扑去。 　　下意识，真的只是下意识。 　　哈利侧身，再一脚踩在彼得背上，把他压住。 　　“哈利，哈利！”顾不得疼痛，彼得挣扎起来，“我是你爸爸的朋友，还是你最好朋友罗恩的宠物。” 　　“我只是一时糊涂。” 　　“我真的没，我不想，也没有伤害你。” 　　“你看看我，十三年在韦斯莱家，没有伤害过一个人，哪怕去年黑魔王，我是说，神秘人闯到霍格沃茨里来，我也没有出面帮他！”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哈利，你爸爸也一定会原谅我的。” 　　哈利面无表情，脚上发力，踩得彼得作痛哀嚎。 　　“是的，你这十三年很乖巧，没有伤害其他人。”哈利语气轻柔。 　　彼得忍住痛呼，好像抓住一丝希望。 　　哈利把护身符拽出来，它像马达一样地剧烈振动：“但你对我还有恶意，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 　　彼得憋住呼吸，护身符的振动开始变缓，可没能完全消失。 　　“现在连恶意都藏不住。”哈利讥笑一声，“彼得，你以为自己隐姓埋名十三年，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你现在没伤害过人。” 　　“和你十三年前害死我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彼得还在挣扎：“詹姆他一定，一定一定会原谅我。” 　　“那又怎样？”哈利踩着他，语气冰冷，“他是他，我是我。” 　　“他也许脑子糊涂，会原谅你。” 　　“但我现在清醒得很。” 　　他松开脚，一挥魔杖，彼得飞起，一张耗子脸横在眼前，哈利伸手捏住彼得两腮，按开他的嘴。 　　另一只手往分院帽里一摸，取出一瓶魔药，生硬地灌进他嘴里。 　　“不，哈利，还不能！”卢平慢一步，扯住哈利的手臂，可他没想到一位十三岁的小巫师力气能有那么大，反倒是他，被拽了个趔趄。 　　“不是毒药，是生死水。”哈利把彼得丢到地上。 　　这只老鼠抽搐、挣扎几下，昏睡过去。 　　卢平探他鼻息，还很健康，让他松口气。 　　“我知道得把他留下来，给小天狼星布莱克脱罪。”哈利把瓶子塞回分院帽里，语气、脸色都显得有些压抑。 　　卢平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哈利，至少一切都……” 　　哈利摇头：“不用安慰我。” 　　“我只是在考虑一个问题。” 　　卢平耐心听着，他没有很多安慰人的经验，可也清楚，在这种时候，最好做一位倾听者。 　　“小天狼星真的那么没脑子？”哈利感慨一声，“宁愿在阿兹卡班里蹲十三年，也不愿意把嘴巴张开，把话给说出来？” 　　卢平一怔。 　　他有些傻眼，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 　　这种气氛、这种情况，情绪都铺垫到这了，脑子里竟然在琢磨这种事。 　　“小天狼星，他的确，嗯……你懂的。”卢平结结巴巴，只能丢出这么一句话。 　　“我真的很担心。”哈利开口，虽然脸上看不出有担忧的神色，“小天狼星的脑袋空空如也，巨怪兴许都比他聪明。” 　　“彼得也笨的可以。” 　　“您今天的表现也有些……” 　　卢平咬牙切齿：“那是你的问题，哈利！一言不发，终极荧光咒，哪个巫师会想出这种办法！” 　　哈利理直气壮：“在黑暗环境下，强光就是最大的伤害，这是三岁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卢平有气无力，摆摆手：“我以为你会用变形咒、或是石化咒。” 　　“所以我很担心，你们四个是不是都是笨蛋。”哈利皱着眉。 　　卢平握紧拳头：“我不是小天狼星那种人，我只是有点跟不上你思路。” 　　“至于詹姆……” 　　“詹姆他，嗯……只是有时鲁莽、自大了点，他本质上还是一位聪明人。” 　　哈利恍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一挥魔杖，彼得飘起。 　　卢平一愣，跟上脚步，他觉得哈利的“明白”和他的表达，可能并非同一种意思。 　　“要把他交给邓布利多吗？”卢平欲言又止，终究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如果有他帮忙……” 　　哈利果断摇头：“不，不能交给邓布利多。” 　　卢平一怔。 　　“邓布利多在关键时候很能靠得住。”哈利解释起来，“可他脑子是塞进福吉的，把彼得交给他，会很便宜他。” 　　“最后不过是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我记得巫师们是没有死刑的。” 　　卢平沉重地点了下头。 　　“死刑”作为一种最残酷的行刑手段，是不会施加在人类巫师身上，只有他们这些……类人，被划分为“神奇生物”的巫师，才会得到这种刑罚。 　　彼得再怎么卑鄙、再怎么十恶不赦。 　　他都还是个人类。 　　魔法部不会给予他死刑。 　　“当务之急，我们要找到那个没脑子的小天狼星。”哈利在前带路，语气平静。 　　卢平提醒他：“小天狼星是你教父。” 　　“那就找到我那位没脑子的教父。”哈利从善如流，立马改口。 　　卢平沉默。 　　他这么提示，是想让哈利改掉那个前缀，看来无效。 　　等走到密道入口处，哈利停下，把彼得丢到地上：“教授，你把他关起来？” 　　卢平应下，没有意见，一挥魔杖，变出一道绳索将它捆得严严实实，又变出一只麻袋，将他收纳起来。 　　就要出去。 　　哈利语气变得真诚，喊住他：“卢平教授。” 　　卢平回头，有些疑惑：“嗯？” 　　“我替我爸爸给您道歉。”哈利柔声说道，“时间证明他的猜忌是错的，您是一位十分可靠的朋友。” 　　“是他辜负了您。” 　　卢平眼鼻一酸，他重重眨眼，把脑袋扬起，走过去拍了拍哈利的肩：“不要这么说，那是特殊时期，我能理解詹姆。” 　　“我的身份的确……” 　　“他能够在学生时期就信任我，还尝试阿尼马格斯，愿意陪我度过那几年，他已经很好很好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个蠢蛋就够了 　　卢平接着说下去：“虽然我没能成为你教父。” 　　“但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叫我一声叔叔。” 　　他有些想抱住哈利，可又觉得不太合适，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有一位没脑子的教父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哈利摇头，语气冷漠。 　　卢平咬牙：“嘿，我说了，我是没跟上你的思路！” 　　话语尾巴，语气有一点点淡淡失落。 　　他是成年人，不再是那个没脑子、直来直去、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的小狮子了，他能看出哈利那句玩笑话背后婉拒的意思。 　　也是…… 　　一名正常的小巫师，又怎么可能会叫狼人叔叔。 　　“彼得千万不要让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哈利语气严肃，“我会编个理由把他忽悠过去。” 　　卢平点头，朝他摆手：“快回去休息吧。” 　　“如果活点地图上有小天狼星的踪迹，记得告诉我。” 　　哈利和他分别。 　　等走出十好几步。 　　哈利突然回头：“对了，还有一句话忘了说。” 　　卢平转身，突然一愣。 　　“晚安，祝您好梦，卢平叔叔。”哈利语气温柔。 　　卢平一愣，直到哈利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身边画像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他才回过神，鼻子发酸，眼眶洇出浅浅泪水。 　　这小子…… 　　性格可真是够可恶的。 　　不过总归有点像他父亲了，詹姆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一点恶作剧都不会。 　　公共休息室里。 　　赫敏写完论文，第二篇她无论如何都有些写不下去，一直眼巴巴看着公共休息室入口，每有人进来，她都会激动一番，可进来的人不是哈利，又很快变得失望。 　　第三十七人。 　　她默默数着。 　　进来的是哈利了，她松一口气，等他回到长桌旁，压低声音：“哈利，你看起来有点开心？” 　　哈利没什么反应。 　　罗恩一怔，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赫敏，又用同样的眼神在哈利身上打量，瞪圆了眼，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 　　他嘟囔起来：“赫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着，他一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哈利的表情，几乎都是这样，和他离开寝室前没有变化啊。” 　　赫敏摇着头：“就是感觉。” 　　“前段时间，感觉哈利一直有些压抑，心情不好，身上的负担很大。” 　　“但现在，莫名清爽了些？” 　　说到后面，赫敏语气变得迟疑。 　　“是有好事，赫敏你很敏锐。”哈利点头，看向罗恩，“想好要什么宠物了吗？我得赔你一只了。” 　　罗恩正要开口。 　　赫敏一惊：“布莱克，不，我是说小天狼星是无辜的？” 　　哈利点头。 　　“可怎么会？十三年，他就没为自己申诉过？”赫敏皱起眉头，“彼得还活着？可仅仅凭借他还活着，不能断定……” 　　哈利打断她的话：“他还活着，当然不是凭借这一条断定，是问了他，他亲口说的。” 　　“问了他就会说？”这次轮到罗恩匪夷所思。 　　“是亚克席法印。”赫敏一点桌子，如数家珍，没有一刻迟疑，就说出手段。 　　罗恩恍然。 　　他五官拧巴着，眼睛快钻进耳朵里、鼻子要掉进嘴巴中，眉毛横飞跳起，快跃出面颊：“斑斑真是一个老男人？” 　　哈利点头：“是的，而且很丑。” 　　罗恩五官更拧巴。 　　“很脏。”哈利继续补刀。 　　罗恩捂住自己的脸，痛不欲生。 　　“他还说，他是罗尼小宝贝最贴心的宠物。”哈利面无表情，捂着自己心口。 　　这下，连赫敏都要哕了。 　　罗恩哀求起来：“不，哈利，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想好要什么宠物了吗？”哈利把手撤开。 　　罗恩有点犹豫。 　　哈利摆摆手：“不用担心我的小金库，开学前马尔福家把欠款给我结了，你猜猜有多少？” 　　“一千？”罗恩试探着报出一个数字。 　　不用哈利，赫敏就否定了他的猜想：“生发剂、洗发水这些东西，都很畅销，我很少看到秃顶、发量少的巫师，应该人人都在用。” 　　“一万加隆？” 　　她迟疑会，谨慎地报出一个数字。 　　哈利点着头：“一万三千加隆。” 　　“这还只是马尔福一家，邓布利多教授给我的名单上面，有七八个家族的名字。” 　　罗恩掰着手指，算来算出，算不出来一个最终确定的结果，他只能放弃，干巴巴发出一声感慨：“好多钱啊。” 　　“所以，放心大胆的要补偿。”哈利拍拍他的肩膀，鼓励起他。 　　罗恩小心翼翼，竖起一根手指：“一头灰猫头鹰，最普通的那种就好。” 　　“明天我会让海德薇给宠物店送信。”哈利点头应下，说着一顿，“不过记得，斑斑的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别人。” 　　罗恩捂住自己的嘴，重重点头，眼神坚毅。 　　赫敏眉头依旧皱着：“哈利，我还是没想通，为什么小天狼星是无辜的，可他要在阿兹卡班待十三年。” 　　哈利面无表情：“我和卢平叔叔确认了下，他应该是蠢。” 　　赫敏一怔。 　　千想万想，她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她张张嘴。 　　“是不一般的蠢。”哈利继续面无表情，“可能我们都没理解，卢平叔叔和小天狼星是同学，他倒是清楚，但正常人应该描述不出那种蠢。” 　　赫敏叹气。 　　不过她看着哈利的眼神里，闪烁着，带着一点光泽，连着两句话，对卢平的称呼都没改变，都是“叔叔”。 　　这就是哈利今天心情稍微变好些的理由？ 　　又写一会作业。 　　赫敏伸了个懒腰，疲倦涌上心头，大大打了个哈欠：“我今晚就先去睡了。” 　　和哈利告别晚安，她抱着书往寝室走去。 　　罗恩瞪圆眼，看着休息室的钟表，反复确认上面的时间，结结巴巴，用一种很震惊的语气：“赫敏，那还是赫敏吗？” 　　“现在才十点半！” 　　“她什么时候这么早睡过觉？” 　　“就是二年级的时候，她也都会学到十一点后。” 　　不止是他。 　　其他三年级小巫师，乃至四五年级小巫师都很惊讶，那可是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的保姆，算上全校，她都是最用功的那位。 　　这个点？ 　　懈怠了啊她！ 　　哈利也伸了个懒腰：“兴许是太累了，你知道，她一天比我们多好几节课。” 　　罗恩若有所思点头。 　　“我也去睡了，你记得早点休息。”哈利起身，朝寝室走去。 　　罗恩诧异地看着哈利的背影。 　　今天是怎么回事…… 　　出门的时候记得太阳并不是从西边出来，哈利也睡的这么早？ 　　他犹豫了会，抱着书，继续翻看起来。 　　现在他还不困，与其回寝室浪费时间，不如再多看会书，论文有些地方似乎还能再改一遍？ 　　其他课的论文也可以写写…… 　　小狮子们更惊讶。 　　罗恩在他们印象中，一直都不是很勤奋的一个人，今天哈利和赫敏懈怠了，他反倒是勤快起来。 　　这三小只，是变了性子？ 　　事实证明，今天晚上只是特例。 　　第二天，罗恩依旧是起床最晚的那个，赫敏起得更早，不过可惜，她还是没能见到从寝室钻出来的哈利，只见到从外面训练回来的哈利。 　　白天哈利依旧去禁林。 　　罗恩没强求着要跟上，昨天去过一趟，已经满足他的好奇心，而且还赚了十三加隆，没有比这更让他觉得幸福的事。 　　没必要再跟着去拖哈利后腿。 　　昨天哈利探索进度寥寥无几，如果没他们，至少能多探索三倍的区域。 　　格兰芬多的试炼，可比他们过去玩耍要重要的多，等他们消化完这一次的经历，再去一趟禁林不迟。 　　三年级后。 　　黑魔法防御术课一跃成为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课，卢平风趣幽默、而且多实践、少理论，每堂课都很刺激。 　　其次就是保护神奇生物。 　　海格不是一个很擅长说话的人，但他每回都能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什么飞马、蒲绒绒、月痴兽。 　　甚至…… 　　六年级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上，海格还把福克斯借来。 　　这可是凤凰。 　　他们虽然都见过，可什么时候摸过？不少被福克斯啄了几下的小巫师，幸福得一周没洗手。 　　占卜课渐渐变得不受欢迎。 　　特里劳妮每堂课依旧让他们做那些枯燥无味、没有任何魔力气息的波动，含糊“诅咒”几名学生。 　　再也没像第一堂课那样，发表出一个真正的预言。 　　哈利和赫敏一直都是看在那则预言的面子，强忍着心中躁动，留在这堂课里。 　　至于哈利的那些私下禁闭。 　　斯普劳特教授很出乎哈利的意外，她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教给哈利的知识，都是在草药课上学不到的。 　　她教了哈利一种催生种子的咒语。 　　这种咒语会透支种子的生命力，让它在短短几秒时间内，就成长成熟，不过在最多半小时后，它就会枯萎。 　　而且被咒语催生的植物，并不能拿来作为材料使用。 　　但这并不影响它是一种潜力很大的咒语。 　　比如掏出一把曼德拉草的种子，再催生它们，乌泱泱的一群喊叫，恐怕没哪个巫师能受得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钱该怎么花呀 　　斯普劳特教授没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圆滚滚、笑眯眯、纯真无害。 　　谁能想到她口袋里揣着一整片禁林。 　　麦格教授的补习，涉及更多人体变形的知识，和课堂那种改变毛发的程度不同，在麦格教授小心翼翼地监护下，尝试对脚趾、手指变形。 　　这些都是阿尼马格斯的前置技能。 　　而相比于其他两门“禁闭”的成长。 　　哈利在守护神咒上的进度，几近于无。 　　邓布利多只是一再强调，“信念”、“情绪”以及“爱”，说到动情处，脸上还会洋溢出泡沫般的幸福神色。 　　这让哈利有些苦恼，他并不匮乏这些感情，否则也不会释放出守护神咒。 　　但他很难理解这种过于“唯心”的东西，毕竟情绪输出没法从身体任何一处感知到。 　　等到十月。 　　哈利变得更忙碌。 　　赫敏也同样如此，她的课程、作业比每一位小巫师都多。 　　罗恩在奋发图强后，依旧没能卷的过那两人，每天看起来都还是那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模样——即便格兰芬多现在参考的作业从两份变成三份。 　　魁地奇训练也在这个月开始。 　　去年因为蛇怪袭击的事，导致魁地奇杯没能继续下去，这让伍德很气愤，那是格兰芬多最有优势的一年！ 　　结果今年…… 　　追球手七年级准备毕业，他们有足足两名球员要进行更换。 　　不过还好，他们有哈利，优势还是很大。 　　伍德铆足精神，要在今年一定拿下一座魁地奇杯，他制定出一套非常严密的训练计划，最终折损于哈利的禁闭和格兰芬多试炼。 　　可恶啊！ 　　为什么一头小狮子竟会这么忙。 　　而就在三年级小巫师们，因为多出两三节课，而变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则好消息传来，让他们阴云漫布的心，陡得晴朗起来。 　　三年生将会在万圣节前的第一个周末，被允许前往霍格莫德。 　　和对角巷不同，一个全新的，完全由巫师构成的村落。 　　除去一些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没去过的，包括罗恩在内，他也一直没去过。 　　放在以前，罗恩多少会又高兴、又愁眉苦脸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大爷阔了、有钱了。 　　他兴冲冲跑到弗雷德和乔治面前，晃着自己钱包，一阵清脆悦耳的金币撞击声响：“乔治，你们要借钱吗？” 　　他想了想，伸出手掌，完全摊开，语气真诚，但狮子大开口：“我可以借你们五个加隆，只要还我六个加隆就好。” 　　乔治和弗雷德怜悯地看着他。 　　罗恩一怔。 　　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亲爱的小罗尼，你最近可能太专注于学习。”乔治拍着他的肩，“有些忽略身边的事了。” 　　弗雷德把袍子拉开，压低声音，晃动着挂在袍子里的钱袋，沉甸甸的，看起来甚至比罗恩的钱袋还要更有分量：“实际上我们最近已经赚了很多钱。” 　　他掂了掂钱袋：“三加隆十六西可又二十二纳特。” 　　乔治补充：“完全可以当四加隆来看。” 　　“我们的宏伟蓝图已经画上第一笔。”弗雷德有些兴奋。 　　乔治搓手：“我们打算今年圣诞给金妮送一个新发卡。” 　　“还打算送你一只新宠物。”弗雷德点着头，“把斑斑那只老鼠给替换掉。” 　　罗恩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脑袋。 　　“不过宠物得等到明年。”乔治叹口气，“霍格沃茨里像你这样爱学习的好孩子并不多。” 　　罗恩脸色更不自然。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骂人。 　　“我们和赫奇帕奇还有约，回见，亲爱的小罗尼。”弗雷德揉乱他的头发。 　　乔治揶揄：“如果你愿意借我们五加隆，而只要我们还四加隆的话，我想我们会很乐意向你借钱。” 　　罗恩气得跺脚：“做梦！” 　　韦斯莱兄弟大笑着离开，他们很忙，除去斯莱特林，其他三个学院，都有他们的很多顾客。 　　罗恩骂骂咧咧回到桌旁：“乔治和弗雷德这是怎么了？” 　　“他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家又中奖了，爸爸妈妈给所有孩子寄来一份零花钱，唯独忘了给自己。 　　“是禁林。”哈利提醒他，“他们问我要了禁林的地图。” 　　罗恩想到那一瓶八眼巨蛛的毒液，心里发酸：“他们这是空手套白狼，哈利，你应该问他们要分红的！” 　　“是交易，合情合理的交易。”哈利摇头，“事实上，从结果来看，我还稍微占了点便宜。” 　　罗恩瞪圆眼：“那可是源源不断地加隆。” 　　“才不是源源不断。”赫敏摇头，“他们那卖的材料就是很普通的药草和神奇生物材料，而且他们已经五年级，最多两年就毕业了。” 　　罗恩疑惑：“赫敏，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他们那买过。”赫敏一摆手，“有一些魔药材料学生药柜没有，从外面买还需要时间，最近海德薇不知和克鲁克山在哪撒野，从他们那方便点。” 　　罗恩张嘴，有些吃惊。 　　这种事，他竟然不知道。 　　纳威也凑过来：“确实很方便，品质也很好，我前几天从他们那买了一大坨月痴兽粪便，太新鲜了……” 　　罗恩惶恐打断他的话：“哦，不，你买那东西做什么？” 　　纳威有些脸红。 　　“肥料。”赫敏替他解释，“月痴兽的粪便是一种很优质的肥料。” 　　哈利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我也想买，但分院帽打死不同意。” 　　“你想都别想！”分院帽立马跳脚，高声嚷起来，“我知道你的，哈利，你别想把那东西塞我里面！” 　　“绝不可能！我宁愿现在就从塔楼跳下去，摔死，摔得四分五裂……” 　　哈利打断它的话：“你是帽子，不可能摔死。” 　　“我只是在表达我的决心！”分院帽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回复。 　　纳威严肃地同分院帽科普：“你不该对月痴兽的粪便有这么大歧视，它其实……” 　　哈利把帽子取下，丢给纳威，让他们俩继续吵架。 　　罗恩一吞口水，还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纳威能那么淡然地去看待那些东西。 　　“哈利，你去霍格莫德打算怎么过？”他一甩脑袋，把那些可怕的东西丢出去，转头又说起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我记得你去过一次……” 　　赫敏微微皱起眉头，关切问道：“哈利，你姨妈一家有给你签名？” 　　她担心这个。 　　从前两年的圣诞礼物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她还听海格说起过，德思礼一家并不打算让哈利入学霍格沃茨——虽然那是一年级的事了。 　　“签了。”哈利点头，安慰起赫敏，“姨妈他们最近对我很好，至少有属于自己的一间房间，假期也不会干涉我研究魔法。” 　　“达力也不敢欺负我。” 　　“姨夫虽然还骂骂咧咧，但他那张嘴，也就是和斯内普教授差不多，就是脑子差了点，骂得没那么好听。” 　　赫敏一听，不仅没能平复心情，反而更目瞪口呆。 　　她很担忧，也有点心疼。 　　之前哈利过的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张着嘴，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安慰是好。 　　哈利转头，就已经和罗恩商量起来，要买哪些糖果，哈利不是很喜欢吃糖，不过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的次数多了，知道的糖果种类也就变得多起来。 　　这种欢快的氛围，一直维持到万圣节前夕。 　　罗恩一直很亢奋。 　　他已经计划好要怎么花钱——从父母、到兄弟妹妹，他没错落一人，哪怕乔治和弗雷德，他都没落下。 　　他的新宠物也在最近送到，是一只很普通的小灰猫头鹰，很不起眼，但罗恩很喜欢它，给它起了个“鲍斯”的名字。 　　最近一直都跟在海德薇身后厮混。 　　海德薇很严厉地在教导它如何成为一头优秀的猫头鹰，而且不能怕克鲁克山，它虽然是只猫，但并不会捕食猫头鹰。 　　罗恩一直跃跃欲试，想要寄出人生中的第一封，用属于自己的猫头鹰寄出去的信。 　　他这么期盼着、期盼着。 　　到霍格莫德的那一天终于来临。 　　他们在麦格教授的检查下，一一核对过监护人的签名后，逐个把他们放出霍格沃茨。 　　十月底，还没下雪。 　　可空气里已经弥漫上一股冬天才有的寒意。 　　和上一次来霍格莫德相比，这一次哈利有更多时间、更多心情，在这座村子里闲逛。 　　当然，更多是为了陪同罗恩。 　　十三加隆他拿在手很久了，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这究竟是多大的一笔巨款，他们绕着霍格莫德一圈，为所有兄弟妹妹买了份礼物。 　　甚至还请哈利、赫敏到三把扫帚喝了一杯，罗恩都没能花完五加隆。 　　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 　　罗恩盯着哈利手里那杯爱尔兰威士忌，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黄油啤酒，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也该喝一杯成熟些的饮品，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 　　“你现在还没到喝酒的年纪。”哈利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珀西要知道，得拉着我说一晚上的道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邓布利多：啊我死了 　　罗恩不忿，为自己鸣不平：“乔治和弗雷德三年级就跟你一起喝酒了。” 　　“那么大一瓶！” 　　他张开手臂，很浮夸地比划起来。 　　“但他们并不怕珀西。”哈利点着头，“只要你敢和珀西顶嘴，那就没问题。” 　　罗恩把脑袋一缩，什么话都没说，态度表明一切。 　　他才不像弗雷德他们那样无法无天。 　　酒吧里的小巫师们渐渐多起来，大多数都是高年级学生，男女一对。 　　哈利他们喝完后，就回城堡去。 　　哪怕是罗恩，都有种在这呆着，很是浪费时间的感觉。 　　不如回去看书。 　　今天的霍格沃茨对小巫师们而言，是值得庆贺的一天，白天在霍格莫德大番采买，晚上就是万圣节晚宴。 　　似乎是为了弥补去年一系列事件对学生们的惊吓。 　　邓布利多今年请来一支鬼魂乐队，从晚宴开始前就在演奏，但脑子里只有糖浆的人，审美可想而知。 　　纳威愁眉苦脸，这让他想起去年的万圣节。 　　很不吉利啊。 　　哈利他们一直到饭点才过去。 　　刚一进入礼堂，赫敏就皱起眉，注意到在礼堂角落表演得尽兴的乐队：“这是谁请来的？” 　　她顿了下：“这种表演方式，未免有些太未来主义。” 　　“除了邓布利多，还能有谁？”哈利往教师席上一看，邓布利多笑得最开心，甚至还陶醉在音乐里，手指轻动，打着节拍。 　　赫敏痛苦地揉起太阳穴。 　　罗恩嘟囔一句：“我其实觉得还挺好听。” 　　“小罗尼，你该洗洗耳朵了。”弗雷德走过来，正好听到他这句话，叹口气，语重心长，“你年纪都这么大，要有个正常的审美。” 　　罗恩很气愤：“我怎么不正常。” 　　“正常人不会觉得这支乐队好听。”乔治点着头附和一声。 　　罗恩环顾一眼，抬手往尼古拉斯爵士身上一指：“你看，他就听的很开心。” 　　“他是幽灵。”弗雷德面无表情。 　　罗恩再探头，伸手往教师席上一指。 　　还没开口，乔治一摊手：“那可是邓布利多教授，你知道的……” 　　在不少人眼里，邓布利多一直都有些疯疯癫癫。 　　罗恩抿抿嘴，陷入自我怀疑。 　　“哈利，我有件大事要跟你说！”弗雷德拉着哈利，坐到长桌上，“你猜猜看我们在霍格莫德遇到什么了？” 　　脸色喜悦，神情兴奋。 　　哈利猜想：“是遇着大客户了？” 　　乔治摇头：“再猜。” 　　“联系上稳定出货的渠道商了？”哈利再做出猜测。 　　弗雷德还是摇头：“不对，不对。” 　　哈利破罐子破摔：“遇着不穿衣服的媚娃，在三把扫帚跳舞？要是真的，那可惜我们离开得太早了点。” 　　赫敏面红耳赤，小拳头锤在哈利背上，蛇皮甲反弹，让她呲起牙。 　　“这听起来很棒。”弗雷德眼神闪烁，有些向往，“但很糟糕，媚娃们不会做这些事。” 　　“我们是遇到上次遇到的那个人！”乔治开口直说，省得哈利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就是你一年级的时候。” 　　哈利一愣，回想起来，自己第一回去霍格莫德，就遇见想要抢劫小巫师的成年败类。 　　“他还在做那种勾当？”哈利有些惊讶，那人手不都没了？ 　　弗雷德摇头：“当然不，他现在是在霍格莫德乞讨，不过他认出我们来了。” 　　“在我们买材料的时候。”乔治压低声音，用一种很严肃的声音说下去，“他去喊了一个帮手过来，想要报复我们。” 　　“情况真的危险极了！” 　　“我们差点就要被他抢走所有钱还有材料。” 　　“你猜猜这时候发生了什么？” 　　哈利依旧破罐子破摔：“一群没穿衣服的媚娃……” 　　弗雷德打断他的话：“不，哈利，你不能这样，赫敏还在这。” 　　赫敏一眼瞪过去。 　　“我们也很想这样！”乔治一拍桌子，语气激动，“但结果是一只黑狗救了我们。” 　　“它突然就从角落里扑出来，咬住那个人的手。” 　　“把他魔杖给夺下。” 　　“它真的帅气极了。” 　　弗雷德眼里闪着光：“而且它很乖，只会袭击坏人，做了好事还知道要表扬，拽着我们裤脚让我们去给他买吃的。” 　　“黑狗？”哈利打断他们对那条黑狗的幻想，“纯黑色的大狗？” 　　“是的。”乔治点着头，“我们还想收留它做宠物，可惜它没答应，叼着吃的就跑走了。” 　　哈利叹口气：“你们韦斯莱都什么毛病。” 　　乔治和弗雷德一愣。 　　罗恩很不自然地把头偏开，插起一根小羊排，大口啃起来。 　　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活点地图，搁在腿上，轻轻一点：“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地图展开。 　　密密麻麻的名字浮现出。 　　但没有“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字眼，卢平也不知在哪，地图上不见他的踪迹，小矮星·彼得的名字倒是在他办公室里安安静静躺着。 　　“怎么了？”弗雷德好奇询问。 　　哈利摇头：“我看斯内普教授和卢平教授都还没来，有点好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弗雷德和乔治立马兴奋起来。 　　他们低头在地图上探索，很快就变得索然无味：“斯内普教授不在，卢平教授也不在，他们去霍格莫德打架了？” 　　“不，斯内普教授可没那么粗鲁。”乔治立马反驳，“他会很优雅的下毒。” 　　“但卢平教授可是一位很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是洛哈特那种草包。”弗雷德和他争辩起来，“他一定能看得出来。” 　　究竟斯内普更胜一筹，还是卢平能逃过一劫。 　　这是个很值得深究的问题。 　　渐渐，其他小狮子们也参与进来，隔壁桌的拉文克劳们也没忍住，凑过来吃瓜讨论，小鹰们要更理性，从魔药、魔咒、下药技巧等方面做出思考。 　　小狮子们就更感性。 　　全凭脑子里一口“我寻思”之力。 　　站斯内普的小狮子还不少，哪怕卢平也是名格兰芬多，可斯内普的“淫威”肆虐太久，他们更相信斯内普的狠毒与狡诈。 　　哈利把活点地图关上，重新塞回分院帽里。 　　“那条黑狗是布莱克？”赫敏把脑袋凑过来，小声询问。 　　哈利点头。 　　“幸好布莱克是无辜的。”赫敏有些唏嘘，“要不然韦斯莱他们就要倒霉了。” 　　罗恩啃着小羊排，也把脑袋凑过来：“哈利，你说斯内普和卢平教授，他们如果要打起来的话……” 　　“斯内普教授。”哈利不假思索，“卢平叔叔很优秀，但比他还差了点。” 　　罗恩有些失望，他可是坚定站在卢平能赢这一派的。 　　“卢平教授不在，是出去抓布莱克了？”赫敏继续压低着声音，揪下一小块面包，小声问道。 　　哈利摇头，想到这几天晚上的月色：“不是，这段时间应该都见不到他。” 　　赫敏嚼着面包，若有所思点点头。 　　今年的万圣节夜很有趣。 　　赫奇帕奇们胆子变大了点，一二年级的新生们被高年级们变形，身上穿着各式奇形怪状的服饰。 　　甚至还有一位脑袋上顶着一位赫奇帕奇的幽灵。 　　他们往教师席上跑，喊着不给糖就捣蛋。 　　教授们都很乐意给他们糖果，其乐融融——直到邓布利多拿出一罐蟑螂堆，小巫师们立马作鸟兽散。 　　小狮子们也开始他们的表演，他们省略要糖的环节，直接捣蛋。 　　他们从弗雷德那买来一批烟花，韦斯莱兄弟特制的那种，点燃后冲天而起，炸得哪哪都是番茄酱。 　　一发还射中邓布利多，他很配合，捂着被烟花射中的地方，舌头一躺，“横死”在椅子上。 　　小獾们见教授们不生气，也大起胆子，和韦斯莱兄弟们做起生意。 　　乔治、弗雷德直接原地摆摊。 　　看他们笑得菊花绽开的样子，今晚一定有个好收成。 　　斯莱特林们像极了局外人，哪怕低年级小巫师们有些羡慕，也都被高年级生们把脑袋按回去。 　　不许羡慕！ 　　高贵的斯莱特林们不需要像他们那样，被格兰芬多染指的东西，他们才不要。 　　闹闹哄哄，一直到快宵禁。 　　麦格教授把他们赶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小狮子们在乔治和弗雷德的领头下，一路高歌回去，可入口挤满了人，乌泱泱一片，珀西拨开人群走进去：“怎么回事，都忘了口令？” 　　珀西一顿，一挥魔杖，从他书包里飞出羊皮纸，写下一串文字，做两份，飞快地飞走。 　　哈利踮脚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格兰芬多休息室入口，是由胖夫人的画像看守，可现在胖夫人消失不见。 　　画布被狠狠撕碎，空缺一大块，被撕扯出的碎片洒落一地。 　　看守被人摧毁了！ 　　哈利抓着赫敏和罗恩的手，绕过人群，走到无人的看台：“帮我打掩护。” 　　他取出活点地图。 　　等地图缓缓蔓延出来，上面依旧没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名字。 　　“是布莱克做的？”赫敏皱起眉头。 　　哈利点头：“应该是他，来找彼得的，没进去休息室，脾气一大，就又做了没脑子的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为什么不用魔法！ 　　赫敏看向人群，语气惊诧：“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有理也说不清了。” 　　罗恩也很赞同。 　　“你得理解他，毕竟没脑子。”哈利叹口气，把活点地图收回去，“我出去看看，你们小心点。” 　　“早点回来。”赫敏点头，“老规矩。” 　　哈利一笑。 　　从霍格沃茨去霍格莫德一共有七条密道，哈利一条一条检查。 　　最先检查的，是一年级的时候，韦斯莱兄弟们带他去霍格莫德的那条，上次走它还有点寿命，现在已经完全倒塌，土石堵住路，也没被大狗拱开的痕迹。 　　然后是三楼，驼背独眼女巫雕像后的那条，脚步杂乱，有不少小巫师的脚印，但没狗爪印子。 　　城堡里共有六条。 　　剩下四条，哈利也一一检查。 　　都没大狗留下的痕迹。 　　最后一条，是在城堡外，不过一时半会出不去，学生们聚在礼堂，去年的事让教授们心有余悸，而且画像被毁，休息室一时半会也打不开。 　　邓布利多让学生们睡在礼堂里，教授们则是去彻夜搜查。 　　这比去年要好得多。 　　至少…… 　　今年知道要找谁、那么大一个人。 　　赫敏拖着睡袋，躺到哈利身边，其他小巫师很识趣的给他们让开空间，甚至还想拉罗恩一把，只是没能拉住。 　　这么大人，怎么还不开窍呢？ 　　“找到痕迹了吗？”赫敏小声询问。 　　哈利摇头：“城堡里的密道都没发现他的痕迹，应该是从打人柳下面过来的。” 　　他看向四周：“今天看来是没办法出去了，希望明天痕迹还能留下些。” 　　罗恩发出疑问：“哈利，直接告诉教授不好吗？” 　　哈利还没解释。 　　赫敏就摇起头：“这不一样，去年是神秘人，今年是彼得。” 　　“如果告诉教授，布莱克和彼得都要送到魔法部去。” 　　罗恩对魔法部还抱有一些期待，毕竟他父亲就是魔法部的一员：“送去魔法部不好吗，把这件事调查……” 　　赫敏继续说下去：“那样彼得只会被送去阿兹卡班，我查过魔法部的法律，和麻瓜世界一样，没有死刑。” 　　哈利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赫敏：“你竟然想了这么多。” 　　赫敏耳根一红，语气有点紧绷：“我，我只是随便猜测。” 　　“我就是这么想的。”哈利转过头，抬眼看向天花板，映出今晚的天色，晴朗无云，满月嵌在天上，“如果不是小天狼星太没脑子，我已经把彼得杀了。” 　　罗恩张张嘴，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好一会后，他抬起手，重重放在哈利肩上。 　　被哈利一把拨开：“睡着了？不要乱动手动脚的。” 　　“我是那样的人吗？”罗恩目瞪口呆，“我睡着后会动手动脚？” 　　哈利点头：“是的，你睡觉的时候很不安分。” 　　罗恩皱着眉，疑惑起来：“我很不安分？” 　　正这么说着，睡在罗恩另一边的纳威回过头，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罗恩，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准揍我。” 　　罗恩傻眼。 　　他纠结着，把自己身子全部塞进睡袋里，还让哈利很贴心地拉上拉链，只露出一颗脑袋。 　　“我们亲爱的小罗尼。”弗雷德和乔治笑嘻嘻走来，他们很温柔地问候，手里还提着书包。 　　罗恩惶恐，开始后悔这么早就塞进睡袋里：“你们要干什么？” 　　“万圣节礼物。”弗雷德轻声说道，半蹲在罗恩身边。 　　乔治蹲到罗恩另一边，翻出羽毛笔和墨水。 　　“弗雷德，不可以！”罗恩挣扎起来，声音更惶恐，他的尖叫引来一旁小巫师，还有教授们的注意。 　　不过教授没打算阻止。 　　这种氛围下，有活宝闹事，活跃一下气氛，把这种紧张、惶恐的情绪驱散，哪怕驱散掉很少一些，都是好事。 　　罗恩无力反抗。 　　他全身都包裹在睡袋里，只剩一个脑袋，他还不像乌龟那样能把脑袋缩回去，或是有一口精巧的咬人技术。 　　等到后面，他不再挣扎，心如死灰地躺在地上。 　　弗雷德和乔治的手很巧。 　　在罗恩脸上画出一幅很完整的，一个小男孩被猫给揍了一顿的画像。 　　今晚无心睡眠，无论罗恩、还是其他小巫师。 　　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潜入手法——胖夫人已经说了，就是布莱克闯入了城堡。 　　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并非空穴来风。 　　即便，出了前年、去年那样的事。 　　但那只是意外。 　　城堡的地形险要，一面黑湖、一面禁林，而唯一能与外界相连的通道，都被摄魂怪把守着。 　　更不要说，城堡本身，还蕴含十分强大的魔法，没有人能在这里幻影移形，使用这种不告而来的方式潜入。 　　布莱克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他又不是什么魔法物品。 　　一直到凌晨，讨论声才渐渐消下去。 　　教授们并没能找到小天狼星。 　　第二天，珀西向小狮子们宣布，今晚可以回休息室了，邓布利多教授为格兰芬多重新找了位看守者。 　　而胖夫人需要时间去治疗她内心的创伤。 　　哈利在吃完早饭后就出门。 　　打人柳下的密道有些危险，有人靠近，它就张扬地挥起藤鞭，不分青红皂白地发动攻击。 　　不过进入的方法也很简单。 　　在树根旁有一块结疤，只要在上面轻轻一按，就能让这棵打人柳安分下来。 　　哈利一挥魔杖，旁边的一块石头变成只猫，灵巧穿梭在藤鞭下，一头狠狠撞在结疤上，重新变回石头。 　　哈利走到打人柳下，一晚上过去，还留有些痕迹，狗爪子印，很新鲜，昨晚留下来的。 　　果然是从这条密道进入的城堡。 　　脚印有些慌乱，不知是在惧怕打人柳，还是在惧怕邓布利多。 　　钻进密道。 　　里面的脚印就更清晰，哈利挥动魔杖，扬起灰尘，自己走一路，就用灰尘把自己的脚印给遮一路。 　　直到—— 　　走到尽头，一间脏兮兮的屋子，里面的家具都是极其残破的状态，窗户、大门都用木板死死封住。 　　哈利蹲下身子，低头察看离自己最近的椅子。 　　“爪痕，狼人的爪痕？” 　　“痕迹很老，有十多年了。” 　　“卢平叔叔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每次要变身都会来这？” 　　他起身，又看向一旁墙壁，上面的爪痕更多，甚至还有一面墙被完全贯穿。 　　不可控的狼人啊…… 　　哈利有些唏嘘。 　　他低下头，继续寻找狗爪印，从门厅、到卧室，直到盥洗室，狗爪印戛然止住，在盥洗室一角，有处破损、只有到脚踝高度的洞口。 　　遗留在拐角的木屑很新，甚至还没变色，刚被刨出来没几天。 　　哈利显然钻不过去。 　　他转身回头，遮住好自己的脚印，回到卧室，仔细观察起这里，床铺被打扫过，柜子上还摆着一根魔杖，应该是欺负韦斯莱兄弟的那位成年巫师的。 　　只空荡荡的床，没有床垫、也没有被褥。 　　在这寒风凛冽的时候，就睡在这？ 　　哈利沉默看着。 　　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情感。 　　复仇的信念支撑着他这么做，在这么艰苦地环境下，还在坚持着。 　　“可真是……够蠢的。”哈利叹口气。 　　有魔杖了。 　　也不想着改善下生活？好歹给自己变一床被子出来，再不济变一只狗窝，睡在木板床上也不怕把自己冻死。 　　他昨天还刚觉得自己这位教父可能还有点脑子，知道不能留在霍格沃茨里。 　　现在看来…… 　　自己是高看他了。 　　这条路走不通，他很快遮掩好自己所有的痕迹，回到霍格沃茨，昨天闹出那样的事，教授不准学生们再去霍格莫德，他们愉快又美好的周末，只维持了一天。 　　哈利披上隐形衣，从三楼的密道，走到霍格莫德。 　　尖叫屋棚外，狗爪子的痕迹散乱，踩到大路上，就被其他人的脚印覆盖，遗留的气味到三把扫帚前止住，被浓郁的酒香覆盖。 　　没办法顺着踪迹追去。 　　哈利就只能蹲点，在尖叫屋棚外等候，可小天狼星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深夜，哈利不得不回去。 　　今晚还有决斗课训练。 　　回到休息室。 　　“找到他了吗？”赫敏关切询问，给他倒了一杯热巧克力——她不喜欢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但不得不承认，它们的确好用。 　　至少在吃喝方面，它们还是靠谱的。 　　哈利摇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直没蹲到他，下周末我再试试。” 　　“要不等十二月后？”赫敏提出意见。 　　哈利一愣。 　　“等下大雪，禁林里就不安全，你今年还有格兰芬多的试炼要做。”赫敏一挥魔杖，天文课上做的天气表飞来。 　　等到十二月出头，大雪就要落下。 　　哈利点着头，环顾四周：“克鲁克山呢？” 　　“昨天没玩到猫抓板，今天也没玩到，正在寝室里生气呢。”赫敏起身，随口回答，“需要用到它？我把它抱来。” 　　分院帽一打哆嗦，它哀求呼唤一声：“哈利，不……” 　　哈利就已经把它摘下：“我知道你已经很迫不及待。” 　　一见面。 　　克鲁克山就热情地扑到分院帽身上，迫不及待地亮出自己爪子。 　　“等一会，我有事想和你说。”哈利在它脑袋上，浅浅戳出一个窝。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赫敏惊恐 　　克鲁克山收回爪子，蹲在分院帽上，乖巧嚎了一声。 　　“帮我个忙。”哈利一挥魔杖，桌上的羊皮纸扭曲变幻，变成一条巴掌大小的黑狗，“如果你遇见一条黑狗、像斑斑那样的黑狗，你就来通知我。” 　　克鲁克山喵喵叫两声。 　　“嗯，和上次一样，找到后两磅口粮。”哈利点头应下。 　　克鲁克山又喵喵叫几声。 　　“我这段时间没空，赫敏说得对，我得趁大雪没落下之前，把禁林的环境摸清楚，把路给探出来。”哈利挼着它的脑袋，“所以你差不多有一个月多点的时间。” 　　克鲁克山踩着分院帽，高昂地喵几声。 　　“不行，帽子不能给你。”哈利果断拒绝。 　　克鲁克山委屈巴巴。 　　“帽子不是我的。”哈利耐心解释，“而且里面放着我很多东西，有时候我得用上它。” 　　“这样吧，最多周六晚上借你玩玩，怎么样？” 　　克鲁克山不情不愿应下，叼起分院帽，跳下桌子。 　　“不许带它离开休息室，如果要和海德薇她们一起，把她们叫来。”哈利打了个补丁，让克鲁克山身子一僵，重新跳回桌上，不情不愿喵一声，再爬出休息室。 　　赫敏和罗恩都看呆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猫语？”赫敏觉得很不可思议。 　　哈利摇头：“猫语？我不会。” 　　“可你……”赫敏指了指哈利，又指了指休息室入口，有些难以把话说下去，她耳根和脸颊都有些发红。 　　这会猫语还了得？ 　　自己可是抱着克鲁克山，说过好多悄悄话的！ 　　哈利解释起来：“它的意思很好懂，能猜出来。” 　　“真不会猫语？”赫敏狐疑。 　　哈利真诚点头：“真的。” 　　赫敏不是很信，有些担心，但哈利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十一月到来，哈利更忙。 　　每天的禁闭、补课，更加繁重的魁地奇训练，以及每周末泡在禁林，绘制新的地图，打探路径。 　　偶尔也会在禁林里遇见韦斯莱兄弟。 　　他们的确很有分寸。 　　在禁林里，从不逾越，只在边缘、浅层活跃，捡取一些材料、草药，从来不去做危险的事。 　　哪怕一品脱八眼巨蛛的毒液高达一百加隆，他们现在也五年级，有单独应付一只、乃至最多不超过十只八眼巨蛛的能力。 　　他们也从不会去招惹那些东西。 　　哈利在禁林里探索得越来越深。 　　千年过去，物是人非。 　　曾经的树林，变成了沼泽。 　　曾经夜骐的居住地，如今被八眼巨蛛占据。 　　曾经仙子的居所，被巨怪筑了巢。 　　地图上规划的那条路线根本行不通，如果小巫师冒冒失失闯进去，如果侥幸没陷入沼泽，被沼泽挖子吃干内脏，也会成为八眼巨蛛们的盘中餐。 　　一个月，哈利勉强探索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 　　不知多少黑魔法生物成为他口袋中的材料。 　　分院帽直言，再也吃不下，饶了它吧，已经满了，都快溢出来了。 　　魁地奇杯的第一战，也终于打响。 　　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 　　今天的天气有些不好，从早上开始，就飘起雨花，而到上午，雨点越来越大，似乎把要把一整年的雨都落完。 　　风也很大。 　　魁地奇球场的看台都被刮得东倒西歪。 　　可偏偏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魁地奇依旧没有停办，麦格教授出手，用变形咒稳住所有看台。 　　大雨没有办法。 　　小巫师们穿着雨衣，也要坚持看完这场比赛——虽然雨幕很大、雾气也生了出来，他们最多只能看到前一个人的脑袋。 　　赫敏站在休息室前，看着队员们换好队服出来。 　　“你们什么防护都没做吗？”赫敏有些诧异，至少也该批一件雨衣。 　　弗雷德正色回答：“我们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没错！” 　　“这种恶劣天气才不可能影响我们！” 　　其他魁地奇队员们超大声附和起来，好像他们的怒吼，能够驱散风雨一般。 　　赫敏抬起魔杖，对着哈利一挥，正准备念出魔咒。 　　哈利按下她的手：“我想不能用魔咒。” 　　伍德板着脸走过来：“是的，魁地奇比赛中不能使用任何魔咒、任何魔法道具。” 　　“巫师的运动，竟然不准用魔法。”赫敏嘟囔一句，她不是很能理解这项运动。 　　伍德高高举起拳头：“这是挑战！” 　　“这是骑士精神！” 　　“狮子们，让我们成群结队，去撕裂那坨卑鄙的、下贱的、狡诈的、阴险的……” 　　他说到这，有些卡壳，努力着想要说出更多形容词。 　　“没有毒牙的。”弗雷德补充一句。 　　乔治跟着来一句：“又细又短又小的。” 　　男孩子们哄笑。 　　安吉丽娜偷笑，赫敏瞪着眼，有些不解。 　　“是的，弗雷德说的没错。”伍德继续高举着拳头，“让我撕碎那群又短又细又小的无毒蛇们！” 　　乔治也举起拳头，碰在一起，不满抱怨：“又短又细又小是我说的，我是乔治。” 　　伍德一怔：“哦，好吧，为了乔治说的话。” 　　他们气势汹汹，走出更衣室。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礼貌问候——伍德和弗林特握手的时候，只铆足劲，恨不得把对方手捏碎，并没立即打起来。 　　随着霍琦教授一声口哨。 　　两队球员升空。 　　斯莱特林们今天似乎主打防守反击的战术，开局并不抢攻，甚至两名击球手和两名追球手直接放弃进攻，围堵哈利。 　　斯莱特林们还是有钱。 　　他们的扫帚都是光轮2001，虽然飞行技巧比不上哈利，可他们足够脏。 　　要被甩开，就拽袍子、拽扫帚。 　　再不济就狠狠撞上来。 　　想尽一切方法，也要阻拦哈利寻找金色飞贼。 　　开局不过五分钟，格兰芬多就已经三十比十——这三十分全部来源于霍琦教授的吹罚，斯莱特林把重心偏移到哈利身上，在比对方多人的情况下，格兰芬多依旧没能在局面上取得太明显的优势。 　　新入队的两名追球手不是很有经验，这种极端天气，对他们而言就更是一种挑战。 　　风雨越来越大。 　　哈利已经找到金色飞贼，一个闪烁的小金点，在球场下水道附近飞行，它似乎有点怕雨，在想着办法躲避这种天气。 　　哈利俯冲，又被斯莱特林的球员扯住。 　　“波特，你别想！”一名追球手吼着。 　　另外一名也大声喊着：“德拉科，金色飞贼在这！” 　　但没用。 　　风雨声太大，马尔福在另外一侧，听不见他的呼喊。 　　哈利恨不得朝着这几人脸上一人一拳，麦芽糖似的粘人，小动作还多，甩都甩不掉。 　　就在他想方法的时候。 　　突然—— 　　四周都安静下来，连风声、雨声都消弭不见。 　　一股更猛烈地寒气从球场地下袭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 　　哈利低头一看。 　　是摄魂怪。 　　而且不止一只，似乎所有布置在霍格沃茨附近的摄魂怪都聚在了这里，密密麻麻，一百多只。 　　它们安静无言。 　　可它们身上充满贪婪的气息。 　　一个个撩起兜帽，吸食着空气的情绪，坐在魁地奇球场最底层的小巫师，脸色颤抖着发白。 　　哈利立马掏出魔杖，对准他们。 　　“呼神护卫！” 　　巨大的狮子愤怒地扑向这群东西，一拍一个，将他们倒飞击退，对于守护神的恐惧，让它们本能后退一步。 　　可对于巨大情绪的渴望，又让它们漫过来。 　　哈利看向看台。 　　那位老人站起来，一如二年级面对伏地魔时的那般愤怒，高高举起魔杖，清朗地念出魔咒。 　　这是哈利头一回看到邓布利多如此正式地施法。 　　情绪的力量涌动。 　　而后才是魔力。 　　磅礴、巨大、气吞山河，一只巨大的银色凤凰从他魔杖里涌出，横扫着撞进摄魂怪堆里，翅膀一掀，几十只摄魂怪就倒飞出去。 　　哈利的狮子受到鼓舞，更加奋力。 　　一百多只摄魂怪，几乎顷刻被赶走。 　　哈利若有所思盯着那头缓缓消散的凤凰，又看向邓布利多，心里揣摩着那一瞬自己感知到的东西。 　　球场上还在飞行的队员们，思维、身体还都被冰冻在那一刻。 　　风声、雨声，渐渐回来。 　　哈利收回魔杖，趁机甩开斯莱特林的那几人，在短短一分钟内，捉住那只躲在看台上的金色飞贼。 　　霍琦教授吹响哨音。 　　这如同回魂哨一般，让所有看球的小巫师们清醒他们。 　　他们这时候才爆发出一阵尖叫。 　　惊恐、慌乱。 　　麦格教授挥动魔杖，开始组织学生们撤离，邓布利多寒着一张脸，匆匆往霍格沃茨城堡外走去。 　　竟然没有遵守约定！ 　　让摄魂怪进来了。 　　哈利落地，叹一口气，刚走到休息室门口。 　　赫敏和罗恩两个人，小脸煞白，哆哆嗦嗦，这是他们第一回接触到摄魂怪——火车上那次，他们还没见到，摄魂怪还没能走到车尾，就被哈利驱赶。 　　“哈利，你没事吧？”赫敏哆哆嗦嗦，关切地开口询问。 　　哈利一挥魔杖，念出咒语，烘干她和罗恩的衣服，顺便也把自己的烘干：“还是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吧，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是个变态 　　“我们好歹在看台上。”罗恩直打哆嗦，“你可是和那群家伙最近的。” 　　哈利看向抱着扫帚，一个个靠在墙上，丢了半条魂似的队员们：“那更应该关心他们。” 　　伍德茫然抬头，隐约觉得哈利是在谈及自己，可脑袋跟耳朵都是嗡嗡的，听不真切。 　　“走，我有些话要说。”哈利扯着赫敏的手，把她往通道角落里带。 　　赫敏脸一红。 　　罗恩下意识跟过去，迈出两步，想到什么，把脚步停下。 　　这时候自己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他犹豫着，转身走到乔治身边，挥动魔杖，给他们祛水取暖。 　　“有什么事要说？”赫敏压低声音，扭捏起来。 　　哈利取出活点地图，魔杖一点：“我怀疑小天狼星这时候可能会来霍格沃茨。” 　　赫敏一愣。 　　地图展开。 　　小天狼星的名字急速奔驰，比邓布利多还要快上几分，趁乱光明正大地从大门溜走。 　　“他真的好有勇气。”赫敏也注意到这一幕，憋得脸通红，好一会后，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你可以直说，没脑子的人才敢这么做。”哈利目光一瞥，克鲁克山和海德薇它们在格兰芬多塔楼巡逻，他把地图收起，卷着塞回分院帽里，“看样子他没去城堡。” 　　赫敏一愣：“他不找彼得了？” 　　“至少今天不。”哈利语气有些复杂，“他可能……” 　　“只是作为一名教父，单纯地想要看看自己教子在魁地奇球场上的发挥。” 　　“你知道的，我爸爸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校队成员。” 　　赫敏点着头，她突然间就很能理解布莱克。 　　“冒这么大风险。”哈利摇着头，唏嘘着开口。 　　赫敏语气认真，纠正着他：“不，我想对他而言，是很值得的一件事。” 　　哈利一愣。 　　“他在阿兹卡班坚持十三年。”赫敏接着说下去，“都是为了你爸爸，为了你，只有见到你才能坚定他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念。” 　　哈利点头：“我知道，他是我亲爱的教父。” 　　赫敏微笑。 　　哈利转口：“但这和他没有脑子、冲动鲁莽的事实并不冲突。” 　　赫敏脸上笑容一僵。 　　哈利抬起手，贴在赫敏额头上：“你可千万不能被他传染。” 　　“谢谢。”赫敏笑得很勉强。 　　麦格教授匆匆走进来，看到更衣室里的人，松了口气：“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原来你们在这。” 　　“我明明记得你们也来了，但刚才一直没看到你们，还以为……” 　　罗恩立马道歉：“抱歉，麦格教授，我们是因为哈利。” 　　麦格教授点头：“我明白，关心朋友。” 　　说着，她转头，看向其他队员：“伍德先生，你们感觉怎么样？” 　　“还行。”伍德打个哆嗦，“教授，比赛怎么结束了，因为那群摄魂怪？是不是要重新赛一场……” 　　麦格教授摇头，有些无奈：“伍德先生，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二百比四十，我们赢了。” 　　“哦，是的，哈利。”伍德恍惚回头，看着那位没被摄魂怪影响的男巫，“那个狮子守护神就是哈利的。” 　　“回去好好休息吧。”麦格教授摇头，板着脸，“今天的事，对你们而言，未免太过危险，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庆祝。” 　　他们在麦格教授的护送下，回到格兰芬多塔楼。 　　休息室里。 　　小巫师们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刚才球场上发生的事。 　　直到乔治和弗雷德连饮好几杯热巧克力，恢复精神，开始大吵大嚷后，休息室内的话题，才渐渐从那种恶心的生物上挪开，转回大胜斯莱特林上。 　　伍德被迫献出好几瓶威士忌。 　　小巫师们畅饮一晚。 　　珀西对此很不满，是该庆祝，可也不该这么放肆，小天狼星·布莱克还在外面，他这时候要闯进来，能端了一整个狮窝。 　　他只喝了两杯，就坐在休息室门口，不敢放松，警惕值守。 　　哈利也没多喝，只喝了半瓶。 　　等到休息室里醉了一片，珀西把他们各自搬回自己的寝室，哈利他们趁着这个功夫，从休息室里离开，继续往四楼废弃教室去。 　　今天晚上，依旧是有决斗训练。 　　还没等波特教授开课。 　　格兰杰小姐率先举手发问：“我们可以学习守护神咒吗？” 　　“当然。”哈利点头，走到窗边，眺望远方，“现在摄魂怪就在学校外，而且它们很不老实。” 　　风雨太大，哪怕是他，也看不了太远。 　　可不用看清，他很清楚邓布利多的性子，把自己关在囚牢中的老人，已经没勇气掀翻枷锁。 　　他赶不走摄魂怪。 　　罗恩回忆起今天在球场上的那种感受，心脏一紧，脸色又变得煞白。 　　“守护神咒很简单。”哈利把斯内普、邓布利多教他的那些东西，很耐心地重复一遍，嚼得更细，还加入自己的理解。 　　“其实它和滑稽咒本质差不多。” 　　“情绪是最重要的，现在，闭上眼，回忆起自己最快乐的记忆。” 　　他们俩人合上双目，努力回想。 　　罗恩很快傻笑起来，赫敏脸颊微微发红。 　　“再想想，自己最珍视要去守护的东西。”哈利轻声，徐徐诱导。 　　罗恩眉头紧锁。 　　赫敏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 　　“来，念出魔咒，呼神护卫。”哈利又轻声。 　　他们两人，同时念出咒语。 　　罗恩的心有些乱，他的魔杖吞吐出一阵淡薄的银白色雾气。 　　赫敏稍微好些，可银白色雾气也仅仅是浓厚几分。 　　他们俩睁开眼，看着那一片雾气。 　　“很不错了。”哈利为他们鼓掌，“不过有些问题，罗恩你好像在害怕？” 　　罗恩一怔，沉重地点点头：“我……我闭上眼，一想起快乐的事，一想起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就总会想到他。” 　　附身在金妮身上的伏地魔。 　　那如蟒蛇般强大、无从抗拒的变形术。 　　如刀子一般的言语，直至此刻，还不时刮剜着他的心脏。 　　“为什么要怕他呢？”哈利安慰着他，“汤姆·里德尔，一个自诩斯莱特林后裔的混血儿……” 　　罗恩傻眼，惊讶呼出：“他是混血？” 　　赫敏也很惊讶：“他不是……很纯血主义的吗？” 　　“他是混血，里德尔可不是巫师的姓。”哈利点头，“虽然我没问过，但他妈兴许有很扭曲的爱情，上次提起这个话题，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罗恩张着嘴，心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崩解。 　　“他还是个靠美色上位的人。”哈利继续说下去，“我和邓布利多教授都确认过，他用自己的容貌勾搭过一位大他至少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还勾搭过一位至少大他将近八九百岁的女士。” 　　罗恩向后一仰脑袋，满眼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赫敏搓着自己脸颊，结结巴巴：“我没听说过有哪位女巫能活八九百岁，年纪最大的女巫好像是勒梅夫人。” 　　罗恩眼神更崩坏，他惊恐地看着赫敏。 　　神秘人不仅勾搭比自己年纪大那么多的……奶奶，还勾搭有夫之妇？ 　　“不不不，不是勒梅夫人。”哈利摇头，“是一位幽灵女士。” 　　罗恩狠狠吞一口口水。 　　这似乎并不比勾搭有夫之妇好到哪去。 　　这人口味这么重，幽灵都敢下手？ 　　“他在学生时期，最大的兴趣爱好，很有可能就是钻女盥洗室。”哈利接着说下去，语气轻快。 　　罗恩咬着嘴唇，瞪直眼。 　　“他只会欺负比自己软弱的人。”哈利看着罗恩的双眼，“你看看他的那件黑魔法物品，挑的都是什么人？” 　　“连二年级小巫师都不敢找上去，只会欺负一位刚入学的小女生。” 　　“然后找上兴许连现在的你都不如的洛哈特。” 　　“他施在名字上的魔法，也只会让魔力水平弱于他的人恐惧他，对比他强的，一点影响都没。” 　　说到这，哈利一顿，语气变得坚定：“罗恩，难道你会恐惧一位靠着攀附老妇人、钻女生盥洗室的变态吗？” 　　罗恩脑子里的，那个可怕的形象逐渐扭曲，他语气奇怪，摇摇头：“不，我想我应该不会。” 　　哈利趁热打铁，一挥手：“那再来一次。” 　　罗恩闭上双眼，深吸口气，回忆让自己快乐的事，回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记起自己哪怕是韦斯莱家最小的男孩，也该承担起的责任。 　　他念动咒语。 　　“呼神护卫。” 　　浓郁的银白色雾气喷出，缭绕在他身边。 　　“这不是很好吗？”哈利点着头，“你看，你一点都不怕他。” 　　“只是一个变态，我才不会。”罗恩咬着牙，神情坚定，“一个只会钻女生盥洗室的伏……伏地魔。” 　　他克制着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努力着，把那个名字吐出来。 　　耳边。 　　他好像听到“咔吧”一声，有什么枷锁断裂的动静。 　　哈利看向赫敏：“至于你，赫敏。” 　　“我应该是信念还不够。”不用哈利指点，赫敏已经在一旁总结好，“还没做好足够的准备，让我再试试。” 　　她深吸口气，更坚定自己内心的那道想法，念出咒语。 　　比刚才更浓郁的雾气涌动。 #第一百二十章 它真的好长 　　罗恩目瞪口呆。 　　哈利和自己说了那么一通话，自己才有所进步。 　　可赫敏…… 　　自己寻思一下，就有这么大进步。 　　这就是年级第二的实力吗？ 　　赫敏有些抑制不住心情，嘴角咧起。 　　“赫敏，你怎么做的？”罗恩没忍住开口询问，他很羡慕。 　　“情绪的力量。”赫敏一摆手，少见地谦虚含蓄起来，“就像哈利说的那样，饱含着情绪和信念就好。” 　　罗恩握着魔杖，低头沉思。 　　明明自己也是这样，都坚定到可以喊出那个死变态的名字，打破那一层恐惧的枷锁。 　　可怎么…… 　　比赫敏还差点？ 　　他们继续训练下去。 　　哈利看着赫敏，揣摩着今天在魁地奇球场上，从邓布利多身上感知到的情绪，赫敏脸上的神情几乎和他同出一辙，只是没有“愤怒”。 　　他没贸然尝试，准备等周一的时候，再去向邓布利多好好请教。 　　一直到凌晨一点。 　　罗恩和赫敏都没能唤出具象实体化的守护神。 　　不过对三年级的小巫师而言，他们的表现已经足够优秀。 　　可他们俩并不满足，都不用波特教授吩咐，他们翻着哈利的笔记，很主动地开始写起有关守护神咒的论文，甚至罗恩都写有九英寸长。 　　周一课程繁琐。 　　第一堂占卜课罗恩和赫敏用来补觉，哈利替他们编了个昨天晚上，一直在研究星象占卜术的借口，很容易就把特里劳妮忽悠过去，还给格兰芬多加了一分。 　　在更让人疲倦的变形课后。 　　小狮子们抱着书包，往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赶去，他们叽叽喳喳，兴奋地讨论起来。 　　黑魔法防御术课是支撑着他们挺过一整个上午的支柱。 　　卢平教授的课一直都很有趣。 　　上周他就说了，下一堂课要带他们见识一种更有意思的黑魔法生物。 　　他们一整个周末，都在猜想会是什么？ 　　可当他们迈入教室，心就陡然冷下来。 　　真的是一种没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见过的“黑魔法生物”。 　　站在教室里的并非他们心念念的卢平教授，而是一袭黑色长袍、头发很久没洗过的斯内普教授。 　　上课铃响起。 　　斯内普扫视着他们，语气平静：“很好，没有一个人迟到，包括冒冒失失、没有脑子的格兰芬多们。” 　　小狮子们咬牙切齿。 　　“卢平教授呢？”一名小巫师鼓起勇气，举手提问。 　　斯内普冷笑一声：“他身体不舒服，得休息，你们牢牢记住这点，他是个病鬼，也许每个月都会发病一次。” 　　“还有……” 　　“我想托马斯先生应该清楚，我并不喜欢在上课的时候被人打搅。” 　　“格兰芬多扣五分。” 　　斯内普一顿，没有理会托马斯那怨恨的眼神，继续说下去：“卢平教授的教案我看过，教的都是什么东西。” 　　“红帽子、格林迪沃……” 　　“一直在用这些一年级新生就能对付的玩意浪费时间？” 　　他一挥魔杖，摆在自己面前的书快速翻动，在最后将近二十分之一的地方停下：“现在所有人，翻到最后一章。” 　　“今天我们要学习如何对付一种危险、愚蠢的黑魔法生物——狼人。” 　　小巫师们一惊。 　　赫敏想到什么，惶恐转头，看向哈利。 　　哈利与她眼神对视，轻轻一点头。 　　赫敏松口气，安静听起讲课。 　　斯内普无疑是位很优秀的教授，如果能忽略他每句话里，那带着浓浓主观意识的怨恨之外，这堂课几乎不比卢平教授的课差。 　　下课铃声响起。 　　斯内普一顿，把说到半截的话收回，重重一点桌子：“现在布置课后作业。” 　　“每人一篇论文，内容围绕如何识别未变身状态下的狼人、以及如何杀死狼人，二十英寸。” 　　“下周一交。” 　　说着他顿了下，语气变得危险。 　　“对了，我得提醒一下格兰芬多们。” 　　“这篇论文，要每一个单词都由你们亲自写出来，教授们不是傻子，他们并不是看不出来哪些小巫师交上来的论文是有参考痕迹的。” 　　他一甩袍子，转身离去。 　　小巫师们哀嚎起来。 　　二十英寸！ 　　那都将近半米了。 　　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要是其他教授，哪怕是麦格教授，他们都有胆子，去说说情，可唯独面对斯内普，他们鼓足不出那么多的勇气。 　　罗恩也很痛苦，哪怕在大多数格兰芬多眼里，他已经成为仅次于哈利、赫敏的学习狂热爱好者：“二十英寸！” 　　“斯内普教授一定是在报复，他一直想得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位置，可一直都没得到，他心态已经扭曲了！” 　　哈利一摆手：“你什么时候有了他心态不扭曲的错觉？” 　　罗恩张张嘴，叹口气。 　　也是，那可是斯内普教授。 　　别说是一篇二十英寸的论文，就是现抓一头狼人，在课堂上解剖好，对他们解说，都是件正常的事。 　　“下周一就要交，只有一周时间。”罗恩揪着头发，要是一周只有这一篇，他还不至于这么焦虑。 　　关键就在于，手里的论文不止这么点。 　　占卜课有一篇五英寸的、变形术课也刚刚布置一篇八英寸的，一周才过去半天而已。 　　“你没必要这么焦虑，完全可以慢慢写。”哈利摇头，轻声说道。 　　罗恩一愣。 　　“下周一就是卢平教授的课。”赫敏补充，“那时候卢平教授就已经病愈。” 　　罗恩狐疑：“这么确定。” 　　“当然，我和哈利都这么觉得。”赫敏点头，不忘把哈利拉到自己统一战线上。 　　罗恩放下心来，心思活跃起来：“下周一卢平教授能回来的话，那我岂不是就不用写这篇论文了？” 　　“但下个月，还会有斯内普教授代课。”哈利打破他的幻想。 　　罗恩一怔。 　　“卢平教授每个月一定会生一次病，而且差不多都会在这个时间点。”赫敏说的很肯定。 　　罗恩若有所思，课堂上的内容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脚步一顿，惶恐地看向哈利。 　　还没等他开口发问。 　　哈利和赫敏一点头。 　　罗恩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哈利一早就知道，我是刚才才知道的。”赫敏轻声说着，“按照斯内普教授这几近明示的方式，应该有不少人都已经知道。” 　　“我记得赫奇帕奇五年级，周一的第一堂课就是黑魔法防御术？” 　　他们正好走进礼堂。 　　罗恩探头看去。 　　赫奇帕奇长桌上，一片欢声笑语，有几位他们眼熟的五年级生，有说有笑，不像是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他们真的知道？”罗恩有些难以置信，“那可是狼人。” 　　说着，他一顿，紧张着、结结巴巴解释：“哈利，我没说卢平教授坏话的意思，只是，我们很清楚他是个很好的人，可是其他学生们……” 　　赫敏打断他的话：“是狼人那又怎么了？” 　　“想想吧，我们过去两年的教授都是什么样？” 　　一位被神秘人附身，对外的说辞是，奇洛是一名极度危险的黑巫师。 　　一位也被神秘人附身，对外的说辞，是一名黑巫师用黑魔法道具，操纵了城堡里的学生和教授。 　　“只是狼人罢了。”哈利一边坐下，一边说道，“教授们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到他最危险的时候，他自己还知道躲起来。” 　　“他很安全，不是吗？” 　　罗恩一愣，他被说服，拿起叉子，拔过来一盘牛肋肉，点着头。 　　和神秘人一比，一名有自控力的狼人，确实很安全。 　　“而且教得很好。”赫敏在“教”这个单词上，加重语气，“谁知道下一位教授，还会不会有卢平教授的水平？” 　　罗恩把嘴里的牛肉吞下去：“大概率是没有的吧。” 　　实际上不用等下周一，周五的时候，卢平教授就回归继续给他们上课。 　　这让小巫师们十分欣喜。 　　西莫直接挥动魔杖，直接把自己那份写了一半的论文给炸了，其他小巫师们也有学有样，将羊皮纸撕碎，礼花一样洒在天空，欢欣庆贺起来。 　　罗恩怜悯地看着他们。 　　真是一群稚嫩的小狮子，他小心翼翼把自己的那份论文收好。 　　虽然经过魁地奇球场那件事后，哈利有了些心得体会，可他在守护神咒上，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守护神即将发生改变。 　　就差那么一步，脱胎换骨、脱凡蜕俗。 　　可就像便秘一样。 　　任凭哈利这么使劲，出不来就是出不来。 　　罗恩和赫敏一样。 　　他们已经能熟练地释放守护神咒，银白色雾气也很浓郁，可离实体一直都差那么一步。 　　一直到十二月，第一场冬雪落下。 　　周六早上。 　　哈利他们在礼堂吃着早饭，一群猫头鹰提着一只细长的包裹飞来，把那东西丢到哈利面前。 　　累得气喘吁吁，咕咕咕直叫着。 　　“要找海德薇？”哈利看着它们焦急的模样，试探着开口问道。 　　一群咕咕精点起头。 　　“它还没睡醒，还在寝室。”哈利回答。 　　一只猫头鹰试探着轻轻啄了下他的手掌：“我这没有口粮了，你们还是去找海德薇吧。” 　　它们顿时哗啦啦飞走。 　　留下桌上那长长的包裹。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天狼星：我不听 　　“这……看起来好像飞天扫帚。”罗恩戳了下长条形的包裹。 　　“不用好像，就是。”哈利一挥魔杖，侦测魔咒涌动出，仔细地从包裹头部蔓延到脚部，没有恶意反馈，姑且安全，就把它从桌上拿下，依着桌子斜放。 　　罗恩更疑惑：“可谁会给你寄扫帚？” 　　哈利面无表情：“还能有谁？” 　　“他真的很有勇气。”赫敏也顶着一张扑克脸。 　　罗恩皱眉，思考一会：“是他？” 　　哈利点头。 　　“可你不是已经有了一把……”罗恩目光不住往包裹看去，疑惑不解。 　　哈利把奶油汤喝完，变出张手巾，让它为自己擦嘴：“十三年没能照顾教子，自己冒冒失失，丢下教子不得不一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 　　“尤其这位教父还缺乏一些逻辑思维，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等罗恩吃完。 　　他们拿着包裹，回到寝室。 　　西莫和托马斯出去打雪仗了，纳威去斯普劳特教授那关禁闭——这位教授似乎很精力充沛，一连关了好几名优秀学生，把自己的课外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罗恩搓着手，跃跃欲试，想把包裹拆开。 　　一把新的扫帚！ 　　那一定会比哈利现在的扫帚更好。 　　可市面上比光轮2001更好的扫帚几乎没多少…… 　　哈利一把扯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拉：“别急，也许会有什么诅咒。” 　　罗恩一愣。 　　赫敏很赞同：“虽然小天狼星的可能性最大，可也不是没有别人寄来的可能，讨厌哈利的人也有不少。” 　　罗恩往后退两步。 　　哈利为他们施加上盔甲护身，自己也来上一发，还套上昆恩。 　　亚登法印拍在地上，把扫帚放在中间。 　　他们退到寝室门口。 　　哈利一挥魔杖，一张椅子扭曲变成人形，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拆开，没有诅咒弹出，整个包裹里，只有一把扫帚，以及一张卡片。 　　“是火弩箭！”罗恩很惊喜，立马认出，眼里满是渴望和羡慕。 　　哈利一挥魔杖，那张卡片咻得飞到他手里，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串文字：“你的飞行技术值得更好的扫帚。” 　　很潦草、很仓促。 　　还有一股猫头鹰粪便、夹杂些快馊了的香肠的气味，还有几滴明显的酒渍。 　　哈利鼻子有点发酸。 　　“真是小天狼星？”赫敏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哈利点头：“是他。” 　　说着，他顿了下，思考着措辞：“怪不得之前我们一直没蹲到他，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回布莱克老宅了。” 　　“布莱克，我是说你教父可真舍得，这可是火弩箭。”罗恩垫着脚，眼巴巴看着。 　　哈利一摆手：“去吧，那东西没危险。” 　　罗恩立马脱缰小跑去，一把捧起火弩箭，把它放在自己床上，自己盘腿坐在地上，一挥魔杖，一条毛巾飞来，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掉刚才放在地上而沾染到的尘土。 　　“这可是现在最好的扫帚！”罗恩语气无比虔诚，“职业赛场上都只用它，在霍格沃茨，它就是碾压级的。” 　　“别说是哈利你。” 　　“就是巨怪，不，就算是马尔福用它，也能成为霍格沃茨最优秀的找球手。” 　　他滔滔不绝，眼神就没能从火弩箭上挪开。 　　一点都没注意到，哈利和赫敏坐到哈利床上，把活点地图铺开。 　　禁林边，他们几乎一眼就注意到。 　　和小天狼星聚在一起的克鲁克山、海德薇，以及迅速朝着塔楼飞来的鲍斯。 　　今天的雪很大。 　　小天狼星变回人形，蜷缩在树下，盯着眼前的克鲁克山，语气诚恳：“嘿，我知道你，是哈利身边那位小女朋友的宠物？” 　　克鲁克山喵了一声。 　　小天狼星忙把自己身子俯得更低，压低嗓音：“别那么生气，我没有恶意，你是只聪明的猫，一眼就认出我不是普通的狗……” 　　说到这，他忽然一顿。 　　好像有点奇怪？ 　　克鲁克山羞恼地叫一声。 　　小天狼星明白过来，这只小猫没有恶意，只是叫声有点特殊：“是我误会了，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克鲁克山乖巧，踩着尾巴坐下。 　　“太好了。”小天狼星松口气，趴在雪地里，“你应该见过那个红发韦斯莱的宠物了？那只丑陋的、肮脏的、狡诈的老鼠？” 　　克鲁克山歪着脑袋，疑惑地喵一声。 　　“你没见过？”小天狼星一愣。 　　克鲁克山点头。 　　“那一定是那只可恶的老鼠察觉到什么了！”小天狼星握紧拳头，狠狠往地上一砸，雪花迸溅。 　　克鲁克山低吼一声，甩去自己满头的雪。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到那玩意，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小天狼星咬牙切齿，“既然你没见过他，帮我另外一个忙，怎么样？” 　　“帮我把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给偷出来。” 　　克鲁克山叫一声。 　　小天狼星不是很能懂它的意思：“你不愿意。” 　　克鲁克山摇头，喵喵叫两声。 　　“那就是愿意帮我？”小天狼星满脸惊喜。 　　克鲁克山还是摇头，又喵喵叫两声。 　　小天狼星疑惑，不是不愿意，也不是愿意，这……小猫咪消遣自己呢？ 　　克鲁克山抬爪，抓了抓自己的脸，无奈地瞥了小天狼星一眼，一仰脑袋，朝海德薇叫一声。 　　海德薇扑扇翅膀飞下来，从自己腿上，抖落下来几粒猫头鹰口粮。 　　克鲁克山指了指口粮，又指了指自己。 　　小天狼星恍然：“你是要报酬？” 　　克鲁克山飞快点头。 　　“你只要帮我这个忙，你以后所有的口粮我都给你包了。”小天狼星满口应下来。 　　克鲁克山震惊。 　　一辈子？ 　　它下意识回头望向城堡，突然有些后悔让鲍斯回去通知哈利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口粮啊，而且这个人没有恶意。 　　虽然变成狗后，模样要比那只老鼠凶恶得多。 　　但气息无害，只是有点蠢。 　　海德薇挺起胸膛，咕咕叫了两声。 　　克鲁克山回两声。 　　海德薇又咕咕两句。 　　克鲁克山立马不后悔，海德薇说这种口粮外面根本买不到，只有哈利的姨妈才能做出来，小天狼星在这，对自己这么一头可爱的小猫咪画大饼！ 　　他在克鲁克山眼里，立马变得和那只老鼠一样邪恶。 　　“哦，对，还有你这只猫头鹰。”小天狼星看向海德薇，“你的口粮我也包了，我只要一份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 　　“我不会伤害哈利，也不会伤害那个红发的小韦斯莱，我只是要去杀死那只老鼠。” 　　“相信我。” 　　他的声音、语气都无比诚恳。 　　“是吗？”突然，一道人声从小天狼星耳边响起，“你已经沦落到，只能央求两只宠物去相信你的地步了？” 　　小天狼星一愣。 　　人声？ 　　谁的声音？ 　　哗啦隐形斗篷被掀开，露出哈利那张脸，以及蹲在哈利肩上，一直屏气凝神的鲍斯，现在终于透气，它畅快地咕咕了两声。 　　猫头鹰！ 　　小天狼星死死盯着鲍斯。 　　那只从自己露面后，就直接飞走的猫头鹰，它不是怕自己，而是去通风报信的！ 　　可紧接着，他的目光就无法控制，从鲍斯身上挪开，落到哈利脸上——那张几乎和詹姆一模一样的脸。 　　“詹姆……不，哈利。”小天狼星语气缅怀，又忽变得惶恐，“你怎么会找到我？” 　　“我一直在找你。”哈利回答。 　　“可你应该不知道我会阿尼马格斯。”小天狼星摇头，说到一半顿住，“是莱姆斯，莱姆斯告诉你我会的？” 　　哈利点头：“是的，卢平叔叔告诉我的。” 　　“叔叔”这个单词，有些刺痛小天狼星的内心。 　　他苦笑一声，摇着头：“你是来抓我，为你父亲报仇的吗？” 　　哈利张嘴，正要说话。 　　小天狼星一蹿，往前一爬：“但我现在还不能面对你，我还有事情要做，等我把一切做完再来找你！” 　　“求求你，哈利，你相信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 　　“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身子扭曲变化成一条黑狗，撒腿就往禁林里跑去。 　　哈利一愣。 　　自己这位教父…… 　　倒是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啊。 　　“教父，你等等。”哈利拔腿跟上。 　　黑狗回头，哀嚎地汪了一声，可没停下，继续朝前跑。 　　哈利一挥魔杖，枯木扭曲成藤蔓，结成一张大网，拦住小天狼星的去路：“教父，我们该好好谈谈。” 　　小天狼星变回人形，他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抽出魔杖，对准藤蔓一念咒语：“霹雳爆炸！” 　　轰得一声。 　　木网炸裂，在雪汽烟尘中，他往里一钻。 　　哈利继续挥动魔杖，一棵棵树木拔根而出，聚拢着朝小天狼星扑去。 　　雪汽中的人影狼狈应付。 　　寒冷天气中，他本就没多少体力，又十三年没有施咒，很快就被藤蔓牢牢捆住。 　　哈利站在原地不动。 　　藤蔓把小天狼星送过来。 　　“杀了我吧。”小天狼星闭上自己双眼，声音痛苦，“哈利，为你的父亲报仇。” 　　哈利叹口气：“我亲爱的教父。” 　　小天狼星一愣。 　　“卢平叔叔说你蠢，我也觉得你有些蠢。”哈利接着说下去，“可没想到你会笨到这种程度。”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是斯内普！ 　　刀子一般，恍如能剜破心脏的语锋。 　　小天狼星眼神立马犀利，恶狠狠盯着哈利：“你是斯内普？喝了复方汤剂？” 　　“你这个杂碎，恶心的鼻涕虫、脏兮兮的狗……老鼠一样的玩意。” 　　“你竟然变成詹姆孩子的样子，哦，得不到莉莉，你的内心已经开始扭曲，要对哈利下手了吗？” 　　“恶心的、下贱的、卑鄙的……” 　　他口若悬河地辱骂着，奋力挣扎起来，眼神凶狠，恨不得用目光把面前这个“斯内普”给刀了。 　　“我亲爱的教父，你冷静点。”哈利摇头，“以斯内普教授和你的关系，恐怕他对你叫不出‘教父’这个称呼。” 　　小天狼星一愣。 　　好像是这个道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哈利继续说下去，“是为了小矮星彼得？” 　　小天狼星呆呆点头。 　　他很诧异。 　　这消息…… 　　哈利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波特老宅的保密人并不是你，而是他？”哈利问道。 　　小天狼星又麻木地点头。 　　这消息他也知道了。 　　阿尼马格斯还能用卢平来解释，但这消息，除了自己和彼得，就再也没活人知道。 　　“彼得已经被我抓住。”哈利语气轻缓，抛出一个消息。 　　小天狼星习惯性麻木点头，“哦”出一声，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猛地抬起头，盯向哈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彼得？小矮星彼得？”他声音沙哑，像厉风横扫枯木。 　　哈利点头：“是的，虫尾巴、小矮星·彼得，背叛我父亲的那个人，他用阿尼马格斯变成韦斯莱家的宠物，藏了十三年。” 　　小天狼星感觉自己嘴巴有些脱臼。 　　眼前这个人，很像詹姆。 　　除了说话的语气、除了那双眼睛。 　　可偏偏只有这两点不一样，就让他觉得这个孩子好陌生。 　　“你真是哈利？”小天狼星迟疑着，又抛出这个疑问。 　　不应该啊…… 　　詹姆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性格？ 　　冷静、成熟、睿智。 　　而且他才十三岁。 　　出事的那年，才不过一岁，怎么会里里外外知道的这么清楚？ 　　哈利翻了个白眼，一摆手，继续说下去：“我让赫敏去通知卢平叔叔，等会他就带……” 　　他回头看去，话语一顿：“不用等会，现在就来了。” 　　风雪弥漫。 　　小天狼星望去，他什么都没看到，但他不好说什么，就这么安静地陪哈利等着。 　　哈利一挥魔杖，一根树枝变成毯子，盖在他身上，替他遮蔽风雪。 　　“哦，谢谢。”小天狼星嘟囔着，小声道谢。 　　他现在开始确信这人不是“斯内普”，那个人可不会这么贴心。 　　哈利摆手。 　　不多会，卢平和赫敏、罗恩走来，身后还浮着一只巨大的袋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卢平诧异地看着被挂起的小天狼星，他想了一路的教父、教子相认的温情场面，是一点都没发生。 　　他还特意放缓速度，就为了能留给他们倾诉感情的时间。 　　“他听不进去话，没办法，我只能强制让他听一听。”哈利言简意赅地回答。 　　小天狼星看着莱姆斯，把头埋在毯子里：“哈利，把我放下来吧，谢谢，我不会跑了，真的不会。” 　　哈利一挥魔杖。 　　树上的人重重摔落在雪地里。 　　“小天狼星，好久不见。”卢平和他打起招呼。 　　小天狼星直勾勾盯着卢平身后的那只袋子：“这里面装着彼得？” 　　卢平点头，一挥魔杖，袋子打开，露出昏睡过去的彼得。 　　“让我杀了他！”小天狼星举起魔杖，对准着他，眼神凶戾，“这个下贱的背叛者……” 　　他还没能念出魔咒。 　　一发雪球糊在他脸上。 　　枝条又延展出来，把他双手束缚。 　　“冷静点，我亲爱的教父。”哈利轻声说道，“复仇也是该我，除非我死了，你才有资格接替我。” 　　小天狼星惶恐：“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哈利眼神复杂，看着他，轻声说道：“现在看到彼得，应该放心了？” 　　“不会再怀疑我是喝了复方汤剂的斯内普教授了吧？” 　　卢平瞪圆眼。 　　赫敏也满脸不可思议。 　　“你骂人的那方式，太像那条鼻涕虫了。”小天狼星一撇脑袋，很没底气。 　　哈利摇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小天狼星抬起头，和他对视上：“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哈利，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为什么十三年，你一直不肯告诉别人事实真相。”哈利询问起来。 　　小天狼星叹口气，把头低下：“哈利，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詹姆，对不起莉莉。” 　　“他们的死亡，等于是我造成的……” 　　哈利打断他的话：“你的名字。” 　　小天狼星一愣。 　　哈利摆摆手，又问一遍：“你的名字。” 　　“小天狼星·布莱克。”他怔怔回答。 　　哈利点头：“我还以为你蠢到忘了自己名字，以为自己是叫小矮星·彼得、或是以为自己叫汤姆·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是谁？”小天狼星好奇询问。 　　“伏地魔。”哈利回答。 　　除了罗恩，哪怕赫敏有在克制，他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杀死我父母的是伏地魔，背叛我父母的是彼得。”哈利用魔杖戳了下他的胸口，“不要把害死我父母的事揽到你身上。” 　　“也许伏地魔、彼得还会觉得，你是在抢他们功劳。” 　　小天狼星没忍住，泪水哗得落下：“可，可是我提议要詹姆把保密人换成彼得的，如果不是我提议，我坚持，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是吗？”哈利摇头，看着浮在空中的彼得，“可如果彼得能坚持不背叛朋友，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要否定你唯一用脑子想出来的点子。” 　　彼得眼皮子一哆嗦。 　　“不要装睡了彼得，我知道你醒了。”哈利一挥魔杖，一发雪球，狠狠砸在耗子脸上。 　　彼得哆嗦着醒来，他刚准备开口。 　　哈利一发魔咒打去：“现在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晦气的人不要说话。” 　　彼得张嘴，可一个单词都吐不出来。 　　“一家团聚”。 　　这几个单词又触碰到小天狼星内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让他忍不住哭得更大声，好一会后，抽泣着开口：“哈利，能不能松开我的手。” 　　“好歹让我擦擦眼泪，它结冰了。” 　　哈利一挥魔杖。 　　小天狼星把脸上的冰碴子扒拉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早点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彼得在十三年前就该死了。”哈利走到小天狼星身边，抬头看着他。 　　小天狼星一愣。 　　很有道理，但是……自己十三年前的想法是什么来着？ 　　哈利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脸：“很好，我亲爱的教父，真的，我真的没想到，我现在开始有些认可斯内普教授的话了。” 　　“不，哈利你怎么可以，那个邪恶的家伙……”小天狼星愤怒地咆哮。 　　可没人理会他。 　　卢平拍着哈利肩膀，安慰起来：“小天狼星只是特例，你想想赫敏、再想想罗恩，都是很聪明，很有脑子的格兰芬多。” 　　小天狼星咬牙切齿，狗叫似的，呼哧发出一阵低吼。 　　明明这里六个格兰芬多——哦，彼得那个败类不算，明明五个格兰芬多，怎么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卢平问出关键的问题。 　　小天狼星立马回答，语气凶狠：“杀了彼得就好！” 　　“这种卑鄙的东西就该碎尸万段！” 　　卢平换了个说法，重新提问：“我是说，你想怎么给小天狼星洗脱罪名。” 　　“很简单，一份记忆就好了。”哈利轻声说道，走到彼得身边，魔杖抵在他太阳穴上，念出咒语。 　　银色丝状物被他缓缓抽出。 　　“这是什么？”罗恩吞了一口口水。 　　“记忆咒，哈利，你怎么会这个？”小天狼星向后一仰脑袋，有些惊讶。 　　哈利平淡回答：“斯内普教授教我的。” 　　小天狼星一愣。 　　他突然很不爽，脑袋一转，挼出一团雪球，朝着盯着记忆丝线，蠢蠢欲动的克鲁克山砸去。 　　它的反应很快，身子一缩，差点就被砸中。突然袭击让它气恼地叫一声，朝着小天狼星扑去，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爪痕。 　　它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狗。 　　把记忆塞进瓶子里，哈利把它丢进分院帽：“这样就够了。” 　　“这样可以吗？”卢平有些不放心。 　　哈利轻笑一声，笑容很灿烂：“当然，一段记忆、一具本来该被炸得粉碎、却还苟活了十三年的‘英雄’的尸体，以及可以随时被喂吐真剂的蠢蛋教父。” 　　小天狼星一愣：“哈利，你可以把那个词给去掉。” 　　“以及可以随时被喂吐真剂的蠢蛋。”哈利从善如流。 　　小天狼星握紧拳头，把头一低：“那还是蠢蛋教父吧。” 　　卢平语气轻柔：“你笑起来真像你妈妈。” 　　“教父，魔杖给我。”哈利向他伸出手。 　　小天狼星也没犹豫。 　　哈利解开彼得身上的所有束缚。 　　他一落地，就扑倒哈利脚下：“哈利，我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杀我，就算要为小天狼星洗脱罪名，也要、也应该把我交到魔法部。” 　　哈利把魔杖塞给彼得，语气异常冷静：“十三年了，还记得怎么施法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彼得之死 　　魔杖油黑发亮。 　　黑刺李木，龙心弦杖芯，十一又三分之一英寸。 　　被前主人保养得很好。 　　只是有几道崭新的牙印，折损它的品相。 　　彼得哆哆嗦嗦，手一软，魔杖掉落，插入雪地。 　　“不要这样，你好歹是个格兰芬多。”哈利看着他，神情冷漠，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好歹是手里有数十条人命的黑巫师。” 　　彼得扑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向哈利哀求。 　　“伪装是没有用的。”哈利皱着眉，语气变得不耐烦，“你这副模样，除了小天狼星，还能瞒得住谁？” 　　耗子脸下、眼中，满是泪水，他嘴里念着痛心疾首认错的单词，可他身上无论哪一处，都没有任何愧悔的痕迹。 　　他的气息如黏稠的沼泽淤泥，泛着一股让人极度恶心的气息。 　　他把护身符拎出来。 　　剧烈颤抖着，嗡鸣声甚至盖过风雪。 　　“抬起头，看着我。”哈利厉声。 　　彼得下意识抬头。 　　“你都无法藏住自己的恶意，何必还要继续伪装？”哈利放平语气，“很多人都说我这张脸很像我的爸爸，詹姆·波特。” 　　“那你就把我当成他吧。” 　　“背叛了朋友，却假借他人之手，把朋友杀了，你就不觉得不舒服吗？” 　　“被自己背叛的朋友，还是由自己亲手杀死更好吧？” 　　说着，哈利一顿：“我向你保证，只有我，卢平叔叔、教父，甚至赫敏、罗恩都不会参与进来。” 　　彼得拿起魔杖，挣扎着站起来，他眼神埋怨、憎恨，死死盯着眼前这人。 　　“波特，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彼得深吸口气，习惯性把背拱起，“但你会后悔的，这和对付神奇生物、和教授们切磋可是两码事。” 　　“你难道不是神奇动物？”哈利讥笑，“能变成人的神奇秃瓢老鼠。” 　　彼得咬牙。 　　哈利走到赫敏身边，把自己魔杖交给她：“赫敏，你的魔杖借我用下。” 　　赫敏一愣，把魔杖抽出来，交到哈利手中，脸上疑惑不解。 　　“我不欺负你。”哈利看向彼得的手，“那不是你的魔杖，我也不会用我的魔杖。” 　　赫敏的魔杖也同样被保养的很好。 　　葡萄藤木、龙心弦，比哈利自己的魔杖略短些，十又四分之三英寸。 　　它被哈利拿在手里，就无比欢快地把自己的气息缠绕上来。 　　风雪呼啸着，凛冽刀子般的刮在树上，晃荡着枯枝簌簌作响。 　　卢平他们退到一旁。 　　克鲁克山它们也安静下来。 　　一片白茫茫中，两小个黑点。 　　嘎吱，嘎吱—— 　　哈利踩着雪，走到彼得身前，从分院帽中拔出格兰芬多宝剑：“还记得决斗礼仪吗。” 　　彼得弓下腰，鞠躬行礼。 　　“阿尔德！” 　　哈利扬手，魔力扫荡冲击，雪屑飞溅，彼得踉跄倒下，他跨步向前，一手扬起，为自己套上一层昆恩，雷霆之势，另一只手持剑狠狠钉下。 　　“礼仪那是对人的。” 　　“我们之间可不存在这种东西。” 　　他压着嗓音，低声嘶吼着，把这句话从嗓子里吐出。 　　剑要见血。 　　彼得终究是耗子，身子一缩，扭曲着变回阿尼玛马格斯，堪堪躲过这一剑，眨眼又重新变回人形，举起魔杖，对准哈利胸口。 　　哈利一脚踹去，狠狠踢中他的腰子。 　　他哀嚎一声，没能念出咒语。 　　又一剑扎下！ 　　“霹雳爆炸！” 　　气浪翻涌，昆恩金光闪烁，推着哈利后退，彼得朝雪地里一钻。 　　咻咻几声—— 　　袍子变作金属色的藤蔓，狠狠扎中彼得小腿，毫不留情地贯穿，血流涌出，把白染红，伴随叽喳一声凄惨叫声。 　　藤蔓一扯，拉动彼得的身子，拖着他回来。 　　咔嚓咔嚓，从雪底，忽一群耗子，咧着几乎快有它们身子一半大的血腥大口，乌泱泱拥挤着朝哈利扑去。 　　“阿尔德！” 　　法印打出，老鼠倒飞出去，卷着雪屑泥土，哈利再一揪藤蔓，另一端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满地耗子乱蹿。 　　哈利一扫眼，立马就发现了他，挥动魔杖，袍子结成囚牢，从天而降，狠狠砸下。 　　那只耗子一惊，扭曲变回人形，扬手一挥。 　　把囚牢炸开，可紧接着，另一道囚牢就罩下。 　　彼得苦苦挣扎，在雪地里逃窜。 　　他也想反击，可哈利的战斗节奏如疾风暴雨，这位小巫师比罗恩、比小狮子们嘴里描述的还要更强。 　　他的体力、魔力、精神意志，都被极快地消耗下去。 　　再这么下去，会死！ 　　真的会死！ 　　彼得眼里满是惶恐，这种念头折磨了他十三年，绳索一般缚在他脖子上，每一年、都紧一分，让他越发喘不过气来。 　　而现在…… 　　绳索终于要完全遏制住他的呼吸。 　　要等死吗？ 　　彼得举起魔杖，汇聚着魔力，他要念出那道魔咒，那道让自己假死逃脱，得以幸存的咒语。 　　咻—— 　　藤蔓挥来，抽在他手上，将魔杖打落。 　　魔力没有发泄途径，悄无声息地在手中泯灭。 　　彼得直愣愣盯着魔杖落下，盯着它插进雪里，可什么都没再去做，噗通一声，他跪在地上。 　　“你很弱。”哈利看着他，语气冷漠，“我很失望。” 　　“我的爸爸、妈妈，竟然因为你这种人死去。” 　　“我以为你会很强、我以为你会有野心、我以为你会很残忍……” 　　说到这，哈利一顿，向前一步，耗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你展露给我看的是什么？” 　　哈利语气复杂。 　　“弱小、怯懦、逃避。” 　　“真可笑，我父母竟然会因你而死。” 　　“真是太可笑了。” 　　彼得抬起头，没说话，眼神依旧哀求地看着哈利。 　　徽章不再振动。 　　哈利缓缓走过去，举起剑，用尽力气，狠狠挥下，锋锐的剑刃斩断他的头颅，一整颗咕噜着掉落在地。 　　血泉高高喷溅。 　　寒风依旧凛冽，刀子般刮动，白茫茫一片大地，两道红色小小的人影。 　　这不是哈利第一次杀人。 　　可这是他头一回杀了人后，心里空落落的。 　　复仇？ 　　就这么简单？ 　　“哈利。”小天狼星连扑带滚，走到哈利身边，还左脚绊右脚，摔在他身前，也染了一脸血，“没关系的。” 　　“彼得这个败类，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终于死了！” 　　哈利回头，摇摇头：“教父，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我只是……” 　　“没有复仇的真切感，彼得就这么死了。” 　　赫敏站在卢平身边，把头一偏，鼻子有些发酸，她和罗恩作为哈利最亲近的朋友，能比寻常人看到哈利的更多表情。 　　可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 　　哈利始终都是那个成熟、那个强大的“小狮王”。 　　但现在呢？ 　　他终于像一位十三岁的孩子，脸上挂着迷茫，没有人是无故成熟的，越幸福的孩子就越天真。 　　赫敏握紧手中的魔杖。 　　“邓布利多也许会希望看到一个活的彼得。”卢平盯着这位昔日好友的脑袋，语气唏嘘着。 　　哈利摇头，一挥魔杖，之前装着彼得的袋子飞来。 　　尸体和脑袋飞进去。 　　“邓布利多毕竟是邓布利多。”他轻声说道，“他不姓布莱克，也不姓卢平，更不姓波特。” 　　“走吧，去找他……” 　　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完。 　　远处，一股悲凉的寒意涌来。 　　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布莱克！”斯克林杰的声音传来，他小跑着过来，咬牙切齿，声音里甚至还有些惊讶。 　　身后跟着一群傲罗。 　　以及一群和傲罗们有些距离，可黑压压如乌云一般的摄魂怪们。 　　“他们的鼻子可真够灵敏的！”小天狼星握紧拳头，刚准备转身变成黑狗，被卢平一把拉住。 　　这位傲罗办公室主任跑丢帽子，看到满地狼藉、各种变形术、魔咒战斗后的痕迹，以及一地的血。 　　心里咯噔一声，看向哈利：“波特，你没事吧。” 　　“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瞎了。”哈利摇着头，向他问候一句。 　　斯克林杰松口气，他很习惯这种问候，转头看向小天狼星：“那就是布莱克被你制服了？谢天谢地，哈利你真是优秀，那么把他……” 　　哈利一挥魔杖，插在雪里，被血污了的那根魔杖，飞到小天狼星手里。 　　斯克林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大脑宕机，好一会后，才惊慌地开口：“波特，你在做什么？” 　　“这可是布莱克，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哈利抬手，拱了下小天狼星的腰子。 　　可他却把脑袋一埋，就这么认了斯克林杰的话。 　　卢平叹口气。 　　赫敏不忍直视，罗恩都清楚，现在至少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哈利才好把彼得的事给说出来。 　　“斯克林杰主任，我们现在把小天狼星带到校长办公室？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谈。”哈利也叹口气，轻声说道。 　　很好……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就是个反面，大事上他一点都靠不住。 　　“我们可以，但布莱克不行。”斯克林杰摇头，“他要被带回阿兹卡班，魔法部需要尽快给巫师们一个交代。” 　　哈利语气严肃，而且坚定：“斯克林杰主任，我想有很多事，您得重新知道一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银色的格里芬 　　斯克林杰看看哈利，又看看小天狼星，还有周围的教授、学生，他手伸进袍子里，目光死死钉在布莱克身上，斟酌着开口：“波特，我是说也许，当年的事会有什么隐情。” 　　“但布莱克也很有可能是一位很擅长玩弄人心的人……” 　　“他没那个脑子。”哈利打断他的话，“现在，我们去邓布利多办公室，最好把福吉部长也叫来。” 　　“可以。”斯克林杰点头，“但布莱克得先……” 　　哈利皱着眉：“我现在很没耐心，不想再废话，斯克林杰先生，他在这，跑不了。” 　　“他一定要在魔法部手里。”斯克林杰咬定不放。 　　哈利冷冷看着他，不准备理会，带头往城堡里走去。 　　斯克林杰挪动脚步，把他拦住。 　　摄魂怪在外围了一圈，它们不加遮掩地散发着那种冰冷、绝望的气息，小天狼星脸色煞白，赫敏和罗恩也不是很好受。 　　“让开。”哈利看着他。 　　斯克林杰一挥手：“把小天狼星抓住。” 　　哈利举起魔杖，对准他。 　　傲罗们犹豫不敢上前。 　　打不过哈利是一回事，霍格沃茨也还有邓布利多，那位把学生放在自己心头首位的最强大的白巫师。 　　斯克林杰恶狠狠瞪自己属下一眼，啐一声，又接着盯向小天狼星：“哈利，我知道你很厉害，也知道你会守护神咒。” 　　“那天魁地奇球场的事我很抱歉，但你也应该清楚，你的守护神对付不了这么多摄魂怪。” 　　“不要弄得这么难看，好吗？” 　　哈利没说话，做出手印，金色的护盾套在身上。 　　斯克林杰一挥魔杖。 　　那些摄魂怪得到信号，激动着扑向这一群人。 　　“不许伤害小巫师，把里面最脏的那个人捉住！”斯克林杰冷着脸命令。 　　哈利举起魔杖。 　　他双眼冰冷，一双猫眼，刀子似的。 　　在彼得身上没能发泄完的脾气，在心头积蓄起来。 　　真棒。 　　这就是魔法部。 　　他很清楚原因，他们这些小巫师、教授，堆积在一起的筹码，远远不及魔法部的名声来得重要。 　　哪怕只是半天，他、或者他们，都等不及。 　　“斯克林杰，你这次，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哈利咬牙切齿，他身上的魔力在汇聚着。 　　斯克林杰把脑袋撇到一旁：“波特，你现在还小，等你以后长大，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或者院长后，会理解我的。” 　　摄魂怪晃动影子，穿过他，一条条，风吹来般的，涌来。 　　和冬雪、伴冷风。 　　咔嚓咔嚓着，要把这一季冬天都冰冻上。 　　“呼神护卫！” 　　哈利念出咒语。 　　他手上的魔杖，葡萄藤木的，龙心弦中响应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和他积压着的情绪一同，轰得、火山爆发似的，迸发着喷涌出。 　　银白色的光辉颤动。 　　斯克林杰感慨，饶是现在，他还是很震惊，一名三年级的小巫师，就能出色得使用出这道魔咒。 　　哪怕是傲罗们，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才会这道咒语。 　　而且还是狮子。 　　最优秀的格兰芬多，他的守护神是一头狮子，没有什么比这…… 　　银光中。 　　一只鹰的脑袋探出来，紧随着是修长、健硕的狮子身躯，以及背上，那一双宽厚的翅膀。 　　斯克林杰张大嘴巴。 　　傲罗们不可思议看着。 　　卢平和小天狼星眼中闪烁着闪亮光芒。 　　银色的格兰芬！ 　　哈利的守护神发生改变，就如邓布利多那样，从普通生物到神奇生物，从狮子到狮鹫。 　　它展开翅膀，一阵劲风扫去。 　　摄魂怪在这种力量下，无从抵抗，被扫飞出去。 　　爪子一拍，这些东西就鸡零狗碎地散去。 　　卢平举起自己魔杖。 　　呼唤出自己的守护神，一头银色俊朗非凡的狼，只是和寻常狼那种凶戾的样子相比，它乖巧得像一头狗。 　　赫敏也举起魔杖。 　　雪松木魔杖振动着，调整自己的气息，迎合她的魔力，温和、顺畅，如春来后解冻的涓涓细流，让咒语施展出来。 　　“呼神守卫！” 　　银白色雾气吞吐，在狮鹫的影响下，它艰难地汇聚，凝成一道还尚有些虚幻的实体，一头母狮子落地。 　　扑向最近的那头摄魂怪。 　　小天狼星和罗恩也举起魔杖。 　　可只喷吐出一团浓郁的银白色雾气。 　　狮鹫横扫去，这一大群摄魂怪很快被驱赶走，从正面方向，慌乱地逃窜离开。 　　只剩下一群傲罗。 　　狮鹫飞回来，走到哈利身后，抖抖翅膀，趴了下去，和哈利一起，一双猫眼、一双鹰眼，直勾勾盯着斯克林杰。 　　“那么，现在斯克林杰主任，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见邓布利多了吗？”哈利的语气很平静，和现在忽然止住的风雪一样平静。 　　斯克林杰向后退半步，深吸口气，艰难地点了点头：“当然，波特先生。” 　　“很好。”哈利把魔杖收回，把剑插回分院帽里。 　　他缓缓向前走，到斯克林杰身前。 　　忽得一声，亮出一拳，击在他的腹部，让这位中年男人紧绷着背，虾弓身子，抱着自己肚子蹲了下去，眼里泪花都涌了出来。 　　其他傲罗们紧张起来。 　　“这一拳是因为我很生气。”哈利拉着他站起来，脸色认真。 　　斯克林杰脸还青着，咬着牙，憋着气：“波特先生，我知道你很不开心，但下手可以再轻点。” 　　“如果我下重手，你现在是起不来的。”哈利轻声说道。 　　斯克林杰脸色变得更绿。 　　缓了好一会，他才恢复些力气，哆嗦着跟在哈利身后，向城堡去，身后的傲罗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吹着口哨，装模作样地四处巡逻去。 　　熟练地念出口令。 　　他们走进办公室。 　　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问候，就看到小天狼星，一推眼镜，有些惊讶：“布莱克？哈利，你和卢平这段时间的小秘密就是他？” 　　“你该跟我说的，他毕竟还是有些危险……” 　　哈利摇头：“他很安全，您是他校长，应该知道他，嗯，您脑子里还有点东西，我这位亲爱的教父就……” 　　小天狼星差点汪出一声：“嘿，哈利，我当年好歹也是年级前十。” 　　办公室里，一群人冷漠脸。 　　年级前十很值得骄傲？ 　　这里有谁跌出过年级前五？ 　　卢平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这里每个人的学习成绩都比你好。” 　　小天狼星看看哈利、看看邓布利多，目光一转，落到罗恩身上。 　　“我一年级是第五，二年级是第三。”罗恩腼腆一笑。 　　小天狼星瞪圆眼，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他看起来是那么平平无奇。 　　“第八、第九，有时候还会跌出前十的人就不要反驳了。”卢平安慰着他，一挥魔杖，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来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小天狼星傻傻坐下。 　　克鲁克山跳上他膝盖，趴着睡起来。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看着这一幕。 　　哈利一挥魔杖，把身后的袋子放在地上：“实际上，教父并非我和卢平叔叔之间的秘密，而是这东西。” 　　咻咻两声，捆住袋子的绳索飞走。 　　一颗人头立马滚了出来。 　　以及袋子里，那一具矮小的无头尸体，也暴露出来。 　　斯克林杰瞪圆眼，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波特先生，你……” 　　“小矮星·彼得？”邓布利多同样惊讶，他是认出来这个人。 　　“彼得？”斯克林杰内心中波涛汹涌，“是那个英雄彼得？” 　　哈利点头。 　　斯克林杰皱起眉头：“可十三年前他不就已经死了？在那场爆炸中，被炸得……” 　　“那是这只耗子做的！”小天狼星咬牙切齿。 　　斯克林杰转头看向他：“十三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天狼星一顿，委屈地把头低下。 　　“如果按照众所周知，包括布莱克先生也知道的消息。”邓布利多点头附和，“彼得只留下一根手指。” 　　“这可真是太让我惊讶了，哈利，能好好同我说说吗？” 　　他挥着手，椅子飞来飞去，招呼着大家坐下。 　　又变出饮品，他的依旧是糖浆，给哈利的是一杯黄油啤酒。 　　“十三年前，我父母家中的保密人并非我的教父，而是彼得。”哈利抿了一口酒水，平静地诉说起来，“他背叛了我的父母，教父就追上去。” 　　“彼得使用了爆炸咒，伪造自己死亡。” 　　“而教父因为他的脑子不够用，觉得是他害死了……” 　　“哈利。”小天狼星哀求一声。 　　哈利一顿，立马改口：“因为一些我们众所周知的原因，他觉得我父母的死亡，罪在于他，于是没有辩言，甚至不惜背下杀死十多位麻瓜的罪名，把阿兹卡班当了十三年的家。” 　　小天狼星把杯子里的威士忌喝完，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给他续杯。 　　“而彼得一直潜伏进韦斯莱家，先是成为比尔、然后珀西、最后罗恩的宠物，和他们同吃同住十三年。” 　　罗恩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 　　“在今年，福吉把报纸带进阿兹卡班，小天狼星在头版看到中奖的韦斯莱一家，以及那头耗子。” 　　“于是，他越狱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英明伟大的福吉部长 　　邓布利多看着彼得的脑袋：“小天狼星知道这一切，他们曾经是关系要好的同学，可哈利，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脑子。”哈利面无表情。 　　小天狼星又把杯子里的酒饮去一半。 　　“暑假的时候，罗恩提起过斑斑——就是彼得装成耗子时的名字，提起过斑斑的年纪。”哈利解释起来，“活了十三年，我和赫敏就有所猜测了。” 　　“再后来，我逼问卢平叔叔，知道他们都是非法阿尼马格斯。” 　　斯克林杰瞪圆眼，下意识握住魔杖。 　　三名非法阿尼马格斯，多大的业绩！ 　　可很快反应过来。 　　两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人，身上的业绩可比非法阿尼马格斯大得多。 　　哈利继续说下去。 　　“彼得是耗子，一切都和斑斑对上了。” 　　“我和卢平叔叔捉住了他，一直都关在办公室里，邓布利多教授，我之前和你说的小秘密就是这个。” 　　邓布利多一笑：“你可是跟我说，半个月就告诉我，现在都快三个月了。” 　　“如果告诉你，你会相信魔法部。”哈利摇头。 　　斯克林杰咬牙切齿：“魔法部当然值得相信。” 　　哈利嘲弄笑出一声。 　　小天狼星也摆摆头。 　　卢平没什么表情流露，但他显然是和小天狼星一样的想法。 　　“那么，彼得是怎么死的？”邓布利多一推眼镜，坐得笔直，藏在反光镜面下的蓝宝石色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我杀的。”哈利很直率。 　　邓布利多一愣，像泄一口气，坐姿又变得松垮：“我还以为你会编出什么理由，毕竟杀人不是一件好事。” 　　“但为父母报仇，显然是件好事。”哈利摇着头，“教授，你很让我惊讶，我以为你还会对我说教。” 　　邓布利多看着彼得，点着头：“当然，我现在一向不赞同以暴力解决事情，也更倾向于让魔法部解决。” 　　“但这件事稍微有些不一样。” 　　“而且哈利你很好，你不一样。” 　　说起这些话，他神情沉重。 　　曾经也有一段过往？ 　　哈利注意到，但并没开口说什么。 　　斯克林杰有些坐立难安。 　　一方面，天底下没什么是比儿子为父亲报仇更名正言顺的事。 　　可另外一方面，哈利终究是越过魔法部，杀死了一个人。 　　“波特先生。”他纠结着，看一眼邓布利多，壮起胆子。 　　哈利直接把他的话堵回去：“魔法部可以这么理解，我撞破了彼得阴谋，他想对我出手，我不得不被迫反击，不小心误杀。” 　　说着，他微微一顿：“刚才你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痕迹，就是我和彼得战斗的痕迹。” 　　斯克林杰把刚才想说的话吞回肚子，又重新问出个问题：“那怎么确认你说的话是真的？而不是布莱克以及卢平的谎话。” 　　说着，他顿了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卢平叔叔……” 　　“是一位狼人？”哈利打断他的话，语气催促着不耐烦，“我已经说过我有脑子。” 　　斯克林杰一怔，很是惊讶。 　　卢平可是狼人！ 　　那种嗷呜一口咬过来，就会同化变成狼人的凶残的黑魔法生物。 　　他一扭头，看向赫敏和罗恩，可就连这两位正常的小巫师脸上也没惊讶的表情。 　　赫敏安静旁观。 　　罗恩玩着自己的那只猫头鹰。 　　卢平只暗暗叹口气，对斯克林杰的话再没其他的反应，他对这种待遇，已经习以为常。 　　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一只瓶子，魔杖一挥，它飘着落到邓布利多手旁：“在我杀死彼得之前，从他脑子里抽出来的。” 　　斯克林杰嗓子一哽：“波特，你可以说是反杀他之前……” 　　哈利扭头，眼神冰冷。 　　斯克林杰把头偏一旁，算了算了，反正也没别人听到。 　　“那段记忆？”邓布利多有些惊讶。 　　哈利点头。 　　“看来，我得通知福吉了。”他一挥魔杖，羊皮纸上内容缓缓浮现出来，“福克斯，得辛苦你一下。” 　　福克斯不满，朝着蹲在克鲁克山身上的海德薇鸣叫一声。 　　海德薇扑扇翅膀，飞到哈利肩上，再咕咕回两声。 　　福克斯叫得更凶，不情愿落到桌上，狠狠啄了邓布利多一下，才叼起信，从窗户飞出去。 　　没到半个小时。 　　福吉就暴躁地推开门，声音比他肥胖的身子先一步传进屋内：“邓布利多校长，您又给我找了什么麻烦，布莱克都认罪了，他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 　　他注意到地上的人头，被吓一跳，因奔跑而有些泛红的脸色，急速变得煞白，踉跄后退两步，撞到墙边的柜子才止住脚步。 　　“邓布利多教授，这是你的什么新爱好？”他掏出手巾，擦擦额头的冷汗，“在办公室里摆这么个东西？” 　　“这是小矮星·彼得。”邓布利多缓缓开口。 　　福吉脸色变得严肃：“学生遇害者？” 　　“可你不是在信里说布莱克是无辜的？” 　　邓布利多点点桌子：“他是小矮星·彼得。” 　　福吉一愣，努力回忆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好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小矮星·彼得？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不是……” 　　哈利打断他的话：“看来我得重新解释一遍，福吉部长，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福吉看向他，点了点头。 　　等哈利把事情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福吉眉头拧成一团巨大的疙瘩，他叹口气：“波特先生，你可真给我们魔法部找了个大麻烦。” 　　“十三年前、布莱克都认罪，已经确定了的结果，现在说是假的，小天狼星不是罪魁祸首。” 　　“天呐！” 　　福吉捂着自己脸，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预言家日报》的头条，嘲讽魔法部的无能，他的支持率一再下降，甚至会传出把他赶下部长位置的声音。 　　“波特。”好一会后，他抬起头，看向哈利，语气坚定，“恐怕魔法部无能为力，彼得已经死了，如果你把活口……” 　　“有记忆。”哈利打断他的话。 　　福吉飞快地摇头：“不不不，谁知道那份记忆有没有被篡改过。” 　　哈利平静：“是我亲手抽出来的。” 　　“也许彼得生前被改过记忆。”福吉一口咬定。 　　哈利继续说道：“小天狼星可一直都没接触过彼得。” 　　福吉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卢平身上：“也许他是有帮手。” 　　他没指向是谁，可又什么都说了。 　　邓布利多拿着魔杖，一敲桌子，语气严肃：“康奈利，你不该怀疑我选中的教授。” 　　这一次福吉很有底气，克制地嘲讽起来：“是的，也许我不该怀疑。” 　　“可已经两年了，世界上最安全的霍格沃茨，算上今年，就是连续三年出事了，前两年都是你亲自挑选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邓布利多哑口。 　　“那你就是在怀疑我了？”哈利语气平静，“怀疑我，会帮助害死我父母的人脱罪？” 　　福吉一愣，摆着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福吉部长，小天狼星能脱罪，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哈利双手架住脑袋，身子微微前倾。 　　福吉一愣：“好事？” 　　“魔法部昏庸无能。”哈利缓缓开口，“这已经是一件不争的事实。” 　　福吉眯起眼，脸上涌出些怒气。 　　斯克林杰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但伟大的、英明的福吉部长不一样，自90年上任三年以来，都在致力改变魔法部，让它成为一座真正有效力管理所有巫师的机构。” 　　福吉刚准备骂出口，听到哈利夸赞自己，怔住，耐心听了下去。 　　“而首要解决的，就是魔法部以往的过失。” 　　“在福吉部长的带领下，检查出十三年前，当时魔法部为了潦草结案，而编造谎言，真相被掩盖的一起事件。” 　　“他明察秋毫，看出前任部长、或是前前任部长的无能，并很快补救，找到真正害死波特夫妇的凶手。” 　　“还了被冤枉整整十三年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位最古老的纯血世家的唯一继承人一个清白。” 　　“至于小矮星·彼得，他则是在逃亡过程中，意图对哈利·波特痛下杀手，在波特的反击下，不幸被正当反击击杀。” 　　说到这，哈利顿一下，看向福吉：“您看这样如何，福吉部长？” 　　福吉眼里发亮。 　　无能的魔法部，需要英明伟大的福吉来拯救，最关键的，这件事里没有邓布利多。 　　全部都归功于“明察秋毫”的福吉部长。 　　“你说的很对，波特先生。”福吉眉头舒展开，微微一笑，站起身，“魔法部的职责就是管理好每一位巫师。” 　　“要惩戒每一件罪恶，也好保证好人的安全。” 　　说着，他挺起胸膛，就像一位真正英明的魔法部长一样：“鲁弗斯，把彼得尸体带上，哦，对，还有那件证据，那一瓶记忆拿上。” 　　斯克林杰站起身：“是，部长。” 　　福吉眼珠一转：“布莱克在哪？” 　　就在他身边，传来一声闷响：“我在这。” 　　福吉忙转过头，看着同自己近在咫尺的布莱克，微笑点着头，许下承诺：“放心，布莱克先生，魔法部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辈的故事 　　布莱克没说话，冷哼一声，专心替克鲁克山按摩。 　　福吉尴尬一笑：“如果可以的话，布莱克先生可以跟我们去一趟魔法部吗？” 　　布莱克抬头，眼神犀利。 　　“我想布莱克先生现在需要一个更好些的环境。”邓布利多开口，“他会留在霍格沃茨，我会亲自看住他。” 　　福吉吞一口口水，没有强求，又看向哈利：“那波特先生？你自卫杀死彼得，我想还需要……” 　　斯克林杰疯狂朝着福吉打起眼色。 　　福吉没看到，看到也可能没法理解。 　　“我想不行。”邓布利多摇头，拒绝得干脆，“今晚波特先生还有斯普劳特教授的禁闭。” 　　“那明天呢？”福吉有些不死心。 　　他总不能除了一具尸体、一瓶记忆，别的什么都带不回去。 　　“实际上，波特先生在学校的表现并不算安分。”邓布利多开口，“每周七天，除去两天魁地奇训练，剩下五天都有教授要关他禁闭。” 　　小天狼星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哈利。 　　哦…… 　　这怎么做到的？ 　　不过这才像话，詹姆的孩子就该这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福吉也很震惊，他也从没见过，一周被关五天禁闭的小巫师，他结结巴巴，僵硬地点头：“好吧，波特先生很忙，魔法部的确不应该打扰一位小巫师。” 　　“邓布利多校长，那我就先回去调查了。” 　　他匆匆离去，让斯克林杰把东西带上。 　　“谢谢。”等他们离开，哈利开口。 　　小天狼星有点茫然，这突然之间，怎么就道谢，刚才说服福吉，邓布利多也没出力啊…… 　　邓布利多摇头：“布莱克曾经是我的学生。”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而且，我毕竟不像你，偷偷就经历那么多，现在还很难完全相信他。” 　　布莱克把头一偏。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哈利，不要让愤怒吞噬你的脑子……” 　　“教授，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哈利打断他的话，举起魔杖。 　　邓布利多一愣，注意到这一根不一样的魔杖。 　　“呼神护卫。” 　　哈利念出咒语，唤出自己新的守护神，一头俊朗的狮鹫。 　　邓布利多欣慰地笑起来：“好吧，我的确不该说什么，你很成熟，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好睡上一觉。” 　　“我会和斯普劳特教授说明，今晚你该得到一个小小的假期。” 　　他们也起身，准备离开。 　　邓布利多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开口提醒，话语里满是夹带的笑意：“对了，波特先生，记得把魔杖还给格兰杰小姐。” 　　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 　　哈利和赫敏还拿着彼此的魔杖。 　　小天狼星和卢平回到他的办公室，他要洗澡、整整十三年，他和彼得一样，没有洗过一次澡。 　　还要吃饭，在这点上，他比彼得还不如，至少彼得享受过海德薇的猫头鹰口粮，可他只吃过馊饭。 　　小天狼星有很多话想和哈利说。 　　但今晚，哈利没打扰他。 　　一个精神紧绷了十三年的人，需要好好休息，哪怕他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并没这方面的认知。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他才从睡眠中醒过来。 　　久睡让他大脑沉重，迷迷糊糊看到床边的两人，打着哈欠：“早啊，詹姆、莱姆斯，你们起的好……” 　　话说一半，他才意识到，其中一人的确是莱姆斯，而另外一人不可能是詹姆了。 　　“哦，我是说哈利，早上好。”小天狼星结结巴巴，慌忙着改口，“你和你爸爸长得很像，真的很像，除了眼睛，你的眼睛更像莉……” 　　说着，他愣住，从床上蹦起来，立马变得清醒，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我看过你，我是说，我在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看过你，你那双眼睛明明和莉莉一样是绿色的。” 　　“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哈利动作一顿，奇怪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是因为我这双眼睛，才怀疑我不是真的哈利。” 　　“原来你一直没注意到？” 　　小天狼星坐回去，有些担忧：“所以是怎么回事？魔法改造？” 　　“邓布利多教授说，可能是波特家的问题。”哈利搬出挡箭牌，“我也没查到什么。” 　　小天狼星思索着：“也许，波特的确是很古老的姓氏，还和佩弗利尔有些关系，可能会有些奇怪的变化？” 　　“佩弗利尔？”哈利疑问。 　　小天狼星很耐心地解释起来：“佩弗利尔是很古老的家族，在传说中，他们的先祖与死神打过交道。” 　　“也许就是佩弗利尔让你的眼睛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样也好，眼睛更像詹姆！” 　　“而且拥有狮鹫守护神的格兰芬多，拥有一双狮子一样的眼睛，不是更帅？” 　　两个人都愣住。 　　“狮子可不是竖瞳。”卢平面无表情，一挥魔杖，把一杯水送到小天狼星手里。 　　“不是？”小天狼星疑惑，“它不是大猫吗？” 　　哈利说道：“我可以让赫敏也给你送一份圣诞礼物。” 　　“你的那位小女朋友？那真是太谢谢了。”小天狼星揶揄笑着，“我已经有十三年没收到过圣诞礼物了。” 　　他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哈利一摆手：“我其实一直有一件事想问。” 　　他们两人正色。 　　“斯内普在害死我妈妈这件事上，有参与进来吗？”哈利抛出问题，他一直很关心这个，只是小天狼星的事在前，他一直不好问。 　　而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两个人迟疑起来。 　　“斯内普那条鼻涕虫的确是个很歹毒的人。”小天狼星最先开口，他摇着头，“他卑鄙、下贱、无恶不作！”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魔法部的审核、还得到邓布利多的信任，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真是太……” 　　哈利咳嗽两声：“可以等以后再骂。” 　　小天狼星一顿：“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他应该不会害死莉莉。” 　　“斯内普和詹姆曾经是情敌。”卢平说的很委婉。 　　小天狼星嗤笑一声：“才不是！有来有回那才是情敌，斯内普什么时候和詹姆有来有回过了？” 　　“那个蠢兮兮的鼻涕虫，自作聪明得很，他根本就没机会，就凭他骂……” 　　卢平重重咳嗽一声，打断小天狼星的话。 　　“继续。”哈利一摆手。 　　小天狼星把头一偏：“这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提。” 　　没人说话。 　　好一会后，小天狼星鬼鬼祟祟把脑袋转回来，就立马对上哈利的视线，他一叹气，接着说下去：“实际上，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那时候，詹姆和莉莉的关系还没那么好。” 　　“我们对鼻涕虫开了个小玩笑。” 　　“当然，他反击了！用那个神锋无影咒，差点把詹姆的耳朵割下来。” 　　“莉莉那时候和斯内普的关系还算不错，她有点爱管闲事，就帮斯内普说了几句话。” 　　“然后鼻涕虫没忍住，就骂了莉莉一句那种最肮脏的词。” 　　哈利试探着开口：“是泥巴种？” 　　小天狼星点头。 　　“所以你们读书的时候，总会欺负斯内普？”哈利又问道，所有的仇恨都并非空穴来风，斯内普一开始对自己的憎恶，已经超过对情敌孩子该有的憎恶。 　　小天狼星惶恐，他看向卢平，自己可什么都没说。 　　卢平叹口气，他知道哈利的敏锐，最怕的就是通过只言片语，做出猜测，而后试探着一点、一点猜中正确的结果。 　　要是自己还好些，多少能藏住点表情。 　　可小天狼星出厂就没携带这种功能。 　　“哈利，你得知道，不是每一位小巫师都像你这么成熟。”卢平斟酌、慎重地开口，“你爸爸没有你这么优秀，他年轻时候，总会开一些恶作剧。” 　　“尤其是对斯内普。”哈利补充，“因为我妈妈？” 　　“有这部分原因。”卢平点头，“当然，也有那会斯莱特林都是食死徒预备的原因。” 　　“不过到六七年级，詹姆变得成熟，莉莉就选择和他在一起了。” 　　哈利点着头：“那之后就不再欺负斯内普了？” 　　卢平脸一僵：“斯内普是特殊的那个，只是莉莉不会知道。” 　　“我父亲还不止欺负斯内普，还有其他学生？”哈利若有所思。 　　卢平脸色彻底僵住，不止该如何解释。 　　“只是恶作剧。”小天狼星很轻松自在，无所谓地摆着手，“就像你一样，一些微不足道的恶作剧。” 　　卢平捂住自己的脸，恨不得变出一块狗咬胶，塞进他嘴里。 　　哈利面无表情，摇头：“我可从来不对人恶作剧的。” 　　小天狼星一愣：“那你被教授们关禁闭，每周足足五天。” 　　“那是补课。”哈利解释，“只不过打着禁闭的幌子，教授也不能把他们的偏心太过明显地展露出来。” 　　小天狼星脸色变得古怪：“所以你从来不恶作剧的？” 　　“从来不。”哈利语气肯定。 　　卢平叹气，声音无助：“小天狼星，哈利的性格更像莉莉，脑子也像莉莉。”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打得过猫吗？ 　　“像莉莉那样多管闲事？”小天狼星语气古怪，他有些难以想象那副场面，詹姆义正词严地喝止自己恶作剧。 　　“是像莉莉一样聪明。”卢平语气无奈，“甚至更敏锐。”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转头看向哈利，更细致地斟酌着措辞：“詹姆他年轻时候或许的确是有些过分。” 　　“会对一些无辜的人开一些比较恶劣的玩笑。” 　　“但……” 　　小天狼星把头一撇，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话，可这就是事实。 　　“可以把或许摘了，我没那么脆弱。”哈利冷漠开口。 　　卢平抬手，按上哈利肩膀：“詹姆有缺点，他是个好人。” 　　“而且他很爱我，是很优秀的父亲。”哈利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卢平松一口气。 　　小天狼星把脑袋耷拉着。 　　“所以你们不知道斯内普和我妈妈死亡的事有关？”哈利换了个话题。 　　卢平有些惊讶：“你是在怀疑斯内普？可他……” 　　小天狼星握紧拳头。 　　“只是猜测。”哈利摇头，“既然你们不知道，那我找机会再问问邓布利多。” 　　“不用问！那只鼻涕虫我就知道！”小天狼星叫嚣起来，“他不可能是一个好人，直接过去问他就好了！” 　　“昨晚我听卢平说了，你不是会一个能让人说真话的咒语？直接对他用那个。” 　　哈利轻声说道：“那道咒语对斯内普无效，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 　　小天狼星很诧异：“就他？” 　　“那我们直接把他吊起来，我记得莱姆斯你会熬吐真剂？给他灌上一瓶，让他把实话给吐出来。” 　　卢平叹气。 　　哈利纠正他的错误：“首先，对一名大脑封闭术大师而言，吐真剂没有任何用处。” 　　小天狼星一怔。 　　“其次，斯内普很难对付。”哈利顿了下，“也许得我们三个一起上，才有可能杀死他，活捉就更难了。” 　　“不可能！”小天狼星一摆手，从床上噌得一下站起，“那条鼻涕虫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卢平开口：“斯内普现在确实有这么厉害。” 　　“他可是魔药大师，公认的，没人质疑的那种。” 　　小天狼星把头一摇，语气顽强得很：“我就质疑。” 　　“那得你成为一名在魔药领域有建树的药剂师，至少得有莉莉那种水准。”卢平耸耸肩，语气随意，正中小天狼星死穴。 　　小天狼星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哈利身上：“哈利，莱姆斯说你脑子遗传了莉莉，那你在魔药上应该也很擅长？” 　　哈利点头：“但我并不质疑斯内普教授在魔药上的成就。” 　　小天狼星重新坐下：“哈利，你也这样，现在他真的很厉害？” 　　哈利和卢平点头。 　　小天狼星叹口气，他抓着自己乱糟糟的脑袋：“好吧，我今天打算去对角巷一趟，哈利你要和我……” 　　“现在还不行。”哈利和卢平一同摇头。 　　小天狼星瞪圆眼：“为什么？彼得都已经死了。” 　　“尸体都被魔法部拉走。” 　　卢平耐心解释：“现在还只是魔法部知道，他们需要审查、审查后还要对你重新审讯，再之后决定好你的罪名，才会撤销你现在的通缉。” 　　“罪名？我还有什么罪名？”小天狼星满头雾水。 　　哈利语气平淡：“从阿兹卡班越狱、非法阿尼马格斯。” 　　小天狼星张大了嘴：“哦，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可怜巴巴、委屈地看向卢平和哈利：“那我该怎么办？” 　　“你只要不冲动，福吉会替你解决这些麻烦。”哈利说着，微微一顿，“假如他的脑子，还是我上次见到他的那种水平的话。” 　　小天狼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邓布利多也会帮你，不过阿尼马格斯得在魔法部登记上。”卢平摇着头，语气温柔。 　　小天狼星皱起眉头：“我可不想。” 　　“本世纪最后一位变形大师，你不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名头吗？”哈利也跟着安慰起来，“总比回阿兹卡班要好。” 　　这个头衔，让小天狼星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哈利很欣慰。 　　没什么脑子也好，至少说几句话，情绪就能变得开心起来。 　　“那我就在霍格沃茨里逛逛好了。”小天狼星退而求其次，“我已经很久没回过城堡。” 　　“要记得变成阿尼马格斯。”卢平紧忙叮嘱起来。 　　小天狼星一撇嘴，又开始委屈：“为什么，我又不去对角巷，只是在城堡里……” 　　“通缉令又不是在城堡里才有的。”哈利打断他的话，语气温柔的像哄孩子一样，“小巫师们也清楚。” 　　“他们看到你，会很贴心地汇报给家长，到时候只会闹得更大。” 　　小天狼星叹口气。 　　“放心，这件事魔法部会很快处理好的。”哈利继续安慰他。 　　魔法部在这件事情上，的确迸发出极快的效率。 　　周三通知就飞到小天狼星手里，他要去魔法部，对十三年前的事进行审查，周六就要把十三年前没有的审判流程补上。 　　在圣诞节前。 　　一切就都尘埃落定。 　　在19号，《预言家日报》上就刊登这则消息。 　　在新的一周，给所有巫师带来一份无与伦比的震撼。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 　　周日小巫师们都不怎么愿意去礼堂吃饭，尤其是在这么寒冷的日子里，是被子不舒服，还是家养小精灵不好用？ 　　即便有毅力、能从床上爬起来的小巫师们，也都簇拥挤在壁炉旁。 　　哈利他们换到角落的位置。 　　魔法火焰为他们取暖，和在壁炉前没太大区别。 　　赫敏端着报纸，越看下去，眉头就皱得越紧：“魔法部可真是不要脸，他们怎么好意思这么写的！” 　　“写了什么？”罗恩好奇。 　　赫敏把报纸递给他，面无表情地为克鲁克山梳毛：“明明魔法部什么都没做，还把摄魂怪那么危险的东西放进城堡里。” 　　“一切都是哈利做的，彼得是哈利抓的，也是哈利杀的。” 　　“小天狼星如何脱罪，也是哈利想出来的。” 　　“可报纸上，一点都没提起哈利，一页报道，得有一半的单词都在夸康奈利·福吉，那个愚蠢的魔法部长！” 　　越说到后面，她越发的咬牙切齿。 　　“挺好的。”哈利瞥了一眼报纸，“福吉的愚蠢有时候也能做成好事。” 　　“很好吗？”赫敏一愣。 　　罗恩点着头，在这一点上，他倒是深有体会：“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相信哈利，哪怕是复仇，哈利毕竟也杀人了。” 　　“你得知道，有很多巫师脑子不是很正常，哪怕看到别人杀一只鸡，都会指责那个人是黑巫师。” 　　赫敏不可思议。 　　“他们觉得好像所有食物都是用魔咒变出来的一样。”罗恩摇着头，“变形术真的是白学了。” 　　赫敏抓着克鲁克山尾巴，五官僵住，世界观被迫重铸。 　　这个世界真可怕。 　　这种人都有的？ 　　克鲁克山喵喵两声，赫敏以为是自己抓疼它，还没来得及撒开手。 　　“小天狼星还没回来。”哈利就先一步开口回答它。 　　克鲁克山呼噜噜着，有些不满。 　　“他去对角巷给你买猫粮了。”哈利接过罗恩递过来的报纸，“而且一条大狗被约束十三年，好容易没负担了，不得让它撒丫子跑上几圈，大概圣诞节前回来。” 　　罗恩神情复杂：“哈利，他可是你教父。” 　　哈利看他一眼，有些奇怪：“我知道啊。” 　　“说他是大狗会不会有些……”罗恩纠结着。 　　哈利摇摇头：“他的阿尼马格斯就是一条黑狗，你也知道，而且他还挺喜欢大狗这个称呼。” 　　克鲁克山在赫敏腿上站起来，又喵几声。 　　“我和他说过了，他有些不太喜欢佩妮姨妈，觉得自己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口粮。”哈利叹口气，摇摇头。 　　海德薇把对角巷、霍格莫德的宠物店都跑遍了，没人能比佩妮做得更好。 　　克鲁克山不满地摇头，从腿上跳下，跑到壁炉旁，团成一团。 　　赫敏震惊，结结巴巴：“哈利，你还说你不会猫语！” 　　“我确实不会。”哈利一脸无辜。 　　“那你刚刚……”赫敏看向克鲁克山，刚才一人一猫那么顺畅的交流，可不像是不懂猫语。 　　“最近克鲁克山总是和小天狼星打架。”哈利放下报纸，魔杖一挥，咻得往壁炉飞去，添加燃料，“今天到点了。” 　　赫敏半信半疑。 　　罗恩探头过来：“克鲁克山赢了吗？” 　　“不是每个人都是你。”哈利尽可能说得委婉，“算上鲍斯、海德薇，她们仨一起上，都一起被小天狼星欺负得很惨。” 　　罗恩啧一声，想了会，把克鲁克山拎回来，翻着书，小声和它说着自己的想法，怎么去对付一条比自己体型大好几倍的狗。 　　克鲁克山不时还嚎几声，发表自己的意见。 　　随着报道刊登，摄魂怪也离开霍格沃茨。 　　圣诞节也只剩下五天，越来越热切地氛围聚拢过来。 　　不过，假期没来，哪怕还有一天，该上课还得上课。 　　周一晚上。 　　校长办公室里。 　　每晚例行的禁闭。 　　“哈利，我们今晚要开始新的课程。”邓布利多朝他挥挥手，“这里不太适合，我们得换一个更宽阔点的地方。” 　　“福克斯，就麻烦你了。” 　　福克斯啼叫一声，飞到邓布利多肩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凡我所想，皆为现实 　　魔力涌动出，火焰卷起哈利和邓布利多。 　　啪一声。 　　他们消失在办公室里。 　　下一刻出现在一处空地上，远方霍格沃茨城堡隐约可见，他们被带到黑湖西南方、快与禁林交汇的空地上。 　　要绕过大半片黑湖、还要经过海格小屋，几乎没学生会来这。 　　福克斯落到哈利头上，啼鸣几声。 　　分院帽翻译：“她说，她要海德薇的口粮作为报酬。” 　　“那你得去找海德薇。”哈利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福克斯立马飞走。 　　“我很少会看到福克斯这样。”邓布利多有些惊讶，“它可是连蟑螂堆都不喜欢。” 　　哈利古怪地看向他：“教授，你是认真的吗？福克斯不喜欢太正常了，就连克鲁克山都不喜欢蟑螂堆。” 　　“可蟑螂堆是蜂蜜公爵最畅销的产品。”邓布利多据理力争。 　　“整个格兰芬多，购买蟑螂堆最多的是李·乔丹。”哈利同他争论，“他不止一次说过，这东西就该出现在佐科笑话店，而不是糖果店。” 　　邓布利多很不赞同：“乔丹？那个仅次于韦斯莱兄弟的小淘气鬼？他的话可不能信，他最喜欢骗人的小把戏。” 　　“我不想和您讨论蟑螂堆。”眼瞧着邓布利多脸色严肃，开始有种见到扫帚的罗恩的感觉，哈利面无表情摇头，打断这种趋势，“开始今天的课程吧。” 　　邓布利多一顿，嗓子里卡着千军万马，好一会后，他才缓过来，轻声说道：“那就开始今天的课程吧。” 　　哈利点头。 　　这是他和邓布利多的第二个约定，要学习那种能调动不属于自己的魔力的技巧。 　　邓布利多轻轻一挥魔杖。 　　黑湖中水流湍急涌动，高高涌起，瀑布般地倾泻而下。 　　里面甚至还有一条慌乱的人鱼——自己不过上来透个气，怎么回事？ 　　“清水如泉。”哈利念出他没有念出的咒语。 　　邓布利多点头：“没错，的确是这个咒语，只不过用了一些小小的施法技巧。” 　　“魔力，无处不在。” 　　说着，他微微一顿，大力地挥动下魔杖。 　　水流、火焰、泥土、微风，在身周流转。 　　“只要你想，一切都有魔力。” 　　“只要你不想，一切也都没有魔力。”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刚才的那一切好似幻象，风不再吹、泥土涌回大地，火焰和水流相融，可一点水蒸汽都没能升出。 　　“和守护神咒一样，只要我想，他就能用出来？”哈利如鲠在喉。 　　邓布利多点头：“是这样。” 　　哈利低头看向自己魔杖：“可斯内普……教授还得服用魔药。” 　　“理论是一样的。”邓布利多耐心解释，“魔药所具备的魔力，也都是来源于信念。” 　　哈利有些不太理解。 　　魔法，就是这么一拍脑袋瓜子的玩意？ 　　因为我想，所以它能实现？ 　　“实际上，你不是已经成功了吗？”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哈利一愣，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有些不解。 　　邓布利多学着哈利，做出个不伦不类的手印：“就是你的那些手势魔法。” 　　哈利一愣。 　　他扬起手，结出手印。 　　伊格尼！ 　　火焰向前喷吐出，溅跃至黑湖水面，激起一阵缥缈的水蒸汽。 　　“就是这个。”邓布利多点头，“你还没开始学习魔法，就已经掌握的力量。” 　　哈利看着自己手，陷入沉思。 　　好一会后，试着挥动魔杖，强迫自己去想，自己可以调动魔力。 　　但没有用。 　　一股清水从魔杖尖喷出，并没能像刚才那样，造出那么宏伟、巨大的景观出来。 　　“你得发自内心地想着去改变。”邓布利多笑着摇头。 　　哈利合上双眼，打算调整好心态，找找释放守护神咒的那种感觉。 　　邓布利多接着说了下去：“这种施法技巧和守护神咒不太相同，有一道咒语，可以帮找找这种感觉。” 　　哈利看向他。 　　“气象咒。”邓布利多举起自己魔杖，“一系列能够改变天象的咒语。” 　　他轻轻一挥。 　　“呼风！” 　　微风涌起，但和旋风咒、飓风咒不同，这一道风并非是从魔杖中涌出，而是从北方，呼啸着、自然地吹来。 　　“唤雨！” 　　邓布利多又一挥魔杖。 　　啪嗒啪嗒—— 　　雨珠落下，黑湖对面传来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这种天气里，竟还会下雨，水滴落下，很快就结成了冰。 　　“召雷。” 　　他再次挥动魔杖。 　　乌云漫卷而来，一道巨大的闪电，击碎夜幕，又很快转瞬消散。 　　“落雪。” 　　他最后一次挥动魔杖，铺天盖地的雨水，一瞬间变成雪花，轻飘飘地落下。 　　哈利诧异地盯着邓布利多。 　　风雨、雷霆、雪花…… 　　这些都是很自然的天气，他没在雨滴、雪花、微风中感受到任何魔力，只有在咒语释放的时候，才从邓布利多身上感受到，那并不算多庞大的魔力流动。 　　“这道咒语并不难。”邓布利多把气象咒一系列的咒语拆开来，同哈利介绍起来“但甚至要比守护神咒还要难掌握。” 　　“很多人都没那么强的决心信念，在天象面前，他们都选择了退缩。”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 　　风止住、雪停下、乌云散去，晴空万里。 　　哈利举起魔杖。 　　如邓布利多那般，念出咒语：“呼风！” 　　魔力涌动着。 　　噗得一声，一口空气喷在邓布利多脸上，撩动他的胡须、发丝。 　　邓布利多身子一僵。 　　“抱歉。”哈利面无表情，“我并不是故意的。” 　　邓布利多朝自己脸上丢了一发清理一新：“哈利，如果你不道歉的话，可能会更好一些。” 　　哈利继续尝试咒语。 　　这道咒语并不比守护神咒困难，在邓布利多的教导下，他很快就掌握这一系列的咒语，只是还做不到邓布利多那种。 　　他还只能影响一小部分区域。 　　从拉文克劳塔楼，到自己坐在这一片空地更往禁林里蔓延几分的区域。 　　风不够大、雨和雪也憋得厉害，雷云也只召唤来一次。 　　不过，气象咒所带来的影响，哈利已经感受到，那些游离在自己身体之外，蠢蠢欲动，想要被自己支配的魔力。 　　一直到月升天中。 　　一名小精灵啪得一声出现，小声提醒：“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到宵禁了。” 　　“看来我们不得不休息了。”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所有气象终止。 　　哈利试探着开口：“再加练两个小时？” 　　“我明天还得去魔法部一趟。”邓布利多立马拒绝，“你就饶了我这位老头子吧，可没你，不，我年轻的时候都没你这么旺盛的精力。” 　　哈利叹口气。 　　“福克斯。”邓布利多朝空气中呼唤一声。 　　没有鸟响应他。 　　邓布利多神情遗憾：“看来我们不得不走回去了。” 　　哈利直勾勾盯着那只家养小精灵：“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就直说，对我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邓布利多咳嗽一声，他一挥魔杖，湖边一棵枯木扭曲着，变成一艘小船：“上船吧。” 　　“让我也再享受一下当年的感觉。” 　　哈利和他一起上船，没有风，船自动着，向对岸飘去。 　　“哈利，你是怎么规划未来的？”邓布利多开口询问。 　　哈利毫不迟疑地回答：“弄清楚斯内普和我妈妈的事。” 　　邓布利多脸色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把头扭转到一旁去。 　　“看来您知道。”哈利语气平静，“我前几天问过叔叔还有教父，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事。” 　　邓布利多依旧没说话。 　　“和他为什么背叛伏地魔有关？”哈利抛出一个不是那么敏感的问题。 　　微微风声回应他的话。 　　“也和我妈妈的死亡有关。”哈利语气肯定地发问。 　　邓布利多脸上看不出什么其他神情，他转过头来：“很抱歉，哈利，这是我和西弗勒斯的约定，我什么都不能说。” 　　“但你要相信，西弗勒斯他绝对……” 　　哈利直勾勾盯着邓布利多双眼：“我能绝对相信他，但我的爸爸、妈妈的死因，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邓布利多叹口气：“不要对我用摄魂取念。” 　　“也许就能成功？”哈利一耸肩。 　　“有一天，西弗勒斯会告诉你的。”邓布利多把头偏开，“不说这个，哈利，你可以试着放慢一些脚步。” 　　“你现在才十三岁，却活得跟我差不多疲累。” 　　哈利看着湖边厚厚一层积雪：“汤姆学长要复活了。” 　　“我还没死。”邓布利多摇着头，“我还可以为你多拦住他几年。” 　　“仇人活着，是对我最大的煎熬。”哈利挥动魔杖，捞出一条鱼，把它变成猫，在手里挼着。 　　“再说说更长远一些的理想？”邓布利多继续问下去，“你很聪明，也很敏锐，想去魔法部吗？” 　　“我记得韦斯莱，珀西·韦斯莱的梦想，就是成为魔法部长。” 　　“你比他优秀，也有更好的条件。” 　　哈利看着他，突然一笑：“阿不思，你是在害怕我变得像汤姆一样？” 　　邓布利多一愣，也捞出一条鱼，变成一只鸟：“你还是这么敏锐，好吧，我确实有些担心。” 　　“毕竟，愤怒会摧毁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斯内普，你离哈利远点！ 　　“你似乎很有体会。”哈利看向邓布利多。 　　月光皎洁，洒落下，被满船载着。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邓布利多神情复杂，“谁没做过几件错事？” 　　“我人生中的前五十年、六十年，都很失败，哪怕它们为我博来‘最伟大的白巫师’这样的名头。” 　　哈利摇着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远离政治，是最伟大的智慧。” 　　说着，他顿住。 　　“如果不是为了救教父，我可不愿意和那样的人多交流一句话。” 　　邓布利多笑起来。 　　他能分辨得出真话假话。 　　哈利一直都没改变过。 　　“现在放心了？”哈利没好气瞥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还在笑着：“你得原谅一位做了一辈子错事的老人的瞻前顾后。” 　　“教授，我有很多地方都不如你。”船快靠岸，哈利把猫变回去，放回水里，“但我有一点，要比你强得多。” 　　邓布利多摇着头：“你很多地方都比我强。” 　　“我是把霍格沃茨当成家的。”哈利站起来，看向城堡，“你呢？” 　　邓布利多正要回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哈利先他一步，“教授们是你的亲人，学生们是你的孩子们，你清楚每一位学生的名字，甚至知道他们每一人的理想。” 　　“可霍格沃茨呢？” 　　“只是霍格沃茨呢？” 　　“对你来说算什么？” 　　邓布利多愣住，他呆呆坐在船上。 　　“伟大的力量是要进行约束。”哈利回头看向邓布利多，“不要让过去绊住你的脚步，我亲爱的阿不思教授。” 　　“我可都是在前进着呢。” 　　他一把跃到岸上，朝邓布利多大力挥着手臂：“那就晚安了，教授，今晚好梦！” 　　年轻的身影稳重地向城堡走去。 　　邓布利多就这么坐着，就这么看着，直到那道身影走进城堡里，福克斯落到他怀里，亲昵地蹭着他的脸，才回过神来。 　　“老朋友，还好你还在。”邓布利多抱住福克斯，小心翼翼从船上走下来，也向城堡走回去。 　　格兰芬多休息室。 　　罗恩和赫敏在写作业，一些低年级、高年级的小狮子还没去休息，这些都是被哈利他们影响的孩子。 　　不好意思不好好学习。 　　“哈利，现在才回来？”等哈利坐到身边，赫敏开口询问，“邓布利多教授终于舍得为你加课了？” 　　哈利摇头：“今天没在办公室，出去练习了。” 　　“出去？”罗恩把头一抬，有些吃惊，怜悯地看向哈利，“哦，不，那你们可真的遭罪了。” 　　“白天明明还好好的，不知道晚上怎么回事，天气就变得一塌糊涂，又刮风、又下雨、又打雷。” 　　“来得快、去的也快，可真是太难受了。” 　　“珀西出去约会，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哈利点着头：“那就是我今天的课。” 　　罗恩一怔。 　　赫敏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在教你什么？”罗恩结结巴巴，话都说的不太通畅。 　　操纵天气，这…… 　　已经不是一般巫师的手段了吧？ 　　“是气象咒？”赫敏很快回忆出来。 　　哈利点头。 　　赫敏抿抿嘴：“那可是newts的内容，比守护神咒的难度还要高点。” 　　“实际上比守护神咒更简单。”哈利一摆手，“等罗恩掌握了守护神咒，我就可以教给你们。” 　　罗恩把头一低，瑟瑟发抖。 　　他咨询过珀西，去年的进阶魔咒课，他们六年生开始学习守护神咒，哪怕是如珀西这样全部成绩为‘O’的优秀生，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掌握。 　　赫敏这才练习多久？ 　　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多月。 　　“罗恩，你要加油了。”赫敏语气平静。 　　罗恩点着头，声音怯弱：“嗯，我会的。”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朝哈利伸出手：“哈利，上次赫敏是用你的魔杖才成功施展出来，你魔杖借我用用？” 　　哈利把魔杖递过去。 　　罗恩把它握在手里，雪松木杖身上传来一股嫌弃的气息，他念动魔咒，可魔力并未通过魔杖传导出来，什么都没发生。 　　罗恩还想试试。 　　“它在抗拒你。”哈利看不下去，开口提醒。 　　罗恩一愣。 　　“魔杖，魔杖在抗拒你。”哈利解释清楚。 　　罗恩不情不愿地把魔杖递回来，看着赫敏，有些匪夷所思：“为什么会抗拒我？哈利，明明我也是你朋友。” 　　“赫敏可以，我不可以？” 　　赫敏愉快地轻哼一声，但什么话都没说，继续翻着书页，耳根微微泛红。 　　“不是换魔杖的问题。”哈利把魔杖擦拭一番，轻轻一挥，一杯牛奶出现在手边，“是信念的问题。” 　　罗恩眉头皱得更紧。 　　信念什么的，都太空了。 　　珀西也是这样，他也卡在“信念”这一层关卡上。 　　“是水到渠成的感觉。”赫敏开口，提醒起他，“就是‘啵’得一声，突然就明白，要把守护神释放出来。” 　　这话听得罗恩有些毛骨悚然，他一缩脖子：“哦，不，‘啵’的一声，只会让我觉得我脑袋被拔掉了。” 　　赫敏翻了个白眼，看向哈利：“今年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 　　麦格教授这段时间在征集小巫师们的意向，那张表格赫敏还没来得及填。 　　“留在城堡吧。”哈利开口。 　　“不和小天狼星一起回家？”赫敏问道。 　　哈利摇头：“我们两个人，不，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家。” 　　赫敏一愣。 　　这……都叫什么话？ 　　“波特老宅我一直没修缮。”哈利带着笑意，轻声说下去，“暑假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我的教父会那么蠢。” 　　“教父他不愿回布莱克老宅，而且那栋房子十多年没住过人，现在情况恐怕很糟糕。” 　　“至于卢平叔叔，他的情况你清楚，开学以来，是他毕业后，过得最舒服的半年。” 　　赫敏张张嘴，努力着，憋不出什么安慰的话，那些都太空落落，一点都没边际，即便说出来，也没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好一会后，她叹口气：“好吧，我今年也会留在霍格沃茨。” 　　“你怎么也留下了？”罗恩发问。 　　赫敏随口回答：“我爸妈今年要去法国过圣诞，我不是很想去，暑假已经玩过一回了。” 　　好奇心得到满足，罗恩把头重新低下，继续看书。 　　圣诞节终于在小巫师们的期盼中到来。 　　哈利醒来后，床脚又是小山一样的礼物。 　　他一样样拆开。 　　邓布利多教授送来一份羊毛袜，试了试手感，很柔和，而且结实，让哈利很喜欢，立马就换上了。 　　卢平教授送来一份黑魔法防御术的笔记，都是他这些年总结出来。 　　至于小天狼星…… 　　他很浮夸。 　　送来的包裹是所有人中最大的，各种恶作剧道具、魔药材料、除此之外，也有正经的东西，几本古老、厚重的魔药、炼金术笔记。 　　另一张床上。 　　罗恩有些茫然：“哈利，赫敏送了你什么？” 　　“一个气象瓶，怎么了？”哈利魔杖一挥，一只礼盒飞出来，缎带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罗恩举起一本书：“她送了我一本书。” 　　“也许是看你最近学习辛苦，把她的秘籍送给你了。”哈利随口回答。 　　罗恩语气很复杂：“可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猫科动物百科》，上面的图片都还不会动，是普通人的书籍。” 　　哈利一愣，语重心长：“那就对你更重要了。” 　　“要好好翻看这本书。” 　　罗恩“哦”了一声，虽然不清楚这书有什么用，可既然哈利都这么说了，那就按哈利说的去办吧，总不会有错。 　　等他们拆完所有礼物。 　　和早在休息室等候的赫敏一起往礼堂去。 　　小天狼星和卢平他们早就坐在桌上，正欢快地讨论着什么。 　　“早啊，哈利！”小天狼星欢脱地同他们打着招呼，去了对角巷一趟，他整个人的造型大变。 　　头发被打理得整洁，黑漆漆的牙齿变得洁白如新，也穿上一身闪闪发亮的袍子。 　　能印证他逃亡岁月的，似乎也就只有他消瘦的身形了。 　　“已经中午了，教父。”哈利回应着他。 　　“喜欢我的礼物吗？”小天狼星朝着他挤眉弄眼，“那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那几本书很棒。”哈利不假思索回答。 　　小天狼星摇着头、摆着手：“我不是说那几本书，是那些小道具。” 　　哈利斟酌着，看了一眼韦斯莱兄弟，面无表情：“我会让它们履行使命，得到一个良好的归宿。” 　　小天狼星一点都没听出另一种意思，点着头，大笑起来：“这就对了！” 　　“哈利，小巫师就该活泼一些。” 　　斯内普嗤笑一声：“是活泼，但不是惹是生非。” 　　小天狼星蹭得一下站起来，恶狠狠看向斯内普：“鼻涕精，搞事是吧？” 　　“我只是纠正你那空空如也的大脑说出来的话。”斯内普眯着眼，目光锐利，“波特先生好不容易安分些，可不能被你带坏。” 　　小天狼星一拍桌子：“他才是被你带坏了！” 　　“你看看他现在说话，都成什么样了！” #第一百三十章 高大的小天狼星 　　其他不明所以的教授、学生们一愣。 　　看着这位身份才刚刚变好的布莱克先生、斯内普教授，以及无辜躺枪，才刚刚坐下的哈利·波特先生。 　　“布莱克，用你的狗脑子想清楚，波特先生的嘴巴，有可能是我教出来的吗？”斯内普冷笑一声。 　　气氛紧张，剑拔弩张。 　　布莱克皱眉，思考起来。 　　学生和教授们一愣。 　　这位先生您清醒点！ 　　斯内普教授是在骂您，怎么还真的思考起来了？ 　　“他说话和你一样狠辣。”想了好一会后，小天狼星点头，得出一个结果，“所以离哈利远点！” 　　“好孩子不应该被你带坏。” 　　斯内普嗤笑，正准备继续骂回去。 　　邓布利多拿叉子敲了敲杯子：“好了，圣诞节让我们和睦一些，小天狼星、西弗勒斯，不要再吵了。” 　　小天狼星哼一声，坐下去，把脑袋转到一旁，看向赫敏。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近的距离，仔细观察这位小姑娘。 　　发色不一样、瞳孔颜色也不一样，长相更不用说。 　　可小天狼星就是觉得，赫敏是和莉莉一个类型的姑娘。 　　“布莱克先生？”赫敏被盯得很不自在，扭了下身子。 　　小天狼星回过神来：“叫我小天狼星就好了。” 　　“可您是……”赫敏很有礼貌，很乖巧。 　　小天狼星摆摆手：“我不喜欢布莱克这个姓氏，如果可以，你叫一声——” 　　他话没能说完，对上哈利那道锐利的目光，把话一吞，收了回去：“叫我小天狼星就好。” 　　赫敏点着头。 　　“对了，你送我的那本书是怎么回事？”小天狼星随口问道。 　　罗恩敏锐地一抬脑袋。 　　赫敏乖巧回答：“那是哈利推荐我送的，说是很有用。” 　　卢平把头一偏：“什么书？” 　　“猫科百科大全，麻瓜的书。”小天狼星回答他。 　　“噗嗤”一声，卢平没憋住，把嘴里的南瓜汁都喷了出来，忙扭转过头，震惊地看向哈利：“你真的让格兰杰小姐送他这本书？” 　　赫敏怯生生开口：“叫我赫敏就好。” 　　“嗯。”哈利镇定点头。 　　罗恩挠着头：“那不是和赫敏送我的一样。” 　　卢平又转过头，惊诧地看向罗恩：“这孩子怎么回事，和小天狼星一样？” 　　“一样，但又不一样。”哈利摇头，“他被克鲁克山揍过。” 　　罗恩握紧叉子，震惊地看向赫敏。 　　原来送自己这本书，是这个意思？ 　　小天狼星扬起脑袋，哼了一声：“克鲁克山可不是我对手，前段时间，它带着海德薇和鲍斯都打不过我。” 　　斯内普讥笑一声。 　　麦格教授恨不得一发魔咒，把小天狼星的嘴给堵上。 　　布莱克还是回去斯莱特林吧。 　　“一名成年巫师，打赢一头混血猫狸子、两只猫头鹰，真是件让人骄傲的事，我亲爱的教父。”哈利把一份小羊排切开，“需要我写一份稿件投给预言家日报吗？” 　　小天狼星一怔，他想了想，为自己争辩：“我那是阿尼马格斯形态。” 　　“那就是本世纪最后一名阿尼马格斯大师，用它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打赢一头混血猫狸子、两只猫头鹰。”哈利立马改口，“作为他出狱后的第一场的胜利。” 　　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哈利，不用这样。”小天狼星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我只是在带宠物们玩。” 　　斯内普又讥笑一声。 　　“没完了是吧你！”小天狼星一拍桌子，怒目看向斯内普，“我和教子说话，你总发出什么奇怪的动静？” 　　“大家都在一起庆祝圣诞。”斯内普拿起手巾，擦了擦嘴，“没有只你能说话，而别人不能说话的道理。” 　　小天狼星龇牙咧嘴。 　　“要变成大狗来咬我一口吗？”斯内普摆了摆手，站起身，“那就快来吧，身为教授，我可不好对霍格沃茨的客人动手。” 　　小天狼星手往袍子里一揣。 　　卢平按住他的肩膀。 　　斯内普摇着头，等走开长桌，突然回头：“对了，波特先生，和布莱克说话的时候，要直率一些。” 　　“他可听不懂这些说话的艺术。” 　　小天狼星被卢平拉着，才没跳到椅子上：“你说什么呢？你那张臭烘烘的嘴有什么艺术，算什么啊！” 　　“莱姆斯，你别拉着我，我要过去揍他！” 　　卢平用力扯着，把嘴巴贴到他耳边，小声开口：“冷静点，小天狼星，你打不过他！” 　　小天狼星一怔，挣扎得反而更激烈。 　　这么一说，他更想揍斯内普。 　　邓布利多叹口气：“是我的错，我以为这么多年，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冰释前嫌。” 　　“邓布利多，不可能！”小天狼星咬着牙，重新坐回去，“我和那玩意绝对不可能冰释前嫌，詹姆都……” 　　说到这，他突然冷静下来——卢平的叉子狠狠扎在他的腿上，疼痛让他知道自己差点把不该说的话给说出来。 　　“教父，魔法部没再关你一段时间？”哈利问他。 　　小天狼星咬着牙，从牙缝里吐出一行字：“哈利，这次我听明白了，你是在取笑我，对不对？” 　　“我现在很清醒！” 　　赫敏张张嘴。 　　卢平叹口气，把叉子拔出来：“哈利可不是在取笑你，而是在关心你。” 　　小天狼星一愣。 　　卢平看向哈利，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白鲜：“哈利是在问你，你身上的那些其他罪名，魔法部怎么没惩罚你。” 　　“捐钱不就好了？”小天狼星说得很理直气壮，“大概五千加隆？他们就放过我了。” 　　罗恩目瞪口呆。 　　五……五千？ 　　那么庞大的一笔数字，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他掰着手指算起来，自从自己出生以来……不，是自从比尔出生以来，好像自己家都没赚到过这么多钱？ 　　每年一两百加隆可怜巴巴地过日子。 　　也就今年才好一些——这是基于中奖、马尔福家的赔偿、韦斯莱兄弟在禁林中“捡垃圾”的成果。 　　“魔法部可真是够贪心的。”哈利摇着头。 　　马尔福家卖了十三年的生发、洗发魔药，可最后给他的专利费，也不过才一万多金加隆。 　　小天狼星挥手，满不在乎：“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罗恩心头一哆嗦。 　　小天狼星在他心里，陡然变得更高大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 　　这是哈利最快活的一段时间。 　　小天狼星是一个很会玩的人，他领着哈利他们骑着扫帚飞过黑湖、用魔咒堆出快有两层楼高的巨大雪人，还让它动起来。 　　他还跃跃欲试，想要用这东西去找斯内普麻烦，可连城堡都还没进，就被麦格教授一发魔咒，连带着把他，也做成一尊雪人。 　　带他们去禁林，找那位马人朋友。 　　不过马人并不欢迎他们，尤其见到哈利和小天狼星，愤怒地举起弓箭、长矛，追着直到赶出禁林，四人三猫惊慌失措。 　　罗恩一脑袋扎进雪里：“真刺激！” 　　克鲁克山蹲在他脸上，喵喵应和几声。 　　“上次我来他们可没这么激动，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哈利和小天狼星对视，异口同声，问出同样的问题。 　　他们俩人捧腹大笑。 　　赫敏脑袋上顶着两只猫头鹰，没好气地看着他们。 　　哈利以前是多稳重的一个人。 　　怎么小天狼星一来，就变得这么幼稚？ 　　“我和詹姆他们以前，去马人那偷过他们的弓，试过好几次，可惜没能成功。”小天狼星叹口气。 　　哈利微笑着回答他：“马人有很强的治疗魔法、精准的射术，我想和他们交流一下，也没能成功。” 　　小天狼星抱怨起来：“他们那群老顽固！” 　　赫敏幽幽叹口气。 　　那群马人得遭多大罪，连着遇着这么不安分的两代人。 　　他们还潜入黑湖里，寻找那只大乌贼。 　　但被人鱼发现，那天晚上，那条有幸成为人鱼史上第一头飞天的小家伙，第一时间发现哈利，追着他们上岸。 　　小天狼星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 　　怎么哪哪都有他的“仇家”。 　　他们一起去三把扫帚喝酒。 　　喝多了后，在酒吧里跳舞。 　　乔治和弗雷德他们最擅长不过。 　　罗恩很羡慕，在珀西的允许下，他还是得到一杯黄油啤酒。 　　克鲁克山都被迫跟着跳了一段，喵得很难听，小天狼星都没察觉到自己手上又多出几条爪痕。 　　可即便这么快乐，遗憾还是有的。 　　小天狼星的遗憾是，没能找到机会给斯内普一闷棍，他印象里的鼻涕虫的确变了很多，尤其是本事。 　　哈利的遗憾是，卢平没能参与进来。 　　圣诞这段时间正好是满月。 　　快乐的日子很快过去，倏忽眨眼，哈利还以为圣诞节晚宴才过去，小巫师们就已经返校准备开学。 　　小天狼星不能再留在学校里，他没有教职工位。 　　只能恋恋不舍地同哈利告别。 　　他得先回波特老宅去，那是他们以后的家——当然，也有卢平的一份，家总不能一直破破烂烂的。 　　让哈利开心的不止这两件事。 　　他心头的很多想法，都能在有了小天狼星后，慢慢去实现。 　　开学后的第一周周末。 　　哈利收到小天狼的包裹，有许多从对角巷、霍格莫德买不到的材料，像是哈利曾心念念的非洲树蛇蛇皮、双角兽的角…… 　　基本都是违禁品。 　　还有大量的酒水，哈利把所有自己喝过、没喝过的酒水都要了一份。 　　海德薇和鲍斯来来回回，搬运二十多趟，把它们累得连啄哈利的力气都没，直挺挺躺在桌上休息。 　　平时没什么工作。 　　可一有工作，就把人累得够呛。 　　不让佩妮做几十磅猫头鹰口粮，它们就要罢工了！ 　　小天狼星不过问哈利要这些东西的原因。 　　也许，像詹姆的话，他还会有些担心。 　　可这孩子的性格像莉莉！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也像莉莉。 　　而那位韦斯莱家的小男孩，没能像他那两位哥哥那样的“幽默”，性格上却像极了莱姆斯。 　　这个小团体在小天狼星看来，未免太过于成熟稳重了些。 　　哈利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教父的就是教子的！ 　　格兰芬多休息室。 　　哈利单独一人坐在墙角。 　　赫敏和罗恩在他不远处的桌子上学习。 　　他面前，坩埚里一堆液体微微沸腾蒸煮着，他在研究魔药——当然并非课本上正统的魔药。 　　而是猎魔人的魔药。 　　巫师们的魔药很好，可对猎魔人而言，有些不太够用。 　　像是哈利最喜欢的暴风雪、猫头鹰、金莺，都没有类似效果的替代品，其他煎药们就更不用说。 　　巫师们的魔药毕竟是巫师们，在数千年的成长中，一点点积攒出的成果。 　　并不匹配猎魔人。 　　猎魔人的魔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就是基酒。 　　而所有魔药、煎药几乎都得用到一种名为“白海鸥”的特殊酒水，它是由多种酒水和草药混合调配出来的。 　　让哈利头疼的是。 　　樱桃酒有，可曼德拉酒没有——这个世界的曼德拉草是一种具有魔法力量的神奇植物。 　　只能用其他酒水慢慢尝试。 　　乔治和弗雷德走过来。 　　“嘿，哈利。”弗雷德刚打招呼，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股浓郁的酒精气味，要不是哈利用魔咒，把这股气味束缚在身边，怕是整个休息室的小巫师都得醉倒。 　　“你在干什么，一个人偷偷喝酒，不带上我们？”乔治惊呼，身后就要去拿一瓶绿油油的瓶子，“这是什么酒？” 　　哈利瞥一眼，轻飘飘回答：“那不是酒，是洛巴虫的毒液。” 　　那是一种生活在北海海底的神奇生物，毒液极其珍贵，毒性甚至比八眼巨蛛的还要高上几分。 　　乔治立马把手缩回来。 　　弗雷德小心翼翼，看向一只写满波兰文的瓶子：“那这瓶呢？” 　　哈利看一眼，点点头：“这一瓶的确是酒。” 　　弗雷德放心，就要拿起，哈利补了一句：“但它酒精度数高达百分之九十六。” 　　弗雷德手一僵。 　　乔治幽怨开口：“哈利，这种不叫酒，就是酒精。” 　　“它确实是酒，不少普通人都会用它调酒。”哈利纠正他的错误。 　　乔治一惊。 　　弗雷德惶恐摸摸自己喉咙：“麻瓜都这么猛的？哪怕巫师喝了都会死的吧。” 　　“你们找我干嘛？”哈利一挥魔杖，坩埚里蒸煮的酒水消失，上一个配方失败了，他现在得重新调整。 　　“我们来这，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乔治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绕开那些瓶子，蹲在哈利身边。 　　弗雷德也压低声音：“托你的福，我们在禁林已经赚了快二十个加隆。” 　　“我们算了下，大概到明年，我们就能攒够一百个！” 　　乔治满眼笑意：“能够震惊巫师界的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将要横空出世，这一切都多亏了你。” 　　“是你们自己的本事。”哈利盯着两瓶酒倒入坩埚里，一些草药飞来，噗通投入进去。 　　“不不不。”乔治摇头，“没有禁林地图，我们可弄不来这么多材料。” 　　“而且我们听小罗尼说起过，那张活点地图本来就是你爸爸的东西，他本来就属于你。” 　　弗雷德叹口气，神情幽怨：“等于说，我们是拿你的东西，和你做了一场交易。” 　　“空手套白狼。” 　　“白白得到一座宝库。” 　　两人一唱一和，像吃了极大的亏。 　　哈利没说话。 　　“所以我们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乔治试探着开口询问，“虽然我们只是小巫师。” 　　“而且穷，没什么本事，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的一成股份怎么样？”弗雷德纠结着说出来。 　　他们并非舍不得一成的股份，只是觉得，这样还是亏待了哈利。 　　哈利魔杖一挥，分院帽里吐出一袋加隆，落到他们手里。 　　沉甸甸的，把用脚尖蹲着的乔治带了个踉跄。 　　“哈利？”乔治不解。 　　这一大袋，摸上去，可像极了加隆。 　　“两百加隆。”哈利轻声说道，“我再追加的半成的投资。” 　　乔治立马把钱袋放下：“不不不，哈利，我们可用不着……” 　　“还没说完呢。”哈利摇着头，“我记得你们俩会一些炼金术？” 　　乔治和韦斯莱昂首挺胸：“当然会！” 　　“霍格沃茨可没炼金课。”乔治夸赞着自己，“不过我们有信心，哪怕布斯巴顿，选修炼金术的七年生，可能都没我们优秀。” 　　弗雷德指着自己脑袋：“在恶作剧方面，我们是天才，像哈利你这样的，真正的天才。” 　　哈利严肃认真：“作为韦斯莱兄弟笑话店的股东，我想请你们替我研发一款炼金炸弹，我那还有邓布利多教授的炼金术笔记，可以借你们看看。” 　　“炸弹？麻瓜的那种？”乔治一愣。 　　哈利点头：“是的，要有魔法效果的炸弹。” 　　乔治拿起钱袋，点着头：“没有问题，我等会就拟一份合同，拥有韦斯莱兄弟笑话商量两成股份的波特先生。” 　　弗雷德把脸一板，皱着眉头：“但这样是不是就该改名了？韦斯莱和波特兄弟的笑话工坊？” 　　乔治很赞同。 　　哈利轻轻摇头：“不，不用改名。” 　　他们两人刚准备摇头，拒绝哈利的说辞，他们可不是那种贪婪的人。 　　哈利伸手一指他们：“韦斯莱。” 　　又伸手指了指自己：“兄弟。” 　　乔治和弗雷德一愣，笑起来，点着头：“那我们就期待哈利弟弟从邓布利多教授那得来的炼金术笔记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要的不是这种抱抱 　　小小的期待，总能很快被实现。 　　乔治和弗雷德正要离开，哈利一挥魔杖，一本笔记从帽子里飞出，落到他们两人手上。 　　“这就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乔治激动起来。 　　哈利点头：“第一本，入门的，我翻看过，不过没什么时间再分心兼顾它。” 　　“真是太感谢了！”乔治小心翼翼地捧着它。 　　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必然是不久前离世的尼可·勒梅，在他之后的第二名，众说纷纭，邓布利多绝对能占据其中一张选位。 　　可真棒！ 　　这就是炼金界内的珍宝。 　　他们坐到罗恩身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仔细阅读。 　　羊皮纸、羽毛笔，甚至远比他们在麦格教授的课上还要认真。 　　小狮子们很意外。 　　意外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惊恐。 　　波特究竟有什么同化力，就连乔治和弗雷德那种人，都能安静地坐下来、认真学习，他们甚至已经坐了半个小时！ 　　这简直比纳威能拔出格兰芬多宝剑，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觉得，要不要在休息室里整几个书架，现在转院去拉文克劳还来得及吗？ 　　哈利继续研究魔药。 　　“白海鸥”的调配不出意外，再次失败，泛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他继续尝试。 　　一直到深夜。 　　哈利才熬出一锅闻起来还行的酒液。 　　他挥动魔杖，为自己盛出一小杯。 　　微微泛着猩红色的酒液，扑面而来一股凛冽寒风似的酒香，淡淡魔力波动，他没犹豫，一口饮下。 　　如土碴子滚着喉咙，锋锐的边角刮磨着喉咙，噗通一声，重重沉入腹中。 　　烈火般燃起。 　　从食道涌起，烧向血管、烧向四肢。 　　哈利脸蹭得一下红起，强憋着一口气。 　　“哈利？”赫敏立马就注意到哈利微微颤抖的身子，她起身走过来，走过魔咒的屏障，坩埚里的气息扑来，只是一闻，就让她头晕目眩。 　　脚一软，扎着就往坩埚里蹿。 　　哈利眼疾手快，拎住她的后衣领，扯着一拽，往胳膊下一夹，带着她走了出去。 　　赫敏茫然，走出魔咒的屏障，闻不到那股酒味，神智才渐渐恢复清明。 　　她努力仰着脑袋，可只能看到哈利一个下巴。 　　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疑问。 　　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 　　珀西公主……呸，珀西对金妮的那种公主抱不好吗？ 　　“赫敏，你们怎么了？”罗恩抬起头，望着他们，有些迟疑。 　　赫敏脸红也就算了。 　　怎么哈利的脸也这么红？ 　　赫敏好像才刚刚过去，就那么短短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又能做出什么，让自己这么面红耳赤的事情…… 　　哈利把赫敏放在椅子上：“我在熬魔药，她突然闯过来，就这样了。” 　　赫敏挣扎着，气呼呼地开口：“你那是熬魔药吗？酒气那么大，我早就怀疑了，哈利你该不会变成酒鬼吧。” 　　“酒精是男人的浪漫。”弗雷德抬起头，对赫敏的说辞有些不满，“一名成熟的男人就该学会饮酒。” 　　罗恩眼中羡慕，哈利、珀西对他管得很紧，哪怕只是有一点点酒精含量，撑死只能灌醉家养小精灵的黄油啤酒都不让他多喝。 　　赫敏还没来得及开口。 　　哈利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一下：“别动。” 　　赫敏一怔。 　　“我亲爱的哥哥们，控制不好酒量，喝醉了之后就开始脱袍子跳四小天鹅，都到登台表演的水平了。”哈利探出手，向赫敏的脸伸去，“这可真是够成熟的。” 　　赫敏一动都不敢动，脸变得更红。 　　弗雷德还在争辩：“是你带我们开始的。” 　　“我记得我和你们说过要适量，而且我几乎没喝醉过。”哈利扒开赫敏眼皮，检查着里面的眼球。 　　赫敏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珠下意识向上一抬，想看哈利究竟想做什么。 　　脑袋上又被轻轻拍一下。 　　“眼睛放松，别翻白眼。”哈利轻声。 　　赫敏放平目光，正对上垂在胸口的护身符。 　　检查完一只，又检查另外一只，哈利把手和身子都缩回去：“还好，没什么影响，把这瓶缓和剂喝下去。” 　　赫敏很听话：“那真是魔药？一种毒药？你在休息室里……” 　　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完了。 　　大脑宕机、身体不听使唤。 　　“不是毒药。”哈利摇头，“就是一种基酒。” 　　赫敏瞪圆眼。 　　满脸一副“你看看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明明刚才还在说那是魔药，现在又说是酒…… 　　呵。 　　这就是男人吗？ 　　“某些高等魔药都是需要用到基酒的。”哈利解释着，“虽然是酒，但它是魔药的一部分。” 　　赫敏若有所思点头，一口把魔药喝下。 　　“哈利，我们尝尝？”弗雷德吞了口口水。 　　乔治也有些向往。 　　哈利只是“呵”的笑一声，没理会他们。 　　“哈利。”弗雷德又哀求起来。 　　哈利摇头：“一瓶威士忌就会醉的人，就不要提这种要求了。” 　　两人一愣，咬牙切齿。 　　酒量不好怎么了！ 　　爱喝酒，一定要酒量好吗？ 　　哈利瞥他们一眼：“也别想着偷偷尝试，事先说好，那东西对我来说是酒，对你们来说和毒药没什么区别。” 　　“小半杯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弗雷德和乔治小脸煞白。 　　“这么危险的？”乔治向后一仰脑袋。 　　哈利点头。 　　猎魔人的所有东西，对普通人而言，都是毒药。 　　他们俩兄弟一向很有分寸。 　　哈利坐回去，继续熬煮魔药。 　　一直到凌晨一点，调配出十三瓶白海鸥，小心翼翼收入到分院帽里，才回到寝室睡觉，这时候休息室早空荡荡的，只剩下半迷糊状态的赫敏。 　　他们分别回到自己寝室。 　　研发一种新魔法，使人痛苦，尤其还是在猎魔人的魔药，和巫师们的魔药，有着巨大理论差别的情况下。 　　哈利最先调配的是“猫眼药剂”，这是一种能增强猎魔人视觉的魔药，能够在没有任何光源——包括但不限于烛光、月光、荧光的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让猎魔人拥有正常视物能力的魔药。 　　和“蛇眼药剂”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蛇眼药剂”仅仅能让巫师看到活物。 　　有参考物，按理来说，不应该很困难。 　　哈利是这么觉得，他优化了下蛇眼药剂的配方，调配起猫眼药剂，可结果有些糟糕，熬煮出来的东西，除了比蛇眼药剂更难喝、效果要稍微好些，那些活物身上散发出的红光更浓郁之外，和蛇眼药剂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于…… 　　在魔药熬煮成功之后，本应该有些特殊作用的白海鸥，都被同化，强劲的效果消失，变得温和起来。 　　剑油可没遇到这样的问题。 　　思路，还是方法？ 　　这段时间，他往图书馆跑得更勤了，也常向卢平申请批条，翻看着每一本魔药方面的禁书。 　　一直到二月的到来。 　　开春后，积雪开始缓缓融化。 　　禁林边缘不时有些飞鸟出没，哈利暂且把它们放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面对。 　　麦格教授的禁闭课上。 　　哈利挥动魔杖，自己的手臂扭曲变化，顺畅地变成天鹅的翅膀。 　　麦格为他鼓掌：“很棒的人体变形。” 　　“要是伍德能有你这种水平就好了。”她唏嘘一声，“他现在的水平离nwets的‘O’还有些差距。” 　　“不那么擅长变形术的格兰芬多可真少见。”哈利点头，跟着感慨一声。 　　麦格：“不，‘E’已经很优秀了，傲罗也只要求达到这个水平。” 　　“怪不得。”哈利恍然醒悟，“我还以为傲罗的要求会很高。” 　　麦格没好气看他一眼，一挥魔杖，解除他身上的变形咒：“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下周我们可以开始尝试躯干的变形。” 　　“教授，也许我现在可以尝试阿尼马格斯了？”哈利试探着询问起来。 　　麦格一怔，微笑起来：“你现在的水平的确足够接触阿尼马格斯了，不过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应该做好准备了。”哈利点头，除了自己爸爸的笔记，他还在图书馆翻阅了不少有关阿尼马格斯的书籍。 　　一个长达最少一个月、最多可能要一年时间的仪式。 　　“不，不是魔法方面的准备。”麦格板起脸，语气严肃，“阿尼马格斯并不困难，很多巫师都有这样的能力。” 　　说着，她顿了下。 　　“本世纪虽然只有八位阿尼马格斯，可有能力掌握阿尼马格斯的人并不少。” 　　“斯内普教授、波莫娜、菲利乌斯、阿不思，他们都有这个能力。” 　　“我认识的人里，至少有十位可以尝试这个魔咒，但他们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哈利皱眉思考，迟疑着回答：“是怕自己变成的动物，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如果我的阿尼马格斯是耗子的话，我想我肯定没法接受。” 　　麦格诧异地看着哈利，摇起了脑袋：“怎么可能是这个，是魔法部。” 　　“每一位阿尼马格斯都要在魔法部登记，很多巫师都不喜欢这个，他们更喜欢自由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三章 罗伊娜的爱 　　听着麦格的话。 　　哈利恍然大悟地一点头：“还有魔法部，我又把他们忘了。” 　　他话语卡顿，试探着开口：“也许，我可以不用向魔法部登记。” 　　“我很能理解你的想法，波特先生。”麦格脸色变得更严肃，“但是不行，不仅是对魔法部的尊重，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在魔法部没有正式立法之前，阿尼马格斯比现在要多得多，总会有一些巫师会想着使用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去窥探别人的隐私生活，哈利，我很相信你，你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但是会有别人不相信。”哈利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麦格点头。 　　哈利面无表情：“但是邓布利多教授显然也一定会阿尼马格斯，而据我所知，他好像并不在魔法部的登记名单上？” 　　麦格一愣，她抿抿嘴：“我从没见他用过阿尼马格斯。” 　　“没见过不一定就没有。”哈利抓着邓布利多不放，企图说服眼前的教授。 　　麦格攥紧魔杖，语气忽就变得温柔：“哈利，我不是不想管阿不思，我只是管不住他。” 　　“作为副校长，我只能对他提一些意见。” 　　哈利敏锐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他本能地点头：“教授，那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哈利。”麦格教授看着他，眼神就一年级开学那天，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橡木大门前，第一次见到时那样的严肃，“要是让我知道，一定会让你去魔法部登记。” 　　哈利告辞离开。 　　麦格教授这看来是行不通了。 　　那邓布利多教授？他曾是霍格沃茨的变形术教授，麦格教授也说过，她的阿尼马格斯就是由邓布利多教出来的，去找他？ 　　仔细想想，恐怕也不行。 　　邓布利多比麦格教授还要更加“迷信”魔法部。 　　那就只剩下小天狼星。 　　可真的要找他吗？ 　　也许卢平叔叔也能靠得住，他虽不会阿尼马格斯，可毕竟是那么亲密的朋友，多少得了解一些吧。 　　回到寝室后，哈利写了封信，寄给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也很快回信，或许其他方面，他没什么信心，可阿尼马格斯他是有绝对的信心，在阿兹卡班那些年，每每扛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变成黑狗，缩在牢房的小小角落，学会用狗的脑子去思考。 　　他每天都要强迫自己复习阿尼马格斯的知识，否则在摄魂怪那股绝望气息的侵蚀下，他早就被阿尼马格斯的野性吞噬，变成一条真正、没有脑子的大狗了。 　　阿尼马格斯的事有了着落。 　　哈利并未着急继续魔药的事，格兰芬多的试炼，他得继续去进行。 　　周五晚上，他收拾好所有东西，做好现在能做的所有准备，挂好分院帽离开。 　　他没遮遮掩掩。 　　也许他要在消失一整个周末，也许要消失更久。 　　小狮子们注视着他的背影。 　　“周一要回来上课，特里劳妮教授还说她又有了对你的新预言。”赫敏咬着嘴唇，担心地开口，“哪怕没有通过试炼也没什么，安全是最重要的。” 　　分院帽嘟囔着：“格兰杰小姐，你把格兰芬多的试炼想成什么了？” 　　“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有蛇怪。”赫敏加重语气，“如果没有防备，直接对上蛇怪的双眼，哪怕继承人，也会死亡的吧。” 　　“戈德里克可不是萨拉查，他的心肠更好。”分院帽也加重语气。 　　赫敏摇起头。 　　分院帽接着说道：“放心，哈利不是一千年来唯一一位到这一步的小巫师。” 　　“在四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前？有一位很优秀的小巫师，比阿不思还要优秀一些的小巫师，拔出格兰芬多宝剑，在六年级的时候闯入斯莱特林休息室，把画像抢了出来，还打伤当时的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很格兰芬多的作风。”哈利没忍住，开口吐槽一句。 　　分院帽点着帽子尖尖：“是呀，很格兰芬多的作风，但他可没你那么谨慎，冒冒失失就闯了过去，可因为没提前做好准备，他失败了，但最终安然无恙地回到霍格沃茨，除了疲累，几乎没有受伤。” 　　“几乎？”赫敏注意到这个字眼。 　　“比邓布利多教授还厉害也失败了？”罗恩注意到这点。 　　哈利摆摆手：“不可能不受伤的。” 　　“只要不是致命伤，那就是好事。” 　　分院帽回应着罗恩：“是学生时期，哈利都没比现在的邓布利多优秀。” 　　罗恩点着头，他就说嘛。 　　“他一定很像我教父。”哈利面无表情，吐槽一句，“把穿过禁林，找到那处地点，当成最终考验了。” 　　分院帽咯咯笑起来：“请原谅我不能透露试炼的消息，但哈利，你真的很聪明。” 　　赫敏还在咬着嘴唇。 　　哈利转身离开，他刚要爬出去。 　　“哈利，我们的狮王，我们会等你回来！”乔治挥着手，大声喊出来，语气严肃。 　　弗雷德也同样，带动其他小狮子们的呼喊声。 　　“谢天谢地，不要再用这个称呼了。”哈利无奈地朝着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禁林边。 　　哈利回头看向城堡，他能感受到三束目光在盯着自己。 　　他一头钻进去，踩着林子里还剩余些的积雪。 　　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路线。 　　路过马人营地、穿过独角兽的领地，到八眼巨蛛的领地前停下脚步，从树枝生长方向判断方位，顺着西北方，还没走几步路，咔嚓咔嚓细碎的声响传来。 　　哈利停下脚步。 　　向声响处看去。 　　毛茸茸摩擦着树叶、树皮的动静密密麻麻。 　　前方不止一只八眼巨蛛。 　　这让他皱起眉头，这群东西又在扩张它们的领地吗？ 　　强大繁殖能力带来的，就是对更多生存资源的需求，它们已经不止一次扩张领地，比一年级哈利刚遇到八眼巨蛛那会，现在它们的领地要多出将近十分之一。 　　他转过头，宁愿绕更远的路，这种计划之外的东西，没必要强行起冲突。 　　可还没走多久。 　　咔嚓咔嚓细碎的声音再次传来，密密麻麻，数量更多。 　　这一次，不止前方，左边、右边、后面…… 　　这群生物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能听懂我的话。”哈利扬手，给自己套上昆恩，魔杖又一挥，盔甲护身也落到身上，“你们那鬼鬼祟祟的动静瞒不住我。” 　　咻的一声—— 　　一道黏稠的蛛丝从密林里喷射出，哈利侧身躲开，轻轻挥动魔杖。 　　轰隆一阵，周遭两颗树木扭曲，变成两条巨大的长蛇，在一点分院帽，蛇怪骨粉洒在它们身上，晕染出蛇怪的气息。 　　八眼巨蛛们开始慌乱逃跑。 　　“不许跑！这是人类巫师的诡计，那不是那个东西！”一名八眼巨蛛开口嘶吼，声音沙哑着，刀子划过玻璃似的。 　　这些生物脚步停顿。 　　“你们几个去攻击它！快去！”那只巨蛛命令道。 　　它身边的几只，不情不愿，朝着变形造物扑去，小马驹一样的三四头，死死压住它，巨大的螯爪刺入树蛇体内，几乎瞬间，就把那条树蛇撕扯碎裂。 　　“看到没有，这就是……”那头巨蛛耀武扬威。 　　哈利念出咒语。 　　火焰熊熊！ 　　滔天火焰滚动着扑去，落在最近的几头蠢蠢欲动的蜘蛛身上，呼哧着剧烈燃烧起来。 　　再一挥魔杖。 　　火焰变作上百条火蛇，分化着、有目的地捕捉最近的每一头蜘蛛。 　　它们喷吐着蛛丝，与火焰对抗。 　　凭借庞大的数量，勉强把火焰压制住，剩下的巨蛛，前仆后继、继续向哈利发起进攻。 　　凶残、狠毒。 　　哈利拔出蛇骨剑，往前迈一步，手腕一抖，转动长剑。 　　月光沐浴在他身上，脚步走动、剑刃流转，就如跳舞一般。 　　巨蛛无论从哪个方向扑来，都会迎上角度诡异的一剑。 　　分院帽吟唱起古老的中世纪小调。 　　一剑一只。 　　哪怕有些巨蛛躲闪地灵敏，侥幸没被拦腰砍断，也在蛇怪剧毒的侵蚀下，很快丧失生机。 　　双手剑舞下，并不是能很好地施展咒语，只有趁着巨蛛们进攻颓势的时候，哈利才能趁机放上几道。 　　霹雳爆炸！ 　　火焰熊熊！ 　　半个小时后，在折损数十只蜘蛛后，它们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类并非它们靠着数量就能捕获的“猎物”，不，确切的说，它们才是猎物。 　　它们慌乱退下。 　　哈利停下剑舞，挥动魔杖，火焰在这一片战场附近围了一圈，才轻轻一拍分院帽：“不要再唱了。” 　　“英雄战斗总是需要歌声的！”分院帽哼一声，“格兰芬多可喜欢我这么做了。” 　　哈利没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又隔着密密麻麻的丛林，眺望远方他已经看不见的城堡：“在试炼过程中，与城堡的契约竟然会中断？” 　　分院帽点着头：“是的。” 　　“在庇护下的小巫师，可得不到成长。” 　　“要是太容易到达那里，又算得上什么试炼？” 　　“千年前，罗伊娜与禁林签订下契约，这片森林里的生物，无法杀死霍格沃茨的学生。” #第一百三十四章 燕子 　　“罗伊娜总有办法，她很聪明。”分院帽说着古老的故事，“这样一片森林，在城堡边太危险了。” 　　“那会，这里甚至住着几条龙。” 　　“戈德里克和萨拉查却觉得禁林该成为小巫师们试炼的场所，只是没能说服罗伊娜和赫尔加。” 　　“于是他在自己继承人的试炼中，加上这么一条，最优秀的格兰芬多，要能真正征服这片森林。” 　　哈利面无表情，收集着八眼巨蛛们的毒液。 　　“被试炼吓着了？”分院帽调侃起来。 　　哈利摇头：“不，只是放心了些，乔治和弗雷德看来并不会有真正的危险。” 　　分院帽继续哼起小调，它在缅怀过去。 　　哈利这次没有阻拦它，等全部毒液收集完，有将近四分之三品脱，把瓶子塞进分院帽里后，才轻声说道：“现在要继续上路，就不用再唱了，不要给我招惹麻烦。” 　　他更小心。 　　可森林很危险，尤其是在这种满是神奇生物、黑魔法生物的森林中。 　　等待狩猎的龙爪藤。 　　不知藏在哪片阴影里的红帽子。 　　沼泽中，各种蚊虫、沼泽挖子、火螃蟹，它们的表现远比课堂上更加危险。 　　一直到第二天天黑。 　　哈利翻出地图，对着月亮，再次辨认方位，确定自己的距离，比一开始预估的要慢上许多，还有将近一半的路程，看来很难在周一之前回到城堡。 　　错过一节邓布利多的课，可真让人难过。 　　他找到一处小坡，里外仔细检查一番，没任何危险的生物后，才在树下扎营。 　　往分院帽里一掏。 　　取出一只厚实的龙皮袋、把它打开，里面还有一层龙皮袋，再打开后，抖出一堆干燥的土块状物品。 　　“真的，如果不是为了试炼，我才不会让你把那东西放进来。”分院帽咬牙切齿，盯着那堆东西，整个帽子拧巴地团成一团。 　　“但在野外很有用。”哈利魔杖一挥，附近的枯枝、树叶飞来，在他面前搭成简易的篝火。 　　他一打响指。 　　火焰燃烧起来。 　　哈利把那土块状的东西掰下来一块，丢进火堆里，一股奇特的气息飘出，顺着风飘荡。 　　这是龙粪。 　　像这种干燥、结块的龙粪并不好弄，小天狼星找了两天，才把这东西弄到手。 　　燃烧强大生物的粪便，是在野外驱赶那些鬼鬼祟祟的生物，最好不过的办法之一。 　　哈利靠着树干，把格兰芬多宝剑横在膝上，眯着眼，进入冥想，在野外不能像在寝室里那样肆无忌惮地睡觉，不时还挥动魔杖，继续续上燃料，或是掰一块龙粪，丢进火堆。 　　等到天亮。 　　哈利精神满满，再次出发。 　　“哈利，你真的休息好了？”分院帽疑惑，帽子不用休息，它昨天可没见哈利真正的睡眠过，直到现在，那团篝火都还在燃烧着。 　　哈利把龙粪塞回分院帽里。 　　分院帽“嘶”一声。 　　“没有问题。”他这才点头，回答它，“在野外可不能要求那么多。” 　　他继续上路。 　　禁林更深处，要远比之前的路更危险，这是连马人都不会涉足的区域。 　　终于在第三个日落前。 　　他终于走到地图上所标注的地点，一处残破的园林，规模不是很大，小小一只亭子、围了一圈而显得紧促的院子，青苔、藤蔓掩盖住墙壁、石柱上的精美花纹。 　　园林的出口，那一扇石门被粗暴地破坏，有粉碎咒的痕迹。 　　不出意外，是前一任试炼者留下的痕迹。 　　“禁林深处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哈利面无表情，“格兰芬多用来和他情人幽会？” 　　分院帽甩甩帽子尖：“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上一任试炼者可不像你这样胆大包天，敢从校长手里把我要走。” 　　“那你是承认格兰芬多会常和老情人幽会了？”哈利语气幽幽。 　　分院帽拿帽子尖狠狠戳了哈利一下，把自己戳得瘪下去一大块：“嘿，格兰芬多才没那么做，至少我知道的没有，你也不能指望他出去约会还带上一顶吵吵闹闹的帽子。” 　　哈利把它帽子尖扯出来：“你也知道你很吵闹。” 　　“我才没有！”分院帽很不忿。 　　哈利不理会它，挥动魔杖，枯木变成小猫，朝那处园林探步走过去，它抬起爪子，踩着破旧的石门走进去，转了一圈，从藤蔓上走过、从碎石上走过。 　　没有任何生物入侵过的痕迹。 　　这就更离奇了。 　　哈利把猫收回，魔杖对准碎石门，石块扭曲变成小人，开始奋力工作，开始糟蹋起这座园林，直到它们踩遍所有角落，也没触发出任何陷阱。 　　“戈德里克才不是那种人。”分院帽大声嚷嚷。 　　哈利往自己身上套上一层昆恩，又补上一发盔甲护身，这才慎重地朝园林里走去。 　　他检查着每一处，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岁月磨损很多痕迹。 　　哈利看不出什么，他握住蛇骨剑，往亭子走去。 　　亭子也早就破败不堪，几根石柱直挺挺地立着，上面隐约有一些微弱的魔力气息，正是这些东西，才维持着它们即便经过千年，也没崩塌、损坏。 　　青苔下的花纹精美。 　　哈利一眼掠过，目光停在最后一根柱子上停住，在他的感官中，混杂在精美花纹里，有一个符号极其刺目。 　　他伸出魔杖，变形出一块海绵擦，指挥着它，把石柱上的青苔缓缓擦去。 　　一个很潦草，但能看得出来，是振臂展翅飞翔的燕子。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 　　哈利眼里神色惊诧。 　　“哦，这个花纹，有些潦草。”分院帽品头论足，“也许是被侵蚀了？” 　　哈利看向其他柱子，又开始重新在园林里搜寻起来，可依旧一无所获。 　　只有那一根柱子上，有唯一的一道燕子图腾，古老、陈旧，是在千年前留下来的。 　　那是代表希里的标记。 　　那位拥有上古之血，能够穿梭时间、空间的姑娘。 　　她来过这？ 　　“我觉得你在园林里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分院帽真诚地建议，“看到亭子中央的石桌了吗？上面有一处裂痕，你可以猜猜那还是做什么的。” 　　哈利一甩脑袋，把思维拉扯回来。 　　不管如何，继续试炼，总能探查到结果。 　　他目光落到被自己查看过好几次的石桌上，拔出格兰芬多宝剑，对准石缝，插了下去，严丝合缝。 　　一股魔力涌动出来。 　　千年了，魔法还未消散。 　　好一会后，魔力停息，在格兰芬多宝剑上，则是出现一股莫名的魔力波动。 　　哈利握上去。 　　肚脐眼被勾动，天旋地转，扯着他在茫茫然无边序的空间里转动，让他有种被塞进洗衣机里一分钟滚一百二十圈的感觉。 　　眨眼落地。 　　哈利踉跄着，对前方施展一道阿尔德。 　　“嘿，小格兰芬多，不用这么激动。”一道声音响起，有些慌乱，“只是门钥匙，你在魔咒课上没有学过吗？” 　　哈利抬头。 　　先是打量四周环境，在一处密闭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没有门，应该不是地下，没有那种潮湿、阴冷的感觉，屋子里空荡荡，没有家具、也没有任何陈设。 　　紧接着，才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一幅画像。 　　红发、绿眼，魁梧英俊的男性。 　　“戈德里克，你怎么把画像留在这。”分院帽惊呼出来。 　　“啊哈，你也来这了？”戈德里克浅浅一笑，“五百年前那次，我还以为会是我们的重逢。” 　　“你至少该多去霍格沃茨看看。”分院帽一瞥帽子尖，有些委屈。 　　哈利替它翻译：“在遇到我之前，它很寂寞，只能当猫抓板、或是陪凤凰聊天。” 　　“哈利！”分院帽震惊。 　　戈德里克大笑起来：“试炼的约定，让我不能轻易离开这，我也很想回霍格沃茨看看，也不知道一千年过去，那里变成什么样了？” 　　“还很不错。”哈利点头，“欣欣向荣，除了一年级的时候有强大的黑巫师闯进来，二年级的时候蛇怪肆虐，三年级的时候被摄魂怪围起来，其他都很好。” 　　戈德里克听得目瞪口呆：“霍格沃茨变成这样，校长可真是够不合格的。” 　　“阿不思是很优秀。”分院帽咬牙切齿，“他成为校长快四十年，明明是从你入学后，才发生一系列事，这是你的问题。” 　　哈利表情严肃：“那么我的问题在哪？” 　　分院帽哑口无言。 　　戈德里克听明白了，他诧异地看着哈利：“你今年才三年级？” 　　哈利点头。 　　“戈德里克，哈利很优秀。”分院帽骄傲地嚷起来，“他在入学的时候就拔出了格兰芬多宝剑，而且你看它的眼睛，多么像狮子。” 　　哈利一怔。 　　戈德里克朝着他轻声：“眼睛？走过来让我看看。” 　　哈利走过去。 　　他在想，戈德里克是不是知道什么？ 　　戈德里克看了好一会，在画像里摇着头，轻声说道：“我亲爱的帽子，狮子可不是竖瞳的眼，是圆瞳的。” 　　分院帽震惊。 　　“我这双眼睛，有让你想起来什么吗？”哈利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发问。 #第一百三十五章 湖中女士 　　戈德里克看去。 　　这是一双怎样的双眼。 　　琥珀色、竖瞳、犀利且敏锐。大脑封闭术和摄魂取念，让这双眸子更加深沉，璀璨星河后虚空无垠的背景。 　　这让他即便身为一幅画像，都有种在被窥视的感觉。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一双眼睛？”戈德里克询问道。 　　哈利微微眯起双眼：“见过？” 　　“没有。”戈德里克摇头。 　　哈利眼眸松垮开：“但你听说过？” 　　戈德里克点头：“当然，作为一名足够强大的巫师，我听说过、见识过很多事，你想知道吗？” 　　“十分感谢。”哈利向他道谢。 　　“那把这个消息当做彩头吧。”戈德里克微笑着，“我临时为你多加一道关卡，只要你通过了，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怎么样？” 　　“如果你没能通过，那就证明你还没做好知道这消息的准备。” 　　“当然，你可以拒绝这一道额外的关卡，接着去进行真正的试炼。” 　　哈利点头：“考验是什么？” 　　“击败我。”戈德里克挑起嘴角，笑得更灿烂。 　　哈利面无表情，举起魔杖，对准画像。 　　“不！可不是对我的画像！”戈德里克瞪圆眼，摇起头，“我还以为你会吓一跳，怎么想，我那句话的意思，都是你要面对我本人，而不是我的画像。” 　　“要和格兰芬多交手，你就不怕的吗？” 　　“哈利一直天不怕、地不怕。”分院帽摇着头，“他才入学，就遇着一头巨怪，还把巨怪杀死了！” 　　戈德里克惊讶地望着他。 　　分院帽揶揄着继续开口：“还记得你喝醉那次，拿着剑要和巨怪决斗，费了很大功夫才把它杀死，你解决速度都没哈利那么利落。” 　　“那次是我喝醉了。”戈德里克加重语气。 　　“喝醉的格兰芬多连十一岁的小巫师都比不上？”哈利平静开口。 　　戈德里克一怔，他看向分院帽：“这位小巫师说话一直这种风格吗？” 　　分院帽点着帽子尖尖。 　　“幸好我现在只是一道思维。”戈德里克嘀咕一声，他在画像中挥挥手。 　　轰隆一阵。 　　一面墙壁剧烈抖动起来，扭曲张开着，哐当哐当几声，一副盔甲走出来，手里握着那柄格兰芬多宝剑。 　　“容许我自豪地介绍一下。”戈德里克语气骄傲，“这是我和罗伊娜一起，制造出来的炼金制品，它能够短暂的成为一道思维的身体。” 　　“当然，它也有缺陷，和我真正的本领相比还是天差地别。” 　　“作为对小巫师试炼的一环，还是绰绰有余。” 　　画像上，魔力涌动起。 　　一股气息流动着，从画像到盔甲。 　　戈德里克的肖像变得静止不动、变得古老陈旧、变得平平无奇。 　　而那副盔甲活了过来，它摆动着四肢，活跃地蹦起来。 　　“戈德里克？”哈利试探着开口询问。 　　盔甲点着头：“是我。” 　　“和分院帽一样的魔法物品？”哈利看了看盔甲，又看回一眼画像。 　　盔甲应道：“当然，哈利，你很优秀，我可太希望你把我击败，把我的画像带回城堡，这种日子可太无聊了，帽子好歹还能被当成猫抓板，我这连只猫都没。” 　　“戈德里克！”分院帽羞恼地叫嚷一声。 　　“要我借你一根魔杖吗？”哈利询问，那根被小天狼星抢走的魔杖，被他收了起来。 　　盔甲摇头：“我施展咒语可用不着魔杖。” 　　说着，它晃晃手中的剑：“而且，别忘了我是格兰芬多，除了魔法，我还会剑术。” 　　“小心了，小巫师，就算萨拉查对上我的剑术，都会很头疼的。” 　　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掏，拔出蛇骨剑，比格兰芬多宝剑更长、更粗，面无表情，摆好架势：“很不幸，我也擅长剑术。” 　　“真让人惊讶，你从小就是我的崇拜者吗？”盔甲惊讶着说道，“巫师可不会学习使用剑术。” 　　哈利持剑向前，一剑挥砍去：“你让我想起了洛哈特。” 　　盔甲兴奋着，持剑迎上去：“身为巫师的我们，要来一场骑士间的对决吗？这种感觉可真不错。” 　　一人一盔甲快要对上时。 　　哈利一挥魔杖，身上袍子变化，咻咻两声，飞快地捆住盔甲的双手，用力一拽，扯着双臂转至背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洛哈特是去年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分院帽适时介绍起来，“一个脑袋空空如也、没有本事，只会夸夸其谈，觉得哈利会是他粉丝的男性巫师。” 　　“他也很英俊。” 　　盔甲里，戈德里克的声音震惊：“你竟然使用魔法！” 　　“霹雳爆炸！” 　　把盔甲双手捆住后，哈利也没继续用剑，而是念出魔咒。 　　爆炸响起。 　　盔甲被重创，腹部、脑袋都狠狠凹陷下去，摇摇欲坠、可还坚强地挂在一起。 　　“你让我想起了萨拉查。”戈德里克感慨一声，盔甲上，温度陡然高涨，嗤啦一声，布条燃起，烧成灰烬落下，它也恢复自由，挥动一剑，从刁钻的角度刺向哈利腹部。 　　哈利横剑插下，哐当一声，撞在一起。 　　魔咒、剑术。 　　他们都很擅长这俩方面，也都很有经验，魔咒与剑术结合的巧妙。 　　分院帽哼着欢快地中世纪小调。 　　卡着火药、爆炸、变形造物撞击，以及剑光交错的节奏。 　　“你可真是让我吃惊。”盔甲大笑着，它已经丢了一条手臂，胸甲被撕裂一块，“我得承认，只是从战斗方面而已，你已经是很优秀的继承人。” 　　“你也很让我吃惊。”哈利应着他的话，“这么出色的剑术。” 　　不仅出色，而且同源。 　　有一些改动，就像他为了战斗、为了配合魔咒，而对剑术进行改动一样。格兰芬多也对他学习到的这门剑术，有过一些改动。 　　可在一名剑术大师眼里。 　　改动再多，不过是穿上不同的衣服、佩戴不同的饰品，它的本质摆在那，没有变化。 　　他看到维瑟米尔的影子，那是所有狼派猎魔人的剑术导师。 　　也看到柯恩的影子，他是一位狮鹫学派的强大猎魔人，在很久之前，希里刚刚被杰洛特带回凯尔莫罕的时候，他来凯尔莫罕过冬，教过希里、哈利一些剑术。 　　也有杰洛特的影子。 　　哈利和希里都很喜欢杰洛特那优雅的“艺术”。 　　哈利和希里有共同的老师。 　　不过他们也都有自己的风格。 　　哈利更像柯恩，他的法印比寻常猎魔人有更大威力，而希里，更像杰洛特，轻灵且优雅。 　　盔甲用的，就是希里的剑术。 　　“这句话也该送给你。”盔甲扬着手，碎裂的变形造物扭曲着，成一尊巨人，朝着哈利狠狠砸下。 　　阿尔德！ 　　无形波纹横穿巨像。 　　也撞得盔甲趔趄，哈利挥剑，狠狠砸在头盔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巨大动静。 　　巨像还想继续攻击。 　　“到此为止吧。”哈利面无表情，“活人在缺了一条胳膊、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后，早就不可能再继续战斗，看在你的面子，我一直忍着，现在脑袋都掉了，还要继续战斗吗？” 　　巨像散去，哗啦着落满一点碎石。 　　盔甲走过去，把脑袋重新安上，走回画像旁，把手掌贴上去，肖像画再度变得活灵活现起来：“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我能用真正的身体和你来一次战斗就好了。” 　　哈利看着他：“那么，请把消息告诉我吧。” 　　“好吧，好吧。”戈德里克叹口气，“我没见过你的双眼，不过我曾听过一段传说。” 　　哈利听着。 　　“知道亚瑟王吗？”戈德里克问道。 　　哈利翻了个白眼：“我想，没有一位大不列颠人不知道他的。” 　　“那加拉哈德呢？”戈德里克又问道。 　　哈利一愣，摇摇头：“抱歉，霍格沃茨只教魔法史，不教普通人的历史。” 　　“加拉哈德，是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之一。”戈德里克介绍起来，“他是最纯洁的童贞骑士，唯一能捧起圣杯之人，赫尔加的金杯就是仿造圣杯做的。” 　　“他曾经为了寻找圣杯，踏上旅途，在途径魔法山谷库姆·普卡的时候，遇见一位湖中女士。” 　　“神话中，湖中女士会赐予她所认可者宝剑。” 　　哈利一怔。 　　这个世界也有湖中女士？ 　　“但加拉哈德并未得到湖中女士的赠予。”戈德里克继续说下去，“他反而从另一方面得到湖中女士的垂青，他把她带回卡米洛特，面见亚瑟王，并向亚瑟王说了一段传奇故事。” 　　“其中一位叫做白狼的人，在那位湖中女士的描绘中，就拥有和你一样的，猫一样的双眼。” 　　哈利沉默好一会：“这种故事，在佩弗利尔、布莱克家族的记载中都不存在，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高文的后裔。”戈德里克骄傲地笑起来，“那位最高贵、最仁德、最完美的圆桌首席骑士。” 　　“很多普通人们的历史，巫师是不屑于去了解，那位湖中女士在帮助亚瑟王后最终离开，她说她要去往另一个世界，只留下这一段传说故事，以及她那精湛出彩的剑术。” 　　“我的剑术，就是传承于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画里有你想要的 　　是希里？ 　　能够做到穿梭世界、时间的，也就只有她，可她为什么会被称作湖中女士？ 　　“原来这样。”哈利若有所思点着头，“那高文骑士、还有其他圆桌骑士们，见过那位叫白狼的人吗？他叫什么，知道吗？” 　　戈德里克摇头：“没人见过白狼。” 　　“他的姓名无人知晓，不过那位湖中女士的名字倒是流传了下来。” 　　哈利耐心等着，戈德里克慎重地从嘴里吐出一道名字：“希里女士。” 　　这两个单词，压的他心脏一沉。 　　果然是她。 　　为什么希里会回到一千多年前，那个比霍格沃茨还要更加久远的年代，而不是来到自己这个时代？ 　　戈德里克还在介绍着，他和分院帽一样的话痨：“在寥寥无几的传说中，这位希里女士，是一位掌握着奇特魔法的女巫，也是一名出色的剑术大师。” 　　“但很多人都认为希里并非这位神秘女士的真名，你猜猜为什么？” 　　哈利摇头：“不猜。” 　　“你不想知道？”戈德里克一呛，咳嗽几声。 　　哈利点头：“请开始正式的试炼吧。” 　　“让我说完吧。”戈德里克有些无奈，“我已经好些年没跟人说过了。” 　　哈利没说话，只一摆手。 　　戈德里克继续说下去：“在传说中，除我们的世界，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它被称呼为青春之地，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希德。” 　　“这差不少，拼写都不一样。”哈利琢磨下，摇了摇头。 　　戈德里克无奈地点着头：“但传说不就是这样，难免会出现一些偏差，五百年前，我听那位小巫师说，在城堡里就流传着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死敌的传闻。” 　　“我们是朋友，只是理念……” 　　哈利打断他的话：“我觉得你们会成为死敌。” 　　戈德里克一愣。 　　“还记得我刚才说，二年级的时候，蛇怪在城堡里肆虐。”哈利问道。 　　戈德里克点头：“你们现在的生活可真刺激。” 　　“那就是斯莱特林做的。”哈利轻声把话说出来。 　　戈德里克脸上神色茫然：“什么叫斯莱特林，萨拉查还是斯莱特林的小巫师？” 　　“都是。”哈利回答他。 　　戈德里克更茫然。 　　什么叫都是？ 　　分院帽婉转叹口气：“蛇怪是萨拉查偷偷留在城堡里的，他和你弄了一个差不多的试炼，只不过……他的继承人，要放出蛇怪，杀死所有麻瓜巫师。” 　　“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戈德里克诧异地惊呼起来。 　　哈利一拍手，耸了耸肩。 　　看吧，自己就说。 　　分院帽拿着它的帽子尖尖戳着哈利。 　　戈德里克好一会后才缓过来：“有没有学生……” 　　“五十年前有一个因此死亡。”哈利简短回答，“去年没有学生，只有一个教授死亡，就是我说的那个洛哈特。” 　　“是么。”戈德里克轻声回答，语气平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哈利把话题转开：“就让我正式开始试炼吧。” 　　“当然。”戈德里克挪动画像。 　　挪到一半，他忽然顿住：“对了，还有件事我忘了说。” 　　哈利疑惑。 　　“虽然没人亲眼见过那位白狼先生。”戈德里克轻声说道，“但希里女士提起过，她把白狼还有白狼的妻子，一同葬在阿瓦隆，传说中远离尘世的理想乡。” 　　白狼？ 　　葬在？ 　　这两个合在一起的字眼挑拨着哈利的神经，让他眼皮不由哆嗦着剧烈地跳动好几下。 　　“阿瓦隆。”哈利重复念着地名。 　　戈德里克点头，彻底把自己的肖像挪开，露出更里面的一层，也是一幅画像，是一幅单纯的风景画，是一条乡间小道，在密林中，上面有散乱脚步、马蹄印、还有些野兽留下的痕迹。 　　“去吧，从画像进去。”戈德里克语气温柔，“这里面藏着我的一段记忆，我让罗伊娜和赫尔加帮忙，添加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你只要解决里面的麻烦，重新找到格兰芬多宝剑，就能继承我的一切遗产。” 　　哈利点着头，走向前，脚步忽然又顿住：“对了，这座园林是您当年建的吗？” 　　“快说，是不是为了和哪位女巫幽会。”分院帽嚷起来，理直气壮，嗓门很大，“这座园林连我都不知道！” 　　“不是我建的。”戈德里克摇头，“实际上，它很早就出现在禁林里。” 　　“在这么危险的森林深处，建这样一所园林，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哈利面无表情，“也许她会觉得，当探索者迈过重重危险、阻碍，最终来到林子深处，见到这么一座园林，就会天真地以为，这是上天给勇敢者的犒劳……” 　　戈德里克瞪圆了眼。 　　哈利继续说下去：“喜出望外、也没觉得这座园林会有什么危险，就冒冒失失闯进来，在亭子下大大咧咧地休息。” 　　戈德里克心虚地把脑袋偏到一旁。 　　“我亲爱的格兰芬多先生应该不会做。”哈利面无表情，棒读似的问出这么一句热情的疑问。 　　戈德里克没有答话。 　　分院帽嚷嚷着：“不，哈利，他可是格兰芬多！” 　　“你怎么会用‘她’，万一是位先生建的呢？”戈德里克忙打岔，转移话题，佯装着很严肃地开口询问起来。 　　哈利反问他：“假如有一朵很漂亮的花，你和拉文克劳女士，谁会把它佩戴在头上。” 　　“当然是我。”戈德里克很理直气壮，“俊朗的男子配最好的花，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且罗伊娜不太喜欢那些‘无用’的装饰物，她身上的首饰都是自己打造出来的魔法物品。” 　　哈利张张嘴。 　　分院帽戳他一下，语气怜悯：“那可是一千多年前，格兰芬多都爱穿着紧身裤。” 　　哈利啧出一声。 　　戈德里克很奇怪地看着他们，穿着得体，有什么问题吗？ 　　“格兰芬多先生，在我们这个时代，花朵一般与女性相配。”哈利面无表情。 　　戈德里克看着哈利，点着头：“怪不得你身上没有饰品，我还以为是你不喜欢，就像赫尔加那样，是一个很朴素的人。” 　　“我确实也不喜欢。”哈利点头，肯定他的猜测。 　　“你似乎很在乎这座园林。”戈德里克在画像里探着脑袋。 　　哈利直率点头。 　　“在这座园林里，其实还遗留有几件东西。”戈德里克神秘一笑，“我都把它们放在我的遗物里，如果你想得到它们的话，就要通过我的试炼，这最后一关。” 　　“看在你陪我聊了这么久的份上，那我就偷偷提醒你一下。” 　　“试炼中，或许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园林里的遗物…… 　　哈利想着，希里拥有预言能力，也许是她预示到什么。 　　把东西放在这，再借由格兰芬多交给自己？ 　　多希望是这样。 　　而且试炼中会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园林的遗物？希里？ 　　可格兰芬多又怎么会接触到那些东西？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 　　他深吸口气，走到画像前，抬起手掌，没入这道画像里，他缓缓走进去。 　　魔力穿透过他的身体，像水雾一般的。 　　眼前光线昏暗，他迈入一道黑暗的隧道里。 　　哈利挥动魔杖。 　　淡淡荧光冒出，照亮眼前的路——不像是在山洞，更像是一条长长走廊，只是两边没有墙壁，寂静、且压抑。 　　“要不要我唱首歌？”才走几步，分院帽就有些受不了。 　　哈利还没说完，再下一步。 　　突然强光刺来。 　　哈利扬手，为自己套上昆恩护盾，又一挥魔杖，一张羊皮纸从分院帽里飞出，变成几只猫头鹰，吃力地拽着他飞去。 　　等一会后，视野恢复。 　　他发现自己出现在画像中的乡间小道上，四周没有危险，缓缓落地，轻轻一点魔杖，把校袍变成剑鞘，同一起把蛇骨剑背在背上，再往自己脸上一点，胡须冒出。 　　除了个子矮了些，只有六十五英寸，用长得矮倒也能应付得过去。 　　孩子、学生、不谙世事的旅行者，是最容易招惹到危险的身份。 　　哈利低头。 　　最新的马蹄、脚印，都顺着前方去，他也跟着往前走去，不多会，就走出这片密林。 　　远处，有一个庄子。 　　几座潦草的草屋，在小道上游玩打闹的孩童，在村子不远处的那只巨大的风车，正随风缓缓转动。 　　恍惚间。 　　他好像回到威伦。 　　但只是相似，这应该是格兰芬多他们那个时代的大不列颠。 　　哈利走进村子。 　　立马引起村子里男人们的注意，他们警惕地盯着哈利，这个陌生、穿着甲胄、佩着长剑的家伙，浑身上下写满“危险”。 　　在哈利走到村头，又徘徊走回来。 　　村子里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他们举起草叉，对准哈利：“那个陌生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在我们的村子里走来走去。” 　　哈利看着他：“我是一名骑士，想找个喝酒休息的地方。” 　　“骑士？”男人们依旧没放下草叉：“可你的马呢？” 　　“在附近的林子里，被一头野兽袭击。”哈利注意着他们的眼神，捕捉到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稍微一顿，接着说道，“那头野兽我没杀死，它逃得很快。” 　　男人们的脸色变得更惶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赫尔加·赫奇帕奇 　　“看来那头野兽对你们而言，是很大的威胁？”哈利盯着他们的脸色，“需要我帮忙吗？” 　　“可你的马死了。”一名年轻人嘲笑起来，“连自己坐骑都保护不了的骑士……” 　　哈利摆摆手：“是么，可那头野兽没能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他大大方方伸出手：“看吧，我像是很狼狈的模样吗？” 　　男人们打量着。 　　满是战斗痕迹的甲胄，有新的、也要有旧的，他们也见过很多骑士，可从没见过哪一位骑士能够拥有如此技艺精湛的甲胄。 　　鞋子干干净净，鞋面上甚至都没染多少灰尘。 　　头发打理得很整齐。 　　那双眼睛…… 　　男人终于注意到这点，一个人没忍住尖叫出来。 　　“你是异类，是巫师？”他们把草叉高高举起，声音激动且愤怒，“你又要来偷走我们的孩子？” 　　哈利错愕。 　　多么熟悉的骂人的话，自己好几年都没再听到过，真是亲切。 　　“你们见过巫师用这玩意？”哈利拔出蛇骨剑，森白色的剑，泛着一股寻常钢剑都难有的寒意，“或者说，你们想亲自试试？” 　　男人们仍举着草叉。 　　“你真不是那些异类？”一个人哆嗦着开口询问。 　　哈利语气尽量变得温和：“我听你们说‘又’，看来你们不止一次丢过孩子？和我说说？” 　　男人们不放心他。 　　哈利把剑收回去，一只手漫不经心揣在伪装成口袋的分院帽里：“我是一名很强大的骑士，也有不少巫师死在我手上。” 　　“你能杀死巫师？”一个人惊呼起来，眼里满是惊喜。 　　哈利点着头：“当然，我可以。” 　　“我可以替你们解决麻烦，但需要报酬。” 　　男人们狐疑地看着哈利，他们最难接受的，还是哈利那双古怪的眼睛，像猫一样——这种邪异的感觉，让他们很不安心。 　　他们聚在一起。 　　年轻人举着草叉对准哈利。 　　他所幸在石头上坐下，从分院帽里掏出一瓶牛奶，悠闲地饮起来。 　　男人们把女人们也喊来，讨论很久，最终推举一人出来，走到哈利身边，他年纪不小，快四十岁，脸上、手上都有很多伤疤，是熊和狼留下的，腿瘸了一只，可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另一只脚则是穿着看起来有些不太合身的鹿皮靴子。 　　“这位骑士大人，您真能杀死巫师？”男人脸色严肃，开口询问。 　　哈利点头。 　　“那您可以证明……”男人试探着。 　　哈利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漠：“我要向你证明？” 　　冷峻的眼神，让男人心头一紧，比熊、比狼群要更危险的家伙。 　　他忙改口：“我们的确遇到一些麻烦，如果您能帮忙解决的话，我们可以付给您一笔很丰厚的报酬。” 　　“说说，是什么事。”哈利一摆手。 　　男人在哈利面前席地坐下：“您知道的，巫师总是会招惹来厄运。” 　　“在不久之前，大概就是去年，我们这来了位女巫，她就住在那边的林子里。” 　　他抬手一指，在哈利身后。 　　哈利没回头看，只是点着头，附和着他。 　　男人继续说下去。 　　“我们之前的生活一直很好，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小麻烦，没有医生、磨坊也有时候会不工作，领主很少会派人关心我们这座在黑森林边缘的小村子。” 　　“那位女巫会用一些药剂、食物，从我们这换取一些资源，天呐，我们真的一开始以为她是一个好人。” 　　“可她才在那森林里住上一个月，村子里就发生怪事！” 　　“老汤姆家的孩子，突然就飞起来了，从这飞到房顶上，还有约翰家的女孩，我们亲眼看着，她把一朵已经枯死的花复活，可那天在她身边的一个孩子，回家就生病，差点死去。” 　　这是小巫师的魔力暴动。 　　哈利很快做出判断。 　　两位小巫师。 　　“他们多大？”哈利问道。 　　男人一愣：“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哈利一边手：“继续说。” 　　男人拧着眉头，纠结一番，想了会自己说到哪了，才接着说下去：“那个女巫就过来，向老汤姆还有约翰讨要他们的孩子，金钱、药剂、食物，她都许诺了出来。” 　　“可你知道的！” 　　“我们现在可还没穷到要卖孩子的地步。” 　　哈利没忍住嗤笑一声。 　　这一点，看来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男人别扭着一摆头，继续说下去：“然后我们的孩子就不见了，被她偷走了！一定是这样！” 　　“证据？”哈利问道。 　　男人一怔，把头一埋：“女巫的本事，怎么可能是我们能看穿的，我们只是觉得是她做的。” 　　说到这，他猛地抬起头：“骑士大人，从孩子丢失之后，我们就再没见到那位女巫，她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抢走我们的孩子，村子里的人想要去找她，都会被她驱使野兽赶走。” 　　哈利若有所思点着头。 　　不是杀死，只是赶走。 　　心肠不完全坏。 　　“所以你要我找回你们的孩子。”哈利看着他。 　　男人点头，咬牙切齿：“杀死那位女巫，她对我们村子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报酬呢？”哈利问道。 　　男人迟疑着开口：“您想要多少。” 　　哈利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他。 　　“五枚银便士。”男人一咬牙，吐出这么个数字。 　　“五十。”哈利狮子大开口，漫天讨价。 　　男人惶恐地摇头：“不，骑士大人，我们可拿不出这么多。” 　　哈利起身，拔脚朝村外走去。 　　“十枚，您看十便士怎么样？”男人挽留着他。 　　哈利没有为他停留。 　　“十五，十五便士！”男人也爬着站起来。 　　哈利脚步稍微放缓一些。 　　“二十一，最多二十一，我们一个小村子，最多也只能凑得出这些来。”男人开始真的咬牙切齿，“我们还得交领主的税。” 　　哈利回头：“很好，那你们准备好，等我回来。” 　　男人松一口气，点着头：“当然，骑士大人，祝您安全。”他喊出一道古老的音节，是卢恩文字中“凯旋、平安”的意思，只是没有任何魔法效力。 　　哈利往男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真的要帮助他们吗？”等远离了村子，分院帽开口，“我可得提醒你，这个时代的人可都狡诈得很，我觉得他们不像好人。” 　　“村子里有血腥气。”哈利轻声开口，“还很新鲜，是人血的气味。” 　　分院帽晃着帽子尖尖。 　　“注意到他们的打扮了吗？”哈利问道。 　　分院帽“呼噜噜”摇着。 　　哈利拍了它一下：“多留心些，他们很多人的衣服不对劲，女人戴着她们不该有的首饰，男人也或多或少穿着不合身、但很精致的衣服。” 　　分院帽点着帽子尖尖：若有所思。 　　“林子里的女巫或许是他们的借口？”哈利轻声说下去，“他们以此来蛊惑路过的骑士，或是商贾，把他们杀死，劫掠他们身上的财物。” 　　这种事并不罕见。 　　“那你还去？”分院帽皱巴巴拧起来，“不是很危险？” 　　“那位女巫，应该心肠不坏。”哈利摇着头，“如果是黑巫师，这座村子恐怕早就没了吧？” 　　“用食物、金钱去换取魔力暴动的小巫师，是担心那些小巫师变成默默然吧？” 　　“格兰芬多的画像试炼，又是这么好心肠的女巫，你想到了谁？” 　　分院帽声音变得欢快：“是赫尔加？哦，的确，她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是嘛，我一直以为赫奇帕奇是个德高望重的女巫。”哈利感慨一声。 　　分院帽点着帽子尖，附和着：“她的确是这样的女巫，戈德里克、萨拉查都很尊敬她。” 　　“偷孩子也算德高望重？”哈利反问它一句。 　　分院帽一怔，声音变得恼怒：“偷，怎么能说是偷？” 　　“明明是在救人！” 　　“如果小巫师变成默默然，小巫师会死的，那个村子也会被毁灭，赫尔加都是好心。” 　　哈利轻轻拍它一下：“所以历史上，赫奇帕奇女士做出来过这种事吧？拐不走小巫师，就把孩子偷走。” 　　分院帽把帽子尖垂下，勉强且艰难地辩解起来。 　　含糊说着一些“是救不是偷”、“救怎么能算偷呢？”、“明明给了钱的”之类晦涩难懂的话。 　　路上充满欢快的气息。 　　他们很快走到林子里。 　　哈利停下脚步，一股强大的魔力屏障在林子中央，他挥动魔杖，和煦的魔力涌出，却被这份屏障抗拒，啪叽一声，把哈利的魔力冲散。 　　不愿意与人沟通？ 　　哈利愣一下，想了想，念动咒语。 　　“呼神护卫！” 　　他朝着守护神说几句话，注入自己的思想。 　　银白色狮鹫朝屏障慢慢走去，这道古老、强大、平和，象征着最高水平的白魔法咒语造物，并未被屏障抗拒，它缓缓走了进去。 　　不多一会。 　　屏障的魔力渐渐退去，树林四周扭曲变化，一座巨大、简陋的温室出现在哈利面前。 　　一只小獾守护神蹦蹦跳跳到哈利面前，传出悦耳的声音：“这位远方的朋友，请进来吧。” 　　“既然您是为了那座村子里的孩子而来的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加拉哈德的遗物 　　哈利在小獾的带领下走进温室。 　　一位红发、高挑的女子在门口迎接着他。 　　赫尔加·赫奇帕奇。 　　比哈利还要高半个头，她的长相并非很让人觉得惊艳，五官恰到好处的标致，脸上有种奇特的魅力，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夏日的冷饮、一切在最合适时期出现的事物，越看下去，她的容貌似乎就变得越漂亮几分。 　　是个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女巫。 　　“小巫师？”赫奇帕奇语气惊讶，她一眼就看破哈利的伪装，“我还以为你至少有二十多岁，只是声音显得稚嫩。” 　　哈利没忍住向后退一步。 　　她给自己感觉，很强大，只比邓布利多差上一些。 　　“不要那么怕我。”赫奇帕奇没忍住笑出来，“你可是自己找上来的。” 　　哈利摇头：“抱歉。” 　　赫奇帕奇把头一低，落到哈利腰间：“我感知到一股熟悉的魔力，能让我看看你的那样东西吗？” 　　还没等哈利把分院帽解下。 　　帽子就忍不住打起招呼：“赫尔加，好久不见！” 　　“我和你认识？”赫尔加看着帽子，礼貌笑着，满脸写着不熟，“你似乎并不是一件魂器。” 　　“我当然不是！”帽子理直气壮，它叹口气，“我还以为这里的赫尔加会和戈德里克一样，结果只是一段记忆。” 　　赫奇帕奇一挑眉，挥动魔杖，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飞过来。 　　她招呼着哈利坐下。 　　又朝着远方一挥魔咒，小麦面粉、鸡蛋、白糖飞来：“喜欢是甜一些的，还是偏淡一些的？” 　　“偏淡一些的，谢谢。”哈利开口。 　　赫奇帕奇把魔杖一提，原材料组合，在空中烹饪，眨眼就成一块热气腾腾的蛋糕，上面还铺满奶油，点缀着一颗樱桃。 　　三块蛋糕，分别落到两人一帽面前。 　　“赫尔加，我可不能吃蛋糕。”分院帽有些失落。 　　“不能吃吗？”赫奇帕奇很惊讶，“你不是有嘴巴？” 　　“那是用来聒噪的。”哈利变出一把勺子，挖下一小块塞入自己嘴里，恰到好处的甜，还有淡淡樱桃香气，最主要的，热气腾腾、食材新鲜。 　　分院帽一点帽子尖，等点完了才反应过来：“不，这是用来唱歌的，霍格沃茨分院，可全靠我这张嘴巴。” 　　“你是说霍格沃茨？”赫奇帕奇一愣，重复着这个单词。 　　分院帽“昂”一声，骄傲地把自己撑起来：“是的，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霍格沃茨！” 　　“您现在就在想着办了？”哈利看了她一眼，又往温室里看去，他能感知到，在温室深处，有一群孩子，十二三个，他们藏在那些巨大的植物后面，紧张兮兮，心脏跳动得激烈。 　　“小巫师是最危险的了。”赫奇帕奇叹口气，“无论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他们的家人、村民而言，都是如此。” 　　她很快敛收好表情：“和我说说以后的事？” 　　哈利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和她介绍起未来的霍格沃茨，还说明清楚自己进入画像世界的目的。 　　赫奇帕奇点着头，眼角带着浓浓笑意，还有些憧憬：“真好啊，霍格沃茨真的成为能为小巫师们遮风避雨的地方。” 　　“赫奇帕奇们都很优秀。”哈利说着，语气有些迟疑，“是出过黑巫师最少的一个学院。” 　　分院帽晃着：“肯定点，就是这样。” 　　“而且一直贯彻您的理念，平等、博爱地对待每一位小巫师。”哈利放下勺子，“他们很幸福，至少每天都不用担心吃什么。” 　　赫奇帕奇咯咯笑起来：“那的确很好，现在，我是说，我们那个时代，还有很多巫师都在为填饱肚子发愁。” 　　说着，她微微一顿：“不过，你想怎么解决你的那个委托。” 　　“能说服那些孩子的父母吗？” 　　分院帽摇晃着。 　　哈利摇头：“我可没打算做那个委托。” 　　“那你还和他们讨价还价！”分院帽震惊，而且愤怒。 　　哈利一点桌子：“我那时候只是猜测女巫会是赫奇帕奇女士。” 　　“如果不是，我总得想办法，获得能在这个世界打探情报的东西。” 　　说着，他顿了下：“而且这样很有趣。” 　　为了一两枚货币和人讨价还价的日子，现在回头看去，已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 　　“所以，要和他们宣告找不回来了吗？”赫奇帕奇叹口气，“我尝试过很多次，想要和他们说清楚，但他们……” 　　“不要想着和那些人说道理。”分院帽语重心长。 　　赫奇帕奇一笑：“你这语气可真像戈德里克。” 　　“我打算用遗忘咒。”哈利言简意赅。 　　赫奇帕奇一愣：“遗忘咒？” 　　“一种在您之后的时代被发明出来的咒语。”哈利简单介绍，“可以用一段虚假的记忆，替换掉他们现在的记忆。” 　　“我想我可以伪造出一段，他们的孩子被领主买走，接过去过好日子的记忆。” 　　“等到他们长大，如果还愿意回到父母身边的话，那时候他们也安全，就能回去了。” 　　赫奇帕奇眼里一亮：“可真是出色咒语。” 　　“您知道格兰芬多在哪吗？”哈利提问。 　　赫奇帕奇看向远方：“当然，他现在就在不远处的一座村庄里，那里有传说中圣洁骑士加拉哈德的遗物，你应该知道的，戈德里克他总会以骑士身份而自豪。” 　　“而传闻中，加拉哈德的遗物里，就有他曾经遇见的那位湖中女士的剑术。” 　　说着，她目光落到哈利背部那把剑上，脸色变得古怪：“其实我一早就想问了，戈德里克他真的把剑术训练也带到霍格沃茨里去了？” 　　“没有，我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哈利摇头。 　　赫奇帕奇松了口气。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连连摇头：“我并没其他意思，只是巫师，很少能有像戈德里克那样，有着成为剑术大师的天赋，相比起剑，还是魔咒更好用些。” 　　分院帽哼一声：“可哈利的剑术一点都不比戈德里克差。” 　　“他比我要差点。”哈利纠正它的错误。 　　分院帽把帽子尖一甩：“你虽然赢了戈德里克，可它那只是一具盔甲的身体，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发挥出来，最多、最多不过是一名七年级优秀毕业生的水平。” 　　“就是让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剑术也还是比我差。”哈利十分认真。 　　分院帽语气强硬：“不，一定是戈德里克更厉害。” 　　“魔法方面或许是，但剑术一定是我更厉害。”哈利说的谨慎，根本就不往分院帽设下的语言陷阱里跳。 　　“剑术也一定是戈德里克。”分院帽坚持。 　　哈利也很坚持：“他那是为魔法而挥舞的剑，比我还有差距。” 　　赫奇帕奇无奈笑笑：“好了，别吵了。” 　　“到时候让戈德里克和波特先生比试一下不就好了。” 　　分院帽骄傲地扬着：“到时候看看吧！” 　　“要在我这休息一会吗？”赫奇帕奇对哈利发出邀请。 　　哈利摇头：“还是不了，今天周一，我已经缺了一天的禁闭，早点回去，早点关禁闭。” 　　“禁闭？”赫奇帕奇一怔，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哈利，“是教授对学生的惩罚？”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冒冒失失的学生。” 　　简短的交流，她对哈利有一道浅浅的印象。 　　优秀、成熟、稳重。 　　这样的学生，明明是最不可能犯错的。 　　“是他关教授禁闭。”分院帽揶揄着，“哈利，他情况有些特殊，他已经连续三年，抓着变形术教授教授关禁闭，每周两次，暑假的时候还要去魔咒课教授那住上一个月。” 　　“这两年，亲爱的菲利乌斯，就是霍格沃茨的魔咒课教授，都是满身疲惫地回到霍格沃茨，得休息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休息好。” 　　哈利一巴掌把它拍扁：“就你话多。” 　　“我是在说实话。”分院帽嘟囔着不满，“可不能让单纯的赫尔加被狡猾的你给骗了。” 　　“再见，赫奇帕奇女士。”哈利起身，把分院帽挂在腰上。 　　“再见，优秀的霍格沃茨小巫师。”赫奇帕奇也站起身，把哈利送出去，一挥魔杖，温室消失在哈利眼皮子下，四周又重新变回那片寂静、泛着强烈魔力波动的林子。 　　回到那座村子。 　　哈利用遗忘咒修改他们的记忆。 　　问清楚加拉哈德遗物所在村子的方向，趁着他们还没再次举起草叉，走出村子。 　　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轻轻一挥魔杖，就把它变成一匹栗色、额头有一卷白毛的马，高大但温顺乖巧，打着响鼻，亲昵地蹭着自己的主人，这让哈利一阵缅怀。 　　每一位猎魔人都应该有一匹心灵相通的马。 　　等出去后，一定要和邓布利多商量，独角兽、夜骐、还是神符马？自己总要有坐骑的。 　　他又挥动魔杖，变出一副马鞍，套在这匹马身上。 　　就是现在个子还有些矮，哈利不得不再变出一只脚凳，踩着它熟练地跨坐上，骑着它向远方飞速奔驰去，只留一地达达马蹄印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刻意的格兰芬多先生 　　骏马飞驰，尘土阵阵。 　　惊起一片飞鸟、仓皇几只小兽。 　　分院帽哼着小调，它声音放松：“已经好久没这样，在千年前，霍格沃茨还没什么名气，戈德里克他们不得不出去寻找学生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带上我。” 　　哈利嘴角微微勾起。 　　是的，他也好久没这样了。 　　路上，哈利向分院帽请教这个时代的情况。 　　随手摘下一把叶子，变成些银便士，揣进帽子里。 　　变形术造物的马，没有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可它也有优点，那就是不知疲倦。 　　画像世界异常真实。 　　时间流速和真实世界一样，太阳西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狭长。 　　直到天黑，他们才到那个有着传闻中加拉哈德遗物的村子。 　　这座村子规模要大不少，甚至还有一座小小的广场，摆着一只燃尽了的篝火堆，而就在旁边，一家酒馆挂着麦芽、葡萄的招牌，正随风微微晃动。 　　这让哈利松口气。 　　酒馆永远是打探情报最好的地方，那里人多，而且大部分人喝多了后，酒精麻醉大脑，总会比正常时候更管不住自己的嘴。 　　就像乔治和弗雷德，他们喝多后，就很喜欢抱住珀西，把自己对他做的那些恶作剧，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 　　他推门走进去。 　　酒馆里人不少，佩剑的骑士们坐在最好的位置，其次是游侠，他们坐在干净的长桌上，而一眼看去，村民、农夫打扮的，坐在角落里，小声讨论，窃窃私语。 　　他的到来，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一杯蜂蜜酒。”哈利走到吧台前，掏出一枚银便士，放在桌上。 　　老板娘眼里放光，她小心翼翼地替哈利斟出一杯。 　　喝了一口，哈利没忍住皱起眉。 　　这酒其实不算差，只是他被伍德的威士忌、伏特加养刁了胃口。 　　“客人是从远方来的？”老板娘垫着脚。 　　可哈利整个人都缩在阴影里，让她难以看清，这位个头不算很高的客人的模样。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为了加拉哈德的遗物而来？”哈利喝了一口酒水，点破她的小心思。 　　他又掏出一枚银便士，放在桌上：“我会让你赚到这份钱。” 　　老板娘把手放在钱上，但没说话。 　　哈利一挑眉，又掏出一枚：“这是我所有的耐心。” 　　“这就足够了。”老板娘点着头，把三枚便士都收起来。 　　她压低声音：“加拉哈德的遗物，和湖中女士有关。” 　　湖中女士？ 　　哈利眼神变得严肃，坐在阴影里，挺直身子。 　　“就在离这不远的那处湖泊里。”老板娘继续说下去，“很多人都去过，可惜他们都并未得到湖中女士的垂青，反倒是那位很有名气的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 　　忽然有一位骑士端着酒杯走过来。 　　他语气轻佻，加入话题：“真是可笑，不是吗？人类最伟大的亚瑟王的佩剑，却被湖中女士赐予一名巫师怪胎。” 　　“也许湖中女士就是一位女巫？”哈利面无表情，回应他一句话。 　　骑士一怔，笑了起来：“你说湖中女士是一名妖精，都比是女巫更靠谱，什么时候，那些神神叨叨的巫师们，也会锻造武器了？” 　　“见过妖精？”哈利问向他。 　　骑士摇头：“没有，但我见过妖精们的工艺。” 　　他的目光停留在哈利穿戴的甲胄上。 　　“只有技艺精湛的骑士，才能够得到妖精们的垂青。”他语气里多少有些羡慕。 　　“那片湖在哪？”哈利看向老板娘。 　　“就在不远处，向西北方，那座名为库姆·普卡的山谷的入口处。”骑士赶在老板娘开口前，把地址说了出来。 　　老板娘皱着眉：“我可不会把钱分给你。” 　　“这是当然的。”骑士点着头，目光却直勾勾盯着哈利。 　　哈利把酒杯放下：“你想和我一起去寻找加拉哈德的遗物？” 　　骑士爽快地承认：“没错。” 　　“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强大，能得到妖精们的认可，替你锻造甲胄、还有武器，还有你的那把剑，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剑？也是一把具备妖精们神奇魔力的宝剑？” 　　“如果有机会的话，在这段旅途中，请让我追随你吧。” 　　哈利没说话，静静思考着。 　　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这场试炼是格兰芬多的一段记忆。 　　那么这位骑士的出现，也应该是格兰芬多曾经遇到过的，就像现在对待自己这样，向格兰芬多提出追随他的请求。 　　“谢谢，我想还是不了。”想到这，哈利果断拒绝。 　　骑士脸色变得难看。 　　哈利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骑士大跨步，拦住他的去路：“不，请您在考虑下我……” 　　惊鸿一瞥，他看到哈利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猫瞳，没忍住向后退几步，一脑袋撞在吧台，胳膊一扫，杯子被推倒、酒液滑落，流满整个吧台。 　　哈利加快脚步，走出酒吧，骑上马，离开这座村子。 　　“今晚不休息一会？”分院帽懒懒散散，“那个村子可是个不错的选择，我都已经好久没睡过床了。” 　　“格兰芬多没和你说过？”哈利摇了摇头。 　　分院帽一怔：“说过什么？” 　　“他的这段过去，曾经被人背叛。”哈利言简意赅。 　　分院帽弓腰帽身，努力回忆：“好像是有这么一段过去？等等，你怎么知道的，我都差点忘了！” 　　“这是试炼。”哈利轻声说道，“所有东西都不会无故出现。” 　　“我虽然说格兰芬多先生很像洛哈特。” 　　“也仅仅只是自恋程度相似，他可远不是洛哈特那种庸俗货色。” 　　说到这，哈利做出自己的猜想。 　　“第一个村子，是格兰芬多，或者说赫奇帕奇女士的提醒？” 　　“如果不是我，正常小巫师恐怕很难会想到要隐藏自己身份，或者会隐藏得漏洞百出，那些人就会把小巫师抓住，或者直接杀死，或者用来要挟赫奇帕奇女士。” 　　“至于这个村子，则是让我了解到试炼的本质，像格兰芬多那样，找到加拉哈德的遗物。” 　　“他们似乎很喜欢这种仪式感，一年级入学的时候，小巫师要像四巨头发现霍格沃茨那样，乘坐小船，而现在，在这里，我也要像格兰芬多当年那样，踏上旅途。” 　　“那位骑士，是当年格兰芬多遇上的人，他一开始就说出来，他很讨厌格兰芬多，很讨厌巫师。” 　　“可这样的他，竟然追随了格兰芬多，结果是什么样，我想小天狼星都能猜得出来。” 　　分院帽感慨一声：“所以你没留在村子里，因为他看到你的眼睛了？” 　　“嗯。”哈利点头，语气有些唏嘘，“他们对巫师的恶意可真大。” 　　都快赶得上，他曾经遭受过的恶意了。 　　马奔驰得飞快。 　　等到天色破晓，哈利赶到这处山谷。 　　雾气笼罩着山谷，一股魔力笼罩在入口处，当然，这个神奇的魔法山谷并非哈利此行的目的地。 　　山谷前的湖泊，同样蕴含魔法，是一种名为“美”的魔法。 　　深蓝色湖面，哪怕有风吹过，都不起一丝波澜涟漪，光滑得像是被打磨过的蓝宝石镜面，从湖水里，倒映出高耸的伊怀德法山脉，立在大地上，成为这一片湖泊坚定的守卫者。 　　哈利下马，牵着它走过去。 　　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就像在等候着他的到来一般。 　　咻—— 　　突然一声轻促声响，从一旁的林子里发出，是弓弦紧绷又松开的动静，箭矢飞快，朝着哈利射来。 　　哈利往马背上一躲。 　　箭矢狠狠钉在马身上，没有血液流出，马匹也没任何反应。 　　哈利一挥魔杖，它重新变成一块石头，横拦在自己身前。 　　“看吧，我就说他是巫师！”酒馆里的那名骑士的呼喊声高高响起。 　　他带着一队满甲的骑士，纵马从林子里走出来。 　　死死盯着哈利藏身的那块巨石。 　　“异类！接受审判吧！”一名光头骑士叫嚣着，“你这种古怪的生物，不配得到人类最伟大骑士之一的遗物！” 　　哈利叹一口气：“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说什么吗？” 　　“什么？”分院帽一怔。 　　“格兰芬多先生，似乎有些太过刻意了。”哈利话语里，没有任何语气，冷漠得很。 　　分院帽还是不太理解。 　　远处，骑士马蹄声响起，向着哈利发起冲锋。 　　哈利不紧不慢，挥动魔杖：“昨天晚上，我离开酒馆，就直奔这里来，路上没有停留、也没有迷路。” 　　湖边漆黑的石块扭曲，藤蔓似的涌出，朝那些骑士冲去。 　　“我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但是这些人竟然还能比我快，在这里埋伏住。”哈利啧一声，“而且，在我的感官中，这群人可是突然出现，之前林子里都没这么多大一堆。” 　　“一定要让一名小巫师经历，他被背叛的那一幕吗？” 　　藤蔓逐个捆住这些肉体凡胎的骑士，卷着他们，高高举起，而他们胯下的那些马，被绊倒、七零八落地摔了一地。 　　哈利拔出蛇骨剑，缓缓走到这群骑士面前，看向在酒馆里遇到的那位，他脸上充满惊恐。 #第一百四十章 去吧，找到阿瓦隆 　　骑士们挣扎。 　　可他们双手都被藤蔓缚住，就连腰上佩剑也被缠住。 　　“你这个邪恶的巫师，快放开我们，有本事我们一对一决斗！”一名骑士惊呼，奋力挣扎着，然而他能做的，也只有微微晃动起自己的胯。 　　统统石化！ 　　哈利没眼看，一发魔咒，将他石化住。 　　“你这头该死的畜生。”另一个人咒骂着，还没骂几句，咻一声，一条藤蔓粗暴地塞进他嘴里，把他的话堵住。 　　“噗”—— 　　一个人从口中喷出水花，落到藤蔓上。 　　把离他最近的那根喷湿。 　　所有骑士都期待地看着，和一秒、十秒、一分钟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哈利也等着。 　　他没从那到口水里感知到任何气息，魔力也好、危险性也好…… 　　“你们在期待什么。”好一会后，他没忍住，开口询问。 　　“圣水没有作用！”喷洒液体的那人惶恐尖叫，他们眼里都满是震惊。 　　哈利看着他们，摇了摇头：“你们把巫师当成什么？虫子？一发杀虫剂就能杀死的东西？” 　　看他们的眼神。 　　显然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丑陋的杂种！如果要杀死我们就痛快地动手吧。”那名骑士叫嚣着，脸色狰狞，紧紧闭上自己双眼。 　　其他骑士们也都做好英勇就义的打算。 　　哈利仰起脑袋，看着他们。 　　这群人不构成任何威胁，无论是对格兰芬多、对自己、哪怕是霍格沃茨正常水平的六年生、五年生，只要不是太过慌张，都能轻松对付这一群人。 　　而能穿过禁林，又通过前一个村子陷阱的小巫师，就算来之前没脑子，现在也该长出来了。 　　“你要怎么处置他们？”分院帽戳了他一下。 　　哈利一挥魔杖。 　　藤蔓缠上在酒馆相遇的那位骑士，利索地把他绞死：“罪魁祸首不能留下。” 　　“至于其他人……”哈利举起魔杖，对准他们：“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分院帽惊呼一声。 　　他使用出遗忘咒，篡改他们的记忆，又一发昏睡咒把他们击晕，藤蔓撕下他们每个人的左臂，拧弯他们的佩剑，把他们堆叠丢在一起。 　　“嘿，你怎么说自己是戈德里克。”分院帽扭动着。 　　哈利理直气壮：“这是格兰芬多记忆，我现在是在扮演格兰芬多先生，重温他的经历，那自然是要报出他的名字。” 　　好像很有道理？ 　　分院帽若有所思点着头，有些被说服：“那你对他们施放遗忘咒？” 　　“把我在他们脑子里的形象，改成格兰芬多先生。”哈利依旧理直气壮。 　　分院帽奋力戳着他：“你不能这样，你是哈利·波特。” 　　哈利摇头：“是的，我是哈利·波特。” 　　分院帽一怔。 　　“我不清楚他当初的选择是什么。”哈利一边往停靠在湖泊前的小船走去，一边轻声说道，“也许以格兰芬多先生的性格，他会放走这些人，他会更信奉骑士精神？” 　　“但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踏上小船，微微晃动，分院帽没有说话，只是又哼起小曲。 　　哈利掌舵，轻轻一挥魔杖，小船驶动，向着湖泊的中心飘去。 　　雾气渐渐弥漫过来。 　　看不清前方的路，即便哈利挥动魔杖，可雾气坚挺着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烈。 　　它飘荡着。 　　哈利也耐心等候着。 　　就在不知是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一天，雾气忽然散去，一座湖心岛出现在他面前。 　　哈利把船靠岸停泊，走上岛去。 　　岛屿不大，魔力庇护着它，植株没有生长得太过茂密，才往里面走几步，一道鹅卵石小径就出现在他面前，哈利顺着走去，到湖心岛中央，这里耸立着一座茅草屋。 　　在茅草屋旁，立着一块坟墓，十字型上的墓碑上刻着一行文字。 　　“这里葬着大不列颠最纯洁的骑士，唯一能举起圣杯的圣徒，加哈拉德。” 　　哈利鞠躬，向他表示敬意。 　　他一挥魔杖，一根枯枝变成小人，推开门，走入这间废弃的草屋，很快树枝小人走出来，欢快着，证明里面是安全的。 　　哈利走进去。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一块简陋的木板把屋子一分为二，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厨房。 　　他拿起平底锅，翻看背面，积着一层炭灰：“使用过一段时间，但炭灰不厚，住的时间不久。” 　　“腐烂的苹果、肉、嗯……还有喝了一半的酒，住在这里的人离开得很匆忙。” 　　“是加哈拉德的追随者，还是……” 　　哈利皱着眉，向卧室走去。 　　这里的陈设更简单，一张床，上面的被褥没有施加魔法，早就被侵蚀得破破烂烂；还有一张衣柜，他扯下松散的柜门，打开看去，里面的衣服不出意外，也被岁月腐蚀。 　　“男性服饰。” 　　“但尺寸偏小，这个肩宽……” 　　很像希里会穿的衣服。 　　哪怕她没像自己一样，选择成为猎魔人，可她从小是在猎魔人堆里长大，很多习惯都和猎魔人一样，更偏好方便战斗的服饰。 　　所以她曾在这住过一段时间？ 　　以及床头的长桌。 　　摆着几本书，依稀还能辨认出书名，历史、诗歌、魔法理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希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哈利继续检查，没有暗格、没有地窖，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他只能走出屋子，走到加哈拉德坟墓后面。 　　在草屋后面。 　　一块半人高、四四方方的石头，格兰芬多长剑插在上面。 　　石中剑。 　　哈利会心一笑，他有理由相信，当初格兰芬多在发现湖心岛时，加拉哈德的遗物绝不会这样，他的一点小小恶趣味吗？ 　　他跳上石头。 　　双手握在剑柄上。 　　一如入学时，戴上分院帽的那种感觉。 　　好像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询问：“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吗？” 　　吭哧一声—— 　　格兰芬多宝剑几乎没有阻塞，被顺畅地拔出来。 　　那道虚幻的声音一顿，啪叽一声，消散退去。 　　对内心的拷问，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一只木匣子，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石头上。 　　哈利挥动魔杖，在上面轻轻一点，魔力注入进去。 　　咔嚓一声，木匣子应声打开。 　　一道投影涌出，落在哈利面前的空地上，那道身影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是希里！ 　　她挥动长剑，脚步腾挪躲闪，演示着剑术。 　　哈利心头的一个疑惑解开。 　　格兰芬多是从这学来的剑术？ 　　等一套剑术演示完。 　　希里站住，她的目光似乎从时间长河中，隔着千年、隔着这一层格兰芬多的记忆，落到哈利身上：“去吧，去寻找阿瓦隆。” 　　阿瓦隆？ 　　哈利一愣。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没有父母，是孤儿 　　这是哈利第二回听到这个单词。 　　阿瓦隆？ 　　他对传说中的理想乡并没什么兴趣，可格兰芬多嘴里，那里葬着白狼和他的妻子，哪怕没有，从希里嘴里吐出这个单词，那个地方也值得自己去寻找。 　　它在哪？ 　　哈利正准备试着开口，尝试能不能与希里的幻象交流。 　　幻象散去。 　　这仓促的见面戛然而止。 　　哈利手中的格兰芬多宝剑，微微嗡鸣，一股气息从剑柄的红宝石中涌出，欢快地缠在他的手上，然后，它就消失不见。 　　他没有意外。 　　而是顺着这股相连的气息，抬头向上看去。 　　在见到那几名骑士后，他就有这样的猜测，会同分院帽说出那样的话——“他在扮演格兰芬多。” 　　最后一道环节的试炼，是一场仪式。 　　就像一年级追随四巨头的脚步，他在这里，追随格兰芬多的脚步。 　　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到哈利·波特。 　　金色与红色的光线从湖中射出，在天空上拉开一道幕布，格兰芬多学院的徽章投影在幕布上。 　　它徐徐拉开。 　　格兰芬多骑着白马，从幕布里飞出来，落到哈利面前，那柄消失不见的宝剑佩在他腰上。 　　他从白马下来，解下宝剑，双手捧着，递到哈利面前：“我，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承认你是一名合格且优秀的继承人，那么，你愿意继承我的荣耀，维护并发扬它吗？” 　　“我还以为你会否定我。”哈利伸出手，庄严地接过格兰芬多宝剑。 　　戈德里克脸色一僵：“这种时候，你不应该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 　　“我是真的很疑惑。”哈利神色认真。 　　戈德里克回头，看向被雾气阻隔，看不到的对岸：“你是想说霍尔森吧？” 　　“他就是那名被我杀死的骑士？”哈利询问。 　　戈德里克点头：“嗯，我当初的选择，就像你说的那样，饶过了他。” 　　说着他顿了下，语气变得古怪：“也不会那道修改记忆的魔咒，实际上，即便我会，我也不会把他们脑子的记忆，修改成别人。” 　　“虽然，让我现在选择的话，我兴许会把他们记忆里的我修改成萨拉查。” 　　“看来在那之后，有一段并不愉快的经历？”哈利把格兰芬多宝剑塞回分院帽里。 　　戈德里克神色一僵：“是很不愉快。” 　　“我得到加拉哈德遗物后，被霍尔森透露出去，那些麻瓜们便通缉我，让我不得不过上一段颇为痛苦的生活，直到我遇见罗伊娜，才在她的智慧下，把这些麻烦解决。” 　　“如果让你再来一次……”哈利开口。 　　戈德里克明白他的意思，把头一摇：“我依旧不会选择杀他，不过会用魔法做一些遮掩，至少巫师的身份不会告诉他，除了对巫师的憎恨，霍尔森是一位很优秀的人。” 　　“但我并不排斥你的选择。” 　　“这种惩罚于他而言，并不过分。” 　　他看向哈利，眼神复杂：“想杀死他人者，必将得来死亡的反噬，只是，你才三年级……” 　　“我没有父母。”哈利平静地回复他。 　　戈德里克一怔。 　　分院帽为他解释：“哈利是个孤儿，在入学前，他在姨妈家的生活并不如意。” 　　“他一直比同龄人，甚至比许多成年巫师还要更加成熟，更加果断，更加聪明。” 　　“抱歉，我不知道。”戈德里克神情变得羞愧，“我还以为那么多年过去，外面世界应该会更安全些，我听五百年前的那位说起过，秩序比我们那会要变得……” 　　“确实很安全。”哈利回复他，“其他年级我不太清楚，但整个三年级，只有我一人是孤儿。” 　　戈德里克脸色更加扭曲。 　　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明明是想安慰，怎么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没事的。”哈利安慰起他，“不用放在心上，这是事实。” 　　戈德里克叹口气，正色道：“哈利，你比我想的要更加优秀，如果我是你，恐怕并不能像你一样。” 　　哈利摇头，换了个话题：“我看加拉哈德的那个遗物，有一位女士在演示剑术，您的剑术就是从她那学来的？” 　　“是的。”戈德里克点着头，嘿嘿一笑，“她应该就是加拉哈德遇见的那位湖中女士，我的剑术就是从她那学来的，这件东西也在我的遗物中。” 　　“如果你想继续精进剑术，她会是很好的参考。” 　　“她最后提到阿瓦隆。”哈利提出疑问，“格兰芬多先生，您有试着去寻找吗？” 　　戈德里克摇头：“我们试着去寻找过，我和赫尔加一开始还想把霍格沃茨，虽然当时还没决定好魔法学校的名字，把它建立在阿瓦隆里。” 　　“麻瓜们对巫师们的恶意越来越大，冲突也越来越大，我们得保护好小巫师们的安全。” 　　“但我们始终没能找到。” 　　“萨拉查在苏格兰高地建好城堡，他的魔力很强大，那座城堡也很安全，我们就在那建立了学校。” 　　“你想去找它？”简短说完后，戈德里克看向哈利。 　　哈利轻轻一笑：“传说中的理想乡，按照这位湖中女士的说法，它的确存在，为什么不试着去寻找下呢？” 　　“那就希望你能有所发现。”戈德里克送出祝福，他取出魔杖，轻轻一挥。 　　一面画框出现在哈利眼前。 　　“那么，我就送你离开吧。” 　　哈利钻进画像，眼前一黑，他重新迈入那条漆黑的通道中，顺前往前走，几乎很快，就回到那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 　　戈德里克又把自己的画像挪开。 　　露出一面壁橱，里面摆着一些东西，大量的书籍，以及一些珍稀的材料，哪怕千年过去，也依旧充盈着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 　　以及最吸引哈利目光，那比记忆中更加陈旧、古老的木匣子。 　　分院帽看到这些东西，忍不住哀嚎起来：“哦，不！” 　　它用帽子尖尖勾住自己的帽檐，尽可能地蜷缩起来。 　　哈利一把扒开，把那些书塞了进去。 　　等所有东西装完。 　　分院帽活灵活现地打了个饱嗝：“哈利，商量下，你去买一件无痕伸展咒的袋子怎么样，我可是帽子！” 　　戈德里克看着分院帽，若有所思：“原来帽子还能这么用，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可太谢谢你没有想到。”分院帽委屈地叹口气，“我宁愿去当猫抓板，也不愿……” 　　“放心，今天或明天回去，你就能见到克鲁克山了。”哈利拍了拍他，回过头，看向插在屋子中央的格兰芬多宝剑。 　　和以往不同。 　　宝剑变得更亲昵，和自己气息贴合着，变得如魔杖一般。 　　以及在它身上，还有一股魔力，和在亭子里的那道魔力如出一辙，它被施展上“门钥匙”的咒语。 　　直到这一刻，这把剑才真正属于自己。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戈德里克语气唏嘘。 　　哈利把头转回来：“您准备一千年了。” 　　戈德里克一怔：“毕竟它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之一。” 　　“那另一个伙伴就一定是我了。”分院帽骄傲地挺着。 　　“显然是魔杖。”哈利不假思索，给出答案。 　　戈德里克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慌乱：“当然，分院帽也是我亲密的伙伴之一。” 　　分院帽嚷起来：“戈德里克，你那脸色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心里没有我！” 　　“不，我只是从武器的角度。”戈德里克争辩着，“你不是武器，你是我最心爱的一顶帽子。” 　　“但你只有我这么一顶帽子。”分院帽声音低沉。 　　戈德里克还想说什么。 　　哈利打断他们的谈话：“打情骂俏可以稍等一会。” 　　戈德里克一挑眉：“这种词可不适合我和我的帽子。” 　　“您要我把您带回霍格沃茨吗？”哈利开口询问，“还是说您打算自己回霍格沃茨。” 　　戈德里克语气幽怨：“我现在只是一幅画，怎么回城堡？难道要画框长出一双腿吗？” 　　“穿梭到另外一幅画里。”哈利开口。 　　戈德里克瞪圆眼，神色惊讶。 　　“戈德里克他们那个年代可没有那道魔咒。”分院帽摇晃着起来，“如果可以穿梭的话，早就该在城堡里见到他了，他可不是什么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 　　戈德里克在画像里握紧拳头：“我该在五百年前就问问那名学生的！” 　　哈利没说话，抬手把格兰芬多的画像拆下来。 　　伴随着戈德里克和分院帽的惊呼声，他把画布卷起，塞进帽子里。 　　走到格兰芬多宝剑前，双手握住剑柄。 　　肚脐眼被勾动，那熟悉天旋地转的感觉。 　　哈利顺势一滚身，扬手在自己身上套上一层昆恩护盾，再抬头看去，门钥匙并未把自己送到那座废弃的园林里，而是送到城堡外，他和邓布利多训练的那块空地上。 　　霍格沃茨的禁令，似乎对格兰芬多无效。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赶路了。 　　哈利挥动魔杖，变出小船，缓缓飘荡向城堡。 　　有人捧着一本书，孤单地坐在湖对岸的草地上，阅读着，不时还抬头看向禁林，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哈利，你不准喝酒 　　禁林边热热闹闹。 　　乔治和弗雷德被禁林里的生物追着赶出来，后面还跟着海格，挥着一把大扫帚，骂骂咧咧着。 　　还有一些约会的情侣，在寻找僻静的角落。 　　偶尔还能见到几只偷偷溜出来的嗅嗅，想着法子要溜到城堡里去，可还没溜出去多远，就被牙牙叼着衔起丢回禁林里，或是被洛丽丝夫人追着，从城堡逃出去。 　　哪怕有侥幸钻进城堡里的嗅嗅，也会啪一声，茫然地出现在禁林边缘，而刚刚它被塞满的口袋，也变得空荡荡。 　　它挠挠脑袋，不死心还想往城堡去，可很快，就被迫跟着那些被洛丽丝、牙牙追赶的嗅嗅们，一块逃回禁林里。 　　安宁和平。 　　唯独那道身着甲胄的身影，一直都没出现。 　　“强力药剂？”一道阴影忽然遮蔽住她，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我记得你不是早就看完了？” 　　湖边草地坐着的小小身影抬起头，看着那道自己想了好几天的身影。 　　神情有些憔悴，风尘仆仆的。 　　袍子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甲胄。 　　全身上下倒是都干干净净的，毕竟巫师有魔法——像小天狼星那种拿到魔杖后，一直没朝自己丢一发清理一新的总归是少数，可正是因为干净，甲胄上的痕迹看得更清晰。 　　爪印、啄痕、剑伤…… 　　甚至右手手套还破了一根手指。 　　这可是蛇怪皮鳞制作成的甲胄。 　　“嗯？”哈利发出疑问。 　　赫敏回过神，摇起头：“最近学习太累，想着随便看点书，放松一下。” 　　“没有受伤吧？”赫敏抱着书站起来，围着哈利转了一圈。 　　“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问我试炼有没有成功。”哈利浅浅笑起来。 　　赫敏没好气，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就该多笑笑。” 　　哈利没任何勉强的反应。 　　不是受着伤还在强撑的样子，这让她又松一口气。 　　“这比让邓布利多教授不吃糖还难。”哈利看向八楼，他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那遥遥落到自己身上，他抬起手，打起招呼。 　　赫敏疑惑回头看去：“是和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点头：“嗯，估计是刚才门钥匙带来的魔力，被他察觉到了。” 　　“要不要去庞弗雷夫人那休息一下？”赫敏跟着他往城堡里走去。 　　哈利摇头：“不用，没受什么伤，就是没怎么睡好觉，今晚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赫敏担忧着，还想开口。 　　哈利先她一步，堵住她的话：“放心，我对自己身体有数，要是受的伤没法自己处理的话，我会去找她的。” 　　赫敏点着头。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不是很好。”分院帽突然开口，在“谈情说爱”这六个单词上，加重语气，“但这时候是不是把戈德里克放出来比较好？” 　　赫敏震惊。 　　脸有些发红。 　　大脑子双线程运转。 　　一方面是分院帽的说辞，而另一方面，又震惊于“戈德里克”这个单词，如果自己没记错，这似乎是格兰芬多的名字？ 　　哈利一挥魔杖，一幅画卷飞出，飘在哈利身后，缓缓舒展开来。 　　“哈利，你下次应该提前说一声，不要这么突然动手，我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戈德里克立马就抱怨起来，“而且你很没有卷画卷的经验，我脑袋都和屁股挨在一起了。” 　　哈利瞥了他一眼：“你是画像。” 　　“画像怎么了！”戈德里克掐着腰，理直气壮，“画像也是有尊严的！而且我还是伟大的格兰芬多。” 　　哈利面无表情，一挥魔杖，画卷作势就要再次卷起。 　　“等等！”戈德里克叫停他，理直气壮，“我错了！” 　　赫敏看得目瞪口呆：“哦，这就是格兰芬多……” 　　“是不是有些形象破碎？”哈利向前走去。 　　赫敏迟疑，小心翼翼打量着格兰芬多，点了下头。 　　格兰芬多对哈利的评价不以为意，他贪婪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他的学校，伟大的奇迹城堡——霍格沃茨，他已经一千年没见过它了。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哈利没忍住，微微一笑，“赫奇帕奇女士偷小孩。” 　　赫敏脚步一顿，差点踩空台阶摔下去，哈利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扯住，她眼神错愕：“赫奇帕奇女士，怎么可能……” 　　“她那是为了保护小巫师。”哈利开口解释起来，“你要知道，那个时代对巫师并不友好，普通人出身的小巫师，他们没办法学习魔法，甚至还会受到环境影响，压抑自己的才能。” 　　“会变成默默然。”赫敏脸一沉。 　　哈利点着头，把赫敏扶稳站正：“他们也不一定会出卖自己的孩子，赫奇帕奇女士为了小巫师们，就只能……” 　　戈德里克嗤笑一声，打断哈利的话：“才不是不会出卖，只是价码不够。” 　　“赫尔加就是太实诚了些，她一定要出真的食物、钱财出去，那些麻瓜的东西，用变形术变出来不就好了。” 　　“真要把孩子当成孩子，又怎可能会不关注他们的安危。” 　　他叹了口气：“赫尔加就是有一张太好说话的脸，原先是十枚银便士，见她答应那么干脆，就二十枚、一百枚，他们一个村子，都拿不出那么多银便士来。” 　　“所以赫奇帕奇女士那里，是你第一次碰见她？”哈利询问着。 　　戈德里克点着头：“嗯，记忆里做了些修改，我和她第一回见面可没那么温和，打得不可开交。” 　　“你没打过她。”哈利敏锐察觉到什么，直言开口。 　　戈德里克一怔。 　　“你真没打过她！”哈利有些惊喜。 　　戈德里克有些羞恼：“我那会还不怎么会剑术，魔法也没那么熟练，还很年轻！” 　　“她还得保护自己的温室、保护小巫师们。”哈利面无表情。 　　戈德里克更羞恼：“可后来赫尔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但那会你不是赫奇帕奇女士的对手。”哈利揪着这么一句话。 　　戈德里克咬牙切齿：“嘿，我可是你的第一任院长。” 　　“我很尊重您。”哈利敷衍地朝他行礼。 　　他们吵闹着，一路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 　　戈德里克品头论足。 　　原来城堡里可没这么多画像，一个个都能动，还能穿梭到附近的画框里，这种能力让他很是羡慕。 　　很多盔甲都换新了。 　　其他的变化倒是不大，那些会动的楼梯、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沧海桑田改变了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东西，依旧那样，没有任何改变。 　　到休息室门口。 　　赫敏念出口令。 　　他们爬进去。 　　在他们看到赫敏的时候，稍微一愣——这位姑娘最近每天都会在外面等到宵禁结束，现在还是白天，她怎么就回来了？ 　　这种异样，让他们心头产生一个想法。 　　紧接着，想法得到证实。 　　那道已经四天没回来的身影，又一次回到休息室里。 　　“哈利，怎么样？试炼通过了吗？”弗雷德声音都有些发抖。 　　“当然。”哈利没说话，戈德里克飘在哈利身后，骄傲地宣布起来，“哈利·波特就是格兰芬多的继承人，他在试炼中的表现非常优秀。” 　　弗雷德一愣，看向画像：“这是？” 　　分院帽介绍：“这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画像，他一直留在试炼地里，现在哈利通过试炼，就把画像带回城堡了。” 　　连格兰芬多的画像都带回来了！ 　　弗雷德振臂高声呼喊：“哈利，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乔治挥动魔杖：“香槟飞来！” 　　“威士忌飞来！” 　　“伏特加飞来！” 　　除了聚会必不可少的酒水，还有各种饮料，珀西和几个高年级生布置起氛围，把整个休息室都变得热热闹闹。 　　一位五年级生飞奔出去，要把那些在外面的小狮子们都喊回来。 　　为庆贺“格兰芬多继承者”的诞生，每一头小狮子都不能缺席。 　　还有麦格教授，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哦，对，还有卢平教授，他也是格兰芬多的。 　　海格教授也是，虽然他三年级就被开除了。 　　戈德里克诧异地看着摆满一张桌子的酒水，声音里充满惊讶：“你们现在喝酒是不是太早了些？” 　　他见哈利熟练地拿起一瓶伏特加，拧开瓶塞，就要往嘴里灌，声音变得尖锐：“尤其是你，哈利，你才三年级！” 　　“格兰芬多先生！”弗雷德凑过来，盯着画像琢磨起来，“时代不同啦，现在小巫师是可以喝酒的，当然不能太过分。” 　　戈德里克有些惊讶。 　　“五岁，只要五岁。”乔治摊开手掌，“在大不列颠，只要满足这个年龄，就可以合法的饮酒。” 　　“得有父母陪同。”哈利面无表情。 　　弗雷德撇了撇嘴：“在城堡里，珀西就是我们的父亲。” 　　“现在父亲告诉你，不准喝酒。”珀西凑过来，板着脸开口，“至少等你们六年级。” 　　“拜托，这可是庆贺小狮王名副其实的时候。”弗雷德语气变得哀求。 　　珀西勉强答应下来。 　　戈德里克目瞪口呆，摇着头，满是不可思议：“真是糊涂，怎么能让孩子这么早就接触酒精。”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让我们再加点毒 　　邓布利多和麦格很快赶来。 　　麦格脸色严肃，她的到来让小狮子们收敛，有人慌慌张张，连魔法都忘了，下意识把酒杯往自己背后藏。 　　“我和米勒娃是来为哈利庆贺的。”邓布利多摆摆手，一招手，一杯酒飞到他手里，“今天是个好日子。” 　　麦格点头，她一挥魔杖，也拿过一杯酒。 　　小巫师们才壮着胆子，把酒杯拿出来。 　　戈德里克喊起来：“嘿，哈利，快把我挪过去。”他早就想见见现在的校长了。 　　哈利如他所愿。 　　画像飘过去，他挑剔地在两人身上打量着，最终把目光落到麦格身上：“你就是现在霍格沃茨的校长？” 　　“我很希望我是，格兰芬多先生。”麦格很有礼貌地向他问候，“我是现任霍格沃茨副校长、格兰芬多院长，担任变形术教授一职，我叫米勒娃，麦格。” 　　“那他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了？”戈德里克看向邓布利多，语气略有些震惊。 　　邓布利多揪着自己胡子：“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格兰芬多先生您叫我阿不思就好，我就那么不像是校长吗？” 　　“我只是更希望这位女士是。”戈德里克有话直说，“她看起来要负责一些。” 　　“我可真是太伤心了。”邓布利多抿一口酒水，虽然他一点都看不出来伤心的样子。 　　麦格教授脸上微微洋溢出浅浅笑意。 　　“也许我们该讨论一下，哈利入学后，一年级有黑巫师闯入，二年级蛇怪，三年级甚至被摄魂怪扎堆的事？”戈德里克语气轻柔。 　　邓布利多拿着酒杯的手一顿。 　　“我亲爱的，现任霍格沃茨校长？”戈德里克微笑着。 　　邓布利多一点手指，把对画像的操控权抢过来，揽着他就往角落走去：“格兰芬多先生，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麦格紧跟着去。 　　有一个能理直气壮批评邓布利多的人，哪怕这人是画像，也都不容易。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群魔乱舞。 　　没多久乔治和弗雷德就跳起四小天鹅，邓布利多也参与进来，戈德里克的画像飘在一旁，对他们指指点点，教着他们中世纪的舞步，分院帽为他们伴奏。 　　罗恩和赫敏坐在哈利身边，靠在壁炉旁。 　　作为庆功会的主角，哈利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这，没人来打扰他，只有那些喝多了的，远远朝着哈利敬上一杯，紧接着就又欢脱地去跳舞了。 　　罗恩好奇地询问着哈利的遭遇。 　　被八眼巨蛛包围，让他听得一阵鸡皮疙瘩。 　　横穿沼泽。 　　一群没脑子的山地巨怪，突然袭击。 　　哪怕哈利并不是一位会说故事的人，可这些平平无奇的话语，还是让罗恩，还有围过来的纳威他们听得热血沸腾、心情激荡。 　　直到哈利说完结局，他拔出格兰芬多宝剑，最终通过考验，成为继承者。 　　赫敏才松口气：“幸好这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这些写成小说，一定会大卖！”西莫眼里放着光，目光一直停留在哈利放在膝盖上的格兰芬多宝剑上。 　　哈利摇着头：“我可不想成为洛哈特。” 　　西莫脸色一僵。 　　“哈利，你会去寻找阿瓦隆吗？”罗恩沉思着，开口询问。 　　哈利点了点头：“当然，不过不是现在。” 　　赫敏悄悄握紧拳头。 　　庆祝一直到宵禁，麦格教授在离开的时候，轻轻一挥魔杖，把所有酒水都收起来：“现在，到该睡觉的时间了，明天还要上课。” 　　说着，她看向哈利：“波特先生，你可以休息一天后，再继续上课。” 　　邓布利多把格兰芬多的画像带走。 　　虽然戈德里克本人很想留下来，但他更想拥有能穿梭于其他画像的能力。 　　哈利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清早起床，一如既往地锻炼。 　　等他回到寝室。 　　“哈利，你今天不休息下吗？”赫敏抱着书，抬起头，看着入口，有些惊讶。 　　哈利摇头：“昨天的休息已经够了。” 　　他从分院帽里，翻出一本格兰芬多的笔记，在赫敏身边坐下。 　　格兰芬多无愧于“四巨头”之名，他在魔法、魔药、决斗技艺的很多方面，都有独特的理解，他也早早接触到邓布利多和他说过的那个“凡我所想、皆为现实”的境界。 　　最让哈利感兴趣的，还是格兰芬多在魔药方面的笔记。 　　不止有他自己的研究，还有赫奇帕奇女士的一些想法。 　　作为魔法领域中，最“唯物”的一门技艺，它的本质也是“唯心”，情绪、思想对魔药的影响比哈利想的还要大。 　　笔记中就记载一个例子。 　　一位被求婚的女巫，在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熬出一锅欢欣药剂，结果那瓶药剂，被人服用后，导致那个人整整笑了一个月，要不是那位女巫不停施法，缓解他嘴巴、身体的疲劳，那个人甚至有可能会活活笑死。 　　而研究、决定一副新魔药之前，要先确定自己对那瓶魔药的情绪、思想是什么样。 　　这让哈利有了一些思路。 　　他想通为什么之前那副“猫眼”药剂，最终会成为大号的“蛇眼药剂”，自己一直都在蛇眼药剂的框架里，跳不出这瓶魔药所蕴含的“唯心”的本质，除非彻底破坏它的结构，否则无论添加什么材料，都只会成为“蛇眼药剂”。 　　哈利一挥魔杖。 　　羊皮纸飞来。 　　他抬笔，在羊皮纸上写下“白海鸥”的单词，作为魔药的基酒，它将赋予魔药将有超乎寻常狂躁的特性。 　　思索片刻，又写下“雷鸟血液”的单词，它会赋予魔药，与雷雨天亲和的能力。 　　“巨人的血液”，这将赋予魔药，增加服用者力量。 　　…… 　　哈利不时还会划去几个单词，重新更换材料，慢慢调整着魔药配方。 　　等罗恩起床后，和他们一起继续去上课。 　　晚上继续补习、或是魁地奇训练，教授们对哈利很满意，明明才从那个，即便他们教授们听起来也很困扰的试炼中回归，就马不停蹄地继续上课，这让教授们一直在给哈利加分。 　　小狮子们也满学校地炫耀哈利。 　　继承人，你们有吗？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都流下羡慕的泪水。 　　哦，对了，你们斯莱特林曾经有过继承者，但被我们格兰芬多的继承者给消灭啦！ 　　这让斯莱特林们咬牙切齿。 　　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最为头疼，他们每天课外，都走在“劝架”的路上，一直到周日，不过短短三天时间里，小狮子们和小蛇们就爆发十多场冲突。 　　有将近十名小巫师们，不得不在校医室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们的红宝石，也一跌再跌。 　　成为学院的末尾。 　　格兰芬多们一点都不在乎，他们有哈利，还比斯莱特林多十分，这就足够了。 　　周日下午。 　　休息室的角落，赫敏和罗恩忙于学习，乔治和弗雷德缩在一起，他们刚从小天狼星手里搞到一批“硝石”、“硫磺”，现在正在准备先把普通炸药复制出来，再去研究魔法炸弹。 　　哈利一个人坐着。 　　魔力屏障把自己这边保护得严严实实。 　　背后摆着一张凳子，分院帽坐在上面，但凡有人过来，它都会立马开口阻止，不准靠近哈利，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坩埚里蒸煮着白海鸥，微微翻滚着气泡。 　　哈利拿起一瓶鲜红的血液，小心翼翼倒出一滴，落入坩埚里，咔嚓着，响起一小声雷霆，这是雷鸟的血液，它也是违禁品，以小天狼星的实力，也只弄来一盎司。 　　魔杖搅拌着，它缓缓变成清澈的紫色。 　　哈利小心翼翼，倒入巨人的血液。 　　轰一声，药液燃烧起来，一股黑气滚出。 　　哈利立马屏住呼吸，一挥魔杖，满锅药液顿时消失不见。 　　看来雷鸟血液和巨人血液并不适配。 　　哈利把火熄灭，取过羊皮纸，继续思考，调整着魔药配方。 　　如何把雷鸟血液的魔力发挥出来？ 　　哈利在自己身边那群违禁品中翻找，目光最终落在“博格特”的烟尘上，这是博格特死亡后留下的东西，作为一种可以拟态的神奇生物，把自己拟态成雷鸟？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思路。 　　在这点上，可以参考复方汤剂，但不能参考太多，不能让那种魔药的情绪影响到自己这副魔药的情绪。 　　这一锅魔药很快熬煮出来。 　　浑浊的紫色，看起来就不是很成功。 　　哈利轻轻抿一口，药效很狂躁——可也只是相等于普通巫师们的魔药而言，对哈利而言，无非是把黄油啤酒换成黑啤，都是让他觉得寡淡的酒水。 　　看来，仅仅白海鸥赋予魔药的“狂躁”效果还不足够。 　　火灰蛇的卵、八眼巨蛛的毒液…… 　　哈利又尝试着把这些东西加入进去。 　　有些材料并不适合。 　　八眼巨蛛的毒液不如洛巴虫的毒液，后者毒性更大，也更与雷鸟的血液契合，拥有增强雷鸟血脉的效果。 　　一直到深夜。 　　一锅深紫色的魔药成型，它沉淀在坩埚中。 　　哈利饮下一小口。 　　狂躁的魔力几乎瞬间，击穿他的身体，和他整个人融合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波特！ 　　哈利“嘶”一声，倒吸口凉气。 　　这种熟悉的感觉。 　　甚至还要更加“撕心裂肺”，魔力充盈在体内。 　　这是“雷霆药剂”。 　　在暴风雨天气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和灵巧度，当然，新配方熬煮的新药剂，似乎还有增强魔力的作用。 　　只是可惜，今天并非雷雨天，无法测验魔药效果究竟如何。倒是能用气象咒，只是哈利掌握得还不熟练，简单的微风、细雨能够做到，距离唤出雷暴雨天还差上一些。 　　哈利把坩埚里的魔药装瓶，一共三份。 　　又取出羊皮纸，算起成本。 　　哪怕不算之前试验所用的损耗，只这么三瓶魔药，就要两百多加隆——八眼巨蛛毒液是自己从禁林里狩猎来的，不然成本更高。 　　哈利叹口气。 　　幸好自己有个好教父，手里也有些存款，一瓶魔药实在是昂贵了。 　　这还只是第一瓶。 　　猎魔人不可能只有一瓶魔药。 　　不到一周，哈利就折腾出第二种魔药——“杀人鲸”，它原本效果，是能有效增加肺活量，而经过哈利研究，用上人鱼血、腮囊草一系列材料，极大提高它的效果。 　　他自己亲自试验过，魔药效果能维持三个小时，让他可以在水下呼吸，不会长出难看的腮，甚至于，能让他在水下，如在地面一样，不会受到水的阻塞。 　　在黑湖中，他倒是好好体验了一番，不借外力、自由飞翔的感觉。 　　可自杀人鲸后，哈利关于魔药的研发，就陷入困境。 　　他最喜欢的暴风雪，一直无从下手，这种涉及更进一步加强感官的魔药，他甚至找不出多少能对应上的魔法材料。 　　满月、猫头鹰、燕子这些恢复系列的魔药，也有些难以实现，材料都摆在那，独角兽自愿献出的鲜血、霍克拉普的汁液、凤凰的眼泪，可独角兽的血液过于纯洁，几乎会把一切毒物净化掉。 　　很难有“雷霆”魔药那么霸道的效果。 　　而且很贵。 　　凤凰的眼泪有价无市，邓布利多给他的那瓶，已经折腾完一半，哈利正想办法怎么再弄来一批。 　　话说回来，把凤凰打哭流下的眼泪，还能疗伤吗？ 　　独角兽自愿献出的鲜血，就更难得，一盎司血液就要两百加隆，可即便这么昂贵，它依旧是最畅销的产品，一旦放出风声，有这样的独角兽血液到货，整个翻倒巷都能被挤得人满为患。 　　小天狼星为了这一瓶血液和斯内普甚至还打了一架，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直到斯内普嘲讽的时候，小天狼星说是为哈利买的，才拿下这么一小瓶。 　　把他气的。 　　当天晚上就和弗立维教授说了，暑假的时候要和哈利一起补课。 　　周三，黑魔法防御术课前。 　　罗恩揪着一张月相图：“这几天又是满月，该不会又是斯内普教授吧。” 　　赫敏皱着眉，有些纠结。 　　她也不太喜欢斯内普教授的授课风格，一节课能听半堂骂人的话，而且多半又会和狼人有关，可另一方面，谁知道换一位教授来，还能不能有卢平和斯内普这样的教学水平。 　　“其实斯内普教授也挺好。”罗恩回头，往漂浮在自己身后的书里一抽，取出来两张羊皮纸，“论文我可都写好了。” 　　哈利一顿，语气放缓：“罗恩，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罗恩心里咯噔一下：“斯内普教授不会来了？” 　　哈利点头。 　　“为什么！”罗恩握紧自己的论文。 　　“复方汤剂。”哈利吐出一个他们都耳熟的药剂名字。 　　罗恩吞一口口水：“所以小天狼星会来？” 　　哈利又点头。 　　“我不是不相信小天狼星。”赫敏更纠结，“可他能上好课吗？” 　　“圣诞假期的时候，你们也看到，在禁林里，他比我还如鱼得水。”哈利轻声说下去，“相信他，从魔法水平上而言，他好歹是一名优秀的巫师。” 　　说着，他们走到教室门口。 　　哈利推门，他们走进去。 　　“卢平”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和往日不同，他穿着一身干净但朴素、没有任何花纹的淡紫色长袍，头发简单打理，草草梳了一下，也仅仅只有这些变化。 　　可罗恩看得有些挪不开眼：“天呐，卢平教授？” 　　等坐下来，他忙把脑袋凑到哈利身边，小声说道：“那是卢平教授？小天狼星会不会变错人了，他怎么能那么英俊。” 　　“长相没变。”哈利提醒他。 　　“是气质变了。”赫敏跟着提醒。 　　“明明只是换了个袍子。”罗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哈利把书摊开，没理会对自己眨眼的“卢平”：“你没觉得小天狼星其实很英俊吗？” 　　罗恩下意识摇头。 　　“仔细想想，不要被他的脑子影响到。”哈利加重一些语气。 　　罗恩皱着眉，努力把小天狼星变成狗和自己一块欺负克鲁克山、在禁林里被马人追得狼狈打滚、在黑湖里被呛着、被乔治和弗雷德一发烟花糊在脸上的狼狈形象忘掉。 　　只回忆着他的长相和身姿。 　　“嗳？”罗恩惊讶着，“他竟然真的很英俊。” 　　“他毕竟是哈利的教父。”赫敏语重心长。 　　哈利摇着头：“教父和教子可没血缘关系。” 　　罗恩小鸡啄米点着头。 　　赫敏“哦”了一声，耳根微微发红。 　　不止罗恩，进入教室的小女巫，都忍不住多看了卢平好几眼，卢平的那张脸本来就很不错，只是他畏缩惯了、再加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脸色发白，很难有人会注意到他的长相。 　　现在换了新袍子、脸色多少变得像正常人，又有小天狼星那很唬人的气质加成…… 　　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赫敏的担心没能实现，小天狼星在授课上很有天赋，或者说，他并没把上课当成任务，而是像大孩子一样，带着一群小孩子们玩耍，教他们该如何去解决沼泽挖子。 　　一开始还能耐下心，按照课本上说的，怎么分辨普通浮木和沼泽挖子的伪装。 　　半节课过去，他的耐心被耗完。 　　教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万事不决“霹雳爆炸”，把所有看到的浮木炸开，就能免受被沼泽挖子偷袭的困扰。 　　这很得西莫的认可。 　　小獾们有些发懵，这和卢平教授一贯的授课风格不太一样，不过这似乎并无不可？ 　　等到授课结束。 　　“卢平教授”比小巫师们还要更早收拾教具，等待下课。 　　赫敏无奈举手：“卢平教授，你还没有布置作业呢。” 　　小狮子们怒目而视，可刚一看过来，不提旁边的哈利，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母狮”对视，立马就又把目光收回去。 　　“哦，对，作业。”这位“卢平”教授一拍讲桌，恍然大悟。 　　赫敏和哈利不忍直视。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嗯，算了。”他大手一挥，“和枯燥的作业相比，还是……” 　　哈利轻轻咳嗽两声。 　　“还是实践更有趣一些。”“卢平”教授立马正色，连忙改口，正色说道，“所以，写一篇关于该如何辨认沼泽挖子、并妥善处理，而不是一发爆炸咒解决的论文，下周一交上来，三英寸上。” 　　小狮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今天的卢平教授真的不一样了，论文竟然只有三英寸。 　　小獾们有些傻眼。 　　三英寸的论文的确很好，大约半小时就能写完。 　　可……亲爱的卢平教授。 　　您说的那些东西，您在课堂上教了吗？ 　　您只教了爆炸咒解决这些东西啊！ 　　赫敏叹口气：“哈利，看来我们得准备不一样的论文了。” 　　她顿了下，看向罗恩：“你也是。” 　　罗恩深以为然地点头。 　　可以预见，小狮子们在周末写论文的时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请他们的论文出山，拿过去参考借鉴了。 　　周四。 　　当上午最后一节魔药课结束，哈利他们收拾着东西，准备要离开的时候。 　　斯内普用他那阴沉的语调，拖长了语气，开口说道：“波特先生，我想你恐怕得留下来一下。” 　　其他小巫师们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甚至有人一挥魔杖，直接漂浮咒把所有东西带走，等到教室外，再继续收拾。 　　赫敏和罗恩没动，站在哈利身边。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看向赫敏，甚至都没理会一旁的罗恩，“我想我说的很清楚，我只需要波特先生留下来。” 　　明明，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罗恩还是没忍住，把脖子一缩，脚下打滑，下意识就想卷着书包走出去。 　　“待会我和哈利还要一起去图书馆。”赫敏和他眼神对视，语气坚定，“我想稍微留下来也没什么。” 　　斯内普把目光挪开：“波特先生，我想你恐怕得给我个解释。” 　　“教授，您需要什么解释。”哈利语气冷漠，“如果您的双眼还合格的话，每一期的作业我都有按时交付。” 　　“如果你脑子没被酒精泡臭，你就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斯内普眯起眼，语气也变得危险，他重重一拍桌子，“布莱克给你买了很多魔药材料！” 　　“他还真是宠溺你。” 　　“独角兽自愿献出的血、雷鸟的血液和羽毛、火龙的心脏。”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咬牙切齿，又吐出一些材料：“甚至还有洛巴虫的毒液、火灰蛇蛋、毒角兽的角液……” 　　“你想做什么？波特！”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要再加分了 　　斯内普眼神深沉阴戾。 　　直勾勾地，盯着哈利双目，宝石般的瞳仁里涌动着星星点点魔力。 　　“您是知道我大脑封闭术水平的。”哈利轻轻一笑，“不要再用这种小把戏。” 　　斯内普挪开眼，和赫敏对视上。 　　魔力侵入大脑，可还没等斯内普来得及翻阅她的记忆，哈利抓住赫敏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后：“教授，对学生使用摄神取念，不合适吧。” 　　“波特！”斯内普恨不能咬碎后槽牙，啐哈利一脸，把他那张可憎的脸颊、眼睛，全部撕碎，“自从布莱克回来后，你的脑子就像是给狗吃了一样。” 　　“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哈利面无表情：“斯内普教授，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很清楚？”斯内普轻蔑一笑，“那么多违禁材料，你究竟想要熬什么！” 　　“您可是本世纪最年轻、最具天赋的魔药大师。”哈利轻声，夸赞起他，“还是极为出色的摄魂取念大师，竟还有您不知道的事？斯内普先生，真是让人惊讶。” 　　“波特，回答我的问题。”斯内普加重语气。 　　哈利摆头：“一些魔药研究罢了。” 　　“新的魔药配方？”斯内普一挑眉，“你现在可没到……” 　　说着他一顿，又连改口：“你现在可没到用这些违禁品的水平。” 　　哈利直视着他：“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赫敏紧张地揪住哈利的袍子。 　　罗恩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袍子。 　　“波特。”斯内普掏出魔杖，“我建议好好听一听教授的话。” 　　哈利讥笑：“您也知道我姓波特。” 　　斯内普脸色一变。 　　哈利放缓语气，没头没脑，复述出一段话：“我没法眼睁睁看着我朋友要被他杀死，而无动于衷。” 　　罗恩有些茫然，他不理解，哈利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句话。 　　赫敏一怔，很快回想起。 　　这是在去年，金妮被汤姆抓走，留下那封很有“诚意”的邀请函后，哈利对斯内普教授说过的话。 　　这句话落地之后，斯内普不再阻拦哈利。 　　此时此刻就如彼时彼刻。 　　斯内普脸色又一变，他握紧魔杖，什么都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哈利把头一摆，挥动魔杖，带着东西离开，赫敏、罗恩紧跟在他身后。 　　斯内普不再阻拦，他呆呆站在桌前，盯着哈利坐过的那张课桌，把头一摆，落到另外一张课桌上，大脑封闭术的效果似乎在渐渐从他身上消退。 　　“你和斯内普教授……”罗恩这才察觉到什么，“好像没之前那么交好了？” 　　之前，他们虽然也这么毒舌。 　　可气氛是没这么紧绷着的。 　　哈利抿抿嘴，没说话。 　　“斯内普教授，我是说斯内普。”赫敏小心翼翼地开口发问，“他和……” 　　“猜测。”哈利打断她的话。 　　赫敏低下头，仓促往旁边一拐，又很快出来，身上带着其他课堂上的气味：“哈利，也许该问清楚？” 　　这一句话，她为此思考一整节课，又鼓起一整节课积攒下的勇气，才说出口。 　　“我问过邓布利多教授，他不肯说。”哈利摇头。 　　“那问一问斯内普？”罗恩开口提出一个建议，他没赫敏那么敏锐，没猜出来可能是什么事。 　　赫敏和哈利瞥了他一眼，神色都古怪着。 　　“不一样，这不一样，罗恩。”赫敏摇头，语气无奈，“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如果真有那样的事，无论如何，哈利都不该去问斯内普的。” 　　“为什么？”罗恩不解。 　　赫敏看着哈利侧脸：“哈利在给斯内普一个机会。” 　　给……一个机会？ 　　罗恩懵懵懂懂，不太能理解。 　　“你们该说的更清楚点！”罗恩嘟囔着，“比如这是一件什么……” 　　赫敏瞪了他一眼。 　　罗恩把头一缩：“你们俩个那么聪明，好吧，好吧，我自己去想，我总应该能想到的。” 　　第二天魔药课上。 　　斯内普没再和哈利说一句话，刻意忽视着他，没有点评魔药、也没找茬扣分，这让小巫师们都有些不习惯，最近教授们是怎么了？怎么都是开始转变起风格来了？ 　　卢平教授变帅，斯内普教授变得“温和”。 　　那严厉的麦格教授会不会变得溺爱小巫师？ 　　想象很美好，可现实异常残酷。 　　麦格教授变得更严厉，她最近向戈德里克咨询不少当初霍格沃茨的事，意识到摊上这么一位不靠谱的校长，身为副校长的自己，就该肩负起更多的责任。 　　哈利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研究魔药。 　　暴风雪魔药，他找到一种类似的魔药——“福灵剂”，这种有着“幸运药水”美誉的魔药，其本质并非是给使用者带来好运，而是增强使用者的感知，甚至包括第六感方面的感知，呈现出一种“无所不能的幸运”的状态。 　　八眼巨蛛的卵、独角兽的角和血液…… 　　这些东西的组合，让哈利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自己可利用的，似乎不止材料的正面效果，也可以利用一下材料的负面效果？ 　　他调整着配方，一点点进行试验。 　　周末还往禁林钻了一趟，薅出一把八眼巨蛛的卵，能不用钱去买的材料，还是尽量不要用钱。 　　周一晚上。 　　黑湖对岸。 　　哈利挥动魔杖，念出咒语，如他所愿，猛烈地风吹起，刮得树林簌簌作响，水面拂起一荡荡涟漪。 　　他又向下一点魔杖，又念出一道咒语。 　　哗啦啦，雨珠落下，只是还很难算得上暴雨，小雨偏向中雨的程度。 　　再轻轻一扬。 　　乌云汇聚，雷声攒动。 　　“哈利，你进步很大。”邓布利多为自己和哈利施加避雨的咒语，为他鼓起了掌。 　　哈利面无表情，摇摇头：“还差得远。” 　　“是格兰芬多的笔记？”邓布利多询问着。 　　哈利点头。 　　他加大魔力输出，雨点更大了些。 　　“你最近和西弗勒斯有些闹得不愉快？”邓布利多观察着哈利的施咒，挑不出什么毛病后，突然开口发问。 　　哈利没受到任何影响：“他不像是那么嘴碎的人。” 　　“我一直很关注你们。”邓布利多语气温柔。 　　哈利轻轻一笑：“就知道你又在偷窥我们。” 　　“我只是听了些传闻。”邓布利多抬头看向乌云，“你知道的，格兰芬多最近很热情，会拉着每一位画像聊天。” 　　“连画像的生活都偷窥。”哈利轻轻吹了个口哨。 　　邓布利多摇着头，叹口气：“你可以完全相信西弗勒斯。” 　　“那你就该把那件事告诉我。”哈利转过头，看着他，语气认真，“无论发生什么，和我父母有关的事，我都有知情权。” 　　邓布利多还想说什么。 　　哈利从上至下，重重一挥魔杖，一道雷霆落下，劈在湖面上，把一位刚刚露头，想呼吸下雨水的人鱼吓个哆嗦，仓皇着又钻回去。 　　雷声打断他的话，哈利继续说下去：“我很相信斯内普。” 　　“彼得是什么下场？” 　　“我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赫敏，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巫，她都能看得出来，我是在给斯内普一个机会。” 　　“邓布利多教授？” 　　“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哈利表情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只是雷云中，闪光响动愈发密集，雨点也越来越大。 　　邓布利多没说话。 　　哈利重新双手握住魔杖，继续练习气象咒，揣摩着刚才那转瞬即逝的感觉，不时还向邓布利多请教些问题。 　　他们没再提起任何和“斯内普”有关的话题。 　　一直到六月。 　　期末考试到来。 　　小巫师们度过两个充实的学期，尤其是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水平上，有了显著进步。 　　这让除了斯内普，其他三位院长，脸上笑意都多出许多。 　　今年“owls”考试，黑魔法防御术，要比往年多出将近一倍的“E”，乃至于“O”都多出好几位。 　　卢平教授的成果，显而易见。 　　最让他们开心的是，今年黑魔法防御术课并没发生什么意外，哈利也没把这门课的教授揍一顿——哦，不对，开学的时候已经“揍过”一次了，甚至连代课的小天狼星，也没能逃过。 　　但影响不大，除了教授们知道，小巫师们几乎都不知道。 　　显而易见，明年的教授会继续是莱姆斯·卢平，那诅咒的效果似乎在渐渐失去效力。 　　狼人也可以很安全。 　　黑湖边。 　　赫敏掰着手指算着成绩，今年她终于在黑魔法防御术上追上了哈利，可即便算上其他几门哈利没选修的课程的成绩，她依旧没法在排名上赶超哈利。 　　还是第二名。 　　罗恩保持住自己第三名的水准，和第四名拉开极大的差距。 　　小獾们欢天喜地庆贺着。 　　罗恩懒洋洋躺在湖边：“今年的学院杯，该是赫奇帕奇的了吧。” 　　赫敏没好气瞪他一眼：“如果乔治和弗雷德不天天带着人去和斯莱特林的打架，我们今年也能继续拿到学院杯。” 　　她再一回头，看到哈利挥动魔杖，取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在写着信。 　　“哈利？”赫敏探过头，看了一眼，“你让邓布利多教授不要再给你加分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拔出你的魔杖，教授 　　罗恩咻得把脑袋伸过来，把膝盖上的克鲁克山吓一跳，啪得就给他一巴掌。 　　“为什么不要加分？”他很震惊，“我们今年还能继续争一争学院杯的，我们可是第三名！” 　　“和第二名差了一百多分的第三名？”哈利轻声反问。 　　罗恩撇撇嘴：“和第一名也不过就差一百多。” 　　“是两百多。”赫敏面无表情，“这还是因为我们拿下了魁地奇杯，不然更糟糕。” 　　“仅仅因为打架，就被扣了三百多分。” 　　“三百多！” 　　她顿了下，咬牙切齿：“乔治和弗雷德也真是，恶作剧的时候知道要把自己的行踪藏起来，怎么打架的时候偏偏忘了这么办，还打完后不赶快跑，非要围着斯莱特林们跳舞，等斯内普过去？” 　　“那里面有马尔福。”罗恩缩着脑袋，但说话很理直气壮，“我只是没来得及赶过去。” 　　赫敏颔首：“那下次记得把他堵在盥洗室里，用消声咒，打完出完气，怎么炫耀都行。” 　　“已经堵过好几次。”罗恩叹气，“乔治和弗雷德就那么做的，可现在马尔福学聪明，他都是和好几个高年级生一块去盥洗室，进一个隔间，还得用魔咒把隔间封住。” 　　“马尔福家已经穷到要用这种方式赚钱了吗？”哈利语气唏嘘，感慨一声。 　　罗恩一怔。 　　赫敏面红耳赤，狠狠推了哈利一把：“你在说什么糟糕的东西。” 　　“哈利说的很有道理。”罗恩眼里发光，也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开始写信，“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呢？” 　　“可怜的小马尔福先生，为了家庭做出太多牺牲。” 　　赫敏翻了个白眼。 　　写着写着，罗恩又抬起头：“可即便差两百分，邓布利多教授还是能为你加上的吧。” 　　他放下笔，掰着手指算起来：“你带回格兰芬多画像，可以加一百分，捉住危害城堡的黑巫师，可以加一百分，魁地奇球场那波，赶走摄魂怪还能再加五十……” 　　算着算着，罗恩渐渐兴奋起来。 　　“你没有想过邓布利多为什么每年都要在学期末给我加分？”哈利反问他。 　　罗恩不假思索：“当然是因为你优秀，你做的那些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位小巫师、甚至成年巫师能做到的。” 　　赫敏摇头：“才不是！” 　　哈利看向她。 　　“我是感觉邓布利多教授有些过于急切了。”赫敏觉得自己刚才反应似乎有些过于激烈，抬手揉揉自己的脸，“他太想把哈利捧成一个特殊、什么事都只有他出面才能解决的人。” 　　罗恩嘟囔一句：“哈利不就是这样吗？” 　　“哈利这样是凭自己本事。”赫敏剜了他一眼，“而不是邓布利多教授捧起来的。” 　　哈利赞同地点头：“要加分就该早些，非得到最后时刻，太遭人恨了。” 　　“小獾们也辛辛苦苦，我举一个例子，罗恩，比如你妈妈许诺你年级前三就给你一百加隆的零花钱……” 　　罗恩惶恐地摇头，摆着手：“太多了，太多了，一加隆就好。” 　　“那就许诺给你一加隆的零花钱。”哈利一顿，怜悯地看了罗恩一眼，继续说下去，“你现在也差不多第三名了，如果这时候，斯内普突然他说，马尔福在几个月的某件事，做的很漂亮，给他的期末考试成绩加上几分，顶替了你的第三名的位置，你会怎么样？” 　　“再把他揍一顿！”罗恩咬牙切齿。 　　“小獾们也会这么想。”哈利点着头。 　　罗恩把头摇得和在哈利手里打转的克鲁克山一样：“那怎么一样，你又没马尔福那么招人恨。” 　　“那把马尔福换成纳威能好些？”哈利瞥了他一眼。 　　罗恩顿住，话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纳威…… 　　他和自己的关系的确要更好，可那是一加隆…… 　　“斯内普可不会给纳威加分。”罗恩把声音放得极微小，飞快地从嘴里吐出来，他最后的倔强就这么转瞬即逝地绽放出来。 　　海德薇和鲍斯很快飞过来，她们刚才在逗人鱼玩，浑身湿漉漉的，央求着哈利和赫敏给她们释放魔咒，清理干净，才叼起信件，振翅飞着工作去了。 　　他们继续讨论着学院杯的事。 　　赫敏、哈利不时给罗恩出谋划策，打人不是随随便便打，套麻袋也是一种艺术，能套一次，把人打得鼻青脸肿那不叫本事，乔治和弗雷德不就只堵住一次？ 　　下次还能套、还能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甚至得让他自己送上门来，求着把自己揍一顿，那才叫本事。 　　哈利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罗恩做着笔记，比任何一堂课都更认真。 　　好一会后，赫敏抬手，在哈利脸上戳了下：“哈利，斯内普来了。”其它地方她戳不动，都被皮甲包裹着，她一直很疑惑，哈利竟然天天都能穿的住这身甲胄的。 　　哈利抬头。 　　斯内普已经走到他们身边，也听到赫敏那一道称呼。 　　他面色不变，盯着哈利：“波特，我想我们得谈谈。” 　　“是我想的那件事吗？”哈利头也没抬，挥动魔杖，指挥羽毛笔，纠正罗恩几个拼写上的错误。 　　斯内普咬牙：“是的。” 　　哈利这才把头抬起，看向斯内普：“我还以为你会拖得更久，直到我没耐心的那天。” 　　“邓布利多教授找你谈过了？” 　　他偏过头，看向八楼，一扇窗户后，有一束目光和魔力，在窥视着这里。 　　斯内普没说话，他朝湖边更偏僻处一指：“我们去那谈谈？” 　　哈利起身。 　　罗恩正准备跟着起身，赫敏一挥魔杖，咚一声，一本书砸在他脑袋上。 　　等他们走远。 　　“那是他们的事。”赫敏摇着头，眼神和语气都有些担忧。 　　假期前的最后几周，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刚刚入夏，微风吹来，还没掺杂那种使人烦闷的焦躁气息。 　　哈利和斯内普对视。 　　他们两人，月桂树一般伫立在湖畔。 　　“阿不思，应该和你说过预言的事？”斯内普嗓子干涸，声音带着藏不住的沙哑。 　　哈利点头。 　　“那他也和你说过，我的过去？”斯内普把头偏开，看向湖面。 　　哈利摇头：“他没说过，不过我自己打听过。” 　　斯内普沉默着。 　　哈利继续说下去：“出生在蜘蛛尾巷，有一个醉鬼父亲和一个恋爱脑的母亲。” 　　咔吧—— 　　斯内普扯着脖子，猛回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哈利，眼睛震惊、憎恨、耻辱。 　　这种事…… 　　“你并没听话，去问了德思礼夫人这些事！”斯内普纠结好一会，胸膛中的闷气化作几声咳嗽，和他的质问一起被吐出来。 　　哈利点头：“显而易见，我并非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好学生。” 　　斯内普握紧魔杖：“还有呢？” 　　“你和我妈妈关系以前很好，可大概是五年级，就突然分道扬镳。”哈利接着说下去，“教父说过，是因为你骂我妈妈是泥巴种。” 　　斯内普脸色发白，双手开始颤抖，在大脑封闭术的帮助下，才让自己情绪没能立马山崩海啸地崩坏。 　　可这更痛苦。 　　绝望钝刀子似的，在他心头，一刀、一刀剜下去，割不下来，可每一刀都会把心脏挫出伤口，它空荡荡溢不出血，溢着连斯内普都不知是何的东西。 　　“再后来，你成了食死徒。”哈利看着他，语气异常平静，“这中间发生过什么，我都不清楚。” 　　“也许，你只是单纯地没能拦住你的主子，救下我妈妈。” 　　“我很希望是这样，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张开嘴，他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从袍子里掏出一瓶镇定药剂，服下去后，才渐渐恢复过来：“我没能救下伊万斯，甚至是我害死了她。” 　　哈利心头哆嗦一下。 　　微风、暖阳、湖水翻涌小小浪声。 　　簇拥着挤压来，铺天盖地，把他包裹住，木匣子般，不停缩着，压得他背好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的双手也开始颤抖。 　　“预言……”斯内普失魂落魄，他艰难地，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从嘴里扣出，“是我告诉的伏地魔，他知道预言后，认定你是预言之子，我没能拦住他。” 　　“那天晚上，他把伊万斯杀了。” 　　哈利深吸又把气吐出去，好几个循环后，才接着开口：“斯内普教授，我听教父还有莱姆斯叔叔说起过我爸爸的事。” 　　“他年轻时，对你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似乎还差点害你丢了性命。” 　　斯内普木然抬起头，眼神无光：“如果我能死在那天晚上，或许会是好事。” 　　“作为他的儿子，我该，也的确要，代替他说一声对不起，即便这不是他亲口说的，即便迟了可能二十年。”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掏，缓缓抽出蛇骨剑。 　　“但我说不出口。” 　　“一个害死我父母的人，我说不出口这句‘对不起’。” 　　说到这，他顿了下，把剑指向斯内普：“拔出你的魔杖，斯内普。” 　　“无论是你和我。” 　　“还是你和波特、你和莉莉·伊万斯，都该做个了结，就在今天，好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还能活多久，教授？ 　　拔出魔杖，与人决斗。 　　还是和波特。 　　这是在斯内普一直记恨着、顽石一样扎根在他心头的事。 　　现在美梦成真，自己该欢呼雀跃、该欣喜若狂，可为何连攥紧魔杖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举起它。 　　斯内普强迫自己看向哈利。 　　那张和“詹姆·波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唯独神情不像，这孩子只是运气不好，继承那家伙的容貌，他应该更像妈妈才对。 　　“拔出魔杖，斯内普。”哈利持剑缓缓向他走去，剑尖一寸寸逼近，抵在他咽喉上。 　　森白剑刃，把他的脸，映照得没有任何血色。 　　斯内普沉默着，一句话没说。 　　“快点好吗？”哈利催促着他，“难道你已经变成你最喜欢的巨怪了？” 　　“脑子空荡荡，比小天狼星还不如，忘了巫师还有魔杖、还能施咒？” 　　斯内普垂着双手，他摇着头，声音痛苦：“不，我不能。” 　　他早就做好准备。 　　被莉莉的孩子杀死。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哈利手腕一松，长剑顺着斯内普的袍子，点到他胸口上，精准地只割破衣物，而没伤及皮肤，“什么时候你会这么优柔寡断？” 　　“是我对不起……”斯内普把头一偏，语气怯弱着。 　　“我不仅是莉莉·波特的孩子。”哈利又一次打断他的话，“我也是詹姆·波特的孩子。” 　　“是你最讨厌的波特家的孩子。” 　　斯内普神色终于有些反应，这让他握住魔杖，可犹豫再三，还是没能拔出。 　　“我们需要一个了结。”哈利往后退了两步，“如果你定不下决心，那我来帮帮你。” 　　他突然举起魔杖。 　　没有念咒。 　　无声的倒挂金钟。 　　斯内普没有任何防备，他咻得倒挂起，袍子倒垂落下。 　　神锋无影！ 　　几乎瞬间，他本能做出反应，抽出魔杖，对准詹姆的那张脸。 　　无形之刃挥出，哈利侧头躲过，他故意没完全躲开，咒语擦着自己脸颊，留下一道狭细的伤口，血流不止。 　　“就是这样。”哈利吹着口哨，一扬魔杖。 　　河边被水流冲荡来的枯木，扭曲着，变成两条巨大的蛇，朝斯内普狠狠抽去，咻咻作响，没留任何余力。 　　神锋无影！ 　　斯内普倒挂在空中，神色扭曲着，魔咒斩断巨蛇脑袋，它们砸在地上，几乎瞬息，又扭曲着变成一团小蛇，凶狠地蹿涌着，搭成桥梁，朝斯内普继续扑咬去。 　　黑色火焰燃起。 　　是厉火！ 　　它贪婪吞噬着所有的变形造物，将这些东西焚烧得一干二净。 　　“现在想起什么了吗？”哈利追问他。 　　斯内普咬着牙。 　　十八年前的那天，也是在黑湖边，也是这两发魔咒。 　　“波特。”斯内普语气渐渐变得冷静，他把魔杖举起，熄灭厉火，短短片刻，这一片土地就被焚烧得荒芜。 　　在湖边的小巫师们尖叫惶恐地逃开，赫敏和罗恩也退让些距离，担忧地看着哈利。 　　哈利不再说话。 　　举起魔杖。 　　云雾飘渺。 　　浓郁雾气涌出，铺天盖地，比去年在学校礼堂时，规模更大，几乎快淹没半片黑湖。 　　云雾咒也是气象咒的一种。 　　“看来你的脑子也有些不好使了。”斯内普勉强讥笑出，“战术选择比你去年还要更差。” 　　咒立停！ 　　飓风咒！ 　　接连两道魔咒，扫空雾气，变形咒扭曲着地上还没来得及被焚烧完的木炭，它们变成布条，簌簌飞动，肆虐着捕捉着哈利的踪迹。 　　咻—— 　　几乎同时，一道烟花在他脸上炸开。 　　韦斯莱兄弟出品。 　　糊了他一脸番茄酱。 　　阿尔德！ 　　巨大气浪滚来，吹散布条，推得斯内普趔趄，他还没处理好脸上的东西，感官一刺，危险在逼近。 　　他一挥魔杖。 　　身上袍子膨胀，在身周围成厚达两米的垫子。 　　哈利一剑没能刺穿。 　　霹雳爆炸！ 　　软绵绵的变形造物炸裂，哈利继续逼身，挥舞斩动。 　　斯内普很狼狈躲闪，只有眼睑上的番茄酱被处理干净，在躲闪时，脸上染着炭灰、泥土，袍子一块块撕碎，风中凌乱着。 　　“为什么不反击？”哈利盯着他，“以你的能力，刚才至少有六次反击的机会。”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继续释放变形咒，变出软绵绵、没有任何威胁的布条，舞动着，一次又一次，尝试着把哈利捆起来。 　　哈利停下脚步。 　　斯内普也停下。 　　“你不是很好奇，我让教父买那么多材料是做什么的吗？”哈利缓缓开口。 　　斯内普脸色微变。 　　哈利从帽子里掏出一瓶魔药，深紫色的。 　　斯内普瞳仁猛地一缩。 　　雷鸟血液、洛巴虫毒液、夹竹桃树汁…… 　　他几乎立马看出，这瓶魔药里，用上哪几种毒药。 　　哈利拧开瓶盖，气息弥漫出。 　　斯内普脸色更扭曲。 　　比自己第一眼观察到的还要歹毒，几乎完全由各种有毒物质调配成，那些东西，单独取一样出来，都能轻易杀死一名巫师，而现在它们，有条理的被调配在一起。 　　“波特，你在做什么！”斯内普咬着牙，他举起魔杖，对准哈利的手，“把瓶塞拧回去！” 　　“终于想起攻击了吗？”哈利轻轻一笑，“你是魔药大师，应该看得出我用上了哪些材料？” 　　“现在提问，正常人喝了这瓶魔药后，多久会死？” 　　十分钟？ 　　五分钟？ 　　甚至更快…… 　　霹雳爆炸！ 　　斯内普隐约猜到哈利可能会做什么，他不敢去想，更不想亲眼见着，瞬发魔咒，暴虐地咒语，毫不留情，直直冲向那瓶魔药。 　　盔甲护身！ 　　哈利反应很快，咒语弹开。 　　他一口把雷霆药剂服下，斯内普眼睁睁看着，做不出阻拦。 　　紫色药液入喉，顺着食道，暴虐的药效瞬间充盈满身体，哈利脸微微涨红。 　　“波特，你在做什么！”斯内普咬着牙，死死盯着他，从后槽牙把这几个单词吐出。 　　“我还能活多久？”哈利歪着脑袋，看着他，“不过我可不会束手就擒，想要救我，得用出真正的本事，我亲爱的斯内普教授。” 　　“你们波特都是疯子！”斯内普从袍子下取出两瓶魔药。 　　一瓶是去年他服用过，能增长魔力的药剂。 　　而另一瓶，是福灵剂。 　　也许，那瓶完全由毒物熬成的魔药，会有什么特殊效果，没看起来、闻起来的那么歹毒。 　　可他不敢赌。 　　哈利点着头，语气冷漠：“这样就对了。” 　　他举起魔杖。 　　乌云涌动来，雷霆大作，狂风卷起，眨眼后，倾盆大雨落下，天气如他所愿的改变。 　　赫敏挥动魔杖，为他们变出雨棚。 　　罗恩为自己变出一条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雨水，眼神发直：“这是，哈利做的？” 　　改变天气…… 　　他知道哈利一直很强大，可他没想到会强大到这种地步，整个霍格沃茨、还有远处的禁林、远处的霍格莫德都受到影响。 　　“显而易见。”赫敏皱着眉头，看着前方，雨下很大，砸在雨棚上发出一阵阵咚咚声响，带着这小小的变形造物一阵颤动。 　　水汽氤氲起，漫天珠帘，让她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两道对立的身影，一高一矮，都离她远远的。 　　“你是骑士小说看多了，雨天决斗会更有味道吗？”斯内普沉着脸。 　　哈利摇头：“雷鸟的血液，我以为那么明显的颜色，会让你想起这个材料。” 　　他一挥魔杖。 　　清水如泉！ 　　湖水沸腾般的涌起，一束水箭激流向斯内普急速射去。 　　这种威力…… 　　远比刚才的魔咒强大的多。 　　“用毒性来刺激魔力？”斯内普脸色变得更难看，“危险的想法！” 　　他挥动魔杖，不再有所保留。 　　黑雾推动着他的身体，让他高高飞起，腾云般的立在空中。 　　水箭狠狠砸在地上，土块迸溅。 　　哈利啧一声，继续挥动魔杖。 　　禁林边缘两颗树轰然倒塌，扭曲变成两条巨蛇，更坚实、更粗壮，也是更像活蛇，舞动着它们庞大的身躯，扑杀低空飞动的斯内普，它们围杀堵截，可服用福灵剂后的斯内普，远比它们更灵活。 　　每次都差那么一点。 　　也永远都会差那么一点。 　　厉火涌出。 　　普通雨水对它没有任何影响，附着在那两条巨蛇上，啃噬着它们。 　　灵活穿行的斯内普，正准备再次挥动魔杖。 　　咔嚓—— 　　哈利一点魔杖，雷霆落下，朝着斯内普落去。 　　几乎同时，两条巨蛇从下，张开血腥大口，朝斯内普咬去。 　　雷雨天中，哈利几乎有着源源不断，且要比寻常时候更为强大的魔力。 　　斯内普在自己身上轻轻一点，一股飓风推着他飞走，雷霆惊险地擦着他的衣摆，砸落在地，撩起一阵烟气。与此同时，在这瞬息的时间里，斯内普一扬魔杖，一发黑魔法被他射出。 　　浅银色的光，帷幕一般落下，铺天盖地，几乎快要将整个湖畔都包裹住。 　　这是针对灵魂的魔法。 　　大脑在被侵略。 　　哪怕有封闭术的保护，这种贪婪、刁钻的冲击力，也都让哈利动作一顿。 　　两道水链从他身后涌出，跃跃欲试着，就要缠上哈利的双手。 　　两条巨蛇的动作没有停顿，还在追逐着斯内普。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了我吧，哈利 　　不远处的雨棚下。 　　除赫敏和罗恩外，几位教授都来了，邓布利多也在，他比其他教授们来的都更早些。 　　麦格教授皱紧眉，满脸担忧，握着魔杖，恨不得蹿出去，阻扰这两人的战斗，邓布利多扯着她的袍子，摇头示意不要过去打扰他们。 　　对詹姆·波特和斯内普的往事，麦格也知道一些，可那些事在她看来，根本不足以支撑着他们爆发出这么大的冲突。 　　如此规模的气象咒，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 　　当珀西通知她，哈利又打教授了，这次还是斯内普教授，差点把她吓出原型。 　　邓布利多还拦着自己，不许去阻止他们。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再这么下去，城堡都要遭殃。 　　他们决斗得惨烈。 　　斯内普一心三用。 　　他施展出的黑魔法，并未能对哈利造成太大影响，只那一瞬的恍惚。 　　水链即将缠上前，哈利往前一扑，回身一剑削去。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哈利一挥魔杖，还没落地的水花，咻咻几声，作箭矢急速射去。 　　会飞的玩意，最难对付。 　　猎魔人最大的优势，一时难以发挥出来，反而天空中的斯内普，熟悉起两头巨蛇的扑杀套路，越发游刃有余，层出不穷的变形术、束缚咒语，从他魔杖里涌出。 　　哈利咬牙，一挥魔杖。 　　第三头巨蛇从禁林里砸出。 　　紧接着是第四头、第五头。 　　雷霆药剂的效果比想象中的更好，雷雨天气中，几乎有着源源不断的魔力。 　　五头巨蛇纠缠着斯内普，哪怕有厉火纠缠，烧尽一条、就会有下一条补上。 　　“软绵绵的咒语。”哈利踏着巨蛇身躯，一跃而上，“斯内普，施咒的决心和信念呢？” 　　“这可是你当初嘲讽我的。” 　　斯内普咬牙，脸色一沉，但没开口，挥动魔杖。 　　软绵绵的布条，被雨水打湿，变得更沉重，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飞行，别说抓住哈利，随随便便一位小巫师都能轻松应对。 　　哈利抬手，轻轻把布条捞住，抓在手心里，他站在蛇头上，和斯内普平齐：“你当初和我妈妈决裂后，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挽留她的吗？” 　　“佩妮姨妈说过，她很多次晚上看到你，偷偷出现在她家附近。” 　　“你这样谁也救不了。” 　　他的声音温和，朴实的语句里，也没任何肮脏的单词。 　　可偏偏比亚克席法印更有用。 　　大脑封闭术再也遏制不住思绪，回忆涌出。 　　那些曾以为会是痛苦、会把自己淹没窒息的东西，反而成了他身体里所剩无几，反复咀嚼还有滋味——哪怕是苦味、刺得他舌根作痛，可至少不是会像石膏那样的枯燥无味。 　　巨蛇们停住。 　　厉火跃动着，在暴雨下，却越发暴虐起来。 　　“再问个问题，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哈利一跃而起，揪住斯内普的袍子，压着他从空中坠落，狠狠砸在地上，溅起一道一人多高，混杂着土褐色淤泥的水花。 　　“你谁也救不了。” 　　又是同样的话，刺入斯内普心脏，要将他整个人身体上的血肉剔干净的似的。 　　斯内普回想起。 　　那天晚上，他得知预言指向的是谁后，找到邓布利多，恳请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能救下莉莉。 　　邓布利多问他：“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他回答：“什么都可以。” 　　可他即便什么都可以，莉莉依旧在那晚死去。 　　他的意志改变不了什么，就像在分院仪式上，莉莉去了格兰芬多，就像是五年级后，莉莉和他分道扬镳，就像莉莉再也不在。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已经过去十三年。 　　斯内普有时会觉得，想起当年的事，心也没那么痛了。 　　可那是错觉。 　　不是不会痛，只是习惯了。 　　雨珠打得他脸颊微微作痛，他看着哈利那张冷静的脸，又偏过头，看向雨棚下，那道白色的身影。 　　假如，邓布利多现在问他：“你还愿意保护莉莉的孩子多久？” 　　斯内普肯定，自己会不假思索给出答案：“一直如此。” 　　他眼中神色渐渐坚定。 　　两人离得那么近，弥漫在哈利身上的那些若有若无的毒液气息，不停涌入他鼻子里，提醒着他一件可怕的事实，哈利的确喝下那瓶“毒药”，已经很久。 　　自己过去无能为力。 　　但现在，至少现在，他要救下莉莉的孩子。 　　他挥动魔杖，咒语念出，冲击力推着哈利倒飞出去，巨蛇蹿来，团成一团接住哈利。 　　“这样才对，教授。”哈利眼神也变得坚定。 　　斯内普不再留手。 　　魔药、变形术、黑魔法。 　　厉火熊熊燃起，焚烧一整个湖畔，神锋无影，将无数巨石削平，一头头巨蛇倒下，又一头头巨蛇蹿起。 　　暴雨越发大，天塌下来似的，雷霆一束紧接一束落下。 　　除了邓布利多，没人再能看得清楚战况。 　　麦格和赫敏不止一次想冲过去，又不止一次被邓布利多拦下。 　　厉火包围中。 　　哈利抬着头，脸色不自然涨红，太阳穴鼓起，青筋爆出。 　　他已经喝下第二瓶雷霆药剂。 　　全身甲胄被神锋无影切碎，坏了只手套、半套胸甲被切碎，在胸口留下一道狰狞、却不算很深的伤口，被敷衍地涂抹上一把白鲜，可没任何作用，依旧血流不止。 　　脚旁散落几只药瓶，还残余不少补血药剂的药汁。 　　斯内普飘在空中，脸色苍白，大喘着气，身上没有伤痕——他眼光刁钻，一眼就看出蛇骨剑上，有蛇怪剧毒，在这种战斗中，中毒就意味着落败。 　　他和哈利不同，只是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更显得虚弱些的身体，体力早在躲闪巨蛇、蛇骨剑的时候，消耗得差不多。 　　福灵剂的效果还在，让他能一次次勉强躲过雷霆、长剑。 　　可魔力被透支，身体有种被抽空的刺痛感。 　　巨蛇横扫，斯内普勉强应对，他的动作迟缓不少，被哈利抓住机会，如最开始那样，揪住他的衣领，带着他狠狠砸落下来。 　　蛇骨剑擦着他的脑袋，狠狠钉入地下。 　　“你现在已经这么强了？”斯内普撇过头，此时此刻，他依旧不想再见到詹姆的那张脸，看着蛇骨剑，雨落在剑上，缓缓滑下，偶尔会有些小水珠停住，映衬着蛇毒，放大那一抹淡淡的幽绿色。 　　“如果你一开始就能定下决心，不那么软弱，我不一定能胜过你。”哈利撑着剑，语气依旧冷静。 　　斯内普闭上双眼。 　　这不是詹姆·波特能说出的话，也许莉莉会这么说。 　　不，是莉莉一定会这么说。 　　他张开嘴，雨水或许是泪水，灌入他嘴里，让他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杀了我吧，莉莉。” 　　感官模糊，时间好似在回溯。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拧巴起来，被塞进一个小小的盒子中，跌跌撞撞，以为被走了很远，可当自己鼓起勇气，推开盒子，探头一看，自己哪都没去，自己哪都没变。 　　所有的时间，都停滞在了那个时间点。 　　“杀了我吧，莉莉。”他开口，哀求着。 　　哈利收回蛇骨剑，插回分院帽里。 　　又拔出格兰芬多宝剑。 　　狠狠挥动—— 　　血花飞溅起，一条断臂飞出，砸落在一旁地上。 　　疼痛让斯内普皱眉，他哆嗦着睁开眼，看向哈利，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被斩断的左臂，语气茫然：“波特？” 　　“这是惩罚。”哈利不去看他。 　　他踢开手臂，转身离开，向雨棚走去。 　　斯内普挣扎着站起：“等等，波特，你身上的毒……” 　　“教授。”哈利回过头去，脸上挂起斯内普常用的讥笑，“你的大脑是让巨怪给吃了吗？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那只是魔药，对我来说，大概就相当于邓布利多教授喝一杯苦瓜汁。” 　　斯内普一愣，反而放下心来。 　　他抬起右手，朝着哈利胸口一点，抽出身体里最后一丝魔力，念出神锋无影的反咒，他脸上、胸口、手上伤口的血流顿时止住。 　　哈利走到雨棚下。 　　“西弗勒斯还活着吧。”邓布利多看着哈利，语气复杂。 　　哈利没理会他。 　　他没有力气，也不相信邓布利多会不知道战斗的结果。 　　赫敏走到哈利身边，看着他的脸，十多处伤口，让她心揪得一下疼了起来。 　　她张开双臂，把哈利抱住：“想哭就哭吧。” 　　邓布利多感慨一声，推了下眼镜，走出雨棚，走到斯内普身边。 　　“哈利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他挥动魔杖，还残余着的厉火渐渐平息，露出大片被烧白的土地，可很快些许绿意冒出，蹿着个的，又在这一片土地上，铺上一层草衣。 　　斯内普没理会他。 　　邓布利多又一挥魔杖，从分院帽里咻得飞出白鲜，替他涂抹伤口：“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早来找他。” 　　“是你逼我的，阿不思。”斯内普终于开口，哽咽着回答他的话。 　　邓布利多转回头，看向还在被赫敏抱住的哈利，眼神温柔，轻声开口：“现在，你还愿意保护哈利吗？” 　　斯内普打断他的话，咬牙切齿，语气坚定，不假思索：“一直如此。” 　　“阿不思。” 　　“我会一直如此地保护莉莉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把您怎么了！ 　　乌云散去、暴雨止息。 　　黑湖中的人鱼们小心翼翼探出脑袋，那只大乌贼也浮出一段触手。 　　“要把手接回去吗？”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左手飞来，断口处平整，还很鲜活，血液溢出。 　　斯内普摇头，一句话没说，踉跄着从地上爬起，一把夺过手臂，抱在怀里，可还没走几步，就又跌倒、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用自己仅剩的一只手撑着地面。 　　邓布利多就要挥起魔杖。 　　“不用，阿不思！”斯内普咬牙切齿。 　　邓布利多手僵住。 　　从黑湖畔到霍格沃茨城堡，几百米的距离，往常用不了几分钟，可他一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用了十多分钟，才走到城堡门口。 　　围观的小巫师们不敢同他直视。 　　斯莱特林们不可思议地看着，在他们眼中，除了头发油了些、不怎么注意形象外，向来风度翩翩的院长，今天怎么会这么狼狈，满身污泥、血垢，而且…… 　　他们看向那条左臂。 　　手还断了。 　　“教授，波特他……”一名高年级斯莱特林咬着牙，“他把您怎么了？”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施咒失误。”斯内普声音发冷。 　　斯莱特林们一愣。 　　怎么可能！ 　　他们宁愿相信格兰芬多变得像拉文克劳一样睿智、冷静，也不相信斯内普会“蠢”到施咒把自己手臂折腾断掉。 　　“教授。”又一名斯莱特林喊出口。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斯内普打断：“是我平时对你们太放纵，脑子一个个都退化成巨怪，被塞进去十多斤猫头鹰粪便？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现在，回去！” 　　“别像猴子一样聚在一起。” 　　小蛇们为他让路，看着斯内普扶着墙，踉踉跄跄，消失在通往地下区域的楼梯上。 　　等觉得他差不多走远。 　　格兰芬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你们的院长都输给波特了！”小狮子跳脸嘲讽。 　　“毒蛇断了一只手。”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一名斯莱特林拔出魔杖。 　　“锁舌封喉！” 　　魔咒对准唱着的弗雷德射去，让他张着嘴，吐不出来任何声音。 　　小狮子们立马反击。 　　赫奇帕奇们立马拉着拉文克劳们，退到长桌旁坐下。 　　涉及院长，他们打得很激烈。 　　长桌被掀翻、橡木门被炸得四分五裂，火焰燃烧起，从城堡里蔓延到城堡外。 　　回头走过来，正准备和哈利说些什么的邓布利多，又马不停蹄和麦格教授一起赶到城堡门口。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 　　所有咒语都被阻止。 　　麦格教授气得脸色铁青：“你们在做什么！” 　　“打架、斗殴！” 　　“是想把城堡拆了吗？” 　　“格兰芬多、斯莱特林都扣一百分！还有等你们放假回来，每人，一个月的禁闭，我会让费尔奇先生好好教育你们。” 　　小狮子们和小蛇们一点都不怕惩罚。 　　他们龇牙咧嘴。 　　要不是被邓布利多用魔力控制住他们，哪怕不能施咒，只用拳头和牙齿，他们也要继续扭打在一起。 　　“是格兰芬多，他们先侮辱我们的院长！”一名斯莱特林学生叫嚷起来。 　　麦格教授脸一寒：“格兰芬多再扣五十分！” 　　“是斯莱特林先动的手！”乔治掰着自己弟弟的嘴，“弗雷德到现在还说不出话。” 　　“斯莱特林也再扣五十分！”麦格教授咬着牙。 　　斯莱特林啐一口：“教授，波特会被开除吗？他对斯内普教授动手，还砍下……” 　　“我想你们院长应该和你们解释过？”邓布利多看向他，温柔地打断他的话。 　　那名斯莱特林咬着牙：“可斯内普教授怎么可能会做出释放魔咒，把自己手臂给斩断的……” 　　“为什么不试着去相信你们院长呢？”邓布利多再次打断他的话，“我想以斯内普教授和波特先生之间的关系，他恐怕并没有理由会去包庇波特。” 　　斯莱特林们沉默下去。 　　回想斯内普教授和波特先生的日常交流。 　　言语犀利，恨不得每一句话都能从对方身上剜下一块肉。 　　倘若真是波特做的。 　　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一个理由，能让斯内普去包庇波特。 　　“那只是西弗勒斯的一个小失误。”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把城堡中的一切复原，“都回去休息吧。” 　　邓布利多转身离开。 　　麦格教授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防止教授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又打起来——这种事又不是说没发生过，麦格教授深知他们的秉性。 　　雨棚下。 　　邓布利多走过来：“哈利，我想……” 　　“教授，让哈利休息下好吗？”赫敏抬起头，打断邓布利多的话。 　　罗恩坐在一旁，怀里抱着克鲁克山、分院帽，还有哈利破碎的甲胄。 　　赫敏又变出一条长椅，她坐在一端，哈利枕在她腿上，呼吸平缓，像是已经陷入睡眠。 　　邓布利多点头，变出一张椅子，也坐了下来，偶尔想起一些什么，还会说出来，逗得自己发笑，可其他人没笑，赫敏面无表情，专心致志看着飘在自己面前的书，克鲁克山打着哈欠，海德薇不满咕咕，只有罗恩才傻笑陪上几声。 　　一直到晚上。 　　哈利醒来。 　　他抬起头，看向雨棚外，夕阳渐渐融化，没入禁林中。 　　“休息好了？”邓布利多转头过来，开口询问。 　　哈利点头：“你一直等在这？” 　　椅子下印记不浅，还有凌乱的拖动痕迹，是坐了很久才会出现的。 　　“我很担心你。”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哈利摇着头：“你更应该担心斯内普教授。” 　　“他不会把手接上。”邓布利多看向城堡，“而且他是魔药大师，能处理好自己的伤势。” 　　“我可没怎么受伤。”哈利把分院帽拿来，在里面翻动，取出陈置许久的巨怪皮甲换掉身上这破破烂烂的一身，“你也不用特意告诉我什么，来安慰我。” 　　邓布利多看向揉着发麻双腿的赫敏，微微一笑，点着头：“是啊，你也不需要我来安慰你。” 　　分院帽哼起小调。 　　克鲁克山一爪子拍上去。 　　等哈利回到城堡。 　　格兰芬多长桌上爆发出一阵剧烈地欢呼声，斯莱特林投来冷峻的目光，刀子似的，恨不得扎透哈利的身子。 　　教师席上。 　　斯内普不在，麦格教授举着魔杖，准备好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这种紧绷的气氛，一直维持到放假前。 　　卢平办公室内。 　　小天狼星搓着手，眼中神色明亮：“你真的把鼻涕精手给斩下来了？” 　　哈利点头。 　　“做的可真棒！”小天狼星夸赞着他，“我看他现在丢了一只手，还怎么跟我抢材料……” 　　“即便他断了一只手，你还是打不过他。”哈利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 　　小天狼星一怔，满眼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哈利你都能……” 　　卢平也打断他的话，同样的面无表情：“你觉得我们俩一起出手，会是哈利的对手吗？” 　　小天狼星想到冬天的事，有些迟疑：“应该？” 　　“应该十分钟之内被解决。”卢平替他认清现实，“哈利现在很厉害。” 　　小天狼星一撇嘴：“我真的打不过断了一只手的鼻涕精？” 　　哈利点头。 　　小天狼星咬牙切齿：“看来我真的要去找弗立维教授补课了，今年暑假我要一起。” 　　卢平叹口气，他对此报以怀疑，继续收拾着东西。 　　哈利转过头，看向空荡荡的办公室：“莱姆斯叔叔，你明年不还是要回来，收拾得这么干净……” 　　卢平一愣，苦笑着摇起了头。 　　“你明年不在学校任职了？”哈利一愣，有些惊讶，“邓布利多教授真的老年痴呆了？你的水平可是广受好评，甚至斯莱特林都觉得你很出色。” 　　“被举报了。”卢平叹口气，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邓布利多教授给我来信，有人把我的身份捅到预言家日报，他替我压了下来，可如果明年还继续在学校任职，恐怕就……” 　　小天狼星沉默下去。 　　哈利皱着眉：“斯莱特林举报的？因为斯内普的事？” 　　“邓布利多教授没说是谁。”卢平摇头。 　　“除了那群黏巴巴的虫子们，还能是谁？”小天狼星站起来，挥动着拳头，语气激动，“莱姆斯你找一个工作也不容易，他们……” 　　“也许小巫师们能放心，但他们的父母一定不放心。”卢平摇头，他心态很平和，事实上，知道前两年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下场，自己今年能安安稳稳的离职，他已经很心满意足，“我毕竟是一头狼人。” 　　小天狼星沉默。 　　“莱姆斯叔叔，也许，你可以去向韦斯莱先生求助。”哈利开口提醒他。 　　“亚瑟？”卢平有些惊讶，“不，韦斯莱一家自己都……” 　　韦斯莱一家是比自己要好些。 　　可仅仅养那么一大家子，就很捉襟见肘。 　　哈利摇头：“不，我不是说亚瑟·韦斯莱先生，我是说乔治和弗雷德。” 　　“他们？”卢平皱起眉，他对这两位调皮程度不亚于詹姆和小天狼星的两兄弟印象很深。 　　“他们要办一个笑话商店，可他们才五年级。”哈利简单介绍着，“我在他们那有一些投资，在炼金和恶作剧上，他们很有天赋，不是吗？” #第一百五十章 欢呼的小獾们！ 　　韦斯莱们都是很值得去信任的人。 　　除非是“请客”一类的事。 　　卢平思索下去，又听了些小天狼星的意见，等时间一到，他就牵着黑色大狗，和哈利一起去参加学年晚宴。 　　礼堂里热热闹闹。 　　赫奇帕奇配色充满每一处角落，小獾们欢天喜地，只是当哈利出现在礼堂中，他们的笑容不由一僵，小心翼翼并且十分警惕地盯着他。 　　哪怕因为前几天他们聚众斗殴的事，格兰芬多又被扣去一百五十分，拉开将近四百分的差距。 　　可格兰芬多有哈利·波特。 　　今年他又做出来许多大事，倘若邓布利多肯开口，每一项事上多加五十分，追回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们心惊胆战，庆贺都不敢庆贺的那么热烈。 　　一直到邓布利多站起来。 　　赫奇帕奇长桌上，小獾们都板起脸，神情严肃，就连斯普劳特教授都学麦格教授那般，盯着一张一丝不苟的脸。 　　“又一个学年。”邓布利多语气唏嘘，“我一年年老去，但能看着你们一年年成长，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我这么一位老人家高兴的事了。” 　　“上半年我们并不是很愉快，有摄魂怪那种东西在身边，但还好，我们有一位英雄的小巫师，哈利·波特，他解决一桩大麻烦，不仅为无辜者洗清冤屈，也为我们赶走阿兹卡班才有的生物。” 　　小獾们更加紧张。 　　“而下半学年，我们得到一位格兰芬多的继承人，还迎回了格兰芬多的画像。” 　　他一挥手。 　　一幅画像飞来，漂浮在邓布利多身后，红发俊朗的男子，欣慰地看着这一群小巫师，目光几近停顿，最终落到赫奇帕奇长桌上。 　　赫尔加恐怕会很欣慰。 　　未来真的很美好。 　　他没有说话，只是挥着手，和小巫师们打着招呼。 　　有几位小獾紧张到发抖。 　　这话说的，这种语气，已经开始为“格兰芬多加四百分”做铺垫了吗？ 　　“我看到一个璀璨的时代。”邓布利多微笑着，“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让我们来看看今年最被关注的学院杯吧。” 　　他一挥魔杖。 　　“第四名斯莱特林，5分。” 　　“第三名格兰芬多，37分。” 　　“第二名拉文克劳，307分。” 　　“第一名赫奇帕奇，421分。” 　　小狮子们吭哧笑起来。 　　虽然自家学院的得分不高，可好歹是两位数，斯莱特林甚至只有五分——而且他们很清楚这点分数是怎么来的，就在刚才，邓布利多教授为了不让“0”分出现，给斯莱特林保留一点颜面，特意在晚会开始前，找了个理由给他们加了五分。 　　小獾们没有庆祝。 　　他们死死盯着邓布利多的嘴巴。 　　“让我们恭喜赫奇帕奇获得今年的学院杯！”邓布利多振臂一呼，挥动魔杖，几只活泼的小獾从桌下跳出来，爬到桌上，手牵手着欢快地跳起舞来。 　　小獾们还有种似幻似真的感觉，有人掏着自己耳朵，有人回头看向哈利。 　　这…… 　　这就拿到学院杯了？ 　　给哈利·波特的加分呢？ 　　就只有几句口头表扬？ 　　弗雷德有些看不下去：“赫奇帕奇为什么还不庆祝，要我们帮你们欢呼吗？” 　　小獾们才迟疑着欢呼起来。 　　欢呼声愈演愈烈，也变得越发真切起来。 　　赫奇帕奇，学院杯！ 　　斯普劳特教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赫奇帕奇从来不争不抢，可要是能拿到学院杯，这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她从袍子里撒出一把种子，轻轻一挥魔杖。 　　绚烂的花丛开满整个礼堂。 　　邓布利多乐呵呵，没阻拦她。 　　费尔奇叹口气，幸好这是学期末，他还有两个月的假期，足够他去把城堡从里到外，好好维护一遍。 　　赫奇帕奇长桌上，一位五年级小巫师被簇拥起来，他很英俊，笑得很腼腆。 　　弗雷德和乔治一点都不吝啬他们的掌声。 　　从口袋里掏出韦斯莱烟花。 　　他们还没能研究出哈利想要的炼金炸弹，不过在其他方面，他们突飞猛进。 　　魔杖一挥，一只拇指大小的弹珠飞出，在空中爆炸，绚烂多彩、凝而不散，变作一只在空中撒娇翻滚的小獾，十数秒后，才缓缓散去。 　　“学院款烟花！”乔治热情地介绍起来，“可以变出自己学院的吉祥物！” 　　“一枚银西可，只要一枚银西可。” 　　弗雷德又一挥魔杖，又一枚弹珠飞出，在空中炸开，变作一只振翅高飞的狮鹫，正是哈利的那头守护神。 　　小獾们慷慨解囊。 　　小狮子们也纷纷撒着银西可。 　　拉文克劳的烟花自然也有，让小鹰们克制不住地消费起来。 　　斯莱特林长桌，孤零零被排挤在热闹氛围外，就像坐在教师席上，一点都不受外界影响，笨拙地学习着如何用一只手吃饭的斯内普教授一样。 　　热闹的夜晚过去。 　　弗雷德和乔治在黑湖边点燃一只巨大的烟花。 　　狮鹫猎杀毒蛇的图案，在空中飘了半个多小时。 　　卢平找到他们，对未来的生意做了一番畅谈，结果很顺利。 　　只是乔治和弗雷德有些惊讶。 　　卢平能这么自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份，从一名教授，过渡到自己学生创办的笑话店的店员。 　　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第二天。 　　小巫师们离开这座城堡，他们坐上回往伦敦的火车。分院帽没有随哈利一起离开，它要在暑假的时候，好好陪着戈德里克，他们已经一千年没见过面。 　　卢平跟着他们一起坐上火车。 　　小天狼星没票，他只能先从壁炉回到戈德里克山谷，再到伦敦来接他们。 　　回到伦敦。 　　赫敏和哈利嘱咐着，暑假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还可以让海德薇多来家里玩玩，克鲁克山很想念她，还有佩妮做的那些口粮。 　　哈利都应下。 　　赫敏和他摆手告别，走向自己父母，回头匆匆一眼，看到迎着哈利走去的小天狼星，他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和一旁的卢平有着极为鲜明的对比，这让她想到小天狼星假扮卢平，为他们代课的事。 　　明明同一张脸，同一具身体。 　　她若有所思，向妈妈询问。 　　格兰杰先生回头，在人群中寻找，很快就看到如鹤立鸡群，身上背着两把剑、穿着一套宽松衣服的哈利·波特，不免有些唏嘘。 　　“哈利，我把家收拾好了。”小天狼星热情地打着招呼，“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 　　“我得先去姨妈家住一个月，我好像和你说过。”哈利摇摇头，领着小天狼星往火车站外走去。 　　“是有这么一件事？”小天狼星有点迟疑。 　　卢平拖着行李，无奈叹口气：“魔咒的保护。” 　　小天狼星一拍手：“对，是有这么件事。” 　　“那你等一个月后才能回家了？” 　　哈利点头，他已经找到费农的车。 　　小天狼星看向卢平：“那你呢，莱姆斯，我们把哈利送过去，一起回家？” 　　卢平摇头：“恐怕不行，我这段时间得去韦斯莱家。” 　　“你要住在他们家？我们不是有家的？”小天狼星震惊。 　　卢平解释起来：“我昨天晚上和韦斯莱兄弟谈了下，他们要做笑话商店，而且已经有了些成熟的商品，可他们还没毕业，亚瑟也不可能允许他们五年级就退学。” 　　“我可以替他们操心下外面的生意。” 　　说着，他顿了下：“你可能不太清楚，韦斯莱夫人可不是一位能轻易被说服的人。” 　　小天狼星有些委屈：“那这段时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在姨妈家。”哈利向他发出邀请，“房子不大，但我们可以睡在一个屋子里。” 　　小天狼星眼里发光。 　　“我会给你准备一个舒舒服服的狗窝。”哈利语气认真，“你喜欢什么样的？是软窝、还是硬窝？” 　　“我为什么不能睡床！”小天狼星咬牙切齿。 　　哈利回答：“房子不大。” 　　小天狼星叹气，掰着手指，仔细想着自己的要求：“那就狗窝吧，我想要一个大的、圆的，最好有个盖子。” 　　他们说着，走到车旁。 　　费农眯着眼，打量着哈利，还有他身旁的两个男人：“这是你在那个怪胎学校认识的？朋友？还是什么其他东西？” 　　小天狼星龇牙咧嘴：“说话客气点，你这头肥猪！” 　　费农正要骂回去。 　　“这是我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你应该对他的脸会很熟悉。”哈利打断他们两人的争执，轻声介绍起来。 　　为什么哈利会这么说？ 　　又为什么他这么说了，自己竟真的会感到熟悉。 　　费农一愣，很快就想起，他脸色变得惊恐，指着小天狼星：“你，你……你是哪个臭名昭著的杀人犯！” 　　“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通缉令。” 　　小天狼星狰狞一笑。 　　费农脸色发白，死死按住车门：“哈利，你想做什么！这种危险的人，你竟然叫他教父！” 　　“有一些原因，等回家后会慢慢向你解释。”哈利摆摆手，施展亚克席法印，安抚着费农的情绪，“但相信我，他很安全。” 　　费农迟疑着发问：“真的？” 　　哈利诚恳点头：“只要你们不招惹他，是真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摩托车怎么样？ 　　德思礼一家暑假过得并不舒服。 　　自己那古古怪怪的外甥回来，还捎带一位臭名昭著、恶名远扬的“通缉犯”，虽然哈利从一开始就解释清楚，小天狼星是无辜的，可好几个月的洗脑，让他们看到小天狼星那张英俊非凡的面孔时，仍不免发憷。 　　最关键的，他是一名巫师，能随时随地变成一条黑狗。 　　大不列颠人可不喜欢这种生物。 　　费农和小天狼星并不对付。 　　站在一起像父子的俩人，在实际相处的时候，也像极弱势老爹和叛逆儿子。 　　每天都要吵上好几架。 　　费农嫌弃小天狼星吃饭不够优雅，说话难听，对家电有极大兴趣、每天都要在不知不觉中，偷偷拆毁几个，还没那个本事给装回去，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只是电视机就换了十三台，更不要说冰箱、洗衣机。 　　要不是小天狼星每每都能掏出一沓英镑，费农发誓，他早就把这人给赶出去了。 　　父亲和小天狼星相处的不好。 　　可儿子和小天狼星相处得还算不错。 　　一开始小天狼星对达力并不算友好，他听赫敏提起过，哈利在来霍格沃茨前，在姨妈家的日子并不算好，几乎可以说是虐待，可相处着，他发现达力对哈利很热情——虽然这种热情是基于魔药。 　　他对达力的恶意渐渐变小。 　　再一交流，他们俩人臭味相投。 　　性格都有些邋遢、爱恶作剧、达力还带小天狼星了解电子游戏，他一直没能劝动哈利。 　　不出一周。 　　每天晚上小天狼星带哈利出去飙车、或者酒吧观赏地下乐队演出的时候，就总会把达力带着，费农和佩妮为此和小天狼星吵过不止一次，哪怕小天狼星掏出英镑都没能把事解决。 　　达力傻呵呵乐着。 　　他倒是很喜欢这种生活。 　　哪个十四岁的中学生，能有他这么丰富、热闹的夜生活，等开学后，把这些事显摆出去，说不定还能打破上次约会的记录。 　　除了打电子游戏，哈利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尤其是摩托车。 　　他可太喜欢这种交通工具了。 　　速度很快、骑起来又很平稳，比骑马舒服的多，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和摩托车像马儿那样的交流。 　　要说唯一的缺点。 　　就是小天狼星总有很多奇思妙想。 　　他会尝试着在摩托车上点满幽蓝色的火焰、或是把外壳变成火龙、蝎尾狮之类的神奇生物。 　　甚至还想尝试着，带哈利、达力从大本钟上飞跃而下，可听起来可太刺激了，但他和达力两人，都没能拗扭得过哈利，这个设想没能得以实现。 　　在费农的期盼中，一个月终于过去。 　　在七月第三周的最后一天晚上。 　　达力恋恋不舍同小天狼星告别。 　　再见了。 　　自己深夜飙车、蹦迪打人的日子。 　　佩妮拧着达力的耳朵，把他揪回屋子里去，她忍了一个月，有哈利和小天狼星这个外人在，她不好发什么脾气，现在就没这些顾虑，她要好好算算账。 　　“我们该怎么回戈德里克山谷？”哈利面无表情，盯着小天狼星手里那根崭新的魔杖，“说实话，我不太想坐骑士公交车，而且这么晚了。” 　　“就让这一天美好的结束吧。” 　　小天狼星神秘兮兮一笑：“不，当然不会是骑士公交车，我也不喜欢那东西。” 　　“会是让你很惊喜的东西。” 　　哈利突然抬头，在他所能感知的极限距离，一股淡淡的魔力波动出现，极速朝着自己所在方向飞来。 　　是一头能飞行的大型神奇生物？ 　　“怎么了？”小天狼星看着哈利掏出魔杖，拔出格兰芬多宝剑，脸色也刹那变得严肃，“有食死徒？是鼻涕精告诉他的那些邪恶同伙，要来报复我们？” 　　“是一头神奇生物，朝着我们飞来，目标应该是我们。”哈利摇头，“在我的感知中，没遇到过它的同类。” 　　在海格和凯特尔伯恩，以及历届保护神奇生物教授们的不懈努力下，那一片小小的禁林，几乎拥有整个欧洲，乃至还有些非洲、亚洲的神奇生物。 　　霍格沃茨拥有全球最优秀的保护神奇动物课。 　　哈利又在禁林厮混那么久，能让他没见过的生物，还会飞、还拥有一股不弱的魔力波动的，少之又少。 　　斯芬克斯、龙类…… 　　可很快，哈利就放下魔杖，把格兰芬多宝剑插回去，语气惊讶：“还有海格的魔力，他骑在那个生物上，他又搞到了一条龙？” 　　“又？”小天狼星敏锐捕捉到这个单词。 　　哈利一摆手，皱着眉：“以前海格弄到个龙蛋，那会他还知道藏起来，就不怕被看到吗？” 　　“可能海格骑的并不是龙。”小天狼星这才想起，连忙开口解释，“而是一种交通工具。” 　　哈利一怔。 　　小天狼星语气唏嘘，回忆着：“那是我很早以前弄的了，我很喜欢它，不过出事后，我就把它送给海格了，前几天我写信给他，今天要借用一下。” 　　哈利眉头没能松开。 　　小天狼星弄的交通工具…… 　　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那道黑影出现在哈利眼中，又平缓地在他们身前落下。 　　海格摘下护目镜，塞进口袋里：“哈利，还有布莱克先生，好久不见了。” 　　小天狼星热情地同他打着招呼。 　　哈利看向那头“坐骑”，竟意外地不怎么出格，一辆有着挎斗、会飞的摩托车而已，涂装有些陈旧，是很小清新的淡绿色。 　　“这是你以前弄的？”哈利围着摩托车走了一圈。 　　没有夸张的涂装、也没夸张的改动。 　　“当然！”小天狼星骄傲地一点头，“为此，我可是研究了好久麻瓜，我是说，研究了好久普通人的摩托车，还向莉莉请教过很多问题，才把它弄出来。” 　　“让摩托车会飞，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哈利点着头，看着小天狼星那张求夸奖的脸，面无表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让海格把车送来，他要怎么回去。” 　　小天狼星一愣，茫然地看向海格。 　　“哈利，不用担心我。”海格摇头，“我正好要去破釜酒吧喝一杯。” 　　“这里到伦敦，三十五英里。”哈利报出一个数字。 　　海格张张嘴，有些惊讶，竟然这么远？自己上次带哈利去伦敦，时间可是短暂得很，眨眼就过去了。 　　“地铁停运了。”哈利看出海格想说什么，先他一步。 　　海格纠结着：“那我，也许可以骑士公交车？” 　　哈利冷笑一声。 　　海格把头一埋：“好吧，我可不愿意坐那东西。” 　　“哈利，我错了。”小天狼星也捂住自己的脸，“下次我一定会再考虑清楚些，海格，真抱歉，今天还得回家，等过几天你来戈德里克山谷，我好好请你喝一顿。” 　　海格脸有些发红，摆着手。 　　“海格先把教父带到破釜酒吧附近，然后教父再来接我。”哈利给出解决方法。 　　又多折腾将近一个小时。 　　小天狼星终于用他梦寐以求的摩托车，载着哈利飞起：“怎么样，这辆车！” 　　即便一张口，会吃上满嘴的风，可他还是忍不住炫耀起来。 　　“当然很棒。”哈利摸着摩托车，“我也想弄一辆了。” 　　“我可以教你！”小天狼星立马应下来，“你在魔咒和变形术上都比我强，很容易就能做成。” 　　“和一般的炼金造物，它有什么差别吗？”哈利没立马答应，而是询问起细节。 　　小天狼星迟疑着，他本来就是那种身体要比脑子先一步记住的人，而且已经十四年过去，当初怎么做的这辆摩托车，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哈利看出他的窘迫，一摆手：“算了，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小天狼星嘟囔着：“我只是一时记不清，让我仔细想想就好了，而且我也没研究过炼金术，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区别吧，莉莉都是按着炼金术的标准教我的。” 　　哈利没说话，坐在挎斗里，拍着摩托车，若有所思。 　　他一直在想弄一头坐骑。 　　可禁林里的生物，都不好驯服，还得经过邓布利多的许可。 　　而且强大的不会飞，会飞的又不够强大，偏偏又会飞、又足够强大的神符马，体型又太大了些，不适合充当一头坐骑。 　　现在他琢磨过来。 　　为什么一定要弄一头活着的生物呢？ 　　为什么不能是一头活着的摩托车呢？ 　　格兰芬多可以把自己的思维抽出来，融入到一顶帽子里，让他聒噪吵了一千年，那为什么自己不考虑把自己的思维抽出来，融入到一辆摩托车里呢？ 　　再或者。 　　把分院帽的思维拷贝一份，融入到摩托车里，好像也很不错？ 　　一头会说话、还会飞的摩托车。 　　不用担心它要吃什么样的草料、也不用费心去打扫马棚，每天都谨记要当一名合格的铲屎官。 　　“哈利，要弄一辆么？”小天狼星怂恿着他，“魔法部那边不用担心，亚瑟就是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的主任，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和他说一下，就不会查你。” 　　哈利一愣，有些惊讶：“魔法部还管这些事？” 　　“你不是在考虑魔法部？”小天狼星迷茫了。 　　哈利点头：“我没想到他们还要管这种事，刚才是想其他东西，教父你说的对，一辆飞天摩托可太帅了。” 　　“当然！”小天狼星又骄傲地一挺胸脯，“詹姆都想弄一辆，不过莉莉不允许，我还以为在这件事上，你也会更像你妈妈。” 　　“打算弄什么样的摩托车？” 　　“我的这辆是胜利牌，当年可是最新款，也是最帅气的。” 　　“我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很惊讶，这不像是你会弄出来的东西。”哈利摇着头，这辆摩托车显得太乖巧了。 　　小天狼星吹了个口哨：“我当年可没现在这么潇洒。” 　　哈利侧过头看向他，自己教父脸上，只有满满的笑意。 　　十四年。 　　他脑子没怎么成长，可人总归是会“成长”的。 　　“我觉得凯旋速霸很不错。”哈利开口，在脑子里掠过这个月，在车行看到的那些摩托车款式。 　　小天狼星回过头，挥起拳头：“你也觉得它很不错是不是？” 　　“它很帅！是一个成熟男人该拥有的狂野坐骑！” 　　“尤其是你，哈利，它简直太适合你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是妖精的！！ 　　一路上，他们讨论着摩托车上该施展上什么咒语。 　　直到在戈德里克降落。 　　哈利终于确定一件事，自己的这位教父，只用身体记事。 　　小天狼星胡咧咧，漫天改口，甚至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在摩托车上加装一根魔杖，让它不停地念咒，粉身碎骨、霹雳爆炸一类的恶咒。 　　对自己该如何弄出一辆属于自己的飞天摩托，并没太大的帮助。 　　波特老宅。 　　院子里的荒草被锄尽，破旧的院墙也被修复，被补上的那一块，甚至还很细心地做旧，就像十三年前的那场爆炸并未发生过一般。 　　门被打开。 　　里面亮着灯火。 　　哈利鼻子微动，有味道不是很好的奶油汤、炸鱼、薯条的气味，从屋子里飘出来。 　　小天狼星把摩托车推到院子停下，和哈利一起走进去。 　　家里有人。 　　卢平挥动魔杖，为桌子上的餐点补充热量，以免食物冷下。 　　“啊哈，我还以为你们今晚不回来了。”卢平点着头，语气和脸色都很冷漠。 　　“有一些意料外的小麻烦。”小天狼星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下，夹出微小缝隙，“稍微耽误了下时间。” 　　卢平“嗯哼”一声，还缓缓点着头。 　　小天狼星把头盔放下：“我忘了该怎么安排海格，不得不先送他去破釜酒吧，再回过头，和哈利一起回家。” 　　“这的确是你能做出的事。”卢平释然，“吃点夜宵吧。” 　　哈利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一根炸土豆，咔嚓咬碎，牙齿摩擦着粉末状的物体，喉咙一动，把他们硬吞下去：“莱姆斯叔叔，您不是自己一人独自生活很多年吗？” 　　卢平一边坐下，一边点着头：“怎么了？” 　　“为什么您的手艺……”哈利皱着眉，一时间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卢平脸色一僵。 　　小天狼星拿起一根炸薯条，艰难吞下，点着头：“和德思礼夫人做的差远了。” 　　“姨妈的手艺很好。”哈利又拿起一根薯条，吃了下去。 　　卢平骂骂咧咧。 　　他是独自生活很多年，可一直漂泊，没有固定的住所，乃至于都没固定的收入来源，吃饭这种事是很随缘的，遇到朋友可以蹭上一两顿、要是遇不到，大不了就饿一天。 　　做饭？ 　　他是真没多少经验。 　　自己好不容易做一顿饭，这两人还这么嫌弃。 　　有本事自己做啊？ 　　小天狼星举着一根坚硬的炸薯条，把它当成剑，向卢平发出决斗邀请。 　　哈利安静吃饭。 　　只是难吃了点，兴许蘑菇用错了，还有些微弱的毒性，不过这不重要，莱姆斯叔叔的心意，还是要好好收下的。 　　弗莱蒙特挂在墙上，看着他们，眼神温柔、缅怀。 　　年轻的尤菲米娅抱着弗莱蒙特的胳膊，一脸慈祥。 　　十多年，波特老宅总算又变成一个家了。 　　他们吵吵闹闹，卢平和小天狼星打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睡下。 　　等第二天。 　　卢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刚走出卧室门，就听到厨房里一阵动静，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不过手艺差了些，可要是让小天狼星在厨房里折腾，好不容易修好的家，恐怕就要重新施工了。 　　他加快脚步。 　　等到厨房。 　　站在里面的并非小天狼星，而是哈利，娴熟地挥动魔杖，煎锅晃动，香肠、煎蛋滋滋作响，和油花一起颤动，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面包在另一张煎锅里，被煎得两面金黄。 　　哈利回头，这也没打乱他的节奏：“莱姆斯叔叔早啊。” 　　“早安。”卢平愣愣打着招呼。 　　“刚才脚步那么匆忙，是以为教父在厨房？”哈利一挥魔杖，被煎得刚好的煎蛋飞出，落到其中一片面包上，紧接着香肠被切成薄片，秩序井然地落下，一片番茄、一片洋葱，再一点蛋黄酱，简单的三明治做好，飞到盘子上。 　　“毕竟他是教父。”卢平点着头，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你的食物魔法也能施展的这么好。” 　　“格兰芬多的笔记里有。”哈利简单回答。 　　卢平又一愣。 　　等会…… 　　从哪学的？ 　　格兰芬多的笔记？ 　　那里竟还记载这种东西？ 　　“你放心，教父是不可能对厨房动手的。”哈利继续准备起牛奶、还有咖啡，“他这么早起不来的。” 　　卢平一挥魔杖，盘子飞起，托着食物，落到屋外餐桌上：“我以为他多少会变得靠谱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哈利微微一笑，“他的方式也不错，我也不是需要无微不至照顾的婴儿。” 　　“也许他该叫你一声教父。”卢平没忍住，还是把这句话吐出来。 　　哈利一挥魔杖。 　　咻得一声—— 　　小天狼星从他卧室里被拎出来，他这一个月似乎已经习惯变成狗睡觉，被项圈拎着，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丢到客厅的沙发上。 　　“清理一新。” 　　哈利又冲着狗脑袋一点。 　　小天狼星甩着头，变回人形站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早饭该不会又是莱姆斯做的吧。” 　　卢平看得目瞪口呆：“你们暑假的时候就是这么过的？” 　　“他和达力总会打游戏到深夜。”哈利面无表情，走到桌子旁坐下，“好声好气喊他起床没有用，得稍微用些手段才行。” 　　卢平眼神深邃。 　　小天狼星还在追问：“早餐是莱姆斯做的吗？” 　　“是我。”哈利一挥魔杖，衣服拖着小天狼星坐下，“快吃饭吧，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卢平也坐下。 　　小天狼星啃一口三明治后，才询问着：“今天，今天还有什么事？” 　　说着，他恍然一声，拍了下自己大腿：“对，得去挑摩托车。” 　　“那不着急。”哈利摇头，“我要先去把甲胄修一下，还有拜访弗立维教授，你和他说过，要在假期补习吗？” 　　小天狼星一怔，捏紧三明治：“这才刚回家。” 　　“但我们已经休息一个月了。”哈利面无表情，“到开学还有一个月，哦，可能还不到一个月。” 　　“开学前还有魁地奇世界杯，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三周的时间。” 　　“亲爱的教父，三周时间如果不抓紧点，我们可学不到什么。” 　　小天狼星盯着才吃了一口的三明治，明明有饥饿感，可突然就有些吃不下：“也许，我们可以再休息一天，毕竟才回家？” 　　哈利没说话，只盯着他。 　　小天狼星叹气：“好吧，你是对的。” 　　等吃完早饭，小天狼星跟着哈利一起出门，卢平留下打扫卫生，等会他还得去对角巷工作——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在前几天正式开业，不过门面不大，只租了小小一间。 　　七月一过，就要迎来开学季，那是笑话工坊打出名气的最好时机，卢平得赶在那之前，把一切都布置好。 　　他们穿过山谷，走到墓园，到那一座废弃小屋。 　　一如一开始那样。 　　哈利他们走进莱格纳克的铁匠铺。 　　这一次屋子里不再只有两名妖精，还有一位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他们见着哈利就热情地打起招呼。 　　霍克殷切地迎上来，和哈利介绍着：“尊贵的波特先生，我才听说您通过格兰芬多的试炼，成为真正的格兰芬多继承人。” 　　“真不知道预言家日报是做什么的，这么大的消息竟然没有报道出来。” 　　“还是这两位小巫师告诉我的。” 　　说着他顿了下：“来我们这打造格兰芬多同款宝剑的小巫师，可是越来越多，这两位，他们就是来下订单的。” 　　小獾和小鹰窘迫地低下头。 　　“您这一次来是要做什么？”霍克搓了搓手，“是定制更高级的甲胄？蛇怪皮虽好，但比龙皮还差了点，您是弄到龙皮了？” 　　哈利摇头，一挥魔杖，取出准备好的蛇皮甲胄：“是来修补甲胄的。” 　　“该死！你干了什么！”一旁咬牙切齿，用贪婪目光看着哈利后背的莱格纳克惊呼出来，“这可是上好的甲胄，怎么损坏成这个样子，就算和巨龙搏斗也不该！” 　　“是和比巨龙更危险的生物搏斗。”哈利打断他的话，“蛇怪皮我这还有，修补的话，需要多少材料？” 　　莱格纳克眼中神色一闪：“我要三米的蛇皮，还有一些蛇怪牙齿的粉末……” 　　“波特先生。”霍克拔高音调，“我得提醒您一下。” 　　“这件甲胄的损坏很严重，上面很多妖精的魔法都失效了，我的技艺有限，看不出修补它需要多少材料，为了避免莱格纳克狮子大开口，我真诚地推荐您，再重新打造一副。” 　　“您手里还有很多蛇怪皮，再重新打造一副绰绰有余。” 　　莱格纳克咬紧牙关，声音沙哑：“霍克！” 　　“霍克要公平、公正地保护巫师们的权益。”霍克一挺胸脯，十分骄傲，“而且波特先生还不是一般的巫师，他是伟大的格兰芬多的继承者。” 　　“他更不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哈利一挥魔杖，把甲胄收回：“那就重新打一幅吧。” 　　霍克点头，一打响指，一张陈旧的纸飞出来，落到哈利手上：“和去年一样的清单，不过价钱可能会有些变动，一年过去，有些材料的价格可能会更便宜、也有可能会更昂贵。” 　　“钱不是问题。”小天狼星财大气粗，一挥手，“给哈利最好的，有我在，不用担心加隆。” 　　“当然，高贵的布莱克。”霍克向他恭敬地鞠躬示意。 　　莱格纳克啐一口，他瞧着哈利就要出去，连忙把他喊住：“等等，波特！” 　　哈利回头，看向他。 　　“格兰芬多的宝剑，那是属于妖精，属于莱格纳克的！”莱格纳克握紧拳头，“你要把它还给自己真正的主人。” 　　霍克迟疑着，目光在莱格纳克和哈利身上不停转动，好一会后才艰难地开口：“时代不一样了，莱格纳克，而且格兰芬多已经选出它的继承人，波特先生现在就是宝剑的主人。” 　　“闭嘴，你这肮脏的畜生！”莱格纳克凶狠地打断他的话，“妖精打造出来的东西，永远都是妖精的，在使用者死亡后，它就该重新回归妖精的怀抱。” 　　“这是亘古以来，一直不变的规矩。” 　　哈利盯着他，轻声说道：“莱格纳克，我很尊重你，收回刚才的话好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小天狼星：让我来！ 　　竖瞳和它对视上。 　　冷漠无情，那如猎食者一般的眼眸，让莱格纳克下意识一缩脖子。 　　霍克压低声音：“莱格纳克，你冷静点，就算波特先生开恩，把格兰芬多宝剑还给你，可魔法部绝对不可能让你拿到它。” 　　莱格纳克干干净净，身上没有枷锁。 　　“它是妖精的。”莱格纳克咬牙，艰难但坚定地继续说下去，“魔法部知道，人类也应该知道。” 　　“把它还给我……” 　　哈利打断他的话，语气沉重：“可妖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莱格纳克一怔。 　　哈利抬手，朝下轻轻一点：“你好好看看吧，在这间屋子里，一共四人、两头妖精，可没有谁是站在你那边。” 　　霍克昂首挺胸：“霍克会忠实地为巫师服务！”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两位小巫师，立马小跑到哈利身后，看了眼小天狼星，犹豫着还是把魔杖给掏出来。 　　莱格纳克茫然地看着他们，目光兜兜转转，最终落到哈利身上。 　　“你不可能成功的，莱格纳克。”哈利接着说下去，“好好做一个铁匠，安心等生意，每年这些格兰芬多宝剑的仿品，够你过上比缩居在地底下好数倍的生活。” 　　莱格纳克没说话，眼神变得虚弱，它失落拿起自己的锤子，砸了几下铁块，想起什么，又拿起夹子，把锤子塞进熔炉中，等木柄开始燃烧，才手忙脚乱地把锤子夹出来。 　　“他这样的状态我很担心我的甲胄。”哈利看着它，又看向霍克。 　　霍克拍着胸脯：“波特先生，您放心，我会监督好他，不会让您的材料受到任何损失。” 　　“还有一件事。”哈利半蹲下身子，“我想我们得商量一下，格兰芬多宝剑仿制品的问题。” 　　霍克一愣。 　　“那把剑现在是我的了。”哈利轻声，“我可以同意你们锻造仿制品，但是我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霍克脸上有些为难：“波特先生，当然，您的请求天经地义，只是……” 　　他压低声音，看向莱格纳克，又看了眼两位小巫师，朝着哈利招手，把他们带到隔壁的小房间里。 　　“那些仿制品的收益并非完全在魔法部手里。”别无外人，霍克才接着说下去，“有一半是用来安置妖精。” 　　哈利一挑眉。 　　“莱格纳克并非没人支持。”霍克叹一口气，“还有很多老顽固活着，他们都是莱格纳克的拥簇者。” 　　“魔法部给的太多，所以它们才没闹事。”霍克艰难地点头，“但波特先生放心，他们已经很老了，莱格纳克几乎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而新一代的妖精里，都很乐意和巫师们成为朋友。” 　　说着，脸上骄傲的神色又重新回来。 　　显然，它嘴里的“新一代妖精”就是以他为代表的那种。 　　“我要拿到属于我的那份利益，得去和魔法部商量，还得和妖精们商量？”哈利面无表情，他并不在乎霍克的态度。 　　霍克小心翼翼地点头，脸上神色羞愧。 　　“就交给我吧。”小天狼星满口应下，“你没和魔法部、还有妖精们打过交道，但我很有经验。” 　　“答应我一件事。”哈利转头看向自己教父，脸色严肃。 　　小天狼星脸色也同样变得严肃：“相信我，我会为你争来……” 　　“不要打起来。”哈利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 　　小天狼星脸上神色渐渐僵住，眼中诧异。 　　“就算打起来，也不要下狠手，最多昏迷咒，或者变形术把他们捆起来就行。”哈利想了想，多嘱咐一句，又把标准放低了些，他很相信小天狼星的脾气。 　　小天狼星嘟囔着：“我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形象，我只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打架的。” 　　“我知道。”哈利点着头，和小天狼星往外走去，“如果你是去打架，我反而会更放心点，莱姆斯叔叔要是不忙的话，就把他带上。” 　　他们从铁匠铺离开，又接着往弗立维教授家赶去。 　　院子门打开着，听到脚步声，弗立维从屋里探出脑袋：“就知道是你，哈利，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更早。” 　　“去铁匠铺修了下甲胄。”哈利回答，“教授，我教父应该和你说过了，他也得重新学习。” 　　弗立维叹口气：“布莱克先生是该，我看过斯内普教授揍……我是说，我看布莱克先生和斯内普教授决斗过，甚至都不如你刚毕业的时候。” 　　小天狼星咬牙，被斯内普揍得落花流水，是让他最心痛的一件事。 　　暑期额外补习班再次开业。 　　弗立维教授意外地发现，多了一个人后，自己反而要轻松不少。 　　小天狼星基础变差很多，哈利这一年进步又很大，每天他都要花更多时间在小天狼星身上，而这位教父远没有他教子那么刻苦，很多方面，他抱着“差不多就行”的敷衍态度。 　　要不是哈利督促，小天狼星早就撂挑子。 　　之后一周里。 　　日复一日地过去。 　　小天狼星接受弗立维训练，哈利自己在一旁练习，偶尔也会坐在一旁，翻看波特老宅里找出的，有关阿尼马格斯的书籍。 　　卢平也抽出时间，领着小天狼星去了一趟魔法部。 　　事实证明，哈利的嘱咐很有用。 　　要不是有卢平拉着，小天狼星真的能和魔法部、还有妖精打起来，一发爆破咒直接把会议室的桌子炸得飞灰烟灭，修复咒都修不好的那种，最终结果是好的。 　　魔法部拿出三成利润，妖精从他们可怜巴巴，仅有两成半的利润中，拿出一成，给哈利凑出四成。 　　福吉很欣赏哈利。 　　他最近的支持率在上升，差点就追上自己上任时的数据。 　　哪怕小天狼星把桌子炸毁，他都没怎么生气。 　　这天晚饭。 　　当小天狼星又一次吹嘘着自己，是如何英明神武，几句话就“说服”魔法部和妖精们。 　　卢平无奈点着头，应和着他的话。 　　哈利开口，打断他的话：“教父，今晚我们开始阿尼马格斯训练怎么样？” 　　“今晚？”小天狼星一愣，“还是等明天白天吧。” 　　“明天白天有弗立维教授的训练。”哈利开口，回绝他。 　　“练习阿尼马格斯，还要继续去弗立维教授那上课？”小天狼星皱起眉。 　　哈利说道：“我也许不用，但教父你是要的。” 　　“还记得教授给你的评价吗？” 　　小天狼星脸一垮。 　　在训练的第一天，弗立维教授就给出评价——连去年的哈利都比不上。 　　教父不如教子，虽然是个事实，可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他心里不怎么好过。 　　“那就今晚开始吧。”小天狼星无奈应下来。 　　等吃完晚饭。 　　哈利挥动魔杖，把桌子撤开，留出宽敞的客厅。 　　“书你看了很多，我就不介绍阿尼马格斯是什么了。”小天狼星举着魔杖，脸色严肃。 　　哈利点头。 　　“它虽然看起来很难，但很简单，只要运气足够，一般都能成功。”小天狼星接着说下去，“格兰芬多无所畏惧，就连彼得那种肮脏的人都能做到，哈利你没理由不行。” 　　“你们当初是怎么练习的？”哈利开口询问。 　　小天狼星脸色茫然：“练习，什么练习？” 　　哈利面无表情，转头看向卢平。 　　可千万别说，他们三个，当初直接上手阿尼马格斯的仪式，没有经过任何练习。 　　卢平无奈地摇头：“他们当初都没练习过，詹姆从家里把书拿过来，就是哈利你看的那本，三年级，他们三年级就开始进行仪式，只是运气不怎么好，一直到五年级才完成。” 　　“甚至，那本书他们都没看完，只把仪式的内容记下，连曼德拉草叶和鬼脸天蛾都是从教授们那偷来的。” 　　“合适的天气可太难了。”小天狼星想起那段日子，“我们曾经连续三次，没遇到过晴朗的满月晚上。” 　　“有一次，好不容易仪式都完成，最后却没能得到正确的魔药。” 　　说着，他看向卢平：“还有一次，满月取出叶子的时候，被莱姆斯干扰，叶子被污染，我们不得不重新来过。” 　　卢平心虚地把头转到一旁。 　　“你们可真是太格兰芬多了。”哈利面无表情，深吸口气。 　　很好…… 　　以自己教父的行事风格，自己就该猜到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像正常巫师那样慎重。 　　小天狼星骄傲地嘿嘿一笑。 　　只有卢平听出，这并不是夸人的意思。 　　“其实我也建议哈利你直接开始。”卢平斟酌着开了口，“阿尼马格斯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唯一的难点就是天气和决心。” 　　“你一直都不缺乏这东西。” 　　小天狼星点头：“我当时脑子里只有要陪一头狼人晚上出去兜风，那样可太帅了！一点都没难度，你也这么想想，说不定我们能是同一种阿尼马格斯。” 　　“曼德拉的叶子你应该有？那可是一种常见的魔药材料……” 　　“下一个月满月是八月二十一。”卢平开口提醒他，对这样的日子，他一直很关注。 　　小天狼星一怔：“哦，对，前些日子你一直不在家。” 　　“那这段时间，我们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我托达力买了台游戏机……” 　　“可以陪我练习人体变形术。”哈利打断他的话。 　　小天狼星垂头丧气：“你性格要是也能像詹姆就好了。” 　　“哪有那么糟糕……”卢平安慰着小天狼星，“不，我的意思是，哪有孩子只像父母其中一人的事。” 　　小天狼星还是如愿得到休息。 　　他在人体变形方面的水平，远不如哈利，比卢平都差好大一截。 　　每天晚上，卢平要是能赶得过来的话，他就会主动请缨，陪哈利练习。 　　有时候，哈利也不会劳烦他们两人，自顾研究着魔药。 　　只雷霆药剂、杀人鲸药剂，可远远不够。 　　暴风雪药剂的配方，他已经琢磨出个大概。 　　佩特里魔药的配方，也有了些头绪。 　　雷霆魔药如何改进，使效果更强，也是迫在眉睫的一件事。 　　理所当然的，加隆花得更快。 　　卢平看着心疼得很，一天晚上，就要花去四五十加隆，有时候甚至上百，这两个败家子，心里就真的一点金钱概念都没的吗？ 　　他在流浪的时候，一年都花不了这么多。 　　几天过去。 　　七月宣告着它即将结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来自奥地利的信 　　对大多数而言，生日是很特殊的一天。 　　对哈利而言，生日并没什么特殊，无非就是会收到一堆礼物。 　　他早早起床洗漱，刚下楼，就看到堆积在客厅里的礼物，冒着尖。 　　弗莱蒙特调侃着开口：“我亲爱的哈利，生日快乐。” 　　“谢谢。”哈利微笑着，朝他点头示意。 　　“你比詹姆受欢迎得多。”弗莱蒙特语气唏嘘，“他说自己生日的时候，能收到二三十件礼物。” 　　“我昨晚可是数了一夜的猫头鹰，还想看看我亲爱的小孙子在学校受不受欢迎，可没想到，数都数不过来，一直到刚才都还有猫头鹰来……” 　　他正说着，一只猫头鹰从门洞钻进来，把礼物丢到礼物堆里。 　　但它没立马离开，落到哈利肩头，咕咕叫了两声。 　　“我不知道海德薇在哪，它一大早就出去了。”哈利回应它。 　　猫头鹰咕咕着点头道谢，一扇翅膀，就又飞走。 　　“到现在都还有猫头鹰过来。”弗莱蒙特立马改口，“至少有五六十件礼物？” 　　“你可得小心些，总有些小女巫喜欢在礼物里混着迷情剂，就连詹姆差点都吃过这个亏。” 　　哈利点着头：“我魔药水平可不差。” 　　他轻轻一挥魔杖，礼物飞到不怎么碍事的拐角里，没急着去拆礼物，而是先去厨房，为自己两位长辈做饭。 　　等做完后，再熟练地把他们从卧室里揪出来。 　　生日的这天，依旧是要继续训练。 　　每年都是如此，前年、去年，都是训练结束后，和弗立维教授喝一杯，这样就足够了。 　　今天的训练结束。 　　太阳落下，满天星辰爬出。 　　小天狼星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大喘着气，他刚才又被弗立维教授“羞辱”了一顿，夸赞他终于勉强有去年刚放暑假时，哈利的水平。 　　“教授，去喝一杯？”哈利一挥魔杖，把自己教父拎起，“我把莱姆斯叔叔喊来。” 　　弗立维神秘一笑：“为什么不回家呢？” 　　“也可以。”哈利点头，“我那还剩不少酒。” 　　他们慢慢走回去，等快到波特老宅，小天狼星挣扎着让哈利把他放下。 　　这很不像小天狼星该做的事。 　　每次实战训练后，他都恨不得能让哈利把他送到床上去。 　　还没到家，就要自己走路？ 　　甚至还挥动魔杖，给自己补了两发清理一新，甚至还有一发美容咒。 　　等到波特老宅。 　　哈利看向院子，有些散乱的脚印，痕迹很新，从中午到刚才的都有。 　　门内，紧挨着门，有将近十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些窃窃私语，是乔治和弗雷德，他们商议着，要用哪一种烟花，意见并不是很统合。 　　“邀请人来了？”哈利转头看向自己教父。 　　小天狼星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哈利很敏锐的。”弗立维搓了搓自己的脸，“是发现什么痕迹了？” 　　“乔治和弗雷德太吵了。”哈利点头，“他们在讨论用二号还是三号烟花。” 　　小天狼星努力把头探过去，可他什么也没听到。 　　哈利一挥魔杖，房门打开。 　　啪一声—— 　　几道烟花、彩带炸开，向门外喷去。 　　可门口空荡荡的。 　　屋子里的人眼睁睁看着最长的那根彩带耷拉着，擦着哈利脚尖落下。 　　“哈利，你怎么能这么懒惰！”弗雷德咬牙跺脚，“连开门都用魔咒。” 　　“二号烟花？”哈利一挑眉，“看来弗雷德你没说服你哥哥。” 　　弗雷德挠挠头。 　　乔治嘿嘿一笑。 　　罗恩手里虽然也拿着烟花，嘟囔着：“我就知道瞒不了哈利的，他很敏锐，心跳声都能听得到。” 　　“好吧，那就祝你生日快乐！”弗雷德一拍手，他一边在自己袍子里掏着，一边笑着说道，“今天早上发现我们没有给你礼物，有没有一点小失落？” 　　最后一句话，他是朝着小天狼星说的。 　　小天狼星努力回想，可检索记忆，今天一整天，除了自己犯了个错误，被弗立维教授抓住机会，几乎一击秒杀的时候，哈利有露出过叹息的神情，其他时刻，他都是那副略显面瘫的神情。 　　再往前回想，他微微一怔：“哈利今天都还没拆礼物。” 　　他忙转过头，看向哈利，很大声，很惊讶地开口：“哈利，你今天都还没拆礼物！” 　　“不着急，它们又不会飞走。”哈利摇着头。 　　小天狼星正色，揪着自己头发：“该死，我真不是个合格的教父，今天还拖着你一起找弗立维教授……” 　　“小天狼星。”弗立维纠结着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仅仅是说一种可能，是哈利揪着你过来找我补课。” 　　“教父，你今天能在教授手下多撑过一段时间，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哈利微笑着，“至少你开始用脑子，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小天狼星轻轻哼一声：“我给你的礼物，才不止这些。” 　　他推着哈利走进去。 　　小小、紧张的心跳声藏在人群后。 　　哈利没有躲开。 　　啪一声—— 　　赫敏突然跳出来，扯动手里的礼花，金红色的彩带和烟火炸开，从他头顶上缓缓落下，浇了他满身。 　　弗雷德捧腹大笑：“哈利，你还是中招了！” 　　乔治点头，十分得意：“这都是我们的计划，小罗尼说你一定能躲开，那就只好我们佯攻，赫敏才是我们的主攻手。” 　　“生日快乐。”赫敏冲着他甜甜一笑。 　　“谢谢。”哈利也回以一道微笑。 　　罗恩冲着哈利挤眉弄眼：“嘿，哈利，你就没发现赫敏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矫了牙，发型也打理了下。”哈利一摆手，回应着他，“还化了妆。” 　　赫敏耳根一红，很快蔓延到脸上。 　　“紫色眼影不太适合你，可以试试淡金色。”哈利诚恳地提出建议，“口红的颜色也有些太深，我推荐樱桃红。” 　　罗恩搓着自己脸：“你怎么这么快就能发现，我还是等妈妈说，才注意到这些的。” 　　韦斯莱一家都来了。 　　除了在外工作的那两位，不过他们的生日礼物没有落下。 　　查理送来一组火龙模型，还有一本书《致命的火龙》，和哈利寻常看的那种把火龙当成材料的炼金书籍不同，这本书里详细介绍了不同火龙的生活习性，以及相对而言的弱点。 　　比尔送来一座金字塔的模型，掀开顶盖，里面还有几只木乃伊玩偶在里面爬行。 　　赫敏送来一只手表，白色表盘的探险家，上面萦绕着淡淡魔力，至少存在半年，在放假前她就在准备这件礼物了。 　　小天狼星的礼物略显浮夸。 　　两辆凯旋速霸，一辆黑色涂装，而另外一辆，被小天狼星改造成金红配色的“狮子”，他原本是想改成狮鹫，可只一个鹰头，远没狮头来的霸气。 　　亚瑟对此很感兴趣，拉着小天狼星在一旁窃窃私语地讨论。 　　斯内普今年也送了礼物。 　　莉莉的五本魔药笔记，以及他本人的两本魔药笔记，以及一封略显潦草的信，上面是质问，哈利的身体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住那股狂躁的魔力，以及他对雷霆魔药的改进建议。 　　在不影响魔力效果的情况下，尽可能削减了毒性。 　　这给哈利很大灵感，他能再塞几种毒性很大、效果很好的材料进去，让雷霆魔药的效果变得更好些。 　　小天狼星对此很不屑一顾。 　　邓布利多教授送来一份他的魔法心得。 　　教授们、成年人的礼物，都还算靠谱，小巫师们的礼物就很不靠谱。 　　光是巧克力，就收到十二份，无一例外，里面都被填充上迷情剂。 　　还有其他一些，混杂在饮料、魔药中的迷情剂。 　　都被赫敏挑出来，丢到一旁，经过克鲁克山一番肆虐后，一发火焰咒，把它们烧得粉碎，才用消失咒做了个收尾。 　　以及。 　　压在所有礼物下，平平无奇的黑盒子，它似乎有种魔力，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它，唯有哈利看到，他把盒子拿起，淡蓝色的墨水，在盒子表面留下一行文字。 　　笔迹陌生，哈利从未见过。 　　“生日快乐，哈利·波特。” 　　“请打开盒子，里面有我的礼物，以及给你的一封信。” 　　哈利用魔咒试探，确定没危险后，小心翼翼打开。 　　盒子里，只有一封信。 　　生日礼物呢？ 　　哈利把信拆开。 　　“不用这么小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亲爱的哈利，阿不思最满意的学生，注定伟大的格兰芬多。” 　　“也不用想我的礼物在哪，都在这封信里。” 　　“那么，先把生日礼物送给你，你最想去的地点，它在格拉斯顿堡，但现在不要去，它还没到出现的时候。” 　　哈利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然后来说说，我最关心的事，哈利，我曾以为我和阿不思都要这么老去，但命运发生改变，请允许我这么感慨一句，并诚挚地向你表达谢意。” 　　“我看到了一些转机，阿不思、我都可以活下去，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 　　“答应我一个请求，圣诞节前，周四晚上去找阿不思，和他说，你要和他一起出发，请千万不要提起我，你可以用自己找到线索为理由，毕竟里德尔这个姓氏，在那个地区，还算有些名气。” 　　“阿不思会带上你，然后，你一定要阻止他，用尽一切办法和手段，阻止他戴上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 　　哈利眉头拧成一团疙瘩。 　　半年后的事，在这封信上，竟写得这么清楚？ 　　信只剩下短短一截。 　　哈利继续看下去。 　　“以及，小心复活石，那种东西带不来任何改变，虽然我相信你，但人心的欲望有时会压过命运的指引。” 　　“最后再真诚地祝您生日快乐。” 　　信到此结束，没有任何署名。 　　哈利的脑子里，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邓布利多教授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 　　可信上的字迹、文字风格都显然出自一位男人之手。 　　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怪不得邓布利多教授一直对自己的过去如此忌讳。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亚瑟：我把一切都教给你了 　　与教授和那位魅力非凡的占卜家的性别相比。 　　还是信上的内容更吸引哈利。 　　和特里劳妮那种半含糊的预言不同，这位邓布利多不知名的老情人他，却写得如此言之凿凿，反让哈利心里不怎么敢去相信，和他所见过的，都不太一样。 　　他把信折起，收进口袋里。 　　一股微弱的魔力，这才迟迟从信件里涌出。 　　像是完成什么仪式。 　　气息缠绕到他手腕上，和那枚手表同行，没有给哈利带来任何危险的感觉。 　　这人…… 　　魔法水平很高，远胜过斯内普、弗立维教授这些人，只可惜那道魔力波动转瞬即逝，没能让他仔细揣摩，无法估量他和邓布利多教授相比如何。 　　可这也让哈利内心极度不爽。 　　信里的内容说得好听，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危害，可不吭不响，就布下一道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出来的魔咒。 　　瞒过自己的感知，没几个巫师能做到。 　　看这道魔咒的气息，它似乎是和保密有关。 　　赫敏这时候才恍然注意到哈利一样，她皱着眉头，在哈利身边坐下：“我好像有些违和感，刚才突然就忽视掉你了。” 　　罗恩傻乐着，和自己父亲、两个哥哥一起，摆弄着客厅那台狮子涂装的机车。 　　这似乎很戳中巫师们的审美观。 　　他们对这种涂装爱不释手。 　　卢平在和韦斯莱夫人交流，沟通食物魔法方面的事，哈利的手艺很不错，可总不能一直让子侄辈的孩子，给他们两个大人做饭吧，小天狼星还能没心没肺，可他心里是真过意不去。 　　没人发现刚才的异样，除了赫敏。 　　“收到一份礼物。”哈利斟酌着开口，一句一句，慢慢地试探这道魔咒的底线，“上面被施展魔咒，只有我才能看到，还能屏蔽你们的感知。” 　　“是一份预言。” 　　“预言着阿瓦隆所在地址、也预言了邓布利多和这位占卜家本身的命运。” 　　“他让我出手帮忙，在圣诞节的时候，劝阻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千万不要戴上一枚戒指，还让我小心复活石。” 　　“写信人的身份，是邓布利多教授的老情人，一位很出色的占卜家，如果预言成真，那他要比特里劳妮教授还要厉害，我是说预言状态下的特里劳妮教授。” 　　赫敏皱起眉头：“他？” 　　“是的，是他。”哈利点头，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这道魔咒，若有所思。 　　这也没什么用啊？ 　　自己什么都说出来。 　　看来是君子协议，他是想要用这个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把信的内容告诉邓布利多？ 　　“戒指是什么东西？”赫敏问道。 　　哈利摇头：“我没听说过，也许是他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婚戒？” 　　“我可没听说邓布利多有过一段婚姻。”赫敏摇头，“他还让你小心复活石。” 　　“那东西真的存在？” 　　哈利迟疑着，摇了摇头。 　　他很少看神话传说、野史杂谈一类的书，但对复活石多少有些了解，巫师传说中的三圣器之一，据传有起死回生的强大魔力。 　　“也许使用它是要付出什么沉重的代价？”赫敏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的猜测，“但既然他那么说了，还是防备一下，这没有坏处。” 　　“还有最关键的问题，他是谁？”哈利一拍手，把那封信取出来，试着交给赫敏。 　　很顺利，没有任何阻碍。 　　只是赫敏看完后，她的手腕上也多出一道同样的魔力气息。 　　哈利轻轻挥动魔杖，就把这道微小魔力凝聚成的气息破坏。 　　果然是一道善意的提醒。 　　占卜家是在巫师中，也极为稀少的存在，每一位占卜家都有鼎鼎大名，可书上的那些占卜家，看起来都不像是邓布利多教授的那位老情人，不是年轻不符、就是性别不符。 　　和亚瑟、莫丽打听，他们对邓布利多的过去也知之甚少，他们对占卜家的了解，甚至还比不上亚瑟对汽车、摩托车型号的了解。 　　想不通，哈利也不急于求成。 　　安心享受起自己生日这一天的派对。 　　一直到深夜，韦斯莱一家得离开回去。 　　亚瑟把哈利偷偷拉到一旁，塞给他一本笔记：“我听小天狼星说，你打算弄一辆摩托车作为坐骑？” 　　“这是一个很棒的想法，可惜我今天才知道你的想法，这是我刚才整理出来的，一些所要用到的初级知识，还有一些，等我回到家后，再整理出来给你。” 　　哈利接过笔记本，看着亚瑟：“亚瑟先生，你……” 　　“嘘。”亚瑟一摆手，压低声音，“实际上我自己也在研究这些东西，当然，是在魔法部的法律下，合法地偷偷研究，我自认我比小天狼星在这方面要更有建树一些。” 　　“多谢，亚瑟先生。”哈利郑重地把笔记收下。 　　亚瑟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是家里孩子太多，而且你已经有教父了。” 　　他真的很喜欢哈利。 　　比乔治、弗雷德强多了。 　　“但这并不影响你是我的亚瑟叔叔。”哈利立马改口。 　　亚瑟把自己脸笑成海德薇一样，带着些许醉意，和自己的家人穿过壁炉，回到陋居。 　　赫敏今晚留下来。 　　她是普通人家庭，也没事先申请，来的时候就已经坐过一遍骑士公交车，她不想再经历一遍，嗯，绝对是不想再经历一次骑士公交车。 　　等到第二天。 　　哈利起床，锻炼、做好早饭后，魔咒把卢平和小天狼星拎出来，又让守护神去喊赫敏起床。 　　等吃完午饭，哈利才把赫敏送回去，从壁炉到破釜酒吧，再骑着摩托，送她到家。 　　格兰杰先生看到摩托车、头盔的时候，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打扮。 　　至少在格兰杰先生这样的中产家庭眼中，是这样。 　　直到哈利摘下头盔，露出他那张脸。 　　格兰杰先生就立马释然，他听自己女儿说起过很多次，哈利是位优秀的小巫师，年级第一，家庭条件也很好，没有父母，但家财万贯，而且是正统巫师出身。 　　能骑一辆摩托车，而不是什么独角兽、鹰头马身有翼兽之类的奇怪生物。 　　让他很欣慰。 　　至少那是一辆摩托车，在大街上，并不突兀。 　　格兰杰先生留他一顿午饭，哈利便回家。 　　这个暑假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研究魔药、研究魔咒、顺带还要鼓捣自己那辆摩托车。 　　亚瑟先生的本事，比他看起来的，要大很多，哈利也终于明白，弗雷德和乔治那令人惊叹的炼金术天赋是从何而来的了。 　　他在炼金术上的成就，足以称得上“大师”——虽然是在如何改进普通人机械工具这一方面，巫师们也并不太能接受在这一领域上的建树。 　　如何把一辆机械驱动的摩托车，改装成，如活物一般的摩托车，亚瑟提出很多有用的建议。 　　这甚至让哈利怀疑，韦斯莱家里是不是真的有一辆能通人性的摩托车、或者其他种类的车子，哈利不是没想过轮船、飞机，但以韦斯莱一家的财力，让他很快否决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 　　各种稀奇古怪的魔咒，在亚瑟先生手里，总能起到神奇的效果。 　　他这段时间，在摩托车上所用的时间，甚至比研究魔药的时间还多。 　　一直到八月二十一日。 　　这天是满月。 　　卢平早早躲出去，虽然不在霍格沃茨，可狼毒药剂哈利还能为他继续提供，只是为了安全，哪怕小天狼星说过很多次，卢平仍很固执，小天狼星也只好变成大狗，陪在卢平身边。 　　这是一个晴朗的晚上。 　　哈利取出一片新鲜的曼德拉草的叶片，沐浴在满月下，把它含在嘴里，压在舌头下，这并不太影响他的说话，只是语速要放慢些，得小心保护着叶子。 　　一股奇特的魔力萦绕在他身上。 　　穿过漫长的空间，和月相牵连在一起。 　　他像是成为月相的锚，在人间把它牵住。 　　卢平这几天脸色不是很好，当他终于度过这一段危险期后，魁地奇世界杯也终于要到来。 　　小天狼星早就准备好四张门票，哪怕他自己不怎么愿意承认，也一直都没继承布莱克家族的财产，迄今为止用的都是他一位舅舅的遗产，可布莱克家唯一后裔的身份，还是给他带来许多便利。 　　最好位置的四张门票，被小天狼星轻松弄到手。 　　比赛前两天，哈利把赫敏接过来。 　　韦斯莱一家也没错过这场盛会，亚瑟从魔法体育运动司那里弄来同样最好位置的门票，这是身为魔法部官员的福利，韦斯莱一家再怎么过得狼狈，亚瑟先生也总归是一个办公室的主任。 　　“我们要怎么去？”哈利翻看着大不列颠地图，“有些距离。” 　　“一般来说，魔法部会选择使用门钥匙。”小天狼星解释起来，“戈德里克山谷就被分配到三个门钥匙名额。” 　　哈利脸色微变。 　　他很讨厌这种传送类型的法术。 　　“也有人会选择用骑士公交车出行。”卢平接着说下去。 　　哈利脸色又一变。 　　这比门钥匙还要糟糕。 　　“但我们可以采用更好的方法。”小天狼星看向哈利，“你不是已经开始对摩托车施咒了吗？” 　　哈利点头。 　　“今晚就是验证成果的时间了！”小天狼星一挥拳头，“我们就来比试一场怎么样，看看是你的摩托快，还是我的摩托快。” 　　赫敏脸有些发白，抓着自己袖子：“要不，我们还是坐火车吧，普通人的交通工具也蛮好的。” 　　她坐过哈利的摩托，穿梭在车流里，也都把油门拧到底，风驰电掣，没人能追上他。 　　“一定是我的快！”哈利面无表情，“教父，你那已经是老型号了。” 　　“技术，技术才是最重要的。”小天狼星寸步不让，“被我甩了半条街的波特先生？” 　　“我那是照顾达力。”哈利加重读音，“这次得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能力。”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脸更发白的赫敏：“放心，我们是巫师，不会出事的。” 　　赫敏稍微放心些。 　　“就算会出什么意外，我还会守护神咒，能及时联系到人。”哈利安慰着她，补充一句。 　　赫敏瞪圆眼，叹一口气。 　　等到晚上，趁着夜色正浓，小天狼星载着卢平，哈利载着赫敏，奔着苏格兰高地飞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想起了邓布利多 　　赫敏一开始很担心。 　　车祸她见过不少，血肉模糊的场景，几乎是她小时候最大的阴影之一。 　　可等摩托上天后，赫敏发现这是和在地上截然不同的体验。 　　飞在空中，没有道路的束缚，也不用担心速度失控和别人撞在一起——小天狼星离他们有将近两百米的距离，正铆足劲，叫嚣着要狠狠胜过哈利一把。 　　而且没有参考物，赫敏坐在后座，看不到仪表盘，只有不时有白云卷过、或是几只被他们吓着的猫头鹰。 　　她也难以感受，速度究竟有多快，摩托上有防风的咒语，她只能感受有一阵和煦微风吹来。 　　在空中飞行，哈利和小天狼星不相上下。 　　快到营地，两人趁四下无人时，落回地面，在公路上疾驰——这一次魁地奇世界杯，为巫师们提供的营地，是普通人的财产，他们得表现得稍微安分一些。 　　哪怕十多年没好好碰过一回摩托车，小天狼星的技术依旧高超，不是哈利这种才骑一个多月的新手能够比得上的。 　　明明载着人，可在小天狼星手中，摩托上就只有他一人似的，压弯偏移、林间近道。 　　他拉开哈利足足五个身位。 　　等他停好摩托、摘下头盔，潇洒地摆出胜利者的架势，哈利才在他身边缓缓停下。 　　“嘿，哈利，我就说你还差一些。”小天狼星兴奋地戳着手，“我早就想这么来一回了，今年等你上学去，我一定要横渡一次太平洋。” 　　“请千万别带上我。”卢平趴在摩托上，有气无力。 　　哈利面无表情：“那教父你得先考虑好魔法部那边，他们肯定会找麻烦。” 　　小天狼星认真点头，摸着下巴思考着。 　　赫敏叹气，她比卢平稍微好些，哈利没小天狼星那么“勇敢”，规规矩矩地行驶，她只是小脸发白，不至于像卢平那样一脸几乎快丢了半条命的样子。 　　他们在一名名为罗伯茨的普通人接待下，领取到自己的号码牌，这是前几天预定好的帐篷，以及一张营地的平面图。 　　巫师们的狂欢，对普通人而言，几乎是一场灾难。 　　罗伯茨脸色发白、双眼浑浑噩噩，显然是被多次施展遗忘咒后的症状。 　　像小天狼星、亚瑟这样对普通人世界有些了解的巫师，终究是少数，大多数对普通人的了解，几乎没有，闹出许多啼笑皆非的笑话，以至于让哈利怀疑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用不好普通人的货币，可无论哪款货币，上面都明明写着面额。 　　还有穿不好衣服的巫师。 　　虽然普通人的服饰和巫师的袍子的确有些差距，可哈利觉得，应该还没大到，能让一个正常人分不清裙子、裤子区别的地步，甚至会分不清睡衣和正常服饰。 　　以及，在大不列颠生长一辈子的巫师，甚至还能穿出南美洲的风格，还振振有词，“我敢保证，麻瓜们就是这么穿的，我在他们那什么电视的东西上看过。” 　　他们的帐篷在营地边缘，金红配色，顶着巨大的狮鹫纹章，和其他花花绿绿、绣着两支魁地奇球队队徽的帐篷们形成鲜明对比。 　　“可惜麻瓜看着，要是狮子能动起来就好。”小天狼星语气唏嘘。 　　“这样挺好的。”哈利率先走进去。 　　帐篷里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几乎可以说是一幢小型房子，有四个卧室，分别是他们四个人的，两个盥洗室、以及一个厨房。 　　哈利和赫敏忙碌起来。 　　他们飞了将近一整个晚上，现在饥肠辘辘，得弄一些吃的。 　　小天狼星和卢平在外面打扫卫生，虽然屋子里很干净，可他们总得找点事做，不然就真的显得自己像是“无能的大人”，得要两个孩子照顾他们。 　　等吃完晚饭，他们走出帐篷。 　　见到许多熟人。 　　韦斯莱一家也到来，他们是使用门钥匙，那并不是一段愉快的旅程，从罗恩脸上的两个脚印就能看出来。 　　亚瑟带他认识许多人。 　　妖精联络处的主任卡思伯特·莫克里奇，他对哈利很热情，一位头上长角的巫师，吉尔伯特·温普尔，是实验咒语委员会的成员，哪怕哈利现在还只是一名四年级的小巫师，他就向哈利发出邀请，希望等他毕业后，能考虑下实验咒语委员会。 　　还有几位记忆注销员，他们是最忙碌的一批人，哪怕很想，也没时间和哈利好好打招呼。 　　以及卢多·巴格曼，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他对哈利更加热情。 　　“波特先生，鼎鼎大名，我早就想见你了。”卢多殷切地张开双臂，“听说你是个极其厉害的找球手，连一些职业选手都比不上你。” 　　哈利向后退一步：“抱歉，我并没和男人拥抱的爱好。” 　　卢多尴尬地收回胳膊：“以后考虑成为一名职业魁地奇运动员吗？我曾经是温布恩黄蜂队的击球手，是他们的名宿，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很热爱魁地奇。”哈利委婉地回答他，“但我并没把它当成职业的想法。” 　　卢多叹口气：“那真是魁地奇的遗憾。” 　　“不说这些，要来玩一把吗？” 　　他眼神和语气变得一样炙热，摆了摆手，彰显出他真正的目的。 　　“玩一把？”哈利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卢多伸出手指，比划出代表金钱的手势：“就是对比赛下个赌注，要来吗？” 　　“我已经说服不少人，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还有亚瑟，要来吗？” 　　他甚至都没看一眼卢平。 　　“那我一个加隆，爱尔兰赢。”亚瑟犹豫着，迟疑了好久，才报出一句话。 　　卢多语气失望：“一个加隆？” 　　“好吧，亚瑟，一个加隆，爱尔兰赢。”他挥动魔杖，羽毛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接着转头看向哈利还有小天狼星，“那么两位先生，你们要来一把吗？” 　　小天狼星和弗雷德、乔治窃窃私语，好一会后才抬起头，从袍子里掏出一袋加隆：“我出两百加隆！” 　　卢多眼里放光。 　　小天狼星继续说下去：“爱尔兰会赢，但威克多尔·克鲁姆会抓住金色飞贼。” 　　卢多一愣，语气变得更热情：“布莱克先生，我得提醒您，这几乎不可能，虽然我能给您很高的赔率，六倍您看怎么样？” 　　“没问题。”小天狼星满口应下来，“我们很有信心。” 　　他拉着弗雷德和乔治。 　　亚瑟脸色稍微有些难看：“小天狼星，你不该听两个孩子……” 　　“他们可不是孩子了！”小天狼星摇头，“他们很聪明，而且他们是很优秀的魁地奇运动员，我相信他们。” 　　弗雷德嚷嚷起来：“爸爸，我们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钱也不是布莱克先生一个人出。” 　　“我们可是掏出一半。”乔治说着，突然一顿，想到什么，忙转过头看向哈利，“当然，我们没有拿韦斯莱笑话工坊的钱，是卖烟花后，挣到的，属于我们俩的那部分。” 　　哈利点着头。 　　亚瑟压低声音：“你们赚钱可不容易，本来就只有……” 　　“亚瑟，不要这么扫兴，只是一个游戏。”卢多摇头，大咧咧堵住亚瑟的话，“那么波特先生，你要开心一下吗？” 　　哈利果断拒绝：“不了。” 　　“真的不？也许你可以下注保加利亚，克鲁姆可是不逊色于你的找球手。”卢多蛊惑着开口。 　　哈利继续摇头。 　　卢多没再劝下去，一旁的小天狼星已经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他们接着又聊了不少事。 　　卢多在找巴蒂·克劳奇，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一位会两百多种语言的优秀巫师，又谈到一位叫做“伯莎·乔金斯”的女巫，卢多对她多少有些不满。 　　他不介意手下浑水摸鱼。 　　可偏偏在魁地奇世界杯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位女巫消失不见，体育司的人手本就不多，她一消失，其他工作就得堆积到别人身上，虽然这位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女巫，消失不见是常有的事。 　　这让哈利很震惊。 　　魔法部官员还能经常消失不见，不在岗位的？ 　　而且听卢多的意思，他对这位伯莎·乔金斯的处罚，最多只是几句责骂。 　　赫敏也很震惊。 　　怪不得魔法部总有问题，有这样的制度，能好到哪去。 　　一直到卢多被人喊走，他们才得以抽空去继续参观这片营地，韦斯莱一家现在并没以前那么缺钱，查理和比尔都很优秀，他们现在的工资很高，高到足以资助家里。 　　珀西今年也正式成为魔法部的一员，虽然只是个小职员，可好歹他自己也有工资。 　　乔治和弗雷德是一家里最有钱的，他们的笑话工坊，受到极大欢迎，短短一个月里，就赚得三百加隆的净利润，哪怕还要分给哈利一份，他们手里也有上百加隆。 　　罗恩和金妮得到两位哥哥，一人二十加隆的零花钱。 　　大肆采购了一番，球队纪念品、观赛用的望远镜、以及人物手办模型。 　　罗恩小心翼翼地捧着克鲁姆的模型，眼神炙热。 　　这总是让哈利和赫敏，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东西。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绝对是最好的烟花 　　哈利和赫敏没买什么纪念品。 　　他们一个只是单纯地热爱魁地奇，对于球星什么的，都不了解，虽然罗恩和纳威他们讨论过不止一次，另一个甚至都不是很能理解魁地奇，只是快开学，总得陪朋友放松一下。 　　当太阳正式升起。 　　锣声从远处震荡着传来，伴随着更燥烈的喧嚷。 　　树上彩灯张结，红色和绿色交织，散发出略显诡异的微光，巫师们的审美不能抱有太多期望。 　　巫师们从四面八方、各种意想不到的角落钻出，踏上通往赛场的道路。 　　他们走了十多分钟，穿过树林，一道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砸下。 　　高耸且绵长的金色墙壁插在地上，把前方围起，宏伟、圣洁地矗立在此。 　　“这可是近些年来，巫师们的最高杰作！”亚瑟对此很自豪，一边带着他们寻找入口，一边介绍起来，“五百个工作人员，为此足足忙碌整整一年。” 　　“你们猜猜能容纳多少人？” 　　罗恩小心翼翼地报出一个数字：“一万人？” 　　“五十万？”和相对的，赫敏报出一个更庞大的数字。 　　亚瑟连连摇头：“罗尼你可以猜得更大些，而格兰杰小姐，你的想象力，似乎有些过于天马行空，恐怕没有哪座建筑能容纳五十万人，不过它能容纳十万人。” 　　“整整十万人，都在这一座体育馆里，是近百年来，巫师们最大的奇迹，再也没哪一所建筑，能如这座体育馆一样伟大。” 　　他语气骄傲。 　　虽然大不列颠魔法部口碑不好，一塌糊涂，可还是能干出正事来的。 　　罗恩他们很兴奋。 　　赫敏欲言又止。 　　哈利把脑袋探过去：“怎么了？” 　　“今年是1994年。”赫敏压低声音，“巫师才拥有第一座十万级的体育场，我以为他们会更早。” 　　“而早在几十年前，普通人们就已经建成第一座十万人的体育场。” 　　亚瑟先生没听到赫敏的话，还在继续同孩子们介绍，在这座体育场没完工前，他有幸过来参观过，甚至还被抽调过来，帮过一段时间的忙。 　　他们很快找到入口。 　　“一等票！”检票的女巫诧异打量着卢平和韦斯莱一家，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能拥有这种票的人。 　　踩着铺设紫红色地毯的楼梯走到最顶层的小包厢，几乎和金色球门柱平齐，包厢里有二十多张镀金紫色软椅，整齐地排列成两排。 　　他们在首排坐下。 　　不多会，啪一声，轻促响声在第二排椅子上冒出。 　　哈利往前一翻，套上昆恩法印，抽出魔杖，朝声响处指去。 　　“哈利？”亚瑟有些惊讶，回头看一眼，“只是家养小精灵而已。” 　　哈利面无表情，把魔杖收回：“抱歉，以前被这种生物坑过。” 　　后排的小精灵揪着自己耳朵，哐哐撞着椅背，天鹅绒的，根本带不来任何伤害，撞了几下，它就爬下椅子，不停地往墙上撞去，嘴里念念有词：“闪闪是个坏家养小精灵，闪闪吓着小巫师了！” 　　“停下，这样很吵。”亚瑟有些无奈，一挥魔杖，把它拉开。 　　这只名为“闪闪”的小精灵贴着墙角，拘束地站着。 　　“你是谁家的？”亚瑟发问。 　　它老老实实回答：“闪闪是克劳奇家的。” 　　珀西语气变得谄媚：“克劳奇先生家的？克劳奇先生呢？” 　　“主人？”闪闪眨着眼，迷茫地看向珀西，可身子一哆嗦，连忙把头低下，捂住自己的脸，“主人很忙，他还有其他事要做，他让闪闪替他占一个位置。” 　　“你在害怕珀西？”哈利眯着眼，开口发问。 　　闪闪声音哆嗦着：“闪闪不是个合格的家养小精灵，闪闪恐高。” 　　“克劳奇先生什么时候来？”珀西殷切地问道。 　　闪闪摇着头：“克劳奇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 　　“不许发出吵闹声。”亚瑟叮嘱它一句，就不再有人理会它。 　　陆陆续续，其他人也赶过来。 　　魔法部的高级官员，一些“血统纯甄”的巫师家庭，像是马尔福一家、沙克尔一家，亚瑟和珀西不停起身，向这些人打着招呼，亚瑟还多少有些不情愿，可珀西却谄媚得很。 　　等福吉过来，珀西就更低声下气，恨不得自己变成福吉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 　　罗恩看着都一阵别扭。 　　赫敏皱起眉，她见不得这幅场景，好好的人，怎么比家养小精灵还不如。 　　福吉殷切地和别人介绍着哈利。 　　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主、格兰芬多的继承者、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小巫师，尤其是“最优秀”这个单词，立马吸引住不少巫师的目光。 　　哈利冷漠地同他们打招呼，话都不多说一句，就坐回椅子上。 　　其他巫师们并不介意，波特先生年纪还小，而且优秀的巫师，总会有些奇怪的脾性，像是邓布利多，他就疯疯癫癫的，波特先生只是看起来冷漠了些，这总比疯子要好。 　　等寒暄完。 　　卢多站起身，走到最前端的讲台，为自己施加上“声音洪亮”，还有保证声音能均匀传播的咒语，热情地开口：“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 　　“不知今年冠军花落谁家？” 　　“你们在赛前的期待，能否带来大笔加隆填满你们的口袋？” 　　“闲话少说，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保加利亚的吉祥物！” 　　体育场右侧，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就如秋夏时期，发情公牛一般的叫嚷。 　　一队姑娘走入体育馆内。 　　亚瑟猛地站起，摘下眼镜，在袍子上狠狠擦了几下，重新戴回去，语气中带着些不可思议：“媚娃！保加利亚的吉祥物，竟然是媚娃！” 　　罗恩有些迷糊：“什么媚娃？” 　　可他很快就迷糊不起来，和他爸爸一样，探头往外看去。 　　媚娃是一种类人型的神奇生物，她们从外表上看去，和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哦……也不能这么说，她们的容貌几乎要比任何一位女巫都要出色。 　　它们具有和容貌一样的魅惑力，让那些意志不是很坚定的男人，挪不开他们的目光。 　　比如说德拉科，他现在就难以控制自己，要不是他妈妈扯着袍子，把他拽住，他就要跳下去了。 　　罗恩也情难自禁，被亚瑟拉着。 　　乔治和弗雷德的表现也不是很好，他们双手相扣，看着那些媚娃，眼里满满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实际上，坐在最第一排、第二排的那些观众们，已经有不少跳进球场内，脱着衣服，和媚娃们一起跳起舞来。 　　赫敏转头看向哈利。 　　他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脸上依旧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脸色，抬起魔杖，轻轻一挥，几个韦斯莱顿时清醒过来。 　　乔治和弗雷德厌恶地甩开自己兄弟的手，甚至用上清理一新，要还自己一个干干净净。 　　罗恩被拽个趔趄，摔回包厢里。 　　“我……我刚才怎么了？”罗恩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地方，皱着眉，一撇头，就注意到德拉科那狼狈的模样，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惊恐地指着他，又指向自己，“我刚才也是那样？” 　　亚瑟看向哈利：“哦，谢谢，我差点就拉不住他了。” 　　“刚才你被媚娃魅惑了。”哈利看向他。 　　罗恩缩着头，向来胆大的乔治和弗雷德也一样，不敢再探头往下看去。 　　“放心看吧，我为你们施加了魔咒，能抵消那些媚娃的魅惑。”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着他。 　　弗雷德伸出手，死死抓住乔治的袖子，探头往外看去，语气惊喜：“真的，竟然真的不会被媚娃魅惑！” 　　罗恩也探头看去。 　　哪怕离开魔力的魅惑，媚娃们的容貌依旧对男人们、或是一些特殊的女士们，充满极大的诱惑，欣赏她们的舞姿，也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你们该跟哈利学学。”赫敏板着脸，努力憋着笑，“他就没受任何影响。” 　　“那可是哈利。”罗恩立马反驳。 　　乔治无奈叹口气：“赫敏，你不用炫耀，小罗尼说的是对的，他可是哈利，你总不能让我们和哈利一样。” 　　赫敏耳根发红，超大声：“什么叫炫耀。” 　　“哈利，你是怎么做到的？”弗雷德跃跃欲试，“媚娃她们的魔法，很难被抗拒，可能，我只是说可能，连邓布利多教授都没法抗拒。” 　　哈利反问：“有雄性媚娃吗？” 　　弗雷德摇头：“媚娃都是女士。” 　　“很好。”哈利面无表情，“那邓布利多教授一定不可能被媚娃诱惑。” 　　弗雷德一怔，抬手揉一揉自己的耳朵，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什么意思，是自己想的那种吗？ 　　但他不敢再问下去，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又重复一遍那个问题：“哈利，你是怎么不被她们诱惑的，虽然这次她们是穿着衣服的。” 　　亚瑟一怔。 　　等等？ 　　这群孩子们做过什么？ 　　为什么要强调“她们这次穿着衣服”，媚娃们的表演，好像向来如此吧。 　　“我只是难以对一群禽类发情。”哈利依旧面无表情。 　　媚娃表面拥有人类女性的外表，可当它们生气、或与巫师搏斗的时候，就会显露真身——变成一只巨大的鸟，能喷吐火球，它们一直都毫无悬念地出现在神奇动物系列的书籍里。 　　最关键的，在哈利的感官中。 　　魁地奇球场上的一群女人，散发着和一些巫师手中魔杖几乎一样的气息。 　　等媚娃们表演结束，它们的魔法效果也散去。 　　球场里的观众们怅然若失，他们似乎忘了这是魁地奇世界杯的现场，咒骂着、呼喊着，要媚娃们继续表演。 　　卢多连着三发咒语，震耳欲聋的声音，才让那些被荷尔蒙支配的巫师们安静下来：“先生们，千万别忘了，今天是魁地奇世界杯！”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爱尔兰的球队！” 　　“让他们的吉祥物为我们带来表演。” 　　如果说，保加利亚用媚娃来吸引关注，爱尔兰队的手段就更直接。 　　它们点燃一颗巨大的烟花。 　　乔治和弗雷德对它品头论足，满嘴的挑剔。 　　一朵巨大的三叶草在空中炸开，而后噼里啪啦，金色的雨落下，是一枚枚金加隆，砸的人脑袋疼。 　　但乔治和弗雷德很开心，他们挥动魔杖，把周围的加隆们聚拢过来。 　　“我发誓，这绝对是最棒的烟花。”他们俩异口同声，立马做出评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闹事者 　　包厢里，其他人自恃身份，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只有韦斯莱家的三兄弟，不顾形象，收集着加隆。 　　金妮脸红扑扑的，蠢蠢欲动，就等自己哥哥们一声招呼，她连魔杖都拿出来了。 　　“那是假的。”哈利好心提醒他们。 　　这些加隆的气息，和真正加隆的气息，有极大的不同。 　　罗恩一愣，颤抖地把加隆放到嘴旁，狠狠咬下，牙被硌着。 　　他捂着自己嘴，眼神哀怨：“哈利，你骗我，这不是巧克力，是真的金币！” 　　赫敏以前带来过那种金币巧克力，罗恩第一次见到那东西的时候，真以为那是真金币，差点就跪下喊赫敏一声“妈妈”，随手丢十几枚金币过来，得是什么富婆。 　　即便在后面知道，这是巧克力，并非金币后，罗恩也没失望。 　　巧克力很好吃。 　　“那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魔法金币。”福吉开口，解释起来，“当然不可能是金加隆，魔法部并不允许，这样一大笔加隆，比门票收益都要大得多。” 　　“而且爱尔兰是个穷酸小国，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爱尔兰魔法部长嗤一声，把头偏开。 　　“韦斯莱先生们可以不用这么激动。”老马尔福讥笑一声，“几个小时就消失的东西，恐怕满足不了你们的富翁梦。” 　　罗恩脸涨得通红。 　　乔治把袋子收起，语气冰冷：“我们只是爱钱，但马尔福先生，您应该管好您亲爱的儿子。” 　　“他恐怕爱上媚娃，不可自拔。”弗雷德捂着自己胸口，语气浮夸，“也许马尔福家，会迎来第一位媚娃夫人？” 　　德拉科浑浑噩噩，听不到几个人的谈话，他还深陷在媚娃的魔法效果里。 　　卢修斯·马尔福咬着牙：“嘴巴干净点。” 　　乔治张开嘴，朝卢修斯哈出一口气：“谢谢关心，但今早我刷过牙，应该比蛇怪的口腔要干净得多？” 　　卢修斯脸更一白。 　　福吉脸色也跟着微微一变，打起圆场：“好了，快看比赛吧，巴格曼已经介绍到爱尔兰球队。” 　　保加利亚和爱尔兰两家魔法部长，脸色好奇，他们很想知道，马尔福一家和蛇怪、又和韦斯莱一家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但福吉打着岔，比赛开始，他们不好再追问。 　　让卢修斯和福吉都松一口气。 　　职业球队和校队的差距很大，不仅是球员个体的素养，还有整支球队的战术。 　　格兰芬多校队，也有战术，不过……战术仅局限于，追球手、击球手之间的配合，至于哈利这位找球手，就任由哈利去发挥，格兰芬多其他球员要做的，就是保证，在哈利抓住金色飞贼前，他们不要落后一百五十分。 　　在霍格沃茨。 　　谁能捉住金色飞贼，谁就是胜者。 　　可在这些职业球队手里，金色飞贼的占比，不再那么大，击球手对找球手的约束、骚扰更大，爱尔兰在这点上更加优秀，在开场不过十分钟，比分就被改写成30：0。 　　保加利亚在限制找球手这一点上做的更成功。 　　爱尔兰队的找球手，在空中，几乎只能狼狈躲避游走球，几乎没时间去寻找金色飞贼。 　　保加利亚的那位克鲁姆，虽然也遭到限制，可他飞行水平很优秀，几乎快能与哈利相比。 　　而且胆子很大。 　　经常做出“朗斯基假动作”——这是一种很危险的飞行技巧，从空中以最高速度直冲地面，在快要摔下去时，紧急刹车，把扫帚给拉回去。 　　爱尔兰球队的找球手没这么好的技术，也没那么大的胆量。 　　第一次还被克鲁姆骗过，跟着一起俯冲，可并没金色飞贼，他反倒差点摔断脖子，比赛因此暂停五分钟，圣芒戈的医生简单处理好他的伤势，才继续下去。 　　爱尔兰的找球手变得畏缩起来。 　　他不敢再和克鲁姆一起用那么快的速度俯冲，畏手畏脚，连鬼飞球都躲得慌乱。 　　和找球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比分。 　　爱尔兰在比分上遥遥领先，自家找球手的情况，他们看在眼里，也清楚这种状态下想要再抓到金色飞贼，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索性直接调整战术，半放弃自家的找球手。 　　随着两队的动作越来越大，体育馆内的气氛越来越燥热。 　　媚娃们和小矮妖们打起了架，不少观众都被吸引过去目光，不过很快就把目光转回场内——不好看，不扯衣服，而且媚娃们都已经变成鸟了。 　　“他真的好爱这个假动作。”在克鲁姆又一次向下俯冲去，罗恩感慨一声，“哈利，你可以多用用……” 　　“不，不是假动作，他总算发现金色飞贼了。”哈利摇头，目光盯着克鲁姆的落点，“我也用不着这个假动作，其他三个学院的找球手飞行技术比我差得多。” 　　罗恩只听进去前半句话，激动地举着望远镜，紧盯着克鲁姆。 　　爱尔兰的找球队，一开始还以为这又是一个骗局，他追着，但没追得那么紧。 　　可很快，他也发现金色飞贼，加快速度，几乎与克鲁姆平齐。 　　然后…… 　　他就狠狠摔在地上，脑袋几乎都快与肩膀平齐。 　　而克鲁姆高高举起右手，攥着一只振翅想要逃离的金色飞贼，兴奋到面色潮红，可等他回过头，看向体育场上空，那巨大的计分板，脸色又瞬间变得苍白。 　　“160：170。” 　　保加利亚在前，爱尔兰在后。 　　克鲁姆抓住金色飞贼，是找球手中的胜者，可仅以十分之差，他输掉这场比赛。 　　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长摘下帽子，狠狠摔倒地上，骂骂咧咧。 　　爱尔兰魔法部长一跃而起，挥舞着魔杖，一把扫帚飞来，他骑着就快速往球场去，要和自家球员好好庆祝，哦，还得顺带安慰摔断脖子的找球手。 　　乔治、弗雷德和小天狼星一起欢呼起来：“我们赢了！” 　　卢多脸色惨白。 　　他盯着那三人，眼里满满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克鲁姆抓住金色飞贼，但爱尔兰赢下比赛，怎么就那么巧？ 　　“波特先生，你会预知未来？”卢多狠狠吞一口口水，一千二百加隆的巨款，压得他心头一阵沉闷，声音都跟着变得沙哑。 　　哈利很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如果我会，我会在你那压至少一千加隆。” 　　卢多倒吸口凉气。 　　很好，幸好波特先生不会预知未来。 　　“巴格曼先生，一千二百加隆。”乔治和弗雷德笑嘻嘻地朝他比划着，“千万别忘了。” 　　卢多勉强挤出笑容：“当然，我会很快把钱给你，一千二百加隆可不少，等从体育馆出去怎么样？我要准备一下。” 　　在一场盛大的颁奖典礼后。 　　巫师们簇拥着离开体育场。 　　“这场比赛结束得太快了。”罗恩摸着自己手里的望远镜，二十加隆的东西，仅仅才用一天。 　　“现在晚上了。”赫敏抬头，夕阳沉下，把云朵烧得炙热。 　　乔治和弗雷德走在一旁，和小天狼星商量着，要怎么花这一笔一千二百加隆的巨款。 　　他们一路回到营区。 　　在简单对付一顿晚饭后。 　　卢多提着一袋加隆找上门：“韦斯莱先生，这是你们的奖金，足足一千二百加隆，作为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我可不会拖欠你们，要清点一下吗？” 　　“当然。”乔治满口应下。 　　弗雷德伸手接过袋子。 　　卢多神色一僵。 　　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自己都点明身份，就这么不卖面子？ 　　刚拿出一枚加隆。 　　不用乔治把目光投来，哈利立马开口：“假的，小矮妖的硬币。” 　　卢多神色又一僵。 　　小天狼星眼神变得危险，举起魔杖，对准他：“巴格曼先生？” 　　“不，布莱克先生，请不要这样，那袋子里有二百真加隆。”卢多连抬起手，语气哀求，“可这种结果太不可能发生，我的许诺有些过于潦草，就这么算了，您看……” 　　“你接下的时候，可没说就这么算了。”哈利打断他的话。 　　乔治把袋子收起来，不打算继续清点，反正过几个小时，这些“假币”就会自动消失：“巴格曼先生，您也不想让魔法部的人都知道，卢多·巴格曼是个骗子吧。” 　　“而且还是会骗霍格沃茨小巫师的骗子。”弗雷德跟着附和，阴阳怪气。 　　“得给我时间。”卢多看了眼哈利，“至少今年，今年内我一定可以。” 　　哈利看着他：“你打算从我这赚钱？” 　　卢多摇摇头，没说话：“等开学后你就知道了，波特先生，今年会是很有意思的一年。” 　　“我们可以宽容您一年后再把钱还给我们。”乔治拉着小天狼星商量了会，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但与之相对的，一年后，还是一千两百加隆好吗？” 　　卢多看一眼凶神恶煞的布莱克，还有面无表情，可也把魔杖举起的卢平，一咬牙，重重点头：“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们得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什么忙？”乔治问道。 　　卢多比划着猫头鹰形状：“等开学后再说，猫头鹰联络。” 　　神神秘秘，但乔治他们还是答应下来。 　　卢多·巴格曼跑不了。 　　少了一千加隆，让乔治和弗雷德有些难以入眠，他们拉着哈利、罗恩玩起了赫敏带来的桌游，用魔咒加以变形，让棋子们变得更活灵活现起来。 　　一直到九、十点钟。 　　帐篷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吵闹声，还有些男女的哭叫。 　　哈利拔出格兰芬多宝剑，抽出魔杖，套上昆恩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帐篷。 　　魔咒在营地里乱飞，巫师们疯狂逃窜，奔向远方。 　　一群黑袍巫师成群结队，醉醺醺的，猖狂大笑着，魔咒就是从这支队伍里射出，在他们的头顶，漂着四个人，哈利看得真切，其中一人是营区管理员罗伯茨先生，剩下三人身上也都没有魔力，是普通人，看样子是罗伯茨先生的妻子和孩子。 　　“巫师喝醉后闹事都是这样的吗？”哈利面无表情，看向一旁的乔治和弗雷德。 　　两兄弟脸色发白，大力摇头：“不，巫师们才不会以玩弄麻瓜为乐，这是邪恶的黑巫师才会做出来的事。” 　　乔治说话间。 　　队伍里，一名巫师挥动魔杖，把离他们最近的帐篷点燃，嘴里发出的癫狂笑声，即便乔治、弗雷德，他们隔着这么远，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好，马尔福先生 　　“太可恶了！”赫敏咬紧牙关，掏出魔杖，手都在哆嗦。 　　魔法才不是要这么滥用的东西。 　　罗恩冷着脸，就要冲出去。 　　哈利一手一个，按着他们的脑袋，把他们压进帐篷里：“那些人水平都还不错，别冲动，现在你们还差了些。” 　　“安全最重要。” 　　“魔法部在这有很多人手，我们也许可以试着相信……” 　　话说到这，戛然止住，哈利抬手圈住赫敏的脑袋，用力一按，一起蹲下来，一道魔咒擦着赫敏刚才脑袋在的位置，落到帐篷上，火焰熊熊燃起，狮像在火焰里扭曲着。 　　“很好，看来他们是来找我的。”哈利抬起头，竖瞳冰冷，扬手为自己套上昆恩，“你们回帐篷去。” 　　“哈利。”赫敏握住魔杖。 　　“回去，你们不是他的目标。”哈利盯着那群人，为首看起来身形略佝偻的，把玩着魔杖，容貌隐藏在面具之下，可他那戏谑的目光遮掩不住，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 　　“这群人是来找你的？”赫敏深吸口气。 　　“把小天狼星和卢平喊起来。”哈利把格兰芬多宝剑插回去，将蛇骨剑拔出，“赫敏，用守护神去喊亚瑟先生。” 　　赫敏点着头应下：“你小心些，他们人多。” 　　乔治和弗雷德蠢蠢欲动，想要一起冲过去，被哈利一脚踹回去。 　　“你就是哈利·波特？”为首的那人，压着嗓音，看着走到他们身边的哈利，开口询问，“狮子一样的双眼，听说你是最正统的格兰芬多？被承认的……” 　　哈利打断他的话：“没见识的文盲，狮子是圆瞳。” 　　那人一怔，他张张嘴：“被承认的格兰芬多继承人？” 　　“所以不认错，打算装傻混过去？”哈利讥笑一声。 　　人群里，突然一道魔咒。 　　钻心剜骨！ 　　“和他费什么话！”有人叫嚣着，但并非射出魔咒的那人。 　　哈利侧身躲去，轻轻一抹魔杖。 　　泥沼咒。 　　这群人所站立的地形，软塌下去，几人惊呼，慌手慌脚地挣扎跑出去。 　　只有少数几人，先为自己施上盔甲咒。 　　空有魔力。 　　哈利一挥魔杖，咻咻几声，四周空置的帐篷扭曲，一根根木条，脊骨般的，把四周聚拢住，牢笼一般，将这些人囚禁住。 　　“自寻死路么，波特？”为首的那人一挥魔杖，魔力几分生涩，但顺畅地把他脚下的土地变回坚硬的土壤。 　　其他人被这人动作提醒。 　　几发咒立停，泥沼咒效果消失。 　　还有些人。 　　钻心剜骨、魂魄出窍、爆破咒，数道黑魔法朝着哈利射来，五颜六色，危险至极。 　　哈利侧身轻巧躲过：“人多不代表强大。” 　　他一挥魔杖。 　　囚笼向内收拢。 　　一道帷布飞动着，把罗伯茨一家卷起，紧紧包裹着他们，放到一旁帐篷的背后。 　　阿尔德！ 　　再一抬手，法印的力量涌动着，冲击着他们，哪怕盔甲咒在身，也让他们踉跄着，多米诺骨牌似的撞在一起，压在越收越紧的囚笼上，噗嗤——血花溅出。 　　木刺贯穿几人的胸膛。 　　哈利舞动长剑，奔着最近的人而去。 　　“别让他近身，波特会剑术！”一个人惊恐地呼喊，声音略有些耳熟。 　　“破坏囚笼。”被贯穿胸口的一人举起魔杖，对准囚笼，一发爆破咒，炸出一道脑袋大小的缺口。 　　在最外侧的几人，举着魔杖，准备对付哈利。 　　钻心剜骨！ 　　他们的咒语书中，似乎这是排在首位的。 　　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以为必定能中的咒语，无一不是擦着哈利的身躯而过，他的脚步灵巧，在火光、月光映照下，甚至比媚娃的舞姿还要优雅。 　　粗长的蛇骨剑，在他手中转动，看起来比丝绸更轻柔，只眨眼间，就到他们身前，轻而易举地划破一人的胸口，留下一道狭长且深的伤痕。 　　“有毒！”那人惊恐一声，身子瘫软，倒在地上，“快，救我，剑上有毒。” 　　蛇怪的毒，阴险狠毒。 　　几乎瞬间就让他丧失全部力气。 　　可没人理会他，其余人都尽力避着哈利的剑，那现在看来，优雅但危险至极的舞步。 　　轰—— 　　囚笼终于被他们炸开。 　　他们蹿着、爬着、滚着，从笼子里逃出去，叫喊着、惊慌着，他们的脸遮在面具下，可情绪摆在明面上。 　　只有最开始叫嚣的那人，还有胆气举着魔杖，直面哈利。 　　可他似乎很久没施展过咒语的样子。 　　变形咒生疏，战斗意图明显，哈利随便挥动魔杖，变形造物就束缚他的一切行动，就在这时候，啪一声，紧接着就是一股强横的魔力推来，逼着哈利不由倒退两步。 　　一只手，一只枯槁、瘦弱的手，抓住为首那人的手腕，再啪一声，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家养小精灵！ 　　又是这种生物。 　　为首的消失不见，其他人四处逃窜。 　　哈利举起魔杖。 　　囚笼散去，变成一条条蟒蛇，四面八方爬去，要将那些逃走的人都缉拿住。 　　远方，一百米外。 　　轻促的“啪”一声，魔力涌动，气息外泄流出，是刚才溜走的那个人，哈利向后一扑，躲过那道“钻心剜骨”，袍子游动，咻咻两声，飞向那人，自己也小跑去。 　　“波特，今晚是给你的见面礼。”那人举起魔杖。 　　面具下的情绪狰狞。 　　“尸骨再现！” 　　他呼喊出，一道魔咒射向空中。 　　黑漆漆的烟雾涌动，散发着邪恶、不详的气息，是一只巨大的骷髅头，嘴中吞吐着一条长蛇。 　　一道标记。 　　不等布条飞到那人身前，小精灵又带着他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哈利啐一口，附近不再有那人的气息，他忙回头，看向那些四处逃窜的人，有些已经不见踪迹，只剩原本牢笼位置，被砍中一剑、中了蛇毒，奄奄一息的巫师。 　　还有几个似乎想要取下伪装，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中。 　　最熟悉的那道气息，离自己最近。 　　哈利挥动魔杖，袍子化作的布条调转方向，飞动着刺穿被损坏的帐篷，扯住那位还未来得及换装的巫师，连带着帐篷帷布，一同生硬地拽住，狠狠砸在地上。 　　与此同时。 　　十多位巫师落到哈利身边。 　　“昏昏倒地！” 　　几乎是在落地的同时，他们举起魔杖，对准被他们包裹住的人，念出咒语。 　　咔嚓声，昆恩被最前几道咒语击碎，巨大的气浪推动着最前一批人踉跄后退，盔甲咒弹飞剩下的咒语，几人不幸遭殃，被昏迷咒击中，瘫软着砸到地上。 　　他们还要念出咒语。 　　“看清楚人。”哈利轻声开口，语气温柔。 　　几名傲罗脸色骤变。 　　一人惊呼起来：“停手，是波特先生！” 　　有人干巴巴地向他解释：“波特先生，我们不是故意，只是有人说，这里有黑巫师闹事，光线又太暗……” 　　“而且没脑子。”哈利替他补充。 　　那人脸色变得难堪：“而且我们有些太急躁，没分辨清情况，就动了手。” 　　哈利摆了摆手，举着魔杖，朝不远处一指：“那几个普通人我救下来了，怕他们乱跑出事，都在那条帷布里捆着。” 　　又朝躺地下的那人一指：“有一个中了我的剑，没人救他，在那躺着，是蛇毒，有解毒剂给他用的话，估计还能活。” 　　一人脸色一变，一边从袍子里翻找解毒剂，一边朝着那位黑巫师跑去。 　　“还有一个，就是我抓住的这个，活口，没中毒、也没受伤。”哈利低下头，看着紧紧捆住，被自己踩住的人，面具还戴在他脸上。 　　有人注意到天空的标记，脸色一变：“波特先生，那是……” 　　哈利回头，那道口吐长蛇的标记还没散去：“是闹事的那群人的头领做的，说是给我的见面礼，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是黑魔标记。”那人脸色发白，声音颤抖，“是神秘人的象征。” 　　恐惧填充满他的心脏，从他眼眸里溢出，传染到其他人身上。 　　“所以，今晚这些人就是食死徒了？”哈利低头，继续看着被自己抓住的这人。 　　傲罗们没有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脸色凄惨，只是一个标记，就把他们恐吓到，几乎难以有什么动作的程度。 　　“那就让我们看看，这位老朋友是谁吧。”哈利轻声说下去，一挥魔杖，一根布条探出，挑开这人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头淡金色中短发，一双灰色的眸子，以及一张还算俊朗，但消瘦、苍白的脸。 　　傲罗里，有人倒吸口气。 　　有人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哈利微微一笑：“哦，竟然是你。” 　　“卢修斯·马尔福先生。” 　　“偿还波特家的债务，对你压力竟然这么大，得做这些下贱勾当的事，来赚取一些微薄的外快？” 　　卢修斯·马尔福没说话，他双眼中无神，迷离懵懂。 　　“马尔福先生也许是被夺魂咒控制住了。”一名傲罗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 　　哈利摇头。 　　他又没瞎，感官中卢修斯身上没任何属于其他人的魔力。 　　那名救人的傲罗跑回来，脸色阴沉：“那人是埃弗里先生。” 　　埃弗里。 　　这又是一个在巫师世界鼎鼎大名的姓，和马尔福一样，是极富名望的纯血家族。 　　“对了，我还有件事……”哈利开口，正要说着。 　　两名魔法部官员赶来，他们皱着眉，神色焦急。 　　“波特？”其中一人是卢多，他语气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难道这都是……” 　　傲罗为哈利解释。 　　卢多点着头，松口气：“我还以为波特先生，天呐，我怎么会有这么该死的想法？” 　　“这位是？”哈利看向卢多身旁的那人。 　　“巴蒂·克劳奇，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的司长。”卢多热情地介绍着。 　　哈利缓缓点头：“让家养小精灵占位置，自己却没来的克劳奇先生。” 　　克劳奇僵硬地点头，他的目光更多落在马尔福身上。 　　“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哈利看着克劳奇，轻声说道，“刚才这群食死徒领头的那人，被一头家养小精灵救走，我记得它的气味和样貌。” 　　“克劳奇先生。” 　　突然被哈利念出名字，他下意识抬起头，和哈利对视上。 　　哈利接着说下去：“那头家养小精灵，正是你的那头，叫做‘闪闪’的那头。” 　　克劳奇眼神变幻，有震惊、有惶恐、有愤怒，唯独没有名为“意料之外”的神色。 #第一百六十章 时间太紧 　　卢多瞪圆眼，惊悚地看着哈利。 　　这几乎就是“指控”。 　　家养小精灵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而它和食死徒一起出现，甚至还救走一位食死徒…… 　　那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转过头，看向克劳奇。 　　“波特先生，你是什么意思？”克劳奇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几乎瞬间，他就敛收好自己的五官，如同哈利一般冷漠的，语气犀利，反问过去，“当年对布莱克先生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希望……” 　　当年，小天狼星就是被克劳奇亲手送进阿兹卡班。 　　没有审讯环节。 　　从抓捕、宣布到关押，一气呵成。 　　小天狼星没有脑子和嘴巴，不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他要负一定责任，成年人该为自己的一切言行举止负责。 　　可谁说得清楚，倘若魔法部当年能够按照最起码的规矩办事，克劳奇没那么急于要把小天狼星送进去，按照最基本的规矩，能有一个审讯流程。或许小天狼星会忍不住，把真相给说出来。 　　哈利看着他，语气温柔：“不，克劳奇先生，如果我要报复你，可不会用告状这种方式。”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作为亲历者，有一张嘴巴的亲历者该说出的证词。” 　　“或许是我唐突，魔法部并没听取证词的传统？” 　　克劳奇脸色微变。 　　卢多摆着手，走过来打着圆场：“波特先生，您不应该怀疑克劳奇先生，我们对他很信任。” 　　说到这，他顿了下，看向克劳奇：“这事能说吗？” 　　克劳奇板着脸，艰难地点了下脑袋。 　　“克劳奇先生是魔法部所有官员的表率。”卢多开口，甚至有几分殷切地意味，“他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曾是一位食死徒，他本可以开脱罪名。” 　　“但克劳奇先生并没这么做，他恪守自己内心里正义的信条，亲手把自己儿子关进阿兹卡班，甚至在小巴蒂·克劳奇死前，克劳奇先生都没再见他一面。” 　　“他最痛恨食死徒，不可能和那些家伙有什么纠葛。” 　　哈利缓缓点头：“但这并不影响事实，那只家养小精灵是克劳奇先生家的。” 　　卢多神色一僵，尴尬赔笑：“也许是你看错了？” 　　“家养小精灵可比小矮妖的金币要更容易分辨。”哈利冷漠回答。 　　卢多把脑袋一缩，闭口不再说话。 　　克劳奇把头偏过去，正好看到小天狼星带着卢平，还有亚瑟，他们慌慌张张地向这里跑来。 　　“哈利？”尤其人群团团围起，看不清正中央的人，只模糊能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让小天狼星更焦躁，“没有事吧，哈利？” 　　他粗暴地拨开克劳奇，挤进去，看到教子，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哈利你没出事。” 　　“亚瑟叔叔。”哈利欢快地和最后那位略显得秃顶的男人打起招呼，“提前为您打包一份圣诞礼物，喜欢吗？” 　　哈利踩了踩卢修斯的胸脯。 　　他吭哧憋住两声咳嗽。 　　亚瑟惊讶，卢平努力控制着表情，小天狼星异常惊喜：“马尔福！这个混球，我就知道！” 　　“干得漂亮，哈利，这老玩意早在十多年前就该送进阿兹卡班。” 　　亚瑟没敢说话，他不像小天狼星这么肆无忌惮，只是位普普通通的办公室主任，他要顾忌不少东西，只走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隐晦地，至少是在他看来，很隐晦地表达出自己的欢喜。 　　“布莱克先生，也许他是被夺魂咒控制住了。”卢多善意提醒，“而且马尔福先生还算是你姐夫。” 　　“夺魂咒能控制他十三年？”小天狼星咬牙切齿，“他以前就是用这理由脱罪的。” 　　说着，他狠狠一挥拳头：“我现在才想起来，为什么我一直在阿兹卡班没看到他！竟能让他用那种理由脱罪！” 　　卢平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天狼星回过头。 　　“后面一句可以不用说。”卢平好心提醒他。 　　小天狼星疑惑，刚才那句话有什么问题？自己的确一直没在阿兹卡班看到这位便宜“姐夫”，也的确是刚刚才想起来。 　　“调查……”一名傲罗声音略颤抖，盯着哈利，小心翼翼、语速缓慢地开口，“是傲罗办公室的职责，我们已经通知斯克林杰主任，待会他会过来接手。” 　　哈利没说话，也没动静。 　　让他声音更忐忑：“波特先生，您看怎么样？” 　　“我只是一名四年级小巫师。”哈利摇头，“这也不是霍格沃茨。” 　　傲罗松口气。 　　哈利紧接着，加重语气：“不过有件事要提醒你们一下，除了这位马尔福先生，那一群食死徒里，似乎有很多我看起来很熟悉的身影。” 　　卢多一怔。 　　克劳奇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更阴沉。 　　躺在地上的马尔福，那张本就极其苍白的脸，又少几分血色。 　　“我们今天应该不会离开营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我们那顶帐篷找我，就是有狮像的那顶。”哈利和傲罗们打着招呼。 　　小天狼星叹口气：“狮子头像被烧掉了。” 　　“那顶红色的帐篷。”哈利立马改口。 　　傲罗们点头应下。 　　等他们走远。 　　“哈利，你只抓住一个马尔福？”小天狼星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 　　哈利回答他：“还有一位姓埃弗里的。” 　　“就那两个？”小天狼星皱起眉头，“以你的本事不应该只抓住那两个。” 　　亚瑟拽了把小天狼星：“哈利才四年级……” 　　“没必要全抓住。”哈利摇头，“魔法部没解决那些人的能力，时间又太紧，没法一个个把他们都给砍了。” 　　亚瑟一怔，张大着嘴。 　　什么叫……时间太紧？ 　　这几个单词，是这么用的？ 　　“那群人里，有将近一半，是我们在看台上遇到的人。”哈利接着说下去，“有不少都是魔法部的官员，或是什么神圣二十八族的？” 　　“要是都抓住，多半可能，是魔法部什么都不会做，就把他们放走。” 　　“不如把马尔福抓住，让他当那群人的替死鬼，给亚瑟叔叔出口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们要独立思考 　　回到帐篷里。 　　赫敏和罗恩小心翼翼，看从外面走回来的是熟悉的人，才松口气。 　　乔治和弗雷德也把臭粪蛋和烟花收起来。 　　“好消息！马尔福被抓住了！”一进帐篷，小天狼星就举起手臂，向乔治他们欢呼起来，二年级的事，他也听说过。 　　“小还是老？”乔治下意识开口询问。 　　“是卢修斯·马尔福。”小天狼星兴奋着，他揽住亚瑟的肩膀，“开心点，亚瑟，这里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乔治和弗雷德欢呼起来。 　　“要是能把小马尔福也抓进去就好了。”罗恩叹口气，有些失落。 　　弗雷德立马摇起头：“不不不，我亲爱的弟弟，小马尔福可不能被抓走，他要是走了，我们得少多少乐子。” 　　围着哈利转圈，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的赫敏立马抬起头，看向他们俩，眼神严肃：“所以今年你们还是打算让格兰芬多只有可怜的几十分？” 　　“我们会尽量下手隐蔽点。”乔治立马举起手，庄重地保证。 　　弗雷德也同样严肃：“赫敏你告诉我们的那些东西都很有用，我们会在新学年里，好好学习、并去实践。” 　　赫敏脸微红。 　　“你们下手轻点。”亚瑟和哈利不约而同，一起开口。 　　乔治一愣。 　　弗雷德疑惑着：“爸爸这么说还能理解，可哈利，你为什么……” 　　“开学后，马尔福就是一个没爸爸的孩子了。”哈利面无表情。 　　乔治惊叹：“哈利，你总是能说出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我们可以让小马尔福重新感受到父爱。”弗雷德努力板着自己脸，学着珀西那样，做出严肃状，“来自韦斯莱家的父爱。” 　　“你们不许太过分。”亚瑟又叮嘱一句，“至少别让你们妈妈知道，她一定会寄吼叫信过去。” 　　乔治和弗雷德满口答应下来。 　　今晚注定是不眠夜。 　　黑魔标记再现，无论它是真的、亦或是魔法部最期盼的一场玩笑，这种曾经肆虐大不列颠数十年的东西，毫无疑问的，勾起埋藏在巫师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斯克林杰一脸疲惫，过来和哈利交涉。 　　夜色深沉。 　　韦斯莱一家留在这顶帐篷里，亚瑟和小天狼星、卢平挤一个房间，乔治和弗雷德一间，罗恩和哈利一间，作为姑娘们，金妮和赫敏睡在同一间屋子里。 　　不过此时，其他人都已睡下。 　　只有哈利和赫敏还在。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三个人、以及一些微小昆虫们的气息。 　　“波特先生，您可真是给我们傲罗办公室找了个大麻烦。”斯克林杰一脸疲惫，接过赫敏倒的红茶，“几十号疑似食死徒的黑巫师，你偏偏抓住两名纯血。” 　　“其中一名还是马尔福家的家长。” 　　哈利接过一杯牛奶：“那应该是让那些纯血们好好反省，马尔福是我故意抓的，但那个，我可没特意挑选。” 　　斯克林杰叹口气，抿一口红茶：“你真的确定看到的那头家养小精灵是闪闪吗？克劳奇先生家的那位。” 　　说着，他顿一下：“我是以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向你询问。” 　　哈利点头：“不管几次，我确信我看到的东西。” 　　斯克林杰痛苦地揉着自己脑袋，好一会后，他幽怨地看向哈利：“还有一件事，丽塔·斯基特在外面，你要见见她吗？” 　　哈利摇头，拒绝地果断：“不想。” 　　他曾和那位记者接触过，去年开学，在火车站时，像蚊子似的聒噪，还企图用并不强大的魔法，诱导哈利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看来这个世界，除了分院帽，并没合格的游吟诗人。 　　“那我帮你拦下她。”斯克林杰站起身，“波特先生，祝您有个好梦。” 　　他转身离开。 　　帐篷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几个孩子的梦呓，喃喃说着含糊的话。 　　第二天清晨。 　　哈利刚从外面锻炼回来，就听到帐篷里赫敏气恼的声音，哈利撩开门帘探头进去，看到她重重拍着桌子，把一旁的克鲁克山、海德薇都吓得瑟瑟发抖。 　　她手里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点燃她情绪的，正是她阅读着的文字。 　　“怎么可以！他怎么能这么说！”赫敏咬牙切齿，手都捶得通红，可那丁点的疼痛，也没能减弱她的愤怒。 　　哈利扯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摘过报纸：“怎么了？” 　　赫敏没说话，还在生着气。 　　哈利看下去。 　　头版头条正是昨晚发生的事，巨大的黑魔标记，吞吐着长蛇，在黑魔标记旁，还有三人的照片，被哈利踩在地上、一脸迷茫的卢修斯，脸色发绿、半死不活的埃弗里。 　　以及，面无表情，穿着皮甲，一手握着魔杖、一手握着蛇骨剑的哈利。 　　报纸上，详细地介绍了昨晚的发生过的事，极其详细。 　　详细到…… 　　“据笔者所知，马尔福先生是被哈利·波特故意抓住，而在马尔福先生的辩词里，他反复强调自己是被夺魂咒控制，虽然证词被判处无效，等待马尔福先生的是阿兹卡班。” 　　“而另一位埃弗里先生，甚至无法出席魔法部的审讯，他此时还在圣芒戈急救，据悉，他在和波特先生搏斗时，身中剧毒，那是来自于一种极其邪恶的黑魔法生物蛇怪的毒液。” 　　…… 　　“我们不得不好好谈一谈这位大难不死的男孩、传说中的救世主、格兰芬多的继承者——哈利·波特，他是一位极具天赋的小巫师，但也是一位极不安分的小巫师，有霍格沃茨的学生向笔者透露，去年毕业时，波特先生与一位教授发生冲突，甚至还斩下那位教授的手臂，不过这件事被同样出身格兰芬多、极度偏爱波特先生、每周要为波特先生补习一次的邓布利多校长压住。” 　　“独立自主思考是巫师最大的财富。” 　　“出身拉文克劳的笔者，在听闻这些消息后，不由思考，哈利·波特真的会是救世主吗？” 　　“笔者期待的救世主，是要比邓布利多更仁慈、更伟大的白巫师，而不是一位擅长杀人剑术、善用毒剂、与教授冲突还会打伤教授的巫师。”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的受害者是谁？ 　　哈利把报纸拿到手，远离帐篷里的低气压。 　　罗恩才敢有胆子把头探过来，比哈利还要更快，囫囵读完报道：“她怎么敢的？” 　　赫敏赞同。 　　“她就不怕哈利把她砍了吗？”没等赫敏完全点完头，他就接着把话吐出来。 　　赫敏瞪眼：“哈利才不是那种人。” 　　“乱嚼舌根。”哈利把报纸丢出去，脸上没什么神色波动，“说了一堆废话。” 　　这些文字没攻击性，软绵绵的就像赫敏对自己说“你再这样，我就要告教授了。” 　　“但这人也确实可恶。”赫敏把报纸拾回去，在手心里捏得咔嚓作响，“是该给她一点教训，我这就写信去预言家日报投诉……” 　　“投诉没有用的。”哈利一摆手，语气放得很轻，“放心，有机会我会拔了她的舌头。” 　　赫敏一惊，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罗恩脸颊一抽，也突然觉得舌头一痛。 　　“哈利？”罗恩小心翼翼地发出一声疑问。 　　哈利盯着被揉成一团的报纸：“非议我不在乎，但我讨厌她想把狗链子套上我脖子的念头，把我当做什么？邓布利多了么？” 　　罗恩一怔。 　　邓布利多……其实挺好的。 　　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成为邓布利多那样的人物。 　　“你真要去拔她的舌头？”他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询问。 　　哈利摇了摇头：“你提醒我了，她是用手写作的，可以打断她的手？” 　　罗恩瞪圆眼，自己可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个女巫。”赫敏好心提醒。 　　“所以也得把舌头拔掉，让她不能念咒？”哈利若有所思。 　　罗恩惊叹地看着赫敏：“赫敏，你之前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离开营地、几个人并未回家，相约去对角巷，他们还没置办开学后要用到的东西。 　　四年级所需的东西和往年差不多，只多了一样东西——礼服。 　　小天狼星很热情。 　　带着他们去脱凡成衣店定制衣服，赫敏、金妮被韦斯莱夫人拖走，商议女孩们要制定什么样的礼裙。 　　哈利，还有韦斯莱一家的男孩子们，被小天狼星带着。 　　最传统、最规矩的，也就是燕尾服。 　　哈利的体型很好，他最近又长了一些个子，已经突破到5.6英尺，不需要像三四十岁、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样，选用大一号的服饰来遮掩自己的身体缺陷。 　　礼服自然是他最讨厌的，紧绷的款式。 　　小天狼星虽然穿的邋遢，可他眼光很好，为罗恩搭配一条深蓝色领带，他虽然快十五岁，可仍稚气未脱，黑色与深蓝色的搭配，能让他看起来成熟些。 　　而为哈利。 　　小天狼星挑选一套金红镶边的燕尾服，在领口饰品的挑选上，并未像韦斯莱家那样，挑选看起来会更让人显得成熟的领带，而是一枚酒红色的蝴蝶领结。 　　哈利已经足够成熟，但也冷得足够生人勿进，这样偏孩子气的打扮，能让他显得更有亲和力些。 　　事实证明，小天狼星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还额外挑选一枚牡鹿胸针，绿宝石镶嵌成它的双眼。 　　“詹姆和莉莉一定很想，也很欣慰看到你成长为现在的样子。”一套都搭配完，小天狼星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语气深邃，和他双眼中的神色一样，潭水般幽幽着望不到底。 　　哈利没说话，他也直勾勾看着镜子里的人像，尽可能让自己的脸变得柔和。 　　但哈利只是哈利，他再怎么变，镜子里的人，也不会成为詹姆。 　　韦斯莱兄弟嘻嘻哈哈，从试衣间里打闹出来，他们换下礼服，又穿回巫师袍子。 　　“今年可真奇怪，往年可不会让我们买这种那东西。”罗恩看着哈利，有些惊叹，目光最终落到胸口的饰物上，黄金和绿宝石，恐怕要比他们兄弟三人礼服加一起还要昂贵。 　　“幸好是今年，要是去年恐怕我们只能穿爸爸的旧礼服。”弗雷德语气唏嘘，看着乔治数着加隆，把自己一家的礼服钱给付了，他们也想替哈利付款。 　　可账单上的数字，让人咂舌。 　　“会很有用。”小天狼星转过头，朝着他们意味深长地开口，“相信我，到时候你们就会觉得这一笔花得十分值得。” 　　“小天狼星，是什么事？”弗雷德眼巴巴看着他。 　　小天狼星摇头：“等你们到学校，邓布利多教授会告诉你们的。” 　　“爸爸也这么说。”乔治抓着自己胸口，很浮夸地做出心痛的模样，“小天狼星，快告诉我们吧，再不知道这个消息，我们会死的。” 　　“我会给我亲爱的合伙人们买上一块最好的墓地。”小天狼星满口拒绝他们的请求。 　　罗恩眼巴巴看向另一个人：“哈利，你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吧？” 　　“学校今年可能会办什么大活动？”哈利做出猜测，“应该和卢多先生有关、我也能参与进去的，职业魁地奇球队会来霍格沃茨举办联赛？” 　　韦斯莱家的三位，立马把目光投向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摇头，神秘一笑：“可不止那样，比职业魁地奇球队大得多。” 　　“哈利，我很期待你的表现。”他伸出手，在哈利肩膀上重重拍几下。 　　弗雷德掐着腰：“为什么只有哈利？” 　　“只会有一个主角，如果你们自认能比哈利更优秀的话。”小天狼星无辜地眨着眼，把手一摊。 　　比哈利更优秀？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这很难，霍格沃茨把教授们都算上，恐怕都找不出几位。 　　这反而让他们更抓耳挠腮。 　　什么样的活动，只有一名主角，听小天狼星的语气，还得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 　　他们缠着小天狼星，用尽了一切方法。 　　最后的结果让他们感到耻辱，以他们的脑子，竟还没法从小天狼星嘴里套出消息。 　　亚瑟和珀西显然也知道。 　　甚至查理都从罗马尼亚回来，他显然也知道消息。 　　可乔治和弗雷德想方设法，还是没能从哪一个人的嘴里，撬出消息。 　　这些离开霍格沃茨后，就立马变得“阴险狡诈”起来的成年巫师们，把嘴管得很严，就像当年愣是没一位小巫师知道分院仪式只是戴上一顶帽子，乔治和弗雷德能接触到的那些成年巫师里，没一人愿意把消息透露给他们。 　　九月一日。 　　霍格沃茨特快在一片大雨中驶出。 　　车厢里，罗恩小心翼翼地顶着克鲁克山，重重叹气：“竟然没遇到马尔福。” 　　“遇到他干什么？”赫敏皱起眉，一脸晦气。 　　哈利把姜黄色小猫捞过来，在手里把玩：“他憋了一周骂人的话，遇不到马尔福，骂不出来，可不就憋屈得很。” 　　赫敏惊讶地看着罗恩：“你怎么这么幼稚。” 　　罗恩握紧拳头：“我又不像哈利那样，那么有天赋。” 　　学习如此、打架如此，连骂人也是。 　　“等到学校，他跑不掉的。”哈利安慰他，“到时候多带几个人过去，省得打起来。” 　　“学院杯。”赫敏轻轻戳他一下，小声提醒。 　　“今年学院杯应该占比不大。”哈利摇头，“听教父的意思，今年在学校可能会举办一项赛事，每个学院挑选出一位优秀学生出来，最后学院的荣耀，就看那场比赛。”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大胆点，和乔治他们多学习。” 　　罗恩脸色微微扭曲。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火车在雨幕中平缓地行驶，雨珠打在车窗上。 　　“这让我想起了去年。”罗恩嘟囔了一句，“话说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会是谁？是小天狼星吗？” 　　“邓布利多教授邀请过他，幸好他没答应。”哈利摆着手，把探出脑袋，想要扒自己口袋的克鲁克山给按回去。 　　“小天狼星还是很有实力的。”赫敏松一口气，假笑起来夸赞着他，“他之前不是为莱姆斯代过课，也挺受欢迎来着。” 　　“你可以不用强迫自己说这么违心的话。”哈利看向她，挥着克鲁克山的前爪，向她打出一拳，姜黄色小猫也配合着喵喵两声。 　　赫敏捏住它的爪子：“我没有，我认真的！” 　　“虽然，小天狼星的方式有点过于激进，没说什么知识点，和莱姆斯差点，可至少要比奇洛还有洛哈特优秀得多。” 　　“你把小天狼星和那俩人相比，哪怕是他都能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好话。”哈利把克鲁克山塞过去，打开车窗，把在外面飞了一圈湿漉漉的海德薇放进来。 　　赫敏叹口气：“要是没莱姆斯那么优秀的教授，小天狼星可以凑合一下的。” 　　“他喜欢霍格沃茨，但没那个耐心。”哈利为海德薇祛除身上水汽，“他打算今年横渡太平洋，然后在夏威夷过冬，等圣诞前后才要回大不列颠。” 　　罗恩眼巴巴的，有些羡慕，他也想来上这么一场冒险。 　　火车外的雨越下越大。 　　等霍格沃茨特快停靠，雨滴砸在脑袋上，像小冰雹似的，能带来一阵微弱疼痛，高年级小巫师们还能用变形咒或魔咒，低年级小巫师们，尤其是一年级小巫师，只能抱着脑袋，有几人甚至委屈地哭了出来。 　　坐上夜骐马车，哈利对飞马不再渴求，他有更好的坐骑目标。 　　罗恩还是不能看到夜骐，翻出书，寻找着夜骐的图鉴。 　　一个暑假过去，礼堂焕然一新，斯普劳特教授在假期前留下的痕迹，被费尔奇打扫得干干净净。 　　皮皮鬼很喜欢这种天气，拿着灌满水的气球，在费尔奇气急败坏地咒骂中，愉快地恶作剧。 　　直到他看到哈利，立马把水球丢走，仓皇地钻进墙壁消失不见，他一直很害怕哈利。 　　费尔奇向他道谢，眼中裹着一丝羡慕、一丝渴求看着哈利的手。 　　赫敏掏出魔杖，把周围清理干净。 　　他唏嘘着走开。 　　他们坐到格兰芬多长桌上，罗恩坐下前，还垫着脚打量着教师席，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上，空荡荡，没有人坐在那。 　　“今年是没有教授了吗？”罗恩皱起眉头。 　　西莫很自然地接过话茬：“没有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想想前三年的教授们。” 　　“卢平教授就没有出事。”赫敏立马反驳。 　　西莫把脑袋一偏：“也许只是我们没看到？只是代课的斯内普教授都丢了一支胳膊。”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们都因为哈利而拒绝 　　“我也听奶奶说，邓布利多教授向很多巫师发出邀请，但没几个同意的。”纳威叹口气，“好像是有几位一开始还想同意，但斯基特那个女人的报道刊登出来后，他们就全都拒绝了。” 　　“为什么会拒绝？”罗恩把和分院帽打招呼的手收回来，茫然不解。 　　纳威苦着脸：“他们传言，和哈利起冲突的是卢平教授。” 　　“他们或许能忽略那个诅咒的传闻。”安吉丽娜把脑袋凑过来，“但我想没哪个教授愿意被哈利揍一顿。” 　　“我可不是故意的。”哈利面无表情，“都是他们主动送上门。” 　　安吉丽娜瞪圆眼：“你真的全都揍过？” 　　她只是调侃，仅此而已。 　　“无论正职还是代课的，好像都揍过。”赫敏掰着手指，一个个人头算着。 　　安吉丽娜茫然转过头，在教师席上扫视：“所以今年会是哪位教授遭罪？” 　　目光在属于麦格教授的那张空荡荡的椅子停留片刻，又很快转到斯普劳特和弗立维教授身上，最终在邓布利多教授身上停下：“好像只有邓布利多教授更保险点。” 　　说到这，她微微一顿，把头转回来：“哈利，你现在应该打不过邓布利多教授吧？” 　　“哪怕他脑子里有粪石、糖浆、福吉的混合物，也是最伟大的白巫师，我现在还打不过。”哈利回答她。 　　安吉丽娜抬手捂住自己额头：“等等，你让我缓缓。” 　　脑袋好疼，好像要长出脑子了。 　　邓布利多教授的脑子里究竟都有些什么东西，怎么那么乱…… 　　就在小狮子们都在纠结邓布利多的脑子里都装着哪些玩意，怎么连福吉都有的时候。 　　落汤鸡般的一年级新生们被麦格教授带进来。 　　格兰芬多的画像飘在邓布利多身后，欣慰地看着小巫师们。 　　分院帽唱起新的歌谣。 　　是一直都不曾用过的中世纪古老小调，歌词也比往年更长些，称赞着格兰芬多、缅怀着过去，有些悲伤，一二年级的小巫师们懵懵懂懂，高年级的听到心里去，几位赫奇帕奇的女巫不禁落泪。 　　麦格教授为小巫师们分好学院。 　　一挥魔杖，不用哈利起身，就把帽子丢给他。 　　“嘿，哈利！”分院帽热情地同他打着招呼。 　　哈利看着自己面前的分院帽：“我还以为今年不会把你给我了。” 　　“为什么？”分院帽疑惑发问。 　　“试炼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赫敏反问它，“还是说其实没结束。” 　　帽子一怔，帽子尖尖拧巴成一团：“是哦，试炼已经结束了……” 　　“没事，就当你是自愿来做克鲁克山的猫抓板的。”哈利随手把它递给扒着桌子，满眼期待的姜黄色小猫。 　　“看在我们的情谊上，可不能这样。”分院帽努力用帽子尖推着克鲁克山，但一点用都没，它只是一顶帽子，“还是像去年那样，每周六好不好？” 　　“嗯，今年我正好还有很多事想问你。”哈利点头，“刚才都还在发愁怎么把你弄出来。” 　　教师席上，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开学晚宴正式开始。 　　分院帽和克鲁克山愉快地玩耍，海德薇和鲍斯也飞来，在门口停下，探头探脑地走来，加入到游戏中。 　　等晚宴结束。 　　罗恩眼疾手快，一手拿着一根小羊排，嘴里还含着一大块布丁。 　　邓布利多站起身，语气愉快：“大家都吃饱喝足，现在得停下来听我这个老头子说几句话，和往年一样，我依旧要宣布几条规定。” 　　“管理员费尔奇希望我告诉大家，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几项，学院烟花、狼牙飞盘、肥舌太妃糖……哦，还有什么我记不太清，但大家可以去费尔奇办公室前看看，清单就贴在门口，一共包含四百六十七个禁止物品。” 　　乔治和弗雷德发出一阵遗憾惊叹。 　　费尔奇这是在断他们的生意！ 　　虽然大部分格兰芬多不会在乎校规，更不会在乎费尔奇的规定。 　　可格兰芬多只有四分之一，他们客户大多数都还是来自于赫奇帕奇。 　　邓布利多没理会他们，继续说了下去：“老生常谈的问题，学生们依旧要远离禁林，去年波特先生是有特殊情况。” 　　说着，他顿了下：“以及，很遗憾地通知魁地奇爱好者们，虽然今年才举办过魁地奇世界杯，但今年的学院杯魁地奇赛，将要终止一年。” 　　四条长桌上，都爆发出一阵惊叹，乔治和弗雷德甚至直接站起来，发表抗议。 　　生意可以不做，可魁地奇杯不能不办。 　　他们满打满算，只能再打两年，还能趁这个机会，拿一个三连冠。 　　邓布利多摆摆手：“韦斯莱先生们，你们可以更有耐心些，听我把话说完。” 　　乔治和弗雷德闭上嘴，但没坐下去。 　　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魁地奇杯虽然被取消，但我想你们中应该有不少人都听说过，就在今年十月，有一项更大的赛事将于十月份开启，它将持续一整个学年，将会占据我们大多数的时间与精力。” 　　“我相信它会为你们带来更多的乐趣，你们也会乐于看到这么一项伟大的盛会。” 　　“那就是今年霍格沃茨将承办——” 　　他的话没能说完。 　　礼堂的门被猛地推开，所有人回头看去，推门的是一名穿着深色斗篷的男人，身材不高，可气势却凛冽得吓人，他把兜帽摘下，露出一张坑坑洼洼、显得狰狞的脸，左眼处镶着一枚假眼，滴溜溜地打着转。 　　脑袋顶着灰白的头发，更为他添了一种诡异的气质。 　　左腿是假肢，爪型的，噔噔清脆且坚定地敲在地上。 　　他似乎很小心，警惕地打量着所有人，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最久，似乎窥视出哈利的危险性，他迟疑着走到斯莱特林长桌旁，绕了一大圈，向教师席走去。 　　“他是谁？哈利他好像很怕你。”罗恩压低声音，小声询问。 　　哈利摇头：“我不认识他。” 　　他也死死盯着那个人，和那只蓝白色一般的假眼对视着，鼻子微微嗅动，自己似乎闻到了些不太好的气味，可现在礼堂里满是羊排、香肠、焦糖布丁的气味，那人身上也更多是雨水、泥土的气味。 　　让他一时间，难以分辨出，这种不太好的气味究竟属于什么。 　　“应该是新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吧？”西莫把头凑过来，调侃起来，“哈利，你今年可得注意些，别又把这位教授给揍了，他看起来比卢平教授还要更弱不禁风。” 　　哈利摇头，面无表情：“这可说不好。” 　　西莫一愣，有些慌乱地摆起手：“哈利，我只是开个玩笑。” 　　赫敏和罗恩意识到什么，诧异地看向哈利。 　　不可能这么巧吧……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又是什么危险份子？ 　　这位瘸腿假眼的男人走到邓布利多旁，和他仓促握了个手，走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席位上，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一看到旁边是斯内普，脸上浮现出一抹厌恶，拖着凳子，坐到海格旁。 　　“好吧，在说正事前，让我来介绍下这位迟来的教授。”邓布利多打破沉默，笑着介绍起来，“阿拉斯托·穆迪，他将接任我们新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席位。” 　　“他可是一位资深傲罗，为魔法界的和平立下很大功劳，我想他会成为不亚于卢平教授的好教授。” 　　这番话撂下，总算迎来一阵还算热切地掌声。 　　穆迪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缩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蔷薇色的铜壶，正准备拧开盖子，假眼又和哈利对视上，让他又硬生生把铜壶塞回袍子里。 　　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大家原谅穆迪教授吧，他从上学开始，就不是一个热情的人，虽然脸上冷淡了些，但他心里一定很开心大家这么欢迎他。” 　　穆迪把头偏开，嗤笑一声。 　　邓布利多清清嗓子，就刚才的话题，又重新说下去：“正如我刚才所说，今年霍格沃茨将要承办一项已经一个世纪不曾举办过的大型赛事——三强争霸赛！” 　　弗雷德瞪圆眼，惊讶出口：“教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不，这可不是玩笑。”邓布利多摇头，“如果你想听笑话，那我可以和你说一个，有一天一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路，它走一会遇到一只黑兔子……” 　　麦格教授咳嗽两声。 　　戈德里克也咳嗽两声。 　　邓布利多脸色一僵，叹一口气：“好吧，继续刚才的话题，今年在霍格沃茨的确要举办三强争霸赛。” 　　“可能有一些小巫师不清楚，就让我来介绍下吧，这是整个欧洲最优秀的三所魔法学院间的比试，我们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各挑选出一名勇士，七个学年里最优秀的小巫师……” 　　说到这，几乎所有小巫师都下意识扭头看向哈利。 　　“三场试炼，决出最优秀的勇士，这也代表着哪座学院是最优秀的。”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最后一届的胜者是霍格沃茨，这也是霍格沃茨是最优秀的魔法学院说法的来源。” 　　“不过因为这项赛事过于残酷，甚至时常会出现勇士死亡的事。” 　　“因此，它停办一个多世纪，直到今年，魔法部积极交涉，与我们三座学院达成统一意见，而且我们也确保做了许多工作，来保证每一位勇士都尽可能不遭受到生命危险，至少不会死亡。” 　　小巫师们愣住。 　　什么叫……至少不会死亡？ 　　“我希望我们学校的优秀小巫师都去尝试参与，魔法部也很慷慨，为最终获胜的勇士准备了一千加隆的奖金。” 　　乔治和弗雷德几乎不假思索：“我们要参加！” 　　一千加隆的奖金！ 　　格兰芬多是最热切的，其他三个学院，也有不少小巫师蠢蠢欲动，有些是看中了奖金，有些只是单纯地看中荣誉，但无论他们怎么讨论，最终目光都会落到哈利身上。 　　无论哪种选拔，格兰芬多的继承者，哈利·波特都毋庸置疑，是他们心服口服的，全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小巫师。 　　“哈利，你要参加吗？”赫敏皱着眉，“一千加隆对你可不多。” 　　她满脑子都是邓布利多刚刚的那句话——“都尽可能不遭受到生命危险，至少不会死亡。”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小狮子们都把耳朵凑过来。 　　“我应该不会参加。”哈利想了下，给出答案。 　　赫敏松口气。 　　“哈利，你为什么不参加？”罗恩有些惊讶，“如果你参加，那一定会是霍格沃茨的勇士。” 　　哈利言简意赅：“浪费时间。”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欺负小孩子没有意思。” 　　几位高年级学生掩面。 　　好一个欺负小孩子…… 　　“你今年也才十四岁！”赫敏没好气，轻轻戳一下他的手背，“也还是个孩子。” 　　“打得过教授的孩子？”哈利语气幽幽。 　　小狮子们很认同地点点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哈利是一年级小萝卜丁点的个头入学，一年年成长起来，他们可不信这位能打得过教授的波特先生，今年只有十四岁。 　　这是十四岁？ 　　讨论声渐渐大起来。 　　邓布利多不得不轻轻一挥手，让自己声音变得更大些：“我知道你们都很渴望代表霍格沃茨成为勇士，并且赢取三强赛奖杯，但是——” 　　“我们三所学院和魔法部一致认为，要对今年的参与者，附加上一条年龄限制，只有年满十七岁！年满十七岁的学生才被允许报名。” 　　乔治掐着腰：“邓布利多教授，这不公平，我们都知道哈利才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小巫师！” 　　“他可没满十七岁。”弗雷德跟着附和。 　　他们刚才听到哈利不想参加三强赛的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哈利搬出来——他们要到明年才满十七岁，还差七个月。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当然，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总会有一些天赋格外出众的小巫师，他们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远胜过六七年级学生的优秀。” 　　“所以，对自己有信心的，未满十七岁的小巫师，可以去和自己的院长发出申请，只要院长判定，觉得你们符合报名的标准，那么就可以委托教授帮你们报名。” 　　小巫师们又把目光落到哈利身上。 　　这几乎就是为哈利量身准备的特别条款。 　　“这项措施很有必要。”邓布利多语重心长，“即便经过我们的准备，三强赛的项目依旧很危险，哪怕是六七年级的优秀学生，也很难说安全通过。” 　　“所以我本人将会亲自出手，保证没有哪一位小巫师，能够在不经过教授的允许下，越过年龄限制报名。” 　　乔治和弗雷德坐回去，不时抬头盯着麦格教授，窃窃私语起来。 　　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除此之外，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代表团，将会在十月到达，并会和我们度过大半学年的时光，我希望某些小巫师能安分一些。” 　　说着，他顿了下，有些无奈：“至少让我们的学院分都能保持在三位数，好吗？” 　　格兰芬多长桌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斯内普和麦格教授的脸色一寒。 　　“校长，我们会保证的。”乔治叫嚷起来。 　　弗雷德紧跟着一唱一和：“毕竟我们可不会欺负刚没了爸爸的人。” 　　斯莱特林长桌上，马尔福重重一捶桌子。 　　“弗雷德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只是进了阿兹卡班。”乔治摇头，皱着眉，似乎真的在训斥弗雷德。 　　弗雷德满脸无辜：“食死徒进阿兹卡班还能出来吗？” 　　“韦斯莱先生！”麦格站起来，语气温和，但她浑身上下都充斥满一股危险的气息，“开学就想关禁闭了吗？” 　　“不，麦格教授。”乔治摇头，举起自己的手，向院长行法兰西军礼，“我们只是单纯在讨论一个问题。” 　　“爸爸进阿兹卡班的人算不算孤儿。”弗雷德也做出法兰西的军礼，“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也许我该给这两个嘴巴不干净的学生一点教训。”一直沉默坐着的穆迪站起来，作势要掏出魔杖。 　　麦格把他拦下：“我才是格兰芬多院长。” 　　穆迪又坐回去。 　　麦格一眼瞪过去：“给我闭嘴，韦斯莱先生们！” 　　乔治和弗雷德立马乖巧。 　　斯莱特林长桌上，马尔福气得脸色一半红、一半白，可没人安慰他，斯莱特林们都冷眼看着他，哪怕高尔和克拉布也都埋头啃着羊排，眼里不再有马尔福。 　　小马尔福先生挺着背，还极力维护着他日常该有的优雅坐姿。 　　爸爸和妈妈常说的话，在他脑子里掠过。 　　就连弗雷德和乔治的话，也冒了出来。 　　自己是一个无能的人，没了爸爸，就什么都不是。 　　甚至连朋友都是如此，他以为的那些好朋友，早在开学前就和他划分界限，约好了一同去对角巷，在报纸刊登那条消息后，就一个个发来猫头鹰传书，都有事爽约。 　　可真当那天，马尔福一个人去对角巷，远远能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聚在一起。 　　人心的薄凉莫过于此。 　　“好了，大家再唱一首校歌，就回寝室休息吧。”邓布利多一挥手，歌词在空中浮现出。 　　乔治和弗雷德用《咏叹调》欢脱的旋律唱得最大声。 　　他们唱了不止一遍。 　　直到乔丹·李用最慢的速度唱完校歌，乔治和弗雷德第四遍都快唱到结尾。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礼堂的门打开。 　　小巫师们起身往大楼梯走去。 　　“波特。”还没走几步，一个人拦在哈利面前，他声音很温柔，“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哈利看向他。 　　是赫奇帕奇最优秀的小男巫，塞德里克·迪戈里。 　　“有什么事？”哈利开口。 　　塞德里克深吸口气：“我听说，你不会参加三强赛？” 　　“我没法给你做出保证。”哈利抬头，看向教师席上，和邓布利多聊着天的穆迪，“但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参加的念头。” 　　塞德里克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微微一笑：“波特先生又盯上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 　　“不要担心。”哈利把目光挪回来，“相信自己，你一直很优秀，不是吗？” 　　“去年还带着赫奇帕奇获得学院杯。” 　　塞德里克苦笑着摇头：“如果韦斯莱先生们没有常常带人和斯莱特林打架，学院杯恐怕还是格兰芬多的。” 　　“幸好我已经六年级，后年就毕业，最多再头疼你两个学年，而且只有明年一年的魁地奇杯要碰上你。” 　　说着，他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波特先生，不管你会不会参加三强赛，我都会报名，当然，我更希望你也能报名。” 　　说完这句话，塞德里克挥手和哈利告别。 　　等他身影不见。 　　罗恩皱着眉：“迪戈里先生，我是说塞德里克的爸爸，其实很讨厌。” 　　哈利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我们是和他一起用门钥匙去看魁地奇世界杯的。”罗恩一边走着，一边说下去，“路上迪戈里先生一直在炫耀塞德里克，说他是什么击败哈利你的优秀生。” 　　“明明只是捡了个漏，弄的好像是真的凭实力赢来的一样。” 　　哈利摇头：“确实是凭实力，不然为什么不是拉文克劳呢？” 　　罗恩撇撇嘴，他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最好、最优秀的朋友，被人私底下偷偷说了坏话。 　　“我没见过老迪戈里先生。”哈利接着说下去，“不过我很欣赏塞德里克，他很优秀，假如赫奇帕奇女士有传承的话，一定会很乐意选他作为继承人。” 　　他和塞德里克并非第一次接触。 　　魁地奇杯，他们已经交手好几次，训练赛上也有过一些接触。 　　哈利敢保证，除了画像中的赫奇帕奇女士，他就没再接触过这么彬彬有礼的人，这并非伪装出的面孔，而是真真切切，在猎魔人的感官中，他就是如此。 　　罗恩有些惊讶：“他有这么优秀？” 　　“如果我不参加三强赛的话，说不定他就会是霍格沃茨的勇士。”哈利点头，“其他六七年级生，恐怕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了。” 　　罗恩扒着楼梯扶手，还想再看塞德里克一眼，可他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三强赛的事先放一边，那位穆迪教授怎么了？”等到二楼，身边没多少人，赫敏开口询问，“哈利你好像发现了些什么？” 　　“穆迪我知道。”罗恩立马开口，“他只是看起来神经兮兮了些，有个疯眼汉的外号，不过爸爸经常提起他，除了过于紧张和敏感，他其实是个很优秀的人。” 　　“我爸爸说，如果在所有的巫师里，选一个人把性命托付过去的话，哈利你是第一个，其次就是穆迪教授，再然后是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再再然后才是邓布利多教授。” 　　“亚瑟叔叔很明智。”哈利愉悦地开口夸赞一句。 　　赫敏松一口气：“那就是哈利有点太敏感了？” 　　哈利摇头：“不，我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对。” 　　罗恩和赫敏一怔。 　　“他身上有几种熟悉的气息。”哈利皱着眉，“那些组合在一起，会是一瓶我接触过的魔药，只是刚才礼堂里的气息太杂乱，我一时半会没能完全分清。” 　　他接触过的魔药可太多了。 　　课本上的、课本外的，甚至一本《强力药剂》除了福灵剂这种需要长时间熬煮的药剂外，其他不超过三个月周期的魔药，他都熬煮过。 　　“什么样的魔药？”赫敏问道。 　　哈利继续摇头：“不像是什么好的魔药。” 　　罗恩揪了揪自己脸颊：“穆迪教授真的是一位好人，他年轻时候，追捕黑巫师的时候，都能保证自己不用过于邪恶的黑魔法，只会用一些恶咒而已。” 　　“我只是怀疑而已。”哈利安慰他，“想开点，或许穆迪教授只是身体有些毛病，不得不服用一些危险的药剂，来调理自己身体。” 　　罗恩张张嘴。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消息……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奇生物大师：海格！ 　　雨下了一整夜。 　　罗恩在和哈利说晚安的时候，迟疑着补了一句话：“穆迪教授真的很老了，哈利，你不要太折腾他。” 　　他在父亲的影响下，对穆迪的感官还算不错。 　　哈利勉强答应。 　　到第二天，雨终于停下。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大多数都顶着一双黑眼圈，三强争霸赛的消息，让他们一整晚都没能睡好，哪怕经过一夜沉淀，现在在他们嘴里的话题，依旧是三强争霸赛。 　　弗雷德和乔治掰着手指，计算他们的成绩。 　　想方设法的，准备弄出一份能说服麦格教授的简历，他们一定要成为第一批得到院长许可，获得参加三强赛的未满十七岁的小巫师。 　　罗恩也有些蠢蠢欲动。 　　哈利和赫敏都鼓励他去，作为格兰芬多四年级生，排名第三的优秀生，胆子就该大点。 　　他把脑袋一转，就和自己两位哥哥一起讨论起来。 　　吃过早饭，忙碌的四年级正式开始。 　　他们的第一堂是草药课。 　　斯普劳特教授很贴心的为进入青春期的小巫师们准备了一种名为“巴波块茎”的神奇植物，它很丑陋，像鼻涕虫一样扭曲着，气味刺鼻，但随着赫敏举手回答问题，它很快就得到大多数小巫师们的喜欢。 　　它的浓水在经过调配后，可制成根除粉刺的药剂。 　　青春期的小巫师们都有这样的困扰。 　　赫敏也有这样的困扰，她去年使用一整年的时间转换器，今年也要继续，学习压力大、生活压力大，这些都体现在脸上，虽然不多，也总有小痘痘会冒出来。 　　没心没肺的罗恩都没幸免。 　　唯独哈利。 　　他的脸上，并没粉刺这种东西，甚至连黑眼圈都不曾出现过。 　　所有人都羡慕得很，在魔法方面那么优秀也就算了，就连皮肤都这么优秀，好酸啊，小女巫们嫉妒的都快要扭曲起来了。 　　草药课后。 　　小巫师们踩着泥泞的地，往禁林边的海格小屋走去。 　　连着两节的保护神奇生物课。 　　海格神秘兮兮，拿出一种十分古怪而且恶心的生物。 　　它们像去了壳的龙虾，在箱子里蠕动，身上挂满灰白色粘液，几只肢节如被强行插进去的一般，错落不齐，连生物最该有的对称美感都不具备，浑身充满海鲜腐臭的腥味，叠在一起，密密麻麻，不时尾巴一扬，炸出些许火花，堆着它们猛地向前蹿出一大步。 　　赫敏脸色苍白，抓着哈利手臂，往后退好几步。 　　她胆子不小，这些生物也没多少危险性，只是被恶心到了。 　　“哈利。”罗恩干呕，也向后退好几步，“这是什么生物？我好像没在书上见过。” 　　“我也没见过。”赫敏点着头，探头再看一眼，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咔嚓咔嚓的轻促响动，让她立马把脑袋抽回来，“书上好像没记载过。” 　　海格面色潮红，高高举起右手：“很高兴在第一堂课为大家宣布我一整个暑假的成果，一种全新的生物。” 　　“有没有小巫师能够看出来，它们的父母分别来自哪种生物？” 　　赫敏有想法，但不想举手。 　　其他小巫师们皱眉，七嘴八舌说出一系列猜想。 　　什么皮皮虾、龙虾、蛆虫…… 　　海格很失望，有很接近的回答，但都不正确。 　　“哈利，你有什么想法吗？”海格期盼地看向这位总是能给自己救场的小男巫。 　　哈利沉默一会，缓缓开口：“应该有一部分火螃蟹的血统。” 　　海格兴奋一点头：“啊哈，我就知道哈利你一定能看出来，你一向这么优秀，没错，它的确有一部分火螃蟹的血统。” 　　“还有呢？” 　　小巫师们目瞪口呆。 　　这如虾或者蛆虫一样的东西，竟然有火螃蟹的血统？ 　　“火蜥蜴？或者火灰蛇？”哈利又沉默一会，报出几个神奇生物的种类。 　　海格摇头：“火蜥蜴可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生物。” 　　“火灰蛇我一直在琢磨怎么能让它不那么爆炸式的生长，不过我和纽特先生一直都没琢磨出办法。” 　　哈利又思考好一会，不少种神奇生物的名字在他脑子里掠过，不过都不像能和这种生物有关系的样子，他最终摇头：“抱歉，海格教授，我想不到。” 　　海格叹口气：“好吧，毕竟你们才是四年级小巫师，不能要求太多，能看出其中一种，已经很优秀了。” 　　“格兰芬多加五分！” 　　海格顿了下，从箱子里抓住一条，仍由它在自己手里扭曲：“这种生物我给它起名叫炸尾螺，是我在暑假，用人头狮身蝎尾兽和五十头火螃蟹培育出来的新生物。” 　　小巫师们听得目瞪口呆。 　　哈利都惊讶极了。 　　等等…… 　　这种生物是怎么培育出来的？ 　　且不说人头狮身蝎尾兽和火螃蟹之间的体型差距，就单单说这个数量，一头和五十头…… 　　哦，可真是太糟糕了。 　　不少小巫师们皱起眉头，离箱子更远了些。 　　“虽然是我培育出来的，但它毕竟是一种新生物，身上充满许多未知且迷人的东西。”海格沉醉在他自己的世界中，还吧唧一口，亲在这头小生物上，让罗恩差点把早饭哕出来。 　　海格继续说下去，有一年的经验，他现在更像一名合格的教授。 　　“所以第一堂课，我们要试着了解它们的食谱。” 　　“是素食、还是食肉，是吃新鲜的，还是食腐？” 　　“我为你们准备了很多食材，当然，你们也可以试着在禁林边缘收集一些，但记清楚，所有人都不准进入禁林，包括哈利，你也不可以在我不允许的情况下，偷偷溜入禁林。” 　　小巫师们不情不愿应下来。 　　“巴波块茎”虽然和这东西差不多恶心，可他们能容忍，毕竟那种东西能治疗粉刺。 　　一名斯莱特林举起手：“教授，可这东西有什么用？” 　　海格一愣：“什么什么用？” 　　“就是这种生物有什么作用，能像火龙那样？”斯莱特林挑着刺，语气讥讽，“还是说，它可以像独角兽那样？” 　　海格一缩脑袋：“那是下一节的内容！” 　　“教授，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斯莱特林超大声，语气里的嘲讽更重起来。 　　小蛇们哄笑。 　　马尔福像个局外人，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和往年不一样，他没有笑，就这么冷漠地看着。 　　“这可是一种新生物。”哈利缓缓开口，“能够制造出一头新的生物，还是人头狮身蝎尾兽和火螃蟹这两种危险生物的后代，这本身就是极大的成就。” 　　“如果海格教授不教你们，给你们一辈子时间，你们也研究不出来。” 　　说到这，哈利顿一下：“抱歉，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可以生出一个像炸尾螺一样的幼崽？纯血不总是会生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罗恩戳了下哈利的背，压低声音：“哈利，我家也是纯血。” 　　“你家可是纯血叛徒。”哈利回应他，“和那群高贵的纯血不一样。” 　　罗恩立马挺起胸膛，骄傲自豪。 　　是啊，韦斯莱一家可是被誉为“纯血叛徒”的。 　　“波特！”斯莱特林眯起眼。 　　赫敏向海格提醒：“海格教授，有人挑衅您，还干扰正常教学秩序。” 　　海格反应过来，板起脸：“哦，谢谢你赫敏，斯莱特林扣五分！” 　　“感谢波特先生为维护课堂秩序的贡献，格兰芬多加两分。” 　　斯莱特林咬牙切齿，恶狠狠盯着哈利。 　　课堂秩序恢复。 　　虽然每个人都在哈利的提醒下，意识到炸尾螺究竟是多了不起的一种生物——可他们依旧嫌弃得很，不仅仅因为看起来“恶心”，作为“父母”双方都很凶戾的生物，炸尾螺也是种攻击性很高的生物。 　　它们会蜇人、带着一些微弱毒素——这能体现出海格的成长，他至少知道要提前准备一批解毒剂。 　　尾巴虽然只偶尔会迸溅出一些火星，可温度意外的高。 　　还有一些炸尾螺，肚子上长着吸盘，碰到皮肤，就会像水蛭一样紧紧黏住，而后开始吸血。 　　为此，海格不得不心疼地处死一批炸尾螺小宝贝，为学生们脱困。 　　一直忙到中午。 　　所有学生们顶着一身腥臭味回到礼堂，格兰芬多其他几个年级的学生，都纷纷避着四年级的一群，并对接下来的保护神奇动物课充满绝望。 　　到下午就稍微好些。 　　古代如尼文课开始变得有趣起来，教授开始为他们展示，不同文字和魔法反应后的效果，他们也可以开始尝试使用具有魔力的古如尼文字。 　　而这堂课结束后，就是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 　　她开始教授星象占卜。 　　虽然在不少人的眼里，特里劳妮教授已经被打上“偶尔灵光一下，但绝大多数都是骗子”的标签，可并不影响她在星象上扎实的基础，她的课堂也变得生动起来。 　　一直到周四。 　　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小巫师们，才终于迎来他们这学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 　　周四中午，当他们吃完午饭，赶到教室。 　　和卢平教授课堂上那种轻松愉快的环境不同，整间教室里，都充斥满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息。 #第一百六十六章 哈利：我想这不行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期待穆迪的课很久了。 　　已经上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小巫师们，对他的课广为好评，甚至直言，只比落魄版的卢平教授差一些，甚至比俊朗版的卢平教授还好。 　　屋子里，窗帘全被拉上。 　　一瞬间，小巫师们还以为来到高塔、走进特里劳妮教授的办公室，点着浓郁甚至呛人的香薰。 　　哈利感官比寻常人更灵敏，这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让他有些窒息，眼泪差点被呛出来。 　　“教授，能不能把窗打开？”赫敏立马停下脚步，向坐在教师席上的穆迪开口。 　　穆迪摇着头：“我想恐怕不能。” 　　“接下来我要上的课，对你们来说，需要这种有着镇定效果香薰的辅助。” 　　哈利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这种香薰可太劣质了，也许教授您该向斯内普教授请教下，使用方法也不对，一次性燃烧这么多，效果只会更差。” 　　“我想我比你要更懂这些东西。”穆迪抬起那只爪子似的假腿，在讲台上重重一踩，发出“咚”得一声闷响，“快点坐下，要开始上课了！” 　　赫敏皱着眉，罗恩也皱着眉，他们三人在第一排坐下。 　　刚把书掏出来。 　　穆迪把手一挥：“把书收起来，当你们以后遇见黑魔法生物、或是黑巫师的时候，可用不着这东西，当你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书本的话，就已经注定会死。” 　　小巫师们兴奋地把课本收起来，他们就喜欢实践课。 　　理论虽好，可太空洞乏味。 　　穆迪一瘸一拐，从讲台后走出，站到离哈利最远的那张课桌前：“你们去年有一位好教授，我收到卢平教授的来信，他很详细地介绍了你们在这门课上的学习进度。” 　　“但黑魔法防御术，绝不是应对黑魔法生物那么简单。” 　　“事实上，绝大多数巫师这辈子都遇不到多少黑魔法生物，哪怕是我，遇见的次数都少得可怜，真正的威胁是那些黑巫师，包括想成为黑巫师，但还没成为黑巫师的人。” 　　“在我的课上，我将会教你们怎么应付黑魔法。” 　　小巫师们屏息。 　　赫敏皱着眉：“教授，那不是我们该学，是到六年级……” 　　穆迪一摆手：“格兰杰小姐，稍安勿躁，我知道，我并非是那种教课前连教学进度都不会查阅的呆瓜，但邓布利多教授和我大大夸赞过你们的勇气。” 　　“我觉得他认为你们是时候见识这些东西。” 　　说到这，他顿了下，看了眼哈利，意味深长：“而且我想很多人在开学前都听到那个消息，魁地奇世界杯上，有一群黑巫师闹事，他们甚至唤出神秘人的黑魔标记，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一群邪恶的黑巫师，并且狠狠折磨了几位麻瓜。” 　　“幸亏有哈利，他在傲罗们赶过去前，就把那群人赶跑，而且还抓住两个罪魁祸首。” 　　小巫师们看向哈利。 　　哈利紧盯着穆迪。 　　“现在事态很紧张，谁也不知道黑巫师们什么时候又躁动起来，我这辈子已经经历过两次了！”穆迪焦躁地用爪子又敲了敲地面，“布朗小姐，我现在所说的东西都很重要，不要在我的课上玩弄小动作。” 　　拉文德被吓一跳，忙把东西收起来。 　　穆迪的假眼依旧盯着她，另一只眼在小巫师们身上扫过：“一名黑巫师要对你念咒，他可不会遵守决斗礼仪，向你恭敬地鞠躬，再把自己要施展的咒语告诉你。” 　　“更不会使用昏昏倒地、统统石化，这些几乎没任何伤害性的咒语。” 　　“那么，有谁可以告诉我，魔法界最恶劣、使用后最受到最严厉惩罚的咒语有哪些？” 　　哈利开口：“教授，你是想说不可饶恕咒？” 　　“当然。”穆迪摇摇看向他，“波特先生可以为我们介绍下？” 　　“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的内容。”哈利直言不讳，“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吗？” 　　“这是我的课。”穆迪又拿假腿，狠狠跺几脚地面，“我觉得现在就很适合。” 　　哈利不再说话，紧贴胸口的护身符微微颤动。 　　穆迪假眼紧盯着他：“还是刚才那个问题，有人能回答吗？” 　　几位小巫师举起手。 　　“韦斯莱先生。”穆迪点出一个人名。 　　罗恩站起身：“我记得有一个夺魂咒，我爸爸提到过他，而且这次马尔福想要脱罪，也用了这个借口。” 　　穆迪赞许地点头：“啊哈，当然，想当年，这个咒语可是给魔法部惹了不少麻烦。” 　　他轻轻一挥魔杖，一只玻璃瓶从讲台柜子里飞来，瓶盖在飞来的过程中，就被拧开，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和瓶子几乎一起落到桌上。 　　罗恩差点下意识掏出魔杖，一发爆破咒砸过去。 　　穆迪把魔杖对准它，异常熟练地念出咒语：“魂魄出窍。” 　　一股微弱的阴冷魔力渗入蜘蛛体内，融入进去，就消失不见，只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息，把穆迪和这只蜘蛛牵连在一起，若不是在这么近的范围内，哈利甚至都感知不到这股气息。 　　穆迪魔杖一动。 　　蜘蛛跟着跳起来，它以蜘蛛不可能有的伸展美感，跳出异常华丽的舞步，从教室一端跳到另一端，最后重新跳回纳威的桌上，前螯抱住身躯，跳起欢快的踢踏舞。 　　小巫师们哄笑，还有人鼓掌叫好。 　　“你们觉得这很有趣？”穆迪挑眉，冷眼看着他们，“那这样呢？” 　　他又一挥魔杖。 　　蜘蛛猛地朝墙壁撞去，一下、两下、直到把自己脑袋撞得稀碎，它再也没生气。 　　小巫师们的脸色发白。 　　这种死相过于惨烈。 　　哈利一挥魔杖，蜘蛛的尸体消失不见。 　　“波特先生，这么怜悯它的吗？”穆迪假眼的目光还落在哈利身上，几乎在他有动作的同时，就立马开口。 　　“学生们知道它的危害就好。”哈利缓缓开口。 　　穆迪冷哼一声：“就如你们刚才所见，被施咒者，将会完全受我控制，我想要让它做什么它就得做什么，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从没有巫师在被夺魂咒控制住的人身上找到任何能证明他被控制住的证据。” 　　哈利面色严肃。 　　那一股微弱的气息，在蜘蛛死亡的同时，就立马散去。 　　“不过夺魂咒虽没有反咒，但它是可以被抵御的，这需要极其坚定的信念，我会教你们怎么做。”穆迪在纳威桌子前敲了敲，“那么还有谁知道，不可饶恕咒还有哪些？” 　　他完好的眼落下，看到脸色发白的纳威身上：“隆巴顿先生，也许你可以做出一个解答？” 　　纳威哆哆嗦嗦站起来，咬牙切齿，从胃管里硬生生抠出几个单词：“钻心咒。” 　　穆迪没说话，只一挥魔杖，等蜘蛛落到纳威身前，他才开口，继续说下去：“钻心咒，是不可饶恕咒里最残酷的一道咒语。” 　　“我得放大些，你们才能看得清楚。” 　　他念出咒语“速速放大”。 　　蜘蛛立马膨胀到人脑袋大小，罗恩一惊，把魔杖掏出来，深吸好几口气，才把念咒的冲动压下去。 　　“钻心剜骨！”穆迪异常认真，对蜘蛛念出咒语。 　　它立马挣扎起来，爪螯与桌面摩擦，发出一阵瘆人的咔嚓咔嚓细碎声响，哈利一挥魔杖，把声音消除。 　　只剩蜘蛛痉挛地挣扎。 　　纳威脸色越来越白，惶恐也越来越多，冷汗顺着他额头落下。 　　哈利又一挥魔杖，桌子扭曲变形，把蜘蛛包裹住。 　　“波特先生？”穆迪发出一声疑问。 　　哈利没理会他：“纳威，如果不喜欢可以大声说出来。” 　　纳威双眼发直，透过变形出的木匣子，看向更远、更久远的记忆深处。 　　哈利一挥魔咒，快乐咒落到纳威身上，他又鼓励一遍：“纳威，如果不喜欢就大声说出来。” 　　“我不喜欢！”纳威咬着牙，用一种他没有过的坚定语气，把这几个单词吐出来。 　　穆迪一怔，他转过头，把自己两只眼睛都落过去，意味深长地看了哈利一眼：“那么还有人知道其他的不可饶恕咒吗？” 　　这次，只有赫敏还在举着手。 　　“格兰杰小姐？”穆迪点她名。 　　赫敏站起身，看了眼哈利：“索命咒。” 　　小巫师们都不安起来，他们扭着身子，显得异常不安。 　　“是的，索命咒，不可饶恕咒里，最后一个，也是最危险、最厉害的咒语。”穆迪咧嘴，似乎想要微笑，只是他那张满是创伤的脸，让他的笑容显得异常狰狞。 　　他轻轻挥动魔杖，想要解除哈利的变形咒。 　　可魔力侵入进去，木匣子没任何反应。 　　哈利举着魔杖，在桌子上轻轻一点，木匣子散去，变成一堵木墙，拦在纳威和他同桌面前，露出那只奄奄一息的蜘蛛。 　　西莫还想踮脚去看，被一发藤蔓缠住，扯着他，不让他的脑袋越过木墙。 　　穆迪脸色没什么变化，举起魔杖，对准蜘蛛：“阿瓦达索命！” 　　只有一道耀眼的绿光闪过，以及一阵刺耳聒噪的杂乱响声，而那只蜘蛛，静悄悄躺在桌上，毫无生机，所有的生命力，都在那一瞬间，被这一道魔咒夺走。 　　“波特先生，你可以不用这么小心，我不会手抖。”穆迪继续看向哈利。 　　哈利面无表情：“也许教授你相信你自己，但您必须承认，今年您已经七十多岁了，不再年轻。” 　　穆迪冷哼一声：“索命咒没有任何反咒，从它诞生出来后，只有一个人从这道魔咒下幸运地死里逃生，而此时他就坐在这里。” 　　所有小巫师继续看向哈利。 　　大难不死的男孩、巫师界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身上的这两个头衔，都是从逃脱索命咒开始的，虽然他现在已经成长到不再需要这两个头衔的地步。 　　“波特先生很担心，但我想他显然太多虑，把自己的水平代入到你们身上。”穆迪走回讲台，“实际上，这些咒语都需要很强大的魔力、情绪作为基础。” 　　“除了波特先生，以你们的水平，哪怕对我念出索命咒，也不过只能让我流流鼻血。” 　　“但你们必须得清楚，这些咒语，是那些黑巫师最常用、也最惯用的手段，这节课还有些时间，让我来带你们多学习一下，从基础的开始学起，如何去抵御夺魂咒。” 　　“每一位小巫师都亲身体会一下，然后坚定信念，试着摆脱。” 　　“让我想想，就从波特先生开始，如何？” 　　护身符颤动得更剧烈了些。 　　哈利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想不行，穆迪教授，魔法部的规定，不能对巫师施展不可饶恕咒，哪怕这是课堂，您向小巫师们展示，已经是极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克劳奇先生？ 　　教室里的气氛，忽就变得紧张起来。 　　穆迪咧嘴一笑：“波特先生，我还以为你一直不把魔法部放在眼里。” 　　“你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教授，魔法部的前任傲罗。”哈利轻轻一点桌子，强调起他的身份，“这些东西，可不是您该忽视的。” 　　“这是正常授课内容。”穆迪加重语气。 　　哈利认真反驳他：“我可不觉得对学生施展不可饶恕咒是正常授课内容。” 　　赫敏和罗恩很赞同地点头。 　　虽然有不少小狮子跃跃欲试，想要亲身体验一番，可有脑子的终究是大多数，“不可饶恕咒”仅仅这几个单词字眼，就让他们心生畏惧，尤其纳威，一脸抗拒。 　　“我才是教授，波特先生，格兰芬多扣五分。”穆迪一脚，狠狠敲在讲台上，巨大“咚”得一声，把学生们都吓一跳。 　　“扣五十分也随意。”哈利手往分院帽里探去，“但我可不能眼睁睁坐视让你对学生念出不可饶恕咒。” 　　穆迪脸色铁青，极其严肃：“你要攻击教授？” 　　“每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被我揍过。”哈利语气平静。 　　让所有小巫师都有些猝不及防。 　　事实是这么个事实。 　　可当着一位教授的面，尤其还是新一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在他的第一堂课就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我没有听到邓布利多教授，乃至任何一位院长、教授说过这件事。”哈利接着说下去，“也许您的确得到许可，但我想，听到邓布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的许可，才能让我们放下心来。” 　　穆迪看着他，僵硬地点头：“哦，很好。” 　　“波特先生为小巫师们上了一课，在不确定情况的时候，不要冒失地答应别人看起来有些过分的请求。” 　　“格兰芬多加五分。” 　　说着，他朝哈利摆摆手：“波特先生，请先坐下吧。” 　　“那我们这节课就继续来说一说应付黑魔法。” 　　刚才的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他继续为学生们上着课，满口各种有关黑魔法的知识，他的水平也不低，短短几句话就能引人入胜，枯燥无聊的魔法理论都变得有趣起来。 　　赫敏听的五官扭曲。 　　罗恩双眉拧成一团疙瘩。 　　下课后，其他学生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他们可太爱黑魔法防御术了，而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穆迪教授布置的课后作业，一篇有关黑魔法理论，并如何应对黑魔法的论文。 　　哈利他们脚步匆匆离开。 　　“穆迪教授不该是这样的人。”罗恩皱着眉，嘴里嘟囔着，“他一直很反感不可饶恕咒和黑魔法，我爸爸说过，他是魔法部里，最坚定地拒用黑魔法的傲罗，如果不是他，现在傲罗办公室恐怕会有一堆黑巫师。” 　　“他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黑魔法，还这么去使用它们。” 　　“甚至还要对我们施咒！” 　　赫敏语气不满：“他简直就是在教学黑魔法，还要我们写黑魔法理论！而且，我总觉得他在躲避哈利，一直离哈利远远的，还有那股熏香，竟烧了整整一节课！” 　　她看向哈利：“哈利，你应该也意识到什么？我总觉得你在担心他会不会对学生下手。” 　　哈利点着头，但并没说话，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走到一间废弃教室。 　　从分院帽里取出活点地图。 　　“我庄严宣布不干好事。” 　　霍格沃茨城堡的结构图铺展出来，上千个名字密密麻麻挤在一张小小的地图上，在扫过一个区域后，哈利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果然，他不是穆迪。” 　　罗恩忙把脑袋探过去，几乎快贴在地图上，点着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那个名字：“阿拉斯托·穆迪，教授不是还在办公室？” 　　“不，看这个。”哈利手指点在“穆迪”的名字上，往下轻轻一移，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去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路上，一个名字缓缓走动。 　　“巴蒂·克劳奇？”罗恩惊呼出来。 　　“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哈利手指在活点地图上轻点着，“他出现在这，也许会是为三强赛而来。” 　　“但疑点太多了。” 　　赫敏抬手，揉了下自己鼻子：“怪不得他一直避着你，是用了复方汤剂？” 　　哈利点头：“他很谨慎，不知从哪打听来的消息，知道我感官敏锐，开学晚宴上也避着斯内普，生怕会让我们闻到复方汤剂的味道。” 　　“甚至在教室里也点上香薰，可他似乎有些太小看我了。” 　　猎魔人的嗅觉比常人更强，这种拙劣的遮掩技巧不仅没用，反而那些材料的气息，与香薰的味道更加格格不入，更明显、更突兀地暴露在他鼻子里。 　　每个人的复方汤剂气味都不相同，“穆迪”身上的药剂，有一股凛冽寒冬卷着淡淡血腥的气味。 　　但除了药剂的气味，他身上也有多种材料的复合味道。 　　非洲树蛇皮、双角兽角的粉末、还有硝石…… 　　“所以是克劳奇先生把穆迪教授关起来，然后假冒成穆迪教授？”罗恩很震惊，“可……可克劳奇先生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珀西一直很崇敬他。” 　　“如果不是当年他儿子的事，他就该是现在魔法部长，而不是福吉那个……” 　　最后一个单词，他压低嗓音，骂了出来：“蠢货！” 　　“他可不是什么绝对意义上的好人。”哈利摇着头，继续盯着“巴蒂·克劳奇”那个名字。 　　“别忘了哈利说过的，那天晚上，食死徒的首领，就是被闪闪救走的。”赫敏替他补充，“虽然食死徒的首领并不是克劳奇先生，但能使唤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恐怕和克劳奇先生关系不浅。” 　　罗恩一怔：“但克劳奇先生已经没有家人了。” 　　“在他儿子小克劳奇被送进阿兹卡班后，克劳奇夫人不久就病亡，小克劳奇也没能在阿兹卡班里坚持太久。” 　　哈利沉默不语，看着“巴蒂·克劳奇”走入校长办公室，和邓布利多的名字对立站住，似乎开始起交谈，幸好今天下午在黑魔法防御术课结束后，他们只有晚上的天文课，有充足的时间等待。 　　克劳奇在办公室里逗留很久，半个多小时后才离开。 　　哈利这才把活点地图收起，三个人一起往校长办公室去，分院帽熟练地报出口令，开学的第一周，石像的口令还没发出更改。 　　邓布利多对他们的来访并不惊讶：“哈利，还有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刚才我还在和阿拉斯托沟通，早一些的话，阿拉斯托也在，或许能更好的交流。” 　　“我得承认，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激进，以前他可不是……” 　　“为什么你不想想，他或许不是穆迪教授呢？”哈利打断他的话。 　　邓布利多一愣。 　　哈利取出活点地图，指出“巴蒂·克劳奇”的名字：“刚才我们看着他逗留在您的办公室，现在往麦格教授那去了。” 　　邓布利多推一下眼镜，看着地图，尤其注意到上面还有自己的名字，这让他眼眸里掠过一丝惊讶：“很精妙的造物，哈利你可从没跟我提过，不吭不响就到这种程度……” 　　“我父亲的遗物。”哈利言简意赅。 　　邓布利多一愣，颔首着语气惋惜：“詹姆吗？真是可惜，我没能发现他在炼金术上能有这种成就。” 　　“所以是复方汤剂？” 　　他也注意到，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的那个名字，一动不动的“阿拉斯托·穆迪”。 　　哈利点头：“他很谨慎，远离我和斯内普教授，甚至教室里还点上香薰，想把复方汤剂的味道遮住。” 　　“但没能逃过你的鼻子。”邓布利多尝试着伸手往上一抓，揪住一道虚无缥缈的气息，轻轻一扯。 　　活点地图上，他的名字渐渐隐去。 　　“霍格沃茨的契约？”哈利疑问。 　　邓布利多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真是伟大的构想，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让我来都有些麻烦。” 　　他把手松开，名字又渐变着浮现出来。 　　“哈利，怪不得你总能及时找到我。”邓布利多感慨一声，“你可不能拿这个东西监视我。” 　　“我对上百岁的老头没有兴趣。”哈利摇头，他在“巴蒂·克劳奇”的名字上重重点几下，“现在该怎么处理他？” 　　“他可是要对学生们念不可饶恕咒，而且我很怀疑他和食死徒有关。” 　　说着，他顿了下：“克劳奇先生的儿子叫什么，也是巴蒂·克劳奇？” 　　“是的，小克劳奇先生继承了他爸爸的名字。”邓布利多点头，“你是怀疑小克劳奇先生？他已经死了。” 　　哈利语气平静：“曾经你们也以为彼得死了。” 　　邓布利多摇着头：“不，这不一样，哈利。彼得只留下一截手指，可小克劳奇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他就被安葬在阿兹卡班外，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也许克劳奇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血亲？”哈利皱起眉，“那天晚上的食死徒首领，可是能命令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 　　“你竟不怀疑那人是克劳奇先生？”邓布利多招呼着他们坐下，语气有些惊讶。 　　哈利面无表情：“我或许还没老眼昏花到一百多岁的地步，哪怕那个人穿着袍子、戴着面具，可是不是克劳奇先生，我能分辨的出来。” 　　气味一点都不一样。 　　“据我所知，克劳奇家并没这样的血亲。”邓布利多摇头，他为三位小巫师斟出饮品，“斯克林杰虽然很不情愿，但毕竟是你做出的指控，他还是去搜查了克劳奇先生的家。” 　　“没有任何收获，哪怕申请使用了摄魂取念和吐真剂。” 　　哈利皱起眉，摇着头：“食死徒都像他主子那样，那么喜欢藏头露尾的吗？” 　　“现在就动手把他抓起来？” 　　邓布利多点头，眼神深邃且严厉：“幸好哈利你及时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差点就答应他在你们身上使用夺魂咒。” 　　哈利面无表情：“你可以建议斯内普教授把手接上，他熬出药剂的水平似乎下降不少，都快控制不住你的病情了。” 　　邓布利多嗤嗤笑起来：“我觉得克劳奇先生说的很对，小巫师的确该有坚定的信念去尝试抵御一下夺魂咒，等穆迪教授回来，我会尝试建议一下。” 　　“穆迪教授似乎从不用黑魔法？”哈利看一眼罗恩，他应和着快速点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克劳奇先生死了 　　邓布利多脸上不无遗憾：“不过阿拉斯托很擅长黑魔法防御术，在这点上，他可比我优秀得多。” 　　赫敏和罗恩满脸不信。 　　“食死徒可能在策划什么东西。”哈利把活点地图收起，“魁地奇世界杯上，他们的目标就是我，虽然除了领头的那位，其他人看起来都没那么坚定。” 　　邓布利多脸色变得严肃：“哈利，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只是一场报复。”哈利一摆手，语气轻松，“毕竟我把他们的主子赶走，让他们夹起尾巴，像丧家犬……像他们主子一样，苟且偷生下去。”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他们应该有一个阴谋，连巴蒂·克劳奇都成为他们的帮手。”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食死徒看来还没抛弃他们的主子。” 　　“毕竟伏地魔还没死。”哈利把牛奶喝完。 　　邓布利多余光注意到罗恩和赫敏，让他惊讶的是，这两位小巫师，在听到“伏地魔”这个单词后，他们几乎没什么神色变化，不像其他人那样会下意识打起哆嗦。 　　“下次可以替我准备一杯伏特加、或者威士忌。”哈利把杯子放下。 　　邓布利多笑着摇头：“多喝几年吧，不然等以后，就只能像我这样，被骂老不知耻。” 　　邓布利多把他们送走。 　　坐在桌前，手搭在羊皮纸上，好一会后，他食指轻轻一动，羽毛笔飘动，落下一串文字。 　　“你要告诉那什么……魔法部？”戈德里克探着脑袋，看清上面的文字，语气不满，“你可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霍格沃茨的事该你自己来解决。” 　　“但巫师们需要秩序。”邓布利多回答他，“克劳奇先生是魔法部的官员。” 　　“你在逃避责任。”戈德里克很直率，他不遮掩自己的想法。 　　其他画像都看着戈德里克。 　　邓布利多没改变自己想法：“责任对等权力，我只是一名校长，魔法部的事就该魔法自己去处理。” 　　戈德里克嗤笑一声。 　　其他画像们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阿芒多·迪佩特附和戈德里克劝说一句。 　　福克斯把信送去。 　　傲罗办公室一阵躁动，斯克林杰恨不得把自己头发拔光，变成一只自由自在的猫头鹰。 　　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囚禁原傲罗阿拉斯托·穆迪，违规使用复方汤剂，取代他潜入霍格沃茨。 　　这可太荒谬了！ 　　斯克林杰清点好人手，顺便打好报告，在施咒让它飞去福吉那的时候，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挥动魔杖，魁地奇世界杯闪闪的事还历历在目。 　　那天之后，他被福吉以异常愉悦的心情狠狠训斥半天，甚至这件事还占了《预言家日报》的一个版面。 　　事情不大，可结果很惨烈，让斯克林杰和克劳奇的支持率都狠狠下跌几个点。 　　而这些自然涨到福吉身上。 　　从地下二楼到地下五层，斯克林杰刚出电梯，就看到挥动魔杖，拖着一堆文件，忙到焦头烂额的珀西。 　　“你是韦斯莱家的？”斯克林杰看着珀西，那头醒目的红发，给他最好的提醒。 　　珀西殷切点头：“是的，斯克林杰主任。” 　　“克劳奇先生呢？”斯克林杰询问。 　　珀西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克劳奇先生还在办公室，您知道的，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 　　斯克林杰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确定他还在办公室？” 　　“是的。”珀西点头。 　　斯克林杰不再理会他，让珀西脸色一黯，不过很快他就又振奋精神，拖着厚厚的文件，往公共办公区走去，这些都是今晚要处理完的坩埚出入口质检表。 　　办公室门被敲响。 　　克劳奇那熟悉、沉闷又显得疲倦的声音传出：“进来吧。” 　　斯克林杰推门走进去：“克劳奇先生？” 　　“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鲁弗斯？”克劳奇把手中卷宗放下，“又有什么事，康奈利还没放弃怀疑闪闪？我已经让它配合你们调查过许多次。” 　　“不，只是想到我们很久没叙旧过，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破釜酒吧喝一杯？”斯克林杰发出邀请。 　　克劳奇面色微变，打起精神，眼神变得犀利：“鲁弗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斯克林杰摇头，他和克劳奇叙旧，聊了不少克劳奇还在魔法法律执行司时任职的事，那会他还只是一名优秀傲罗，还没成为办公室主任，不过一直是克劳奇最信任的几人之一。 　　一些隐秘，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从克劳奇嘴里吐出。 　　“你似乎在怀疑我不是我。”克劳奇在回答完斯克林杰的话后，轻轻一敲桌子。 　　斯克林杰一摆手：“巴蒂，抱歉，只是有人说你囚禁阿拉斯托，取代他潜入进霍格沃茨，还可能与食死徒有关。” 　　克劳奇脸色骤变，手和眼不自然哆嗦，深吸好几口气后，他才把情绪缓和下来：“是波特举报的？” 　　“不，是邓布利多先生。”斯克林杰摇头。 　　这让克劳奇脸色又一变，更加难看：“那位克劳奇先生已经被抓住了？” 　　斯克林杰摇头，在确认眼前这位就是克劳奇后，他语调变得轻快不少：“邓布利多先生可不像波特先生，他还是很尊重我们魔法部，写信通知我们过去抓捕。” 　　“不过看来，他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判断？” 　　“巴蒂你为了三强赛都疲倦成这样。” 　　克劳奇板起脸：“鲁弗斯，你怎么松懈成这样，那可是邓布利多先生，他既然亲自写信给你，自然是有证据，哪怕那人不是我，也可能是什么人假冒我。”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斯克林杰轻笑着，“那我就再跑一趟，要一起吗？” 　　克劳奇摇头：“那是你们傲罗的事，我现在只负责国际魔法合作司。” 　　“傲罗指挥部很欢迎你继续回来担任司长。”斯克林杰朝他挥挥手，“那我就带人去霍格沃茨检查一下，会还你一个清白。” 　　斯克林杰离开，把门带上。 　　克劳奇再难以遮掩自己的情绪，愤怒地拍着桌子，直到双手通红，疼痛彻底把怒火压住，他才想起什么，打出响指，把闪闪唤出来，让它带着自己去城堡。 　　霍格沃茨，西塔楼。 　　天文课依旧是小巫师们必修的课目之一。 　　当然和其他科目相比，这门课要轻松不少，前三年已经足够让他们熟悉星象，到今年，天文课更像是一场深夜的约会，教授和他们说着星辰中的古老传说。 　　只是今晚，似乎有些过于热闹。 　　城堡下，一声巨大响动，是爆破咒的声音。 　　几道黑影急速掠过，还有魔咒咻咻响动声。 　　小巫师们立马从地板上爬起，扒着围墙，垫着脚往下看。 　　可这是八楼，城堡外又黑漆漆一片，视野不好，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罗恩急得恨不得把围墙砖块啃进肚子里。 　　好急！ 　　瓜就在眼前，可吃不到。 　　哈利从分院帽取出两只望远镜，一幅塞给罗恩，一幅塞给赫敏。 　　“这不是魁地奇世界杯时候买的吗？”罗恩木然接过，“你还留着？” 　　“你不也留着？”哈利语气轻快。 　　罗恩嘟囔着：“我可不会把这东西随身带着。”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分院帽接着话茬，语气幽怨，“你有一顶能随便塞东西的帽子，你也会随身携带这么多东西。” 　　赫敏小声，把望远镜塞回去：“哈利，你用吧，你能看到更多信息。” 　　哈利摇头：“不用，距离不是很远，我能看到，是穆迪教授，追着他的是一群傲罗。”他又往旁边看去，在不远处的一扇窗户后，有人和自己一样，也在关注着那边。 　　穆迪教授？ 　　傲罗？ 　　罗恩立马专心看起来，赫敏也举起望远镜。 　　其他学生们抓耳挠腮，羡慕得很。 　　没有什么是比一个瓜摆在眼前，别人能吃，而自己吃不到，更痛苦的事了。 　　魔咒的动静闹得很大，蔓延到禁林里，黑魔法乱蹿，那股邪恶又阴暗的气息，都快漫到塔楼上，一直到天文课结束，这些动静才渐渐止息住，哈利他们刚下塔楼，一只银色凤凰落到哈利肩头，捎带来邓布利多的邀请。 　　哈利带着赫敏、罗恩，临时改道，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走去。 　　推门进去。 　　屋子里略显拥挤，邓布利多、麦格、还有几位傲罗。 　　没有假腿、空着只眼眶的穆迪听到推门动静，很剧烈地哆嗦一下，猛抬头看过去，见是哈利才松口气。 　　斯克林杰失魂落魄地坐在穆迪对面，他没受伤，只袍子边角被烧焦，可好似丢了半条命。 　　“波特先生？”穆迪开口，他的腔调有些尖锐，“谢谢你，我可真是太糟糕了，刚成为教授，就发生这么不合格的事。” 　　“巴蒂·克劳奇呢？”哈利向他点头，在屋子里，并未发现他最在乎的那道身影。 　　斯克林杰木然抬头，双眼发直，语气飘然，有种落不着地的感觉：“巴蒂死了。” 　　“死了？”哈利一愣，“你们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 　　斯克林杰咬牙，有些羞恼：“我们是傲罗，不是黑巫师，当然不会那么做，是他在反抗的时候，被自己魔咒反弹而死的。” 　　“我简直难以相信！巴蒂他竟然真的……” 　　“来之前我还找过他，还确认他是真的、还在魔法部！” 　　“可等我到霍格沃茨，我竟亲眼见到两个巴蒂，魔法部的那个是他的小精灵伪装的，哦，不……巴蒂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他可是我最钦佩的人。” 　　哈利皱着眉：“那闪闪呢，那只家养小精灵？” 　　“也死了。”斯克林杰一摆手，“被巴蒂杀死的，一发索命咒，他用得异常熟练，没有犹豫。” 　　“有其他同伙吗？”哈利接着问道。 　　斯克林杰摇头，叹口气：“没有，波特先生，可千万别再来什么团伙，一个巴蒂已经够让我们头疼，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司长竟然做出这种事，而且在逮捕过程中他死了……” 　　哈利不再多询问，接受穆迪教授一番感谢后，走出办公室，到大楼梯下，就立马取出活点地图。 　　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 　　教授们和傲罗们的名字浮现在上面，哈利匆匆看一眼，就继续扫视其他方向，等从左到右，都不再有“巴蒂·克劳奇”这个名字，也没有“闪闪”这个名字。 #第一百六十九章 波特，禁闭！ 　　“克劳奇先生已经死了。”罗恩语气莫名有些悲痛，“珀西一直很崇拜他。” 　　“他一直都把克劳奇先生当成奋斗目标。” 　　赫敏探头看去，她没哈利那么好的动态视力，只能慢慢检查：“哈利？你怀疑克劳奇没死？” 　　“确认一下。”哈利摇头，把活点地图收起来，“魔法部办事可没我们想的那么稳妥。” 　　赫敏拉着哈利胳膊：“我还没看清。” 　　哈利把地图又取出，塞给赫敏。 　　第二天一早。 　　穆迪教授的事，就借由小狮子们的嘴巴，传遍整个学院。 　　诅咒又应验了。 　　而且来得飞快，只是和波特才起冲突，晚上就被魔法部追捕。 　　直到三年生在课堂上又遇见穆迪，这个“谣言”才不攻而破，穆迪也做出解释，那天晚上只是教学理念有些冲突，和魔法部曾经的同僚们交流了一下。 　　在教学方式上，他也做出不少改变，至少没再长篇大论地谈论黑魔法，而是把傲罗培训的那一套拿到课堂上，很有用，但让小巫师们苦不堪言。 　　他们又不是波特！ 　　没想过背上长剑和敌人厮杀，为什么还要锻炼身体？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揭过去。 　　只有哈利不怎么放心，偶尔会把活点地图拿出来，没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名字，才会暂时安心。 　　《预言家日报》并没报道这件事。 　　克劳奇先生已经死去，他串通食死徒的传闻，也没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 　　一直到周末。 　　哈利起床，把分院帽捎带上，绕着学校跑了两圈，在黑湖边停下。 　　“你一直都是这么锻炼的？”分院帽看着微微喘气的哈利，有些震惊，它是头一回被哈利在锻炼的时候带出来。 　　“嗯。”哈利面向朝阳，张开双臂，“早上的风景怎么样？” 　　“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了。”分院帽感慨着，帽子尖尖扭曲着，“快把我戴上，让我享受下久违的感觉。” 　　哈利戴上它。 　　分院帽深深吸一口气——虽然它并没这样的功能，可这样能显得它像是更沉醉这样的景色。 　　“你特意把我带出来，是想做什么？”分院帽在脑袋上晃动着，突然在分院外的时候，担负起帽子该有的职责，让它有些不太习惯。 　　“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哈利开口，把它摘下，放在一旁的石块上。 　　“啊哈，请教。”分院帽惊讶，“那你不应该是向邓布利多教授……” 　　它正说着。 　　哈利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包，一挥魔杖，一辆摩托车从小包里飞出，稳稳落在地上。 　　“你有无痕伸展咒的物品了！”分院帽惊呼一声，“快把那些东西，除了格兰芬多宝剑外的东西，从我身体里拿走，放到你的这只小包里。” 　　这是他暑假才得到的东西。 　　无痕伸展咒被魔法部管控得很严，尤其是在私人用途上，似乎曾经因为这个咒语，闹出过很大的事端，小天狼星为了得到这东西，可废了不少功夫。 　　哈利没理会它的话，坐在分院帽旁：“我现在在考虑，给这个东西注入思想。” 　　“这是什么东西？”分院默探着帽子尖尖，“小型马车？” 　　它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给它一种很古怪的帅气感。 　　“摩托车，一种普通人的交通工具，速度很快，比马还快。”哈利简单介绍起来，“而且很方便进行改造，至少现在我就给它加上飞行、潜水、无尘的咒语。” 　　分院帽点着帽子尖：“一种炼金交通工具，可为什么要给它注入思想？” 　　“心意相通才是一匹好的坐骑。”哈利回答它，“这样太死板了，而且你不觉得一辆会说话的摩托车其实很帅？” 　　“你不该问我。”分院帽摇头，“我只是一顶帽子，不会魔法。” 　　哈利戳它一下：“我是在想，能不能把你的思维复制一份，然后注入到摩托车里。” 　　“我的思维？”分院帽一愣。 　　哈利点头：“毕竟你很有趣，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今年已经四年级，在城堡里最多再待三年。” 　　“我当然没意见！”分院帽拧巴着，思考起来，“但如果我被复制一份到这什么摩托车里，那我还是不是我了呢？” 　　“或许会有什么思维相通的咒语？”哈利拍了拍它，“我去翻翻禁书区，或者直接向格兰芬多先生请教。” 　　分院帽一怔，语气变得兴奋：“你是说，我可以一边和你在外面玩耍，还能一边向戈德里克炫耀我在外面的见闻？” 　　哈利低头，抿了抿嘴。 　　“这样可太棒了！”分院帽挥动帽子尖，飞快地转着圈，“戈德里克暑假的时候总是嘲讽我，你知道吗？他可比我自由的多，我只能待在校长办公室里，但他是画像！” 　　“他可以穿梭在其他画像里，这段时间他去了圣芒戈、去了魔法部，甚至还去了戈德里克山谷，好多我没见识过的东西。” 　　“如果我成了摩托车，那我不就比他更自由？哈哈，轮到我嘲讽戈德里克了。” 　　哈利面无表情：“格兰芬多先生……会和自己帽子吵架？” 　　“这是一种趣味。”分院帽摇头晃脑，“就像你总是会揶揄邓布利多和你的教父一样，我们是相爱的。” 　　“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肉麻的词。”哈利把摩托车收起，提起帽子。 　　分院帽哼一声：“爱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 　　对哈利而言，把分院帽的思维注入进摩托车最大的难题，就是分院帽的意思，它愿意与否，是哈利最看重的。 　　当天晚上，戈德里克就出现在休息室的画像里，和哈利蹲在角落，窃窃私语的密谋。 　　他为哈利提供很多意见和想法。 　　复制思维、并灌入进摩托车里并不难，只是需要一些特殊材料，有些还很珍稀，不过对哈利而言，这算不得什么，无非多花一些加隆的事。 　　等学年的第二周开始。 　　哈利变得更忙碌起来。 　　教授们的禁闭依旧要继续，虽然邓布利多答应他的两个咒语已经全部教授，可以缠上邓布利多的机会不多，周一晚上，哈利就厚着脸皮找上门，邓布利多似乎也早有准备，他甚至还提前准备了教案。 　　麦格教授的禁闭，哈利比以往要更小心，不仅仅是因为涉及更高深的变形咒，他还得避免麦格教授发现自己嘴巴里的曼德拉草叶片。 　　以及不可缺席的斯普劳特教授的禁闭，她在第一周的课上，就先哈利一步，在所有人面前宣布，要关哈利、纳威一整个学年的禁闭。 　　赫敏甚至因为自己没能被关禁闭，还失落好一阵。 　　现在小巫师们都差不多明白过来，教授们长达一整个学年的禁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最优秀、得到教授青睐的小巫师，才有这样的待遇。 　　周三上午的魔药课结束。 　　小巫师们收拾着东西，窃窃私语，准备离开，待会还有一节魔咒课。 　　“波特先生，你留一下。”斯内普站在讲台上，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教室里的小巫师们，连滚带爬，挥动魔杖，卷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他们记忆犹新。 　　三年级的时候，就是今年的事，斯内普教授把哈利留下后，学年结束他们就狠狠打了一架——虽然教授们反复强调，说这是谣言，可小巫师们深信不疑。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教授？”哈利看向他。 　　斯内普走过来，右手掏出魔杖，还没举起，顿在腰间：“我不是要对你施咒，是要检查下你的身体。” 　　哈利点头。 　　斯内普这才挥动起魔杖，魔力轻缓地落到他身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魔力反馈回的结果让他脸色微微缓和：“你可真是够命大的，那种魔药竟然没对你身体造成损害。” 　　赫敏心里咯噔一下，紧巴巴看着斯内普。 　　“只有疯子才会炼制那种魔药。”斯内普注意到这束目光，讥笑着开口，“效果很强大，可和毒药几乎没什么区别，除了命大的波特，其他人喝下去，可能会威风最多十分钟，然后痛苦地死去。” 　　赫敏看向分院帽，惊愕怔神。 　　那种魔药竟这么危险？ 　　“我记得我只砍了您的手，没挖掉您的双眼。”哈利面无表情，“您应该看得出来，那种魔药对我而言，没任何危害，没必要这么危言耸听，吓唬对魔药不是那么精通的人。” 　　赫敏瞪圆，咬咬牙。 　　什么叫对魔药不是那么精通的人。 　　自己的魔药课成绩也是“O”的好吗？ 　　“你不该顶撞教授，波特。”斯内普拖长音调，“我记得你今年似乎不用再耍魁地奇那种无聊的东西了？那两天过来关我的禁闭。” 　　说着，他顿了下。 　　“你有些脑子，但暑假我给你的信应该看了？”他质问道。 　　哈利点头：“谢谢您的生日礼物。” 　　“那不是生日礼物！”斯内普咬重字音，强调起来，“只是凑巧那几天我被你恶心到，我再怎么不情愿，我也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你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霍格沃茨不该出现那种做拙劣的作品。” 　　“粗鲁、浪费，把一堆珍稀材料堆积在一起，弄出一堆毒性那么大的垃圾！” 　　“魔药是一门艺术，或许我该考虑把那些笔记收回来。” 　　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掏，取出又一瓶雷霆药剂，比最初版的颜色更深邃：“实际上，假期的时候我已经调整过配方。” 　　斯内普脸色一变：“波特，你在想什么！你真的想死？” 　　配方的确调整过，可他看得出来，和他想象中的调整不一样——自己在信中指出的那些缺点，哈利用更强烈的毒性弥补上，当然，与之相对的，这瓶魔药的效果也会变得更强。 　　“放心，教授，这也在我承受之内。”哈利晃着药剂瓶，“我不需要考虑这点微薄的毒性。” 　　斯内普拧着眉，咬牙切齿：“看来你那双可憎的变异的双眼，也把你的身体带着变异了！” 　　他把魔杖收回去，伸出自己的手：“这瓶魔药，我没收了。” 　　“作为你的魔药学教授，我该好好地检查你的作品。” 　　哈利把药剂递给他，继续收拾着东西。 　　等他们抱着东西，走到门口。 　　哈利忽然回头：“斯内普教授，那两天的禁闭我会按时参加，希望您能提前准备好禁闭内容。” 　　斯内普冷哼一声。 #第一百七十章 哈利，我请求你 　　久违一年的斯内普的禁闭，让哈利很怀念。 　　在缺了条胳膊后，他似乎也变得更像一条毒蛇，语言攻击比往年要犀利数倍，似乎在暑假经历过一场“毒舌”补习。 　　本就低气压的两人，在第一堂禁闭后，确认双方魔药理念不同后，他们间的气氛就更冷峻，哪怕不说话，也都没人敢靠近他们两人周围。 　　斯内普很清楚为什么哈利宁愿承担这么大的副作用，也要追求更极致的药效。 　　只是他不愿意看到。 　　邓布利多还在、他也还在，还有小天狼星、卢平，甚至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 　　虽然他已经超出年龄的优秀，可他毕竟才只有十四岁。 　　都怪该死的阿不思，一定要相信那什么预言吗？ 　　不过他虽不怎么情愿，可对哈利的帮助没打任何折扣，谁知道波特先生会折腾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第一瓶雷霆药剂的成果，在斯内普看来并不合格，付出一条命的代价，才换来那么丁点的加成？ 　　而且波特先生有许多很奇妙的构思。 　　长时间且持续性地恢复体力、魔力的药剂。 　　加强版的福灵剂。 　　乃至于一次性恢复大量体力、愈合伤口的魔药。 　　每一种效果几乎可以说是冠绝于巫师们现有的魔药之上，可与之相对的，每当哈利说出自己的一种想法，斯内普都不由得为之心惊肉跳。 　　哈利似乎扎根在毒窝里。 　　每种魔药的设想，都是以剧毒、猛毒为基调。 　　他怕自己放任哈利，一个不注意，哪一天波特先生就死于自己调配出的毒剂中。 　　一直到九月第四周。 　　九月二十日周二那天，哈利的运气很不错，恰巧是个晴天，云彩都没几朵。 　　晚上的时候，他披上隐形衣，悄悄溜出寝室。 　　在打人柳下，取出含在嘴里一个月的叶子，仪式的效果让它一整月都没腐烂，依旧新鲜得像是刚摘下来的，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气息，在哈利、曼德拉草、满月这几种气息间走马灯似的变幻不停。 　　对着满月，哈利取出一只玻璃瓶，把曼德拉草放进去，再填满自己的唾液。 　　月光变得纯粹，也实质化了般，一柄银剑似的，刺入曼德拉草梗上，唾液、叶子都被缓慢镀上一层银光，等每一处都布满好这种颜色，证明它已经吸收完满月的魔力。 　　一根头发，一茶匙收集于整整七天没有阳光、人类接触地方的露水——这并不难收集，禁林里多得是满足这种条件的地方。 　　把它们混杂在唾液里，也吸收满月光的魔力。 　　再最后加入一枚鬼脸天蛾的蛹。 　　哈利把它放在打人柳的通道里，反复确认它不会接触到任何一缕阳光，还施咒变形出几只小人俑，让它们替自己看守这瓶魔药。 　　接下来就要等待雷雨交加的天气。 　　气象咒没有任何效果。 　　曾有巫师自作聪明，想要走捷径，用气象咒控制天气，使魔药提前发生变化，看起来好像成功了，仅仅一天，瓶子里就只剩一口量的血液般的魔药。 　　可他服下后，并未能成功变成阿尼马格斯，就如气象咒操纵天气，他也被魔药操纵，变成拥有人类身躯、野兽意识的怪物。 　　此后，每一本和阿尼马格斯有关的书籍里，都有提起这位巫师。 　　魔法不能寻求捷径。 　　直到一个真正的雷暴雨天气的降临。 　　哈利潜心学习。 　　格兰芬多也变得安分许多，只有知道自己不可能获得麦格教授许可的罗恩，依旧还保持他那颗最纯正的本心，想着法找马尔福麻烦，不过这并未给格兰芬多带来多少麻烦。 　　马尔福成了孤儿。 　　不单单指他父亲被关入阿兹卡班，他也被斯莱特林抛弃。 　　他被格兰芬多欺负，斯莱特林不会再为他出头。 　　甚至在他掏出魔杖，应付罗恩和李乔丹他们的时候，小蛇们冷眼旁观，哪怕有几个混血看不下去，想要帮忙，也都被纯血学生拉住。 　　乔治和弗雷德一直没有恶作剧，他们好像真的洗心革面了一般。 　　韦斯莱一家向来优秀。 　　比尔、查理、珀西不说，金妮也拿了二年级的第一名，乔治和弗雷德玩世不恭，可学习成绩也不差，一直都稳定在年级前十，这段时间认真起来，甚至给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 　　让麦格教授很不习惯。 　　在十月的第一周，她终于准许两兄弟的请求，认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提前几个月，获得参与三强赛报名的资格。 　　乔治和弗雷德立马原形毕露，抓着机会，把马尔福套上麻袋，在厕所里狠狠揍上一顿，以此来庆祝他们终于解脱，并顺利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其他学院，也陆陆续续有只差几个月满十七岁，并且表现异常优秀的小巫师，得到院长的准许。 　　哈利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他坐得住，罗恩和赫敏也不劝他，麦格教授坐不住了。 　　当又一天变形术禁闭结束。 　　“波特，有关参与三强赛的申请，你还没有和我提起过。”麦格教授板着脸，轻轻咳嗽两声。 　　哈利不假思索地回答：“教授，我并不打算参加三强赛。” 　　麦格愣住，看向哈利，努力眨了几下眼，藏在镜片的双眸里充满惊讶：“为什么？这可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 　　“但我并不需要这种机会。”哈利收拾好东西，在分院帽的嘟囔不满声中，把它们塞进去，“欺负一群孩子，很没有意思。” 　　“你也才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麦格立马强调。 　　哈利没说话，直勾勾看着自家院长。 　　麦格叹口气：“好吧，确实不该把你当成普通学生来看，不过我很希望你能参加。” 　　说着她顿一下：“波特，我很希望你能参与进去。” 　　“格兰芬多的其他学生也很优秀，但我们一致认为，除了你，能代表霍格沃茨参加三强赛的应该就是迪戈里先生。” 　　“塞德里克很优秀。”哈利点着头，“他有无论从品性还是能力，都称得上是霍格沃茨的勇士。” 　　麦格点着头：“我也相信迪戈里先生，但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多半会是克鲁姆先生，他也很优秀。” 　　她又顿一下：“而且我有一些小小私心，我希望能在久违一个多世纪后，把三强赛的荣誉留在格兰芬多学院。” 　　麦格依旧是那张严肃的脸，还因为说出这种话，而略有些不好意思。 　　哈利点着头：“让我再考虑下，麦格教授？” 　　她没强求。 　　在麦格教授之后，劝说哈利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人有很多，除了赫敏——她不太希望哈利去参加这种危险的比赛，但她尊重哈利的任何选择。 　　小天狼星也写信来，希望他能参加进三强赛里，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成为全欧洲最优秀的小巫师，没有比这更帅气的事了。 　　卢平在小天狼星的逼迫下，也写一封信过来，他也希望哈利参加，不过他尊重哈利的意见，开心和舒服最重要。 　　罗恩也在劝说。 　　自己不能参加是一回事，但最好的朋友要是能参与进去，也是一个可以拿出去吹嘘的……不是，自己这个朋友一定会很替他开心。 　　十月渐渐过去。 　　雨下过不少场，不过没有一场是雷暴雨，哈利每天都没忘在太阳升起、落下的时候对自己念“阿尼马格斯”咒。 　　在最后一堂变形术禁闭课上，麦格又忍不住询问：“波特，考虑好了吗？” 　　“教授你们都这么热情，我也不好再拒绝下去。”哈利点头。 　　麦格脸上露出灿烂微笑。 　　“只是这样会耽误我学习的。”哈利叹口气，脸色为难，“教授，不如周六上午和周日下午，再多加两节禁闭怎么样？” 　　麦格脸色一僵。 　　“周六下午和晚上是斯内普教授的禁闭。”哈利继续说下去，“周日上午是斯普劳特教授，晚上是弗立维教授。” 　　“我已经向他们提过申请。” 　　麦格吞一口口水：“都答应了？” 　　“当然。”哈利轻快地点头，“他们都很担心我的学业会不会被三强赛耽误。” 　　“我想我也没有问题。”麦格僵硬地应下，“那就等三强赛后……” 　　哈利把她的话堵回去，语气十分愉悦：“那我们周六、周日见，亲爱的麦格教授，我想我得回去休息了。” 　　麦格伸着手，欲言又止，看着哈利，重重叹口气。 　　造孽啊！ 　　算了，就当这是为三强赛奖杯而付出的代价吧。 　　哈利没有急着回公共休息室。 　　他得去找下弗立维教授，刚在办公室和麦格教授说的，不完全是真话，时间安排是真的，不过其他三位教授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斯内普和斯普劳特一定不会拒绝。 　　斯内普现在恨不得把哈利塞进自己眼里，一整天都盯着他。 　　他只能说，格兰芬多真不愧是格兰芬多。 　　斯普劳特教授一直很热情。 　　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弗立维教授，不过问题不大，其他三位教授都同意了，他怎么好拒绝呢？ 　　在迎接客人这件事上，霍格沃茨的教职工都显得很焦躁，费尔奇指挥着家养小精灵把城堡里里外外清理三遍，盔甲、肖像都没逃过，甚至盔甲内部的铁锈都被打磨一新。 　　好像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的学生有钻入盔甲里休息的爱好。 　　连格兰芬多的画像都没能幸免。 　　它被擦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一副新的画框，戈德里克每天都会跑到格兰芬多休息室，或和哈利、或和其他他看得顺眼的小巫师们骂骂咧咧，这日子画像都受不了。 　　十月三十日。 　　终于到两所学校代表团要拜访霍格沃茨的日子。 　　礼堂被装饰一新，和学年晚宴一般，只不过教师席后，那巨大的画像不再单独是哪个学院，而是巨大的霍格沃茨校徽，等一天的课程结束，他们在礼堂集合。 　　在教授的带领下，排好列队。 　　院长都把他们最喜欢、也认为最优秀的学生挑出来。 　　赫奇帕奇领头的是塞德里克，拉文克劳的是一名叫做“张秋”的华裔女巫，她和塞德里克似乎有些暧昧，不停交换小眼神，格兰芬多自然是哈利，他还特意把双剑背上，以示对两所学院的尊重。 　　麦格劝了好久，还是没能说服哈利把剑取下，戈德里克还很赞同哈利的行为，剑术大师当然要把剑佩戴上，才是对外人的尊重。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快看，是哈利！ 　　劝不动哈利，戈德里克又给他撑腰。 　　麦格教授犹豫一会，把赫敏拉出来，让她和哈利站在一起。 　　这学期开始后，赫敏变了许多，只是发型、牙齿的微小改变，却让她颜值翻好几倍，开学时候不少学生都被她惊艳到，甚至还有些格兰芬多、拉文克劳鼓起勇气追求赫敏。 　　只不过…… 　　那些人多数连克鲁克山都打不过，混血猫狸子，那也是“XXX”级的危险生物。 　　少数表现不错的，也没挨过赫敏几道咒语。 　　她出落成一位漂亮又可爱的大姑娘，让她站在哈利身边，多少能缓和一些那种肃杀的氛围。 　　斯内普教授就随意得多，挑了两个长得好看的充当门面，自家学院的学生有多少水平，他心里清楚得很，别说和哈利比较，就是塞德里克他们也比不上。 　　等列好队，他们走出礼堂，站在城堡前。 　　深秋的寒气倾泻来，夜幕缓缓降临，半弯的月亮挂在树梢上。 　　罗恩从后面探出脑袋，抓起哈利手臂看了眼时间：“六点了，他们会怎么来？霍格沃茨特快？” 　　“应该不会。”赫敏摇头，“那样的话，我们就该去火车站迎接他们。” 　　“幻影移形，或是门钥匙？”罗恩继续做出猜测。 　　哈利摇头：“霍格沃茨有魔法保护，这里禁止幻影移形，至少禁止人类的幻影移形和门钥匙。” 　　“总不会骑飞天扫帚吧……”罗恩抿抿嘴，“虽然这是很克鲁姆的方式。” 　　也许会很帅，但很傻。 　　从那么远的地方飞来，半路怕就是要被冻成傻子。 　　哈利忽然抬头：“来了。” 　　邓布利多也几乎同时喊出来：“如果我没有弄错，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来了！” 　　小巫师们沸腾热闹，叽叽喳喳探头看向道路的远方。 　　和哈利站得近的小巫师们，顺着他的目光往天空看去。 　　一座庞然大物在向他们飞来。 　　“火龙！是火龙吗？”一名小巫师激动地尖叫起来。 　　罗恩也眼巴巴抓着哈利的袍子。 　　“是神符马，后面牵着一座房子。”哈利为罗恩解答。 　　罗恩有些失落：“不是火龙啊。” 　　“神符马也很好看。”哈利摇着头，“不过没摩托车帅。” 　　巨大的房子很快落地，沉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把最近的小獾们吓一跳，队列都差点散乱，他们生怕房子倒塌溅自己一身，不过这座建筑比看起来要坚固得多，它没受任何影响。 　　等完全停稳后。 　　那扇画着两根交叉、冒着三颗明亮星辰魔杖的门从里被推开。 　　一名穿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孩跳下车，一挥魔杖，魔力精巧地落在车厢上，变出一条金色的旋梯，紧接着一位体型比海格还要庞大几分的女士从房子里走出来。 　　哈利面无表情看着。 　　所以…… 　　其实这么庞大的体型，是人类的正常体型，只是少见？ 　　紧跟着她，十多名男男女女从马车下来。 　　邓布利多走上前和体型高大的女人打起招呼：“好久不见，亲爱的马克西姆女士，欢迎来到霍格沃茨。” 　　小巫师们的目光完全不在两位教授身上。 　　他们差不多都把目光落到布斯巴顿的一位满头银发的女巫身上，她手里还牵着一位几乎和她同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是小了好几号的小女巫。 　　“哈利，你看她好漂亮。”罗恩扯着哈利袖子，偷偷指过去。 　　赫敏看过去一眼，又恶狠狠瞪一眼罗恩，才有些不安地看向哈利。 　　哈利面无表情，一拍罗恩的手：“别看了，她不完全是人。” 　　罗恩一愣：“嗯？” 　　“她应该是个混血媚娃。”哈利解释起来，“一股禽类的气味。” 　　赫敏板起脸，努力憋着笑。 　　罗恩握着拳头，他深吸口气，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长得这么好看，就算是媚娃混血也没什么。” 　　赫敏投过去鄙视的目光。 　　啧，男人。 　　就不能和哈利好好学学吗？ 　　布斯巴顿的学生也在打量着哈利，他们哪怕远在法兰西，也偶尔会听到有关波特的传闻——尤其今年，魁地奇世界杯上，一个人击退数十名黑巫师，还抓住两名带头的食死徒。 　　观察的时间没持续太久，马克西姆女士就带着她的学生们先一步进入城堡。 　　霍格沃茨还要继续等候德姆斯特朗。 　　小巫师们还恋恋不舍，不停回顾城堡，他们都很想再多看那位混血媚娃几眼。 　　罗恩被哈利拍了好几次脑袋，才勉强把头转回来：“哈利，你说德姆斯特朗会怎么来？也是神符马，还是夜骐、或者其他飞马？” 　　哈利看向黑湖：“来了。” 　　又来了？ 　　小巫师们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黑湖上。 　　什么都没，湖面安安静静。 　　就在有小狮子忍耐不住，想要询问。 　　“呼哧”一阵，马桶抽水般的声音，黑湖水面沸腾般，冒出一朵朵巨大水花，缓缓凝成一只巨大的漩涡，一支桅杆从漩涡中心冒出来，紧接着是帆布。 　　一艘巨大、有些诡异的沉船从湖底涌出。 　　“我们可不知道黑湖底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弗雷德看呆了。 　　乔治喃喃自语：“该死，我们得错过多少宝藏。” 　　哈利打破他们的幻想：“这不是黑湖底的船，明显有海洋的气味，而且我听教父说起过，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探索过黑湖底，没有任何宝藏，只有人鱼。” 　　“小天狼星真是伟大的前辈。”弗雷德双眼发直。 　　乔治深以为然：“看来暑假的时候，我们得和小天狼星多交流一下，霍格沃茨还有许多秘密等我们挖掘，真可惜，我们已经六年级，只剩下一年。” 　　“是一年半。”弗雷德纠正，“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 　　“可如果我们侥幸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怎么办？”乔治皱着眉，趁现在还没完全天黑，抓紧时间做着白日梦。 　　弗雷德一怔，把手一摊：“那就只能你和哈利一起去探索了，我得为三强赛做好准备。” 　　“就算被选中，那也该是我。”乔治加重语气强调起来。 　　麦格教授轻轻咳嗽两声。 　　他们俩个立马噤声。 　　一群人从船上走下，向他们缓缓走来，无论男女身材都很高大，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毛皮斗篷，领头的男人又高又瘦，即便穿着北极熊皮毛斗篷，依旧不显得魁梧。 　　他很热情迎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我亲爱的老伙计，我们真是很久不见。” 　　邓布利多对他，略显敷衍：“好久不见，卡卡洛夫教授。” 　　他目光在霍格沃茨学生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到哈利身上，深深看好几眼，不过和邓布利多的交谈中，没提及任何和哈利有关的话题。 　　在外面待了一个多小时的小巫师们，终于能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一起回到城堡。 　　罗恩很激动。 　　“哈利，那可是克鲁姆。” 　　“活的！” 　　“该死，他竟然真的来到霍格沃茨。” 　　“我早该想到，我怎么就没带羽毛笔，哈利，分院帽里有吗，借我用下，我去让克鲁姆给我签名……” 　　他絮絮叨叨。 　　扰得赫敏不胜其烦：“罗恩，他也是学生，不过成为一名魁地奇球员而已。” 　　“而已？”罗恩很惊讶，“他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找球手。” 　　赫敏面无表情：“不见得比哈利优秀。” 　　罗恩一愣，气势变弱：“那他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找球手之一。” 　　“也许还会是哈利的竞争对手。”赫敏继续说下去，“他既然优秀，一定会成为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吧，你要向哈利的竞争者请求签名吗？” 　　罗恩脚步顿住，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哈利，又探头看向前方的克鲁姆。 　　是哦…… 　　克鲁姆多半会成为哈利的对手。 　　“没事，去要签名吧。”哈利拿出羽毛笔和一只小巧的金色飞球手办，“只是一个签名，又算不得什么。” 　　罗恩盯着那小巧的模型，有些出神。 　　分院帽阴阳怪气，说出罗恩的心里话：“哈利，你怎么什么都有。” 　　罗恩下意识点头，脑袋的晃动，让他回过神，连忙摇头，把哈利的手按回去：“不，哈利，我现在不行，哪怕是克鲁姆，我也会很坚定地站在你这边。” 　　说着，他微微卡顿，话音迟疑：“你可以替我先保留着，等三强赛结束，你拿到奖杯，我再让他给我签名。” 　　哈利作势要把东西放回去：“真的？那你可要等一整个学期。” 　　罗恩咬牙点头：“当然，我现在是你的支持者。” 　　“我真把东西放回去了？”哈利放缓自己动作，在罗恩眼睁睁地注视下，一点点把东西塞进分院帽里。 　　罗恩把头偏开：“我能等一个学期。” 　　分院帽拿帽子尖尖戳着哈利手腕：“哈利，你快点，要么放回去，要么拿出去，不要这么不上不下的。” 　　哈利不再逗他们，把东西塞回去。 　　罗恩怅然若失，不过很快畅想起来：“你说克鲁姆他们会住哪？邀请他来我们寝室这么样，你们做为对手还能互相了解下。” 　　赫敏无情打断他的幻想：“哈利比克鲁姆强，让他们接触得太近，对哈利可不是件好事。” 　　“他们可以住船上，那艘船很大。”哈利也补充说明。 　　罗恩叹气，发愁得很。 　　偶像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和偶像亲密接触，这让他有些痛苦。 　　他们赶回礼堂。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还在门口站着，在讨论着要坐在哪。 　　罗恩心里祈祷，希望克鲁姆能够坐在自己这条长桌上，实在不行，那位银发的布斯巴顿女巫也可以。 　　他的祈祷成真。 　　就在哈利他们落座后，那位银发女巫就迈着轻快地脚步走过来，站在罗恩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位先生，可以让一下吗，我想坐在这。” 　　罗恩转头，和她那双闪着淡淡银色光泽的湛蓝色双眼对视上，他像木偶一样，呆呆点头：“当然可以，美丽的小姐。” 　　哈利一把扯住罗恩袖子，也转过头，和她的双眼对视上。 　　猫瞳如刀子般尖锐。 　　银发女巫不由倒退几步，撞倒隔壁拉文克劳的学生，把那个小男生撞得心神荡漾。 　　“对友校的学生使用媚娃的魔法，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哈利语气平静，质问着她。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请叫我波特 　　“哈利·波特？”银发女巫很快冷静，她颔首微笑，“你比传闻还要优秀，介绍一下，我是芙蓉·德拉库尔，你可以叫我……” 　　“我对你叫什么不感兴趣。”哈利打断她的话，“而且现在，你该做的也不应该是自我介绍。” 　　芙蓉脸上挂起玩味笑意：“那我该做什么，和你来个贴面礼吗？” 　　“道歉。”哈利言简意赅。 　　芙蓉一怔，眼里有些诧异。 　　自己的魅力不管用了？这小男孩是真的这么直？ 　　她还以为这是大不列颠人特有的暧昧方式，毕竟奶奶说过，大不列颠的人都有些古板。 　　“道歉。”哈利再次开口，双眼中，淡淡魔力涌出，一只手轻轻一挥。 　　亚克席法印！ 　　芙蓉迷迷糊糊，向着罗恩，弯腰道歉：“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该……” 　　她很快惊醒过来：“无声无杖魔咒，你能做到这种程度？” 　　哈利没说话。 　　芙蓉很快又娇笑起来，走到哈利对面，这次没用魔法，以她的长相就足以受到优待，轻易劝说两位小狮子让出他们的位置：“波特先生，你可太有意思了。” 　　“现在能认识下吧？” 　　赫敏咬牙切齿：“布斯巴顿的学生都这么自来熟么？” 　　“法兰西女人一向以直率闻名。”芙蓉随意打量赫敏一眼，也是位很漂亮的小姑娘，可年纪还小，身材远没自己好，不构成威胁，“布斯巴顿的勇士多半就是我，你也应该就是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马克西姆女士可是特意说过你很多次，让邓布利多先生特意定下十七岁以下的优秀学生得到教授允许就能参赛的规矩。” 　　哈利语气冷漠：“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芙蓉步步紧逼。 　　赫敏替他回答：“哈利的眼里能看到别人的闪光处，不会自大到觉得自己最优秀，像孔雀一样乱洒自己的魅力。” 　　“有魅力为什么不呢？”芙蓉微微一笑，把玩自己头发，“有魅力，还愿意展现魅力的女人可是最迷人的，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格兰杰。”赫敏比哈利语气更冷漠。 　　芙蓉失望一叹：“只有一个姓吗？我可是很希望能用名字来称呼你。” 　　罗恩傻乎乎接上话茬：“我叫罗恩·韦斯莱，您可以叫我罗恩。” 　　“或者小罗尼。”弗雷德突然插嘴，“这可是最亲昵的称呼。” 　　“乔治！”罗恩龇牙咧嘴看去。 　　“他是弗雷德。”哈利好心提醒。 　　芙蓉捂嘴轻笑：“你们可真有趣，我能成为你们朋友吗？”说是你们，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哈利身上。 　　赫敏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哈利在桌上轻轻一点：“我的建议是闭嘴，邓布利多先生要说话了。” 　　教师席上，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都已经落座，后者坐在斯内普身边，只有邓布利多还站着。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邓布利多笑眯眯打起招呼。 　　差点没头的尼克高高飞起，玩弄着自己那颗差点就没的脑袋。 　　“哦，对，还有幽灵们。”邓布利多和善点着头，“以及远道而来的贵宾们！” 　　“想来大家都没吃晚饭，那么我也不多说废话，开饭吧！” 　　说完后，他就立马坐下去。 　　食物也突然在盘子里冒出，是一些不太常见，只有罗恩、或是一些擅长吃的赫奇帕奇去厨房点菜才能见到的菜品。 　　芙蓉惊讶地看着邓布利多：“他一向这么简短？” 　　罗恩点头：“邓布利多先生一直不怎么爱在吃饭前说太多东西。” 　　芙蓉拿起刀叉，有些不知所措，刚才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偏偏被邓布利多这么两句不知所谓的话打断，错过那个时点，那种话可就不好再说出来。 　　赫敏扬着脑袋，哼着小曲，她从分院帽那学来的。 　　让芙蓉咬牙。 　　第一轮交锋，自己占尽优势，可最终还是自己失利。 　　“哈利，听说你上学期砍掉教授的一支胳膊？”芙蓉漫不经心，随口询问。 　　“请叫我波特。”哈利回应她，“以及，布斯巴顿很喜欢听谣言？” 　　“那位教授可是缺了支胳膊的。”芙蓉抬头，向斯内普看去。 　　斯内普敏锐得很，几乎立刻就察觉到芙蓉的目光，眼神犀利，饱含恶意。 　　芙蓉打了个哆嗦：“你们那位教授有些凶。” 　　“你该庆幸你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赫敏窃笑。 　　芙蓉疑惑“嗯”一声：“为什么？” 　　“斯内普教授是很优秀的魔药大师。”赫敏下意识学起哈利那冷淡的腔调，“他在魔药上精益求精，而你恰好是他最喜欢骂的一种类型。” 　　她们俩人间的火药味有些大。 　　除了罗恩埋头沉醉于美食外，周边的小巫师都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你来我往，她们言语上交锋得犀利。 　　芙蓉落了下风。 　　她言辞虽也算犀利，可远比不上在哈利、在斯内普身边熏陶过的赫敏。 　　纳威可怜地看向芙蓉。 　　非要和格兰芬多的小母狮比毒舌？ 　　晚宴持续一个多小时，她们也相互攻讦一个小时。 　　等最后一道餐后甜点撤去。 　　邓布利多再次站起来：“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那我们就该说正事，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它终于到来。” 　　“在经过一个多世纪后，三强争霸赛终于要再次开幕，我想我得先解释几句，再把杯子拿进来。” 　　“不过在我说明这一整个学年的活动程序前，我得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两位魔法部的来宾。” 　　他轻轻一挥，指向一人，那人也立马站起来：“卢多·巴格曼先生，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他为三强赛的再次开启立下汗马功劳。” 　　卢多愉快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邓布利多接着指向另外一人：“想来大家都有听说过那个令人遗憾的消息，我们的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因意外离世，所以魔法部派出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来接替……” 　　“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邓布利多教授。”这位穿着粉色大衣，个子矮小，有着一张宽大、下颚张开的女人站起来，很不客气用尖细的声音打断邓布利多的话。 　　邓布利多一顿，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下去：“魔法部派出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来接替巴蒂·克劳奇先生的职责。” 　　“他们两位，将会和我们三所学校的校长一起组成三强争霸赛的裁判团，会为每位勇士做出最公正的裁判。” 　　邓布利多轻轻挥动魔杖，教师席前布置飞开，露出一块空阔的地，他再轻轻一点，一块四四方方的讲台凭空浮现。 　　“魔法部为三强争霸赛做了许多准备，将会在一整个学年里，让勇士们经历三道项目，考验他们不同方面的能力，魔法、战斗、推理、胆量……” 　　格兰芬多们发出一阵轰笑。 　　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不明所以。 　　这几个单词，每一个都应对着哈利。 　　邓布利多也跟着微笑起来：“至于你们最关心的勇士选拔，并非由教授、或是由学生推选，而是由一样最公正的魔法物品挑选，费尔奇先生，把盒子拿上来吧。” 　　费尔奇兴奋地拖着一只镶嵌满珠宝，泛着古旧痕迹的木盒走来，把它轻轻放到讲台上。 　　邓布利多走过去，举着魔杖，在木盒盖子上轻轻敲击三下。 　　嘎吱嘎吱—— 　　木盒费力地打开，随即延展升起，涌动着化作一只高台，托举着一只做工很粗糙的木杯立起，淡淡蓝白色火焰，在杯子里跃动。 　　“这件魔法物品就是火焰杯。”邓布利多继续介绍下去，“每一位想成为勇士的学生，都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把写有自己名字、并附带上学校名的纸条投入火焰杯里，明天晚上，它会选出它认为最能代表三所学校的学生成为勇士。” 　　“它会一直放在这，所有学生都能接触到它。” 　　三所学校的学生都跃跃欲试起来。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白色的线从杖尖抖落，绕着讲台，围成一圈：“我知道你们准备了两个月，但我还是得再次强调下。” 　　“三强争霸赛不是儿戏，希望你们投入名字前，能再慎重地思考一下。” 　　“以及十七岁以下的学生不能投入纸条，我施展了魔法，能确保十七岁以下的学生无法通过。那些得到院长许可的学生可不要慌张，我可不会食言，把自己的纸条准备好，教授会替你们投递的。” 　　“现在就好好考虑吧，或者好好做好准备，一旦名字投递进去，就达成契约，可没反悔的机会。” 　　“好了，现在时间不早，大家都快点休息吧，毕竟我们还有二十四个小时不是？”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几乎立马站起来，他们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走到火焰杯前，由克鲁姆带头，依次把代表自己姓名的纸条投入火焰杯里。 　　芙蓉也站起来：“哈利，要一起吗？” 　　“请叫我波特。”哈利再次强调。 　　赫敏面无表情：“哈利才十四岁，可还没十七岁那么老。” 　　芙蓉脸色一僵，好一会后，才甜美地笑起来：“格兰杰小姐，十七岁才是最美好、最靓丽的青春期。” 　　她风风火火走到火焰杯前，毫不犹豫，投入纸条。 　　麦格教授生怕哈利会反悔一样，捏着三张纸条起身，走到火焰杯前，迫不及待地把这三张纸条投下。 　　纸条上的名字不用去看，所有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都知道上面写着是谁的名字。 　　乔治、弗雷德，以及哈利·波特。 　　赫奇帕奇长桌上，塞德里克深吸口气，他原本打算明早再投递自己的名字，但…… 　　他回头深深看了哈利一眼。 　　取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小心翼翼撕下来，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火焰杯前，坚定地投出纸条。 　　哪怕知道机会渺茫，他也想尝试下。 　　赫奇帕奇并非没有勇气。 #第一百七十三章 波特，波特，还是波特 　　大多数小巫师都早早回去休息。 　　和罗恩抱着同一个想法的小巫师有很多，他们都想邀请克鲁姆去他们寝室休息，甚至还有些胆大包天的格兰芬多小女巫。 　　克鲁姆都还没来得及心动，卡卡洛夫就母鸡护崽一样冲到克鲁姆面前：“好了，威克多尔，我们该回船上去了，不要和这些女人交流太多。” 　　“她们和你的那些女粉丝们一样，对你不怀好意，想干扰你，让你在三强赛中发挥失常。” 　　克鲁姆茫然点头。 　　剩下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也不敢再逗留，灰溜溜跟在自家校长身后离开城堡。 　　马克西姆块头很大，可对学生很温柔，她准许学生们在城堡里参观，并允许他们最晚十二点回去。 　　芙蓉还想邀请哈利，再不济忽悠下一旁的那位憨态可掬的红发小子，让他们带自己在城堡里转转，可只是一转头，他们三人就消失不见，不知跑哪去了。 　　第二天清晨。 　　哈利照常出去运动，多了些人，霍格沃茨并没太大改变。 　　克鲁姆是唯一一位例外，他起得也很早，只是训练方式和哈利不太一样，脱去长袍，露出他高大、和正常人相比略显得削瘦，但对找球手而言正正好的身体。 　　一个猛子扎进黑湖里，等哈利跑完一圈，他才爬上船。 　　等哈利跑完两圈，他还在继续做着一些增强耐力、力量的训练。 　　等哈利练完剑，才不见克鲁姆的身影。 　　今天的小巫师都起得格外早。 　　他们都想趁着早上没什么人的时候，报名参赛，可大家都想一块去，等哈利走进礼堂，就看到一群小狮子、小獾、小鹰，旁边站着几位小蛇，在火焰杯外围了一圈。 　　他们对视着，脸上挂着温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脚步声传来，他们回头，见是哈利，脸上神情更慌乱。 　　有种偷偷做某件事，正僵持着呢，正主突然开门回来的感觉。 　　小狮子们最慌，他们左脚绊右脚，几个人抱摔在一起跌倒，在砸地的那一瞬间，把手里纸条揉成一团，抛掷进火焰杯里。 　　小獾们也有些着急，他们生怕被哈利看到。 　　只有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看起来最不紧张，他们排好队，逐个把纸条投进去。 　　哈利走到长桌旁，甚至都没看他们一眼，取走早餐，打包带回休息室，赫敏刚起床正在看书，罗恩还在睡觉，梦里叫着法式小羊排、德国香肠、瑞典丸子的乳名。 　　城堡里的气氛热闹。 　　哈利和赫敏没受任何影响。 　　哈利吃完饭后就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下午在海格小屋对付一口，就又奔着斯内普办公室去。 　　一直到晚宴。 　　斯内普和哈利，才不怎么情愿地往礼堂走去。 　　万圣节晚宴，依旧是最经典的南瓜灯、蝙蝠的装饰，但很显然，今天没有人在乎万圣节，几位教授都有些失望，尤其斯普劳特教授，她准备了很多糖果，可这两天，都没人问她要过。 　　连罗恩都抱怨起来，为什么还有个晚饭环节，直接宣布勇士名额不好吗？ 　　晚宴异常漫长。 　　“哈利，你今天去哪了？”芙蓉摆弄着叉子，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男巫，“我一直在礼堂等你。” 　　“请叫我波特。”哈利依旧万年不变的回答。 　　“布斯巴顿只教德拉库尔小姐魔法，但是没教做人的规矩？”赫敏冷言开口，“哈利已经说过三次，还是四次，还这么冒冒失失？” 　　“格兰杰小姐似乎对我有很大意见。”芙蓉端起南瓜汁饮一口，“只是作为只差火焰杯吐出名字这一道程序的勇士，我觉得我们需要多了解一下。” 　　赫敏微微一笑：“德拉库尔小姐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我只是觉得你昨晚的话很有道理。”芙蓉也回应一道礼貌的笑容，“我确实应该多看看别人的优点。” 　　“至少得先看到自己同学的优点。”赫敏拿着餐刀，在盘子上轻轻一敲，“哈利不需要你瞪大眼，努力着、眼巴巴着去找优点，他全身都是。” 　　“在格兰杰小姐眼里，波特先生这么优秀？”芙蓉揶揄着说道。 　　赫敏脸一红，恶狠狠瞪她一眼。 　　这孔雀一样乱开屏的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但偏偏因为这一句话，她们俩人之间的氛围反倒缓和不少，让罗恩看的一头雾水，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漫长的晚宴终于结束。 　　邓布利多站起来，走到火焰杯旁，语气轻快：“让你们久等了，火焰杯就要做出决定，让我看看，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待会被选中的勇士，我希望他们能走到火焰杯旁，再沿着教职工的餐桌走过去，到隔壁的那个房间。”他伸手一指，就在教师席右后方，有一扇黄铜箍起的门。 　　“那里勇士们会得到一些指导，还有初步的检查，以确保每位勇士的身体状态。” 　　说话间，他举起魔杖，轻轻一挥。 　　所有蜡烛熄灭，连飘在天花板下的那些南瓜灯也都黯淡下去，只有外面晴朗星空，投射下斑点光芒。 　　小巫师们屏息等待。 　　不一会，火焰杯里像是添加上大量燃料般，蓝白色火焰高高蹿起，绽放出甚至有些刺目的光，突然火焰转为红色，一道火舌卷着一张纸条吐出，带着星星点火光的尾巴，飘到邓布利多手里。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邓布利多语气严肃，大声念出上面的文字，“威克多尔·克鲁姆！” 　　礼堂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 　　这是几乎所有小巫师都公认的一件事。 　　卡卡洛夫晃着自己手臂，喊得最大声：“威克多尔，太棒了，我就知道是你！” 　　克鲁姆从斯莱特林长桌上站起，腼腆微笑着，走进那扇门里，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火焰杯的火焰又蹿起来。 　　欢呼声渐渐止息，所有人聚精会神盯着它。 　　几秒后，它吐出第二张纸条。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又呼喊着，“芙蓉·德拉库尔！” 　　格兰芬多长桌，芙蓉站起来，她矜持地朝哈利点头：“我在那间屋子等你。” 　　然后她一甩长发，骄傲地走到教师席前，向所有教授、学生们行礼后，才迈着小碎步走进屋子里，在即将迈进去的时候，还回头和哈利招了招手。 　　把赫敏气得咬牙切齿。 　　很快，火焰杯里又绽放出红色火光。 　　第三张纸条吐出。 　　邓布利多接住它，脸上浮现出明媚笑意：“霍格沃茨的勇士。” 　　“哈利·波特！” 　　乔治、弗雷德还有罗恩，他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烟花，射向空中。 　　巨大的狮鹫飞翔着，环绕整个礼堂，甚至还发出清脆长啼。 　　哈利起身，佩戴着分院帽，向教师席走去。 　　“哈利，来一个！”弗雷德叫嚷着。 　　哈利看向他，有些疑惑，来一个什么？现在又没喝醉，脱掉衣服跳小天鹅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守护神！”乔治为他补充，“快点，我们烟花只有三十秒。” 　　哈利摇头，无奈轻笑，然后举起魔杖。 　　“呼神护卫！” 　　巨大、银白色的狮鹫飞出，和那道烟花形成的金色狮鹫并排而飞。 　　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脸色一变。 　　守护神咒！ 　　克鲁姆和芙蓉也能做到，可远没这么高的质量，更不要说神奇生物的形态。 　　两头狮鹫的出现，更点燃礼堂的气氛，哪怕斯莱特林，都象征性地举起手，为哈利·波特献上微薄的掌声。 　　塞德里克怔怔看着哈利，早就预感的结果，可当它真的发生，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张秋蹲着，从拉文克劳长桌溜到他身边，递上手帕。 　　哈利向那扇门走去。 　　就在这时。 　　火焰杯绽放第四次红色火焰，又吐出一张纸条。 　　邓布利多一愣，纸条从他眼前漂亮，在它快要落地的时候，他一招手，让他纸条飞到自己手里，上面的文字印入眼眶，让他脸色变得古怪：“哈利·波特？” 　　哈利回头。 　　邓布利多摇头：“不，哈利，我不是在喊你，你快进去吧，是这张纸条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礼堂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邓布利多，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也瞪圆眼，看着那张纸条。 　　本该吐出三张纸条的火焰杯，现在吐出第四张，而且还是同一位勇士的名字。 　　太过于看好他，吐一次不够得吐两次？ 　　哈利一愣，他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火焰杯里，第五次，绽放出红色火光，伴随着又一张纸条被吐出。 　　邓布利多立马把它接住，上面的文字让他脸色更加古怪：“哈利·波特，格兰芬多？” 　　礼堂里，人们有些麻木。 　　第三次吐出“哈利·波特”的名字，等会还会不会有第四次？ 　　哈利皱眉头，想走回去，又是自己的名字。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邓布利多冲他摇头：“哈利，这件事我们裁判席会处理，你是霍格沃茨毋庸置疑的勇士，快点过去吧，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第一百七十四章 瞧瞧，这是谁？ 　　哈利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壁炉正旺，墙壁挂满巫师画像，是霍格沃茨各位校长、荣誉校友的，甚至戈德里克也在其中，他换上一身新衣裳，虽然还是中世纪风格，持剑站立着，腿上还套着白丝袜。 　　分院帽说过，他很钟爱这种服饰。 　　“波特先生，你怎么才来？”芙蓉皱着眉，从壁炉旁转头过来。 　　哈利轻声回答：“出了点意外。” 　　“意外？”芙蓉一愣，克鲁姆也好奇探头过来。 　　哈利点着头：“火焰杯不知发什么疯，连吐三张写有我名字的纸条。” 　　芙蓉愕然。 　　克鲁姆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掏掏耳朵，生怕自己那并不怎么熟练的英文，会误解哈利的意思。 　　门再次被推开。 　　三位校长和两位魔法部官员一起走进来。 　　“邓布利多，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卡卡洛夫冷着脸，声音尖锐且刺耳，“霍格沃茨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知道波特很优秀，他能释放出神奇生物形态的守护神，看来他能打得过教授的传闻也不是假的，也许，我只是说也许，同龄人中很难再找出比他厉害的小巫师。” 　　“但勇士可不仅仅是看魔法强大不强大，它的选拔还要看勇士的品性，霍格沃茨为了三强赛奖杯已经这么不折手段了吗？三张，整整三张写着哈利·波特名字的纸条。” 　　“卡卡洛夫先生。”哈利缓缓开口，直视着他，“我可以理解你这句话是在控诉我品性不合格吗？” 　　卡卡洛夫脸一僵。 　　挂在墙上的戈德里克也叫嚣起来：“那个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你什么意思，哈利是经过我的考验，无论能力还是品性！” 　　“当霍格沃茨成为全欧洲最优秀的魔法学校的时候，你们德姆斯特朗的创办者的先祖，怕还要受到我们的庇护！” 　　“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格兰芬多选中的继承者。” 　　卡卡洛夫不由缩一下脖子。 　　卢多站出来，赔笑打着圆场：“卡卡洛夫，你得相信邓布利多和格兰芬多，他们看人的眼光可不会错，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巴格曼先生似乎知道什么？”哈利紧盯着他。 　　卢多身子一僵，假笑得厉害：“波特先生，你在说什么，怎么……” 　　哈利掏出魔杖：“我能看得出来你在遮掩什么。” 　　“等等！”卢多脸色一变，“波特先生，好吧，确实我知道一些什么。”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过去，落到卢多身上，带着审视、带着质问。 　　“因为一些波特先生知道的原因。”卢多看向哈利，叹口气，“我是很希望波特先生能参加三强赛，可我之前听说波特先生没那个想法，于是我就自己准备了张纸条，对火焰杯念了一发混淆咒。” 　　“不过我只准备了一张！” 　　“千真万确！” 　　邓布利多取出三张写着“哈利·波特”名字的纸条，递到他面前：“哪张？” 　　卢多接过来，每张仔细地看过去，最终摇头：“我的那张纸条只有‘哈利·波特’的名字，用混淆咒让火焰杯误以为是一所名为波特的学校里，有一位叫作哈利的学生。” 　　他把那张单独写着名字的纸条拿出来。 　　“也就是说，这张应该是我投的。”卢多举着它，眉头紧皱，“可这上面，并不是我的字迹。”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拿过纸条，卢多也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一只钢笔，在另外一张纸条的背面写下一串单词：“邓布利多先生，你看。” 　　字迹是不一样。 　　“除了巴格曼先生，还有两个人想让我参与进来。”哈利的目光在屋子里这群人身上扫视过，“邓布利多教授，我建议停办三强赛。” 　　“恐怕不行。”卢多立马摇头，“我们必须遵守章程，哪怕火焰杯被停办的前一届，两位勇士因此死亡，它也没有停办。” 　　“哈利，契约已经立下了，你能感受到的。”邓布利多也叹口气。 　　哈利撇撇嘴。 　　当火焰杯吐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一道气息就从火焰里钻出，和他手腕缠绕在一起——实际上，他拢共感受到三次，在他手腕上的气息，比芙蓉和克鲁姆加在一起的都还要浓厚。 　　而且不止是因为契约，魔法部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乌龙”就把这么大的赛事停办。 　　“幸好都是波特先生。”马克西姆庆幸地开口，“如果是其他人，霍格沃茨就该有两位勇士，这样对我们并不公平。” 　　卡卡洛夫没说话，他什么也不敢说，把脑袋撇到一旁，盯着壁炉中跃动的火焰。 　　“魔法部会查清这件事。”乌姆里奇清了清嗓子，语调依旧尖锐，“交给我们就好，我们一定会维护好三强争霸赛的秩序，找到企图干涉三强争霸赛的罪魁祸首。” 　　只有邓布利多点点头，嗯了一声。 　　没人再理会她。 　　让蛤蟆脸一垮，“呱咕”着退到一旁。 　　“既然最终只有三位勇士，这对结果并没造成任何影响。”卢多爽朗笑着，哪怕下黑手被抓包，他心情也依旧愉悦，“就让我来对你们做第一个项目的指导吧。” 　　“第一个项目将要考验你们的胆量。” 　　“所以……我们不会告诉你们第一个项目的具体内容，敢于面对未知事物是巫师的一个重要素质。” 　　芙蓉不爽地啧一下嘴，克鲁姆脸色变得更阴沉，哈利不为所动。 　　卢多接着说下去：“在完成比赛项目时，勇士将不能再接受或请求来自于其他教授的任何帮助，你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们自己，唯一的武器就是魔杖。” 　　他看向哈利腰间的分院帽，停顿一下：“或是亲手调配出的魔药、以及其他武器。” 　　“等第一个项目结束后，你们才将会获得第二个项目的提示。” 　　“这对你们而言，注定是艰苦的一年，也正因此，你们可以避免今年的学年考试。” 　　芙蓉和克鲁姆没有说话。 　　哈利偏过头，用尽可能不被人发现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一个角落。 　　一个熟悉的气息。 　　“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卢多把手一挥，“祝你们在三强争霸赛上都能有出色的表现，为你们自己的学校尽可能地争取荣誉。” 　　“三位校长，要去喝一杯吗？我太期待今年的比赛了。” 　　马克西姆摇头，把芙蓉揽进自己怀里，用自己那比芙蓉脑袋大三圈的手遮住她的脸：“不了，布斯巴顿的勇士需要休息。” 　　她拉着她，匆匆走开，一路还窃窃私语。 　　卡卡洛夫也跟着摇头：“我想我们也没有时间，克鲁姆，回去休息，还是说你有别的安排？” 　　克鲁姆声音低沉：“回去吧。” 　　哈利一边缓慢地朝门口走去，一边朝邓布利多开口：“教授，我们一起？我想我有一些事要和您谈谈。” 　　“当然，我也有太多事想和你说。”邓布利多爽快点头。 　　他们一起离开，刚到一楼，哈利就脚步一拐，推开最近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邓布利多也跟着走进去，有些疑惑：“哈利？我觉得也许去我的办公室会更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 　　哈利挥动魔杖，教室里的课桌扭曲变形，并非冲向邓布利多，而是缠绕到自己身上。 　　“哈利？”邓布利多更惊讶，并未阻拦他。 　　一只瓢虫慌乱地从哈利身上飞出去。 　　咻—— 　　紧跟着一根木条精准地缠绕上它。 　　哈利魔杖对准它，念出咒语，淡蓝色的光芒在杖尖绽放：“阿尼马格斯，让我看看你是谁。” 　　邓布利多面色变得严肃，他推了推眼镜，也取出魔杖，释放咒语，魔力将整间教室包裹住，密不透风。 　　瓢虫扭曲着，一只硕大的脑袋凭空冒出来，是位女性。一头精致但僵硬的卷发，有个大下巴的五官，以及戴着一副镶嵌满珠宝、但方方正正异常难看的眼镜。 　　“丽塔·斯基特。”邓布利多和哈利异口同声，念出她的名字。 　　“怎么会是你？”哈利皱起眉。 　　丽塔瘫坐在地上，被木条紧紧捆着，脸上露出僵硬地笑容：“嘿，晚上好，波特先生，还有邓布利多先生。” 　　“火焰杯的名字，有一张是你投的？”哈利魔杖依旧对准着她。 　　丽塔摇头：“不，我可没有，真的，我发誓！我只是过来打听情报，你知道的，明天《预言家日报》头版需要这个素材。” 　　哈利没理会她的说辞，抬起手。 　　亚克席法印。 　　“你有没有向火焰杯里投入我的名字？”哈利询问他，双眼也直勾勾与她双眼对视，魔力涌动着。 　　摄魂取念！ 　　他也在同时翻阅着丽塔的记忆。 　　“没有。”丽塔语气迷茫，老老实实回答。 　　哈利也翻查完她最近的记忆，是今天中午，她趴在卢多身上，一同来到的霍格沃茨，她去过四个学院的休息室，也溜上过布斯巴顿的房屋、德姆斯特朗的船，但的确没有向火焰杯里投递纸条。 　　邓布利多语气唏嘘：“哈利，恐怕西弗勒斯不注意，都会被你入侵大脑。” 　　丽塔很快惊醒，她惶恐地看着哈利，向邓布利多求救：“邓布利多教授，你看看波特，他竟然对我施咒！” 　　“他有吗？”邓布利多语气调皮，“抱歉，屋子里这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哈利一挥魔杖：“荧光闪烁。” 　　瞬间点亮整间屋子。 　　邓布利多一愣，无奈笑笑。 　　“的确不是她投的。”哈利看向邓布利多，“她的记忆里也没看到是谁投的。” 　　“那可真糟糕。”邓布利多皱眉。 　　“这只瓢虫要怎么处理？”哈利又把目光转回到丽塔身上，“说实话我不是很想把她交给魔法部，非法阿尼马格斯，最多在阿兹卡班关一年？而且捐钱就能解决。教父就是这么做的。” 　　邓布利多摇着头：“但她的确该交给魔法部。” 　　“波特，你才四年级，你怎么能这么……”丽塔尖叫起来。 　　哈利打断她的话：“你也知道我才四年级，这么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在我脖子拴上狗链？但很可惜，我并非邓布利多，不会那么乖巧听话地让你们……” 　　邓布利多语气无奈：“哈利。” 　　哈利面无表情，回头向他道歉：“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是我说错了。” 　　“你不是被他们套上，你是自己自愿、自己动手给自己套上狗链，还把绳子交给他们，让他们以为是他们套上的。” 　　“你开了个坏头，邓布利多教授，他们把我当成你了。” 　　说着，他继续看向丽塔：“不过，抱歉，我没邓布利多教授这么软弱。”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丽塔惶恐地看着哈利。 　　这个回答在她意料之外。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邓布利多，这位巫师世界最伟大的白巫师，几乎会听从魔法部所有摆布的白巫师，此时此刻，对哈利这种言论竟没任何反应，脸上只有无奈地苦笑。 　　“哈利，你总是能戳得我这个老人家心口作痛。”邓布利多叹口气。 　　哈利依旧面无表情：“如果您不喜欢听实话，下次我可以学……洛哈特那样溜须拍马。” 　　“那只会让我更难受。”邓布利多笑着摇头。 　　哈利举起魔杖，戳着丽塔的脸：“你不是在我的那篇报道后，抛出来过一个问题吗？” 　　“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作为波特先生本人，给你一个来自波特先生的回复。” 　　“我从没觉得我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打算像邓布利多先生那样，我只是一个复仇者，明白了吗，亲爱的斯基特小姐。” 　　丽塔惊慌失措地点着头。 　　“我以前说过，要是遇见你，就砍了你的手，拔掉你的舌头，让你不能再嚼舌根。”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格兰芬多宝剑。 　　邓布利多向后退两步，一副生怕血会溅到自己袍子上的模样。 　　丽塔变得更惶恐。 　　“但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哈利把剑架在丽塔的脖子上，“帮我几个忙，我甚至可以不把你是个非法阿尼马格斯的事告诉魔法部。” 　　“什么忙？”丽塔忙表态，“我很会写文章，明天的头版头条都是赞美你……还有邓布利多先生的怎么样？” 　　“我们已经过了需要赞美的幼稚年龄。”哈利用剑拍了拍她的肩，“是一些很适合你这个体型的阿尼马格斯去做的事。” 　　丽塔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帮我在魔法部里，找一找七十年前到五十年前，有关一位叫做‘汤姆·里德尔’的男巫的资料。”哈利轻声说道。 　　丽塔眼神迷茫：“汤姆·里德尔？我从没听说过他。” 　　“你想听吗？”哈利微笑起来。 　　笑容蛊惑，充满危险。 　　丽塔忙摇头：“不，我觉得，恐怕对我不是什么好消息。” 　　“有点脑子。”哈利把笑容敛收起来，“其次，去查一查克劳奇一家的消息，确定小克劳奇先生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克劳奇先生这几个月里，都在和谁联系，最好把联系内容都找到。” 　　“克劳奇？”丽塔更迷糊，“克劳奇先生不是因意外去世？我还去魔法部探听过，上下都是这么说的。” 　　“如果你把我要的东西找来，我或许可以把真相告诉你。”哈利把剑收回来，但还握在手里。 　　丽塔点头：“当然，这没有问题。” 　　哈利接着说下去：“第三件事，当年魔法部有哪些人曾是食死徒，查清楚后，给我列一份名单，好吗？” 　　丽塔眼神立马惊恐起来。 　　她脑子里瞬间涌出哈利刚才的那句话——“我只是一个复仇者。” 　　“放心，我不会杀得魔法部血流成河，邓布利多教授也不想见到那一幕。”哈利摇着头，点破她的小心思，“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 　　“怎么样，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丽塔深吸口气，点着头，脸上堆满假笑：“当然，波特先生，这些都是小事。” 　　“我的意思是，我经常做这种事。” 　　哈利把剑捅回分院帽里：“那么晚安，斯基特小姐。” 　　他一挥魔杖，所有木条变回桌子，邓布利多也把魔力散去，他们两人接连走出去，只剩下丽塔一个人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里和心里的惶恐久久难以散去。 　　四年级小男巫？ 　　丽塔恨不得把霍格沃茨的人都狠狠啐一遍，啐他们满脸狗屎。 　　这是四年级小男巫？ 　　带给她的压力，可比魔法部那群酒囊饭袋大得多。 　　哈利和邓布利多走在大楼梯上。 　　“你刚才不怕我真的把她手砍了？”哈利看向邓布利多，刚才的情况，以他的性格，应该多事拦住才是。 　　“我相信你。”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而且你还年轻，有冲动的机会，只要不是杀她，我都能为你平息麻烦，你也能狠狠吃一个教训。” 　　“你也很讨厌她。”哈利点着头，恍然大悟。 　　邓布利多一怔，笑起来：“我确实有些讨厌她，总是会编造一些胡言乱语，好多人都以为我疯疯癫癫，这可都是她带起来的。” 　　他们走入三楼的石像内。 　　邓布利多稍微放下心来：“你还在怀疑克劳奇？” 　　“嗯，他总不能是心血来潮，想取代穆迪教授，在闲散的校园生活中，寻找自己的青春。”哈利一边点头应和，一边取出活点地图。 　　邓布利多也凑过脑袋。 　　密密麻麻的名字里。 　　哈利很快找到“丽塔·斯基特”，她还在刚才那间教室里，也很快找到“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名字，她和卢多一起，在城堡外，似乎乘坐着马车，速度很快，正远离学校。 　　厨房里，家养小精灵的名字都快重叠起。 　　四个休息室里，学生们的名字密密麻麻。 　　禁林边、黑湖上，两所魔法学校的学生名字也走来走去，海格在布斯巴顿的房车附近徘徊。 　　但没有任何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名字。 　　“而且这次除了卢多，还有两人想让我参加三强争霸赛。”哈利皱着眉，“假如克劳奇没被发现，说不定他也会向火焰杯里投递我的名字。” 　　“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想，食死徒也想让我参加三强争霸赛。” 　　邓布利多也皱起眉。 　　“但问题在于为什么？” 　　哈利推开办公室的门，把活点地图放到桌上，趁福克斯没反应过来，把它捞进怀里。 　　福克斯“嘎”一声，但哈利手法很温柔，它稍微挪动身子，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总不能食死徒毕业这么多年，依旧很有学校荣誉感，他们希望我能拿下三强争霸赛的奖杯，而不是其他两所学校的巫师拿走。”哈利面无表情，坐下去。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牛奶杯落到哈利面前。 　　“请换成威士忌，谢谢。”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一点魔杖，把牛奶换成黄油啤酒。 　　哈利叹口气，咕咚咕咚一口饮完：“教授，你有什么想法吗？” 　　邓布利多摇头：“我刚才检查过火焰杯，它被施过很多次混淆咒，至少三次，也许更多。” 　　“但查不到魔力来源，太久了，是昨天晚上的痕迹。” 　　哈利看向活点地图：“我昨晚不该睡觉的。” 　　“这不能怪你，谁也无法预见这些事。”邓布利多摇头，继续看着活点地图，召来一卷羊皮纸，魔杖在上面轻轻一点，一本书和一只羊皮纸飞来。 　　书和羊皮纸重叠。 　　羽毛笔在上面绘制着，更为详细地绘制着霍格沃茨的地图。 　　“这是？”哈利看向书和笔。 　　它们都有很古老的气息，而且不停有新生的气息浮现。 　　“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邓布利多介绍起来，“这是四巨头留下的瑰宝，所有大不列颠境内、具有魔力的孩子诞生，都会被记录在书上，等他们到十一岁，就会列一张名单给米勒娃，她会为学生们寄去录取通知书。” 　　“你父亲的活点地图，就参考的这东西。”邓布利多微微一顿，语气纳闷，“我可不记得他们有溜进过我的办公室。” 　　“他们进来过。”一幅画像突然开口。 　　邓布利多抬头看向他。 　　是菲尼亚斯·布莱克，一百多年前的霍格沃茨校长，小天狼星的曾曾祖父。 　　“是我带他们进来的。”菲尼亚斯扭捏着说道，“趁你出去的时候，虽然小天狼星一直不怎么讨喜，可我毕竟是他曾曾祖父，他的要求我没法拒绝。” 　　“他们保证，他们只是对准入之书、接纳之笔有兴趣，我可没想到他们会弄出这东西出来。” 　　哈利一挑眉：“看来他们的胆子很大。” 　　“真是聪明的小家伙们。”邓布利多一点也不生气，“幸好也只有他们淘气些。” 　　“你现在才画地图，是不是太迟了点？”哈利又咕咚着，把续上的黄油啤酒喝完。 　　邓布利多摇头：“一点都不迟，三强赛毕竟还没开始，而且作为校长，我也该为下一任校长留下些礼物，米勒娃应该会很喜欢它。” 　　“那学生得恨死你。”哈利面无表情。 　　他已经能想到那副场面。 　　等到宵禁后，麦格教授举着地图，挥动魔杖，出去抓夜游的学生，一抓一个准——从此以后，夜游就会真的成为霍格沃茨的禁止事项。 　　邓布利多一顿：“你说的对，那我该做一些别的布置。” 　　他挥动魔杖，在羊皮纸上轻轻一点，魔力气息发生变化：“十一点后，夜游的学生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被允许不用出现在地图上，除非他们被教授或是管理员抓住。” 　　“嗯……他们的名字，也会留在寝室里，以免被教授发现。” 　　“已经毕业的学生，或是非霍格沃茨教职员工的出现，会来一场预警，福克斯，麻烦你叫一声？” 　　缩在哈利怀里的凤凰，不情不愿探出脑袋，颓废地“嘎”一声。 　　“这样不够精神。”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把刚才那一段魔力气息剔除。 　　福克斯抬起脑袋，发出一声清脆啼鸣。 　　“这样就对了。”邓布利多继续绘制着地图。 　　哈利拿起活点地图站起来：“教授，那我就走了？” 　　“晚安，不要太担心，不说还有我和西弗勒斯在，以你现在的实力那些食死徒也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邓布利多向他点头，轻声安慰起来。 　　哈利摆摆手，走到门口。 　　“等会，哈利！”邓布利多把他喊住，“把福克斯留下来。” 　　哈利看着怀里的福克斯，不情愿地把它放回架子上：“我只是想再弄点凤凰的眼泪。” 　　福克斯不满地嘎一声。 　　分院帽翻译：“它说它最近不想哭。” 　　“三强争霸赛有点危险。”哈利神色认真，“我得做好一些准备。” 　　福克斯思考一会，想起海德薇的口粮，勉为其难地点头。 　　“或许还可以为我提供一些凤凰的羽毛、凤凰的血液？”哈利打蛇上棍，立马提出更多请求。 　　福克斯一惊，嘎一声。 　　“它问你要那些东西作什么。”分院帽继续翻译。 　　哈利回答：“我最近在尝试一些魔药，需要这些材料。” 　　福克斯又嘎一声。 　　分院帽翻译：“它可以给你，但需要十磅海德薇的那种猫头鹰口粮。” 　　“没问题。”哈利点头，爽快地应下。 　　福克斯欢快地啼鸣，分院帽道：“它让你在第一个项目前准备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格里戈维奇该向妖精学习 　　佩妮姨妈的手艺越来越好。 　　海德薇的朋友们也越来越多。 　　哈利和福克斯告安，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小狮子们闹翻了天，珀西毕业，就再没人管得住乔治和弗雷德——虽然珀西还在的时候，他也管不住，可至少兄长的威慑，让他们不至于太过出格。 　　当哈利爬进来，一股浓烈地酒气箭矢样地蹿出来。 　　休息室的长桌上，摆着许多酒瓶，还有几只酒箱。 　　有七年生的、有乔治和弗雷德的、也有哈利和他们说过，可以拿出来的喝的。 　　酒箱空了大半。 　　大多数小狮子都醉醺醺的。 　　乔治和弗雷德抓着罗恩，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怪叫声，绕着长桌跑着折返。 　　其他人要不跳着舞，要么躺尸。 　　还能有神智的，都没几个。 　　“他们怎么回事？”哈利走到坐在角落，一个人抱着本书的赫敏身边。 　　“为你庆祝。”赫敏言简意赅地回答。 　　哈利坐下去：“我现在才回来。” 　　“他们有些等不及，就先庆祝。”赫敏开口，有些无奈，“一开始还知道少喝点，可后来就控制不住，就成这样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抓到多投你名字的人了吗？” 　　哈利摇头：“至少三个，其中一个是卢多，他已经自首了。” 　　“回来路上，顺便抓着一个人。” 　　赫敏一愣，皱起眉头：“投你名字的家伙？” 　　“是丽塔·斯基特。”哈利报出一个名字，这让赫敏很惊讶。 　　她把书合上：“那个女人，不是没被邀请来霍格沃茨？” 　　“阿尼马格斯。”哈利解释起来，“她是阿尼马格斯，而且是一只瓢虫。” 　　“那天晚上，我们和斯克林杰先生谈话的时候，她就变成瓢虫在帐篷里？”赫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幸好丽塔是个女人，要是男人她现在恐怕都得毛骨悚然起来。 　　哈利点头：“嗯，在那个小房间里的时候，我感受到她的气息，抛出一个饵，她果然上钩。” 　　“你把她处理了，所以才这么迟回来？”赫敏语气担忧，“处理得干净么。” 　　哈利看向她，语气略有些无奈：“赫敏，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没有处理吗？”赫敏惊讶着开口。 　　哈利摇头：“邓布利多教授当时在我身边，而且她的阿尼马格斯很好用，我和她做了个交易。” 　　“帮我去找一些资料，我帮她暂时瞒着她的情况。” 　　赫敏点着头，若有所思：“就像莱格纳克那样？” 　　“至少不会那么快。”哈利没有否认。 　　休息里依旧吵闹，有人终于发现哈利回来，他们拖着沉重的身体，或爬或走的到他身边，举着空荡荡的杯子、酒瓶，还没等哈利拿来有酒的瓶子，他们就一脑袋栽下去，不省人事。 　　哈利陪剩下还有些肠胃的人喝了几杯，整间休息室里，除了赫敏，全军覆没。 　　他只能叹口气，给罗恩灌下一瓶魔药，提着他往寝室去。 　　赫敏把家养小精灵唤出来，让它们照看这些小巫师。 　　等到第二天。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都还在躺尸，休息室里的酒气倒是被清理得干净，滚了满地的酒瓶都被收纳起，整齐排列放在桌上，没有喝完的，被规整地塞入酒箱中。 　　哈利跨过一具具盖着软褥的小巫师们，继续出门训练。 　　霍格沃茨里的变化很大。 　　黑湖边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四五六年级的小女巫。 　　她们看着哈利，就尖叫起来。 　　“看，我说的，波特就是会早起锻炼。”一名赫奇帕奇的小女巫兴奋地握着手里的格兰芬多宝剑的模型，剑柄的“红宝石”还在闪烁着淡淡金红色光芒。 　　“他真的好有气质。” 　　“要不要过去要他签名？” 　　“你去，你去！” 　　她们叽叽喳喳，热情殷切，但没一个人敢上前去要签名。 　　哈利的性子偏冷，她们接触得少，这几年亲眼见证过的事，让这位小男巫在她们心里，是如在云端高高不可攀。 　　而且，她们看起来也没她们嘴里说的那么狂热。 　　甚至不少兴奋看着哈利的小女巫手里还拿着克鲁姆的海报，正是他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英勇俯冲抓住金色飞贼的瞬间，爱尔兰队的那位倒霉的找球手，还有半个脑袋被截入其中，不仔细看，还会被误认成为克鲁姆庆贺的礼花。 　　哈利没有理会，小跑着很快离开，这让小女巫们怅然若失，遥遥眺望着哈利的背影，直到再也不见，就继续蹲守在黑湖边，等着克鲁姆从船上冒头。 　　弗雷德和乔治清醒过来后，很快就弄出新的烟花。 　　发射之后，会在天空中绽放出哈利的图像，穿着皮甲、背负双剑的模样。 　　他们甚至还想在礼堂弄一尊哈利的雕像，只是这个想法太过于荒谬，被哈利和麦格教授一口否决。 　　哪怕在休息室里，他们的这个想法都没能成功，往往开个头，就被哈利一发消失咒清理掉。 　　这两兄弟很好，只是有时候想法太过天马行空，哈利都招架不住。 　　教授们对哈利的禁闭更上心。 　　麦格教授不再有怨言。 　　弗立维和哈利开始探讨起魔法理论。 　　斯普劳特教授甚至停了好几位学生的禁闭，只留下塞德里克、纳威的，剩下时间都用来为哈利准备禁闭内容。 　　斯内普什么都没说，但禁闭也好、课堂也好，都往解毒、除咒、愈合方向调整。 　　丽塔在吃过亏后，有些收敛——也仅局限于在涉及“哈利·波特”有关的话题时有些收敛，克鲁姆和芙蓉的花边，她是一点都没少编，关于哈利，她客观地拍出马屁，大大赞扬一番。 　　用她那“独立思考”的大脑，称赞哈利拥有格兰芬多全部的高尚品质。 　　一直到周五。 　　两节连续的魔药课，让小巫师们有些头疼，而且课堂上的内容，也极为棘手，斯内普在教他们一种泛用的解毒剂，能够解除大多数不具备魔法力量的毒素。 　　哪怕在斯内普看来，这已经很简单了。 　　可小巫师们依旧笨手笨脚的，这让他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 　　地下教室的门被敲响。 　　斯内普一挥魔杖，门被打开，一名二年级小巫师拘束地站在门口。 　　“什么事？”斯内普皱眉发问。 　　小巫师看着斯内普，脸微微发白，向后退两步，深吸口气，哆嗦着开口：“斯内普教授，我要带哈利·波特去楼上。” 　　“你应该清楚，现在是上课时间。”斯内普放缓语调，脸色更阴沉。 　　“是巴格曼先生要波特去的。”小巫师局促不安，“所有勇士都要去，看上去是要照相、采访……” 　　斯内普一挥魔杖：“那就快去，波特，鉴于你的缺席，格兰芬多扣五分，以及今晚在你结束上一位教授的禁闭后，再来我这两个小时的禁闭。” 　　二年级小巫师怜悯地看着哈利。 　　等哈利收拾好东西出来，他立马慌张道歉：“抱歉，波特，我没想到会……” 　　哈利摇摇头，安慰他几句，跟着他走到一楼的一间教室外。 　　他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芙蓉和克鲁姆已经在里面，他们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小声交流着什么，看到哈利进来，都朝他打了个招呼。 　　教室不大，中央摆着一条长桌，丽塔坐在一角，埋头写着下一份报道。 　　另外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举着相机，贪婪地拍摄着芙蓉，偶尔才应付式地拍几张哈利和克鲁姆的照片。 　　克鲁姆有些过于阴沉。 　　哈利虽然容貌不错，可他不好招惹，丽塔都不敢编排他坏话。 　　芙蓉是唯一一位女性勇士，而且有媚娃血统，半人类血统，也没什么背景，况且美少女总比男巫要有话题得多。 　　坐在最中央的卢多正和奥利凡德交谈，这位制杖大师数年不见，依旧一幅四年前的样子，岁月好像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等邓布利多和其他两位校长推门进来。 　　卢多站起身，笑眯眯地开口：“乌姆里奇女士有事要回魔法部，所以这次魔杖检测将由我们四位裁判举办。” 　　丽塔脸色有些不太自在，显然乌姆里奇的回去和她有关。 　　“我们必须要保证你们的状态，毕竟对巫师而言，魔杖就是第二条性命，假如魔杖出现问题，你们在比赛中的安全就很难得到保证。” 　　“而负责检查魔杖状态的，就是由魔法部特别邀请来的专家，享誉世界的制杖大师奥利凡德先生。” 　　他伸出手。 　　坐在他身边的老巫师缓缓站起身，目光在三位勇士身上掠过，在哈利身边停留最久，看他规规矩矩穿着巫师袍，身上没什么其他碍眼的东西，只是腰间诡异地挂着一顶帽子，眼神中涌现出几分欣慰。 　　“接下来，就交给您了，奥利凡德先生。”卢多坐下去，冲着他一招手。 　　奥利凡德走出来，到芙蓉面前：“就从德拉库尔小姐开始，如何？” 　　芙蓉立马掏出魔杖，交给他。 　　奥利凡德小心翼翼，从头摸到尾：“九英寸半，槭木，哦……这个杖芯，是一根媚娃头发？” 　　“我奶奶的。”芙蓉面色正常，爽快回答。 　　“亲缘永远是最伟大的力量。”奥利凡德接着说下去，“我本人不太偏爱用媚娃身上的材料，它们总是过于敏感，不过想来它很适合你。” 　　说话间，他轻轻一挥。 　　“兰花盛开。” 　　一束鲜花从杖尖绽放，他把花束摘下，和魔杖一起递回给芙蓉：“状态很好，你很用心在维护它，最美的花送给最美的勇士。” 　　芙蓉脸色微红，接过花束：“谢谢。” 　　“克鲁姆先生？”奥利凡德走到第二个人身前。 　　克鲁姆拔出魔杖交给他。 　　“啊哈，很典型的魁地奇球员的魔杖。”奥利凡德接过来，“虽然你很有用心在保养它，但球员总难免会磕磕碰碰。” 　　克鲁姆点头。 　　奥利凡德把它反过来：“格里戈维奇的工艺，我不是太喜欢他，他总是偏爱过于刚强的风格，觉得越大力量的魔杖对巫师越好，我很推荐他去和妖精学学。” 　　“当然幸好是他的作品，魔杖的能力没有受到魁地奇的影响。” 　　“十又四分之一寸，鹅耳枥木，火龙的心腱，很强大的组合。” 　　他一挥魔杖：“飞鸟群群。” 　　砰一声，魔力涌出，一群拥挤的鸟群飞出，从敞开的窗户飞走。 　　奥利凡德把魔杖还回去，看向哈利：“那么最后一人，波特先生。”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个海格不对劲 　　哈利递出自己的魔杖。 　　奥利凡德接过，魔杖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一枚指纹印，他满意笑笑：“哈利，你从我这买走这根魔杖仿佛就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已经过去三年多，一千两百多天。”哈利好心提醒他。 　　奥利凡德一撇嘴：“我知道你是雪松木魔杖的主人，不用这么提醒我。” 　　他顿一下，确定哈利不准备再说什么，才继续说下去：“很难想象你会是一名魁地奇运动员，没有什么碰撞的痕迹。” 　　“我一般魁地奇的时候会把它塞帽子里。”哈利回答他。 　　分院帽朗声：“就是塞进我身体里。” 　　芙蓉被吓一跳：“它会说话？” 　　“当然，媚娃小姑娘难道你不知道霍格沃茨有一顶会说话的帽子吗？”分院帽嘟囔着，“我可是格兰芬多的帽子，很有名气才是。” 　　芙蓉打量着它，憋着口气：“我以为格兰芬多的帽子会更……” 　　她找不到一个能不贬低分院帽，又能描绘出自己形象中分院帽形象的词汇。 　　“它看起来的确是顶又脏又旧的破帽子。”哈利把她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分院帽嚷一声：“哈利！” 　　“但外表不影响它是天底下最好的一顶帽子。”哈利接着说道。 　　分院帽骄傲地哼一声：“没错，我是最好的帽子。” 　　芙蓉欲言又止。 　　她不知该吐槽什么，是先说这帽子太容易被忽悠好，还是要先说这顶帽子现在还是顶帽子吗？ 　　奥利凡德轻轻咳嗽一声：“波特，你把魔杖保养得很好，我其实一直很担心，毕竟你向我提出过那种请求，但幸好你没有辜负你的魔杖，它和你相处的很融洽。” 　　“十一英寸，雪松木，凤凰羽毛，适合最敏锐的巫师。” 　　他轻轻挥动魔杖：“清水如泉。” 　　魔杖不情不愿地配合他，噗嗤吐出一口水流。 　　“它不是很欢迎我。”奥利凡德感慨一声，“我可是它的父亲。” 　　魔杖上，反抗的气息更激烈。 　　奥利凡德连忙把魔杖还回去：“很优秀的魔杖，要继续善待它。” 　　他转过身，就要回到席位上。 　　“等等，奥利凡德先生。”哈利喊住他。 　　奥利凡德疑惑回头。 　　“我情况有些特殊，还有两件要你检查。”哈利语气平静。 　　奥利凡德心里咯噔一声：“你背着我又去其他制杖师那买魔杖了？” 　　哈利摇头，从分院帽里拔出格兰芬多宝剑：“不是，我除了魔杖，还有近战武器，你顺便帮忙检查下？” 　　“格兰芬多宝剑。”奥利凡德松口气，但神色、语气都变得复杂，“啊哈，我可是清楚得记得，你刚见面就问我哪儿能打造宝剑，还真让你获得到一柄。” 　　“格兰芬多的武器，它很优秀……”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哈利的动作打断。 　　他紧接着又从分院帽里拔出蛇骨剑：“实际上是两把，请您检查吧。” 　　奥利凡德捧着格兰芬多宝剑，又看看蛇骨剑，目光最后落到还被哈利拿在手里的魔杖，它欢快地把自己的气息缠绕在自己主人的手腕上，咬牙切齿。 　　你怎么能这样！ 　　你的主人不仅获取其他武器，甚至两把。 　　清醒点啊！ 　　你可是雪松木、凤凰羽毛杖芯的魔杖！ 　　“我不是很懂这种蠢笨、粗鲁的武器！”他紧紧咬着后槽牙，从嗓子眼里蹦出几个单词，“巴格曼先生，你们应该请一位妖精过来的，我只是制杖师，而不是铁匠！” 　　巴格曼探着头：“奥利凡德先生，我可是听说过您年轻的时候……” 　　奥利凡德打断他的话：“那只是谣言，奥利凡德从来都只专注于魔杖。” 　　“那我再叫妖精过来检查？”巴格曼有些遗憾，叹口气，掏出魔杖，就准备念出守护神咒。 　　卡卡洛夫咳嗽两声：“没有巫师会使用这种武器，我看没有检查的必要吧。” 　　“我也许该把格兰芬多的画像带过来？”哈利面无表情。 　　卡卡洛夫下意识一缩脖子。 　　“哈利，你觉得你的武器有问题吗？”邓布利多温柔看向他。 　　哈利摇头：“我很清楚它们的状态。” 　　邓布利多看向卢多：“那就不用再麻烦把妖精叫过来，我记得你的那把剑是出自莱格纳克之手？” 　　哈利点头。 　　“那头妖精？”卢多有些惊讶，“魔法部上次可是抓住他的把柄才让他为魔法部办事的，哈利你竟然能说服它。” 　　他想到什么，语气有些古怪：“该不会是用格兰芬多宝剑……” 　　“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在你脑子里成傻子了。”哈利打断他的话。 　　卢多一顿，点着头，话语里还有些担忧：“真不用？我可以把莱格纳克叫来，再检查一下……” 　　他的话还是没能说完。 　　马克西姆打断，语气不满：“巴格曼先生，你对波特先生的偏爱太多了，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裁判，要公平。” 　　“好吧。”卢多遗憾叹口气。 　　奥利凡德把格兰芬多宝剑递回去，往分院帽上捅去：“波特先生，这怎么插回去。” 　　“不是那样！”分院帽着急叫嚷起来，“嘿，太粗暴了，对准些，算了，你还是让哈利来吧。” 　　哈利接手，把两柄剑都插回去，奥利凡德心里这才舒服很多。 　　就是嘛，巫师就该有巫师的样子，拿着魔杖就好，持剑算怎么一回事。 　　检查魔杖没用太久时间。 　　反倒是接下来的拍照时间费了很久，卡卡洛夫一直想把克鲁姆塞到中心位，马克西姆和大腹便便的摄像师，觉得该让芙蓉站在中心位。 　　卢多和丽塔达成一致，认为该把哈利放在中心位。 　　经过漫长时间的嘴炮，他们最终被邓布利多说服，卢多站在中心位，三位勇士站在他身旁，然后才是三位校长，马克西姆女士体型最大，她占据后排的中心位，卡卡洛夫和邓布利多一左一右。 　　浪费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还错过一堂魔药课，这让哈利心情很不好，他心情不好，丽塔心里就犯怵，预言家日报就要迎来一阵腥风血雨。 　　哈利回到礼堂，晚宴正好开始。 　　他的盘子里已经放了些他爱吃的，但几乎被罗恩、纳威他们扫荡过一遍的食物。 　　“怎么那么久？”赫敏看向教师席上也姗姗来迟的几人，其中就有丽塔，那个看起来就很让人讨厌的女人。 　　“一些浪费时间的事。”哈利从羊排上扯下一块肉，“采访、合照什么的。” 　　说着他顿一下：“而且我觉得，魔法部的作用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赫敏很疑惑：“它们还有作用？” 　　她已经看清魔法部的本质——魁地奇世界杯上，竟等哈利把食死徒都收拾完，这群人才出现，哪怕苏格兰场都不会这么慢，他们至少会事后再邀请福尔摩斯。 　　而且卢多竟也没受到任何处罚，还在继续负责三强争霸赛的事。 　　“也许。”哈利看着兴高采烈的卢多。 　　等晚宴到一半。 　　海格偷偷溜进来，猫着腰——即便如此，他也比小巫师们高出半个身子。 　　他走到哈利身边：“哈利，恭喜你，成为勇士的感觉怎么样？” 　　“有点烦。”哈利直率地表达出自己感受，“现在去哪都会被围观，斯普劳特教授太好说话了，上次草药课温室里甚至围了三十多人。” 　　“这就是勇士的名声。”海格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明天晚上十二点，来我小屋，穿着你那件隐形衣，我有惊喜要给你看。” 　　哈利看着他。 　　这张庞大、藏在胡须里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地笑容：“和第一个项目有关？” 　　“哈利？”海格一愣，惊疑一声。 　　“还真是。”哈利若有所思点头，“但三强争霸赛不是禁止教授提供帮助？海格教授。” 　　这一声“海格教授”叫得他脸上咧开灿烂笑容：“明面上这么说，但和霍格沃茨的校规一样，每一所学校的教授，都会不余遗力给勇士提供帮助。” 　　“明天晚上十二点，记得隐形衣，可不能被其他人……” 　　“让我想想。”哈利想到查理、想到他在火车站和自己几人的告别，“第一个项目是火龙？” 　　海格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查理暑假的时候给我寄过生日礼物，活灵活现的火龙模型、还有一本对付龙的书。”哈利面无表情，“他是知道和模型相比，我更爱火龙身上的材料，材料也更便宜。” 　　“我当时还有点疑惑，现在明白了。” 　　海格麻木地点头：“哈利你还是这么敏锐，这可是惊喜。” 　　“我确实很惊喜。”哈利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不愧是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就是屠龙。” 　　海格一怔，迟疑着开口：“虽然你应该有屠龙的实力，但剩下两位勇士没有，第一个项目我想可能不会这么粗暴。” 　　哈利摇摇头。 　　海格有些疑惑。 　　赫敏替他解释：“哈利的意思是，无论第一个项目究竟是什么，对他来说，都会是屠龙。” 　　说着，她伸出手戳一戳袍子下的甲胄：“龙皮好像是要比蛇怪皮好些？” 　　海格惊恐地看着他们俩。 　　怎么回事？ 　　他欲言又止，最终叹口气：“好吧，那明天晚上要来吗？毕竟那是龙。” 　　“当然。”哈利满口应下。 　　罗恩把脑袋凑过来，嘟嘟囔囔：“你们在说什么？” 　　他们的讨论声压得很小，这很难为海格，他憋得脸都通红。 　　“明天晚上去看好看的，要一起吗？”哈利向他发出邀请。 　　罗恩点着头，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布丁。 　　海格起身，面色红润地朝教师席走去，满脸春风得意地同马克西姆交谈起来。 　　赫敏看着他，面无表情：“真糟糕，海格可能恋爱了。” 　　“海格也不容易。”哈利看向马克西姆，“他们可能是一类人，体型这么般配可不多见。” 　　罗恩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吞进去：“要去看什么？” 　　“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哈利从自己盘子里，拿出一根羊排，放进他盘子里。 　　罗恩立马兴高采烈，不再追问。 　　周日晚上。 　　哈利久违地取出隐形衣，把他们三人罩住，溜出城堡，到海格小屋前，叩动门。 　　海格打开门，看向空荡荡的外面，压低声音：“哈利？” 　　“是我。”哈利语气平静，回答他。 　　赫敏和罗恩瞪圆眼，不可思议看着海格，哪怕没其他东西可看，他们也觉得今晚没白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哇哦，竟然是火龙 　　海格今晚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一向不修边幅，穿着大大咧咧的皮裘大衣，胡子和头发都乱麻一样扎根在脑袋上，身上还满是神奇动物粪便的味道，最近还多出许多炸尾螺的气味，可今晚不一样。 　　他把头发、胡子打理得一丝不苟，换上一身斑马格西装，胸前还插着一朵艳丽的蔷薇。 　　喷着浓郁的香水，把罗恩呛得连打两个喷嚏。 　　“来，跟着我。”海格尽可能放缓语速，让自己显得优雅，“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要和马克西姆女士幽会？”哈利冷不丁蹦出一句话。 　　海格惶恐回头，左脚绊右脚，差点就楼梯摔下去。 　　赫敏一挥魔杖，漂浮咒把他揪住。 　　海格借力，重新站稳，心惊肉跳地拍着胸口：“哦，谢谢，我还以为今天下午的功夫要白费了。” 　　“我不是要去幽会。” 　　“只是我想马克西姆女士也会很喜欢那种生物，带她过去看看。” 　　赫敏幽幽开口：“帮助布斯巴顿的勇士了解第一轮比赛的内容。” 　　罗恩点头附和：“对，没错。” 　　“嘿，马克西姆女士是裁判。”海格替她争辩着。 　　哈利语气平静：“可你说过每一所学校的教授，都会不余遗力给勇士提供帮助。” 　　海格一怔，他皱着眉，犹豫起来。 　　好像……是这个道理？ 　　现在正是霍格沃茨和布斯巴顿竞争的时候，自己这么做，算不算背刺哈利？ 　　哈利抬手，轻轻推他一下：“我们只是开玩笑，海格教授，你难道不相信你最优秀的学生吗？” 　　“我参加比赛本身就是欺负他们，要是他们连第一轮比赛的内容都不知道，岂不是更欺负他们？” 　　海格长长吐一口气：“哈利，真的没问题？” 　　“当然。”哈利点头，想到隐形衣下，他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轻轻推他一把，“快走吧，遇到马克西姆女士这样和你很般配的女性不容易。” 　　海格害羞地挠着头：“你也觉得我们很般配吗？” 　　赫敏语气冷漠，压低声音：“哈利，我真的还是很难相信，他会是你说的……少有的神奇动物大师。” 　　“我也很难相信。”哈利附和着她，“但事实确实这样。” 　　赫敏叹口气：“罗恩都比海格更像大师？” 　　无辜躺枪的罗恩一头雾水。 　　自己怎么了！ 　　自己才十四岁好吗？ 　　他们跟在海格身后，看他敲开布斯巴顿的屋门，把马克西姆迎出来。 　　海格大抵是从没谈过恋爱的，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在魔法世界该有什么样的地位，在马克西姆女士面前表现得很拘束、也很笨拙，比做错事时面对邓布利多还紧张。 　　他心思不纯，带着马克西姆在月光下长长漫步，绕着禁林走了一大圈，到湖泊和城堡都看不见。 　　哈利看向远方。 　　那里有三道极其强大且燥热的气息，以及一些巫师们的气息，还有顺着风灌入他耳里的风声、呼啸声、怒吼声。 　　“到了。”又走几步，绕过一片树林，海格指着前方。 　　马克西姆瞪圆眼看着前方。 　　罗恩差点就发出惊呼。 　　是龙！ 　　三头火龙被关在厚木板围成的围场里，巨大的铁链捆住它们的脖子、双翅、四爪。这让火龙们躁动着，向围场外的巫师龇牙咧嘴，不时喷吐出几道龙息，逼退那些聚在围场外的巫师们。 　　海格和围场外的巫师们交流着。 　　其中就有查理，他是这些巫师中表现得最好的一位，离火龙最近，维持着变形咒，试图把这群躁动的火龙按下。 　　但他魔力差了些，很难做到那种程度。 　　哈利认真打量着这些龙。 　　火球龙、短鼻龙、绿龙。 　　这让他有些失望，这几头龙，都是性格较为温顺的几种。 　　火球龙是龙种里少数愿意和同类分享一块地盘的龙，绿龙是性格最温和的一种火龙，它们很少会袭击人类，大多时候都是以捕猎绵羊为食。 　　其中最危险的，大概就是短鼻龙。 　　它是这三种火龙里，最漂亮的一头，有银蓝色的鳞片，和寻常从嘴里喷吐龙息的火龙不同，它通常会从自己的鼻孔里喷吐耀眼且高温的蓝色火焰，能在一瞬间把石头、骨头焚烧成灰烬。 　　火龙对海格的吸引力格外得大。 　　他似乎已经忘了哈利几人，甚至连马克西姆都有些忽视。 　　看了一会，哈利扯动罗恩和赫敏的手，他们心领神会，从禁林离开。 　　回去的路上撞上鬼鬼祟祟的卡卡洛夫，他甚至连个幻身咒都没用，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向禁林里潜入去。看来没人会遵守卢多说的规定，大家都很有默契，想方设法地打听消息。 　　等回到休息室。 　　罗恩的兴奋感还没消去，他在壁炉前来回渡步：“哈利，看到了吗？是龙，火龙！” 　　“还有查理说的，你们第一个项目会是挑战火龙，从它们的看守下获取火龙的宝藏！” 　　“我们听到了。”赫敏很冷静。 　　罗恩皱着眉：“但火龙要怎么对付？那可是最危险的生物，让我想想，眼疾咒？这似乎是对付火龙最好用的魔咒之一……” 　　他的话没能说完，哈利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从分院帽里拔出蛇骨剑，轻轻放在桌上，并伸出两只手，一脸认真，探着向那把剑一指。 　　罗恩的话卡住。 　　“哦，对哈利你来说那不算什么问题。”好一会后，他结结巴巴，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去，“蛇怪都被你杀死了。” 　　“要提前做好准备。”赫敏摆着手指算起来：“防火药剂不能少。” 　　哈利从分院帽里拿出两瓶漆黑的魔药。 　　“愈合药剂？”赫敏压下一根手指。 　　哈利又从分院帽里取出两瓶鲜红色魔药。 　　赫敏再压下一根手指：“好像也没什么了？” 　　“别忘了古如尼文。”哈利一挥魔杖，袍子从他身上滑下，露出蛇皮甲胄，“我可以为甲胄附上一些防火的如尼文。” 　　“还有武器。” 　　他从分院帽里，拔出格兰芬多宝剑：“蛇骨剑上有毒，或许会破坏火龙的材料性质。” 　　“还有剑油，也要重新准备下。” 　　格兰芬多宝剑上的剑油，还都是最基础的剑油，麦角种子和狗油调配出的。 　　“还有魔药。” 　　哈利继续说下去。 　　阿尼马格斯的仪式还在进行着，这段时间一直都没遇过雷雨天，为了防止这几个月的心血浪费，他不能施展气象咒，不过即便没有雷雨天加持的雷霆药剂，其效果也勉强足够。 　　他和斯内普的研究进行到最后一步，这几天就能研究出来。 　　“看来得先推掉其他教授的禁闭，专心斯内普教授的禁闭。”哈利最终做出决定。 　　第一轮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 　　勇士们也都忙碌起来。 　　赫敏这几天没再看到芙蓉带着只拖油瓶在城堡里乱转。 　　哈利也时常不见踪影，甚至会翘掉占卜课和魔法史课，每天都熬到十二点多，才从斯内普教室的办公室回来。 　　魔药很顺利。 　　可剑油的调配出了些问题。 　　高等龙兽油的调配成为困扰哈利和斯内普最久的东西。 　　剑油的调制思路，和魔药的中的“膏剂”很像，不过膏剂大多都是用以治疗，伤害效果的膏剂几乎于无，更不要说还要让它起到能针对火龙的效果。 　　猎魔人的龙兽油，其中最关键的两种材料，是“石化鸡蛇的胃”和“孽鬼战士的肝”，可在这个世界里，找不到这两种生物。 　　不过思路可以沿用。 　　龙兽油是取用这两种生物的酸液，它们拥有对“厚皮”生物的强力腐蚀效果，这种腐蚀效果不会伤及金属制品，而高等龙兽油所需的“白化粉”拥有“净化之力”，也就是驱除龙兽皮肤所拥有的魔力效果。 　　在被哈利带偏两天思路后。 　　斯内普暴躁得把他赶出自己办公室，闭关两天后，拿着一瓶剑油塞给哈利，以及一份配方。 　　独角兽角的粉末、蛇怪的胃液、银粉混合在一起的造物。 　　他试验过，涂抹在刀刃上，的确能更轻易切割龙皮。 　　一直到比赛那天。 　　哈利他们在礼堂吃午饭，麦格教授赶来，把他喊走。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都注视着，看着他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走出城堡，最终身影消失不见。 　　他们一路走到之前海格带他们去过的那片林地。 　　和那天晚上相比，大变模样，厚木板围成的围场被改建成巨大的斗兽笼，有两个入口，一些高年级学生已经迫不及待顺着那个入口进去，抢占最好的位置。 　　另外一个入口，是一顶巨大的帐篷，卢多就站在门口，等着哈利。 　　“哈利，还有麦格教授，这边。”他垫着脚，兴奋地招着手。 　　他们走过去。 　　芙蓉和克鲁姆没有课业纠缠，他们总比哈利早一步。 　　不过和前两次的气氛相比，这一次很沉闷，芙蓉不安地坐在帐篷入口的长凳上，克鲁姆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现在勇士们都到齐。”卢多一拍手，把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现在就让我来揭晓第一场比赛的内容吧。” 　　他从袍子里掏出一只紫色的布袋，把绳索解开，打开袋口。 　　“首先，你们要逐个从我的这只口袋里，抽出你们即将面对的小生物的模型。” 　　“然后，从这些小生物的看守下，获得一枚金蛋，请注意，是金蛋。” 　　“趁着学生们还在入场，我们先把小动物抽取出来吧。” 　　卢多一顿，看向芙蓉：“女士……” 　　“作为东道主，我先来吧。”哈利打断他的话。 　　卢多一愣，还没来得及点头，哈利就走到他身前，余光匆匆往袋子里看了一眼，光线昏暗，可他还是看清，把手往里一探，精准地抓住他最想要的那只，往外一掏。 　　一只银蓝色的火龙模型在他手里挣扎着。 　　芙蓉和克鲁姆都稍微松口气，最危险的那只被抽走了。 　　哈利看着他，又看看瞪圆眼的卢多，想到他们这些勇士，应该直到这个时候才会知道比赛内容的“事实”，整理下情绪，面无表情地惊讶叹道：“哇哦，竟然是火龙。” 　　芙蓉和克鲁姆一愣。 　　也跟着浮夸地惊叹起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等等，波特先生！ 　　卢多眼皮一哆嗦。 　　三强争霸赛有“作弊”血统，他也心知肚明。 　　但你们能不能装得像一些，好歹脸上真的出现一些“惊讶”，至少可以解释为“惊讶”的表情，克鲁姆和芙蓉，你们可不能跟着哈利学坏了啊！ 　　“是的，是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们。”卢多点着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棒读着说下去，“接下来是克鲁姆先生，还是德拉库尔小姐？” 　　芙蓉看向克鲁姆。 　　克鲁姆别扭地一偏脑袋，走过去，伸出手抓出一头模型，红色的龙在他手掌里挣扎。 　　火球龙。 　　是剩下火龙里，相对危险的那头。 　　“结果出来了，不过德拉库尔小姐，还是麻烦你把属于你的那头拿出来。”卢多看向芙蓉，眼神复杂，在他设想的排序里，哈利才是最后一个。 　　芙蓉轻快地抓出绿龙。 　　这是所有火龙里攻击性最小的那头，也是最容易对付的。 　　优势在自己。 　　“大家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头，看看脖子上的号码牌，那就是你们上场的顺序。”卢多把袋子塞回袍子里。 　　哈利食指拨开龙头，脖子下捆着一小块布条，上面写着数字“1”。 　　自己是第一个出场。 　　芙蓉微微皱眉，她的数字是“2”，但她显然不满，最后一个出场、或是第一个出场都不错，在中间…… 　　她看向哈利，自己要承担他出场后优秀表现带来的压力，又接着看向克鲁姆，自己还要面临这位魁地奇明星会不会比自己更优秀的焦虑。 　　抽了个好签、也抽了个坏签。 　　“现在大家都进帐篷吧，我还得去主持外面的环节。”卢多一挥魔杖，帐篷帘子被撩起，他带着他们走进去，“待会听到我宣布比赛开始，让波特先生入场的时候，到时候再出来。” 　　他们三人点头。 　　卢多又多吩咐几句，最后毫不遮掩地对哈利说道：“波特先生，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他丢下这句话后，就匆匆走出去。 　　芙蓉嗤笑一声。 　　克鲁姆只是脸色变得更阴沉。 　　哈利面无表情，找了张凳子坐下。 　　外面擂鼓宣天、喧嚷和掌声一阵阵，卢多、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乃至于魔法部的那个蛤蟆一样的女性，都开口说出一大段的长篇大论。 　　时间越久，芙蓉和克鲁姆就越焦急。 　　他们不安踱步，这顶小小帐篷像牢笼一样，囚禁着他们。 　　哈利很耐心。 　　他检查着魔药、魔杖以及两把剑。 　　妖精的工艺，让它们都锋锐无比，不用再做过多的保养，古代如尼文篆刻在剑柄上，让哈利挥动它们的时候，能发挥出更多的力量。 　　以防万一，他又在格兰芬多宝剑上，重新涂抹一遍斯内普版的高等龙兽油。 　　甲胄也没任何问题。 　　新的一副还没经历过一场真正的战斗，还在最完美的状态。 　　半个小时后，才终于传来他们期盼的那一句话，从卢多嘴里吐出：“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第一位挑战火龙的勇士——来自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 　　哈利起身，撂下袍子，把双剑背在背上，腰间挂着分院帽，缓缓走出去。 　　卢多还在介绍着他。 　　“年龄最小、得到教授特许、被公认历届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仅仅三年级时，就成为伟大的格兰芬多的继承者。” 　　“让我们为他欢呼吧！” 　　这是霍格沃茨的主场，小巫师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燃起从乔治、弗雷德那买来的烟花，在这座竞技场的天空上，不停飘荡着狮鹫、狮子以及哈利的身影…… 　　格兰芬多在赫敏的领头下，弄出一只巨大的狮鹫雕像，以哈利的守护神为模板，在金红色和银色中不停变幻。 　　“波特！波特！” 　　他们一阵阵叫喊着。 　　哈利撩开门帘走出去，竞技场内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上一圈，小巫师们都来了，甚至还有一些霍格莫德的熟悉面孔，他们兴奋、期盼，认真地盯着他。 　　竞技场的这一头是他。 　　中间石林耸立、枯木横七竖八。 　　竞技场的另一端盘踞着那条瑞典短鼻龙，它注意到哈利，小心、警惕，龇牙咧嘴，很少会有人类带给它这种压迫感。 　　哈利看着它，仔细打量着。 　　这还是他头一回看到成年火龙，它很优美，银蓝色如星河般，就是脑袋偏扁平了些，作为战利品收集起来，差了点意思。 　　猎魔人有条守则，不会猎杀龙。 　　当然，龙兽不在这条守则包含的范围里。 　　哈利没接触过真正的龙，但杰洛特和叶奈法接触过，它们能变成人类，拥有高度智慧。 　　这几头火龙，几乎拥有一头真正龙类该有的雄伟身姿，可没高等智慧、也无法变为人类，哪怕拥有“火龙”之名，在他眼里，不过是稍微强大些的龙兽。 　　他一挥手。 　　昆恩法印！ 　　金色护盾笼罩在他身上，又一挥魔杖，盔甲护身。 　　裁判上，卢多的声音慷慨激昂：“我们看到，波特先生很优秀，使出了高等魔咒盔甲咒，我敢担保，这儿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巫师才能使出。” 　　“以及一道……” 　　他说到这，有些卡壳，求助地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替他解释起来：“这是哈利发明的一种无杖无声魔咒，和盔甲咒一样，是防护类咒语，效果还要更好些，不仅能抵挡一次魔咒的攻击，还能抵抗得住物理攻击。” 　　“无杖无声魔咒！”卢多声音更兴奋，“波特先生看来比我们看到的还要优秀，还在校读书的四年级小巫师，就有专属自己的咒语，还是无杖无声！” 　　“绝大多数成年巫师都没有这种本事，包括我，是的，我很高兴、也很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我比不上波特先生！” 　　短鼻龙伏在窝上。 　　它不愿意轻易离开，鼻子里火星迸溅，只等着哈利接近，它就要一发龙息吐去，把这个心怀不轨的小贼焚烧湮灭。 　　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掏。 　　取出一瓶深紫色药剂，拇指推开瓶塞，一口饮下。 　　不是雷雨天，雷霆药剂难以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不过魔力快速增长着，雷电在肌肉里蹿涌般，给他带来一阵酥麻感，力量也增长着。 　　“我们看到波特又拿出一瓶魔药，但我好像没见过这种魔药？”卢多又一次卡壳，这次目光还没落到邓布利多身上。 　　他就立马开口：“那是哈利自己研究出的一种魔药，他取名叫做雷霆药剂，有很强大的增长魔力、体力的效果。” 　　“没想到波特先生在魔药上竟然也有这么高深的造诣！”卢多惊讶着，他是真的很惊讶，“不仅研究出属于自己的魔咒，还研究出属于自己的魔药。” 　　“我记得，哪怕最年轻的魔药大师，霍格沃茨现任的魔药课斯内普教授，也没有在学生时期研究出属于自己的魔药。” 　　观众席上，斯内普脸色一寒，如蛇一般阴冷的目光咬住卢多。 　　但卢多眼里只有哈利。 　　竞技场里。 　　哈利挥动魔杖，枯木、石柱扭曲着，变成两条巨大的蟒蛇，一左一右，夹击着冲向短鼻龙。 　　面对即将来临的危险，它终于动了，主动出击，一口龙息喷向枯木变作的蟒蛇，眨眼将它焚烧干净，粗大的尾巴朝那头石蛇狠狠砸去，碰撞上，火星四溅，碎石散了漫天。 　　眼疾咒！ 　　哈利举起魔杖，在碎石、草木灰和火焰之间，精准击中那只庞大的右眼。 　　它哀嚎一声。 　　哈利又一挥魔杖，在火龙之下的石林涌动，又蹿出几条巨大锁链，捆住它的双爪、脖子，向斜下方、靠近哈利的方向狠狠砸去。它还想反抗，可锁链上魔力之强大，是它难以抗衡的。 　　“非常出色的变形咒！”卢多一只脚踩在裁判席上，嘶吼着，“格兰芬多总是会出现优秀的变形大师！” 　　“需要数十位成年巫师才能制服的火龙，被波特先生一人制服！” 　　燥热的欢呼声，被紧紧捆住的束缚感，让短鼻龙十分不舒服，它嘶吼一声，奋力挣扎着，锁链终究石质，在渐渐崩毁。它也在死死盯着哈利，鼻孔里炙热的火焰在凝聚，呼之欲出。 　　哈利又一挥魔杖，地上两块刚好的石头迸飞起，粗暴地塞进它的鼻孔，把仅有的空间填充满。 　　再一挥手。 　　亚克席法印！ 　　挣扎着的庞大身躯一僵，不再做任何动作。 　　魔杖所指，两根枯木扭曲，变成薄薄一片，插入火龙身下，托盘一样举着它，向哈利急速飞来。 　　卢多还在激昂解说着：“波特先生真是太出色了，他又用了一道无杖无声魔咒，看样子是昏睡咒语，这可比昏昏倒地优秀得多，一个人就让火龙陷入昏迷。” 　　“他以十分优雅、十分轻松的方式就制服住这头，在第一轮比赛中，最强大的火龙！” 　　“现在他只要走过去，捡起金蛋，就能够结束……” 　　说到这，他忽然顿住。 　　哈利走到火龙身边，拔出格兰芬多宝剑，目光落到它的脖子上。 　　“波特先生还要做什么，他拔出了剑？” 　　一开始卢多还有些迷糊，这不是已经制服住火龙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什么，脸色、声音变得惶恐，整个人挣扎着向前扑去，可他一只腿还在桌上，重心不稳，当场表演劈叉：“不，波特先生，等等——” 　　他话音落下，可是迟了。 　　哈利举起格兰芬多宝剑，狠狠挥下。 　　魔药增强力量。 　　古代如尼文也同样增强力量。 　　高等龙兽油视坚固的龙鳞、龙皮如草纸一般。 　　只一剑，硕大龙头落地，龙血从动脉中喷泉一样涌出，漫天洒去。 　　哈利挥动魔杖。 　　鲜血没有落地，哪怕伤口处的鲜血也是如此，它们汇聚着，在空中凝结成红宝石一般的血团——这些可都是龙血，很珍贵的魔法材料，一点都不能浪费。 　　卢多后半句话才迟一步，在火龙头颅落地后喊出：“这头火龙不能杀死。” #第一百八十章 波特先生，你不能这样 　　竞技场内寂静无声。 　　赫敏带头发出欢呼，罗恩紧随着拉动好几根烟花，在空中嘭得一声炸开，呼喊声、庆贺声才接连响起，渐渐雷动澎湃。 　　哈利面无表情，挥动魔杖，瓶子从分院帽里分出，龙血细流涌入，眨眼间所有血液都涌进去。 　　他又从胸甲下面，翻出装着摩托车的袋子，众目睽睽之下，把火龙尸体和龙头装进去。 　　这才慢慢走到龙巢边，举起那枚金蛋。 　　“很好，我们看到波特先生已经拿到属于他的那枚金蛋！”卢多结结巴巴，声音不再那么慷慨激昂，“他的表现很英勇！不愧为格兰芬多！” 　　最后这一句话，意味深长，很是复杂。 　　“那么请波特先生前往旁边那顶医疗帐篷，接受……”卢多还想说一句“接受治疗”。 　　可他不瞎，全程哈利都没受伤，反倒是火龙需要治疗——假如被砍了脑袋的火龙，还能救活的话。 　　“请波特先生休息一分钟，给我们时间，为你的表现打分。”卢多停顿很久，才继续说下去，“每位裁判最高可打十分，五位裁判的总分计为成绩。” 　　哈利走回帐篷。 　　庞弗雷夫人打了个哈欠，掏出一瓶缓和药剂：“要来一口吗？你刚和火龙搏斗，嗯，假如那也算搏斗的话。” 　　“谢谢。”哈利摇头。 　　庞弗雷夫人注意到他身上躁动的魔力：“那要来一瓶镇定剂吗？你的魔力似乎……” 　　“谢谢。”哈利继续摇头，“是雷霆药剂的效果，等会就会平息。” 　　庞弗雷夫人把魔药收回去：“要是接下来的两位小巫师也能像你一样就好。” 　　赫敏小跑过来，身后跟着抱着猫和两只猫头鹰的罗恩。 　　“哈利，你表现的真棒！”罗恩兴奋极了，“真把那头龙给屠了！屠龙勇士，这名号可真帅气。” 　　“麦格教授也很惊讶。”赫敏握紧拳头，“她惊叹于你的变形术，还一直和七年级的学生说，好好和你学学，哪怕有一半的水准，也能在考试里拿个‘O’了。” 　　“这很难为人。”罗恩苦巴巴摇着头，“那么大一块石头的变形。” 　　他们说话间。 　　卢多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考虑好，开始打分，女士优先，就从马克西姆女士开始吧。” 　　坐在裁判席最右侧的马克西姆举起魔杖，一缕银丝带喷出，在空中扭曲着形成一个大大的数字“9”。 　　“狗屎！”赫敏脸色一变，“你这种表现，她都不给你满分？” 　　罗恩也咬着牙，抓疼克鲁克山，脸上挨了一巴掌，才让他连忙把手撒开。 　　在她之后，就是乌姆里奇，她举起魔杖，粉红色丝带喷出，变成大大的数字“10”。 　　“这才对。”赫敏嘟囔着。 　　邓布利多笑得很开心，举起魔杖，金红色丝带喷出，毋庸置疑，也是个满分。 　　卢多是第四个，他的魔杖也喷出金红色丝带，同样的满分。 　　最后一人，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他阴沉着脸，举起魔杖，黑色丝带喷出，在空中扭曲，最终变成一个数字“4”。 　　赫敏瞪圆眼，惊讶的很：“他怎么敢！哈利你这种表现都给他四分？” 　　“狗屎！”弗雷德红着脸，从观众席上跳起来，扒着乔治的肩膀，“黑幕，这是黑幕！” 　　“哈利怎么可能才有四分！” 　　其他小巫师也跟着咒骂起来。 　　弗雷德越骂越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臭粪蛋，估算了下距离，凭他的力量扔不过去，又掏出魔杖，轻轻一挥，臭粪蛋箭矢样向卡卡洛夫射去。 　　邓布利多注意到，他没掏出魔杖，甚至没抬手，只是看了一眼，臭粪蛋就在空中消失不见。 　　“安静！”卢多魔杖顶着咽喉，继续加大自己的音量，“都安静点，我们会保证评分的公平。” 　　小巫师们才不信。 　　“卡卡洛夫先生，观众们需要一个解释。”他语气也不怎么好。 　　知道你偏心。 　　可哈利都表现得这么出色，还给这么点分数…… 　　你不要脸，魔法部还要！ 　　卡卡洛夫为自己施咒，语气恹恹：“波特先生的表现的确很优秀，但这场比赛考验的是胆量，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有关勇气的闪光点，只是惊叹于他的魔咒和变形术水平，给他四分。” 　　“我认为这很合理，他或许真的十分优秀，但也别忘了比赛的目的。” 　　他的话，更激怒小巫师们。 　　尤其是格兰芬多。 　　说在能代表格兰芬多的小狮王身上，看不到任何关于勇气的闪光点，就像骂拉文克劳进不去休息室、赫奇帕奇找不到厨房一样。 　　狗屎！ 　　更多臭粪蛋向卡卡洛夫掷去，乔治甚至开始现场售卖，麦格教授把眼合上，催眠着自己：“我睡着了，我什么都看不到。” 　　可分数已经打出去，卡卡洛夫也没任何更改的意思。 　　卢多咬牙，啐一口：“好吧，既然卡卡洛夫这么坚持，我们应该尊重他身为裁判的评分标准，希望接下来他也能依旧如此。” 　　“让我们恭喜波特先生，在第一轮比赛中获得四十三分！” 　　“虽然我们都清楚，波特先生应该得到更好的分数。” 　　赫敏把克鲁克山夺过来，端着它对准卡卡洛夫，贴着它的耳朵，小声说道：“看到它了吗？你和海德薇这几天一起，召集你们的那些小伙伴，给他找点麻烦！” 　　“可恶的家伙！他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罗恩也抱着鲍斯，咕咕咕地吩咐着。 　　等竞技场里重新布置，绿龙被巫师们送入场地内，卢多宣布芙蓉入场。 　　查理走进帐篷里，跟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位魔法部官员。 　　“哈利，好久不见。”他打量着哈利，伸手把罗恩揽过来，揉着他的头发，“你这次可真是给我们找了个大麻烦。” 　　“火龙，那可是一头火龙。”魔法部官员握着拳头，很气愤，但声音不敢放得太大，“波特先生，你怎么能杀死它。” 　　哈利看向他，面无表情：“卢多先生并没和我说过，三强争霸赛有不能屠杀火龙的规定。” 　　“那毕竟是火龙。”查理叹气，“还是短鼻龙，它很危险。” 　　说着，他撩开袍子，露出腹部的烧痕：“你看，这就是它留下的，没有十几个巫师，都很难降服得了它，我们没想过会有小巫师能打得过火龙。” 　　说着，他顿了下：“还能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雷之势地把火龙杀了。” 　　“现在你们可以想了。”哈利表情认真。 　　查理揉了揉脑袋：“现在想也迟了。” 　　魔法部官员插嘴：“韦斯莱先生，现在可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我们还有正事。” 　　他强调着，但他不敢说，只催促查理。 　　查理叹口气：“好吧，实际你也应该猜到，我们过来，是想让你把火龙的尸体还给我们。” 　　“这是我的战利品。”哈利摇头，一口回绝。 　　魔法部官员咬牙：“可那是罗马尼亚养龙场的财产。” 　　他很急，大不列颠魔法部和罗马尼亚养龙场签约协议，假如火龙出事，他们要赔偿的！ 　　“那你们就应该在比赛前说清楚这个规则。”哈利站起来，他和这位魔法部官员差不多高，“而不是在比赛都结束了，才告诉我这件事。” 　　“这对我很不公平，你知道我为屠龙做了多少准备吗？” 　　魔法部官员一怔。 　　哈利继续说下去：“我喝的那瓶魔药，一瓶造价在一百加隆左右。” 　　“剑上抹了针对龙类的剑油，为了研究它，我已经花了四百多加隆，而一瓶剑油的造价，甚至可以说是无价，现在还能找到千年蛇怪吗？它可是要用千年蛇怪的胃液调配。” 　　“还有这身蛇皮甲，也是千年蛇怪的皮。” 　　说着，他顿了下，想了一会：“以及其他没用得上的魔药。” 　　“为了屠龙，为了能安安全全度过第一场比赛，我花了至少两千加隆。” 　　查理的脸一抽一抽。 　　一百、四百、两千…… 　　这些庞大的数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转过头，看向罗恩，自己弟弟脸色没什么变化，平静得很，似乎已经习惯哈利这么花钱。 　　魔法部官员瞠目结舌，他数学不是很好，有些算不过来这一笔款项自己得赚几年。 　　“哪怕这是意料外的情况，也是你们的失责。”哈利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如果你们事先说过，我就不会做这么多准备，花费这么多金钱。” 　　“要敢于承担责任，而不是一味推卸到我这个小巫师头上。” 　　魔法部官员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反驳。 　　查理微笑。 　　他又不是魔法部，就当提前把火龙卖出去，获得收益，对他们而言，影响不是很大。 　　帐篷外，掌声雷动。 　　卢多的解说声传来：“让我们恭喜德拉库尔小姐，在经过一番挣扎后，成功在火龙的看管下，获取自己的那枚金蛋！” 　　“现在请先去帐篷里接受治疗，等待我们打分。” 　　很快，她撩开帘子走进来。 　　和哈利比，她有些狼狈，长裙被烧成及膝裙，头发也有点被烤糊，脸上还有几道擦伤，一进帐篷就委屈巴巴地找到庞弗雷夫人，要求先治疗脸上的疤，烧伤都能再缓一会。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 　　魔法部官员反应过来：“是的，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失误，但波特先生，那龙尸的归属也应该是我们魔法部……” 　　“它是我的战利品。”哈利打断他的话。 　　魔法部官员点着头：“当然，它可以是你的，魔法部也可以认可它是你的。” 　　“那你们去联系我的教父，还有莱姆斯叔叔。”哈利点着头，“我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巫师，这些事你们该和我的监护人联系。” 　　魔法部官员脸有些发绿。 　　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上次一发魔咒把魔法部桌子炸掉的男人。 　　“波特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魔法部官员语气殷切。 　　哈利不说话，冷漠地看着他。 　　他叹口气，失魂落魄地走出帐篷，那两位可不是好说话的，魔法部这次真的要狠狠大出血了。 　　还是短鼻龙。 　　这种优雅、龙皮质量又是龙类中上等的火龙。 　　查理向哈利道喜，又狠狠揉一把罗恩的脑袋，也跟着走出去，他还得负责火龙的处理事项。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是谁？ 　　芙蓉的打分很快出来。 　　和哈利相比，她的表现有点糟糕。 　　虽然媚娃魔法的确出众，甚至足以魅惑巨龙，可野兽只想吃掉美好的“食物”，而不会怜花惜玉。 　　马克西姆女士打出十分满分，让小巫师们一阵咒骂。 　　哈利都给九分，这种表现竟然给十分？ 　　卢多他们的打分很公正，两个魔法部出身的人都给出六分，邓布利多给了七分，他对小巫师一向宽容。 　　可等卡卡洛夫给出评分，格兰芬多的咒骂声更大，臭粪蛋又再一次喷涌地向他砸去——卡卡洛夫给予芙蓉五分的评分，这依旧很低。 　　但哈利才四分！ 　　她凭什么五分的！ 　　卡卡洛夫高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一点都不理会这群小巫师。 　　结果还是让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感到很欣慰，芙蓉最终得分只有三十四，和哈利足足有九分的差距。 　　克鲁姆最后一个出场。 　　他迎来的是一阵嘘声——因为他的校长，让本来很受欢迎的他，现在变得没那么受欢迎。 　　这对他没任何影响，作为巫师界的魁地奇巨星，他的心态一直很好。 　　他用时比芙蓉稍快，也没受伤，只是激怒火龙，让它踩碎几颗蛋，把那位魔法部官员气得脸有些发红——很好，魔法部的支出又得多上几百加隆。 　　马克西姆女士为他打出七分——她在为卡卡洛夫给芙蓉一个低分而生气。 　　乌姆里奇犹豫片刻，打出八分。 　　卢多一点都不客气，打出四分，引得一众克鲁姆狂热粉丝的不满，只是他们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旁边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正欢欣鼓舞。 　　邓布利多给出八分，他很公平，也很客观，在认真履行裁判该有的职责，不会滥用这份权力，哪怕它很微小，也只有一年。 　　卡卡洛夫很偏心，他甚至不遮掩自己的偏心。 　　没有人为克鲁姆燃放烟花，他为克鲁姆燃放。 　　巨大的数字“10”在空中炸开。 　　嘲笑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可即便他再怎么偏心，克鲁姆的最终得分也只有三十六，仅仅比芙蓉高出两分，以微弱的优势占着第二名。 　　卢多很快走回帐篷。 　　他笑得灿烂：“恭喜三位勇士！你们的表现都很优秀。” 　　芙蓉撇撇嘴，克鲁姆脸色阴沉。 　　和哈利那种轻松写意的状态相比，他们可绝算不上优秀。 　　卢多的眼里只有哈利，才没有他们俩。 　　“不过第一轮比赛只是个开始，我敢说第二轮比赛要比这更难。”卢多微笑着，把手一拍，发出清脆响声，“下一个项目将会在明年的二月二十四日上午九点半开始。” 　　“你们有足足三个多月的时间准备。” 　　“当然，按照三强争霸赛的传统，我依旧不会告诉你们任何第二轮的线索，不过……一个小小的提示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看看自己手里的金蛋，是不是发现它可以打开？金蛋里藏着有关第二轮的消息，但是，它可不会平白就告诉你们，需要动起你们的大脑，运用智慧，解开谜团。” 　　“都明白了吗？” 　　三人点头。 　　卢多看向哈利，欲言又止，最终叹气，没有再说什么。 　　他离开帐篷。 　　哈利也跟赫敏、罗恩一起走出去，绕着禁林，往城堡去。 　　克鲁姆和芙蓉也打算回去休息，不过他们可没哈利这种待遇，还没走出帐篷就被丽塔拦住，手里拿着羽毛笔和一只小巧的笔记本，脸上堆着拿到虚假又油腻的笑容：“两位勇士，请稍等！我有些采访想请你们二位配合下。” 　　“对你们在第一轮比赛中的表现评价如何？以及对对手的评价？” 　　“你们会觉得，裁判有什么评分不公的现象吗？” 　　芙蓉没好气，瞪她一眼：“你应该去问波特，而不是问我们，他才是第一轮比赛的胜利者。” 　　克鲁姆没说话，但点着头。 　　丽塔笑容一僵。 　　她是不想问吗？ 　　她只是单纯的不敢罢了。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再探讨波特先生好吗？”丽塔装作没听懂芙蓉的话，声音甜腻，继续问下去。 　　回去城堡的路上。 　　他们没走之前那条路，人潮有些太拥挤，他们走上另一条，要更远一些、也无人问津的道路。 　　罗恩把克鲁克山顶在脑袋上，从哈利手里接过金蛋，仔细打量着：“这就是金蛋，好像不是金的……” 　　“黄铜和银。”哈利随口回答，“魔法部可舍不得用金子。” 　　罗恩有点失望：“好吧，我还以为这么大一颗都是金的，毕竟你们要穿过一条火龙。” 　　“火龙可比金子值钱得多。”赫敏摇头，看向哈利，跃跃欲试，“哈利，龙血可以卖给我一些吗？有些魔药、还有炼金术都要用到这东西。” 　　哈利掏出魔杖，就要往分院帽上一点，他动作忽然顿住，猛抬头，向前看去。 　　一股微弱的气息。 　　他脸色微变，掏出活点地图。 　　赫敏和罗恩也察觉到什么，都掏出魔杖，环视着四周。 　　地图上，名字密密麻麻从禁林边出现，往城堡去，哈利伸出手指，判断着方向——可那道气息不在地图里，它在禁林边缘，只差那么一点，地图就能捕捉到他。 　　是在防备着自己？知道自己手里可能有活点地图这种东西。 　　还只是意外？他足够谨慎…… 　　那道气息静止不动，并没逃走，他还没发现哈利发现他。 　　“怎么了？”赫敏小声询问。 　　“魁地奇世界杯那天晚上的食死徒出现了。”哈利压低声音，轻轻一挥魔杖，他脚下几根枯枝蔓延着，向那气息扑去，“可能就是他把我名字投进火焰杯的。” 　　等藤蔓靠近。 　　咻一声——它们张牙舞爪结成一张大网，扑向那道气息。 　　哈利又一挥魔杖。 　　锁影锁形！ 　　幻影移形的反咒，他向弗立维教授请教，学会了这道咒语，虽然据魔法部所说，闪闪已经被杀死，可谁知道他身边还会不会有第二头家养小精灵。 　　那道气息没有消失，也没移动，就那么安静地待在原地。 　　不反抗？ 　　哈利拔出蛇骨剑，朝那走去。 　　赫敏和罗恩正要跟上。 　　哈利一摆手，摇着头，他们俩人立马站住。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木条罗网下，并非是人、或是什么生物，空荡荡的，什么都没。 　　气息还在，双眼看不见。 　　感官不会欺骗自己。 　　哈利挥动魔杖，一根木条变成一只手，往罗网中央一抓，提起一片透明的东西，露出下面依旧空荡荡的空地。 　　沾着那位食死徒气息的隐形衣。 　　气息很厚，和那个食死徒待在一起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又有些淡，它被丢弃在这很久了，至少一个多月。 　　哈利用变形咒捆好它，挥动魔杖，让它飘在自己身后。 　　“没人？”赫敏疑问。 　　哈利点头：“只有一件隐形衣，是那个食死徒的，不知为何，它被丢弃在这。” 　　“那个食死徒一直在城堡里？”罗恩脸色有些发白。 　　哈利摇头：“活点地图我每天都会拿出来察看一遍，没有什么意外的名字。” 　　“会不会他用了什么魔法，把自己的名字遮掩住。”赫敏皱眉，提出猜想，“不可能你有活点地图一直都没能发现他，而且邓布利多教授也在做活点地图？” 　　“有这个可能，但很难。”哈利若有所思，“他不一定知道我有活点地图，而且……这需要很高的魔法水平，至少学校里除了邓布利多教授和我，也就只有四位院长。” 　　“其他的教授们都没这个水平，包括穆迪教授。” 　　赫敏眉头拧得更紧。 　　“而且这片隐形衣被丢弃在那很久。”哈利继续说下去，“至少一个月、或许更久，你想到什么了吗？” 　　赫敏立马开口：“天文课晚上！” 　　罗恩也同时出声：“假穆迪教授被抓。” 　　“我也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哈利瞥一眼隐形衣，“那天晚上，除了魔法部、巴蒂·克劳奇、那头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人在场。” 　　罗恩想到什么，咬紧牙关：“他用夺魂咒控制住巴蒂·克劳奇先生，让他当了替死鬼？” 　　“让克劳奇先生背上这么一道罪名，珀西这段时间一直很精神萎靡。” 　　哈利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 　　赫敏看着他，似乎感受到他内心的想法：“也许，有两个巴蒂·克劳奇呢？” 　　“学校里的巴蒂·克劳奇是真的，斯克林杰先生说的魔法部里的巴蒂·克劳奇也是真的。” 　　“他们都是巴蒂·克劳奇，所以他们都能命令闪闪，那天晚上死去的是魔法部的巴蒂·克劳奇，而学校里的巴蒂·克劳奇逃出生天。” 　　罗恩目瞪口呆，摇着头：“怎么可能，克劳奇家只有克劳奇先生一个人了。” 　　“他的儿子也叫做巴蒂·克劳奇。”赫敏轻声说道。 　　罗恩把头摇得更猛：“小克劳奇已经死了。” 　　“只有多出一位克劳奇，才能解释清楚这些事。”赫敏抬手，揉着太阳穴，“哈利都已经确认巴蒂·克劳奇先生不是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那个食死徒。” 　　哈利轻声：“等丽塔的消息吧，今晚我再催促她一下。” 　　罗恩揪着自己下巴，皱眉思考。 　　他还在捋赫敏的那句话——“为什么多出一位克劳奇，才能解释清楚这些事。” 　　他们向城堡走去，等到黑湖边。 　　哈利回头向禁林看去，那片森林幽深寂静，偶尔有一些嗅嗅偷偷摸摸，要逃出禁林，无论是布斯巴顿、还是德姆斯特朗的沉船，亦或是霍格沃茨城堡，都对它们有极大的诱惑。 　　就像自己，对那位不知名的食死徒先生，也同样有极大的诱惑。 　　晚上，入夜。 　　等十二点，休息室里，小狮子们在狂欢后都回去休息，明天周三还有课。 　　只有三小只还坐在壁炉旁。 　　一只瓢虫悄悄飞进来，落到哈利的椅子扶手上。 　　“变成人吧，他们知道你的。”哈利对着瓢虫开口。 　　它立马飞到一旁空地，扭动变成丽塔，一脸惶恐地看着哈利：“波特先生，你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的。” 　　哈利语气平静：“他们不是外人。” 　　赫敏脸微红。 　　罗恩脸色没什么变化，他一直都这么认为的。 　　“还有，我只是答应你不告诉魔法部，可靠的朋友，我认为他们也应该知道这个消息。”琥珀色竖瞳在火光映照下，让丽塔不由挪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汤姆就是伏地魔 　　“好吧，但波特先生您真的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丽塔态度软弱下来，她渴求地看着哈利。 　　哈利没有应下：“看你的表现。” 　　丽塔转头，可怜巴巴看向赫敏和罗恩。 　　赫敏没任何表示。 　　罗恩学着哈利，有些稚嫩地说出同样的话：“看你的表现。” 　　丽塔咬牙切齿，这几个小巫师是怎么回事？ 　　“我让你调查的那些事，怎么样了？”哈利开口询问起来。 　　丽塔深吸口气：“那些东西可不容易弄到手。” 　　哈利面无表情，向下摆手，示意她坐下：“看来是弄到手了。” 　　丽塔一怔，越发觉得哈利不像四年级小巫师，这个年纪怎么会这么敏锐，就像能看破人心似的，发掘自己内心的想法，难道他的摄魂取念已经强到能不被人发觉？ 　　“我可没用摄魂取念。”哈利又摆手，“坐吧，我们慢慢谈。” 　　丽塔脸色发绿。 　　把自己的心思猜得这么精准，还说没用？ 　　这群摄魂取念大师，可真是够讨厌的！ 　　她还是没坐下，掏出魔杖：“波特先生，我们立个誓约怎么样，牢不可破……” 　　哈利没说话，只直勾勾盯着她，冷漠、平静的目光，让她声音渐渐止息，举起的手也缓缓垂落，坐了下去：“好吧，我知道了。” 　　丽塔深吸口气，挥动魔杖，咻咻几声，一叠纸质的资料从她随身的小挎包里飞出。 　　很快就垒起一个拳头的高度。 　　“这些是魔法部职员里，曾经是食死徒的名单。”丽塔眼里泛着光，说起八卦，她好像又活过来了，“说实话，真的很难想象，曾经的食死徒们，竟然还有将近三分之一，仍在魔法部任职。” 　　罗恩倒吸口气，满眼震惊。 　　赫敏也被吓一跳。 　　“这要是能刊登到预言家日报上，一定会引起最大的轰动。”她兴奋地畅想着，脸颊发红。 　　哈利随手拿起一份。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官员。” 　　后面是有关他的简略介绍。 　　他又拿起第二份。 　　“沃尔顿·麦克尼尔，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委员会官员。” 　　最上面的都是仍还在魔法部里任职的“前食死徒”，下面的则是不在魔法部任职，各找生路的人。 　　“很不错。”哈利点头，“第二件事呢？” 　　丽塔接着说下去：“波特先生，我不得不说，您的要求真是有够麻烦的。” 　　“那可是阿兹卡班，虽然变成阿尼马格斯后，摄魂怪对我的影响会变小，但依旧让我很不舒服，我冒了很大的风险。” 　　哈利抬手，点点桌子。 　　丽塔一顿，连忙改口：“我去挖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坟墓，他的尸骨在里面，虽然面目全非，但我很确定那就是一具年轻人的尸体。” 　　赫敏和罗恩翻看文件的动作一顿，挪动凳子，离丽塔更远。 　　丽塔咬牙切齿，看着这两位小巫师。 　　什么意思！ 　　自己又不是才掘过坟就立马回来的。 　　都好几天，自己洗澡不知多少回澡，里里外外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而且掘的时候，用的魔咒，而不是自己亲自动手！ 　　绝对不可能染着尸臭或其他什么东西。 　　再说了，自己可是帮哈利做事，帮你们最亲爱的哈利做事！ 　　“确定那人是小巴蒂·克劳奇？”哈利开口询问，“他的脸还能看得清吗？” 　　丽塔一愣，摇着头：“当然不能，他已经死了十多年，尸体早就腐烂得不成样子。” 　　“你是在怀疑，死去的那人不是小巴蒂·克劳奇？” 　　她脸色更兴奋，下意识掏出羽毛笔和笔记本，等都搁在膝盖上，她才想到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做任何记录，讪讪着把东西放回包里。 　　哈利点头：“你去克劳奇家里查查，确认一下，死去的那人是不是小巴蒂·克劳奇。” 　　丽塔心甘情愿地满口应下来：“当然，我很乐意。” 　　身为记者，对探索这种没任何风险的八卦，有着天然的巨大好奇心和热情。 　　“那么第三件事呢？”哈利继续询问下去。 　　丽塔脸色一僵。 　　“把你的进度说说。”哈利微微皱起眉。 　　丽塔叹口气：“这件事是真的很困难，汤姆·里德尔，这么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名字，霍格沃茨的小巫师里也没姓这个的，真不知道你找他的资料做什么。” 　　她还在尝试打探。 　　哈利没说话，只沉默看着她。 　　丽塔收敛脸色，控制住自己的职业习惯：“一开始我在魔法部里没找到这个人，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痕迹。” 　　“但既然是您说的，我想他肯定存在。” 　　“于是就朝那些保管秘密档案的区域去，那是我之前都不敢涉足的，终于找到一些和他有关的资料。” 　　说着她顿一下：“只不过那些档案被魔法保护，我带不出来，只能口述给您听。” 　　哈利一指她的包：“用羽毛笔写下来。” 　　丽塔把自己的家当拿出来，打开笔记本，刚准备放下羽毛笔，动作又一顿：“波特先生，能问您借一支羽毛笔吗？我这支是用来工作的，它可能不太能很好的把我的话记下来。” 　　赫敏一挥魔杖，桌上一根羽毛笔“咻”得朝她飞去。 　　啪一声，砸在她脸上，打掉她的眼镜。 　　“抱歉，没控制好咒语。”赫敏面无表情，收回魔杖。 　　丽塔扶稳眼镜，甜甜一笑：“没有关系。” 　　心里则是狠狠啐了一口。 　　你是当我认不得你吗？ 　　赫敏·格兰杰小姐，格兰芬多学院的母狮，四年级除哈利之外最优秀的小女巫，甚至得到魔法部批准，得以使用“时间转换器”，这是只有最优秀、最出众、也被教授最放心的小巫师，才能被允许使用的魔法道具。 　　你用不好魔咒？ 　　简直比波特先生，突然变得莽莽撞撞、天真可爱一样的荒谬。 　　丽塔施咒，把羽毛笔立在笔记本上：“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于1926年12月31日，出生在小汉格顿郡，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曾在密室事件中举报过鲁伯·海格，为自己赢得一份特殊贡献奖。” 　　“拥有‘里德尔’这样姓氏的他，母亲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冈特，真难以想象，冈特竟然会和麻瓜结合，而且竟然几乎没多少人知道，这位里德尔先生是冈特家的后裔。” 　　她停顿下，期待能从哈利脸上看到一点神色波动。 　　但哈利神情平淡，旁边的赫敏也同样。 　　只有韦斯莱家的那个小男孩有些神色变化，可并非惊讶、或是震撼，而是复杂、拧着眉头，这是在表达厌恶、恶心？ 　　嗯？ 　　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哪怕韦斯莱一家的确不怎么亲近纯血，可本身就身为纯血的他们，也不至于反感纯血到这种程度吧…… 　　她带着满脑袋疑惑，继续说下去：“不过他并非成长于巫师世界，而是被遗弃到一座麻瓜孤儿院，他在那里长大，不过这些都并不影响他的优秀。” 　　“以十二个‘O’的成绩毕业后，魔法部为他提供许多优秀的岗位，甚至不乏神秘事务司、法律执行司一类的岗位，但他都没答应，而是去了翻倒巷的一家魔法商店工作。” 　　“再然后……” 　　“就没有他的记录了，他的人生似乎到此戛然而止。” 　　丽塔放缓语速：“因为好奇，我变成阿尼马格斯潜入过那家店铺，但那里并没一位叫做汤姆·里德尔的员工。” 　　“那家店叫什么？”哈利发问。 　　丽塔立马回答：“博金·博克。” 　　哈利点着头，丽塔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在最开始，她以为这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可调查后才发现，这人的履历虽然优秀，可也优秀的平平无奇。 　　没法和哈利相提并论，一点都没传奇性，在她眼中，不过是“赫敏·格兰杰”小姐的翻版。 　　也许…… 　　波特先生那天晚上只是恐吓自己，实际这个人并不危险？ 　　而且他消失快五十年，就算打听点有关他的消息，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波特先生，这位汤姆·里德尔先生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想知道他的消息？” 　　“我可以拿另一个有趣的事和你交换。” 　　“三强争霸赛的裁判之一，乌姆里奇女士你知道吧？”她定下决心，要表达自己的诚意，先一步开口，把自己的消息说了出来，“她一向自称自己是纯血，和赛尔温家族有血缘关系。” 　　“但她其实是个混血，母亲是麻瓜，还有个哑炮弟弟，她的父亲就是魔法部的清洁工，那个也姓乌姆里奇的。” 　　出身并不可耻。 　　可她认为自己出身可耻，还隐瞒身份，抗拒自己和父亲关系的这一行为，很是可耻。 　　赫敏厌恶地皱起眉，怪不得自己从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那个蛤蟆一样的女人。 　　罗恩脸色也变得更厌恶。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知道汤姆学长的身份。”哈利语气平静，“既然你这么诚恳，那我就接着你刚才说的内容继续说下去吧。” 　　丽塔坐正，挥动魔杖，让羽毛笔记录哈利的话。 　　“汤姆学长在离开那家商店后，他销声匿迹十年，等再次回来，他用魔法改头换面，没人能再认出曾经优秀、英俊的汤姆，而且他也换了个名字。” 　　丽塔一愣。 　　哈利接着说下去：“而且那个名字你很熟悉。” 　　“伏地魔。” 　　“那就是他改头换面后，一直使用的名字。” 　　丽塔打了个哆嗦，她惶恐地看向哈利，如坠寒窟，血液、心跳都在这一瞬间止熄。 　　混血出身的汤姆·里德尔，就是那位“极端纯血主义”的黑魔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们确定，汤姆学长…… 　　丽塔失魂落魄地看着哈利。 　　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嗓子里像是被塞进一顿水泥，空气在她身边凝滞，让她窒息，挣扎着好久才开口，吐出的声音，沙哑至极，把她自己都吓一跳：“波特先生，你是在开玩笑……” 　　“并没有。”哈利面无表情地摇头，“也许，我需要再重申一遍？” 　　丽塔惶恐，有人揪着她头皮似的，拔得站起。 　　可她双脚发软，身子离开凳子的支撑，就立马瘫软着狠狠摔向地面。 　　罗恩反应很快，掏出魔杖，正想施咒。 　　《预言家日报》的报道在他脑海闪过。 　　赫敏那张和哈利似的，面无表情的脸闪过。 　　魔药、魔咒、变形术的论文闪过。 　　他硬生生止住，眼睁睁看着丽塔砸在地上，咚得一声，又闷又大，是颗好头。 　　丽塔一点都没觉得疼，心口似刀拧般的感觉，盖过一切。 　　她恨极自己，恨不得问赫敏借来时间转换器，回到一分钟前，把自己打晕、打个半死。 　　明明波特先生提醒过自己！ 　　说得那么清楚，汤姆·里德尔是个最好不要知道的危险人物。 　　自己还嘴欠、问什么问！ 　　当记者这么多年，混的风生水起，不就是靠一副左右逢源、适可而止、得休便休的本事，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哪怕为了报纸销量，不得说一些劲爆的话题，比如“邓布利多老年痴呆疯疯癫癫”之类的，也从来没被报复过。 　　当然，这和她的后台是福吉也有一定的关系。 　　怎么现在就把本事全忘了！ 　　能不能用自己的全身家当换一颗没听过这件事的脑子？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哈利：“波特先生，我……我……” 　　“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哈利语气温柔。 　　丽塔挣扎爬起，扒着凳腿，重新坐回去：“我，我不是很怕，神秘人已经死了，对，就那天晚上，被你这位魔法世界的救世主给杀死了！” 　　“就算我知道也没……” 　　哈利打断她的话：“是吗，他真的死了吗？” 　　丽塔空空洞洞，茫然和猫瞳对视上：“波特先生，你在说什么？” 　　“十一年，他已经死了，食死徒都被……” 　　“他没有死。”哈利维持着温柔的语气，“他还活着，只是很虚弱。” 　　“霍格沃茨的一些事，你应该有听过传闻？我是指我入学后的那些。” 　　丽塔点着头。 　　她当然清楚，身为记者，怎么可能会没有对事件的敏感度，只是这些事她了解得不多，从其他小巫师那只能听到奇奇怪怪的谣言，事实真相都在教授和哈利脑子里。 　　虽然她只为销量，不求口碑，谣言说不定比真相更有意思，可报道写出来，发不出去，邓布利多不允许。 　　邓布利多不允许。 　　多简单的四个单词。 　　成为压在报社头上最沉重的山丘，害她丢了好多业绩。 　　“一年级的时候，伏地魔附身在奇洛，当时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身上，想要偷走一件东西，被我发现，然后拦住。”哈利轻飘飘地开口。 　　“二年级的时候，依旧是伏地魔，他再次打开密室。”哈利注意到丽塔脸上的神情变化，微微点头，“是的，他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很难想象，你们得多蠢，得多敷衍，才能把这罪名安在海格教授头上。” 　　丽塔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有对“伏地魔”这个名字的恐惧。 　　这和她咒骂魔法部的言辞相比，甚至有些温和，连“F”开头的单词都没。 　　“我亲眼所见，而且和他交手过不止一次。”哈利做出最终总结，“他还活着，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 　　丽塔惶恐不安：“那三年级呢，也是神秘人吗？” 　　“我听说你把教授……” 　　哈利摇头：“不，三年级他没出现，至于和斯内普教授，只是一些父辈的恩怨。” 　　“你真把教授砍了！”丽塔尖叫，她一直很笃定地认为，这绝对是个谣言。 　　哈利一摆手，云淡风轻：“这不重要。” 　　丽塔下意识摇头。 　　不，这很重要！ 　　至少对自己而言，很重要。 　　她对哈利的判断，一直都停留在“学生”的身份里，再优秀，无非七年级优秀毕业生的水平——比如在魔法部里打杂、没有任何存在感，和牛马一样还得不到上司提拔的珀西。 　　现在得继续拔高。 　　教授……不，是院长！ 　　斯内普可不是普通教授，他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也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要不是恐怖侵蚀全身，没有任何力气，她恨不得抬手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想跨越的时间维度更长了，现在不止想回到十分钟前，更想回到半年前。 　　丽塔啊丽塔，你真是长本事了。 　　这种人你够敢那么得罪，有这个功夫，多写几篇骂魔法部、骂福吉、阴阳怪气邓布利多的文章不好吗？ 　　“伏地魔还没死，他可能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哈利轻声说下去。 　　神经跃动，闪动一样划过脑袋，丽塔脸色变得更苍白、神情更惶恐、身体更瘫软：“魁地奇世界杯的事，是神秘人指使的？” 　　哈利没说话，他不清楚这些。 　　可在丽塔看来，他这就是默认。 　　“火焰杯吐出三次你的名字，也是食死徒做的？”丽塔狠狠吞一口空气，她口干舌燥到嘴里没有一滴液体。 　　哈利点头：“多半是。” 　　说着，他顿了下：“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消息，我为什么会怀疑小巴蒂·克劳奇还没死，因为在开学后，我发现穆迪教授被人替换，是一个名为‘巴蒂·克劳奇’的人，取代了他。” 　　“而斯克林杰主任首先确定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巴蒂·克劳奇先生还在魔法部。” 　　“可他来霍格沃茨，对取代穆迪教授的‘巴蒂·克劳奇’进行抓捕时，发现那位巴蒂·克劳奇先生就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巴蒂·克劳奇，并在追捕过程中，发生意外，巴蒂·克劳奇死亡。” 　　丽塔有些炸毛。 　　又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原来巴蒂·克劳奇先生是这么死的？要是能刊登在报纸上，得卖出去多少份，得是多大的业绩！ 　　“为什么会怀疑小巴蒂·克劳奇？”丽塔皱眉，“波特先生，你好像没见过取代穆迪教授的那位巴蒂·克劳奇长什么样？为什么不是同一人，在魔法部的那个，是魔咒？或者家养小精灵假扮的？” 　　“虽然家养小精灵无法服用复方汤剂，可总有魔法能做到。” 　　哈利点着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魁地奇世界杯上，那群食死徒的首领，能够使唤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而他和老巴蒂·克劳奇不是同一人。” 　　“而且我在巴蒂·克劳奇死去的地点，找到一件沾有那个食死徒首领气味的隐形衣。” 　　“在老巴蒂·克劳奇死亡的时候，他很有可能也在场。” 　　丽塔觉得更难呼吸了。 　　这些事乱麻一样把她缠起，自己就像扑入蛛网的蛾子，挣扎但无用。 　　“波特先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好久之后，她缓过来些，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发问。 　　哈利浅浅一笑：“斯基特小姐，这是你想知道的。” 　　丽塔捂着胸口。 　　痛，绞着的痛。 　　“这可比牢不可破誓言更加稳固。”哈利接着说下去，“人在陷入死境时，会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往往能爆发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力量。” 　　“斯基特小姐，我相信你有更多的潜力、更大的能力。” 　　丽塔咬牙切齿，她宁可变得更平庸，也不想这样，可为时已晚，该听的都听完了，她深吸口气：“波特先生，你会保护我吗？” 　　“我和邓布利多教授都会。”哈利点头，认真许诺，“你很聪明，拉文克劳毕业的，我想你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当然明白！”丽塔很大声，从喉咙里把话喷出来，“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哈利点着头，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别忘了。” 　　“一件是去克劳奇家，找找看有没有小克劳奇的痕迹。”丽塔皱起眉，“另外一件呢？” 　　自己听漏了？ 　　不可能吧。 　　哈利说道：“依旧和汤姆·里德尔有关，他当年应该打听过很多有关四巨头的事，他在收集他们的遗物，也许还有冈特家的遗物、还会有其他传奇巫师、传奇物品。” 　　“我需要你尽可能弄清楚他对哪些东西产生过兴趣，又收集到多少，收集过去，又有可能把它们藏在哪。” 　　丽塔刚生出来的力气，在听完这段话的瞬间，又立马消散：“你让我去收集神秘人的消息！” 　　“波特先生，你是想我死吗？” 　　“如果可以，还是你亲自动手吧，神秘人他……他很残忍。” 　　哈利摇头：“放宽心，他现在很虚弱，虚弱到哪怕是你、哪怕是克鲁克山、哪怕是罗恩，只要不恐惧他，都能击败他的程度。” 　　“哈利！”罗恩小声惊呼，自己明明已经打得过克鲁克山。 　　丽塔质疑：“真的？” 　　“当然。”哈利点头，轻轻一挥魔杖，在椅子上烤火的分院帽掉转过来，一瓶金色魔药飞出，落到丽塔手旁，“认识它吗？这是给你的保障。” 　　“福灵剂！”丽塔眼里、嘴里满是惊喜。 　　福灵剂，当然不是斯内普的那瓶。这是他为了研究魔药，而特意熬制出来的。 　　“给我的？”丽塔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看向哈利，眼中有些不敢置信。 　　哈利颔首：“你要面对的可是伏地魔，瓢虫阿尼马格斯很罕见，也能起到很大作用，你是珍稀动物，斯基特小姐。” 　　丽塔迫不及待把它塞进包里：“波特先生，也许神秘人的消息我得很久才能给你。” 　　“但克劳奇的事，我一定会在圣诞节前，把结果弄出来，向您详细汇报！” 　　福灵剂是最珍贵的魔药，甚至没有之一，丽塔有幸在学生时代见过一回，可离开霍格沃茨后，她就只能再在书上看到它，想要购买都没有渠道。 　　波特先生除了有些可怕，给自己带来的压力有点大外，可真是一位好人。 　　她把笔记本上的内容撕下，交还给哈利，在壁炉旁又休息一会，正准备变成瓢虫飞走。 　　哈利突然开口：“对了，斯基特小姐，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丽塔一愣，茫然回头。 　　“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确定，汤姆学长是个在学生时期喜欢钻女盥洗室的人。”哈利开口，几个单词清清楚楚传入她耳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赫敏，你懂的 　　丽塔脸色骤变。 　　这是个极其可怕的消息。 　　比之前自己听过的任何消息都要可怕。 　　她惶恐地变成瓢虫飞走，不敢再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多逗留，格兰芬多休息室比阿兹卡班恐怖多了！ 　　“她走的真快。”罗恩叹口气，有些遗憾，小心翼翼地把睡着的克鲁克山放在凳子上，“我还想告诉她一个更吃惊的消息。” 　　“斯基特已经在承受极限了。”赫敏摇头，一把抓住克鲁克山的后脖颈，粗暴地把它拎起，“你要再把那件事告诉她，说不定得一脑袋扎进壁炉里。” 　　“她承受能力可真差。”罗恩撇撇嘴，“我当时都没这么慌张。” 　　“她可不是霍格沃茨的第三名。”哈利拍拍他的肩膀。 　　罗恩有些惊喜：“哈利，你是在夸我吗？” 　　哈利和赫敏沉默。 　　看来熬夜会使人智商降低，以后得注意着点了。 　　他们各回寝室睡下。 　　一直到周五晚上。 　　乔治和弗雷德又弄来一批酒，说是要弥补周二那晚，因为第二天还有课，他们庆贺得并不是很尽兴。 　　金蛋又一次被请出来。 　　他们在小狮子们手中传阅。 　　“这东西……好像能被打开？”到弗雷德手里，他注意到金蛋上的那条缝隙，有些迟疑。 　　哈利点头：“一件魔法道具。” 　　弗雷德立马无视乔治期盼的眼神，把它递回去：“那哈利，快把它打开，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那么沉，说不定就是一块金子。”罗恩兴奋地提出一个猜想。 　　“是第二关的提示。”赫敏面无表情，戳破罗恩、还有许多期待金子的小巫师们的幻想，“那天你听哈利说过的。” 　　罗恩嘟囔着：“说不定线索就是金子做的呢？” 　　哈利掏出魔杖，轻轻一点，蛋壳立马一分为二，但里面是什么空的，什么都没，而一道魔力气息在空空如也的蛋壳内酝酿而生。 　　一道极其刺耳、极其尖锐的惨叫声，随这道气息一起涌出，充满整个休息室，比妖灵的叫声还要凄惨数十倍。 　　他眼疾手快，立马合上。 　　小巫师们惊魂未定，他们惶恐看着金蛋。 　　外表看上去如此华贵，怎么里面却蕴藏着这么诡异、恐怖的叫声。 　　“那是什么……”一名一年级小巫师有点被吓着，呆若木鸡，喃喃自语。 　　西莫瞪大眼睛：“那像是女鬼的叫声，哈利，你下一轮比赛一定会是从女鬼身边经过，从她们的看守下夺去什么宝贝！” 　　“不！”纳威脸色发白，“那是受到折磨的惨叫声，哈利你可能要被拷打。” 　　“哪有这么离谱，拷打会让小巫师受到伤害。”乔治立马摇头，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温柔，“想想，女鬼说不定是正确的，那玩意可不好对付。” 　　“但哈利会守护神咒。”弗雷德摇头，“那种生物可不够狮鹫一爪的。” 　　小狮子们欢快地笑起来。 　　赫敏皱眉，否定这种说法：“那不是女鬼的叫声，女鬼要更长、更阴沉、更凄惨……” 　　“你见过女鬼？”一名高年级女巫挑刺地质问。 　　赫敏正要开口，哈利做出解答：“不是女鬼，这是人鱼的叫声。” 　　人鱼？ 　　小巫师们疑惑。 　　这种生物几乎快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 　　虽然都知道黑湖底下就住着一群人鱼。 　　“嗯，我去年经常和它们打交道。”哈利点头。 　　罗恩摇着头：“我也见过它们，就是小天狼星圣诞那会，我们去过黑湖底下，和人鱼打过交道，它们会说话。” 　　“那是在水下。”哈利解释得更清楚，“它们在水上的时候，就说不出话，只会发出这种尖锐的叫声。” 　　“人鱼好像不会出水？”乔治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和弗雷德这么多年，可没见过几回从水里冒泡的人鱼，也就喝酒喝上头的那几次，有人鱼从湖里钻出来过，可那时候的记忆早就变得不清晰。 　　哈利沉默，没有说话。 　　正常状态下，人鱼当然不会浮出水面。 　　可总会有特殊情况发生，他在练习魔法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运气不是很好的人鱼。 　　“我们没有学过人鱼语。”赫敏为难起来，看向其他小巫师，“你们有谁会人鱼语吗？” 　　一名二年级小巫师颤颤巍巍举起手。 　　“你会？”赫敏有些惊讶，除了他们四年级，格兰芬多竟还有如此热爱学习的学生？ 　　“不。”小巫师摇头，“但巴格曼先生不是说过，勇士不能接受来自外部的帮助……” 　　“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他的话没说完，弗雷德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你是怎么混进格兰芬多的？我们学校竟然还有如此循规蹈矩的学生？” 　　李乔丹也走过去，揪着他的小脸：“看来我们得好好教导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格兰芬多。” 　　赫敏失望叹口气，目光从高年级学生身上扫过。 　　乔治皱眉：“珀西会，可他毕业了，要不要我写信求助？” 　　哈利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很简单。” 　　他挥动魔杖，一只空酒瓶扭曲变成一只玻璃盆。 　　清水如泉。 　　他念动咒语，湍急水流涌出，很快便满满一盆，再一挥动魔杖，水流变出三幅耳罩，和水盆连在一起，罩在自己、赫敏和罗恩头上。哈利把金蛋塞进去，再次打开。 　　有小巫师立马捂住自己耳朵。 　　不过这次没有惨叫声，只有淡淡歌声。 　　水外听得不真切。 　　只有戴着水流耳罩的哈利、赫敏和罗恩听得清楚。 　　人鱼的歌声并不好听，腔调很古怪，勉强比幽灵乐队好些，幸好这首歌也不长，很快一个循环唱完，等第二遍刚开始，哈利立马合上金蛋，拿出水盆。 　　魔杖一点，水盆和水都消失不见。 　　“内容是什么？”弗雷德眼巴巴看过去，开口询问着。 　　罗恩面色古怪，探头看向城堡外。 　　哈利面无表情，轻声回答：“第二轮比赛是要我潜入黑湖，在一个小时内，抢回我被他们抢走的宝贝。” 　　“人鱼的胆子很大。”罗恩感慨着，“它们竟然敢抢你的东西。” 　　小巫师们的表情变得和罗恩一样。 　　真让人惊讶。 　　赫敏摇头：“应该不是人鱼，而是魔法部吧。” 　　“啊哈，比人鱼更不如。”乔治发出惊叹，“而且魔法部应该比人鱼更清楚哈利的实力。” 　　弗雷德揉着那名小巫师的脸，十二岁孩子的脸颊很软，让他有些爱不释手：“就算傲罗来也抢不走哈利的东西吧。” 　　“一整个傲罗办公室都不行。”西莫仰起脑袋，一脸骄傲。 　　哈利点着头，面无表情：“我也很期待他们会怎么抢走我的宝贝。” 　　他在心里算了下。 　　对自己来说最珍贵的东西，两把剑、魔药、那些神奇材料、那辆改装到最后关头，就差把分院帽思想移植进去的摩托车。 　　魔法部不知道摩托车的事。 　　而剩下的东西都放在分院帽里，所以他们会来抢分院帽？ 　　那顶帽子趴在桌上，晃动着帽子尖尖，努力学习着鱼人的唱腔，它很有一种冲动，想把这首曲子搬到下一年的开学仪式上，千年来都是那种风格，也许换一换会更有新鲜感？ 　　它几乎立刻就注意到哈利的目光，看到他眼中的思考，兴奋地把帽子尖尖晃得更厉害：“哈利！你在看我，难道我是你最珍贵的宝物？” 　　赫敏脸色没什么变化，那只是一顶帽子。 　　“我全身家当都在你身体里。”哈利摇头，“他们也只能对你动手。” 　　分院帽一甩帽子尖：“这时候你就该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哄哄我这顶老帽子。” 　　“男孩子怎么能不会甜言蜜语呢？” 　　“你快十五岁，如果不掌握这项技能，以后怎么哄骗女孩子？戈德里克就是吃了这亏……” 　　赫敏的眼神危险起来。 　　帽子一顿，欢快地嚷起来：“孩子们，让我来和你们说说戈德里克初恋的故事吧。” 　　小巫师们兴奋地涌过去。 　　罗恩没有过去，他现在对美食的兴趣，比听恋爱故事的兴趣更大，而且他很惆怅：“我有点担心第二轮比赛举办不下去。” 　　显而易见，在抢夺勇士珍宝的环节就会出现大问题。 　　在知道第二轮比赛的情况下，格兰芬多也不为哈利担心，他们期待起魔法部在哈利手下再一次吃亏，最好打起来、打得轰轰烈烈。 　　不过他们期待中的事一直没发生。 　　魔法部没对哈利出手，甚至卢多都很少在霍格沃茨里看见。 　　时间很快到十二月，迈入深冬，霍格沃茨进入一个月只下两场雪，一场从月初到月中，一场从月中到月末的日子。 　　寝室的日历上，圣诞前周四那天的日子，被哈利划上一个红圈。 　　那位不知名邓布利多预言家老情人的信，一直被他记在心上。 　　还没等他去找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就率先在她的课堂上宣布一则重大消息。 　　她板着脸，可那股笑意还是藏不住。 　　“圣诞就要来了，不过今年的圣诞和往年不太一样，因为三强争霸赛的缘故，在圣诞我们会举办一场舞会——这也是三强赛的一项传统，也是我们三所学校交流的好机会。” 　　“不过，舞会只会对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们有心仪对象是三年级的话，就可以邀请他和你一起参加。” 　　“当然，我不太希望看到一年级的小巫师出现。” 　　小狮子们发出哄笑。 　　说着，她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赫敏：“以及，波特先生，以下这些话是单独对你说的，作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也作为格兰芬多的勇士，你需要一位伴侣。” 　　赫敏脸一红，明白麦格刚才那道目光的意思。 　　哈利面无表情地开口：“教授，我才十四，过半个月才十五，远没到结婚的年纪。” 　　小巫师们哄笑声更大。 　　“不，不是那种伴侣。”麦格笑着摇头，“是舞伴，圣诞舞会上的舞伴。”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喜欢，但作为勇士，你需要和其他两所学校的勇士一起，在圣诞舞会上跳第一首舞曲，所以舞伴对你来说，是必须的。” 　　“还有半个月，你得在这之前选好。” 　　“当然，如果你们有谁觉得自己适合，也可以向波特先生发出邀请。”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但女孩子为什么不能主动呢？ 　　几乎是在麦格教授这句话落地的瞬间。 　　赫敏敏锐地察觉到几道蠢蠢欲动的目光，她回头看去。 　　有同院的小女巫，也有拉文克劳的小女巫，甚至还有一位拉文克劳的小男巫，跃跃欲试。 　　女孩子她都能理解。 　　一个男孩子凑什么热闹！ 　　麦格教授把手一拍：“就是这样，希望大家都能做好准备，度过一个愉快的平安夜。” 　　小巫师们收拾着东西，叽叽喳喳，兴奋讨论。 　　他们的话题中心自然是哈利，还有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一位是霍格沃茨的勇士，一位在《预言家日报》上被评为百年一遇的绝美女勇士。 　　虽然早在一世纪前，火焰杯就停赛。 　　他们收拾东西，往下一堂课的教室走去。 　　赫敏有点心不在焉，被哈利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得用时间转换器，还有另一堂课等着自己，扭身走进去，不多会红扑扑着脸出来。 　　她刚走过来，就听到罗恩在抱怨：“哈利你倒不用考虑，可我该邀请谁？” 　　红发的小男孩掰着手指，苦思冥想。 　　他琢磨着和自己相处好的异性。 　　赫敏不用想，在他的答案范围外，可除了她，罗恩算来算去。 　　自己交流最多的异性，竟然是海德薇，其次是厨房里的雌性家养小精灵，再然后是海格课堂上的雌性炸尾螺。 　　这种结果让他愣住，呆呆站着，不可思议。 　　自己上学的这三年半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 　　都是朋友，哈利和赫敏学业、事业双双有成，可自己呢？学业勉强算是有点成就，体重增长优秀、乃至过于优秀，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总不能邀请海德薇吧。”罗恩哀嚎一声，“她只是头猫头鹰。” 　　“你可以邀请金妮。”赫敏提出意见。 　　罗恩一怔：“金妮？” 　　哦，对，自己差点把她忘了，这位妹妹，也是自己为数不多交往得多的异性，勉强能和雌性炸尾螺打个平手。 　　“可她只是我妹妹。”罗恩皱眉，“妈妈知道会杀了我的。” 　　赫敏翻个白眼：“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只是邀请她做你的舞伴，金妮只是三年级，她还没到参加舞会的年纪，得有人邀请她才行。” 　　罗恩眼里绽放光彩：“赫敏，你真是个天才！” 　　“我就不用再找舞伴，而且金妮也能够参加进来。” 　　他彻底放心，变得和往日一样没心没肺。 　　今天是哈利入学以来，和人交流最多的一天——从变形课结束，一直到从温室回到礼堂，至少有二十人向哈利发出邀请，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舞伴。 　　其中不少男巫。 　　让哈利彻彻底底感受到大不列颠的社会氛围。 　　他们都没有得到同意，赫敏使用最简单的战术——放罗恩，他现在很优秀，哪怕一般六年级的小巫师都不是他的对手。 　　直到晚饭。 　　哈利一次又一次冰冷无情地拒绝，以及缭绕在哈利、赫敏身上越来越冰冷的气压，让那些听到圣诞舞会后脑子有些发热的人，终于冷却下去，不再过来打扰他们。 　　金妮和她的小姐妹们说说笑笑过来。 　　罗恩一手扒着小羊排，一边向自己妹妹开口询问：“金妮，圣诞舞会当我舞伴怎么样，我带你去见识……” 　　“抱歉，我已经答应别人的邀请了。”金妮委婉开口回绝。 　　罗恩一怔，羊排递进嘴里，都忘了咬下去。 　　他诧异地看着金妮，破天荒把食物拿走，神情变得严肃：“还有人邀请你？” 　　他清晰地认知到一件事——可能有哪头小猪对自己妹妹打起主意，想拱一拱这颗水灵灵的白菜。 　　“拜托，罗恩。”金妮拉长音调，揉着自己脸，“我虽然比格兰杰小姐差点，可我长得应该也还算漂亮？邀请我的人很多，比你想得多。” 　　她说话着，看向赫敏，眼神有微微无奈。 　　去年，她还能说，自己除了脑子比不上赫敏外，容貌还能略胜一筹。 　　可今年她整理过牙齿、打理过头发，只是这么微弱的调整，就立马变得比自己好看。 　　把自己最后一点希望都堵住。 　　白马王子被别的公主拐跑了。 　　“是谁？”罗恩板起脸，“哪个家伙？” 　　坐在罗恩身边的纳威身子轻轻一抖。 　　金妮平静地报出名字：“是纳威，他没和你说吗？” 　　纳威？ 　　不止罗恩，还有西莫、托马斯，远处探着脑袋也同样一脸严肃的乔治、弗雷德都惊诧地看向纳威。 　　“怎么会答应你？”一名六年级格兰芬多脱口而出，“我邀请金妮的时候她可都还没舞伴。” 　　乔治立马转过脑袋，目光犀利：“肯尼思，你也想对我妹妹下手？” 　　“你这个混账，她才三年级！”弗雷德咬牙切齿，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烟花。 　　肯尼思脸色立马变得惶恐：“不，弗雷德，我亲爱的，你可不能这样，我只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被俩兄弟按在桌上，变形术使杯子成为牢固的枷锁，把他绑起。弗雷德在他股间插进烟花，魔杖一点，引信点燃，咻一声，它从股间飞出。 　　后推力让肯尼思“嗷呜”嚎出一声。 　　紧接着，烟花炸开，几乎同步印出肯尼思那张扭曲的脸的神情。 　　纳威战战兢兢，他小心翼翼看向罗恩。 　　“你这个混蛋，她才三年级！”罗恩咬牙切齿。 　　纳威小声回答：“我也才四年级。” 　　他们勉强还能算作是同龄人。 　　罗恩一怔，握紧拳头，对哦……纳威只比金妮大一岁，没法从年龄上挑他的刺啊！ 　　他纠结着一会，语气变得更严肃：“你是什么时候对金妮有想法的？” 　　纳威扭捏着：“麦格教授说邀请舞伴的时候，我就想到金妮……”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罗恩打断他的话，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稍微发力：“你什么时候对金妮有的想法，你应该懂我指的是什么。” 　　金妮无奈叹气：“罗恩哥哥，你不能这么恐吓他。” 　　“他现在还不是你男朋友，就急着帮他说话？”罗恩回头，用兄长该有的语气，轻声呵斥着金妮。 　　可说完后，他愣住，看着纳威、又看着金妮，眼神渐渐变得不可思议。 　　乔治和弗雷德也暂停下烟花的燃放，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家妹妹。 　　金妮双颊飞红，把头一摇：“当然没有！你们在想什么。” 　　罗恩松口气。 　　“先吃饭。”纳威把自己盘子里一口都还没动的小羊排递过去。 　　“隆巴顿先生，今晚我们要好好谈谈。”罗恩接过，点着头，脸色依旧严肃。 　　乔治和弗雷德也走过来：“还有我们，隆巴顿先生。” 　　三声“隆巴顿先生”让纳威脸色有些发白。 　　等吃完饭，罗恩和自己两位哥哥还在谈论着晚上要如何处理“隆巴顿先生”，是沉入黑湖、还是挂到格兰芬多塔楼上，亦或是其他什么的处理方式。 　　哈利和赫敏先一步往休息室回去。 　　在大楼梯下。 　　芙蓉站在那，脸上挂着温和笑容，一个紧接着一个拒绝在自己面前大排长龙的邀请者，男的、女的，乃至于幽灵。 　　她目光却不在这群邀请者身上，而是一直盯着礼堂入口。 　　看哈利出来，她立马走过来。 　　“波特先生，晚上好。”芙蓉温柔问候。 　　哈利点头。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芙蓉开口询问，眨着眼，神色期待。 　　哈利看着她，认真思考。 　　赫敏心里咯噔一声。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你耳朵附近的伤还没好，去找庞弗雷夫人，不然可能留疤。” 　　这一句话把芙蓉吓得花容失色，忙抬手捂住自己右耳。 　　“左边的。”哈利好心提醒她。 　　芙蓉急忙换手。 　　哈利准备绕过她。 　　芙蓉又把他喊住：“波特先生，不是这件事。” 　　哈利疑惑看着她。 　　“是圣诞舞会的事，虽然这件事应该由你这位男孩向我发出邀请。”芙蓉捂着耳朵，摇头微笑，“但女孩子为什么不能主动呢？做我的圣诞伴侣怎么样？” 　　她没用“舞伴”，而是用“伴侣”这个更加暧昧的词。 　　让赫敏咬牙切齿。 　　“不，我拒绝。”哈利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犹豫，不可否认芙蓉确实漂亮，但她并不适合自己。 　　“为什么？”芙蓉高傲地扬着脑袋，“难道霍格沃茨还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女性？” 　　“无论容貌、还是能力？” 　　哈利就要开口。 　　芙蓉继续说下去：“而且波特先生你应该还没有女伴？我真诚地建议你好好考虑下我。” 　　“你从来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哈利面无表情。 　　“那看来格兰杰小姐在你的考虑范围里了？”芙蓉转头，看向赫敏，神色若有所思。 　　还不等哈利开口。 　　赫敏抢先一步，她盯着芙蓉，语气不像之前那么恶劣：“德拉库尔小姐，你似乎有些太过咄咄逼人。” 　　“我这是在帮波特先生做出更好的选择。”芙蓉看着她，微微一笑。 　　赫敏握紧拳头，脸颊微微发红。 　　芙蓉之前的那句话“但女孩子为什么不能主动呢？”在她脑海里盘旋着，越来越大，几乎快充斥满她的大脑。 #第一百八十六章 芙蓉·丘比特 　　赫敏回头看向哈利。 　　他们俩人很近，几乎快紧挨着站在一起。 　　可俩人又很远，她一直在追赶哈利的脚步，可踮起脚也只能勉强看到一道影子。 　　谁不渴望一场童话式梦幻美满的爱情呢？ 　　她当然也这么期待着，少女含苞待放的娇羞矜持让她一直在等着，也许不会浪漫，就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壁炉旁，他们处理完一整天的作业，她把课外的书看完、克鲁克山枕着罗恩打盹、哈利处理完他的研究。 　　木头噼里啪啦地燃烧。 　　月光和风透过窗洒进来。 　　这么夜深人静的时候，哈利随口来上一句：“赫敏，一起参加舞会？” 　　然后她娇羞笑着，点头应下。 　　只这样就足够。 　　但只这样，真的好吗？ 　　赫敏眼神怔怔，日复一日的陪伴，很难发觉身边人的变化，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哈利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和十一岁入学时见到的瘦小身形相比，魁梧得像块盾牌。 　　嘴唇旁有青嫩胡茬生长过的痕迹，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 　　脸上有几道伤疤，不深、不大，不破坏他的相貌，可却那么刺眼。 　　赫敏握紧拳头，为什么自己要等哈利向自己提起呢？ 　　哈利和自己不一样。 　　他身上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伏地魔还活着、三强赛有人在针对他，他很强，可他一直孤身一人——斯内普、邓布利多、那些教授们，都是他的良师，他们是领路人，而非同行者。 　　为什么女孩子不能主动些？ 　　尤其哈利已经承受得够多。 　　自己想陪伴着他、想和他一起同行，而这份念想，不只是一年、两年那么短暂，想要更久，就应该把那些自己能承担的揽下来才是。 　　赫敏深吸口气，看向他，神色认真，语气坚定：“哈利，我向你发出邀请，让我做你的舞会伴侣，好吗？” 　　她声音在发抖，身体也跟着微微发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她内心里的勇气都泼了出去，铺天盖地，落到哈利身上。 　　芙蓉脸上挂着更浓郁、更灿烂的笑，眼巴巴看着。 　　小巫师们围过来，他们不敢凑得太近，探头探脑，乔治和弗雷德走来，从口袋里取出一样耳朵状的东西，把它放在地上，就立马咻得延展出去，不多会就离哈利、赫敏更近。 　　哈利看着赫敏，脸色没有变化，也没有开口。 　　赫敏忐忑不安起来。 　　“做好准备了吗？”好一会后，哈利问她。 　　“已经好几年。”赫敏不假思索，立马回答。 　　哈利向她伸出手：“我很荣幸，格兰杰小姐向我发出邀请。” 　　赫敏把手伸过去。 　　就像立下契约般的，庄严且慎重。 　　“只是个舞会伴侣。”芙蓉语气不由得发酸，“为什么你们要这样？” 　　赫敏脸上霞飞，从耳根蔓到额头，恶狠狠瞪她一眼。 　　“亲爱的赫敏，你应该谢谢我。”芙蓉歪着脑袋，满脸无辜。 　　赫敏点着头，不怎么情愿地“嗯”出一声。 　　远处小巫师们热热闹闹，起哄着喊起来。 　　哈利没理会他们，和赫敏一起上楼，往休息室走去，小狮子们跟着起哄，一直到五楼，赫敏实在受不了，拔出魔杖，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从窗户丢出去。 　　闹什么闹！ 　　不想抄作业了吗？ 　　等哈利和赫敏把今天的作业都写得差不多，罗恩才风风火火带着纳威回来，他蹿到桌前，一把将克鲁克山和分院帽捞起，自己坐下去，喘了好几口气，才焦急地开口询问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们才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 　　“听金妮说，赫敏你向哈利告白了？” 　　罗恩痛心疾首，明明平时他们三人形影不离，可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怎么偏偏在自己离开的这一瞬间，那么一瞬间，闹出这么大的事。 　　作为最好的朋友，他竟然没看到！ 　　“别听他们胡说！”赫敏红着脸，看着克鲁克山抽打罗恩，“现在还只是圣诞舞会的伴侣而已。” 　　罗恩似乎还没从好哥哥的身份里走出来，异常敏锐，抓住赫敏话里的关键词：“所以我还有机会看到赫敏你对哈利告白。” 　　“罗恩。”赫敏咬牙切齿。 　　罗恩打一哆嗦：“不，我只是想参考下经验，假如金妮……” 　　他看一眼身旁，和自己一样，同样也满脸好奇的那位，咬着后槽牙：“我只是说假如，假如哪一天金妮向哪个不开眼的小男生告白，我要怎么应付。” 　　“你要和金妮抢男朋友？”哈利抬起头，面无表情。 　　罗恩瞪圆眼。 　　纳威双眼也有些发直，他惶恐看一眼罗恩，抱着鲍斯忙往旁边挪开好几步。 　　“我才不会！不可能！”罗恩加重语气，强调着，“哈利，我取向是女性，你知道的，我们……” 　　赫敏挑眉，意味深长地“嗯？”出一声。 　　罗恩的话戛然止住。 　　“你们做了什么？”赫敏语气温柔。 　　罗恩摇着头，和暴雨天的风向标一样。 　　赫敏点点桌子，看向那位：“纳威，你和他们是同一个寝室，应该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吧？” 　　纳威下意识就要开口，他注意到罗恩刀子一般的目光。 　　来自大舅哥的压迫。 　　他立马、毫不犹疑地和罗恩一样，风向标似的摆动脑袋。 　　“让我想想。”赫敏语气依旧很温柔，“魔药课和变形术课的论文，隆巴顿先生是不想拿去参考了？我记得斯内普教授最近布置的论文有几个难点，我都得请教哈利才弄明白。” 　　纳威脸色一变，但他还在坚持。 　　“我听说下一堂课，斯内普教授要把表现最不好的那个学生挑出来试药。”赫敏补刀。 　　纳威脸色再一变，内心有些犹豫，但隆巴顿是韦斯莱最忠诚的朋友。 　　赫敏面无表情：“麦格教授也有如果这次论文写不出来，就不准让那个人参加圣诞舞会的意思。” 　　纳威不再犹豫：“就是一些杂志，赫敏你知道的，一些只有私底下才能看的那种。” 　　“罗恩总是能弄来一些罕见货。” 　　罗恩神情大变，他立马放下克鲁克山，转身朝休息室入口溜去。 　　赫敏轻轻咳嗽一声：“韦斯莱先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罗恩干笑：“我去黑湖看看，给哈利探路。” 　　“黑湖底哈利比你熟得多。”赫敏语气渐渐变得冷漠，“回来吧，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罗恩忐忑不安地走回来。 　　没到十分钟，就痛哭流涕地忏悔着，纳威跟着罗恩一起忏悔。 　　他们错了，不应该带哈利去看那些东西。 　　格兰芬多休息室一如既往的热闹。 　　等第二天，很多人对赫敏指指点点，她们都很羡慕赫敏，能成为哈利的舞伴——成为最优秀的勇士的舞会伴侣。 　　狮王有主。 　　他们只能把目光落到其他人身上，小女巫们殷切地向克鲁姆、芙蓉发出邀请，小男巫们就要矜持得多，他们大多数只对芙蓉发出邀约。 　　和挑剔地克鲁姆不同。 　　芙蓉挑选舞伴的道路并不顺利。 　　在当天晚宴上。 　　他们就看到芙蓉走到赫奇帕奇长桌旁，对塞德里克发出邀请：“你愿意成为我的舞伴吗？”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霍格沃茨的高年级巫师们，尤其是那些有勇气参与进三强争霸赛的。 　　乔治和弗雷德也在她的观察对象里。 　　不过看来看去，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是她认为在霍格沃茨里，仅次于哈利的优秀人选。 　　拉文克劳长桌上，一位女生的脸色有些难看。 　　芙蓉·德拉库尔，布斯巴顿的勇士，拥有部分媚娃血统的勇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塞德里克拒绝得干脆：“抱歉，很荣幸德拉库尔小姐能选中我，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站起来，走到拉文克劳长桌旁，向张秋伸出自己的手，他身体微微颤抖，和昨天晚上赫敏的状态差不多。 　　张秋惊讶着，脸颊微红，在身旁姐妹的提醒下，她才想到什么，连忙抬起手，和塞德里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点着头，庄严着说出那三个单词：“我愿意。” 　　芙蓉呆呆看着他们。 　　等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起哄声越来越大，张秋和塞德里克情投意合，挥动魔杖，驱使几块布丁追赶着起哄声最大的乔治和弗雷德。 　　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自己又被拒绝——和哈利不同，被哈利拒绝，她早有心理准备。 　　可塞德里克为什么也会拒绝自己？ 　　而且又一次。 　　因为自己的邀请，促成一对情侣。 　　她咬牙切齿，跺着脚，走到格兰芬多长桌旁，拿起叉子，在香肠上狠狠扎一刀。 　　“恭喜，德拉库尔小姐。”赫敏看着她，微笑着开口。 　　芙蓉一愣。 　　她看向赫敏，这句话很温柔，没有任何阴阳怪气的意思，是真的在恭喜自己？ 　　“有什么好恭喜的？”芙蓉摇着头，“我这辈子只被拒绝过两次。” 　　她竖起两根手指，语速急促，口音就更加晦涩。 　　“两次！” 　　“都是你们霍格沃茨的学生，真该死，你们大不列颠人都这样吗？” 　　赫敏轻声说下去：“可至少德拉库尔小姐不用担心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可以开一家店，帮助巫师们促成姻缘，哦，甚至普通人也都可以，你可没用魔法，就促成出爱情。” 　　芙蓉捏着叉子尾巴，指头发白。 　　阴阳怪气原来在这！ 　　可恶！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嘴巴怎么都这么狠毒。 　　“看来格兰杰小姐是承认和对波特先生的是爱情了？”芙蓉咬着后槽牙。 　　赫敏抿抿嘴，没有说话，只娇羞地一低头。 　　芙蓉心头一揪。 　　好痛。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要反击的，这一刀子也奔着赫敏去的，可怎么无缘无故它就插在是自己胸口上了？ 　　这饭是吃不下了！ 　　芙蓉把一口没动的香肠丢在盘子里，甩着长发离开。 　　罗恩叹气，真是浪费，竟然一口都没吃。 　　哈利和赫敏、塞德里克和张秋，他们让圣诞舞会的气氛更热闹，也更微妙，芙蓉身边的小巫师变得更多，但邀请她的人变少，大多数都想送她一份小礼物，祈求她能保佑自己的爱情运势。 　　有人抱着神奇动物的书籍，想要找到媚娃和爱情有关的词条。 　　这把芙蓉气得三天没从布斯巴顿的房屋里出来——直到她的妹妹，也开始认真向她询问，她是不是真的能保佑爱情，她才摔门而出。 　　她，芙蓉·德拉库尔，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她刚进入城堡里，刚在格兰芬多长桌坐下，一名叫拉文德的小女巫凑过来，说了一大通“保佑”的莫名其妙的话，紧接着向罗恩发出邀请。 　　不出意外，罗恩答应下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们一起 　　这为芙蓉又增添一份神秘色彩。 　　连海格都按捺不住，翻着书、有时还会向芙蓉请教，甚至打算在圣诞节的时候，去拜访一下纽特·斯卡曼德——那位传说中的神奇动物大师。 　　圣诞将至。 　　克鲁姆和一位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小巫师结成舞伴，只有芙蓉还挣扎着，找不到一位合适的舞伴，她都有些自暴自弃，想着要不要干脆和海格成为舞伴。 　　十二月二十二日，周四。 　　哈利刚起来，那道缠绕在手腕上的气息就刺挠起来，提醒着他日期将近。 　　每半个小时刺挠一下，不安分得很。 　　哈利没理会他，按部就班地训练、上课，晚上被教授关好禁闭，才佩戴上分院帽出发，往校长办公室去。 　　活点地图里，邓布利多的脚步很不安分。 　　说出口令，哈利推门走进去。 　　“哈利？今天可不是周一，而且现在很晚了。”邓布利多语气惊讶，“而且如果是担心舞会，怕自己跳不好舞，你应该去找麦格教授补课。” 　　几乎是在捕捉到邓布利多气息的瞬间，缠绕在哈利手腕上的魔法散去。 　　“嗯？”邓布利多一惊，他反应很大，眼睛一瞬间，如鹰一般锐利，看向哈利的手腕。 　　“怎么了？”哈利面不改色，开口询问。 　　邓布利多迟疑着摇头，反复看去，反复确认：“错觉，我刚才好像误会了什么。” 　　哈利点着头，熟稔地坐下去：“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 　　“什么事？”邓布利多点着头，坐在他对面，一挥魔杖，还是一杯牛奶出现在他面前。 　　哈利端起杯子，抿一口：“最近我让斯基特帮我收集信息，可能找到一个魂器的所在地。” 　　邓布利多一愣，语气几分质疑：“丽塔·斯基特？” 　　哈利点头。 　　“你怎么能说得动她的？”邓布利多惊讶着，“她可不像是什么正义之士。” 　　“我只是把汤姆学长上学时喜欢钻女盥洗室的事告诉了她。”哈利面无表情，“只是一件小事，我以为她会很喜欢，毕竟很有噱头，但她似乎被吓着了。” 　　邓布利多张着嘴，欲言又止，最终长长叹口气：“可怜的斯基特。” 　　“她找到什么了？” 　　哈利点头：“汤姆学长的母亲，是冈特家族的。” 　　“我在想，也许冈特老宅里会有什么线索，在小汉格顿郡。” 　　说着他顿一下：“我也让她留意了下冈特家族当年的灭门惨案，我很怀疑这和汤姆学长有关。”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邓布利多点着头，“我也在怀疑这个，只是今天有点忙，我才打算去看看，你就过来了。” 　　哈利眼神深邃。 　　他想到那封信里的那句话“周四晚上去找阿不思，和他说，你要和他一起出发”，精准无比的预言。 　　预言术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和你一起去。”他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既然第一个预言命中，那后面的东西要更加慎重对待。 　　“明天你还有课。”邓布利多摇头，“而且汤姆也许在那布置了一些……” 　　哈利打断他的话：“你是觉得我会拖你后腿？” 　　邓布利多一愣，微微摇头：“当然不，只是也许今晚就能回来，也许要很久，我可不想你错过圣诞舞会，那可是你和格兰杰小姐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哈利看着他：“那我们可以迟几天去？” 　　“只是几天，并不着急。” 　　邓布利多轻声说道：“你可不是这么喜欢‘招惹麻烦’的人。” 　　哈利面无表情，抬起手，撩起头发：“我可不觉得我在招惹麻烦。” 　　“我这段时间偶尔能感受到伤疤在发热，但很微弱，大脑封闭术很有用，它保护住我的脑子，可麻烦不根除，总难让我心安。” 　　“有办法解决魂器的麻烦了吗？” 　　邓布利多叹气，没有说话，可态度表明一切。 　　魂器是极其高深的黑魔法，是他也不曾涉足过的领域，更何况十多年，魂器几乎与哈利的灵魂融为一体，大脑封闭术是他暂时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如果十四年前我能早些发现，说不定就能解决。”邓布利多语气羞愧。 　　哈利摇头，声音坚定：“沉浸在过去没有好处，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解决。” 　　“假如冈特老宅有伏地魔的魂器，那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或许能从它身上研究出什么。” 　　邓布利多思考着，缓缓点头：“那就在舞会之后吧，十二月二十七日，你总该要有一天用来和格兰杰小姐约会。” 　　哈利停顿下：“邓布利多教授，你可以帮帮我。” 　　“我只是个糟老头子，怎么帮你？”邓布利多笑着摇头。 　　“说说你和你那位老情人的故事？”哈利很自然地问下去，“也许能给我一些启发、经验？” 　　邓布利多一顿，笑意渐渐敛收起：“哈利，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会慢慢把这些事告诉你，但现在不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哈利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你的那位老情人似乎是占卜家？他很厉害吗，比特里劳妮教授如何？” 　　邓布利多没注意哈利使用的人称代词，他点着头，有些缅怀：“他很厉害，西比尔能开天目，但她只能在特定情况下，达成某个条件，命运会眷顾她一次，把预言借由她的嘴巴说出。” 　　“但他……” 　　“他几乎可以说是命运的代言人，他自己就有一双天目，能够捕捉到命运的踪迹。” 　　哈利面无表情，点着头：“还真是他。” 　　邓布利多一愣。 　　“教授你年轻时候，可比我想的精彩得多。”哈利放下杯子。 　　邓布利多点头应下：“是啊，很精彩。” 　　“那我们二十七号再见？”哈利起身向他告别。 　　邓布利多和他挥手：“哈利，你总得给我这个老人留一些念想。” 　　哈利没说话，福克斯咕咕着飞到哈利脑袋上蹲下。 　　分院帽为它翻译：“福克斯问你什么时候再做交易，它的口粮不剩下多少了。” 　　“那可是十磅！”哈利都加重语气。 　　福克斯偏过脑袋，不好意思嘎出一声。 　　“太好吃，没法控制自己的嘴。”分院帽继续翻译。 　　哈利把福克斯摘下，塞回它的巢里，看向邓布利多，面无表情：“教授，你不能对自己太过放肆，更不能对自己的凤凰太过放肆，十磅，那可是足足十磅。” 　　“这才过去一个月。” 　　第一轮比赛前，他们做过交易，那些材料现在还躺在分院帽里，哈利准备等圣诞后再和斯内普教授一起研究新的魔药。 　　材料不是很多，他一直打算省着点用。 　　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邓布利多嘟嘟囔囔，福克斯也委屈地叫起来。 　　“等圣诞后，你总得给佩妮姨妈休息时间。”不用分院帽翻译，哈利听出它想表达的意思，抬手摸摸它的脑袋，“口粮又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福克斯叹气。 　　十二月二十五日，在所有小巫师们的期待下，圣诞节终于到来。 　　雪下的很大，整座城堡都包裹在一片茫茫白色中。 　　三所学校来了场第二轮比赛前的友谊赛，没有成为勇士的小巫师们筹备着来一场打雪仗，他们闹闹哄哄，天色就黑下来，晚会的时间也终于到来。 　　哈利换上那套金红镶边的燕尾服，把牡鹿胸针佩戴上。 　　乔治和弗雷德小心翼翼，对他施展美容魔咒，理顺他的头发，原本他们是想把伤疤遮掩住的，可几名高年级小女巫叽叽喳喳，出谋划策，认为根本没这个必要。 　　哈利的伤疤并不可怕，这为他增添一种寻常巫师难以拥有、哪怕克鲁姆也无法拥有的野性魅力。 　　等哈利在十几个人的摆弄下，终于打扮好。 　　罗恩探着脑袋，在休息室里环顾，缺的那道身影还没出现：“赫敏怎么回事，她怎么和金妮一样慢，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女孩子需要打扮。”拉文德轻轻推搡罗恩一下，“而且赫敏不一样，她还是勇士的舞伴，自然要更慎重。” 　　“相信我，会让你们这些男孩子都很惊讶。” 　　他们吵吵嚷嚷着。 　　通往女生寝室的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哈利抬头看去，其他人也跟着看去。 　　赫敏·格兰杰从里面走出来，她画着淡妆，芙蓉出水般做出微微点缀，头发挽起，用水晶王冠样式的发卡固定着，穿着一件浅紫色长袍，如水波顺滑，随着她的走动，还溢出淡淡星光波纹。 　　腰挺直了、黑眼圈被祛除、因熬夜而有些黯淡的肌肤也变得光滑细腻。 　　“赫敏？”乔治惊呼一声。 　　赫敏轻轻点头：“是我。” 　　弗雷德掐着自己哥哥的脸：“天呐，真难以相信，你在开学时候的改变就已经够大，可今天……” 　　拉文德理直气壮，走过去，挽住赫敏的手：“当然，今天赫敏可是女主角，她就应该像这样。” 　　赫敏穿着高跟鞋，她并不习惯，在拉文德的搀扶下，走得小心翼翼，一直到哈利身边，拉文德捧起赫敏的手，交给哈利：“波特先生，今天格兰杰小姐就属于你了，要善待她。” 　　“当然，这是我的责任。”哈利庄严地接过赫敏的手，让她挽住自己。 　　他们从休息室离开。 　　一路上，哈利和赫敏两人近乎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勇士的身份、亦或是他们的打扮，都如浩瀚星辰中的那一轮明月。 　　礼堂门口，聚集着不少人。 　　克鲁姆和他的舞伴似乎不太熟，两个人拘束地站着，芙蓉挽着一位不知名、长相还算帅气的男生，这位男生很激动、面色发红、身体微微颤抖，而在人群里，还有一道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马尔福一个人孤零零站着，他没有舞伴。 　　他穿着深绿色燕尾服，胸口佩着一枚“天龙座”星辰胸针，傲娇地挺着胸膛，站得笔直但优雅。 　　邓布利多不见踪影，也没有马克西姆那醒目的体型，但卡卡洛夫很好辨认，他很显眼。 　　是所有人中，唯一穿着有些破烂的人。 　　燕尾服上，满是猫狸子的咬痕、猫头鹰的爪痕，甚至被发胶抹得油亮的头发上，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禽类粪便的味道——不是别人，是海德薇、鲍斯还有它们那群小伙伴的。 　　克鲁克山很聪明。 　　它没有选择每天骚扰，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带来最致命的一击。 　　麦格教授站在礼堂前一侧，朝哈利挥着手：“勇士们，都来我这。” 　　他们走过去，按照成绩站好。 　　麦格微笑着，看着哈利、看着赫敏，满眼都是满意：“你们就该多打扮，不要整天只知道学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快点穿上衣服 　　青春少年是美好的时光。 　　麦格看着他们，眼里好像映照出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模样。 　　哈利的变化让她最满意。 　　穿着礼服、头发打理得柔顺，文质彬彬的模样，这才像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之前那副样子，让她觉得，哈利更像是一名优秀的骑士，把他和城堡里的那些盔甲摆设放在一起都不突兀。 　　赫敏也是。 　　长得可爱，偏偏不喜欢打扮，还真是一路人啊。 　　斯内普站在角落里，他看不见哈利的脸，从右后方遥遥望着，眼神温柔，看着哈利身边那个人，他眼里也映照出一道十五六岁的身影。 　　其他学生们在教授们的带领下走进礼堂。 　　和往日不同，礼堂内不再是四张长桌，而是一张张圆桌，等学生们都落座，麦格教授才带着三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走进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 　　他们踩上红毯，缓步前行，在分院帽哼唱的小调中。 　　乔治和弗雷德挽着女伴，探着头，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他们太想在这个时候哼起那首极其著名的钢琴曲。 　　但不敢。 　　这绝对会被哈利和赫敏吊起来抽打的。 　　他们走到礼堂尽头，这摆着一张更大的圆桌，裁判们和教授们围坐在一起，最醒目的位置处空出六个座位，显然是为他们预留的。 　　“勇士们请坐吧。”麦格走到邓布利多身边，那儿是她的座位。 　　哈利当仁不让，牵着赫敏，在离卡卡洛夫最远的座位坐下，芙蓉惋惜，可惜自己穿的高跟鞋，行动起来没哈利那么便捷，只能抛下自己的舞伴，抢占第三远的座位。 　　卡卡洛夫今晚过得不太好。 　　就连福克斯见面都给他一爪子，将他的礼服袖子烧毁——修复咒没法修补，他只能用变形术勉强凑半个出来。 　　而且身上那股禽类粪便的味道一直没散尽。 　　哪怕他现在不停对自己挥动魔杖，念着“清理一新”，也只是把那些碍眼的腌臜物清除，也不知道克鲁克山和海德薇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满桌人都有些嫌弃他。 　　小狮子们甚至已经开始传起“卡卡洛夫喜欢睡在鸡圈里”的传闻。 　　邓布利多站起来，说了一通废话，他今晚格外缅怀青春，比往常用更久的时间，才宣布开饭。 　　赫奇帕奇们和罗恩早就等不及，可桌子上空荡荡，没有食物冒出来，只有一小张金色的菜单突然出现，摆在小巫师们的手边。 　　邓布利多拿起菜单，认真思考着，好一会后，准备开口。 　　麦格无情打断他的话：“请不要说蟑螂堆，圣诞舞会上就不要出现这么煞风景的东西。” 　　邓布利多叹气，又思考一会，才不情愿地念出一个单词：“猪排。” 　　一份热气腾腾的煎猪排就立马出现在他的盘子里。 　　这让赫奇帕奇们和罗恩眼里发亮。 　　今晚可以点菜，不用再在满桌食物里寻找自己想吃的！ 　　礼堂顿时热闹起来。 　　“哈利，你今晚的打扮可真棒。”邓布利多开口，向他夸奖，“你早该这样。” 　　麦格点头，很是赞同。 　　“太麻烦。”哈利面无表情，为自己点上一份平平无奇的牛排，“今天浪费一个多小时，就为了这幅样子。” 　　“哪怕不用这么正式。”芙蓉插嘴，“平时的时候好歹打扮一下？” 　　“你们俩都是，尤其格兰杰小姐，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漂亮。” 　　哈利摇头：“不适合战斗，感觉翻滚一下衣服就得裂开，而且一发魔咒都抵御不了。” 　　芙蓉一怔，克鲁姆也看过来，眼里诧异。 　　为什么会考虑战斗？ 　　这可是在学校里。 　　麦格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她轻轻咳嗽一声：“霍格沃茨很安全，波特先生只是有些缺乏安全感。” 　　哈利点头：“麦格教授说的对。” 　　卡卡洛夫撇了撇嘴，马克西姆咧嘴笑起来。 　　用餐使人放松，几杯杜松子酒下肚，四个年轻人愉快地交谈起来——芙蓉和克鲁姆的舞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他们在这张桌子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克鲁姆向他们介绍德姆斯特朗，芙蓉也介绍起布斯巴顿。 　　说着，他们两人就吵起来，都觉得自己学校更好些。 　　邓布利多和教授们说着笑话，小白兔的那种，赫敏终于反应过来那天邓布利多想要说什么，恶狠狠剜这个为老不尊的校长一眼，又看看哈利，还是他好，一本正经，不会这么胡说八道。 　　晚宴在赫奇帕奇们的惊叹中结束。 　　邓布利多让学生们起身，一挥魔杖，这些桌子就立马变成舞池的装饰品。 　　教师席的位置升起，变成舞台，巫师们最为知名的古怪姐妹乐队登台——虽然这支乐队的八位成员都是男性，和乐队名字不同，他们的表演风格很安静。 　　舞曲静悄悄，小河流水一般流淌出。 　　哈利向赫敏伸出手，赫敏娇羞着把手放进他手心里。 　　他们两个走入舞池。 　　克鲁姆和芙蓉才反应过来似的，礼貌叫上自己的舞伴也一起走进舞池。 　　跳舞这项技能在哈利和赫敏的技能树外。 　　哪怕这段时间，他们被麦格教授指点过几回，可依旧生疏得很，赫敏还穿着高跟鞋和看起来就有些费事的礼裙，他们抱在一起，跳得磕磕绊绊，远没另外两位勇士那么自然。 　　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 　　芙蓉和克鲁姆太客气了，他们和自己的舞伴点到即止，甚至能看得出来都有些抗拒。 　　只有他们这一对，哪怕青涩、稚嫩，也看得他们好像在舞曲里融成一体，他们享受这段时光、也享受这份笨拙。 　　等舞曲结束。 　　赫敏语气微微抱怨，可脸上笑意浓郁：“哈利，我真是太糟糕了，踩中你好几次。” 　　“幸好是鞋面，而不是鞋跟。”哈利点着头。 　　赫敏轻轻捶着他的胸口：“鞋跟可不是细长的那种，穿那种我都走不动路。” 　　罗恩兴冲冲走来，到一半戛然止住，把脚步缩回去，等第二首舞曲开始，和拉文德一起跳起舞。 　　直到三首结束。 　　赫敏累到身子发软，在哈利的搀扶下，到一旁坐下。 　　罗恩犹豫着，也和拉文德一起走过去坐下。 　　“你们跳得可太好了。”罗恩还没开口，拉文德就兴奋地夸赞着。 　　赫敏浅笑着摇头：“我们可是很笨拙的。” 　　“是那种感觉。”拉文德摇头，眼里闪着光，“特里劳妮教授预言过，你们是天生一对，果然是这样。” 　　罗恩没忍住：“我想应该不会有人看不出来。” 　　“可特里劳妮教授早就做出预言。”拉文德回头，看着罗恩。 　　罗恩摇着头：“我们三年级才开始有的占卜课。” 　　拉文德茫然回头，迷惑地看着哈利和赫敏，在三年级之前，他们就这样了？ 　　芙蓉有些不死心，看赫敏坐下，过来邀请哈利，被果断拒绝。 　　陆陆续续也有其他女巫、男巫过来，他们大多想邀请哈利、零星几条漏网之鱼想要邀请赫敏。 　　罗恩都没能好好和他们说话。 　　哈利把脑袋凑到赫敏耳边：“休息的怎么样了？” 　　“还行。”赫敏脸红，微微点头，把自己脑袋也偷偷凑过去些，“是想出去走走？” 　　哈利点头，掏出魔杖，在赫敏鞋子上轻轻一点。 　　高跟鞋立马变成合脚的平底鞋。 　　他们手牵着手，走出礼堂，罗恩想跟上，被拉文德拖回舞池。 　　乔治和弗雷德也语重心长劝说自己弟弟。 　　礼堂外的院子也被改造过，花园里违背季节地绽放着玫瑰，闪烁着星辰般淡淡光泽，低矮的灌木丛一簇又一簇，有油画一般的质感。 　　“斯普劳特教授的魔法？”赫敏好奇凑过去，一丛浅紫色玫瑰就立马为她绽放。 　　“仙子玫瑰。”哈利点头，“教授是这么命名的，是一种生命力很强的植物，而且它会因主人服饰的不同，而绽放出不一样的颜色。” 　　他也走过去。 　　一丛花苞摇摇晃晃，似乎有些为难，好一会后，一小半开成金红色、一小半开成绿宝石般的颜色，剩下的全部开成琥珀色。 　　“真是神奇。”赫敏眼里闪着光。 　　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一小只口袋，遮住她的双眼。 　　“这是？”赫敏回头，疑惑看着他。 　　“仙子玫瑰的种子。”哈利微笑着开口，“斯普劳特教授给我的，之前一直没养过它，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从现在开始，把它一起养出来。” 　　“当然。”赫敏脆生生答应。 　　他们沿着小径继续走下去。 　　哈利忽然停下脚步。 　　赫敏撞在他臂弯里。 　　“有人？”赫敏压低声音。 　　哈利点头，取出隐形衣，披在身上：“斯内普教授和卡卡洛夫。” 　　赫敏一愣，想起前不久丽塔带来的资料。 　　斯内普曾经是食死徒，卡卡洛夫也是，他们现在聚在一起，是有什么谋划？ 　　他们悄悄潜过去。 　　“西弗勒斯，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悠闲自在！”等他们走近，卡卡洛夫那咬牙切齿、有些焦躁地嘶吼声传入耳中，“我向你发出几次邀请了，为什么一直拒绝？” 　　斯内普语气冰冷：“和把我举报的人见面？卡卡洛夫先生，我可没那么宽宏大量。” 　　“那只是自保，而且我很清楚你会没事。”卡卡洛夫语气软下来。 　　斯内普冷笑：“清楚？那会你就知道邓布利多会因为我魔药大师的身份而救我？” 　　卡卡洛夫不自然地偏过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西弗勒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有恃无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你不能无视，从魁地奇世界杯后，这几个月来，它越来越明显……” 　　斯内普脸色一变：“它？” 　　“那个人的标记。”卡卡洛夫压低声音，“你就没一点……” 　　他们说话间，转过一个弯。 　　斯内普停下脚步，举起魔杖，朝着不远处挥动。 　　玫瑰花丛分开，露出两道白花花的人影。 　　“福西特！还有斯特宾斯！”斯内普语气冰冷得可怕，“这是霍格沃茨，穿上衣服快回城堡去！” 　　“以及，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扣十分！” 　　他们抱着散乱的衣服，慌张地向黑暗深处里逃窜去。 　　赫敏脸发红，她把哈利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卡卡洛夫深吸口气，脸色苍白，声音发抖：“他们听到了？” 　　“不是每个人都是波特。”斯内普漫不经心回头，意味深长地开口。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们别学他们 　　“那个波特真那么敏锐？”卡卡洛夫没注意斯内普的小动作，焦躁难安地踢着地上雪块，“我注意到他那个小女朋友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今天我还被他们的宠物袭击了。” 　　斯内普讥笑：“卡卡洛夫，你一直是个蠢货。” 　　“但你的愚蠢总是能一次次打破我认知的下限，那个时候，你怎么想到给波特四分的，哪怕马克西姆女士挑刺也知道给九分。” 　　“难不成你以为克鲁姆那家伙会是波特的对手？” 　　“为什么不？”卡卡洛夫倔强地反问。 　　斯内普抬手，戳着他的胸口：“现在知道悔改，想和邓布利多一样，在学校里扮演一位好校长？” 　　卡卡洛夫脸色变得更难看：“总要给自己找个出路，你不也一样，西弗勒斯，现在成邓布利多的走狗。” 　　“我和他只是交易。”斯内普语气冰冷，“来说说吧，让你这位地位崇高，贵为德姆斯特朗校长的大师都如此惊慌，那个标记怎么了？” 　　“你没感受到吗？”卡卡洛夫异常惊讶。 　　斯内普眯起眼：“看来你不仅脑子不好，眼睛也跟着变得不好。” 　　他撩开袍子，露出自己空荡荡的左臂。 　　“我听说是波特做的？”卡卡洛夫惊疑，伸出手试着触碰，手指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不是幻身咒、也不是隐形衣，他真的缺了根手臂。 　　斯内普点头，讥笑得更厉害：“看来你还不至于对自己之外的事一无所知。” 　　“我和波特有仇，我看他不顺眼，他看我也不顺眼。” 　　“直到去年我终于忍不住想把他杀死，但波特他确实，在邓布利多的教导下，有一些本事。” 　　卡卡洛夫吞一口口水，声音颤抖着：“你没用全力？” 　　“我是要杀死他的。”斯内普摇头，“卡卡洛夫，看来你是越来越不中用，我才说过的话。” 　　卡卡洛夫炸毛：“可你既然没手下留情，怎么可能，你那么强。” 　　食死徒里，斯内普在十四年前就是最强者，这么久时间过去，这位天才又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是他不敢去想，也难以想象出来的程度。 　　“现在不是讨论波特的时候。”斯内普皱着眉，语气愈发不耐烦，“他有什么样的本事，也不是我说了后你就能明白的。” 　　“现在，立刻。” 　　“告诉我那个标记究竟一回事，还有你们在筹备着什么。” 　　说着，斯内普顿一下：“我可远比你们几个蠢货加在一起的本事都大，而且对波特我也最了解，杀死他的欲望我也是最强烈的。” 　　隐形衣下。 　　赫敏咬牙切齿，死死捏着哈利的胳膊。 　　怎么可以！ 　　她一直以为斯内普是个好人，可现在他怎么做出这种事…… 　　以为不在哈利、不在邓布利多面前，就可以不用收敛自己的嘴脸了吗？ 　　哈利反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她。 　　卡卡洛夫皱着眉，语气沉重：“它最近越来越活跃了，从魁地奇世界杯前，大约一两月前，它突然传来讯息，让我们聚集。” 　　“不是来自主人，而是其他被主人赋予权力的人。” 　　斯内普脸色变得严肃：“魁地奇世界杯他们筹划了什么？” 　　卡卡洛夫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不在大不列颠，而且我不敢去。” 　　说着，他狠狠打一个哆嗦：“而且最近，它越来越活跃，在渐渐活过来，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主人，可能就要回来了。” 　　“包括火焰杯的事，你也不知道？”斯内普逼近他，魔杖抵在他腰上。 　　“西弗勒斯，你这是什么意思？”卡卡洛夫更惶恐，“火焰杯他们想做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斯内普问下去。 　　卡卡洛夫缩着脑袋：“刚到霍格沃茨的那天晚上，等我回到船上，一封信摆在床头，我认不出那是谁的笔迹。” 　　“但信上画着那个标记，写信的人让我把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里。” 　　隐形衣下。 　　哈利微微眯起眼。 　　很好，第二个把自己名字投入火焰杯的人出现，食死徒卡卡洛夫。 　　这群家伙果然有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 　　“你照做了？”斯内普接着质问。 　　卡卡洛夫声音提高，有些尖锐：“我怎么可能不做，他知道我的秘密，他很有可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甚至他很有可能就是被主人赐予权力的仆人。” 　　“西弗勒斯……” 　　斯内普语气平静，也很坚定：“如果你怕，那就逃吧，我可以不把这件事告诉主人。” 　　卡卡洛夫皱着眉，在斯内普面前不停踱步。 　　“但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斯内普突然开口，语气冷漠且平静，“我可以仁慈地给你一个建议。” 　　卡卡洛夫停下，渴求地看向他：“西弗勒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现在正是主人虚弱的时候。”斯内普意味深长，“虽然他很快会就卷土重来，重新向世人展露他的伟大，但伊戈尔，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 　　“你是要我主动去找主人？”卡卡洛夫脸色变得难看。 　　“主人爱你，你便性命无忧。”斯内普一摆手，“就像贝拉，没多少人喜欢她，可她是最受恩宠的几人之一，不是吗？” 　　卡卡洛夫眉毛拧成一团。 　　“而且因为波特，我失去和主人联络的机会。”斯内普冷着一张脸，“手臂被他用那柄毒剑斩断，我需要主人的恩赐，把我的手臂接上。” 　　隐形衣下，赫敏一愣。 　　等等？ 　　斯内普说了什么？ 　　蛇骨剑斩断他的手臂？ 　　可自己记得清楚，哈利明明是用格兰芬多宝剑…… 　　她转头过来，呼吸在方寸间，哪怕光线微弱，她也能看清哈利脸上所有神情，在外人看来毫无变化的脸上，她能捕捉到一丝喜悦、兴奋，像猎人看到猎物掉入自己陷阱中一般。 　　她好像明白些什么。 　　“我知道了。”卡卡洛夫深吸口气，点点头，“西弗勒斯，你让我考虑。” 　　斯内普冷笑，没有说话，看着他惶恐不安地离开。 　　仙子玫瑰的照映下，让卡卡洛夫影子拉得狭长，身体也变得虚幻，模模糊糊，幽灵一般。 　　确认他真的走开。 　　斯内普转身过来，隔着隐形衣看着赫敏：“格兰杰小姐？也许还有波特先生？” 　　“你们都是用这东西约会的么？” 　　哈利扯下隐形衣，面无表情：“抱歉，我们只是碰巧撞见你和卡卡洛夫约会，有些好奇，过来偷听。” 　　赫敏脸红扑扑的。 　　“内容让你满意么？”斯内普冷声发问。 　　哈利摇头：“我还以为能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在食死徒里，拥有被汤姆学长赋予权力的人有哪些？” 　　斯内普调动着自己的记忆：“我所知道的只有三个。” 　　“贝拉克里特斯·莱斯特兰奇，那是个对黑魔王忠心耿耿的疯女人，忠心到不可理喻的程度，她现在在阿兹卡班，没有传闻她越狱出来。” 　　“科班·亚克斯利，一个很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很强大，甚至比当年的我还要强一些，而且他很早就成为黑魔王的走狗，他和卢修斯一样，逃脱魔法部的审判。” 　　“我很怀疑是他，他有脑子、也有足够的能力。” 　　哈利点着头，又继续问道：“还有一个呢？” 　　“那个人已经死了。”斯内普继续说下去，“小巴蒂·克劳奇，他很有天赋——当然在食死徒里，有天赋的年轻人很多，他是最特殊的那个，被黑魔王恩准，能以‘父亲’之名称呼他。” 　　又是他。 　　小巴蒂·克劳奇。 　　赫敏皱起眉。 　　“你们在怀疑小巴蒂·克劳奇？”斯内普瞪圆眼，语气惊讶。 　　哈利点头：“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那个食死徒首领能使唤克劳奇家的小精灵，你应该知道。” 　　“那位科班·亚克斯利，和克劳奇家有关系吗？” 　　斯内普也皱起眉，脸色复杂：“他们一直很不对付，克劳奇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的脑子里空荡荡，只有所谓的‘正义’，他不可能和科班交好。” 　　“教授，要麻烦你了。”哈利语气温柔。 　　斯内普看着他，目光落到胸口那枚绿宝石双眼的牡鹿胸针上，讥笑一声：“这可笑的饰品是谁给你挑的，布莱克？” 　　哈利低头看去：“教授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对绿宝石。” 　　“宝石很好。”斯内普脸色不变，“但牡鹿那种愚蠢的生物一点都不适合你，雌鹿不好吗？” 　　“谢谢，但我喜欢它。”哈利点着头。 　　斯内普嗤笑一声：“继续约会去吧，别在我眼前晃荡，这会让我忍不住——” 　　“因为顶撞教授，波特，格兰芬多扣十分。” 　　哈利和赫敏都有些敷衍地点着头。 　　斯内普向城堡走去，在哈利和赫敏重新牵上手，准备往黑湖那边走去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盯着哈利：“波特，别学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那两个蠢货。” 　　哈利认真点头：“当然，教授。” 　　斯内普加快脚步离开。 　　赫敏捶着哈利肩膀，没有甲胄束缚，这种手感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今晚似乎有些不太安分。 　　他们小心翼翼走着，生怕踩着别人，一直到黑湖边，走出这片花园，清冷地风卷着积起的雪吹来，赫敏忍不住打起哆嗦，四下里才没其他人的气息。 　　哈利挥动魔杖，为她添加魔咒。 　　“我一开始还以为斯内普教授是真的要害你。”赫敏哈出一口浓浓乳白色水汽，“但看起来，他似乎是想获得更多消息。” 　　哈利点着头。 　　“卡卡洛夫意外的很胆小，他会同意斯内普教授的提议吗？”赫敏有些担心。 　　“要相信斯内普教授。”哈利牵着她走到湖边。 　　赫敏还想说什么。 　　哈利微微用力，把她拥入自己怀里：“今晚真的要说这些东西吗？” 　　赫敏一怔，脸变得更红，身上力气都随着这句话消失，依在哈利身上，缓缓闭上双眼。 　　两颗脑袋渐渐贴合。 　　月光撒下，映在黑湖水波涟漪上，哈利和赫敏的影子就落在这一片如槲寄生的粼粼波光里。 #第一百九十章 我得去和戈德里克炫耀 　　他们在黑湖边待到舞会结束。 　　等进城堡。 　　罗恩还一直在礼堂门口等着，拉文德打着哈欠，靠在一旁。 　　“哈利，赫敏，你们可算回来了。”罗恩嘟囔着，“你们去哪了？” 　　“出去约会。”哈利回答得简洁，“也许三人不是很合适。” 　　罗恩一愣，脸红着摇头：“我才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只是你们回来的有些迟，错过了好多事。” 　　他正要说下去。 　　两个人走近，灯光打在他们脸上。 　　“你们俩怎么回事？”罗恩惊讶，“赫敏你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 　　拉文德立马清醒。 　　罗恩看向哈利，语气更惊讶：“还有哈利，你怎么回事，嘴唇破了，还有谁能伤害……” 　　拉文德狠狠踩住罗恩的脚，让他吃痛叫嚷一声。 　　“你做什么。”罗恩有些委屈。 　　“快说说刚才舞会上的事吧。”拉文德又戳他一下，“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罗恩一瘸一拐跟在哈利身后，一起往大楼梯走去：“哈利，你们真的错过好多事。” 　　“德拉库尔小姐的舞伴，被人打了，按在地上揍。” 　　拉文德接着话茬：“是他女朋友，哦，应该说是前女友。” 　　“他们本来约好要一起参加舞会，可芙蓉一邀请他，他立马就抛弃自己女朋友，喝醉之后，在那喊要是能让德拉库尔小姐作他的女朋友就好了，结果被他前女友听到。” 　　“弗立维教授都没能劝住！” 　　“最后还是麦格教授出手，把那个男生送到校医室去。” 　　哈利和赫敏不约而同发出惊叹。 　　罗恩兴奋着继续说下去：“还有海格，你们在外面约会的时候碰见海格了吗？” 　　哈利摇头。 　　他倒是注意到过海格和马克西姆的气息，不过不打扰别人，也不打扰自己，他没带赫敏过去。 　　“那真是太可惜了。”罗恩叹口气，“海格不知道怎么回事，哭啼啼地回来，抱着酒桶喝了好十几桶，家养小精灵都不得不现身给它送酒。” 　　“喝醉了之后就抱着邓布利多教授哭，古怪姐妹实在受不了，对他施了消声咒，连着好几发咒语才生效。” 　　赫敏有些惋惜：“海格好像表白失败了？” 　　“表白，什么表白？”拉文德双眼放光。 　　赫敏看向哈利。 　　哈利简单回答：“海格对一位女士动心，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几乎全校人都知道。” 　　他不是不想替海格隐瞒，只是海格的表现有些过于浮夸。保护神奇动物课上，都会提到十好几次马克西姆的名字，大力夸赞那些神符马，让配合他上课的夜骐都很吃味，向他撒娇——抛蹄子撕人的行为，对海格而言，确实只是不痛不痒的撒娇。 　　“马克西姆女士？”拉文德若有所思，她在这方面有点迟钝。 　　罗恩把手一捶：“原来如此！” 　　“怪不得麦格教授都不生气，还在那安慰他。” 　　拉文德摇头，脸色不悦：“他应该先向德拉库尔女士祈祷，再去告白，而且今晚德拉库尔小姐很生气，她的舞伴让她狠狠丢脸，怎么可能会给出庇护。” 　　哈利和赫敏欲言又止。 　　罗恩叹气：“我想媚娃应该没有那种功能。” 　　“那只是他们还没发现！”拉文德掐着腰，理直气壮，“德拉库尔小姐已经证明一切，媚娃确实有这个能力！” 　　“哈利和赫敏都是她促成的。” 　　哈利语气平静：“那是赫敏的功劳。” 　　赫敏脸一红，拉着他的手。 　　拉文德一愣，掰着手指算起来：“所以我能邀请成功，也是因为我是赫敏的舍友，早就沾染上赫敏的好运？” 　　罗恩捂着自己脸。 　　自己当时只是在担心没有舞伴，有人邀请，那肯定要答应，拉文德也不难看，在一众小女巫里，也算出色的一个，就是……就是脑回路可能有点问题。 　　她太相信占卜，是霍格沃茨里为数不多特里劳妮教授的狂热粉丝。 　　他们一路回到寝室。 　　赫敏有些不舍得结束这一天，一直到壁炉里的火苗都变得微弱，才和哈利告别，回寝室睡觉。 　　等第二天，她早早起床，等着哈利锻炼回来，两个人依偎在壁炉旁看书。 　　罗恩中午起床，抱着作业过来。 　　写了好一会，他抬起头，脸色幽怨：“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错觉。”哈利言简意赅。 　　赫敏点头附和：“好好写作业，上次决斗课的论文你都还没写完。” 　　罗恩低头，欲哭无泪，发愤图强。 　　等到晚上。 　　哈利带着赫敏，还有罗恩一起溜出去休息室，找到一间废弃教室。 　　他把分院帽摘下，放到一旁。 　　又从自己的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里，把摩托车掏出。 　　准备这么久，这辆坐骑也到最后一步。 　　分院帽兴奋着：“哈利，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但请你温柔点，我还没经历过这种事。” 　　哈利面无表情，把它狠狠压瘪：“戈德里克知道你会说这种话吗？” 　　罗恩和赫敏都有些茫然。 　　分院帽嘿嘿一笑，又把自己撑起来：“戈德里克就是这样，他甚至都没萨拉查正经。” 　　哈利取出魔杖，指在分院帽上：“现在不要动。” 　　分院帽老老实实，变得像一顶普通帽子那样，身为被四巨头灌入思想，千年后都正常运作的帽子，它是一件很伟大的魔法道具，一般巫师施展出的魔咒，难以对它生效。 　　哪怕哈利，为了复制分院帽的思想，都向戈德里克和邓布利多请教过很多回，彻底了解它的构造后，才敢下手。 　　魔杖轻轻一点。 　　复杂、古老的炼金法阵浮现出，古老如尼文字密密麻麻，罗恩只看一眼，就有些头晕脑胀。 　　哈利小心翼翼，不破坏这一层层结构，把魔杖深入最核心里。 　　抽取记忆般，魔杖引动，扯出一小段银色丝状物。 　　他小声念动咒语。 　　分院帽里一处炼金阵法运转，不多会这一道丝状物就复制出另一道，重新没入分院帽的核心里——这是格兰芬多告诉他，为了防止分院帽被损坏，需要更换另一顶帽子，他们布置下能复制思维的魔咒。 　　这省去哈利很多时间。 　　思维被抽出，哈利把它小心翼翼放入瓶子中，放到赫敏手里。 　　再围绕着自己的摩托车，把一道道炼金阵、一道道魔咒激活，只剩最后一道核心，他一挥手，赫敏把瓶子递过去。 　　哈利小心翼翼，把思维倒入核心里。 　　一股古老的气息汇入摩托车里。 　　“好了。”哈利轻声。 　　分院帽立马睁开眼，晃了晃身子：“这就好了？我没什么感觉，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说话着，它看向摩托车：“这就是我的另一具身体？” 　　“要不要试试？”哈利一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帽子里一道气息流动，咻得穿过时间、空间一般，涌入到摩托车上。 　　咔吧一声，大灯闪烁起来：“这个视角，哦，感觉有点奇怪，有点太亮了。” 　　“你可以试试近光。”哈利站到赫敏身前，“远光有些刺眼。” 　　“你让我琢磨下。”分院帽应着，它还不是很适应新身体。 　　好一会后，嗡一声—— 　　油门被拧动，它猛地向罗恩撞去。 　　哈利眼疾手快，一挥魔杖，变形咒把它托起。 　　罗恩重重撞在墙上，捂着胸口，心有余悸：“你可不能这样！我对你很好，平时都是我帮你洗澡。” 　　“抱歉，我只是有些不太适应。”分院帽嘟囔着，“看来拧动这个是往前跑。” 　　“那这个呢？” 　　一道按钮按下，清脆响亮的笛声鸣起。 　　“啊哈，叫的可真响亮。”分院帽有些兴奋，“那这个呢？” 　　滴答滴答，右转向灯打亮。 　　“这种灯？好像没法照明吧。”分院帽嘟囔着，“这有什么用，也不是很好看。” 　　哈利介绍着：“那是转向灯，普通人世界的一种交通规则，等有时间带你跑一趟你就知道了。” 　　分院帽点着头，大灯一晃一晃的：“可以把这个光改成红色的吗？红色的会更好看些。” 　　“不能。”哈利委婉回绝它。 　　分院帽叹气：“好吧，那这个灯怎么关？” 　　“你试试那个按钮。”哈利抬手提示。 　　随着他的话，按钮轻轻一拨，刺眼的远光灯就变成略柔和些的近光灯。 　　分院帽感慨着：“这样就好很多，刚才像太阳一样……” 　　它的话没能说完，哗啦一声，门被打开。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巫师……”费尔奇猖狂地笑着，话说一半，看到屋子里的人，还有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他愣了好一会，结结巴巴开口：“哦，波特先生，怎么是你。” 　　罗恩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哈利理直气壮，一点都没违背校规，被现场抓住的负罪感，“做一个小小的实验，明天要和邓布利多先生用到。” 　　“邓布利多先生吗？”费尔奇点着头，语气变得柔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 　　他说着，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哈利轻轻一拍摩托车：“等明天再熟悉新身体，你太容易闹出大动静了，费尔奇好打发，万一要把其他教授招惹来，一时半会你可没法用这具新身体。” 　　分院帽嘟嘟囔囔：“好吧，好吧。” 　　气息流转，它又重新回到帽子里。 　　“我的新身体可真帅气。”它一睁开眼，就张开嘴夸赞起来。 　　哈利面无表情，把摩托车收起来，把帽子揣上，就要和赫敏他们一起回休息室。 　　“等等！”分院帽突然开口，“把我送到校长办公室去吧，我要和戈德里克好好炫耀一下。” 　　“明天，反正等明天你也要来办公室的。” 　　哈利点头应下，把格兰芬多宝剑拔出，才驱动守护神，在月色下把分院帽送走。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什么南？ 　　等哈利敲响办公室门，得到允许，走进去时。 　　邓布利多穿着睡袍，不住打着哈欠。 　　分院帽还在和戈德里克描述摩托车，那低沉轰鸣的引擎、扑朔明亮的大灯、流线型美学典范的车身，以及如风一般的速度，格兰芬多羡慕极了。 　　“他们把这点事翻来覆去地说了一个晚上？”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伸着懒腰：“是的，吵了一晚上。” 　　“戈德里克甚至还想让福克斯喊你过来，把那辆摩托车展示给它看，只是福克斯不敢。” 　　凤凰嘴硬地叫一声。 　　分院帽正打算翻译，它立马飞过去，把它踩住，叫得急切。 　　“什么时候出发？”哈利打量着他。 　　邓布利多一怔，叹口气：“我还打算再补一觉，你来的太早了些。” 　　哈利面无表情盯着他：“你不会昨晚也听了帽子一晚上的唠叨吧？” 　　邓布利多尴尬着“哈哈”笑两声。 　　“休息一会，等中午再出发？”哈利坐下，魔杖一挥，办公室里的一本书落到手里。 　　邓布利多摇头：“哈利，我还没到那种……” 　　“如果那里真的存在魂器，他一定会布置下一些陷阱。”哈利把书翻开，不急不慢地说，“说不定汤姆学长也会在那，也许还有一打食死徒。” 　　邓布利多正要点头。 　　哈利继续说下去：“而且你本来脑子就不好，我怕你太困，会让你脑子里的粪石滋生。” 　　“这么说一位老人家可不好。”邓布利多摇头，嘟囔着，在享用过糖霜比松饼还多些的早餐后，回到卧室。 　　校长办公室里并不安宁。 　　哈利想好好看书都做不到。 　　一帽一画一鸟催促着他把摩托车放出来，戈德里克早就忍不住想要看一眼。 　　分院帽对摩托车的了解兴许还没福克斯多，它只是头一回见，可福克斯少说也见过七八回——小天狼星的摩托车此前一直在海格手里，虽然海格心里只有神奇动物，可偶尔也会拎出来骑一骑。 　　毕竟除神符马，禁林就再没能匹配他体型的生物。 　　帽子的介绍乱七八糟，哪怕戈德里克，绕着摩托车看几眼，都能分辨的出十句话里九句半得是瞎话——那只有半句的真话，还是它夸赞哈利魔法精湛。 　　哈利不得不给三位加在一起奔着三千岁去的好奇宝宝解释这些东西。 　　从机械结构、到物理理论。 　　戈德里克惊叹，这些知识真神奇，麻瓜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能研究出不靠魔力推动，就能日行百里、千里的交通工具，在他的印象里，麻瓜还只是穿着麻布衣、举着草叉，像炸毛的猫一样，对自己龇牙咧嘴。 　　福克斯不知为何，情绪有些低落。 　　两三个小时后，哈利才终于闲下来，可当自己再一次把书拿起，还没翻看几页，邓布利多就从卧室出来，换上一身湛蓝色长袍，带着顶宽大的尖顶巫师帽。 　　“四个小时？”哈利把书放下。 　　邓布利多摇着头：“我也想多睡一会，可我已经一百多岁，老年人的睡眠就像沙漠中的水源，少得可怜。” 　　“而且难能可贵。”哈利替他补充。 　　他微微笑着，注意到办公室里的摩托：“真是帅气的东西，我记得小天狼星也有一辆？” 　　“现在是三辆，也许四辆？”哈利想到小天狼星前几天的来信，横穿太平洋的难度比他预料的要大得多，而且艾瑞梅肯的魔法部似乎有些过于警惕，离海岸还有三百海里就发现了他。 　　一路追着他，直到亲眼看着他进入坎耐德的海域范围，才放弃继续盯梢他。 　　本来打算圣诞节前回来，还能参与一回圣诞舞会，亲眼看看自己教子和教子的小女朋友怎么表现的。 　　现在年前能不能回来都是让他头疼的一件事。 　　“我们也要骑这辆车去吗？”邓布利多走过去，“虽然前些年一直在海格手里，但我还没坐过。” 　　“我不想幻影移形，也不想门钥匙，更别说骑士公交车。”哈利满脸抗拒。 　　邓布利多叹息：“幻影移形可是一道很优秀的魔咒。”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可能。”哈利咬字咬得坚定。 　　“魔法部也许……”邓布利多有些担忧。 　　哈利摇头：“放心，我和亚瑟叔叔请教过，只要没被麻瓜看到就不算违反魔法部的法律。” 　　邓布利多一怔：“亚瑟手里也有？” 　　哈利点头。 　　邓布利多笑起来：“哈利，你可不能和亚瑟学，为自己制定法律？” 　　“亚瑟叔叔心里有数。”哈利瞥他一眼，“他也比你聪明，胆子也大，至少不会畏惧手里的权力。” 　　邓布利多苦笑一声：“我就不该提这件事。” 　　他们在办公室里吃好午饭。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墙壁上窗户扭曲变化，不多会就扩大成一扇门，再把魔杖一点，这扇落地窗打开，冷风咻得灌进来。 　　哈利和邓布利多骑上摩托车。 　　分院帽嚷着：“哈利，等等，让我来让我来，我要熟悉这具身体。” 　　说话间，就把自己气息转移到摩托车上，不等骑着它的两个人发话，油门拧动，嗡一声——停在原地，嗤啦着留下一道漆黑的刹车痕。 　　“怎么回事？”分院帽有些惊讶。 　　“手刹，你把手刹给松开。”哈利面无表情，在右扶把上轻轻一拨。 　　分院帽恍然，手刹放开，摩托车轰鸣着，立马蛮冲直撞从窗户飞出去，闯入漫天风雪里。 　　邓布利多回身，挥动魔杖，窗户变回原样。 　　“速度可真快，我差点就没来得及施咒。”邓布利多把魔杖收回来，“和火弩箭比怎么样？” 　　“正常情况下是它的1.5倍左右。”哈利简单介绍。 　　分院帽发问：“还有不正常的情况？” 　　“是的，但你别想，至少现在不会告诉你。”哈利在仪表盘上轻轻一拍，“等你什么时候熟练掌握这具身体再说。” 　　分院帽“哦”一声，不安分地再度拧了拧油门。 　　“还有一件事。”哈利又拍下仪表盘。 　　分院帽疑惑一声。 　　“等回来后我给你找一份大不列颠地图，把它背下来。”哈利面无表情，“你飞错方向，往南飞。” 　　摩托车在空中停下，分院帽茫然：“哪边是南？” 　　哈利一怔，他开始怀疑，让帽子做自己坐骑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哪能有坐骑分不清方向的。 　　“哈利，我之前只是顶帽子。”分院帽敏锐捕捉到哈利那一点点外泄的情绪，立马为自己辩解起来，“我不需要知道分清方向，不需要知道哪边是南。” 　　“但我很聪明，是最聪明的帽子，嗯……现在也是最聪明的摩托车，左右我就能分得很清楚。” 　　哈利叹气，指着一个方向：“那边。” 　　帽子立马调头，继续疾驰过去。 　　它的确很聪明，向哈利询问怎么辨认方向后，就立马学会，虽然风雪太大，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小错误，可被哈利指出，就会立马改正，不会再犯。 　　飞了大约半个多小时。 　　帽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没有那种飞的感觉？” 　　“我和你骑飞行扫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候风咻咻的，拍在脸上，是不是车子的速度太慢？” 　　邓布利多在这一点上很赞同它：“哈利，我也这么觉得。” 　　哈利面无表情：“你们真这么觉得？” 　　一人一车再次表明自己心意。 　　哈利在仪表盘上一个按钮上轻轻一按，庇护在摩托车周围的一道魔咒消弭，烈风呼啸着立马刮来，吹得邓布利多龇牙咧嘴，帽子也摇摇晃晃，扭动着把速度放慢。 　　“风怎么这么大！”分院帽惊呼。 　　“关上吧。”邓布利多一手捂着自己脸，一手捂着自己帽子，“哈利，关上吧。” 　　魔力把他包裹住，才勉强维持住，没被劲风把自己这把老骨头吹折。 　　直到十分钟后，哈利才重新按下那个按钮。 　　“火弩箭只有一百五十英里每小时，这辆车可是二百三十英里每小时。”哈利语气温和，和他们说明，“而且我们现在在高空。” 　　分院帽牢牢记住那个按钮：“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碰它。” 　　“再往东边一点点。”哈利看一眼地面，“我们先去小汉格顿郡。” 　　“不是去冈特老宅吗？”邓布利多发问，“我记得它在大汉格顿。” 　　“里德尔老宅在那。”哈利语气平静，“正好在去大汉格顿的路上，顺顺便便也无妨。” 　　他说着，又按动一个按钮。 　　魔力铺展开。 　　“麻……非巫师驱逐咒。”邓布利多感知着这道魔法，“还有幻身咒，唔，还有一个是……” 　　哈利解释着：“是我和亚瑟叔叔一起研究出来的一个咒语，能够屏蔽一些红外拍摄器械，普通人现在拥有的拍摄技术很强大，他们甚至在一百多年前就拍摄清楚月亮。” 　　“而且能够捕捉到生物的热量，就像蛇眼药剂一样。” 　　邓布利多惊讶，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月亮？” 　　“是那个月亮。”哈利点头，“实际上我从赫敏那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很吃惊，普通人在很多领域都不逊色巫师们，甚至可能比巫师们还要强大。” 　　邓布利多没说话，他的气息变得沉重。 　　十分钟后。 　　哈利在仪表盘上一拍：“到了，快落地。” 　　分院帽操纵着身体，有些笨拙地落地，跌跌撞撞，也幸好驱逐咒生效，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没有发生事故。 　　等帽子开始真正像一辆摩托车后，哈利把魔咒收回。 　　他们在经过一块写着“小汉格顿欢迎您”的路牌，就正式驶入这座看起来有些古旧的小镇。 　　里德尔府，就在不远处的一道山坡上，隔着风雪哈利依旧看得清楚，它已经很残破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伏地魔下了个崽？ 　　里德尔府在村子尽头，和小汉格顿格格不入。 　　它似乎一直停留在四五个世纪以前，就连柏油路都没修到那去，只有一条被雪覆盖住的泥泞小道。 　　帽子一路骂骂咧咧，几次请求要再飞起来。 　　哈利没同意，他不相信帽子的技术，生怕一猛子扎进里德尔府里，倒不是心疼这一栋破破烂烂的古老建筑，而是担心里面或许有伏地魔留下的魔法陷阱。 　　随着帽子小心翼翼地开近。 　　这座建筑并非像它看起来的那么荒芜，曾有人在这久居过，但痕迹很老，最新的都至少在半年前。 　　他们在门口停下。 　　哈利拔出格兰芬多宝剑，为自己套上昆恩，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替他们两人套上盔甲咒。 　　“我没感受到魔力。”邓布利多看向这间破旧的老宅。 　　哈利点着头：“我也没感知到什么。” 　　他低下头。 　　宅邸门口的雪堆积得漫过台阶，很久没有人经过的痕迹。 　　又蹲下去，挥动魔杖，把一层、一层积雪扫开，邓布利多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只安静看着。 　　“从初雪开始，这就没人走动过。”等最后一层雪扫去，露出有些潮湿的泥土，哈利拍拍手起身，“没有脚印、积雪层次也很分明，没被打扫过。” 　　“也许汤姆从一开始就没来过这。”邓布利多走到他身边。 　　哈利点着头：“如果没来过更好，真希望他能忘了把自己父亲这边的黑历史处理掉。” 　　邓布利多一愣，他跟着哈利一直走到门口，才缓缓开口：“你好像对汤姆的黑历史更关心？” 　　“言语是很有力的武器。”哈利点着头，用魔杖敲开门，“二年级那次，就是因为他说不过我，恼羞成怒，被我抓住机会。” 　　“你已经知道他很多黑历史。”邓布利多轻声。 　　哈利在门口停下，目光深邃，顺着楼梯看向屋子深处：“知道更多一些武器的选择也就更多。” 　　“而且我们可能没来错。” 　　腐烂的气息随着门被推开，就迫不及待钻入他鼻子里。 　　有木头腐烂、蔬果腐烂的气味，也有人体腐烂的余味。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魔力汹涌着涌进去，检查着每一处角落：“没有魔法陷阱。” 　　哈利走进去，目标很明确，直直走上二楼。 　　主卧的门敞开。 　　尸体腐烂的气味也从这里传出。 　　确切地说已经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具枯骨，血肉早就被大大小小的生物啃食完，甚至那些生物都散去，只剩一些细碎的尸体横陈在枯骨四周。 　　“死去至少三个月。”哈利取出龙皮手套戴上，捡起一块骨头仔细观察，“还没有太变色，不超过六个月。” 　　“在暑假时候死的？”邓布利多为他做出总结。 　　哈利点头，放下那块肱骨，掰下一小块肋骨，在手里轻轻一捏就碎成好几块：“骨质稀松，年纪很大，不一定比你小多少。” 　　“我死后也是这样吗？”邓布利多感慨一声。 　　哈利摇头：“不。” 　　邓布利多轻咦一声。 　　“以你的身份至少会有口棺材、或是骨灰盒。”哈利继续检查尸骨周旁的地面，“而且会有一块墓地，我向你保证，哪怕你的亲人不愿意操办也还有我。” 　　“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邓布利多笑得很灿烂。 　　哈利把骨头丢下：“六十岁以上，不确定是不是巫师，男性。” 　　“死亡的时候没受到外伤，这些恶心的痕迹是尸体腐烂后的浓水，还有其他生物啃食尸体留下的痕迹。” 　　“可惜死的太久，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中毒，但如果是那位，恐怕不会下毒。” 　　邓布利多眼神深邃：“索命咒？” 　　“很有可能是。”哈利站起身，缓缓叹气：“但只是可能，很多痕迹都看不清，我能获取到的情报很少。” 　　他继续在屋子里检查。 　　突然闯入的住客，也没打扫这间房屋的意思。 　　这对哈利而言是个好消息。 　　不同层次的灰尘，让三个月以前的痕迹在他眼下一览无余，可看到的东西，让他惊讶起来。 　　“邓布利多教授，你简直不敢相信我发现了什么。”哈利摇着头，蹲在沙发旁。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汤姆更多的黑历史？” 　　“恐怕比黑历史还要让人不敢相信。”哈利眼神古怪，“屋子里只有一个成年人的脚印，他推着一辆四轮小车，一直推着。” 　　“这张沙发上，也摆放过一张大约三十英寸长的篮子。” 　　“你懂我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惊讶着开口，抬手轻轻推一下眼镜，不可思议地看着沙发：“你是说孩子？” 　　四轮小车不常见，需要被人一直推着的，就更为罕见。 　　而和恰好能放一名婴儿的篮子结合在一起。 　　很难不让人推导出这样的结果。 　　哈利点着头：“也许，我只是说也许。” 　　“这个人他只是有些怪癖，需要推着一只婴儿车才能走路，而且好好的沙发他不喜欢坐，得摆上一个有些分量的篮子。” 　　“当然，我和您一样，更倾向于他在带孩子。” 　　他缓缓站起来，走向卧室的床，床褥上积一层厚厚的灰，把它挑起，床褥下平整，只有一些微小生物爬行的痕迹，天气转冷，在啃食完那个老人的尸体后，这些生物就住在这里。 　　但唯独没有，一个成年人睡过的痕迹。 　　邓布利多欲言又止，他皱着眉。 　　哈利走到窗户边，把窗打开，冷风吹灌进来，打在他脸上：“现在我有两个想法。” 　　“第一个是，一位女士抱着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借住在这座宅子里，只是被她的长辈、或者那个负心男人派出来的追踪者、或是其他想要阻碍她和孩子在一起的人发现，女士不得不用索命咒消灭发现她们踪迹的人，然后逃走。” 　　邓布利多走到哈利身边，也任由冷风吹在自己脸上：“这是一个很棒的故事，如果你想的话，说不定能写出不逊色于洛哈特的小说。” 　　“第二个猜想。” 　　哈利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汤姆学长，在销声匿迹的这些年里，生了个孩子，老来得子，他对这个孩子很看重，一直悉心照顾。” 　　邓布利多表情冷漠：“虽然很难相信，但假如你的发现是真的，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谁的孩子？”哈利发问。 　　邓布利多一愣。 　　“你对他的了解比我多，你觉得会是谁的孩子？”哈利继续发问。 　　邓布利多摇摇头：“在学校的时候汤姆很受欢迎，可他没发展过哪怕一段恋爱，至于……他离开学校后的那些事，我一点都不清楚。” 　　说着，他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也许一年级后，他为了恢复力量，不得已找到以前的老情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哈利我会……” 　　哈利自然地接过话茬：“我会让斯基特小姐去调查这些事，她比你有经验得多。” 　　邓布利多点头，没有迟疑，答应下来。 　　他们又在这间破旧的府邸里搜寻一番，但许多年过去，这儿换了主人，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近十年的摆设，里德尔一家存在的痕迹，早就被抹去。 　　宅邸外有一间小木屋，哈利和邓布利多自然也没错过。 　　这间破旧的小屋比宅邸更有生活气息，可也积累几个月的灰尘，变得破败。 　　二楼死去的那人是谁？ 　　他们两人心里也有了答案。 　　不过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抹去自己的痕迹，离开这间老宅，回到小汉格顿，邓布利多偷偷对一个人施咒，在他心里种下暗示，让他这几天去一趟里德尔老宅，去发现那具尸骨。 　　不能指望普通人的警察破获巫师的案子。 　　至少能给那具尸骨一个归宿，让他能被安葬。 　　他们继续向大汉格顿行驶去，同样的地名，只是“大”、“小”的区别，它们相距并不远。 　　帽子老老实实行驶在公路上，速度也没很快，只五十英里每小时，它撤下魔咒的防护，尽情享受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万一汤姆学长真的有孩子，您会怎么办？”在路上，哈利突然开口发问。 　　邓布利多没来得及回答。 　　帽子急刹车，差点把两人甩出去：“你说什么？那个人他有孩子了？” 　　“只是一个猜测。”哈利拍一下仪表盘，“好好开车，不然就让我来。” 　　“不不不，我可以。”帽子继续平缓地行驶下去，“那个猜测是怎么回事？” 　　“在屋子里，我发现一些可能是婴儿车、婴儿摇篮的痕迹。”哈利面无表情，回答着他。 　　“孩子是无辜的。”邓布利多叹气，“我当年错过对汤姆的教育，我不能再错过他的孩子。” 　　哈利揉着自己脸颊：“我不是说未来，是现在，汤姆学长可不像是一个能拥有父爱的人。” 　　“那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什么手段？” 　　“黑魔法中有没有类似的法术？” 　　邓布利多惊出一身冷汗：“用婴儿？哈利，我虽然了解一些黑魔法，可从没涉足过这么……这么邪恶的领域。” 　　“希望他不会，毕竟是他的亲骨肉。” 　　哈利提醒他：“也许不是，只是随便从哪挑中的。” 　　邓布利多脸色变得更严肃：“那我们得更快找到他。” 　　分院帽加大马力。 　　漫天风雪，一枚漆黑箭矢般的，朝大汉格顿钉去。 　　不到半小时，他们赶到。 #第一百九十三章 珍视的宝物 　　和小汉格顿相比，大汉格顿更有现代城市的气息。 　　行人也多了些，对一少一老，两个在大雪中搞行为艺术的家伙投来疑惑的目光。 　　穿得古怪、骑着摩托。 　　不过这些人们也没太过激的举动，这些年总是会冒出一些自诩“前卫艺术”的家伙，行事乖张，比穿长袍、骑摩托在大雪中散步要古怪得多。 　　巫师们很喜欢把自己的住宅放在偏僻荒凉的角落。 　　冈特老宅也不例外。 　　不过和寻常被魔法保护起来的宅邸不同，它和里德尔老宅一样，孤零零地扎根在荒废的山道上，甚至比它还不如——至少里德尔老宅还有人打理，可这座老宅无人问津。 　　荒草漫去，积雪压垮屋棚，一处又一处凹陷下去。 　　等帽子载着他们小心翼翼爬上去，这间废旧的棚子散发着一股魔力波动，古老但微弱，哈利扫视，很快就确定这道魔力的来源——它来自于棚屋的门。 　　这是唯一一件和棚屋格格不入的摆设，风雨时光都不曾破坏它，橡木的门依旧坚固、守护着这间四面漏风的屋子。 　　门上钉着一条死蛇，它是魔力的核心。 　　哈利一如在里德尔老宅前那般，检查着积雪的痕迹。 　　“在下雪前这有不少人活动过的痕迹。”哈利看着最后几层被破坏了的结构，“不过积雪太厚，痕迹被污染得很严重，分不出是什么时候的。” 　　“下雪后，就没活动的痕迹。” 　　邓布利多点点头，但没说话，举起魔杖，对准那扇门。 　　死蛇挣扎着扭动起来，嘴里嘶嘶吼着，空洞没有意义，只是在哀嚎。 　　片刻后，这条死蛇就化作灰烬，和一滩泛着腐臭腥味的黑泥一同摔在地上。 　　“很新的诅咒。”邓布利多做出总结，“施咒时间在两个月左右，而且很虚弱，它甚至连遮掩痕迹都没能做到，也就是傲罗过来才会踩中陷阱的程度。” 　　哈利点头附和：“那的确很拙劣了。” 　　他一挥魔杖，庭院里枯死的杂草咻得刺破厚厚雪层蹿出，化作一只枯槁的大手，把门推开—— 　　屋子里一道魔咒射出。 　　撞在这只变形术化作的大手上，轰得一声，把它炸开，四分五裂地崩飞出去。 　　“看来主人不怎么欢迎我们。”哈利一挑眉，吹了声哨音。 　　“我们可没收到请柬。”邓布利多摇着头，当仁不让地先一步走进去。 　　像捅了魔杖窝。 　　各种魔法陷阱接二连三地被触发，颜色各异的魔咒激射而来。 　　场面异常宏大——也仅仅只是场面。 　　邓布利多懒洋洋举起手指，在面前轻轻一点，甚至连“咒立停”这道咒语都没念出，所有汇聚而来的邪恶魔力就尽数消散。 　　这种程度不痛不痒，别说邓布利多，就是哈利也能轻松应对。 　　“这种屋子挺没有要用魔法保护的必要。”哈利看过去，在猎魔人感官里，屋子里和屋外并没太大区别，风雪也毫不留情地侵蚀过，痕迹大多都被雪覆盖住。 　　他们向前挪动。 　　几乎每走一步就有新的魔法陷阱袭来。 　　等他们走到二楼楼梯入口，已不知应付过多少软绵无力的攻击——三十道，也许四十道？ 　　二楼的陷阱没一楼这般密集。 　　可总算变得危险，冷不丁一道陷阱、一发魔咒，都是散发着极其危险、邪恶气息的高深诅咒。 　　邓布利多老谋深算，他冷静面对一切，并把所有咒语拦截下。 　　哈利紧紧跟在他身后，心里估算着，如果只有自己，一楼的陷阱能全部应付过去，可二楼的这些，大概还会有两三道自己躲不过去，只能靠昆恩法印撑过去。 　　他不得不把之前说的那句话给收回。 　　哪怕虚弱状态的伏地魔，也不是现在的罗恩能对付的，至少得来个教授，比如说海格、或是卢平教授。 　　慢慢靠近主卧。 　　“他浪费这么多力量。”哈利回头，看那道被魔咒破坏、变得更残破不堪的走廊，“仅仅是为了让你不那么无聊？” 　　“如果不是我们，其他人想闯进来可没这么容易。”邓布利多摇头。 　　他挥动魔杖，轻轻一点。 　　主卧的门打开，年久失修的木门抖动着推入里去，发出一声凄惨、悠长的“吱呀”声。 　　没有魔咒射去。 　　邓布利多依旧先一步走进去，哈利紧跟着。 　　等走到卧室中央，也依旧没任何陷阱。 　　哈利小心翼翼地调查着四周：“婴儿车、摇篮的痕迹依旧有，只不过脚印变多许多。” 　　“嗯……看脚印，是两个男人和一位女士。” 　　“女士和他们的关系似乎很生疏，一直待在角落里，两位男士的关系很不错，他们的脚印挨得很近。” 　　说到这，哈利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邓布利多：“巫师们可以让男人生孩子？” 　　邓布利多一愣，他抿抿嘴：“一般来说，是不行的。” 　　“也就是说有方法？”哈利把头低回去，继续检查着其他角落，“巫师的魔法可真神奇。” 　　邓布利多点点头，语气唏嘘：“魔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除了死者复生。” 　　哈利眼神里有些神色闪动。 　　猎魔人一切都很好，可唯独有个问题，那就是生育问题。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在自己成年后、在成家后也有个孩子，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哪怕自己未来会变成给予方，他也想好好感受一遍。 　　在圣诞舞会那天晚上后，他这几天经常会想起这个问题。 　　现在看来，自己有些过于担心。 　　是啊，连男人和男人都能生出孩子，更何况是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想想海格吧，他甚至可以让物种完全不同、没有任何共性的两种生物生出孩子。 　　更何况自己，虽然是怪胎猎魔人，可好歹与人类还有共性。 　　嗯…… 　　回去之后得研究这方面的魔法。 　　邓布利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怀疑汤姆和一个男人生下孩子？” 　　“毕竟他是你的学生。”哈利言简意赅，翻动着床褥。 　　和里德尔府的一模一样，只有婴儿睡过的痕迹。 　　“我有很多学生。”邓布利多摇着头。 　　哈利走向衣柜：“但他是最特殊……” 　　他话音戛然止住。 　　衣柜里，一只小巧的戒指摆在正中央。 　　那封信里写的一段文字从他脑海中浮现出“阻止他戴上那枚戒指”，哈利一直都很疑惑，在这件事里为什么会出现“戒指”，而现在那枚戒指终于暴露在自己眼前。 　　鎏金的戒身，上面镶嵌着一枚黑色宝石。 　　“哈利？”邓布利多发现他的异样，快步走来，伸手就要拍上哈利的肩，他的目光却先一步被柜子里的东西吸引住。 　　黑宝石金戒。 　　这种或许对一般人而言极为贵重的东西，但无论对哈利、还是对邓布利多都不值一提，他们早就度过太过追求外在物质的人生阶段——哈利是不缺钱，邓布利多是别无所求。 　　可这枚戒指，却牢牢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深邃、黝黑的宝石里，映照出他们两人的瞳眸，琥珀色与湛蓝色，与金色混在一起，如万花筒般。 　　“复活石。”邓布利多喃喃开口，声音有些失真。 　　“复活石？”哈利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开口询问着。 　　邓布利多声音变得更失真：“传说中的三圣器之一，拥有能够复活死者的力量。” 　　而就在他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 　　哈利耳边，传来一道极其蛊惑的声音。 　　“你想复活自己的父母吗？” 　　他眼前，不再是这枚金戒指，而是出现两道身影，他只在相册中见过的人——他的爸爸，詹姆波特，以及他的妈妈，莉莉·波特。 　　“戴上它，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你就能复活他们。” 　　“失去的亲情就会在这一刻回来。” 　　让死者复活。 　　多么具有诱惑的字眼。 　　哈利忍不住抬起手，向前方、向自己父母方向摸索去，他渴望、他迫不及待。 　　可就在这时候。 　　“哈利！”赫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眼前的画面再一变。 　　赫敏脸色焦急，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语气关切：“哈利，不要想那么多，不可以。” 　　那是自己在知道“时间转换器”后，想要研究那个东西时，赫敏对自己说过的话。 　　画面急速一切。 　　又回到两天前，圣诞晚会的那个夜晚，他和赫敏在湖边、在月色下一吻。 　　他猛地惊醒过来。 　　视野回归，再一次看清那枚戒指，自己的手指与它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就快要触碰上它了。 　　哪怕复活确有其事，可……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代价。 　　戒指依旧充满诱惑，但他坚定地把自己手收回来，也许复活石的传说是真的，可他不能抛下现实、也无法抛弃自己所拥有的、对自己而言最珍视的东西，就这么冒冒失失，不加任何防备地戴上那枚戒指。 　　至少要在确定这东西的安全性之后…… 　　他回头看去。 　　邓布利多伸着手，他的脸色悲恸、期盼、向往：“阿利安娜，等我，我就要来了……” 　　他眼前没有哈利、也没有那枚戒指。 　　只有一道，唯有他自己才能看到，被他最为渴求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四章 邓布利多，你得清醒 　　阿利安娜。 　　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是他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可这听起来像是个姑娘的名字，况且前不久他才给自己寄过一封信，人还活蹦乱跳着，能给自己来一发魔咒，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坑一回。 　　是谁？ 　　这很重要，但眼下情况，一点都不重要。 　　他得把邓布利多拦下来。 　　“教授，冷静点！”哈利按住他的手，“也许它是真的，但我们还得验证一下……” 　　邓布利多听不进去哈利的话，他的耳里似乎只剩下那个名为“阿利安娜”的女士的声音，力气变得很大，像牛一样的固执顽强，他顶着哈利的力气一点、一点朝那枚戒指走去。 　　手指也离戒指越来越近。 　　哈利皱眉，这老头听不进去人话啊！ 　　他一扬手。 　　阿尔德法印！ 　　魔力激起气浪，微弱但有力，他不是要和邓布利多作战，只是要逼他，并没用全力——柜子被撞得哐哐作响。 　　可对邓布利多没造成任何影响。 　　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 　　这并非空话、同行恭维出的头衔，而是他靠自己实力打拼出的名头，哪怕他把自己绑上狗链，把绳子递给别人，但魔法几乎是刻在他身体每一处，是和呼吸一样的本能。 　　他甚至没举起手，只是身体上的魔力自发运转，便一层柔和的屏障涌出，抵消掉阿尔德法印的冲击。 　　可也仅此而已。 　　魔力只抵消法印，没有进行任何反击，和它的主人一样。 　　亚克席！ 　　哈利不死心，又打出一道法印。 　　这依旧无用，邓布利多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大脑封闭术大师——哪怕他现在脑子空空如也，魔力也自然地破去法印。 　　魔法无效。 　　“对不起了，教授。”哈利深吸口气，欺身而近，挥起拳头，狠狠捶在邓布利多的肚子上。 　　他没留力，把这位一百多岁的老人打退，让他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可还没打醒。 　　他眼里只有“阿利安娜”，只有那枚戒指，倒地后踉跄爬着，也要摸过去。 　　第二拳。 　　依旧是肚子。 　　邓布利多呕出胆汁，眼里恢复些清明，可边呕着，嘴里还在继续喊着“阿利安娜”的名字。 　　第三拳。 　　还是肚子，远超肉体承受极限的痛感，让邓布利多彻底清醒过来，就在哈利准备准备挥下第四拳时，他虚弱着连声喊起：“好了，哈利，不用再动手，我清醒了。” 　　哈利看着他，语气平静：“看来这种方法很有用，下次脑子要是糊涂了，我就用这种方法对你进行治疗。” 　　邓布利多咳嗽着，把嘴里的脏东西清出去：“谢谢，但我觉得还是西弗勒斯的毒药好喝些。” 　　哈利一挥魔杖，袍子延展出去，把柜门合上。 　　再轻轻一挥，邓布利多飞起，落到床上。 　　他从分院帽里取出两瓶魔药：“喝下去，治愈药剂，还有这个，生骨灵，你被我打断三根肋骨。” 　　邓布利多接过来，顺从地喝下去，一边抱怨着：“哈利，你下手真重。” 　　哈利没说话，他走到窗边，门外帽子正兴奋地蹿来蹿去，它很喜欢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等邓布利多喝完魔药，才开口问道：“那是个很拙劣的魔法。” 　　他指的是那枚戒指上的魔法。 　　真的很拙劣。 　　甚至连黑魔法都算不上，只是七年级优秀毕业生的水平，让赫敏练习一个月，她差不多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们不一样，哈利。”邓布利多沉默着，等风雪开始猛烈敲击窗户，发出一阵激烈的噼啪声响，他才想好似的，继续说下去，“哈利，你还有许多值得珍爱的人、事情和东西。” 　　他顿一下：“也许这些话不好听，可詹姆、莉莉都是在你很小的时候离去。” 　　“你现在有家人，小天狼星、卢平，还有西弗勒斯，也有爱人，赫敏的确是一位很优秀的小女巫。” 　　他又顿一下，双眼迷茫，无助地盯着老旧天花板。 　　一只可怜巴巴的跳蜘结网，结出厚厚一层，像茧一样。 　　“而我什么都没有。” 　　他轻声，带着一点哭腔，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最伟大的白巫师？ 　　威森加摩首席巫师？ 　　乃至霍格沃茨校长？ 　　这些在外的头衔，他一点都不在乎，假如可以，他很愿意、十分愿意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交换阿利安娜的性命，也不介意再多投一些筹码，比如说自己这一身魔法、古灵阁的那些财产，乃至自己的性命。 　　从那天起，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霍格沃茨呢？”哈利问他。 　　邓布利多摇头：“米勒娃一直把学校打理得很好。” 　　“真可惜，我和赫敏的婚礼，你是我最想邀请过去的人之一。”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一怔。 　　哈利转头，看向窗户外：“我最想邀请的那些人也许来不了。”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背影。 　　他以为是詹姆、是莉莉，哈利想的是凯尔莫罕的那群人。 　　在外人眼里、甚至在邓布利多、在赫敏眼里，一直都觉得他是很命苦的人。 　　哈利以前也这么觉得，可他现在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认识如父亲的杰洛特、维瑟米尔爷爷、母亲一样的艾斯凯尔、那个叫嚣着自己一定要喊他叔叔，实际上两人出去，别人觉得他更像弟弟的兰伯特。 　　凯尔莫罕是他的第一个家。 　　如果有机会，哈利最想在自己婚礼上邀请他们——猎魔人很难有一场正式的婚姻，哪怕他们以后也不会拥有，至少得让他们过过眼瘾，看看婚礼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现在相隔两个世界，可希里遗留下的线索，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再与他们重逢。 　　现在也一样幸福，大大咧咧、鲁莽笨拙的小天狼星，他一直在尽力用“父亲”的身份来爱自己，还有莱姆斯叔叔，当然还有赫敏，鼓起勇气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小女巫。 　　猎魔人向来是独行者。 　　可哈利低头，才发现自己抓了一兜子的宝石。 　　让自己值得珍视的东西太多。 　　“小天狼星或许能履行父亲的职责，但斯内普教授会很生气。”哈利接着说下去，语气带着轻快，“我可不想他们在我婚礼上打起来，只有您才能压得住他们吧。” 　　邓布利多感慨着：“我还以为你会不愿意邀请我这么个满脑子福吉的家伙。” 　　“你脑子不好使和你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这两件事一点都不冲突。”哈利挥动魔杖，把袍子变成椅子，在床边坐下，“而且你心如死灰，可还有人把你视为珍宝。” 　　“你吗？”邓布利多咯咯笑起来。 　　哈利摇头：“你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 　　邓布利多一怔。 　　哈利又重复一遍：“你的那位占卜家老情人。” 　　“他？”邓布利多摇着头，“也许吧，可你都没见过他……” 　　“生日的时候他给我寄来一封信。”哈利平静地陈述着，“做了很精准的预言，让我千万拦住你，不能让你戴上那枚戒指。” 　　手腕上的魔力散去。 　　想来他也默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把这些话说出去。 　　邓布利多的回应很平静，他安静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你不和我说说这些事？”哈利询问，他是真的很好奇。 　　邓布利多还是没说话。 　　“和阿利安娜有关？”哈利搓着自己膝盖，思考着，“她似乎是你最珍视的人。” 　　邓布利多控不住自己表情，惊讶看向哈利：“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你自己说的。”哈利一摆手，“就在我刚才揍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喊着这个名字。” 　　邓布利多眉头拧起，他叹口气：“阿利安娜是我的妹妹。” 　　“她是个默然者。” 　　哈利讶然。 　　邓布利多是很出名的巫师家族，也许，他们家族能出一位哑炮，可一名默然者……那可是只有在极端压抑、极度厌恶魔法的情况下，才会在天资足够的小巫师身上诞生出来的东西。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邓布利多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解释，他含糊着继续说道，“她无法去霍格沃茨上学，只能被我和我弟弟一起照顾，我并不是个好哥哥。” 　　“阿利安娜更信任阿不福思，那会我满脑子都是伟大抱负、都是改变巫师世界，我有天赋、也有能力，我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那时候，我认识了他，盖勒特·格林德沃。” 　　哈利更惊讶，他张大嘴：“格林德沃？那个极其出名的黑巫师？” 　　“是他。”邓布利多点头，“他和汤姆不一样，他不是黑巫师，他有理想、有抱负，极其有人格魅力，不像汤姆那样，只会用血腥杀戮制造恐惧。” 　　哈利不置可否地点头，但没完全信他的话。 　　情人嘛，总会在自己眼里，把另一半补全完美。 　　就像赫敏一直认为自己很正经一样。 　　把伤疤撕开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尤其这块伤疤，经年陈旧、腐臭冒着脓水，撕开就更疼了，邓布利多深吸口气：“那会，他住在我家，我们讨论魔法。” 　　“守护神咒的神奇生物形态就是那个时候讨论出来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咬人甘蓝撬开你的脑子，失望离开 　　就像为了佐证什么。 　　邓布利多加快一些语速，补充着：“直到我和他交手时，他还能用出守护神咒，守护神也依旧是凤凰。” 　　“那大概是我人生最快活的几年。”他叹口气，脸色如窗外枯树，“可我是快乐了，但我只记得我是阿不思，我忘了我还是邓布利多，是阿利安娜的哥哥。” 　　“我没能照顾好她。” 　　“阿不福思指责我没能照顾好妹妹，他是对的，他一直都是对的，但我当时没这么想。” 　　“盖勒特维护我，他说是阿利安娜的存在拖累了我，我本该成为最伟大的巫师，而不是一个只能缩在家里照顾妹妹的废物，他也是对的，我现在的确成为最伟大的巫师。” 　　哈利挥动魔杖，变出一只杯子，从分院帽里取出一瓶伏特加，倒了半杯递给他。 　　邓布利多接过，抿一小口：“我们三人争执起来，吵闹声激怒阿利安娜，让她魔力爆发，于是一切变得不可控，一道魔咒，不知道是谁的魔咒。” 　　“你很清楚是谁的。”哈利也为自己倒一杯酒。 　　邓布利多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歪着的鼻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那发魔咒带走阿利安娜的性命。” 　　“在那一天，我同时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三个人。” 　　“我的爱人，我的血亲。” 　　哈利把酒水饮尽：“你想把阿利安娜复活，这样你就能去见你的弟弟，一家人团聚，这样你就能安然地继续和杀死你妹妹的凶手成为恋人。” 　　“不，杀死阿利安娜的凶手是我。”邓布利多语气异常坚定，甚至还有些凶狠。 　　哈利继续问下去：“但这似乎并非你变得这么软弱的理由。” 　　邓布利多也把酒水一口闷下：“那天之后，我回到霍格沃茨，成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而盖勒特，他在魔法世界兴风作浪，继续他的理想。” 　　“收集三圣器，然后让巫师成为普通人的统治者。” 　　哈利感慨一句：“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他比康奈利之类的玩意优秀得多。”邓布利多摇头，很不认可哈利的说法，“只是手段有些过于激烈，他很强、很有魅力，他认为他能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做了很多错事，违背很多法律。” 　　“我和他曾经立下血盟，我们不得伤害对方。” 　　说到这，他眼神变得温柔，好像又重回二十岁的时候。 　　“我们曾经信心满满，我们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邓布利多语气也变得温柔，“我们深爱彼此，不逊色任何人。” 　　一瞬间，他的眼神灰暗下去：“可我还是，我连这份誓言都没能守住，我向他发出决斗，他深爱我，而落败于我，把自己关押在纽蒙迦德——这个他最自豪、自认不亚于霍格沃茨的城堡中。” 　　“哈利，我什么都没做成过。” 　　“我已经犯过许多致命的错误，就在刚才，差点又犯下一件。” 　　他为自己的一生做出总结。 　　最伟大的白巫师，拥有从未成功过的失败人生。 　　“不，你很成功。”哈利摇着头，打断他的话。 　　邓布利多一愣，苦笑着：“如果只是最伟大的白巫师这种……” 　　“你教导出许多优秀的学生。”哈利打断他的话，“比如说我、赫敏、罗恩、比尔、查理、珀西、伍德，嗯……或许有那么不够优秀的，但正是这些小巫师们，才构建出现在的巫师世界，不是吗？” 　　邓布利多勉强勾起一道笑容：“哈利，以我们的年龄，应该是我安慰你。” 　　“可你快要死了。”哈利毫不留情，“还想戴上那枚戒指吗？” 　　邓布利多没说话，可他眼神中闪动的神情，把他的想法暴露。 　　他很想，很渴望。 　　只要阿利安娜活过来，他就能把自己失去过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找回来，爱情和亲情。 　　哈利站起来，看着邓布利多：“那么，邓布利多先生愿意交付我一个委托吗？” 　　猎魔人通常只会接解决怪物的委托。 　　但偶尔也会有些例外，负责解决些家长里短什么的——杰洛特就经常碰上这种事，并参与其中，他也有过一些类似的经历。 　　“委托？”邓布利多一愣。 　　哈利加重语气：“一项以你不戴上那枚戒指、并活到为我和赫敏证婚时候为报酬的委托，我想办法替你解决这些麻烦。” 　　邓布利多怔怔看着哈利，灰暗的眼中渐渐涌出些许神色，和泪花混杂在一起，藏在眼镜下，藏在黑暗里。 　　“虽然我和斯内普教授一直骂你脑袋里长着粪石，但我现在由衷地希望里面是真的有。”哈利语气轻快。 　　粪石，是一种解毒药。 　　邓布利多叹口气：“仅仅是这样，和你的奖励相比，委托是不是太艰巨了些。” 　　哈利吹声口哨：“头一次遇见嫌弃自己给的报酬太少的，既然如此，邓布利多教授，你得肩负起一位教授才有的职责，每周只有一节课有些太少了。” 　　“那你看看，下周开始，什么时候有时间？”邓布利多的语气也终于变得欢快。 　　哈利努力回忆着课表：“周四如何？” 　　“十点变形术课结束，一直到十四点才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 　　“从三楼过去很近，我们可以上到十三点五十。” 　　邓布利多脸色一僵：“哈利，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吃口午饭。” 　　“哪有时间吃饭，我这个年纪哪还有那个心思。”哈利果断摇头，“只有三小时五十分钟，如果吃饭还要再浪费至少十分钟。” 　　“我觉得二十分钟的午饭时间挺好的。”邓布利多试图说价。 　　哈利没说话，只冷静看着他。 　　邓布利多叹口气，揪了揪被子，自己干嘛一时心软，说出那种话，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 　　“委托立下？”哈利伸出手。 　　邓布利多一怔，也伸出手，和他轻轻拍一下：“要不要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我们可把帽子叫上来。” 　　“你要送死，一个魔咒拦不住你。”哈利摇头，他重新坐回去，“不开心的事说完，我们来说说开心的事吧。” 　　“汤姆？”邓布利多挑眉。 　　哈利点头：“汤姆对你的了解，就像你对汤姆的了解一样？” 　　“他应该会知道那些事？” 　　邓布利多有些不太情愿地应下来：“他还在学校的时候，正是盖勒特最为肆虐的时候，他多少会听过一些传闻。” 　　“这是个针对你的陷阱。”哈利看向封闭的柜子，“那位顶替穆迪教授的不知名先生、也许是不知名女士，他把自己被发现的消息告诉汤姆学长。” 　　“他还有一些脑子，二年级那本日记被毁的消息也应该听说过，能确定你知道魂器。” 　　“既然你知道魂器，又知道那群食死徒在阴沟里谋划什么阴谋，一定会来调查，冈特老宅藏不住。” 　　说到这，哈利顿住，看向地面那些陈旧的痕迹：“他们曾经把这当做据点，但在那个人暴露身份后，就很快抛弃。” 　　“把魂器留下。” 　　“那些软绵绵的陷阱是为了麻痹你，让你紧绷神经，又在进入卧室后放松下来，直到你看到那枚戒指，被魔法诱惑，戴上它，然后也许是什么恶毒的诅咒、也许是什么仪式的步骤。” 　　“当你戴上它的那一刻，你的脑袋就已经挂在死神的镰刀上。” 　　邓布利多没有后怕，只是唏嘘一声：“幸好你跟我一起来……” 　　“你该感谢格林德沃先生。”哈利打断他的话，“你亲手把他关进纽蒙迦德，他却一直深深惦记着你这位老情人，写信过来叮嘱我，甚至最伟大的黑巫师用最诚恳的语气对我这名平平无奇的四年级小巫师请求。” 　　邓布利多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欲言又止好几回，最终叹气：“哈利，你可不是平平无奇。” 　　哈利嗤笑：“连重点抓不住，你的脑子是被咬人甘蓝吃了？” 　　“我可没把它们放出来。” 　　邓布利多夸张地咳嗽两声，生骨灵和愈合药剂几乎快修复好他的身体，但也仅仅是“几乎”，仍“牵肠挂肚”的让他微微作痛，说出的话不由几分扭曲：“哈利，就让我来毁掉它吧。” 　　“咬人甘蓝撬开你的脑子，然后失望地离开。”哈利讥笑一声，摇摇头，“现在它可还不能毁掉。” 　　邓布利多转头看向哈利，他正举起手，撩开自己的头发：“教授，我脑袋上还有一个同样的玩意，日记本不得不摧毁，但这东西可以留下。” 　　“暂时让我保管着，等回到霍格沃茨，把斯内普、麦格、斯普劳特、弗立维教授都叫上，把上面可能有的诅咒、魔法都祛除掉，再研究怎么把魂器从我脑子里拆走。” 　　邓布利多摇摇头：“西弗勒斯很擅长黑魔法，但米勒娃她们……” 　　“让他们过来不是为了研究。”哈利面无表情，“我和斯内普教授不一定能按得住你，把其他教授叫上我放心。” 　　“至少他们联手起来，能为我争取到继续揍你几拳的时机。” 　　邓布利多捧着肚子，有些幻痛。 #第一百九十六章 哈利又揍教授了 　　哈利的拳头很重，重到能让他清醒。 　　等魔药完全生效，把他身上的伤治愈，才从老宅里走出去。 　　哈利小心翼翼，用变形术把那枚戒指包起，甚至都不敢丢进分院帽里，而是拿之前装摩托车的口袋，把它单独装进去，生怕这玩意会引出什么意料之外的灾祸。 　　他们走出宅子。 　　帽子乖巧停在门前，甚至还用摩托车本身携带的魔咒，把自己身上的污痕清理干净，就像它一直待在这，安静乖巧，是一辆好摩托。 　　“没被人看到吧。”哈利拍它一下。 　　分院帽立马回答：“当然没，我很小心，按了之前那个……” 　　说到一半，它察觉到不对，声音变得慌乱：“嘿，哈利，我才没有像小巫师那样，炫耀式地出去乱跑、乱蹿！” 　　“嗯，知道，你一直很乖地待在这。”哈利敷衍点着头，一边把邓布利多搀扶上摩托车。 　　“当然，我可是一顶很有责任的帽子，嗯……现在应该说自己是一顶，哦，不对，是一台很有责任感的摩托车？”分院帽嘟囔着，它现在考虑着自我认知这种极其严肃的问题。 　　可很快它就把这些东西抛之脑后，四巨头没为它留下思考这些问题的脑容量，况且不管是帽子、还是摩托车，只要能向戈德里克去炫耀就好。 　　“阿不思是怎么了？”相比之下，它更关心这件事。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虚弱，脸色发白，袍子上还染着灰、血渍，以及一些莫名奇怪，看起来像是呕吐物的东西。 　　“你知道的，年纪大了。”哈利也跨上去，小心收着脚，“上楼的时候摔了一跤，差点把脑子摔出来。” 　　“我觉得可能是胃。”帽子闪几下大灯，平稳地飞起来，“还要去其他地方吗？” 　　“回去吧。”哈利开口，看向冈特老宅。 　　也许，在几个月前的某个夜晚。 　　汤姆学长也像这样，站在门口，仰头看向霍格沃茨的方向。 　　他在想什么，他会想什么？ 　　帽子起飞，一整天的练习，让它完全熟悉自己的新身体，畅快地在空中飞行，高速但平稳，至少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偶尔还会一惊一乍地卡顿。 　　等飞回霍格沃茨，天色已经昏暗。 　　城堡外还有许多小巫师，他们正兴奋地打着雪仗，这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圣诞，大部分小巫师在圣诞舞会结束后也没选择回家，反正最重要的圣诞节都结束了。 　　不如留在学校，像这样能在城堡里不用学习、肆无忌惮玩耍的机会可不多。 　　校长办公室里。 　　他们刚从窗户钻进去，邓布利多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开口：“哈利，把东西拿出来吧。” 　　哈利没理会他，挥动魔杖，守护神飞出。 　　犹豫片刻，还是在通知的人员里，把斯内普捎上，虽然在他眼里，斯内普是危险性丝毫不逊色于邓布利多，他可能和这位一百多岁的老头一样，在看到那枚戒指后就丧失理智。 　　可作为学校里唯一一位黑魔法大师，把他喊来很有必要。 　　“你不相信我。”邓布利多叹气，在墙边坐下，打量着分院帽滔滔不绝，同戈德里克分享他今天出去的感觉。 　　“我相信你。”哈利摇头，把口袋取出来，“但我不相信你的脑子。” 　　邓布利多一怔：“这有什么区别？” 　　“那是将近一百年的执念。”哈利看向他，语气平静，“你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很伟大，眼下只剩最后一步，我不能让你功亏一篑。” 　　控制欲望是最困难的事。 　　而邓布利多，他日复一日，就这么坚持一百多年，把自己缩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没有去放纵它。 　　他并不软弱，一直很坚定。 　　当然……仅仅是控制自己的这份欲望，就几乎用尽他全部力量，在其他方面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在知道过去后，哈利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再骂他。 　　“你在夸我。”邓布利多有些惊喜，“这真的很难得，我应该拍张照留念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门被慌张敲响，不等屋子里的人答话，屋外的人就迫不及待推门走进来。 　　“米勒娃？”邓布利多有些惊讶。 　　麦格板着脸：“哈利说你突然脑子糊涂，要做蠢事，被揍一顿才清醒过来，他有些不放心你，让我过来帮忙。” 　　邓布利多一愣，满脸惊讶，看向哈利。 　　你就是这么用守护神传话的？ 　　“你相信哈利的话？”他深吸口气。 　　麦格点头：“哈利一直很有可信度，而且……” 　　她深深看向自家校长：“您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惊讶。” 　　邓布利多叹气，揪着自己胡子，开始反省，自己平时真的有这么不靠谱？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麦格皱着眉，“你真被哈利揍……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差点做出蠢事，什么蠢事？” 　　她其实不相信邓布利多会做出这种事。 　　只是哈利开口，让这件事多少有些可信度。 　　她也确定，哈利的确能做出把校长给揍一顿的事情出来——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还没揍过呢，现在看来，是转移到邓布利多校长身上了。 　　“等他们都过来再说吧。”邓布利多点着头。 　　麦格在一旁坐下，也没等多久，其他三位院长陆陆续续赶来，他们脸色都很严肃。 　　他们和邓布利多相处够久，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往事，都清楚邓布利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起来荒谬，可也不是没可能。 　　邓布利多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饮料，回赠哈利一杯威士忌，慢条斯理把他们今天出去，遇见的事给说了出来。 　　“神秘人的孩子？”弗立维一惊，“他像是会有孩子的人吗？” 　　斯普劳特捧着自己脑袋：“那可是孩子，哪怕神秘人也不例外，他已经七十多，算是老人。” 　　麦格也想参与进来。 　　斯内普语气发冷：“他究竟有没有孩子很重要吗？重点是魂器。” 　　“让阿不思都难以抗拒的东西。” 　　邓布利多看向哈利，语气坚定：“哈利，把它拿出来吧，我保证不会像下午那样。” 　　哈利看向斯内普，把口袋打开，魔杖轻轻一挥，盒子从里面飞出来。 　　它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戒指。 　　魔力气息涌动着。 　　几个人目光在看上它的同时，神情同时呆滞。 　　斯普劳特教授反应最轻，她几乎很快就摆脱魔咒影响。 　　邓布利多神情呆滞，他依然深陷于幻境，这一次比上一次要稍微好些，他能控制住自己身体，不把手伸过去，不去触碰那枚戒指，可他不想从幻想中摆脱出来。 　　哪怕只是幻觉，是镜花水月，他也想多看几眼阿利安娜。 　　斯内普神情挣扎。 　　他的反应比哈利想的要复杂得多，他和邓布利多完全不同，脸上有渴望、那种急切的渴望，可更多是悔恨、是愧疚，是想抬手而不敢，他嘴唇张合，可就是念不出那两个字音的单词。 　　出乎他意料，麦格和弗立维在这枚戒指前的反应也有些糟糕。 　　他们没能像斯普劳特教授那样轻易抵抗这道咒语，而是和邓布利多、斯内普一样深陷其中，眼神中缅怀、唏嘘，甚至斯内普还有其它情绪阻扰着他。 　　可他们俩没有，只有被勾动起来的渴望，都伸出手，向那枚戒指摸去。 　　“斯普劳特教授！”哈利喊一声，掏出魔杖，指向戒指。 　　“放心。”斯普劳特点头，从口袋里洒出一把种子，魔杖一挥。 　　速速生长！ 　　种子立马成熟，一大捆魔鬼藤爬出，把其他教授们都捆住。 　　哈利施咒，试图解除戒指上的咒语。 　　这道魔咒很拙劣，但施咒的手法很高明，费了好一番功夫，弗立维都挣脱开魔鬼藤，继续朝那枚戒指伸手，斯普劳特教授在犹豫要不要放出咬人甘蓝时，哈利才把它解决，化作一道烟气散去。 　　“哈利。”邓布利多叹气，语气里还有一丝微小的抱怨。 　　哈利又一挥魔杖。 　　蓝色风铃般的火焰涌出，一点点逼退魔鬼藤，让它们蜷缩在椅子下的小小角落里。 　　“这就是让邓布利多差点做出蠢事的魂器？”麦格清醒过来，她才发觉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傻事，脸色羞愧，微微泛红。 　　盒子里。 　　那道魔咒虽然解除，可那枚黑色宝石，依旧还散发着一股微弱的蛊惑人心的气息。 　　“上面有一道很恶毒的诅咒。”斯内普冷着脸，他脸色更难看，虽然嘴里说着戒指的情况，可目光总不由自主会落到哈利身上，“戴上戒指的人会被诅咒伤害。” 　　“至少我没有办法解决。” 　　邓布利多沉默着，好一会后，他缓缓开口：“在它没生效前我能解决，可如果它生效了，我想我也没有办法。” 　　“那就快解决掉它吧。”哈利催促着。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 　　戒指漂浮起，一层又一层污泥般的黑色液体从戒指里剥离出去，那股邪恶的气息，也缓缓消退。 　　不多会，“诅咒”被肉眼可见的祛除。 　　邓布利多拿起它，在手中把玩，眼神犹豫，试探着还是想要把戒指戴上。 　　哈利按住他的手：“教授，等等。” #第一百九十七章 好到甚至能生孩子 　　邓布利多一愣，疑惑地看向哈利。 　　“他说，你不能戴上这枚戒指。”哈利语气平静，把他的手按下去，戒指哒得清脆一声，和桌面触碰。 　　邓布利多犹豫着。 　　哈利继续说道：“而且你有些太心急，再检查一下。” 　　他才舍得把手指撒开，挥动魔杖，再次检查，斯内普也参与进来。 　　他们两人一开始没把这当回事，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复活石。 　　可随着第二轮检查。 　　又几道邪恶的气息溢出来，污泥般地落到桌面，腐蚀出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坑，几乎要把他们吓出一身冷汗。 　　戒指里还有隐藏更深的诅咒。 　　洋葱般，一层包裹着一层。 　　不用哈利提醒，他们就紧接着开始第三轮检查。 　　这一次两位在黑魔法领域有着极深造诣的人，没能检查出任何异样。 　　但这足以让邓布利多生出抵抗住这枚戒指诱惑的警惕心，他轻轻一挥魔杖，戒指飞回盒子里，精致艺术品一样地摆放着。 　　“不把它摧毁吗？”斯内普看着它，吞一口口水，嗓音有些沙哑。 　　“现在还不是时候。”邓布利多摇头，“哈利脑袋上也有一块魂器，我们需要研究……” 　　“你在说什么？”麦格蹭得站起来，惶恐地看着他，“哈利是魂器？” 　　弗立维和斯普劳特也惊愕地瞪圆眼。 　　“一个意外。”邓布利多摇头，朝他们摆摆手，语气温柔，安慰着他们，“放心，哈利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很熟练，几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麦格脸色变得更难看：“几乎？” 　　邓布利多没说话，看向哈利，眼神里充满“我需要援助”的字眼。 　　“教授，您放心。”哈利开口，语气轻快，“不是几乎，而是完全没有。” 　　“而且我们现在获得到一枚魂器，有邓布利多教授在，也有斯内普教授在，他们都是黑魔法大师，一定能研究出如何祛除我脑袋上魂器的方法。” 　　弗立维立马开口：“我也可以，哈利，你不能把我忘了。” 　　“我可是你的魔咒课教授，我没有说西弗勒斯不好的意思，黑魔法我比不过他，可魔咒我比他要强。” 　　斯内普意外地没有反驳，还颇为赞同地点头。 　　“我可能没米勒娃、菲利乌斯那么高深的魔法造诣。”斯普劳特有些为难，“但用得着我的尽管开口，比如什么需要一些培育难度的魔法药材。” 　　“没有我种不出来的。” 　　哈利笑起来，发自内心的。 　　斯内普一愣。 　　弗立维注意到他的表情：“哈利笑起来很像他妈妈，不是吗？” 　　斯内普把脑袋撇开，哼了一声，听不清哼声里是什么样的情绪。 　　“魂器后面慢慢研究，这不是一两天的事。”邓布利多把盒子合上，“我现在很担心你，哈利。” 　　其他几个教授皱起眉。 　　现在？ 　　脑袋上长着一块伏地魔，竟然现在才感到担心？ 　　“火焰杯的事？”哈利把杯子里的酒水饮尽。 　　这又让教授们一愣。 　　哦，对，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食死徒的阴谋，这是眼下比魂器还要更重要的事。 　　他们眉头更紧几分。 　　邓布利多点头：“汤姆可能比我们预料中的状态更好。” 　　“好到甚至能生出一个孩子。”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一怔，自己并非这个意思，虽然这件事也能侧面印证他的状态。 　　弗立维咧嘴，有些想笑。 　　“而且他拥有的魂器，数量上似乎也超出我的想象。”邓布利多盯着盒子，“留下一个，设为陷阱，如果不是你和他，我恐怕……” 　　也许，他能抵抗住第一波魔法的诱惑，也许还知道检查一下戒指，但他绝不会检查第二次。 　　最让他担忧的。 　　是伏地魔的舍得。 　　用一枚魂器，来换自己的性命，甚至差一点就成功了。 　　“四巨头的遗物。”哈利掰着手指算了下，“除去格兰芬多先生，那就是三个，算上这枚戒指、那本日记，一共五个。” 　　“是的，也许比这更多。”邓布利多有些担忧，“我原本以为至多只有两三个，制造魂器需要撕裂灵魂，这是异常邪恶、也异常痛苦，只是想想就让人难以承受的事。” 　　“汤姆他很有决心。” 　　“也许他会有七枚魂器。” 　　“七”是一个很具有魔力的数字，在《标准咒语》中反复提及过。 　　“那算上我就是八个？”哈利发出疑问。 　　邓布利多摇头：“我不清楚，西弗勒斯。” 　　“我知道。”斯内普依旧没把脑袋撇过来，他直勾勾盯着戈德里克的画像，不耐烦地点头应下。 　　麦格板起脸：“哈利，我原本想圣诞的时候给我放个假，可现在看来，我们没有时间，从现在开始到假期结束，每天一位教授的补课，你觉得怎么样？” 　　弗立维这次脸上没有抗拒，是和麦格一样的慎重。 　　毫无意外，哈利爽快点头答应下来：“当然，穆迪教授还在霍格沃茨吗？” 　　“我会说服他。”麦格重重点头，“这样你每周还有一天……” 　　“邓布利多教授每周是两节课。”哈利摇头，打断他的话。 　　麦格灿烂一笑：“那这样最好，阿不思很优秀，你应该多和他学习，嗯……我是指魔法。” 　　邓布利多叹气：“可我还要和西弗勒斯研究魂器。” 　　“阿不思，你每周只有两天要上课。”弗立维幸灾乐祸地开口，“还有五天，时间很充裕。” 　　斯内普语气冰冷：“阿不思，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你该把一些无聊而且愚蠢的事放下。” 　　“我会写信给威森加摩。”邓布利多叹气，“把最近几天的晚会都推脱掉。” 　　他站起身，拍拍手：“好了，现在都回去休息吧，记得让小精灵准备晚饭，现在应该错过饭点了？”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的木盒上：“至于这东西……” 　　“波莫娜，我觉得让你来保管我们都能放心。” 　　斯普劳特笑着点头：“可算想到我了？我会好好保管它。” 　　她一挥魔杖，从自己袍子下甩出一截藤蔓，并非变形造物，而是活生生的神奇植物，裹着盒子又咻得缩回来，紧接着一张巨大的嘴巴张开，迎着藤蔓，咕噜一声，把盒子吞下。 　　他们离开。 　　分院帽和哈利告别，它想用摩托车的身体留在办公室里，继续和戈德里克炫耀。 　　能够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行，那可真是畅快淋漓的一件事。 　　哈利允许，他最近也没有需要使用到摩托车的情况。 　　麦格教授很担心哈利，她一直护送哈利回到休息室，还安慰他不用多想，有教授们在，所有东西都能解决。 　　直到哈利和她坦白，一年级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脑袋上有一块灵魂碎片。 　　这把麦格气得够呛。 　　邓布利多什么都知道，但什么都没跟她说，这可是她的学生！ 　　她转过身，立马又朝着校长办公室走去。 　　公共休息室里。 　　大多数小巫师都还在外面玩耍，只有部分高年级学生，其中又以五年级、七年级小巫师为主，留下看书。 　　罗恩没出去玩，他在壁炉旁，为自己的眼、鼻子敷药。 　　赫敏坐在一旁，啃着厚重的书。 　　她也是第一个发现哈利回来的人，抬头看去，脸上挂着惊喜的笑意：“哈利，我还以为你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一切都很顺利。”哈利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没碰到意外，罗恩这是怎么了？” 　　“和马尔福打了一架。”罗恩闷声，“今天我和乔治他们继续欺负马尔福，他突然反抗，骂我们以多欺少算什么。” 　　“虽然他们家的确做过差点害死金妮的事，但我觉得他说的对，好几个人欺负他一个算什么本事，就自己单独跟他打了一架。” 　　哈利打量着他身上的伤。 　　眼眶乌青，像是挨了一拳，袍子有几道修补好的缺口，是中了恶咒。 　　“不要说你没打过他。”他缓缓开口。 　　罗恩犟着脖子：“怎么可能！我可是一直在接受波特老师的决斗课，论文都写了好几十英尺，打不过他？” 　　“只是马尔福确实有点本事，我把他当成那种不学无术的家伙了。” 　　“但他看起来的确很不学无术，不是吗？他爸爸还在的时候，整天仗着他爸爸欺负人，现在没爸爸了，就成缩头乌龟，在斯莱特林都没朋友！” 　　“我有些大意，挨了他几发魔咒和几拳。” 　　说到这，他兴奋地笑起来，扯动脸上伤口，又立马龇牙咧嘴：“但马尔福被我送进了校医室，麦格教授还因此扣了我三十分，外加半个月的禁闭。” 　　“斯莱特林可没被没扣分！” 　　哈利理解他的骄傲，两个人打架，只有其中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另一方才不会被扣分。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能让斯莱特林扣分的样子。”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几瓶魔药递过去。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更小心。”罗恩接过，拧开瓶塞一口喝下，“乔治和弗雷德以后把对付马尔福的任务交给我了，他们得忙着笑话工坊的生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他请了四个月的假！！ 　　罗恩把话说得响亮，他现在对自己很有信心。 　　一二年级的时候，哈利对自己的评价还是不一定能打得过马尔福。 　　可现在自己能轻松打过，要不是一个大意没有闪…… 　　“你心情有些不好？”赫敏放下书，挪动板凳，坐得离哈利更近一些，“是过去后什么都没发现？” 　　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人，哈利把声音压低：“也不算什么都没发现，有一个小惊喜，能把一些麻烦解决。” 　　赫敏点点头，又凑近些。 　　壁炉边又安静下去，他们翻看起书，罗恩敷好膏药，也缩回桌子边，继续处理作业。 　　偶尔几个火星迸出来，克鲁克山追捕着玩耍。它没去继续玩弄分院帽，现在这顶帽子不会说话，一动不动的，一点意思都没。倘若帽子不会说话，就失去当猫抓板的意义。 　　圣诞假期，哈利很忙碌。 　　每天都赶在去上课的路上。 　　不过很有成果。 　　麦格教授更严厉——虽然她的严厉还比不上哈利对自己的督促，斯普劳特教授开始教授他如何去使用一些更危险的神奇植物，比咬人甘蓝还要危险的那种。 　　弗立维教授埋头研究法印，他还没弄明白这种手势魔法的原理，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哪怕自己不能用，能多给哈利开发出几道手势魔咒也是好的。 　　穆迪教授是头一回接触这种“课外禁闭”，他表现的有些不太适应。 　　论能力他比院长稍微差一些，只能把自己这么多年来，总结出的如何应付黑巫师的经验说给哈利，这很有用，哈利听得认真，顺便把赫敏、罗恩也都喊来。 　　这种并不超纲的知识，完全在他们学习、掌握的范畴之内。 　　和斯内普教授的禁闭，对哈利而言，是仅次于邓布利多教授最有用的。 　　哈利心心念念的“暴风雪魔药”终于被研究出来。 　　以福灵剂为模板，火灰蛇的蛋、凤凰的血液、独角兽的血液，为最核心的材料，萃取出其中的精华，就熬煮出这么一锅药剂。 　　效果很可怕。 　　斯内普用小白鼠试药，把克鲁克山、海德薇、鲍斯放出来，三小只一起围攻那只老鼠，折腾十五分钟也没能捉住它——而之所以会有“十五分钟”的时间限定，是因为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后，小白鼠就被烧成白痴，脑子坏了，痴痴傻傻地呆呆站着，就如植物人那般。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魔药。 　　斯内普犹豫再三才敢让哈利尝试，全程盯着，一直熬到药效结束，他确定哈利只有心跳略微变快、脸色有些狰狞外，并没像小白鼠那么脆弱，才放下心。 　　惊喜不仅仅只这么一瓶魔药。 　　还有“燕子”。 　　要说猎魔人们最喜欢的，就是“燕子”、“金莺”这种恢复系的魔药，命毕竟只有一条。 　　“燕子”就是一种在服用之后，会持续性地愈合身体上的伤口，甚至能保证在战斗中，也不会让伤口撕裂，除非再次遭到打击，否则就能持续愈合伤口的魔药。 　　斯内普是很厉害的魔药大师。 　　他不仅把“燕子”的效果重现，甚至还融合上金莺的效果。 　　凤凰的眼泪、曼德拉草的萃取液、独角兽的血液，在午夜满月时开始熬制，直到第二天正午的时候熬出一口金色的魔药。 　　这对哈利来说刚刚好。 　　可……对一般生物，这也依旧是一瓶毒药。 　　斯内普依旧用小白鼠作试验，将它开膛破肚后，喂上一滴燕子，在短短十分钟内，它被切割开的内脏、被剖开的肚子都急速愈合好，但这并没结束，药剂继续生效，肉芽从它身上长出来，半个小时后，等药剂的效果结束，小白鼠长成一颗拳头大小的肉球，在桌上滚来滚去，发出一阵元气爆满的叫声。 　　依旧是只对哈利生效，而对一般人无效的药剂。 　　“你现在手里有三份超规格的魔药。”在一天补课结束后，斯内普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两瓶魔药，“以你现在的身体，在一个小时内，最多同时服用两瓶。” 　　“我很清楚。”哈利应下。 　　斯内普冷笑一声，甩着空荡荡袖子：“波特先生，我已经忍受你一天，现在请快点离开吧，我得……” 　　“教授，我还有一个请求。”哈利打断他的话，轻声开口。 　　斯内普一怔。 　　哈利从分院帽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摆在桌子上：“是一份魔药配方，不过我不太确定行不行，得您帮忙校正。” 　　斯内普伸手拿起来，只看一眼，眼神立马变得犀利，怒气满满，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单词：“波特！你要是不想要脑子就把它给邓布利多，而不是就这么糟践掉！” 　　“你想干什么？” 　　“想在黑魔王还没杀死你之前，就替他完成那个心愿？” 　　“还是说波特家族的血脉终于把你污染掉，脑袋里变得空空如也？” 　　斯内普把这张纸丢下。 　　上面写着的东西太过于离经叛道，火龙的心脏、血液、眼珠，不经过任何萃取、提纯的步骤，直接熬煮魔药，还加上诸如八眼巨蛛毒液这种东西。 　　毒性之大，甚至比之前做的那三瓶魔药加在一起还大。 　　哈利语气平静：“教授，我很有自知之明。” 　　“火龙这么好的材料，可不能就这么浪费掉。” 　　斯内普冷声：“你这么弄才是浪费。” 　　“只有这么做才能尽可能地发挥火龙的药性。”哈利语气坚定。 　　猎魔人们常用两种药剂。 　　一种是魔药，毒性小、生效时间很短，一般只会持续三十分钟到四十分钟。 　　另一种就是煎药，生效时间很长，基本以“天”为单位，代价就是它的毒性很大。 　　他给斯内普的配方，算是一种煎药，不过和他之前服用的任何一种煎药都不同——毕竟在这个世界，他弄不来那些材料，只能退而求其次，以煎药配方为蓝本，自己进行探索。 　　斯内普深吸口气，遏制自己拔出魔杖的冲动：“波特终究还是波特！” 　　“谢谢教授。”哈利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点头道谢，就要起身离开。 　　斯内普把魔杖拔出来，轻轻一挥，椅子飞去，把门堵住。 　　“教授？”哈利回头。 　　斯内普声音冷得厉害：“材料，把材料留下，再伟大的魔药大师，倘若手里没有材料，在羊皮纸上空算也得不出任何结果。” 　　“教授，你可以再直白点。”哈利魔杖轻轻一点，分院帽里一堆瓶瓶罐罐飞出，轻轻落到桌上，“你请放心，我不会那么蠢，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弄不清的东西往自己嘴里塞。” 　　斯内普嘲笑着：“波特，我可看不出来你有这么明智。” 　　哈利就要推门走出去，他脚步忽然一顿：“对了，教授，卡卡洛夫那边？” 　　“没有任何消息。”斯内普脸色发黑，“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懦夫，一个还活着但尸体已经腐朽的垃圾，真该死，他到现在还没定下主意。” 　　他有些焦急，死死盯着桌子上，那被装在瓶子里，还新鲜着的火龙心脏。 　　“其他食死徒呢？”哈利又问道。 　　斯内普讥笑着：“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脑子被巨怪挖走吃了？我早联系过，可能联系到的都没得知任何消息，他们感受着那个标记越来越浓郁，他们也越发惶恐。” 　　“那些我认为有资格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没了消息。” 　　说着，他顿下。 　　“还记得科班·亚克斯利吗？”斯内普询问道。 　　哈利点头。 　　圣诞舞会那天，斯内普说的，被伏地魔赐予权力，有资格调动其他食死徒的三人之一。 　　“我怀疑是他搞的鬼。”斯内普咬牙，“他现在可是在魔法部当差，但我联系不上他了！天底下没有比魔法部更糟糕的地方了，一个员工仅仅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就请了四个月的假！” 　　“足足四个月，而且他那个部门竟然还没出任何问题！” 　　“是吗？”哈利皱着眉。 　　斯内普深吸口气，尽力让自己心情平复：“我会尽快说服卡卡洛夫，联系上那群家伙，弄清楚他们究竟搞什么鬼。” 　　哈利再次向他道谢，推门走出去。 　　等走出地下走廊，顺着走廊的窗户朝外看去，外面乌云浓重，在短暂几个小时的停息下，似乎又要落雪了。 　　圣诞结束，学生们迎来假期的反噬。 　　教授们心情似乎都有些不太好，都变得有些暴躁，他们把学业抓得更严，课后作业的论文长度比以往都多出一两英寸，让学生们叫苦连篇。 　　哈利偶尔也能在礼堂看到马尔福，挺着胸膛、恪守礼仪，斯文地坐在长桌桌尾，一个人享用食物。 　　他几乎每天身上都会有新伤，偶尔还能看到他被恶作剧——这些并不是乔治和弗雷德弄的，他们说自己现在有更伟大的事业要去进行，这些恶作剧都来自于斯莱特林。 　　没能打得过罗恩，让马尔福彻彻底底失去斯莱特林们的重视，就连混血都敢欺负他几下。 　　在这一点上，马尔福表现得没那么庸俗。 　　至少他知道反抗，虽然反抗往往会迎来更多、更大的“恶作剧”。 #第一百九十九章 糟糕，真糟糕 　　马尔福并不惧怕，只是整个人越发阴沉下去。 　　他是霍格沃茨角落里，一朵小小无人问津、甚至都还没绽放的花苞。 　　整个学校的目光现在都在哈利身上。 　　日历一页页翻过去。 　　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他们期盼着、期盼着，二月终于到来，而在这个月底，将会迎来三强争霸赛的第二轮比赛。 　　在这一段时间里。 　　哈利依旧每天学习，偶尔会把活点地图翻出来，找找会不会出现巴蒂·克劳奇、或是“科班·亚克斯利”的名字，可惜一无所获，倒是能经常看到卡卡洛夫的名字出现在斯内普办公室里。 　　他去的虽然勤快，可依旧胆小怕事，一直都还没下定决心和食死徒们联系。 　　一直到第二轮项目的前一周。 　　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霍格沃茨。 　　休息室里，克鲁克山领着一头黑色大狗闯进来，虽然伪装得很像，可几乎有所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它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乔治和弗雷德还殷切地和他打招呼，顺便喂了一块巧克力、一杯伏特加。 　　等哈利他们回来。 　　几个人正拉着狗腿在那跳舞。 　　哈利一挥魔杖，桌子上一张羊皮纸变成项圈，把它拎起来。 　　“哦，哈利，你回来了？”弗雷德朝他招着手，欢快地打着招呼，“要来一起喝一杯吗？” 　　哈利摇头：“不了，教父来找我恐怕是有什么事。” 　　他拖着小天狼星又走出去。 　　赫敏和罗恩跟在他身后。 　　等他们都走出去了，弗雷德才茫然一点头，嘟囔着应下，转头往自己手旁一看，疑惑起来：“布莱克先生呢？” 　　塔楼外，冷风嗖嗖。 　　让小天狼星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清醒过来些，他抬起头茫然看了眼哈利，又看看赫敏、罗恩，确定没别的人后，打个哈欠，恢复成人。 　　“哈利，好久不见！”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哈利点着头：“好久不见，怎么来学校也不通知一声？” 　　“给你一个惊喜。”小天狼星往自己怀里摸着，掏出自己的无痕伸展咒口袋，取出一样东西，“休假有些事物，没能在圣诞节赶回来，这是迟来的圣诞礼物。” 　　罗恩瞪圆眼。 　　赫敏惊讶着。 　　哈利表情复杂。 　　是一枚蛋，并非龙蛋，但和龙蛋一样弥漫着一股旺盛的气息，是一股他很熟悉的气息。 　　“雷鸟的蛋？”他深吸口气。 　　小天狼星高高举起它：“没错，为了弄到它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艾瑞梅肯的魔法部，哦，他们那叫国会，可真是太难缠了，他们和那群麻瓜官员一点都不一样。” 　　“太负责了些，每每我出现在边境，他们就会立马钻出来，对我虎视眈眈。” 　　说着，他叹口气。 　　滔滔不绝说起他是如何横渡地中海、横穿非洲那片危险的土地，又从莫桑比克出发，在印度洋飘扬半个月，差点就被巨鲸吞进肚子里，在奥斯翠利亚修养一周，才正式开始自己横穿太平洋的征途。 　　只是艾瑞梅肯进不去。 　　他不得不在夏威夷度过几天假期，才跟着一群偷渡者，顺利登陆。 　　为了能偷到这枚雷鸟蛋，他又如何跟一群雷鸟斗智斗勇，并赶在巫师们发现之前逃出生天。 　　罗恩专心听着，眼里满是羡慕。 　　多么精彩的四个月。 　　“没被抓住把柄吧？”等他说完，哈利问道。 　　小天狼星摇头，挤眉弄眼：“怎么可能会，我很有经验的好吧，艾瑞梅肯的巫师虽然很认真，但他们并不比傲罗们好太多，一道变形咒就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那就好。”哈利松一口气，“我可不想过几个月，那边来人，还得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小天狼星把蛋塞进他怀里：“怎么可能！就是可惜我原本还想偷一本雷鸟饲养手册出来。” 　　“但他们嗅觉有些太敏锐，大不列颠的傲罗们可不这样……” 　　哈利揣着蛋，打断他的话：“你是让我养它？” 　　“啊？”小天狼星茫然点点头，“雷鸟可是一种很强大的神奇动物，不亚于凤凰，而且雷鸟的血液、羽毛太难弄到，有时候我刚听到消息，它就被买走了。” 　　“教父，这当然很好。”哈利摸着这颗蛋，感受着它的气息，“但我应该养在哪？” 　　“学校吗？”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我在家里弄一个空间用来养它？” 　　“最好还是弄到合法的手续。”哈利附和着他，“我过几天去问问邓布利多教授，他应该有办法。” 　　“我也去联系下魔法部的人。”小天狼星抢功似的开口。 　　“说起魔法部。”哈利把蛋还给他，这东西不能留在自己手里，不然总想着能不能把它做成魔药，“教父，得麻烦你帮我查几个人。” 　　“要对魔法部下手了？”小天狼星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哈利摇头，把圣诞舞会前后的事细细同他说了：“我虽然怀疑小巴蒂·克劳奇，但目前来看最有可能做这些事的是科班·亚克斯利。” 　　小天狼星眼神变得更危险：“我知道他，一个很麻烦的家伙，我和他交手过很多次。” 　　“斯基特那家伙最近不知道跑哪去，还没给我消息。”哈利皱着眉，“她可能是出什么事了，预言家日报这段时间也一直没她的文章刊登出来，要是有机会，也找找她。” 　　“哪个斯基特？”小天狼星一愣，语气惊讶，“是那个斯基特？” 　　哈利点头：“预言家日报的那个。” 　　“她是我们这边的？”小天狼星甩着头，有些难以置信，“那娘们看起来可不像好人。” 　　“一点交易。”哈利言简意赅，“等找到她我跟您解释，至少在对付食死徒这件事上，她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点着头：“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只会说闲话的东西。” 　　“你以为的没错。”赫敏开口，肯定他的想法，“她确实是那种人。” 　　他们又聊一会，小天狼星就迫不及待地重新变回大狗，跑到休息室里去，继续和乔治、弗雷德他们喝酒，嗷出来的声音一点都不比人鱼的歌声差，算是让小狮子们又温习一遍第二轮项目的内容。 　　直到比赛那一天。 　　是个有些阴森森的周五，春天将至，寒气为了再逞一波威能，空气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哈利一早起床，比赛也不会影响到他正常的生活作息。 　　等锻炼回来，休息室里罕见的没有赫敏的身影。 　　哈利没往心里去，偶尔懒床休息一下也很好，她现在很需要休息。 　　可一直到八点半，大多数学生从床上爬起来，到九点半就是第二轮比赛开始的时间，赫敏还是没有出现。 　　“布朗。”哈利喊住拉文德，“赫敏还没起床？” 　　“赫敏？”拉文德一愣，她有些惊讶，“她不是很早就起床了？” 　　“起床？”哈利脸色变得严肃，声音也压低几分，“你是看见她起床，还是你起床时她床铺上已经没人了？” 　　“是我起床的时候，她床铺上已经没人了，每天都是这样。”拉文德立马回答，“是有什么……” 　　哈利拧起眉，不等她说完就立马冲出休息室，一边把活点地图打开。 　　也许她是去图书馆了。 　　也许是其他事。 　　可现在情况特殊，食死徒在盯着自己，他们发现无法对自己下手，继而对自己身边人下手…… 　　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活点地图缓缓铺开，哈利目光扫去，在女寝、休息室、图书馆、盥洗室上掠过，没有“赫敏·格兰杰”的名字，他继续找去，很快就找到让自己挂忧的人名。 　　她和其他几个名字在一起。 　　卢多·巴格曼、阿不思·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女士，这是他眼熟的。 　　还有他不熟悉的，像是“加布丽·德拉库尔”——这看起来一直跟在芙蓉·德拉库尔身边的小挂件。 　　“伊万奈斯奇”一个很男性的名字，哈利见过，他经常活跃在德姆斯特朗的沉船上，不出意外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和邓布利多在一起，那赫敏的安全就得到保障。 　　哈利面无表情，把活点地图收起。 　　他已经清楚第二轮比赛的宝物是什么了——自己的宝物就是赫敏。 　　芙蓉的宝物是她的妹妹，就是克鲁姆的宝物有些出人意料，竟然是一位男性，和邓布利多一样的人物吗？ 　　心里有个大概猜测。 　　但他脚步很实诚，往黑湖边走去。 　　和往日的景象不同，去年十一月围着火龙围场的那些座位，现在一层层地排在了湖对岸，还有三道巨大的幕布支起，架在座位前方，家养小精灵们正忙碌着固定这些东西。 　　哈利走到一间屋子前，毫不犹豫，把门推开。 　　屋子里，正高谈论阔的卢多一愣，慌张、又惊讶地开口：“哈利？你怎么会……谁告诉你的。” 　　“只是一大早发现赫敏不见，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找了过来。”哈利轻声回答他，目光落到赫敏身上，“看来和我猜测的一样，第二轮项目的‘宝物’？” #第二百章 就是他，揍他！ 　　赫敏的脸微红，羞涩低下头，像黑湖边开始抽新芽的嫩柳般。 　　卢多看向她：“格兰杰小姐，你和波特先生透露这个消息了？我们可是说好的，不能……” 　　赫敏摇头：“我当然没有，但我和你们说过，哈利很敏锐。” 　　“如果我现在把赫敏带走，是不是第二个项目就结束了？”哈利看着他，语气轻快。 　　卢多脸色有些发青。 　　卡卡洛夫嗤一声，把脑袋摆到一旁，马克西姆一愣，看着加布丽若有所思。 　　“我想这不行。”卢多摇摇头，“当然，当然我们得承认波特先生你的确很优秀，也很重视格兰杰小姐。” 　　“但项目是项目，我想，你还是应该参与一下，不然裁判们可不好打分，尤其卡卡洛夫先生。” 　　卡卡洛夫又嗤一声。 　　怎么就不好打分？ 　　没参与到第二个项目里，直接零分，这还用犹豫？ 　　“哈利，你不用担心。”邓布利多开口，调侃着安慰起他，“我会亲自施法，不会让赫敏出现任何问题。” 　　哈利看向赫敏。 　　赫敏冲他笑笑：“哈利，我说过，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哈利点着头，挥手和他们告别，走出门，屋子里卢多压低声音，继续和她们三位勇士的“宝物”吩咐着要点。 　　一直到九点。 　　学生们在教授的组织下，陆陆续续进入赛场，在观众席上坐好，小狮子们早就知道比赛内容，他们兴高采烈、耀武扬威地同其他人介绍着。 　　哈利在勇士们等候比赛开始的帐篷里坐着，芙蓉和克鲁姆都还没来，他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 　　罗恩探头探脑，怀里抱着克鲁克山，看到帐篷里的哈利，松一口气：“哈利，你在这！” 　　哈利抬头。 　　他走进来，脚步有些慌乱，语气轻松不少：“赫敏一直和你在一起？” 　　哈利摇头。 　　罗恩一怔，眉头拧起来，把克鲁克山抱得更紧：“她竟然没和你在一起，布朗说从早上就一直不见她，我问过克鲁克山，但它懒洋洋的，还想揍我。” 　　哈利没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看上去一点都不为赫敏担忧的样子。 　　帐篷门帘被撩动，芙蓉皱着眉走进来，罗恩看她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往外一指，压低声音，吐出一个单词：“宝物？” 　　哈利点头。 　　罗恩彻底放心：“好吧，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弗雷德刚才还在说为什么没看到你和魔法部打起来。” 　　“打起来？为什么要打起来？”芙蓉凑过来，脸上几分好奇。 　　吃过许多次亏的罗恩没再受她蛊惑，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没什么，只是格兰芬多的一点小笑话而已。” 　　说着，他就忙转身过去：“哈利，我先出去，比赛加油。” 　　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他在逃避我，是讨厌我？”芙蓉皱起眉，心情变得更不好。 　　“讨厌你不至于，但逃避你是真的。”哈利点着头。 　　芙蓉掐着腰，看着克鲁姆从外面走进来：“为什么？你们大不列颠人都……” 　　“如果你能管得住自己，不滥用媚娃魔法，我想他就不会逃避你了。”哈利打断她的话。 　　克鲁姆对哈利的话很赞同，圣诞舞会前，芙蓉还邀请过自己，是很没有诚意，使用媚娃魔法蛊惑自己的那种邀请。 　　芙蓉哼一声，把头偏开。 　　他们安静地等候三十分钟，到比赛开始前，魔法部官员把他们喊出去。 　　湖边，摆着一张金红色的长桌，裁判们坐在那。 　　卢多举起魔杖，对准自己脖子：“看吧，我们的勇士正在走出来，他们都信心满满，看样子都已经破解金蛋的谜题。” 　　“那就让我来为还不知道第二场比赛内容的观众们详细介绍一下吧。” 　　“邪恶的人鱼们抢走勇士们的宝物。” 　　黑湖上，一头人鱼发出一声不满且凄厉的尖叫，不过被掩盖在小巫师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 　　小天狼星坐在格兰芬多里，挥动魔杖，指挥着一头活灵活现的狮鹫。 　　卢多轻轻一挥魔杖。 　　架在观众席前的三张巨大帷幕闪烁出淡淡光泽，投映出三幅画面。 　　泡在水里、昏迷不醒的三个人。 　　格兰芬多惊呼着。 　　他们认出其中一人，就是赫敏。 　　“这场比赛将会在水下举行。”卢多兴奋着，挥动魔杖，炸出一团烟花，“勇士们将面对前所未有的考验。” 　　“他们要克服的第一道难关，就是如何潜入水中。” 　　“之后，他们还要对付黑湖里的神奇生物、其中不乏一些危险的黑魔法生物，以及邪恶人鱼们的阻扰！” 　　“而他们仅仅拥有一个小时，要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克服难题、闯过难关，否则他们就会失去自己的……” 　　话到这顿住，卢多注意到哈利的目光、以及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他抿抿嘴，继续说下去：“否则他们将会失去第二轮比赛通关者的荣耀！” 　　“当然……” 　　“为了防止我们像呆瓜一样，在这儿坐上一个小时，盯着黑漆漆的湖面，魔法部在水下布置许多巫师，他们将会用魔法为我们实时转播。” 　　“那么，现在请所有勇士就位，站到黑湖边。” 　　哈利他们走过去。 　　卢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韦斯莱烟花，在空中炸开，铺展成闪耀的三强争霸赛奖杯：“三，二，一！” 　　“勇士们，去为了自己的荣耀、为了自己的宝物努力吧！” 　　屏幕上，视角立马从湖底拉出，落到三人身上。 　　卢多履行着解说的职责：“哦，我们看到克鲁姆先生，他对自己施展非常高深的变形咒，把自己脑袋变成鲨鱼头。” 　　“非常聪明的做法，既能够在水下活动，也能拥有一定的攻击性。” 　　“德拉库尔小姐用了泡头咒，我想大多数巫师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想到的一个方法就是泡头咒。” 　　“让我们看看波特先生，哦，他又拿出一瓶魔药。” 　　“第一轮项目时我们就知道波特先生非常擅长魔药，这一次又拿出在我学识之外的魔药，邓布利多教授？” 　　他很熟练地把话头交给身边的白胡子老者。 　　邓布利多点头，缓缓开口，声音和卢多的一样洪亮：“是的，这也是波特先生研究出的一种新魔药。” 　　“我听斯内普教授提起过，这种魔药不仅能让他在水下呼吸，而且让他在水中就如同在陆地上一样的自由，并且好像还能增强他的魔力。” 　　他解说着。 　　哈利一跃跳入水中，和芙蓉、克鲁姆还得划动双臂，在水中游泳不同，一入水中，他就咻得、笔直的、如箭矢般飞出。 　　负责转播的巫师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幸好他们在不同深度都有安排巫师，帷幕上频频切屏，勉强还能捕捉到哈利的身影。 　　卢多惊讶地看着，好一会后才缓过神：“我们看到波特先生就像飞出去一般，是的，他就是在飞！” 　　“这种魔药可真神奇。” 　　“他已经遥遥领先其他两位勇士，而且他目标很明确，在朝着正确方向游，哦，是飞去！” 　　哪怕服用魔药，水下环境依旧和地面环境不同。 　　气息被冲散，变得极其微弱，或者说……赫敏的气息均匀地铺散在每一处水域。 　　不过这对哈利并不能造成什么困扰。 　　卢多在一开始，为介绍勇士的宝物，给过她们一段画面。 　　是在黑湖最深处的人鱼部落，他很熟悉，去年小天狼星没少带着他们去骚扰这处人鱼。 　　他很快潜入湖底，飘在水藻上。 　　一块巨大的岩石凸起，上面刻着些古老的卢恩文字，只是水流磨损，看不太清，除了文字，还有一些图画。 　　古老的人鱼勇士挥动长矛、使用魔法，驱赶着一头巨大乌贼。 　　耳边也响起人鱼的歌声。 　　目的地快到了。 　　就在他刚刚飞过巨石。 　　咻得一声—— 　　一枚长矛朝他狠狠钉来，它不受水流的影响，无声且凶猛。 　　哈利灵敏躲过，落到地上，拔出格兰芬多宝剑。 　　“就是他！”一名人鱼蹿起，飘起三四米的高度，指着哈利，语气不满且凶狠，“我去湖面玩的时候，就是他对我恶作剧！” 　　哈利想要开口，咕噜噜从嘴里冒出一串气泡。 　　他挥动魔杖，水流在他面前凝聚成文字：“那只是意外，我这次是来拯救我的宝物。” 　　“那些人类？三强争霸赛？”那位人鱼一拍手，“你竟然也是勇士，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刚才浮在上面，听你们的那个又老又胖的巫师说，我们是邪恶的？” 　　“那现在，就让邪恶的人鱼来阻扰你吧！” 　　它唱起歌，渐渐赶过来十多头人鱼，他们挥动手中长矛，朝哈利冲去。 　　长相凶狠，但身上没有任何恶意。 　　哈利举起魔杖。 　　黑湖上。 　　卢多惊悚地看着这一幕：“这可不在我们的安排内，人鱼会有考验，但不是这种，邓布利多教授是不是该阻止他们？” 　　“人鱼答应我们，最多只会出动一条，对勇士们进行考验。” 　　他担心极了。 　　邓布利多笑着摇头：“他们是在对哈利开玩笑。” 　　“开玩笑！”卢多惊呼一声，满眼不可置信。 　　十多条人鱼围殴一名小巫师，这叫玩笑？ #第二百零一章 芙蓉：也不是不行 　　格兰芬多们发出惊叹。 　　弗雷德和乔治带头咒骂起来，抗议着“黑哨”，原本他们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群人鱼而已，哈利能轻松应对。 　　可听卢多话里的意思，这场比赛本来不会有和人鱼群战斗的环节——突然出现的意外，扰乱霍格沃茨勇士的节奏。 　　这会耽误他时间的！ 　　卢多擦去额头冷汗，坐下来，朝邓布利多开口：“现在是不是要和鱼人说一声，也许可以等到比赛结束再开玩笑？” 　　他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卡卡洛夫迫不及待地开口：“巴格曼先生，我知道你偏爱波特，但别忘了现在的身份，你是裁判。” 　　“我想我最不应该被你提醒。”卢多回头，毫不客气地呛回去。 　　卡卡洛夫板着脸：“我一直很公正。” 　　马克西姆嗤一声：“虽然卡卡洛夫刚才说了个很有趣的笑话，但我觉得，不应该干涉比赛的正常进行。” 　　“这是三强争霸赛，而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 　　“这种情况的确在意料之外，波特先生运气有些不好。可这就是三强争霸赛，总是充满意外，勇士应当不畏惧一切，要坚强地面对一切考验，然后获取成功……” 　　她正说着。 　　帷幕上，属于芙蓉的那一块突生变故。 　　媚娃不是一种亲水的禽类，黑湖又比一般的水泊更幽静、深邃，她在水下很难受。 　　而现在更是陷入困境。 　　卢多蹭得站起：“天呐！我们的勇士在下水十分钟后遇到第一个困境。” 　　“是布斯巴顿的德拉库尔小姐！” 　　“真糟糕，她被格林迪洛缠上，水怪从水草中偷袭，抓住她的脚腕，让我们看看她会怎么应对？” 　　“昏睡咒！” 　　“啊哈，这恐怕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果然，魔咒打偏，等等……德拉库尔小姐是还没发现格林迪洛？” 　　“虽然格林迪沃在水下是很危险的生物，可它只是三四年级的学习范围，这不应该……” 　　马克西姆女士的脸色变得难看。 　　卢多声音变得更兴奋：“德拉库尔小姐的处境比我们想的还要危险，第二头格林迪洛。” 　　“泡头咒碎了，她能补上吗？” 　　“并没有……” 　　“魔法部的巫师出手了，根据他们的评估，德拉库尔小姐已经丧失继续比赛的资格。” 　　“真遗憾，也真难以想象，第一个失去比赛资格的勇士竟会这么快出现。” 　　“我们只能为德拉库尔小姐说声遗憾，她很优秀，也许只是运气不怎么好。” 　　“遇见了……哦，格林迪洛是第二轮比赛中预料中的考验。” 　　拉文克劳们发出一阵欢呼，大多都来自于小女巫们。 　　她们早就看芙蓉不顺眼，自从她来后，霍格沃茨少说也有二十对情侣分手。 　　马克西姆女士脸色铁青。 　　她还没来得及看霍格沃茨的笑话，转头、眨眼之间，自己就成了笑话。 　　比被人鱼围攻大得多的笑话。 　　芙蓉很快被魔法部的巫师救上来，吐几口水后，才苏醒过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下水。 　　可都不用魔法部的巫师把她拦住，她自己就没力气，还没爬起来，就又摔进泥泞里，尝试几次后，只能捂着自己脸痛哭。 　　观众们大多数都关注着哈利的那张帷幕。 　　人鱼们本来就不想伤害哈利，他们只是想给这个眼熟的小巫师开一些玩笑。 　　可只一个照面，他们就被变形咒形成的水草给捆起来。 　　哈利飞到最先对自己出手那条人鱼前，挥动魔杖，现出文字：“你好？” 　　“我一点都不好。”人鱼咬牙切齿。 　　“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又一行文字在它眼前浮现。 　　人鱼脸色、声音都变得惶恐：“你要做什么？” 　　“等等，你可不能这么做！” 　　哈利朝它礼貌一笑，魔杖一挥。 　　清水如泉！ 　　湍急地水流从人鱼身下涌出，推着它、包裹着它，急速升起，眨眼就蹿出水面，喷泉一样高高涌起。 　　人鱼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邓布利多面色古怪，他会人鱼语，听得懂这一声尖叫代表得什么，是带着哈利姓名，以“C”、“F”开头的几个单词。 　　哈利飞向人鱼部落。 　　这种生活在水下的生物，比任何类人形魔法生物都更具有社会形态，它们几乎有着自己的文明。 　　一座完好的村子，有“石匠铺”、“衣服商店”，甚至还有一家酒吧，很难想象人鱼这种生物在水下是如何喝水的。 　　村子正中央是一小片广场，有一尊巨大的人鱼雕像，它手里握着一杆粗长的三叉戟，面相和人鱼不太一样，有些更像人类。 　　在人鱼尾巴上，绑着三个人。 　　身上都涌动着安详的魔法气息，是邓布利多的魔咒，保护她们在水下的安全，甚至两个小姑娘身上还有一道防水保暖的咒语。 　　二月末，天气转暖，可水下依旧是刺骨的寒冷。 　　哈利挥动魔杖。 　　切割咒精准切去赫敏身上的绳索，他一把抱住，朝人鱼们一点头，刚刚落回来的那头人鱼看着哈利，忍不住打个哆嗦。 　　犹豫再三，恶狠狠朝哈利啐一口，然后就仓皇着逃走，藏到一间房子后。 　　哈利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 　　九点五十五，时间还很充足。 　　等他带着赫敏回到岸上，才发现除了自己，岸上竟还有一个人——芙蓉已经早他一步出来，委屈巴巴地披着毯子、抱着自己脑袋痛哭。 　　哈利挥动魔杖，把赫敏唤醒，又为自己烘干。 　　捧着两张毯子的庞弗雷女士动作一顿，挥动魔杖把毯子放回去，端出两杯热可可走到他们两人身边。 　　卢多兴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韦斯莱烟花，点燃后，一头银色狮鹫在空中盘踞飞行着：“第一位成功拯救自己宝贝的勇士已经诞生了！” 　　“来自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 　　“仅仅用时……” 　　他低头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仅仅只用了二十九分钟五十二秒！惊人的成绩，他甚至没到半个小时！” 　　“超出我们对勇士们的预期，甚至将时限缩短一半还多。” 　　“而我们仅剩余的还在比赛中的勇士，现在还在漫无目的地寻找。” 　　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一同咬牙切齿。 　　坐在泥泞中的芙蓉抬起头，她看向哈利，踉跄爬起跑了过来：“波特，你看到我妹妹了吗？加布丽，就是一位小女孩。” 　　哈利点头：“当然，你是怎么回事？退赛了？” 　　芙蓉握紧拳头，满脸羞愧：“我没能对付得了格林迪沃，被它拖住，在水里昏了过去。” 　　赫敏惊诧地看着她。 　　那只是三年级的内容！ 　　“放心，你妹妹没事，邓布利多为她施咒。”哈利轻声说道，“而且一个小时只是对我们的限制，魔法部再蠢也不可能蠢到把人命当作比赛的筹码。” 　　芙蓉稍稍空口气。 　　哈利一顿，迟疑着改了口：“也不一定，魔法部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突破我的下限，说不定他们就能……” 　　赫敏没好气推他一把：“哈利，不要吓唬德拉库尔小姐。” 　　芙蓉脸色苍白：“哈利，我能不能拜托你，把我妹妹给救上来，就算魔法部没有那么蠢，可那毕竟是水下……” 　　哈利打量着芙蓉，若有所思。 　　赫敏脸色没什么变化，甚至有些无奈，轻轻叹口气。 　　“我当然没问题，不过德拉库尔小姐，这应该算是委托吧？”哈利看着她。 　　芙蓉茫然点头。 　　“那么你做好付报酬的准备了吗？”哈利轻声开口。 　　芙蓉震惊地看着他，又茫然看几眼赫敏，不清楚为什么往日会炸毛的格兰杰小姐，此时此刻，竟然还能这么淡然站着。 　　她深吸口气，咬着嘴唇，为难地开口：“如果格兰杰小姐不介意，我当然没……” 　　“你想到哪去了。”赫敏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哪有这么好的事，哈利是其他意思，可能是准备问你要一些媚娃的材料。” 　　哈利点点头：“没错，为我准备一些媚娃身上的魔法材料，怎么样？” 　　芙蓉震惊地看着哈利。 　　“怎么，有问题？”哈利很耐心，“是心理障碍，身为媚娃觉得不好……” 　　芙蓉打断他的话：“不，当然没问题，头发、指甲、喙、甚至还有血液都没问题。” 　　“现在快点把我妹妹救上来吧。” 　　哈利应下，和赫敏说一声：“稍等我一会。” 　　就在魔法部官员把他拦住前，他一猛子重新扎回黑湖里。 　　还在解说着克鲁姆情况的卢多一愣：“波特先生又再次入水，刚才我们看到他和另外一位勇士德拉库尔小姐有过交谈，这次应该是下水去救德拉库尔小姐的宝物。” 　　“多么高尚的品质。” 　　马克西姆女士把头瞥到一旁——很好，这个笑话变得更大了。 　　卡卡洛夫气愤地拍着桌子：“他这是违规！” 　　“要是他下去干扰克鲁姆怎么办！这不公平，扣分！最好直接剥夺他的比赛资格！” 　　他的担心很有道理。 　　可放在哈利身上，就很没道理，连马克西姆都不认可他的观点。 #第二百零二章 说点事，看作家的话 　　卡卡洛夫死死盯着屏幕。 　　生怕这个该死的波特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克鲁姆的事。 　　只有他一人会担心的事，注定不可能发生。 　　甚至等哈利轻车熟路来到人鱼村落，和人鱼热情地打过招呼，把加布丽带走，克鲁姆还在和格林迪洛搏斗。 　　直到他把小姑娘带回岸上，克鲁姆才找到湖底的村落。 　　情况很不容乐观。 　　至少在克鲁姆眼中如此，他看到人鱼雕像下的，只有空荡荡的一人，自己的“宝物”正随着水波摇摆脑袋。 　　这让他更加急躁。 　　形势本就对他不利，别人家校长都是为自己学生尽可能提供帮助，只有自家校长不一样，他在尽力拖自己后腿。 　　从几百人的支持者，混到现在只有十几个支持者，全都是卡卡洛夫的功劳。 　　场外归场外。 　　比赛的时候还是得看真本事。 　　哈利能胜过他，在他之前救走“宝物”，他很能理解，也一早就想到。 　　可芙蓉，那个看起来骄傲、稚嫩的“小公主”竟然也能赶在自己之前，把“宝物”救走？自己竟然还没追上她。 　　怎么可能！ 　　出发的时候，自己就把她甩下一大截。 　　他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 　　在最初，他认定自己只比波特先生差，而波特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翻遍魔法史都找不出来几位。 　　可现在，芙蓉看起来都要比自己厉害…… 　　观众们发出哄笑。 　　差距太明显，哈利都已经两趟来回，克鲁姆才完成项目的一半。 　　现在正在接受人鱼的“考验”。 　　他需要和一头精锐人鱼战斗，只有获得胜利，才能拿回自己的宝物。 　　这种“水下霸主”的生物，远比观众们想的危险。 　　哈利一个人轻松应对数十头人鱼，让他们以为人鱼很容易对付——只要挥动魔杖，念出咒语，它们就会被束缚在变形咒下，无法动弹。 　　但克鲁姆的变形咒没能像哈利使得那么好用。 　　他结出的罗网极其脆弱，被人鱼轻松挣脱。 　　几道魔咒也只有寥寥几道击中，可被水流阻力冲散，威力变得极小，只无力地把人鱼往后推了几个身位。 　　克鲁姆的鲨鱼脸上露出几分羞恼。 　　在水下，巫师赖以为生的魔杖并不好用——至少对克鲁姆这种只经过一个多月水下训练的小巫师们而言就是如此。 　　他索性抛弃魔杖，直接上口去咬。 　　身为一名专业运动员，哪怕是身形削瘦的找球手，他的体力、综合格斗能力，都要远胜一般巫师。 　　最后一发贴身的“昏昏倒地”把它解决。 　　人鱼倒下的时候，瞪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克鲁姆。 　　你这个小巫师…… 　　一点骑士精神都没有！ 　　大家都心意相通，说好了不用魔法，结果你小子，突然袭击！ 　　剩下的人鱼不满克鲁姆的做法，可并没出手，这很符合他们对人类的印象——不够强大、但足够阴险狡诈。 　　哪怕最狡猾的妖精也都比不上他们。 　　克鲁姆有些狼狈地拖着这个体型比自己还大几块的“宝物”，奋力挣扎着游出水面，爬上湖岸，甚至没力气解除自己的变形咒，还是庞弗雷女士过来，才让他避免窒息在陆地上。 　　他偏过头，看着坐在湖边，像是来度假一般，身上干干净净的哈利和赫敏。 　　还有抱着加布丽，哄着妹妹的芙蓉。 　　眼神有些失落。 　　果然，自己是最慢的一个。 　　卢多解说的声音传来：“最后一位勇士上岸！” 　　“克鲁姆表现出一名勇士该有的韧性，他顽强地战斗到最后！” 　　“虽然，他超出限定的时间，用时整整一小时零五分，才成功上岸。” 　　克鲁姆更失落，自己不仅最慢，还超时了。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为勇士们打分吧！”卢多深吸口气，魔杖一挥，指向三张帷幕，“从最快结束项目的芙蓉·德拉库尔小姐开始吧！” 　　克鲁姆不可思议地看向芙蓉。 　　这位媚娃女士究竟是怎么了？ 　　竟然这么厉害，比哈利还快！ 　　芙蓉羞愧地低下头，没有注意到任何人的眼神。 　　“虽然德拉库尔小姐并未能完成比赛，在开局仅十五分钟时，就被淘汰出局。”卢多语气遗憾。 　　他的话为克鲁姆解惑。 　　怪不得芙蓉那么快，原来是没完成比赛…… 　　可新的疑惑又涌上心头。 　　既然芙蓉没完成比赛，她的宝物是怎么回事？ 　　“但德拉库尔小姐依旧表现出她的风采，嗯……一道十分优秀、出色的泡头咒！”卢多绞尽脑汁，想从字缝里扣出赞扬芙蓉的话来。 　　帷幕上，开始反复播放起，芙蓉站在湖边，挥动魔杖，为自己套上泡头咒的画面。 　　马克西姆脸上铁青。 　　芙蓉把脑袋埋得更深，恨不得挖个沟，自己深潜进去。 　　鞭尸大可不必这样。 　　“现在就让我们为德拉库尔小姐打分吧！从马克西姆女士开始。”卢多脑袋一转，把难题抛给别人。 　　马克西姆举起魔杖，犹豫再三，重重叹气，魔杖喷出巨大的数字“6”，她和卡卡洛夫相比还要些脸，做不出那么违心的事。 　　乌姆里奇在她之后举起魔杖，冰冷无情地打出“3”分，连比赛项目都没通过，哪怕夸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 　　卢多举起魔杖，喷射出数字“6”，这是一个安慰分。 　　邓布利多做出和卢多一样的选择。 　　失败者需要一些安慰，她已经注定是第三名，没必要再在她伤口上撒盐。 　　卡卡洛夫一点都不客气，射出一个巨大的数字“3”，高高挂在空中，久久难以散去，没有给出零分，是他最大的仁慈。 　　这反而让小狮子们更气愤。 　　你这混蛋玩意！第一轮比赛时，哈利完成比赛，还是最出色的那位，你都只给四分，可芙蓉这次不仅表现最差、而且比赛都没能完成，还给三分。 　　什么意思！ 　　卢多清清嗓子，开口总结：“来自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小姐，最终得分二十四分！” 　　“这并非一个多么美妙的得分，德拉库尔小姐得小心了。” 　　“接下来，就让我们来为霍格沃茨的勇士，哈利·波特先生打分吧！” #第二百零三章 架在火上～ 　　卢多声音张扬，他的话迎来一片震耳欲聋的喝彩。 　　狮鹫张扬飞舞。 　　撞碎沉船、撕裂大马，最终拎着一条可怜兮兮的绿色小蛇飞向空中，脖子一伸，把它吞入肚子里。 　　斯莱特林们气到脸青——这种场合，你把德姆斯特朗、把布斯巴顿拉出来当靶子，他们都很能理解。 　　可最后那一条蛇是怎么回事？ 　　斯莱特林和三强争霸赛有半个纳特的关系？ 　　愚蠢的格兰芬多！ 　　卢多接着夸赞下去。 　　“我们不得不承认波特先生的表现的确很出乎我们预料，一款成熟且伟大的魔药，我已经能看到它会有多么畅销，假如它的成本没那么昂贵的话。” 　　邓布利多想到什么，噗嗤笑了出来。 　　“他的表现极其出色，在半个小时内，就成功救出自己的宝物——同样来自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小姐。” 　　“并且他拥有骑士的美德，在看到德拉库尔小姐不幸淘汰，果断伸出援手，以更快的速度救出德拉库尔小姐的宝物。” 　　“即便两次下水，加在一起，也没超出一个小时的期限。” 　　克鲁姆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另一个疑惑解开。 　　为什么芙蓉被淘汰，加布丽会在岸上？被波特先生救出来的。 　　可这带给他的只有耻辱。 　　两个来回，别人足足跑了两个来回，用时还比自己一个来回要短。 　　马克西姆就要掏出魔杖，为哈利打分。 　　卢多大喘气，又说了下去：“我知道，虽然很多人对波特先生的做法有些疑惑，规则中勇士出水后，是不准再进入水中。” 　　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卡卡洛夫一眼。 　　“但波特先生的情况不同，我们不准许勇士再次入水，是确保比赛的公平，每位勇士都只有一次能拯救自己宝物的机会。” 　　“可他已经救出自己的宝贝。” 　　“他再次入水，不是以‘三强争霸赛霍格沃茨勇士’的身份，而是以一名真正‘勇士’的身份，去拯救别人的宝物。” 　　“黑湖底下有多危险，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 　　斯莱特林们发出一阵“嘁”声。 　　危险？ 　　黑湖那地方对波特来说，有哪怕一点点危险性吗？ 　　十几头人鱼，都不是哈利的对手。 　　这话说出来你就不觉得心亏？ 　　卢多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克鲁姆先生在水下的经历大家也都看到了，多么惊险，甚至连德拉库尔小姐这么优秀的巫师，都差点在黑湖里遇难。” 　　“这是小巫师们能承受的极限，而波特先生，敢于冒着这种危险，冒着可能违背三强争霸赛规则的风险，去拯救别人的宝物。” 　　“这才是我们真正应当推崇的勇士精神！” 　　“这才是一名优秀勇士该有的品格和表现。” 　　他的话音落下，掌声雷动，除了斯莱特林们，其他小巫师、还有从霍格莫德赶来的观众们都欢呼起来。 　　“他好浮夸。”赫敏脸色无奈，“是为了避免卡卡洛夫打低分？” 　　“我在想他究竟压了多少加隆，又在哪些赌注上压的加隆。”哈利面无表情，“魔法部有多愚蠢，竟还能让这种人继续主持三强争霸赛。” 　　“原本应当是克劳奇先生。”赫敏眨着眼，一脸无辜，“可他想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还是哈利你产生冲突。” 　　哈利一爪子挠过去。 　　赫敏忍不住笑起来，躲避着：“哈利，别闹。” 　　“那就让我们开始打分吧！”卢多为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讲划上句话，“一直都是从马克西姆女士开始，不如这次，我们就从卡卡洛夫先生开始，如何？” 　　卡卡洛夫脸色发黑，艰难地举起魔杖。 　　他很想打一个低分。 　　可自己想的那些理由都被卢多堵住，现在一个都说不出口，哪怕是他，也知道“理直气壮”这几个单词如何拼写。 　　“卡卡洛夫先生，睡着了吗？”卢多见他一直没有动静，关切、温柔地询问起来，“还是生病了？” 　　“需要我把庞弗雷夫人喊来？” 　　他没有消除自己喉咙上的扩音咒，这几句话无比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里。 　　卡卡洛夫把头一偏，不忍看魔杖，轻轻一抖。 　　烟花在空中炸开，闪烁出一个小小的数字“8”，几乎眨眼，就被风吹散。 　　“抱歉，卡卡洛夫先生，我没看清，请您重新打分，好吗？”卢多满脸无辜，委婉地开口提醒他。 　　卡卡洛夫身体更僵硬，他手腕一抖，再一次炸出烟花，同样渺小的数字“8”，但在空中坚挺了三秒才散去。 　　“很好，即便在卡卡洛夫先生这么高标准、高要求下，表现如此完美，还没有超时的波特先生，竟也收获八分的好成绩！” 　　卢多鼓起掌，声音热切、还有几分感动。 　　他在“完美”、“没有超时”几个单词上，几乎是咬着舌头的加重读音。 　　这么高的评价，换来的是小巫师们的一阵嘘声。 　　八分！ 　　竟然才八分！ 　　卡卡洛夫是把屁股上的那个眼长到脑袋上了吗？ 　　邓布利多愉快地举起魔杖，射出烟花，炸开“10”分的数字。 　　卢多、乌姆里奇也都是十分。 　　马克西姆女士犹犹豫豫，看向抱着加布丽的芙蓉，叹口气，也最终给出十分。 　　“不可思议的成绩！”卢多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脸色涨红，“四十八分，波特先生在第二个项目上，拿下几乎接近满分，四十八分的好成绩！” 　　“那么，我们接下来就为克鲁姆先生打分。” 　　“他虽然超时，可在水下的表现，也依旧出色，他身上也有勇士该有的责任、勇气和能力。” 　　“马克西姆女……” 　　卢多的话还没说完。 　　卡卡洛夫不耐烦地举起魔杖，打出他的身份，巨大的数字“8”在空中飘动。 　　卢多一怔，在漫天嘘声，和克鲁姆捂着自己脑袋的无奈神情里，好一会后，才继续开口：“卡卡洛夫先生为克鲁姆先生打出八分的高分！” 　　“也许他是认为克鲁姆先生身上有什么难能可贵的品质打动了他。” #第二百零四章 哈利，求你了 　　嘘声一片，几乎所有人都毫不遮掩地把自己内心里的厌恶发泄出来。 　　八分！ 　　卡卡洛夫这玩意，竟然真的好意思打出这么高的分数，和哈利一样！ 　　一个超时、表现得艰难、甚至被套了一个来回的选手，怎么能和最优秀的勇士相提并论。 　　为防止卡卡洛夫被愤怒的小狮子们撕碎。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金红色的烟花冲散卡卡洛夫的评分，继而炸开，显露出他的打分，一个有些潦草的数字“5”。 　　“我们看到邓布利多教授做出公正的判断。” 　　“他很客观地打出分数。” 　　“邓布利多教授一向会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说着，他也将自己魔杖举起，对准天空：“我很愿意承认克鲁姆先生是很优秀的小巫师，他的表现也足以证明这点。” 　　“但比赛就是比赛，我们或许可以在微小处见到人性的光芒璀璨，可最终一切还是要回归到比赛本身去。” 　　“克鲁姆先生的表现很优秀，可超时就是超时，哪怕只有短暂的几分钟，假如他能早点解决那头格林迪洛、假如他能早点解决那头人鱼，结果都会截然不同。” 　　“可惜没有假如。” 　　他脸色真诚，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夸赞克鲁姆一样，在对他进行像是对戏剧中悲情英雄一般的感慨、称叹。 　　可随着他话吐出，只让卡卡洛夫和克鲁姆的脸色越来越青。 　　报复！ 　　这一定是在报复！ 　　不就是给波特打了几个低分，他现在不还是第一？多那几分、少那几分，又有什么关系？ 　　卢多夸赞着，从他魔杖尖涌出的数字却只是一个数字“3”，还是和卡卡洛夫第一次射出的那个数字“3”一样的字体。 　　卡卡洛夫咬牙切齿。 　　芙蓉捂着胸口，表情悲恸，她无论从哪方面——波特和克鲁姆、巴格曼和卡卡洛夫，都是毫无疑问的局外人，可为什么自己会躺枪。 　　心头好疼。 　　这个数字在自己身上烙下太深的印记。 　　从今天起数字“6”就不再是她最讨厌的数字，自己最讨厌的数字就是“3”！ 　　乌姆里奇举起魔杖，她朝着克鲁姆殷勤一笑，魔杖里喷出数字“6”，和芙蓉这种没有丝毫背景的人不同，克鲁姆是巫师社会里最炙手可热的体育明星，最年轻、也是最优秀的找球手。 　　马克西姆女士最后一个，她也没留面子，给出一个数字“4”。 　　“克鲁姆先生在第二轮项目里，最终得分是二十六分！” 　　克鲁姆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 　　二十六！ 　　只有二十六分，比第一轮少了十分，他还以为自己至少能得三十分…… 　　卢多魔杖抵着嗓子，不知为何，他异常兴奋，情绪之浓烈甚至远胜于小天狼星：“就让我们来对前两个项目进行总结吧！” 　　“第一名，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第一轮英勇屠龙、第二轮骑士精神，共为他带来总分九十一分的好成绩！” 　　“当然，我们清楚，他还可以拿到更优秀的成绩！” 　　为什么没拿到？ 　　当然不是因为哈利没发挥好，而是一些来自比赛外的阻力。 　　欢呼声和咒骂声一起响起。 　　“第二名，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尔·克鲁姆，他以第一轮、第二轮的优秀表现，一共博得六十二的总分。” 　　克鲁姆抬头。 　　德姆斯特朗的观众们有些窒息。 　　他们知道克鲁姆大抵是与哈利有很大差距，可没想到差距能大到这种程度，一个九开头，一个六开头。 　　三十多分的差距啊！ 　　卢多清了清嗓子：“这让他和波特先生之间的差距，只有二十九分！” 　　这让小巫师们很惊奇。 　　九十多分和六十多分的差距，竟然是二十多，而不是三十多？ 　　他们掰起手指，很快就放弃。 　　好吧，算数这种东西，还是离小巫师们越远越好。 　　人类怎么可能懂数学！ 　　“只差一分就三十了！”卢多扼腕叹息，他很可惜这一幕没能发生，很快他意识到什么，把自己这幅丑恶的嘴脸遮掩住，“差距虽然很大，但还有一轮比赛！” 　　“结局还没注定，什么都还有可能发生。” 　　“第三名，来自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小姐，她在第二轮的比赛有些糟糕，严重影响到她的发挥。” 　　“她两轮项目总分只有五十八分。” 　　“比波特先生差出三十三分！” 　　小巫师们惊叹，这次是真的差出三十多分去了。 　　“但就像我说的那样，还有一轮比赛，在最后一个项目面前，一切都还是未知。” 　　“至于最后一个项目是什么——” 　　卢多拖长语调、卖起关子，把一群小巫师逗得咯吱咯吱焦急起来，才继续说下去：“我只能告诉你们，在学年的最后关头，六月二十四日晚上举行！” 　　“和之前两个项目不同，勇士们将会在一个月前得知项目的具体内容。” 　　“是的，没听错！” 　　“而且还不是和第二轮比赛提示那般含糊不清，是明确、具体的提示——这也预示着第三个项目会有多么危险。” 　　“勇士们要做好一切准备，有时候甚至可能连魔法部的巫师都不一定能及时伸出援手。” 　　说着，他顿一下，看一眼还在和赫敏聊天的哈利，轻轻咳嗽两声：“当然，我还得提醒勇士们，如果你们遇到稀有、罕见的神奇生物，并能够成功对付得了他们的话，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留手。” 　　“那些稀有的生物，值得网开一面。” 　　小巫师们哄笑起来。 　　这句话显然是很有指向性的。 　　哈利偏过头，不是很在乎。 　　随着卢多总结，小巫师们渐渐散场，哈利和赫敏最后离开，他们就撞见在角落里的卢多和乔治、弗雷德。 　　他们一枚枚数着加隆。 　　“哈利，你快来！”弗雷德发现他，兴奋地招着手，“我们没法确认这是不是真的，你帮我们看看。” 　　一袋子闪闪发亮的加隆。 　　纯正、真实。 　　哈利点着头：“没错，都是真的。” 　　“也许我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耍了一些花招。”卢多摇头晃脑，很是骄傲，“这次不一样，我吸取教训了。” #第二百零五章 我分你两成 　　乔治数着加隆，一枚、一枚很认真：“巴格曼先生，我们才不会相信你的话。” 　　“哈利，再看仔细点？” 　　“这死胖子穷困潦倒，现在却突然有这么多钱，这很蹊跷，很不对劲。” 　　弗雷德赞同点头：“就算他赌哈利你会赢，这才第二轮！只是第二轮，他怎么可能……” 　　卢多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说过，我吸取教训，不会再像魁地奇世界杯时那样的愚蠢。” 　　哈利接过乔治递来的加隆，仔细检查：“确实是真的，上面有妖精的魔法。” 　　“你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弗雷德语气热情殷切，恨不得当场给卢多捏肩捶背。 　　“这是商业机密。”卢多得意地摇着头，“我怎么可能会把……” 　　“赌徒之所以会赚到更多钱，无非给出更大的赌注。”哈利打断他的话，语气冷漠，“是开了我能领先其他勇士多少分的盘口？” 　　卢多脸色一僵。 　　“如果卡卡洛夫肯给我多打哪怕一分，或者你少给克鲁姆多打一分，你就会赚得更多？”哈利接着说下去。 　　卢多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哈利！你不知道，乌姆里奇，那个该死的女人！” 　　“我才赢三千加隆。” 　　“如果不是她突然变蠢，我都给克鲁姆三分了，她还敢给克鲁姆六分，哪怕五分，让你领先三十分，我就能赢五千加隆！” 　　乔治和弗雷德瞪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卢多。 　　三千？ 　　怎么会那么多？ 　　“你怎么做的？”乔治提问。 　　弗雷德赶在卢多搪塞前，抢先一步：“不可以说什么商业机密，你是拿哈利赚钱的，至少得在哈利面前说清楚。” 　　卢多看一眼哈利，一缩脖子：“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其实是个很有口碑的人。” 　　乔治和弗雷德不约而同啧一声，表情轻蔑。 　　“你们怎么这幅表情？我说的可是真的。”卢多不满哀怨地看他们一眼，“魁地奇世界杯上，是我疏忽，给你们的倍率太高。” 　　“可对其他人，我都是公道的很！” 　　哈利突然插嘴：“你不敢骗成年人，只敢骗孩子。” 　　卢多一怔，想骂回去，可看看他腰间的分院帽，硬生生把脏话憋了回去：“除此之外，还有我的身份。” 　　“魔法部体育运动司的司长。” 　　乔治和弗雷德又啧一声。 　　“好吧，我知道在你们这群非凡的小巫师眼里，魔法部的确不算什么。”卢多一耸肩，他对这种事倒是淡然得很，“事实也的确。” 　　“魔法部除了能管得住魔法部的官员，其他什么都管不住。” 　　“可对一般的巫师来说，魔法部还有些信服力，哪怕像珀西那么有能力的孩子，他也沉迷进权力的游戏。” 　　说到这，他一顿，搓搓自己的脸：“有些跑题，我想说的是，我靠着我的身份招摇撞骗，又开一个不逊色魁地奇世界杯的盘口。” 　　“我赌哈利能胜过第二名至少十分。” 　　“超出十分，我能拿走所有下注金额的五分之一，如果超出二十分，我能拿走三分之一，如果超出三十分，我就能拿走二分之一。” 　　“四十分，我就能拿走百分之八十，如果超出五十分，那一万加隆都是我的。” 　　哈利点着头：“怪不得你那么兴奋。” 　　“乌姆里奇还欠我二千加隆！”卢多狠狠挥下拳头，“那该死的女人，她怎么想的。” 　　乔治皱着眉：“可你是怎么说服那些人的？” 　　“一万加隆，足足一万加隆！” 　　“如果你输了，你得赔多少钱？” 　　卢多有些心虚地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赢了。” 　　乔治和弗雷德满脸渴求。 　　赫敏点着头。 　　哈利也开口：“巴格曼先生，我也好奇。” 　　卢多叹口气：“其实很简单，足够多加隆就好，我和他们说，如果哈利没有超过十分，我赔付他们一倍的加隆。” 　　“如果哈利没拿到第一，我会赔付五倍。” 　　“你们知道的，只要足够多的利益，就能让任何人铤而走险。” 　　乔治语气夸张：“那至少两万加隆、甚至五万加隆，他们怎么相信你有这么多加隆。” 　　“一个体育运动司长的身份？” 　　“别闹了，我们都知道魔法部有多穷。” 　　弗雷德补充：“除了在对妖精、马人、媚娃这些生物进行补贴的时候。” 　　“我当然拿得出来！”卢多掐着腰，理不直、气也不壮，“你们知道我那个方法，瞒不住波特先生，但瞒住其他碌碌无为的成年巫师足够了。” 　　“你输了就打算像欺骗我们一样，欺骗那群人？”弗雷德惊叫起来。 　　赫敏投去看到罗恩把“翻转一周”抄成“翻转七天”时的眼神。 　　卢多摇头：“怎么可能！” 　　“我已经买好去布基纳法索的船票，我可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哈利冷漠地看着他。 　　卢多立马行法兰西军礼：“当然，波特先生你放心，我肯定会卷着那一万加隆，把欠你教父的钱还上再跑。” 　　“我很有信誉。” 　　赫敏都忍不住：“一个把跑路说得这么坦荡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有信誉的。” 　　“我当然有。”卢多摇头，这次他理直气也壮，“如果我没有信誉，又怎么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说着，他看向哈利：“第三轮项目的具体内容我很想现在就告诉你。” 　　“但我身为魔法部官员，和三强杯签订过契约，没法违背契约。” 　　哈利没说话，只伸出手，在虚空中盈盈一握，想像邓布利多那样，把契约的气息实质化地握在手里。 　　可指尖刚刚触碰到它，有那么一瞬的实体，气息立马消弭着散去。 　　卢多没察觉到这份异样，继续说下去：“但盘口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我打算再开一个，赌注就是你多久能拿到三强杯。” 　　“至少二十分钟，如果能超过十分钟最好不过。” 　　哈利还是没说话。 　　卢多肉疼地伸出手，竖起两根手指：“我分你利润的两成怎么样？” #第二百零六章 把海格干趴下 　　他的“慷慨大方”迎来的是哈利的沉默无声，以及锐利且冷漠的眼神。这让他明白仅仅两层是打发不过去的。 　　卢多肉疼地看着哈利：“这已经不少了。”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哈利回应他，“我连第三个项目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做出保证。” 　　说着，他微微停顿，意味深长地看过去：“你这么急切想拉我下水，是不是打算假如赌局输了，还要让我来承担一部分。” 　　卢多尴尬着干笑几声：“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哈利没说话，一旁的乔治和弗雷德也没说话，赫敏也欲言又止地叹息。 　　这个人怎么会对自己有这么错误的认知。 　　“哈利，你真不打算试试？”卢多有些不死心，又接着追问一声。 　　这次迎来的是哈利干脆摇头拒绝。 　　虽然这的确看起来钱途无量，但哈利可不想和一名赌狗扯上太多关系，尤其还是他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玩意。 　　卢多皱着眉。 　　对他而言，最担心的情况莫过于此。 　　“那哈利，你会不会……”卢多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哈利打断他的话：“放心，我不会那么优柔寡断。” 　　卢多点着头，若有所思。 　　等加隆数清，卢多叮铃当啷地离开。 　　乔治和弗雷德把装有加隆的袋子挥舞得像流星锤一样。 　　“我们去霍格莫德吧！” 　　“我早就想尝尝罗斯默塔女士！” 　　乔治立马停下，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弟弟：“不，你不可以，她年纪很大，哪怕爸爸都不会接受，更不要说妈妈。” 　　他们口中的“罗斯默塔女士”，是霍格莫德最好酒馆“三把扫帚”的主人，一位极有魅力的夫人。 　　她长相并不算多出众，比不过赫敏。 　　甚至在普通人中，也不算优秀。 　　但她很有魅力，无论人格、还是身材。 　　一位成熟、富有的女性，是霍格沃茨许多五六七年级小巫师的梦中情人。 　　有时候，高年级学生喝多了，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探讨着要如何才能把罗斯默塔女士追到手，让自己成为三把扫帚的男主人。 　　弗雷德惊恐摇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出什么糊涂话，他张着嘴，就要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斯默塔夫人虽然很有魅力，可我怎么会……” 　　乔治变得比弗雷德更惊恐：“不，那就更不可能，罗斯默塔女士是正经人。” 　　“我是说龙血威士忌！”弗雷德气得耳根通红，声音超大，“一瓶要一加隆的龙血威士忌！” 　　乔治狐疑：“真的？” 　　“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弗雷德呲牙，发起金钱攻势，朝着乔治砸去。 　　乔治不甘示弱，他们打打闹闹，拉着赫敏，和被哈利守护神通知的罗恩在三把扫帚门口见面。 　　一进酒馆。 　　韦斯莱先生就阔气地排出两枚金加隆：“罗斯默塔女士，两瓶龙血威士忌。” 　　龙血有十二种用途，其中并不包含被做成酒精饮品。 　　这只是一群酒鬼自娱自乐出的产物。 　　作为巫师世界里最为闻名的一种威士忌，它很危险，尤其是纯龙血威士忌。 　　罗斯默塔女士从酒窖里挖出两瓶。 　　拿出五只拇指大小的酒盅，看一眼哈利，犹豫下，把其中一只换成普通大小的杯子。 　　又看一眼赫敏和罗恩，收回两只杯子。 　　酒液是极黏稠的，鼻涕般的质感，酒精和血腥味一块汹涌地涌出，呛得赫敏眼花，泪珠立马滚出来。 　　乔治和弗雷德脸色也有些难看。 　　糟糕，有点仓促了！ 　　哈利脸色不变，晃着杯子，轻轻抿一口。 　　灼热的气息剖开喉咙顺着食道斩下，几欲要把身体焚烧。 　　他眼里闪烁出一道神采。 　　自己以后不会再骂巫师的酒不够味了，仅仅论口感和带给身体的刺激感，比白海鸥都差不了多少。 　　哈利脸红了！ 　　乔治和弗雷德脸色变得更绿。 　　他们都很清楚哈利是很能喝的人，一瓶伏特加、威士忌，吹完后，脸不红、心不跳，一整个狮院的小巫师一起上才差不多能把哈利喝到这种程度。 　　可现在才一口。 　　“不喝吗？”罗斯默塔女士看着他们犹豫的模样，打趣起来，“当然，不喝也没什么，毕竟这可是龙血威士忌。” 　　“哪怕是最成熟的男人都不会去点的，更不用说你们两个小巫师。” 　　乔治和弗雷德正准备顺坡下台，抬起手，作势要把酒推给哈利。 　　罗斯默塔女士叹口气，看着哈利：“可惜呀，哈利太小，而且……” 　　她没说话，只微笑看向赫敏。 　　“要是以后我也能遇到一位喝得下龙血威士忌的男人就好了。” 　　她伏身趴在吧台上，双手托住下巴。 　　赫敏眼都有些发直。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他们深吸口气，看到对方眼里都鼓起勇气，罗斯默塔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这酒不喝不行了。 　　一口闷下去。 　　天晕地转，世界在他们眼中，突然穿上衣服。 　　没多一会，俩人就开始说起胡话，什么等我们把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办好，就把罗斯默塔夫人娶回去做乔丹·李的老婆。 　　关系乱到赫敏和罗斯默塔夫人掰着手指都没算出来。 　　哈利正准备从乔治口袋掏钱，带他们离开，至少丢脸不到丢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外。 　　海格推门走进来。 　　他满脸沮丧，也没抬头看酒馆里的人，低着头往一个角落熟稔地走去，半死不活地朝柜台这边招了招手。 　　罗斯默塔夫人挥动魔杖，一箱早就准备好的酒水飞向海格。 　　哈利匆匆瞥一眼，都是高浓度的烈酒。 　　“海格教授是怎么回事？”哈利一撒手，把乔治和弗雷德丢下，他们俩嘿嘿傻笑着，毛毛虫一样向前拱去。 　　“我也不太清楚。”罗斯默塔摇头，“从圣诞节后他就这样，几乎每周都来两三次，假期那几天更是天天都来。” 　　“虽然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海格教授现在是三把扫帚最大的客户。” 　　“这才两个月，他就在我这花了一百多加隆。” 　　三把扫帚的消费不高，毕竟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也是这家店的重要客源。 　　哪怕天天来，一年下来，也未必能够在三把扫帚花销到一百加隆。 　　“可我真担心他，虽然他很强壮，可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事。”罗斯默塔皱眉，语气真切，并非那种针对客人的假心假意。 　　赫敏揪一揪哈利的袖子。 　　“我听说是因为感情？”罗斯默塔压低声音，“你们有听说过吗？” 　　“好像是追求马克西姆女士……” 　　罗恩回应她：“我们当然知道，或者说，霍格沃茨里现在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怎么会想到追求马克西姆女士的，那可是布斯巴顿的校长。”罗斯默塔女士又叹气一声，“那种女人……” 　　哈利打断她的话：“马克西姆女士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校长而已。” 　　罗斯默塔惊讶地看着他。 　　作为全欧洲最出色的三所魔法学校之一的校长，怎么能冠以“平平无奇”这个单词。 　　不过转念一想。 　　以哈利现在的成绩和表现而已，用这么一个单词去形容马克西姆女士也并不过分。 　　“海格和她相配绰绰有余。”哈利加重语气，语气庄重，“海格他虽然看起来有些笨拙、甚至还很容易让人觉得无能。” 　　“但他是目前魔法世界里最优秀的神奇生物大师。” 　　哈利一顿，补上两个单词：“之一。” 　　罗斯默塔夫人更惊讶。 　　海格竟然能得到哈利这么高的评价？ 　　哈利起身，丢下两枚加隆，付下海格的酒钱，往他身边走去。 　　他还没喝多少，脑袋还算清明：“哈利，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要早一点。”哈利坐下去。 　　海格摆着手：“抱歉，我没看到，那你现在是……” 　　“陪你喝酒，不欢迎吗？”哈利拿起一瓶酒，魔杖一敲，瓶塞飞出。 　　海格有些羡慕地看一眼，点着头：“当然，我很欢迎。” 　　哈利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着和他喝起酒来。 　　一个猎魔人，一个混血巨人。 　　酒精对他们而言，很难造成太大困扰。 　　一箱很快喝完。 　　罗斯默塔赶忙从剩下的酒里挑出最烈的一批送去，皱着眉挥动魔杖，用食物魔法，加紧把烈酒酿造出来。 　　还拜托罗恩帮忙，去寄一封信，酒馆里酿酒的材料不多了——魔法不能凭空变出食物，而食物魔法也不过是加速制作步骤。 　　有人陪着，海格喝得更多。 　　直到天色暗下去，他终于喝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哈利也有些半醉，挥动魔杖，把海格飘去，又补上三枚加隆。 　　“波特先生，你们没事吧？”罗斯默塔夫人脸有些发白，一方面是不停歇施展魔咒累的，另一方面也是被他们吓得。 　　她就没见过这么凶的两个人。 　　三箱烈酒！ 　　正常人就是喝水都喝不了这么多！ 　　哈利摇头：“放心，没事。” 　　他从帽子里掏出一瓶魔药，喝下去后，醉意缓缓消退。 　　第二天，等海格醒酒后，哈利继续陪他喝酒。 　　一直到周日晚上。 　　连着宿醉三天，海格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第二百零七章 海格：波特，禁闭！ 　　他哭得很厉害，和圣诞舞会那晚一样。 　　“哈利。”海格嘟囔着，“我，我不能……” 　　“你不能再喝下去了。”哈利按住他那还想再抓起一瓶酒的胳膊，“哭吧，多哭几次就好了。” 　　海格哭得更伤心。 　　好一会，他的抽泣才渐渐停息，三把扫帚里，其他还准备再喝一段时间的客人们，都被他的哭声吓走。 　　罗斯默塔夫人默默搬张凳子走来，安静坐在一旁。 　　以她当了三十多年老板娘的经验，这会正是吃瓜的好时候。 　　“哈利，我被马克西姆女士讨厌了。”海格捂着脸，十分痛苦。 　　罗斯默塔夫人掏出早就洗好的西梅。 　　哈利一挥魔杖，几枚西梅飞到他手里：“你们之前相处得不是很好？就算告白失败，那也不该……” 　　“不，不止告白失败。”海格抽泣着，“哈利，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时，你说的话吗？” 　　“就是那句……” 　　不用海格提醒，哈利就重复出来：“霍格沃茨是一所还会接受非人种族的学校吗？” 　　海格沉重地点着头，每点一次，脑袋都更往下耷拉一些。 　　“哈利，我，我当时其实骗了你。”海格叹气，猛地一捶桌子。 　　罗斯默塔被吓得哆嗦一下，但不是很心疼，反正砸坏财大气粗的海格也赔偿得起。 　　“你是混血巨人。”哈利面无表情。 　　海格诧异着，猛抬头：“你什么时候，别人都已经……” 　　“一年级，一年级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哈利轻声。 　　海格更诧异。 　　“你知道的，我并非一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哈利简单解释起来，“一年级在阅读神奇动物资料的时候，我留意过巨人。” 　　“赫敏应该也知道，还有一些高年级学生，尤其是你最喜欢的那几位。” 　　海格瞪圆眼：“你是说迪戈里他们？” 　　哈利点头。 　　海格很喜欢哈利，但那是朋友对朋友，而非教授对学生，在这群学生里，他最喜欢的莫过于塞德里克·迪戈里。 　　就像爱捣蛋的格兰芬多们擅长变形术，爱厨房的赫奇帕奇们很擅长神奇生物——草药或是神奇动物。 　　迪戈里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他总能像哈利一样，直观地猜出海格的意思，而且认真对待海格在课堂上说的每一句话——除了“啊，你们看这群夜骐多可爱啊”之类的糊涂话。 　　抛去教授，霍格沃茨里只有四个人认可海格是“神奇动物大师”，除了哈利他们三小只，剩下那人就是塞德里克。 　　“可迪戈里很尊重我，他应该不知道。”海格摇着头，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 　　“他知道。”哈利打断他的话，“你是觉得我们知道你是混血巨人，就该厌弃你？” 　　罗斯默塔啃着西梅，双眼发直。 　　“谁还不是个怪胎呢？”哈利微微笑起来。 　　一年级他问出的那个问题。 　　现在他有了答案。 　　霍格沃茨是一所海纳百川的学校，它不拒绝任何好学的学生，狼人、混血巨人、猎魔人，这些和正常人类有很大区别的“怪胎们”，甚至连光头蘑菇它都会包容。 　　海格不知道该说什么，傻乎乎地坐着，直勾勾看着哈利。 　　“不说这个，你和马克西姆女士发生了什么？”哈利一挥魔杖，桌子上的果核消失，又几枚西梅飞过来，“她好像也是混血巨人。” 　　罗斯默塔听得更认真。 　　海格点头：“她是，但她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身份。” 　　“我那天晚上和她告白，只刚刚和她提起这件事，她就大发雷霆，然后就再不肯见我一面。” 　　“我该怎么办？” 　　“邓布利多教授帮我劝过她，也没劝动。” 　　哈利递过去几颗西梅：“海格，你把混血巨人的身份看得太重了，它或许重要，可对现在你们的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海格歪着脑袋，小心翼翼拿着西梅，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把它们捏爆。 　　他很不理解哈利的话。 　　为什么它现在就不重要了？ 　　在自己还读书的时候，没少因为“大个头”被嘲笑，哪怕现在，这种嘲笑声也只是变小，还没有完全消失。 　　“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只有混血巨人的头衔。”哈利耐心解释着，“但你现在拥有很多比混血巨人身份更珍贵的东西。” 　　海格迟疑着：“你是指霍格沃茨的教授职位，那只是邓布利多教授可怜西瓦诺斯，所以让我一个更厚皮肤的混血巨人来当……” 　　哈利又一次打断他的话：“不，才不是。” 　　“海格，你是神奇动物大师，迪戈里就是因为你的本事才尊重你。” 　　“我？神奇动物大师？”海格抬手指着自己，神情和语气都异常夸张，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神情扭曲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哈利点头：“是的，你就是。” 　　“我怎么可能！”海格立马摇头否定。 　　一个三年级就从霍格沃茨开除的混血巨人会是神奇动物大师？ 　　《预言家日报》上又能多出一个笑话。 　　“我记得你最崇拜的人是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抬手，有些痛苦地揉揉脑袋。 　　海格点头。 　　哈利叹息：“以后离邓布利多教授远点，你本来就有点糊涂，和他待久、再被他脑子传染，就更……” 　　海格没听出来阴阳怪气，他很单纯，担忧地询问：“邓布利多教授生病了？” 　　罗斯默塔捂住自己的脸。 　　说真的，海格这种表现，真的很难让她信服。 　　“不，他没病。”哈利把话说得更直点，“以后半年，不准再和邓布利多教授说一句话，也不准待在一起超过三分钟。” 　　“我会帮你和邓布利多说明原因。” 　　“多和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学学。” 　　海格打了个哆嗦：“哈利，斯普劳特教授还好，但麦格教授……” 　　哪怕他现在也是教授，可霍格沃茨里他最怕的人，还是麦格教授。 　　“那不想接触麦格教授，可以多和斯内普教授聊聊。”哈利面无表情。 　　海格立马应下：“当然，没问题，我会努力成为像麦格教授那样靠谱的教授。” 　　“如果你还不相信自己是神奇动物大师，你可以写信向斯卡曼德先生请教。”哈利继续说下去，“我记得你们是朋友，诺伯还在他那，他会给你答案。” 　　海格点头，把这句话小心、仔细地记下来。 　　“以及，最重要的事。”哈利轻轻一点桌子，“海格教授可以给我、还有赫敏一个禁闭。” 　　“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禁闭？”海格很惊讶，“你们都是很优秀的学生，霍格沃茨也不禁止恋爱，你们如果想约会……” 　　“不，不是约会。”哈利打断他的话，“是对你的补习。” 　　“我？补习？”海格觉得荒谬。 　　“让你学会怎么说人话。”哈利语气有些幽怨，“你的课很好，非常好，就是有时候说的话一般人听不懂。” 　　“就连赫敏都得我课后给她翻译一下。” 　　“我很确信我说的是英语。”海格信誓旦旦。 　　“嗯哼，但不够精确，你需要更多的词汇量、更了解的语法。”哈利加重语气。 　　一旁吃瓜的罗斯默塔夫人点头：“我很赞同波特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但我有时候还是很难理解你的话。” 　　海格挠头：“我的英语真有那么糟糕？” 　　“克鲁克山和海德薇都比你强。”哈利毫不犹豫地肯定。 　　海格把手里西梅捏爆，汁水溅了他一整个胡子：“它们是猫！哦，一个混血猫狸子，一个猫头鹰。” 　　“但它们能让别人理解它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哈利冷静，挥动魔杖，把自己脸上的汁水抹去。 　　海格叹气：“好吧，但这些能让马克西姆女士……” 　　“放心，我和赫敏会帮你。”哈利安慰着他，“到时候你发表几篇论文，尤其是你杂交出炸尾螺的想法发表出去，成为公认的神奇动物大师。” 　　“到时候拿着论文去找马克西姆女士，告诉她，身份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她就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海格指着自己，脸色再一次变得荒谬：“我，论文？” 　　“哈利，别再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写出论文，那得是麦格教授她们……” 　　“没有开玩笑。”哈利打断他的话，“你得相信自己。” 　　“海格，说真的，你很有本事，但有些天真、有些单纯，你没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打起勇气来。” 　　海格迟疑着：“我真的可以？” 　　哈利点头。 　　罗斯默塔把果篮放到一旁：“海格，你要是成为神奇动物大师，我请你喝一杯，最贵的龙血威士忌。” 　　他深吸口气，向虚空中，向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发起挑战，重重点头。 　　等周一。 　　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消息传来，最不像教授的海格教授，竟然关学生禁闭了，而且还是四年级最优秀的三名学生——哈利、赫敏、罗恩。 　　每周二下午，一直到学年结束。 　　没有人觉得这会是课外补习。 　　海格教授不像有这个能力的样子。 　　只有塞德里克羡慕，他也想啊！身为赫奇帕奇，竟然没得到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的垂青，真让人难过。 #第二百零八章 快进来吧，我等不及了～ 　　海格迎来他人生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赫敏和哈利百忙之中抽空教他读书写字，从最基础的音标开始——罗恩本来打算混吃等死，过来和牙牙一起玩耍，也被按着坐下去，一块学习。 　　霍格沃茨没有“语言”学科，小巫师们在语言方面的学习，基本完全靠家庭教育。 　　但…… 　　除了部分普通人中产及以上家庭出身的小巫师们会注意到这个问题，其他的小巫师们都挺随缘，运气好的，像是罗恩这种，遇到好朋友，能带着他学习。 　　运气不好的，海格就是例子。 　　学习很痛苦，枯燥的语言学习更让人痛苦。 　　海格尘封多年的大脑“嘎吱嘎吱”转动，他的语言库被打乱，学习起来极为困难。 　　不擅动脑的人，一旦动起脑子，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罗恩恨不得一发遗忘咒把海格变成白痴——至少不动脑的他，能让学习进度更快一些。 　　学得磕磕绊绊。 　　可也很快见效，一个月后，小巫师们惊讶地发现，海格说话竟变得有条理了些。 　　至少他们开始能听懂海格在说什么。 　　炸尾螺的习性、攻击方式、以及危险性——这闹出不小轰动，经过海格的详细介绍，小巫师们终于清楚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生物。 　　这让他们脸上发绿。 　　这大半年时间里，他们几乎没做任何防范，贴身照顾着这种危险性不亚于巨怪、人鱼、鸟蛇的危险生物。 　　幸好海格这段时间已经总结出应对炸尾螺的方法，并教给小巫师们，才勉强逃过“吼叫信”的轰炸。 　　二月、三月过去。 　　开春后，冰雪消融，寒气里卷着些微醺的暖流。 　　小巫师们开始频繁走出城堡，去享受这个春天。 　　哈利的心情却变得有些糟糕。 　　丽塔·斯基特就像人间蒸发，他拜托邓布利多向《预言家日报》咨询，这个女人去哪了？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也已经好几个月没联系上她。 　　不过这是很正常的事。 　　巫师嘛，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突然消失不见一段时间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虽然这次久了点。 　　可自己是让她去找有关小巴蒂·克劳奇的情报，哪怕一无所获也该和自己联系一下。 　　也许，她是逃了。 　　像卢多·巴格曼那样，买了张不知去这个世界哪个犄角旮旯的船票，从此生死不再见面。 　　可小天狼星也已经五天没给自己寄过信。 　　这很不正常。 　　除了特殊情况——比如说小天狼星横渡太平洋的那段时期，但他也会提前说明情况，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丽塔那样不吭不响的消失。 　　哈利放飞海德薇，让她去给小天狼星送信。 　　还借用罗恩的鲍斯，让它送信给卢平。 　　早上送走。 　　等到中午回来，两头猫头鹰身上都抓着一封信回来。 　　海德薇落到餐桌上，轻轻地把爪子里的信放下，乖巧且怂。 　　鲍斯兴奋地咕咕叫两声，把一封信丢到哈利面前。 　　哈利皱起眉。 　　他不用看那封信具体的内容，只感受到上面的气息，就知道结果——寄给小天狼星的信甚至都没能寄出去。 　　信封还是自己用的那个信封，虽然被风吹了一整天，可上面还残留有一些自己的气息，哦……海德薇还抽空去抓了只老鼠。 　　所幸，卢平给了回信。 　　哈利把鲍斯带来的信拆开。 　　卢平的回复有些潦草，短短几行，把事说清。 　　三天前，小天狼星发现丽塔的踪迹，那个女人似乎被人捉住，不过当时韦斯莱笑话工坊有一批魔法部的订单要处理。 　　卢平打算，让小天狼星等自己处理完这些东西后，再一起出发。小天狼星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给卢平留了封信，就独自追踪去。 　　把所有人对他的叮嘱都抛之脑后。 　　从前天开始，直到今天，别说哈利，就是卢平也联系不上。 　　短短几行单词，看到最后，哈利眉头不由紧紧拧起。 　　“联系不上小天狼星？”赫敏把另一份信拿起，看一眼信封上还是哈利的问题，心里咯噔一声，把脑袋凑过去。 　　哈利点头，把卢平的信递给他：“嗯，帮我和麦格教授请个假。” 　　“你要去找他？”赫敏一把抓住他的手。 　　哈利坚定地开口：“当然，他是我教父。” 　　“他现在遇到危险了。” 　　信上写道，丽塔是在进入克劳奇家后消失不见的，那个女人很谨慎，在原地留下讯息——只是小天狼星一直没能发现，还是卢平亲自去过一趟后才找到的那条讯息。 　　她进去了，她没再出来。 　　“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赫敏没撒手。 　　“他不是保姆。”哈利言简意赅地回答，“而且小天狼星是我教父，不是他教父。” 　　赫敏还是没撒手。 　　哈利反握住她的手：“如果我三天还没回来，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两天。”赫敏讨价还价。 　　哈利笑着应下：“好，那就两天，两天后我没回来，你就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赫敏终于把手撒开。 　　她看着哈利远去的背影，有些惆怅。 　　她多希望自己这时候能站起来，能轻松自在地说出那句：“我和你一起去”的话，可她说不出来。 　　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清楚得很，在小巫师里算优秀，可想要和哈利并肩作战还差得远。 　　至少…… 　　要胜过芙蓉那个该死的女人吧。 　　赫敏放下刀叉，站起身。 　　“赫敏，你饭还没吃完。”罗恩试图喊住她。 　　赫敏摇头，没有理会他。走到一间废弃的教室，深吸口气，躲进柜子里，掏出时间转换器，将它拧动。 　　既然一天二十四小时再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哈利，那就用二十五个、二十六个，乃至更多时间。 　　礼堂里。 　　罗恩呆呆看着手里的小羊排，叹一口气，把它放下，站了起来，刚走出去一步，又恋恋不舍回头，把羊排拿上，往下一堂课的教室走去。 　　自己也得更努力。 　　没到周末，去往霍格莫德的那扇铁门没有打开，只有几只嗅嗅艰难地扒着铁杆，它们想要逃出去。 　　霍格沃茨的宝贝偷不了，那就去偷霍格莫德的。 　　哈利顺着打人柳，走到霍格莫德，借用三把扫帚的壁炉，回到波特老宅，克劳奇的家也在戈德里克山谷，这是最近的路线。 　　“哈利？”弗莱蒙特惊讶的声音响起。 　　哈利挥动魔杖，把灰尘除去。 　　“我记得现在可不是假期。”弗莱蒙特询问起来，“是出什么事了？” 　　“嗯。”哈利点头，“莱姆斯叔叔呢？” 　　“上午他接到一头猫头鹰就风风火火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弗莱蒙特叹气，“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半天没回来。 　　哈利皱眉，挥动魔杖，把长袍变成宽松的风衣，推门走出。 　　弗莱蒙特叹气，嘟嘟囔囔，嘴里念着什么“人老啦，留不住年轻人。”、“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之类的话。 　　戈德里克山谷是半巫师聚集地，这里巫师多、普通人也多。 　　巴蒂·克劳奇的家和大多数巫师的家一样，都远离普通人的住宅，而且都施放得有驱逐咒，哪怕已经有半年多没有维护，魔法的效力还没散去。 　　屋子像蒙上一层老旧胶卷的滤镜。 　　院子里杂草长得飞快，几乎快有能没过膝盖的高度。 　　通往门的一条小道被杂草侵蚀，可它们长得不高、还东倒西歪，是很明显被人踩踏过的痕迹，而且不止一人。 　　卢平的气味还很新鲜。 　　小天狼星的气味还有一些，但很淡，几乎快要完全消散。 　　丽塔的气息他是一点都没闻到。 　　时间太久，早就被冲散。 　　除了那两道熟悉的气息，屋子外还有很多驳杂的气味，有些是他闻过的，魁地奇世界杯那晚出现过的食死徒。 　　有些气息是他没遇到过的，是新的食死徒。 　　他蹑手蹑脚走到屋门前，屋子里异常安静，听不到哪怕一点动静。 　　这很不对劲。 　　哪怕没打起来，至少也应该有对峙的谈话声，安静到就像是屋子里没有人。 　　哈利挥动魔杖。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屋子里黑漆漆，一道魔咒保护着里面，光线落到门缝里，就被立马吞噬，见不到一点光。 　　哪怕以猎魔人的视力，都看不穿这没有任何光源的黑暗。 　　他又一挥魔杖。 　　院子里一根枯木飞来，变成一只兔子，蹦跶着跳进去，可只两三秒后，魔力的联系被中断，哈利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变形造物。 　　哈利一挑眉。 　　他现在的魔力不弱，甚至足以称作强大。 　　可这道从未见过的魔法，能截断自己的魔咒…… 　　他思考一会，又一次挥动魔杖，念出咒语：“火焰熊熊！” 　　橘黄色火焰吞吐着飞涌进去。 　　可火光只照耀它本身，蔓延不到周边，而且和变形咒一样，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魔力会被截断。 　　哈利抬起手，掐出法印。 　　伊格尼！ 　　火焰呲花一样从他掌心喷出，飞进屋子里，可刚刚跨过门槛，屋子里的黑暗就迫不及待地涌来，大口、大口把这些普通火焰吞掉。 　　非魔法的力量更无效。 　　进去，还是不进去？ 　　哈利正在犹豫。 　　屋子里，突然有人开口，嗓音低沉，磁性迷人，听起来就像斯文败类：“哈利·波特？” 　　“你竟会出现在这？” 　　“而不是待在霍格沃茨的安全摇篮里？” 　　哈利没说话，直勾勾盯着那片黑暗，这道声音也是他没听过的。 　　“你是来救你的教父，那个肮脏的纯血背叛者布莱克？”那个人继续开口，语气里带着浓浓调侃意味，“还是刚刚自投罗网的杂种狼人？” 　　哈利依旧不说话。 　　他停顿一下，语气惊讶：“该不会是那只蠢兮兮、自以为是的瓢虫女人吧？” 　　他们三个都在这。 　　“波特，你想救他们吗？”那个人压低嗓音，语气充满蛊惑，“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他们都还活着。” 　　“不过，可说不好他们还能活多久。” 　　“你知道，布莱克不仅没脑子，而且性格偏激得很，尤其是那种背叛者。” 　　“他甚至还想变成阿尼马格斯逃走，跑得可快了，但现在他想跑也跑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哈利眼神变得锐利。 　　“你想到啦？”那人灿烂地笑出声，“我们把他腿打断了！它可不是一条乖狗狗，甚至不愿意接受我们的驯化。” 　　“也许，狼人的命可以换它开口？” 　　哈利深吸口气。 　　“霍格沃茨的小狮王果真名不虚传。”黑暗里的那人感慨一声，“你是足够镇定，还是说你并不在乎这些人呢？” 　　“只是死了爹妈，所以在和他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想救他们吗？” 　　“想证明你是在乎他们的吗？” 　　“进来吧，你只有进来才有机会救他们的，不是吗？” 　　哈利嗤笑：“你把我当成小天狼星了？” 　　“我向你保证，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屋子里的人一拍手，语气变得欢快，“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 　　“就用布莱克、狼人、瓢虫的性命作赌注。” 　　“只要你赢了，你就能带走他们，我向你保证，用我的信誉。” 　　哈利摇头讥笑：“食死徒还能有什么信誉？” 　　“食死徒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他一点都不因此羞耻，语气骄傲得很，“这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一批人才能够被赐予的荣光。” 　　“我以食死徒这高贵的身份向你保证。” 　　说着，他微微停顿，语气变得深邃，也同样充满嘲讽：“而且，你除了进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道魔法是最伟大的黑魔王发明的，波特，你只是个小巫师，运气足够好，侥幸被一道魔咒救下……” 　　“汤姆就是这么和你解释的？”哈利打断他的话。 　　屋子里的人一怔。 　　“你该不会不知道汤姆吧？”哈利语气平淡，继续说下去。 　　那人被戳中痛处，声音尖锐地叫起来：“不许你侮辱伟大的主人。” 　　“看来你知道。”哈利举起魔杖，“汤姆可不是个伟大的人，迷情剂的混乱产物有什么值得追随的。” 　　“而且，这道魔咒虽然强大。” 　　“但你们似乎忘了些什么。” 　　他的魔力涌出。 　　轰隆隆—— 　　大地作响、微微颤动。 #第二百零九章 我不想再死个爸 　　伏地魔的魔咒，只保护着屋子。 　　院子里没有。 　　泥土高高拱起，魔咒和变形咒一同塑形出一尊巨大泥像，挥起拳头，朝屋顶狠狠砸去——砖瓦迸溅。 　　“波特，你要干什么？”屋子里的人惊恐出声。 　　哈利不回答他，后退几步。 　　他的想法很简单。 　　既然无法解决这道魔咒，那就干脆些，解决承载这道魔咒的载体——这座房子，载体毁灭，也许魔咒就会跟着消失。 　　即便无法解决魔咒…… 　　视野开阔，也能让自己更好观察。 　　泥像掰住屋檐，狠狠发力，把屋顶掀飞。 　　它指尖难免会和屋子里的黑暗接触，没入进去的部分，像是被斩下，切口平滑，乃至于整只手臂上的魔力都被消解。 　　屋顶带着泥像两只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狠狠砸在地上，泥流哗啦落下。 　　哈利挥动魔杖，为泥像续上双手。 　　又把几块碎石变成一颗脑袋大小的圆润铁球，飞快、急速地朝墙壁弹去。 　　屋子的缺口渐渐变大。 　　屋里的黑暗接触到更多阳光，渐渐变得稀薄。 　　拆屋子的方法果然有用，自己就该和西莫多学学的。 　　哈利唤出第二尊泥像。 　　“霹雳爆炸！”屋子里的人射出一道魔咒，撞在泥像上，炸毁它一条腿，可只是徒劳，几乎眨眼，泥土涌来，趁它还没跌倒的时候，就为它续上。 　　“躲在屋子里不敢见人吗？”哈利声音冷静地嘲讽他，“和你主子一样，只会躲在阴沟里不敢见人？” 　　第三尊泥像蹦出。 　　六只手，齐心协力，撕下一块又一块巨大、厚实的木板。 　　屋子里的黑暗一点点散去。 　　“霹雳爆炸！” 　　屋子里的人继续念着咒语，对准三尊泥像，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似乎这三尊泥像带有嘲讽，他不得不率先攻击它们。 　　变形咒可没这么强大的效果。 　　哈利皱着眉，继续维持变形咒。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哪怕食死徒们在他眼里是一群土鸡瓦狗，可不得不承认，并非随便什么黑巫师都能成为食死徒，至少脑子、能力要有其中一项。 　　屋里那人，抓得住小天狼星、抓得住卢平，抓得住不曾了解过的非法阿尼马格斯，都足以证明他大概率脑子、能力都有。 　　这样的人会只攻击变形造物，而不攻击施展出魔咒的巫师？ 　　打消耗战？ 　　可哪怕这么消耗下去，最多不过多拖延半个小时…… 　　“拖延”这个单词，突然在脑子里绽放光芒。 　　他回想起一开始那个食死徒说的话：“你竟会出现在这？而不是待在霍格沃茨的安全摇篮里？” 　　是拖延。 　　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在等其他食死徒，或是等伏地魔？ 　　他没有信心单独狩猎自己这么一个“猎物”，所以在等消息通知出去，聚集更多的“猎人”来狩猎自己？ 　　哈利抬起手。 　　昆恩法印！ 　　金色护盾笼罩全身。 　　又一挥魔杖，盔甲护身！ 　　泥像挪动沉重地身子，要去还未拆除的地方。 　　“霹雳爆炸！” 　　依旧是这道咒语，击中泥像的手，把它炸开。 　　哈利同时念出咒语。 　　“飞沙走石！” 　　又一声慢半拍的爆炸，尘烟飞扬、砂土飘荡，滚滚暗黄色雾气般遮住门前视野，哈利拔出蛇骨剑，一个箭步蹿入，踩着门框，毫不犹豫迈进屋内。 　　视野刹那全黑。 　　只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丝从天花板缺口处投射进来的光芒。 　　怪不得小天狼星和卢平都会那么简单遭殃。 　　“锁影锁形！” 　　哈利第一时间挥动魔杖，念出咒语，封锁空间。 　　屋子里另一人的呼吸忽然凝滞，下一秒，呼吸声回来，连着心跳一同变得急促。 　　看不见，但不影响哈利找到目标。 　　“波特，你竟然自投罗网！”虽然他的身体反应很诚实，可说出的话带着异常愉悦的语气，“我可是一直巴不得你进来。” 　　“在主人的魔咒里，你凭什么……” 　　哈利打断他的话，持剑向呼吸声冲去：“你应该清楚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要再装了。” 　　一剑斩去。 　　但没砍中人，金属撞击声，他似乎用变形咒、或是魔咒抵抗住这次进攻。 　　霹雳爆炸！ 　　这次轮到哈利使用这道咒语。 　　看不清面前是什么东西，但不重要，没有什么是一发爆炸咒解决不了的。 　　爆炸中，那人的呼吸声变得更沉重。 　　他蹑手蹑脚地转移着。 　　哈利又一剑，精准斩去。 　　“盔甲护身！”他反应不慢，念出咒语，剑未能斩中，可巨大力量无法消去，撞着他踉跄倒退出去。 　　根据呼吸，估算距离。 　　哈利举起魔杖，念出咒语。 　　“统统石化！” 　　黄色魔咒射出，被又一道盔甲咒抵御住。 　　哈利追击。 　　“你看得见？”那人声音惊恐，“在主人的魔咒里，你还能看得见？” 　　哈利舞剑，语气冷漠：“汤姆的魔咒什么时候对我生效过？” 　　完全的黑暗对哈利影响很大。 　　给予那人能躲闪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依旧招招奔着致命处去。 　　那人呼吸越发急促、越发慌乱：“哈利，你还想救布莱克吗？” 　　哈利没理会他，招招不留手。 　　“他们现在在地窖。”那人呼喊着，“如果你不想他们死的话，现在就去救他们吧。” 　　他挥动魔杖。 　　灼热的温度忽得升起，从地底下，火炉般的把这间屋子罩住，哈利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可这种阴森、邪恶的感觉…… 　　是厉火！ 　　哈利皱起眉，抬头看向天花板处的光芒。 　　忽然，黑暗散去。 　　那人解除伏地魔的咒语，整个屋子赤裸裸暴露在阳光下。 　　厉火在屋子各个角落燃起，铺天盖地、汹涌澎湃。 　　一直给自己造成麻烦的，是个英俊不凡的男人，脸上皱纹很多，年龄至少有六十岁，一头深灰色短发被至少一磅发胶固定成背头，穿着一套格纹西装。 　　有些破烂，是刚才在躲闪中，被哈利留下的印记。 　　手里拿着一只空瓶，在他嘴角还染着一丝淡紫色药水残渣，是解毒剂，针对蛇怪毒液的解毒剂。 　　他深深看一眼哈利，把手中的药剂瓶丢下：“那么，波特先生，快去救布莱克先生，我们有缘再……” 　　他彬彬有礼，就要告别。 　　“我可没做好和你告别的准备。”哈利抬手，挽留住他。 　　亚克席！ 　　法印打出，白濛濛光射中他，只一瞬让他恍惚。 　　也只这一瞬就足够。 　　哈利挥动魔杖，咻几声，屋子里木质家具软化，绳索般将他束缚。 　　一瞬他惊醒，挣扎着要念咒逃脱。 　　哈利欺身近前，阿尔德将他吹倒，一脚踩下，咔嚓一下，他的魔杖一分两断。 　　“你不要……”他惊恐着，显然还没做好要同归于尽的准备。 　　哈利面无表情，往他嘴里灌上一瓶生死水，确保他昏睡过去。 　　失去魔力来源的控制，厉火躁动，不再受控。 　　哈利丢下他，马不停蹄往地窖赶去。 　　厉火比一层的还要凶猛，火龙一般的横冲直撞。 　　卢平躺在地上，袍子一角已经被厉火侵染上。 　　丽塔被泡在水缸里，人还活着，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小天狼星被捆住双手，高高挂起，昏迷不醒。 　　哈利不慌不忙，举起魔杖。 　　“万咒皆终！” 　　全身魔力涌出，浪潮般压抑着厉火，将它们按压在一起，一两秒后，最终“噗嗤”一声，完全消灭。 　　这是个很好用的魔咒。 　　但哈利还不能做到像邓布利多那样，举重若轻地随意施展出，他需要一定时间酝酿，在战斗中，这一两秒的时间很致命。 　　地窖里的三人还没醒来。 　　哈利走过去一一检查，把小天狼星放下，除了丽塔有些狼狈，被折磨得最狠，小天狼星和卢平身上都没太多被折磨的痕迹。 　　几人的昏迷，也并非黑魔法的效果，而是被喂了生死水。 　　他取出解药，为几人服下。 　　小天狼星最快醒来，他都还没来得及睁开眼：“你们这群狗东西，就算弄死我……” 　　哈利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教父，是我。” 　　“还有，莱姆斯叔叔，不要再找魔杖，不在你身上，在那。” 　　他一挥魔杖，角落一个几乎快被厉火焚烧成碳的盒子飞来，又接着用魔杖在上面轻轻一敲，三根魔杖飞出，各自落回到它们的主人手里。 　　“哈利，你怎么来了？”卢平拿着魔杖，缓缓坐起，神情警惕。 　　“不用怀疑是不是复方汤剂，没人能拿到我的身体素材。”哈利一言点破他内心的想法，“放心。” 　　丽塔挣扎着从水缸里爬出：“波特先生，你可算来救我了！” 　　“我快要被他们给折磨死。” 　　“但你还没有。”哈利从分院帽里取出一瓶魔药，向她丢过去，“看来汤姆学长的那些事你没说出去。” 　　丽塔咕噜咕噜喝完魔药：“幸好我会一点大脑封闭术，真该死，我真的差点就说出去了，幸好布莱克先生找来。” 　　“那群人就只顾着布莱克先生，顾不上我了。” 　　小天狼星乖巧伸着手，任由哈利在他手腕上涂抹着白鲜，听到丽塔的话，神情激动起来：“哈利！你得小心！” 　　“他们有阴谋！” 　　哈利在他伤口上打一道指鞭：“教父，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他们有针对我的阴谋。” 　　“你不该来的，他们绝对……”小天狼星疼得龇牙咧嘴，但语气坚定。 　　“放心，锁影锁形封锁住这里，他们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哈利安慰着他，“给你上好药，我们就回去。” 　　“还有，抓住我的人是……”小天狼星继续开口。 　　哈利再次打断他的话：“是科班·亚克斯利，我认识他，也抓住他，就在上面。” 　　小天狼星有些诧异。 　　“斯内普教授给我看过他的照片。”哈利语气平静，虽然在提起斯内普的时候，卢平和小天狼星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波特先生，我有……”魔药让丽塔暖和起来，也恢复了些精神，她连忙开口。 　　话没说到一半，哈利摇头：“等回去再说，留在这不安全。” 　　哈利一手拎着战利品——科班·亚克斯利先生，另一只手搀扶着小天狼星，卢平让丽塔变成阿尼马格斯趴在自己肩头上，他们脚步匆匆，赶回波特老宅。 　　丽塔落地，变回人形：“波特先生！你让我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哈利摆摆手：“斯基特女士，那件事待会说，我有话要先和教父谈谈。” 　　丽塔乖巧闭嘴，在一旁坐好，揉了揉眼才发现自己缺了什么，挥动魔杖，为自己变出一副眼镜出来。 　　卢平板着脸，和哈利坐在一起。 　　“教父，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哈利语气很温柔。 　　小天狼星低着头。 　　“我应该和你说过不止一次，要小心、不要鲁莽。”哈利耐心地说下去，“不要求你能考虑的面面俱到，至少动动脑子。” 　　他抬起手，敲敲太阳穴：“这东西长出来是用的，而不是显摆给别人看，你长得究竟有多英俊。” 　　小天狼星抬头，辩解着：“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有把握……” 　　“你靠什么觉得有把握？”哈利反问。 　　他说话一点都不留情：“直觉？脑子一热？还是真的有什么理由？” 　　小天狼星张张嘴，还想为自己辩解。 　　“教父，我亲爱的教父，我亲爱的父亲。”哈利加重语气，“我父亲已经死了，他不会复活回来，你就是我唯一的父亲。” 　　“如果你出事。” 　　“我就真的一个爸爸都没了。” 　　小天狼星羞愧地低下头。 　　“其他的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出事。”哈利叹口气，语重心长，偏过头看向卢平，“还有莱姆斯叔叔，你也一样。” 　　“不要和小天狼星待一起久了，脑袋就被他传染，好歹等我过来。” 　　卢平嘟囔一句：“我比他有脑子，只是有些太担心小天狼星。” 　　“你们该庆幸他们留着你们或许是有什么目的。”哈利挥动魔杖，厨房里飞出四杯水，落到他们各自手里。 　　小天狼星抬起头，脸色严肃：“对了，哈利，你提醒我了！” 　　“我在昏迷前听他们提起过。” 　　“就是科班·亚克斯利说的，他说，没想到哈利的教父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有我在他们手上，他们的主人就不用担心搞不到那个东西。” 　　搞到那个东西？ 　　哈利皱起眉：“那个东西？什么东西？” 　　小天狼星摇头：“我不清楚，就那一次，之后他们再也没提起过了。” 　　“他们可能是想用我从你那交换什么东西。” 　　哈利语气冷漠地夸赞感叹：“教父，你终于成长，竟然看得出他是想用你和我置换东西。” 　　小天狼星咬牙切齿。 　　重点不是看出目的。 　　重点是，他想要交换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我不知道 　　哈利看向被自己丢在一旁的男人，生死水让他仍旧陷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 　　也许，从他嘴里能套出来…… 　　汤姆学长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想做什么事？ 　　不过，哈利并未急着给他服用解药，转头看向丽塔：“斯基特小姐现在来说一说你的发现吧。” 　　丽塔连忙放下手里杯子，重重叹息一声：“波特先生，你让我查的那两件事。” 　　“首先是关于那位先生的……” 　　哈利打断她的话：“汤姆学长？” 　　丽塔打个哆嗦：“是的，是他，我先去找那位先生的消息，可什么都没查到，除了魔法部的那些，他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我找了一个多月，一无所获，尤其是你吩咐的，那些传奇巫师的魔法道具，更是摸不着头脑。” 　　哈利点着头。 　　丽塔继续说下去：“我只好来克劳奇家，找找您吩咐的第二件事的线索。” 　　“还真让我发现什么东西，这间屋子有过其他人的生活痕迹，只是我不确定是那个人——” 　　她伸手一指地上躺尸的科班·亚克斯利。 　　“还是小巴蒂·克劳奇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很敏锐，能发现阿尼马格斯，就和波特先生你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调查，就被他抓住，关起来，泡在那恶心的水缸里，天呐我一定要圣芒戈看看，我感觉都烂了。” 　　小天狼星厌弃地撇过头。 　　卢平捂住鼻子，想想这是才扶过丽塔的手，恨不得立马就把它剁下来。 　　虽然巫师不怕这些东西，可沾染上总要难受一阵，而且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丽塔那边，一脸的劫后余生，渐渐又浮现一丝庆幸——以前，她还生起过要不要变成阿尼马格斯，去窥视邓布利多生活的念头。 　　幸好当初只是想想，还没有付诸行动。 　　要是被邓布利多抓起来，那还了得？ 　　“偶尔会有人来，有些甚至是我认识的。”丽塔说着，声音变得惶恐，“是还在魔法部任职的官员！” 　　“波特先生，我们说好的，你得保护我。” 　　她忐忑不安。 　　从一开始，她就没做好要站到食死徒对面的准备，稀里糊涂站队，又稀里糊涂被抓住。 　　波特、邓布利多她得罪不起。 　　可那些魔法部的官员们，她就能得罪得起了？ 　　她是《预言家日报》最风光无匹、最为出名的记者，可在这些掌握着强大魔法、或是掌握着权力的人面前，就是一只小小瓢虫。 　　“当然。”哈利点头，“待会你和我一起回霍格沃茨，你可以对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做一次专访。” 　　丽塔松一口气。 　　专访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有这么一次“专访”。 　　她刚逃出生天，转天就能在《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专访的新闻，哪怕是毫无营养的车轱辘话，都能向那群人证明，她是有后台的。 　　波特先生在保护我！ 　　你们不敢动我！ 　　“我们现在就……”丽塔站起来。 　　哈利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不着急，食死徒他们不敢到这来。” 　　“你先去洗个澡好吗？都臭了。” 　　“客人用的浴室在一楼。” 　　丽塔一愣，抬手闻闻袖子，气息蹿进鼻子，让她忍不住干呕一声，肚子里空荡荡的，才没能吐出东西。 　　“我这边没有女性用的魔药。”哈利从分院帽里翻出一瓶生命之水、以及一块白鲜，魔杖一挥，它们咻得飞过去，“你拿这两个东西凑合下，可以消消毒。” 　　“等会你可以自己买下。” 　　丽塔伸出手，茫然接过，咬着牙小跑去盥洗室。 　　“我也去清洗下。”小天狼星站起来，就要溜走。 　　“教父。”哈利把他喊住。 　　小天狼星身子一僵。 　　“乖乖在家里待到我第三个项目，然后去霍格沃茨看我比赛好吗？”哈利开口，抛出一个请求。 　　小天狼星转过头，眼珠子一转，大脑运转，努力找着理由。 　　“可以去酒吧喝一杯。”哈利放开一些口子，“当然，也可以邀请人回家聚会。” 　　小天狼星深吸口气，就要开口。 　　“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哈利加重语气，先一步吐出几个单词堵住他的喉咙，“他们会拿你来要挟我交出去一些东西。” 　　“格兰芬多宝剑？” 　　“分院帽？” 　　“也许是隐形衣？那是三圣器之一，虽说伏地魔没有追求过这些东西，可说不定他现在就转性了。” 　　“教父，好吗？” 　　小天狼星叹气，重新坐回去：“让我安安分分待在家里，这很为难我。” 　　哈利一点都不心软：“假如你像莱姆斯叔叔那样，稍微学会用一些脑子。” 　　小天狼星脸色变得更难看。 　　让他学会像莱姆斯那样用脑子，这是更为难他的一件事。 　　“那我可以和莱姆斯去对角巷吗？”小天狼星退而求其次，开口请求。 　　哈利没说话。 　　小天狼星举起手：“我保证我不会乱跑，最多去破釜酒吧喝酒。” 　　“不能单独一个人去。”哈利叹口气。 　　小天狼星掐腰，理直气壮：“哈利，我可不是十多岁的孩子。” 　　“操心程度上可没什么区别。”卢平也跟着叹口气，“照顾哈利都比照顾你轻松。” 　　小天狼星立马顶回去：“哈，如果是哈利，那是他照顾我们俩，你和我没区别，莱姆斯！” 　　卢平脸一红，咳嗽两声：“我可比你好，只剩我们俩的时候，是我在照顾你。” 　　“比哈利差多了。”小天狼星呛着他。 　　“不可以一个人单独离开韦斯莱笑话工坊。”哈利轻轻咳嗽两声，打断他们的“兄友弟恭”，“必须要有人陪同。” 　　小天狼星哀怨一声：“我不会走丢。” 　　卢平和哈利异口同声：“我们才把走丢的你找回来！” 　　小天狼星痛苦地抱住脑袋，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们要小心些。”哈利继续开口提醒，“他们可能还会对你们下手。” 　　小天狼星不情不愿应下。 　　为了不给教子拖后腿，这段时间就只好委屈一下。 　　卢平拖着他上二楼，去盥洗室把身体清理干净。 　　顺便在家里吃了顿晚饭。 　　给邓布利多寄去一封信，他们从壁炉直接回到霍格沃茨，不必再走一趟霍格莫德。 　　校长办公室里。 　　摩托车刚从外面飞回来，和戈德里克分享着在禁林里招惹一群鸟蛇、鹰头马身有翼兽，被它们一路追赶直到逃出禁林的刺激感。 　　邓布利多推着眼镜，看着从壁炉里走出来的两人，微笑着迎接：“哈利，你应该让我跟你一起去的。” 　　“我可付不起让你当我保姆的工资。”哈利回答着他。 　　邓布利多脑袋一歪，注意到另一个人——不是丽塔，是被哈利提在手上的那位：“这是？” 　　“科班·亚克斯利。”哈利把他丢下。 　　“我见过他几面。”邓布利多感慨一声，“在魔法部里他口碑一向不错，当然，当年在食死徒里，也是一样。” 　　“幸好我没让西弗勒斯过来。” 　　哈利取出生死水解药，喂他服下：“让他来也一样，难道你还想把他交给魔法部？” 　　“魔法部也需要知道食死徒们在谋划阴谋。”邓布利多加重语气。 　　哈利摇着头：“魔法部可不止一个食死徒。” 　　丽塔茫然看着这间办公室。 　　瑟瑟发抖，弱小又可怜地缩到一旁，掏出羊皮纸和笔，写着信——不是给报社、也不是打底稿，而是给圣芒戈医院。 　　她急需一些魔药来治治病，泡在水缸里好几个月，实在是太折磨人。 　　亚克斯利缓缓醒来。 　　他茫然抬头。 　　哈利没有废话，抬手打出法印。 　　亚克席！ 　　紧接着双眼同他对视，魔力在眸子里涌动。 　　摄神取念！ 　　侵入他的大脑，找到记忆，就要翻阅…… 　　亚克斯利忽得张开嘴，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他的双眼“噗”得一声爆开。 　　摄神取念被干扰，继而中断。 　　剧烈疼痛让亚克斯利清醒过来，双眼不住外流着浓水和血液，可他脸上却挂起灿烂的笑容：“没有用的波特先生，摄神取念是个好魔咒，但对我无效。” 　　“真是残忍的魔咒，汤姆学长对你施放的吗？”哈利在分院帽里翻找，掏出一瓶魔药。 　　“不，我可是主人的心腹。”亚克斯利摇头，语气得意，“我的脑袋里藏有许多秘密，我得为主人尽……” 　　哈利再抬手。 　　又一道亚克席法印。 　　摄神取念需要以眼睛为突破口，可亚克席不需要。 　　他陷入一瞬的恍惚。 　　哈利拧开瓶塞，把这一瓶透明、无色无味的药剂灌进他嘴里——这是吐真剂，一种可以让人把真话说出来的药剂。 　　“你叫什么名字？”哈利把瓶子拔出来，随口问了个问题。 　　他老老实实，声音缥缈：“科班·亚克斯利。” 　　“年龄？”哈利又问道。 　　他继续回答：“六十九岁。” 　　“魁地奇世界杯上，把你们联络在一起的人是谁？”哈利把瓶子丢回分院帽内。 　　他没有卡顿：“是巴蒂·克劳奇。” 　　哈利皱起眉，邓布利多脸色惊讶：“他不是已经死了？” 　　“他没有。”亚克斯利回答，“我们也以为他死了，但他和我们解释，当年他母亲服用复方汤剂取代他。” 　　“他这些年来，一直被他父亲囚禁在家，直到去年夏天，他终于找到机会，挣脱老巴蒂的囚禁，重回主人的怀抱。” 　　“什么机会？”哈利接着询问。 　　亚克斯利轻声：“伯莎·乔金斯发现小巴蒂·克劳奇逃出阿兹卡班，老巴蒂不得不对乔金斯使用遗忘咒修改她的记忆，在那个时候，小巴蒂得到魔杖。” 　　伯莎·乔金斯，这个名字他听过。 　　魁地奇世界杯开幕前，亚瑟和卢多的谈话里，偶然提到过她。 　　“你们为什么要在魁地奇世界杯上闹事。”哈利皱起眉。 　　亚克斯利说道：“小巴蒂还想看看有多少人，还能继续保持对主人的忠诚。” 　　“为什么不联系斯内普？”哈利继续问。 　　亚克斯利继续回答：“小巴蒂认为他不可靠，魁地奇世界杯上，他并没出面。” 　　哈利深吸口气，问出一直以来，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那么，你们在火焰杯上策划了什么阴谋？” 　　“得到那个男孩。”亚克斯利不假思索。 　　“哈利波特？”哈利丢出自己的名字。 　　亚克斯利点头：“是。” 　　“为什么要得到他？”哈利追问。 　　亚克斯利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小巴蒂清楚，主人没有告诉除他之外的其他人。” 　　不知道？ 　　哈利眉头拧得更紧：“你们打算怎么得到那个男孩？” 　　亚克斯利又摇头：“我不知道。” 　　“你知道多少你们有关霍格沃茨、或者三强争霸赛的事？”哈利询问。 　　亚克斯利回答：“我不知道，霍格沃茨和三强争霸赛都由小巴蒂亲自处理。” 　　一问三不知。 　　哈利叹口气，缓了一下：“那你知道伏地魔的孩子吗？” 　　“我不知道。”亚克斯利的回答没有任何变化。 　　“你没见过？”哈利有些惊讶。 　　亚克斯利点头：“是。” 　　“你这段时间见过伏地魔吗？”邓布利多开口，问出一个问题。 　　亚克斯利摇头：“主人从来不跟我们见面，他现在还虚弱，只会见巴蒂·克劳奇，主人也很少和我们说话，大多时候，他的命令都是通过小巴蒂传达。” 　　“现在伏地魔在哪？”哈利抓紧魔杖，又问出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 　　亚克斯利开口：“主人在……” 　　他才说出四个单词，一股燥热的魔力从他左臂上涌出。 　　哈利抬手。 　　为自己套上昆恩法印，同时挥动魔杖，施展出盔甲护身，变形咒扭曲周围桌子，拦在他们身前，形成一道厚实的屏障。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语气严肃，念出咒语。 　　“咒立停！” 　　魔咒落到亚克斯利身上，可并未能阻止他身上的魔力躁动。 　　呼哧一声—— 　　黑色厉火从他体内燃起，将他身躯吞噬，眨眼就成一滩焦黑枯骨。 　　“是诅咒。”邓布利多皱眉，他的魔力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保护起来，“只要他想要说出那几个关键词，诅咒就会爆发。”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记者丽塔·斯基特为您报道 　　“斯内普教授说，他可是伏地魔最信任的人。”哈利拖着咏唱般的语调，意味不明地开口。 　　邓布利多摇头：“汤姆和我们可不一样，他不懂爱。” 　　他挥动魔杖。 　　魔力小心翼翼把这具尸骸装起来，又用咒语封印住，塞进办公室的角落。 　　“我一直在想汤姆学长究竟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东西。”哈利坐下去，一挥魔杖，为自己取出一瓶威士忌，而后倒出一杯，“一开始我以为会是格兰芬多的遗物。” 　　这句话引得一辆摩托、一幅画都把视线投过来。 　　“没想到他要的会是我。”哈利饮一小口酒水，“真有一种恶龙想要抢夺公主的既视感。” 　　“哈利公主，我不觉得你应该喝龙血威士忌。”邓布利多皱起眉，这股浓烈的气息呛得他有些难受。 　　“说不定恶龙知道公主酗酒后就不感兴趣了。”哈利打趣起来。 　　邓布利多坐下去，为自己倒一杯糖浆。 　　丽塔复杂地看着他们。 　　强大的巫师是不是都什么奇怪的癖好？ 　　一个喝浓糖浆，一个喝浓酒精。 　　“他为什么会想得到我？”哈利往后一仰脑袋，“他知道魂器的事了？” 　　“我想不。”邓布利多摇头，“魂器和主人间可没那么大的关联性。” 　　“而且魂器没必要带在身边。” 　　哈利挥动魔杖，杯子落回桌上：“那他为什么要得到我。” 　　邓布利多沉默着，好一会后，才抛出个看法：“也许他也知道莉莉在你身上的魔咒，想要研究破解掉？” 　　“或者，是有关那则预言的事。” 　　哈利点着头：“还有那个孩子。” 　　“他竟然都没见过那个孩子，竟然也一直没见过伏地魔。” 　　邓布利多不说话。 　　丽塔纠结起来，她想堵住自己耳朵，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消息绝对了不得，是多听一句，都是往死亡更靠近一步的那种。 　　可又舍不得。 　　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听听吧…… 　　“所以那个孩子是他和小巴蒂·克劳奇的？”沉默片刻后，哈利开口。 　　邓布利多有些没忍住，被这句话呛住，连连咳嗽起来。 　　丽塔脸发绿。 　　她立马后悔，抬手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清脆悦耳。 　　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要听，为什么要听！ 　　没人理会她发癫。 　　“我记得斯内普教授说过，汤姆学长是准许小巴蒂·克劳奇喊他一声父亲的。”没等邓布利多缓过来，哈利面无表情着，又补上这么一句话。 　　在夜闯女盥洗室，色诱成熟、过于成熟的女性，汤姆学长的罪孽人生上又多添上一笔变态的色彩。 　　丽塔瞪圆眼，抬手又抽自己一下。 　　波特先生，您可不能这样…… 　　下次再说这么劲爆的消息，提前预警下，好让自己把耳朵堵住。 　　天呐。 　　自己的耳朵都听到了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欲言又止，好一会后，重重叹气：“哈利，你说的很有道理，也很有可能，但这个孩子并没那么重要。” 　　说着，他顿一下。 　　“其实，我想到一个很古老的黑魔法。” 　　哈利看向他。 　　“以数条人命为代价调配出的一种特殊药剂。”邓布利多轻声说下去，“可以为那些还没涉足死亡的游魂提供一个暂时性的躯壳。” 　　“让他们逃脱死亡的牵引，从而活下来。” 　　“这种黑魔法很邪恶，塑造出的躯壳很脆弱，维护它需要人命，大量的人命。” 　　哈利恍然，点头：“所以汤姆学长不敢见人。” 　　邓布利多应着。 　　“那这和他想要我，又有什么关系？”哈利追问。 　　邓布利多摇头：“恐怕我还得翻一翻书，黑魔法太多，即便是我，也了解的不多。” 　　哈利站起来，收起杯子：“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斯基特小姐还想对你进行一次专访，她有些担心会被食死徒报复。” 　　邓布利多点头，很爽快地应下：“当然。” 　　丽塔脸色难看地站起来：“在此之前，我想我得去一下盥洗室，哦，不，最好去找下庞弗雷夫人。” 　　她在水里泡了一个多月，科班·亚克斯利也不会那么好心给她换水。 　　女性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 　　那种病，并不一定需要通过具体行为才能传播，在肮脏的水源里浸泡一个多月，也会患上那种病。 　　保持卫生真的很重要。 　　邓布利多教授很贴心地把她送过去，庞弗雷夫人是处理这种问题的一把好手。 　　年轻人很难意识到卫生的重要性，即便有家养小精灵帮忙打扫，也很难保持干净、整洁。 　　哈利回到休息室。 　　小狮子们吵吵闹闹，哈利今天请假没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罗恩抱着克鲁克山，专心啃着《强力药剂》。 　　赫敏脸色疲倦，双颊飞着不自然地红晕。 　　“哈利，回来了，小天狼星怎么样？”等哈利靠近，赫敏压低声音，关切询问着。 　　“没事，受了点折磨，人还活着。”哈利坐在她身边，“我关了他半年禁闭，让莱姆斯叔叔看着他。” 　　罗恩抬头，屁股挪动，靠得更近：“小天狼星可不像是能待半年的性子。” 　　“他该冷静一下。”哈利摇摇头，“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说着，他顿一下，看向赫敏：“赫敏，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嗯？我怎么了？”赫敏茫然反问。 　　“用了多少次时间转换器？”哈利很直接地问道。 　　赫敏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今天没有重复的课，当然没用过。” 　　“去年你和我说过，不能滥用那东西。”哈利板着脸，语气严肃，“然后你自己把这句话抛之脑后了？” 　　赫敏低垂下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知道你也给自己很大压力，但不着急。”哈利叹口气他，安慰起来，“你是很优秀的小女巫，没必要这么急于求成。” 　　赫敏抬起头，想说些什么。 　　“慢慢来，我陪着你。”哈利打断她的话，吐出几个单词。 　　罗恩叹气，低头看书。 　　早知道自己就不凑过来了。 　　丽塔·斯基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表文章，不少她的忠实读者，都向报社寄信，询问缘由，就在他们焦急等待中。 　　这位《预言家日报》的头牌记者终于回归。 　　并带来几份惊天动地的报道。 　　印在头版的是一份对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专访——这让每个人都很惊讶，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一直很抗拒媒体。 　　从没有哪个记者能对他进行专访。 　　然而丽塔·斯基特做到了，在这篇文章里，邓布利多谈起他在霍格沃茨的那段岁月、谈起他成为校长后的那段时光。 　　虽然没有提起他入职霍格沃茨、到成为副校长的这段经历，可这样的一篇文章，满足太多人对邓布利多的好奇。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而重要性只在头版之下的三版，则是一份对哈利·波特的专访——作为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之一，这是他第一篇访问。 　　这篇文章里，并没太多斯基特和哈利·波特的交谈内容，不过引用大量霍格沃茨的教授、学生对哈利的评价。 　　不少家里并没在霍格沃茨读书的巫师们，才惊讶地知道，原来哈利·波特已经成为格兰芬多的继承者。 　　并在戈德里克山谷，还有一家妖精铁匠铺在售卖格兰芬多宝剑模型。 　　这两份占据相对重要版面的报道，加在一起引出的轰动，远远比不上丽塔最后一份、被安排在报纸角落的短小报道。 　　丽塔在这篇报道中，详细写明她消失这段时间究竟去做了什么事。 　　在这篇报道中，她自称自己调查出魔法部国际交流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死亡的真正原因，他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谋杀！ 　　但谋杀他的并非魔法部。 　　而是他的亲生儿子。 　　她把科班·亚克斯利的话，几乎原封不动地刊登在报纸上。 　　福吉因此头疼得很。 　　傲罗都不知道这件事，丽塔·斯基特究竟是从哪了解到这些消息的？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假新闻，丽塔把克劳奇死亡那晚的消息写的极其详细——邓布利多通知魔法部，斯克林杰去寻找克劳奇，但最终在霍格沃茨相遇、爆发战斗、战斗中魔咒杀死克劳奇还有他的家养小精灵。 　　这些没对外公布的细节，丽塔帮傲罗办公室补上。 　　一时间，魔法部炸了锅。 　　甚至不少人叫嚣着要把丽塔抓起来，然后关进阿兹卡班，可都只是嘴上叫嚣，真要去做，没人有这个胆子。 　　头版还刊登着她对邓布利多的专访。 　　谁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霍格沃茨外，乱糟糟一团。 　　霍格沃茨里并没被这件事影响太多，丽塔并未把穆迪被取代过的事曝光出来，虽然有不少聪明的小巫师能猜到有这种可能。 　　但这种事，大家讨论几天就被抛之脑后地忘掉。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学年末渐渐到来。 　　小巫师们被期末考试逼得焦头烂额，唯一能支撑着他们的东西，就是即将开始三强争霸赛。 　　而就在六月初。 　　六月七号这天。 　　哈利也终于迎来他等了半年的雷雨天气。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变形 　　六月七日，雷声阵阵，风雨大作。 　　麦格教授有些不舒服，变成猫猫，舒舒服服地趴在办公室里，壁炉边暖烘烘的软垫上。阿尼马格斯们都很喜欢这么做——在最放松的时候变成动物。 　　结束最后一节，在最后泥泞中的草药课。 　　哈利带着赫敏、罗恩，消失在深沉厚重的雨幕中，一路走到打人柳下。 　　这条密道始终没人踏足。 　　打人柳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神奇植物。 　　斯普劳特教授上课，也只会用到幼苗。 　　他们走进密道，哈利挥动魔杖，角落里藏着的一支小巧的药剂瓶飞入他手中，瓶子里满满的口水、魔药材料全都不见，在漫长的时间和魔法的改变下，变成只有一口量的黏稠红色魔药。 　　它的气息很危险，混乱无序，就和外面的雷雨一样。 　　哈利走到密道入口：“你们俩在这等着，假如出现什么意外，通知麦格教授。” 　　赫敏点头，掏出魔杖，做好随时念出守护神咒的准备。 　　罗恩也掏出魔杖，严肃紧张。 　　阿尼马格斯的变身需要一个开阔的空间，谁也无法事先知道自己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曾经就有人在屋子里服用魔药，可最后变身成为一头蓝鲸，刚刚掌握阿尼马格斯，还无法熟练地变回去，屋子又被施过坚固魔咒，最终被硬生生挤死。 　　那本极为厚重，能够当成武器的书籍，满是前人的错误示范。 　　每一条看起来啰嗦、甚至荒谬的规则，都代表着一条、乃至好几条人命。 　　走到雨中。 　　哈利掏出魔杖，对准自己心脏，念出咒语“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马格斯”，心脏被扯动似的猛一作痛。 　　他服用下魔药。 　　小小一口的量，却如坎布里亚瀑布般，汹涌澎湃地倾泻入体内。 　　哪怕是他，突变过后的猎魔人，身体也被摧压得咯吱作响，骨骼好像碎裂、内脏仿佛压瘪，整个人被挤压、魔药效果似乎是要将他这个足有五又四分之三英尺的个头，塞进不足拳头大的罐头里。 　　第二道心跳响动起。 　　“咚！咚！咚！” 　　强壮有力。 　　一头生物渐渐浮现在哈利脑海里。 　　是它？ 　　哈利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自己会和大多数巫师一样，阿尼马格斯和守护神一样，不过这样也挺好。 　　变形还在持续。 　　疼痛还在增加，“折磨”着他的身体和大脑。 　　哈利突然有些明白，阿尼马格斯为什么会那么稀少——魔法部那不痛不痒的约束并非主要原因，也并非这道魔咒的难度。 　　就连丽塔都能掌握的魔法能难住多少人？ 　　而是因为痛苦。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身体里每一处的形变，小到毛孔、血管，大到肌肉、骨骼。它并非积木那般拆卸再重新拼凑。 　　而是拿起锤子，把每一块“积木”砸得粉碎，然后放进模具里，压成新的零件，再重新拼凑出新的东西。 　　当然，这些和猎魔人突变带来的痛苦相比，不值一提。 　　痛苦总会使时间变得漫长。 　　十分钟后。 　　魔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哈利彻底完成变形。 　　赫敏和罗恩站在密道入口。 　　一道惊雷劈下，在雨幕里撕开一道缺口，照亮打人柳前的空地，银白色的毛发映衬着雷光，如月光似的皎洁。 　　狼。 　　一头白狼。 　　“好像莱姆斯的守护神。”罗恩喃喃自语，“是狗还是狼？” 　　“所以我给你的那本书你没看？”赫敏反问他。 　　罗恩一怔，嘴硬地为自己辩解：“我一直在看狮子和猫，但谁能想到哈利的阿尼马格斯会是这种生物，我还以为是狮子。” 　　“是狼。”赫敏开口，做出结论，“你看耳朵，很尖，狼耳是这样，狗耳一般会带着些圆润的弧度。” 　　说着，她伸手一指爪子：“而且没有后倒爪，这是狼和狗最大的区别。” 　　“后倒爪？”罗恩结结巴巴，重复着念出这串陌生的词汇，“那是什么东西？” 　　“狗和狼最大的区别，就是爪子上有没有后倒爪。”赫敏简单解释着，“等回去后你看书，或者等过几天小天狼星过来，你再观察下就好了。” 　　罗恩点着头，他不再去纠结那些东西，而是认可赫敏的说法：“所以哈利的阿尼马格斯是一头白色的狼？” 　　赫敏点着头。 　　变成狼的哈利，用爪子扒出水坑，借着昏暗的光，想要看清自己阿尼马格斯形态的细节，不过雨珠密密麻麻，水面静不下来。 　　让他看不清。 　　哈利叹气，叼起魔杖，小跑进密道里。 　　罗恩羡慕地看着，跃跃欲试地想伸出手。 　　赫敏和那双琥珀色的竖瞳对视上——这是猎魔人顽固的残留，即便阿尼马格斯也没能改变这双眼睛。 　　她立马就明白什么意思，接过哈利的魔杖，紧接着又挥动起自己的魔杖，变出一面全身镜。 　　哈利站在镜子前，看着倒映出的身躯。 　　一头强壮的白色狼。 　　双眼还是竖瞳——狼的眼睛可不是竖瞳，和其他人的阿尼马格斯一样，自己身上的一部分特征也被带入动物形态里。 　　额头上留有一小撮闪电状浅灰色毛发，并不显眼，左脸侧一道浅浅伤口，这是去年和斯内普决斗时留下的。 　　他在镜子前打转。 　　其他地方的毛发都是纯白，没有一丝杂质。 　　赫敏都忍不住，想要动手动脚。 　　毛茸茸又帅气的生物，谁不想上手摸一摸呢？ 　　哈利抖落身上水珠。 　　和繁琐的仪式、痛苦的过程相比，承受这么大代价换来的阿尼马格斯就显得很鸡肋，它只是普普通通的动物，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自己现在就是一头普通的狼。 　　这种相对自身而言，有些虚弱的感觉并不好受，哈利回想着自己身而为人时的模样，没立即变回去，他也不着急。 　　慢慢想着，慢慢感受身体内的魔力变化。 　　第一次总不熟练。 　　突然，一只手落到他身上，像撸猫那样的抚摸着。 　　哈利不太适应，应激地炸毛，他扭回头看去。 　　赫敏脸微微发红，把手收回去：“我有点没忍住。” 　　哈利叹气，继续想着自己的样子，在赫敏第二次没忍住前，身躯发生改变，变回成人形。 　　“哈利，恭喜。”赫敏向他祝贺。 　　罗恩拍着手：“哈利，你的阿尼马格斯可真帅，不过那是狼是狗？” 　　“是狼。”哈利回答。 　　他看向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三道昏暗的影子，这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可此时此刻，它就像厄里斯魔镜，哈利看到另一道身影。 　　“真让我吃惊，我竟然会成为白狼。”哈利没做出太多神情，可他话里的喜悦，就能罗恩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赫敏挥动魔杖，为他烘干衣服。 　　“白狼？”赫敏歪着脑袋，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哈利说的并非是他的阿尼马格斯，而是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是男人。 　　嗯…… 　　那就不重要了。 　　哈利微笑着点头：“很帅气的白狼，不是吗？” 　　假如，他还有机会见到杰洛特，总算能向他解释，不，是向他证明，自己一直都是纯正的狼派猎魔人。 　　虽然，“蛇语者”哈利的名头，会让人误会他是蝮蛇学派的。 　　虽然，见过他战斗的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狮鹫学派。 　　虽然，经常会有人提醒他“你带错徽章了”。 　　但哈利·波特确确实实，一直是狼学派的猎魔人，之前无法证明，现在可算有了强有力的证明。 　　狼派猎魔人的阿尼马格斯是一头狼，不是很理所当然？ 　　“你们觉得白狼哈利这个名头怎么样？”他们走出密道，向城堡回去，在路上，哈利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起来。 　　“很帅！”罗恩眼里泛着光。 　　赫敏摇头，小声提醒他：“哈利，你可是非法阿尼马格斯。” 　　哈利点着头，惋惜地叹口气。 　　“你们要是做好准备，也可以尝试一下。”等回到城堡，哈利突然开口。 　　罗恩果断摇头：“太麻烦，而且我变出来的可不一定会有你那么帅。” 　　在他眼里，阿尼马格斯也仅仅只有帅这么一个用途。 　　白狼很好。 　　麦格教授的猫也不错。 　　小天狼星的黑色大狗也能接受。 　　可万一像丽塔·斯基特那样，变成一只瓢虫，那可就太糟糕了，一点不帅不说，还真的就一点用处都没，他可没打算毕业后去《预言家日报》就职。 　　赫敏也点着头。 　　阿尼马格斯只是一种象征意义的东西，太浪费时间，不如多看几本书，多一节波特教授的决斗训练课。 　　“阿尼马格斯可不仅仅只那么用处。”哈利摇头，“否则也不会只有掌握阿尼马格斯的人，才能被称作变形大师的说法。” 　　“这是个能让你更仔细感受变形术的咒语。” 　　在漫长的痛苦中，感受每一处肌肉、血管、毛发、器官的形变，这比任何课本、比任何训练都有用得多。 　　哈利一挥魔杖，罗恩口袋里的一块布丁飞出来，在空中变成一只兔子，轻巧地落在哈利掌心上。 　　它双眼灵动，抬起小手搓着脸，还有一股活生生的气息。 　　“我的布丁。”罗恩惊呼一声。 　　“你的变形术？”赫敏有些惊讶。 　　哈利的变形术一直是小巫师中最强的，可他毕竟只是小巫师，比七年级的优秀毕业生强出很多，可和麦格教授相比，就差得有些远。 　　可现在这种举重若轻的施咒方式，以及带来的变形结果，让赫敏觉得，几乎和麦格教授差不多。 　　以往的战斗中，哈利变形咒的使用也很粗糙。 　　通常只是对物品进行形状的改变，很少涉及质地的改变——比如说把木头变成石头、石头变成钢铁。 　　他不是做不到。 　　只是想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付出更多专注力，和战斗中，他想使用变形术达成的结果不成正比。 　　而现在，他可以很轻松做到。 　　这就是被誉为最高深的变形咒“阿尼马格斯”带来的。 　　这道咒语的效果，不在于变形后的结果，而在于过程——在于经历那段痛苦后，所接触到变形的本质。 　　“阿尼马格斯带来的改变。”哈利又一挥动魔咒，兔子重新变回布丁，罗恩小心翼翼地接回来。 　　这可是车厘子树莓的稀有口味。 　　“那我暑假的时候试试？”赫敏点着头，“到时候我去戈德里克山谷向你请教？” 　　“欢迎。”哈利应下。 　　罗恩已经不是圣诞舞会前，那个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男孩了，他惊讶地看着赫敏。 　　这个借口找的好啊。 　　他犹犹豫豫，叹口气，最终还是不打算做他们的电灯泡。 　　“罗恩，你也来，一起学会。”赫敏面无表情。 　　“我？”罗恩指向自己，“不合适吧，我开学再……”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叔叔都在。”哈利同样面无表情，“一起教了，这样也方便，阿尼马格斯可太浪费时间了。” 　　罗恩勉强点头应下，向他们保证：“我可以当天晚上就回去。” 　　“现在我们家可不缺飞路粉的钱。” 　　莫丽一直很不赞同乔治和弗雷德的生意，她觉得韦斯莱家的孩子，就应该堂堂正正去魔法部、或者留在霍格沃茨。 　　但韦斯莱一家生活的改善，大部分也都是他们兄弟俩带来的。 　　每年他们都可以换一身新袍子，莫丽的梳妆台上也出现那些，她只有在《巫师周刊》上见过，却买不起的美容药剂。 　　亚瑟先生的头发都变得茂密了。 　　他们叽叽喳喳，向休息室回去。 　　在路上，赫敏提出请求，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好好感受一下白狼的手感，她这么大，一直都没能撸过狼。 　　哈利答应。 　　罗恩也提出来，但被拒绝。 　　被男人摸来摸去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哈利期盼的雷雨一直持续两天，黑湖大了一圈，才渐渐停息，雨过后留下灿烂的大晴天。 　　小巫师们一边讨论着学年期末考试，一边讨论着要如何下注。 　　是“波特先生能够在十分钟内捧起三强奖杯。” 　　还是“波特先生能够在二十分钟内捧起三强奖杯。” 　　或者说，剑走偏锋，把钱压在赔率更高的“德拉库尔或克鲁姆捧杯上”？ 　　卢多先生的业务已经开展到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甚至连一年级小巫师都不放过。 　　现在他已经成为麦格教授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第二百一十三章 巴掌 　　麦格教授严厉，但并非那种事事都得操心、管控欲极强的人。 　　学生们选择如何消费零花钱，那是他们的自由。 　　哪怕像波特先生，每天都有各类珍稀的魔法材料送来，她都不会多过问一句。 　　唯独，不能被骗走。 　　卢多为了赚钱，几乎不择手段，兜售着他的那些东西，把哈利夸得天花乱坠，不少小巫师受他蛊惑，都把自己一个月、两个月的零花钱砸在“波特先生五分钟速通”的赌注上。 　　还有一些，把钱砸到“德拉库尔或者克鲁姆先生捧杯”上。 　　乔治和弗雷德也想参与进来。 　　被卢多婉拒。 　　他才在这两人身上吃过亏，输了一大笔钱不说。只说他们俩的身份，是波特先生的好朋友，就让他不敢收他们的钱。 　　虽然波特先生刚正不阿、不与人同流合污，做这些“下贱”的勾当。 　　可万一呢？ 　　为了乔治、弗雷德，还有他的教父，联手报复自己……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直到比赛开始前一天，只是霍格沃茨里，卢多就收到三千多加隆。 　　“波特先生将在二十分钟内完成项目。”是人气最高的赌注，卢多也认为这是最保险的一个选择，给出的赔率很低：“1：1.001”，投注一加隆才能赢得不到五纳特。 　　赔率最高的赌注是“波特先生将在一个小时以后才完成项目”，赔率高达“1：250”。 　　在卢多的游说下，有将近五百加隆投入到其中。 　　大多是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拉文克劳们，通过占卜，得出这个选项或许会是性价比最高。 　　至于斯莱特林，他们既不讲魔法、也不讲道理，只是单纯地诅咒，他们可太希望看到哈利·波特翻车。 　　嗯……得是三强杯留在霍格沃茨的那种翻车。 　　最后一轮项目，将决出最优秀的勇士。 　　魔法部想让霍格沃茨开放，准许任何人进来，但被邓布利多强行否决，他不允许，食死徒究竟什么阴谋，他们都还没弄清楚。 　　魔法部方面的态度很坚决，但大不过邓布利多的魔杖。 　　最终只被允许向勇士的家属，以及经过邓布利多审核的人发放邀请函。 　　德思礼一家也被邀请。 　　费农不情不愿地答应，看在自己妻子的面子上。 　　比赛前一天，哈利去火车站接他们，与他们同行的还有韦斯莱一家。 　　“姨夫、姨妈，很高兴你们能来。”哈利欢迎着他们。 　　“是达力闹得厉害。”费农没什么好脸色，“否则我们才不会来。” 　　“真让人吃惊，你们这种怪胎竟然也会用普通人的火车。” 　　“我一直以为你在说谎。” 　　他这么说着，目光一直在自己妻子身上。 　　“也许您不怎么乐意，但姨妈恐怕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哈利和亚瑟拥抱，一边点破自己姨夫的小心思。 　　佩妮把脑袋转到一旁。 　　“哈利，你可一直没说过你姨夫一家这么有趣。”亚瑟很热情，“麻瓜的生活可比我想的丰富的多。” 　　“天呐，德思礼先生竟是搞钻机的，那可真是一种神奇的机械，能挖到七百多码的地下。” 　　哈利在前面带路：“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们走出车站。 　　坐上夜骐的马车。 　　佩妮眼巴巴看着，眼中满是复杂到说不出具体名为什么的情绪。 　　她曾经渴求想来这，也曾无比痛恨这，可当把所有情绪都放下后，不再想来这儿，却终于得到这样的机会。 　　从大门进入，一路直到城堡下。 　　“我还以为你们会在阴森森的地下。”费农嘀咕着，有些震惊于这座城堡的宏大。 　　“我们可不是这样。”亚瑟很耐心、也很热情地解释，“那都是很久以前你们麻瓜诋毁我们的谣言。” 　　“斯内普一直都很阴森。”佩妮立马反驳。 　　亚瑟张张嘴，无言以对。 　　斯内普的确是这样的人。 　　旁边的小巫师无比震惊地看着佩妮，天呐，那就是波特的姨妈吗？ 　　他们一家人都这么勇敢无畏的？ 　　这才来霍格沃茨，对斯内普教授就这么不客气？ 　　他们走进城堡。 　　佩妮震惊于会动的画像，偶尔抬脚休息的盔甲，还有穿行来去，把达力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的幽灵们。 　　亚瑟热情且骄傲地同他们解释这些东西，介绍他们的历史。 　　他们并未在小巫师们的寝室住下，邓布利多贴心地为他们安排好住处，家养小精灵们为这件事可忙坏了，其他人都还好说，可波特先生来的亲戚里，除了布莱克先生、卢平先生是巫师，剩下三人都是麻瓜。 　　它们几乎没有照顾过麻瓜。 　　达力很快适应这的环境，甚至还想独自一人出去探险，却被克鲁克山拦住，哈利给它安排的任务，这段时间要盯紧达力。 　　霍格沃茨或许又变得没那么安全，可不能让一个孩子乱跑。 　　费农不像佩妮，他是真的厌恶巫师——尤其从那次和詹姆·波特见面后，他就更发自心底的厌恶。 　　他宁愿选择留下来，和亚瑟介绍钻机——作为公司的金牌销售，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对普通人几乎一无所知的巫师，很有购买钻机的欲望。 　　只要东西能卖出去，嗯……还得用英镑结算，他才不会在乎顾客是谁。 　　佩妮和达力在哈利带领下，参观着霍格沃茨。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天文塔、猫头鹰棚，以及魔药课教室。 　　他们还见到斯内普。 　　“好久不见，斯内普。”佩妮和他打着招呼。 　　斯内普仓促点头，撇着头掠过她，脚步匆匆离开。 　　“他的手怎么回事？”佩妮看着他空荡荡的左臂，有些惊讶，“我记得他好像……” 　　“我砍下来的。”哈利直言不讳。 　　佩妮一愣，几个简单的单词，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妈妈的死亡，他要负一部分主要责任。”哈利没有逃避这个问题。 　　“他？斯内普？”佩妮向后一仰脑袋。 　　哈利点头。 　　佩妮哽住，她和妹妹的关系不算很好，可毕竟是血亲，她咬咬牙，跨步追上去，狠狠抽了斯内普好几个嘴巴。 　　他没有躲闪，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受着。 　　有些情绪并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当天晚上，佩妮哭了很久，费农也安慰她很久。 　　有关波特亲戚的传闻，在城堡里散播开。 　　有人说，波特的亲戚在麻瓜世界，是非常有权势的人，连斯内普教授都不敢得罪。 　　也有人说，波特的亲戚是非常强大的骑士，斯内普都打不过她。 　　高瘦的佩妮姨妈，在他们嘴里，渐渐被传成一顿能吃得下一头牛的魁梧女骑士。 　　六月二十四日。 　　哪怕比赛在即，小巫师们还是要正常上课。 　　《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丽塔对这件事的报道——自从和波特、邓布利多打好关系，她也成为少数，在这段时间里能自由出入霍格沃茨的人。 　　而且有了后台，她久违的正义感似乎也在回归。 　　头版没安排给三强争霸赛，而是刊登一篇痛骂卢多·巴格曼的文章，每一个单词都在咒骂不要脸，骗小巫师的钱。 　　并把他的赌局拆解得干干净净。 　　经过丽塔的解析，他们才明白过来，只要不发生最不可能的情况——即“波特先生将在一个小时以后才完成项目”，那么卢多稳赚不赔。 　　他至少能从小巫师手里骗到两千五百加隆，算上成年巫师们的赌注，他能赚两万多加隆。 　　吼叫信都快堆满魔法部。 　　但没用。 　　卢多此时此刻在霍格沃茨。 　　在享用完晚宴，小巫师们和被邀请来的观众们在教授的带领下，往魁地奇球场去。 　　勇士们则跟在卢多身后。 　　魁地奇球场早就被改建得和往日完全不同，一道二十英尺的木篱把硕大的场地团团围住，连穹顶都被盖住——这是以防某位勇士突然就掌握飞行魔咒、或是拿出能使人飞行的魔药。 　　观众们的座位在魁地奇球场外，他们面前的依旧是那三张巨大帷幕。 　　卢多把哈利他们带到入口旁的帐篷里。 　　马克西姆、卡卡洛夫还有邓布利多早早在里面等候，除此之外，还有几位院长以及唯唯诺诺、缩着脖子的海格。 　　“巴格曼先生，我希望你能公正点。”马克西姆没好气地开口。 　　卢多开盘口，关于哈利获胜方式的赌注加在一起能有二十多条。 　　可和芙蓉获胜有关的赌注，只有一条，赔率还高得离谱，比克鲁姆获胜的赔率还高。 　　“我一向很公正。”卢多脸不红心不跳，很理直气壮地开口，“放心，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位勇士。” 　　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不约而同嗤笑一声。 　　这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比赛内容你们早就知道。”卢多清清嗓子，开始进行赛前最后的说明，“那就是通过迷宫，拿到迷宫中央的三强奖杯，然后把它带出来。” 　　“前两轮的表现很重要，但第三轮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说着他顿一下。 　　“根据你们前两轮的名次，决定你们进入迷宫的顺序，波特先生是第一个，一分钟之后，克鲁姆先生是第二个。” 　　“然后再一分钟，德拉库尔小姐。” 　　克鲁姆和芙蓉皱起眉头。 　　他们本来就比哈利差一些，现在进入顺序上，哈利又占着优势…… 　　“我得小小提醒你们一下。”卢多看向哈利，意味深长，“虽然说最先进入到迷宫中心，捧起三强杯是很值得骄傲的事。” 　　“但，最终获胜的条件，是要把三强杯带出迷宫。” 　　“当然，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在其中一名勇士捧起三强杯的时候，剩下两名勇士都淘汰出局的话，那么不用走出迷宫，他就是获胜者了。” 　　芙蓉没忍住，开口询问：“最后一轮勇士间可以互相攻击？” 　　“一直都可以。”卢多点着头，“从第一轮比赛开始的时候，就没有禁止过这个。” 　　克鲁姆和芙蓉瞪圆眼。 　　“看来我们恢复以来的第一届三强争霸赛，还是让你们有些不太熟悉。”卢多眨着眼，冲他们狡黠笑着，“实际上，在一个世纪以前，勇士们互相捣乱，也是一个大看点。” 　　“我还以为你们都很绅士，嗯，还有淑女。” 　　“看来你们是不清楚？” 　　克鲁姆和芙蓉对视一眼，他们点着头，在这一瞬间，两人达成某种默契。 　　“但我们可不希望看到巨大的伤害。”邓布利多补充一句，“虽然荣誉很重要，但我想人心的道德是更重要的东西。” 　　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撇撇嘴。 　　你当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 　　哈利现在可是夺冠的唯一热门，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三个项目很危险。”卢多轻轻嗓子，接着说下去，“虽然迷宫不算很大，但我们放进去许多危险的黑魔法生物。” 　　“还有一些危险的神奇动物。” 　　“我敢说，它甚至比禁林还要危险。” 　　芙蓉和克鲁姆刚刚松展开的眉头又皱起。 　　哈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禁林就是他另一个家，来去自如。 　　“让我重申一遍，我希望不要再看到勇士伤害那些神奇生物。”卢多语气严肃、板着脸，加重语气，“至少留一条命，下手可以不用那么快。” 　　哈利不作任何保证。 　　卢多叹气，一挥手：“迷宫的墙壁，我们请邓布利多教授、还有其他两位校长，以及一些其他的魔法大师共同出手，我们确保没人能破坏那些墙壁。” 　　“所以勇士们可以不用尝试破坏它，尝试的时间足够你们找到另一条新的道路。” 　　马克西姆不满地叫一声：“巴格曼先生！” 　　这条是对哈利有利的消息。 　　克鲁姆和芙蓉最多尝试一下，发现破坏不了，就会重新找路。 　　而最强大的哈利，说不定看不起魔法部，会多尝试一段时间——现在明说篱笆上的魔法和魔法部无关，不就是为他排除一种浪费时间的选项？ 　　卢多咳嗽两声：“我可是在提醒勇士们。” 　　“好了，现在勇士们都做好准备吧。” 　　“我们得出去准备第三轮项目的项目开始。” 　　“对了，还有一件事，如果遇到困难，想得到救援，就朝天发射红色火花，不过这也就代表你们放弃比赛。”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对付 　　卢多伸手，向一旁的院长和教授们指去。 　　麦格晃动自己帽子，大檐巫师帽上挂着一颗硕大的红色星星。其他几位院长也都一样，哪怕斯内普教授都久违地戴上帽子。 　　只有海格与众不同，他是在自己马甲背上绣了一颗红星。 　　没有适配他体型的大帽子，而且他也不习惯戴。 　　“卢多先生说了很多。”麦格教授板着脸，“但我希望你们在重视荣誉之前，更要重视自己的生命安全。” 　　“无论是谁，包括你，波特先生。” 　　“和三强奖杯相比，你们才是每个学校的最重要的珍宝。” 　　“如果遇到什么难以应付的东西，不要逞强，只要发射出火花，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救援。” 　　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没有像刚才对卢多那样，脸上弄出什么嗤笑、不屑一顾的神情。 　　他们很尊重麦格，这位比邓布利多要靠谱得多、把霍格沃茨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副校长女士。 　　卢多清清嗓子，目光着重落到哈利身上：“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在迷宫里你们对其他勇士出手，并成功击昏对手。” 　　“那也一定要发射火花，哪怕清醒着，迷宫里都很危险，更不要说昏迷过去。” 　　“他昏迷过去就已经失去继续比赛的资格。” 　　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看着他，咬牙切齿。 　　什么意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怂恿波特对自己两家的勇士动手？ 　　麦格教授张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叹出一口气，她还是选择相信哈利，格兰芬多的小狮子才不会像卢多那样，那么无耻、而且没有底线。 　　“好了，让我们出去吧，为今晚的比赛准备！” 　　卢多拍着手，慷慨激昂，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那些可爱的加隆们拥抱——前两轮项目赚来的钱，他大多都拿出去还账，现在手头不剩多少，供不起优渥的生活。 　　勇士们几乎是被他推搡着出去。 　　教授们奔着迷宫外去，卢多他们走上裁判席。 　　“让你们久等了，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轮！”还没等其他几人落座，卢多迫不及待地开口，欢呼起来。 　　观众们和他一起欢呼。 　　各式各样的烟花、三位勇士的肖像，以及更多的狮子、狮鹫。 　　坐在特等席上的德思礼一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是头一回参与到巫师们的盛典中。 　　“首先，让我们再复习一下前两轮比赛的成绩吧。”卢多挥动魔杖，一枚烟花落到手中，被他扯动，于空中炸开，“第一名，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两轮得分九十一！” 　　一面帷幕闪动，投印出站在裁判席前的哈利。 　　“波特！” 　　“波特！”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呼喊着他的名字。 　　费农环顾四周，嘟嘟囔囔：“哈利那小子人气还很不错？” 　　坐在一旁的赫敏骄傲地扬起脑袋：“当然，哈利是整座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最优秀的魁地奇找球手，唔，你们可以理解成足球里的前锋。” 　　“是巴乔那种？”达力眼睛发光。 　　赫敏摇头：“我不太懂足球，但如果他是世界巨星的话，的确和哈利差不多。” 　　达力瞪大眼，看着屏幕上自己弟弟的身影，真难想象，他竟然会是和巴乔差不多的明星。 　　卢多魔杖一点，又一枚烟花飞来，他点燃绽放，炸出来的是克鲁姆的模样：“第二名，来自德姆斯特朗的威克多尔·克鲁姆，得分六十二！” 　　第二块帷幕亮起，克鲁姆那削瘦、还有些阴戾的脸，几乎瞬间占满整个屏幕。 　　“九十一？六十二？”身为接受过良好教育，数学方面并不是很差的费农立马捕捉到这其中的巨大差距，“怎么差这么多？” 　　“哈利很优秀！”赫敏更骄傲了。 　　罗恩帮腔：“而且这个克鲁姆也是个很优秀的找球手，他是整个巫师世界最著名的魁地奇找球手。” 　　佩妮点着头，她昂首挺胸，为自己外甥骄傲。 　　达力惊讶：“那哈利就不是巴乔，而是马拉多纳？” 　　罗恩和赫敏沉默。 　　他们发表不了什么意见，文化的隔阂比任何屏障都厚。 　　卢多还在介绍着，他拿出芙蓉的烟花：“第三名，布斯巴顿的芙蓉·德拉库尔小姐，得分五十八分！” 　　芙蓉的脸出现在第三块帷幕上。 　　费农没忍住感叹一声她好漂亮，眨眼就被佩妮掐得大呼小叫。 　　卢多又把规则介绍一遍，所有小巫师都在等候着他宣布比赛开始。 　　“但是，在比赛开始之前，我得再说一些其他的东西。”卢多清清嗓子，“让我们感谢韦斯莱笑话工坊为本次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提供的帮助和支持！” 　　观众席上，乔治和弗雷德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向周围人鞠躬、脱帽行礼。 　　“最后一个项目，极其危险，哪怕是最精锐的傲罗也很难安全地待在里面，本来我们都放弃进行实时转播。” 　　“但幸运的是，我们得到韦斯莱兄弟的支持。” 　　“他们的炼金道具，不仅能够让我们实时看到画面，还能听到声音！” 　　莫丽和亚瑟都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两个孩子。 　　他们除了捣乱、恶作剧、不干正事外，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韦斯莱笑话工坊，将会提供全巫师世界最优质的魔法道具！”卢多不余遗力为他们做广告，“地址就在对角巷奥利凡德魔杖店旁，同时支持猫头鹰邮递！” 　　乔治和弗雷德拿出烟花，把他们的头像射到天空上。 　　卢多举起魔杖，射出一道红色火光：“现在，波特先生做好准备，请走到迷宫前，听我哨音。” 　　哈利走过去。 　　“三，二，一……” 　　卢多倒计时完，狠狠吹响哨子。 　　哈利迈脚走进去。 　　迷宫里被施展高深的魔法，只是刚刚迈过那条线，双耳里就再也听不到任何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只有密密麻麻，一些生物爬行的声音。 　　视野也变得极其黑暗。 　　他举起魔杖。 　　“荧光闪烁。” 　　白光照耀，没急着前行，鼻子嗅动，企图分析建筑迷宫时那些巫师留下的痕迹，可邓布利多没忘记这一点，他很公正，生怕哈利敏锐的感官会得到“局外人”的助力，把一切迷宫建成前的气息全部抹除。 　　他抬脚往左走去。 　　三强杯？ 　　哈利并不急于拿到那东西，多在迷宫里走走，万一遇到什么合适的材料…… 　　迷宫外。 　　一分钟后，卢多放出火花，吹响哨音，让克鲁姆进入迷宫。 　　他进入后，只是施展出“荧光闪烁”，之后便再无动静，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门口。 　　卡卡洛夫急到锤桌子。 　　本来就是劣势，怎么现在和王八一样，一动不动的？ 　　这就自暴自弃了？ 　　又一分钟后。 　　芙蓉走进去，她立马就注意到门口的克鲁姆，深吸口气，紧贴着入口：“你还不准备出发？” 　　“我们联手吧。”克鲁姆开门见山。 　　芙蓉一愣。 　　“波特很强。”克鲁姆语气坚定，“而且他很敏锐，第一轮、第二轮项目我想我们都见识过，你听说了吗？拿到金蛋的第二天，他就把谜题解开了。” 　　芙蓉点头。 　　这件事当然有所耳闻，可惜小狮子们在这件事上把嘴巴管得很严，哪怕她用许多媚娃魔法，都没能从小狮子们的嘴里套出有用的情报。 　　最终还是马克西姆向海格请教，才让她知道金蛋得泡在水里。 　　“个人能力，我们比不过他。”克鲁姆继续说下去，“在找路上，恐怕我们也比不过他。” 　　芙蓉眯起眼，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想留在这，等他把三强杯拿出来，再动手抢夺？” 　　他们的谈话，无比清晰暴露在所有观众耳里。 　　“卑鄙，无耻！”赫敏晃着拳头，小声咒骂。 　　裁判席上，解说卢多这次甚至不做任何掩饰，他直白地站在哈利这边：“弱者抱团，想用计谋坑害强者。” 　　“这的确是当下最适合他们的做法。” 　　“但如果他们只堵在入口，这点距离，恐怕很难拦住波特先生，毕竟就连火龙都拦不住他！” 　　“可如果他们选择在一条路上蹲守，那我只能说他们打错主意，通往三强杯的道路并非只有唯一的一条。” 　　“我们的这两位勇士，恐怕要白白浪费时间了。” 　　卢多能想到的，芙蓉也能想到，克鲁姆也不例外。 　　面对芙蓉的问话，他点着头：“当然，但这样不够保险，我的提议是，我们把附近的路探索出来。” 　　说着，魔杖挥动，克鲁姆变出两张羊皮纸。 　　“这附近，所有能通往出口的道路都探索出来，然后设好陷阱，等着波特。” 　　他英语不是很好，说的很慢。 　　“很好的方法。”芙蓉接过羊皮纸，在手里把玩，“可最后三强杯的归属呢？” 　　“我恐怕不是你的对手，克鲁姆先生，这样岂不就是我在帮你争夺奖杯？” 　　说着，她顿一下：“相比起你，波特先生要长得更在我审美上。” 　　“而且我很讨厌你那个校长，与其让德姆斯特朗获得三强争霸赛的优胜，不如让霍格沃茨拿到，波特先生实至名归，不是吗？” 　　她似乎忘了声音能传出去，也许是故意的。 　　卡卡洛夫气得脸青。 　　马克西姆和卢多憋着笑。 　　克鲁姆欲言又止，重重叹气：“当然，我知道这点，所以我们立一个约定。” 　　“波特先生倒在谁的陷阱、或是倒在谁的魔咒下，谁就可以把三强奖杯带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芙蓉思考着，好一会后，举起魔杖：“当然，一言为定。” 　　克鲁姆也举起魔杖。 　　两根魔杖十字交叉，立下契约，魔法的气息牵扯住他们两人。 　　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开始探索起周围的环境。 　　解说席上，卢多的声音有些焦急：“我们看到，不利于波特先生的一幕发生，剩下两位勇士联手。” 　　“他们意识到单打独斗并非波特先生的对手。” 　　“也许，我只是说也许，波特先生可以用更‘聪明’一些的手段，作为第一个进入迷宫的人，他完全可以像克鲁姆先生这样，用魔咒击败对手，让所有对手出局，他只要安心寻找三强奖杯就好。” 　　他的话没迎来任何赞同。 　　哪怕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都发出一阵嗤声。 　　波特有实力！ 　　他才不需要像斯莱特林那样阴险狡诈，凭借硬实力，就能光明正大的获胜。 　　“让我们看看波特先生……”卢多接着解说下去，看向哈利所属的那道帷幕，他声音就变得更慌乱，“天呐，波特先生在做什么？” 　　“这种时候，他……” 　　“他竟然还在采药？” 　　迷宫里不全是危机。 　　它几乎完全模拟禁林深处的生态，自然也会有一些草药，哈利刚刚就摘下一块白鲜，丢进分院帽里。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往前方走去。 　　空气中，隐隐有些硫磺混杂着鱼腥的气味。 　　是炸尾螺。 　　哈利顺着小道走过去。 　　自从这种生物进入成年期后，海格就不再让低年级小巫师们照顾它们，这成为六七年级学生们的课题。 　　哈利也很久没见过它们。 　　成年后的炸尾螺，终于摆脱幼年期那种恶心、腐烂、黏稠的感觉，像一头长着八眼巨蛛螯爪、背着寄居蟹壳的巨大蝎子。 　　暗青色的甲壳油光发亮。 　　确实有些海格嘴里说的“帅气”模样。 　　卢多介绍着：“波特先生遇到他在迷宫里的第一个危机！” 　　“这是一种新的生物，由霍格沃茨保护神奇动物教授，海格先生培育出的新物种，是得到魔法部授权的！” 　　“不违反《禁止动物培育实验》法令。” 　　“经过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审核，这种生物的危险等级暂定为4X，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只有4X，它们的父亲、也许是母亲，是危险等级足有5X的人头狮身蝎尾兽。” 　　“等海格教授把他的论文发表到《神奇动物》上，我们才能更详细地了解它们。” 　　“让我们看看波特先生将会如何应付它。” 　　迷宫里。 　　哈利打量着它，目光落到那条巨大的蝎尾上，有些难以拔开。 　　很强烈的毒性。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写信 　　它的确迷人。 　　尾巴一甩，砸在地上，发出吭哧一阵爆炸声响，火星滚滚四溅，迷宫的墙壁被魔法保护，火星落过去，眨眼熄灭。 　　可迷宫内的道路没被保护，被烧得焦黑。 　　虽然看不到它的腹部，但壳上有明显凸出的甲刺，这是一头公的炸尾螺。 　　随着哈利靠近。 　　炸尾螺终于发现他，暴虐地朝他冲来，不规则的脚却给它带来极快的爬行速度，尾巴更是噗嗤、噗嗤放着火花，每一次都能推动它向前蹿出一大段距离。 　　和体型不匹配的灵敏。 　　眨眼就到身前，它扬起尾巴，呼哧凶猛地喷出火焰。 　　哈利侧身躲闪，扬手一挥，为自己套上昆恩。 　　火焰温度很高，几乎快有碳火似的凶猛，激起一层热浪，卷得空气都扭曲，隔着昆恩，他都觉热浪灼脸。 　　一次攻击不成。 　　炸尾螺更愤怒，它扬起尾巴，狠狠抽来，倒勾上的毒液滴溅在地上，嗤啦一声，将焦黑的地面腐蚀出一道浅坑，飘起一层浅灰色气浪。 　　哈利惊讶看去。 　　强腐蚀性的毒液，这是自己目前藏品里稀缺的，海格真是培育出一种不得了的生物。 　　他挥动魔杖。 　　咻咻两声，藤蔓飞来，把这头生物吊起。 　　但它是以“海格的审美”为标准培育出的生物，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诠释“凶戾”这个单词，藤蔓捆不住它，甲壳上的刺挪动，锯齿一般，眨眼就将藤蔓割去一半。 　　哈利又一挥动魔杖。 　　藤蔓剩下的材质眨眼变成钢。 　　甲壳上的锯齿“嘎吱嘎吱”，发出一阵刺耳、尖锐的响声，火星迸溅，而且并非无用功，它的刺很快磨平，可眨眼甲壳蠕动着，就又生出新的刺。 　　钢铁虽硬，也被它一点一点的磨去。 　　咻咻几声，更多藤蔓飞来，变成钢铁材质，把它五花大绑。 　　哈利在心里做出第二点总结。 　　强度极高的躯壳，而且再生速度很快。 　　这是一种任何图鉴上都没记载过的材料，哪些材料能用，哪些不能用，而且要怎么解剖才能够不损坏可能有用的部位，这都需要哈利慢慢琢磨。 　　目前来说，炸尾螺是一种很珍贵的生物。 　　虽然…… 　　在开学的时候，海格能拿出好几箱，可在成长过程中，难免会出一些意外，再加上这种生物有攻击同伴的习性。 　　在海格手里，也不过只有十条。 　　哈利对准炸尾螺，念出咒语：“昏昏倒地！” 　　砰一声—— 　　甲壳一缩，轻轻松松就把咒语弹开。 　　不亚于龙皮的抵抗魔法能力。 　　哈利更惊讶，他挥动魔杖，从分院帽里取出一瓶生死水，两根藤蔓延展出，变成一双手，强硬地掰开炸尾螺的嘴巴，把魔药粗暴地塞进去。 　　几乎眨眼，它没任何抵抗性的，就昏睡过去。 　　这种生物的魔药抗性有些一般。 　　哈利戴上龙皮手套，取出一把匕首，想想又塞回去，普通匕首恐怕很难剖开炸尾螺的甲壳，把格兰芬多宝剑掏了出来。 　　迷宫外。 　　卢多的声音拔尖，急得跺脚：“波特先生在做什么！” 　　“天呐，他究竟在做什么？” 　　“有这么大的领先，他竟然不急着去找三强争霸赛的奖杯，反而研究起炸尾螺这种生物？” 　　“我记得炸尾螺是今年霍格沃茨保护神奇生物的学习内容？” 　　“波特先生应该和它有过许多次接触才是。” 　　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皱起眉。 　　观众席上，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亲友团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嘘声。 　　主场黑幕！ 　　卢多说完后，脸色发白，才察觉自己一时失言，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 　　三强争霸赛每届都有“教授微不足道的帮助”，可从不会、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巴格曼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什么。”邓布利多轻轻咳嗽一声，为自己施上“声音洪亮”的魔咒，“炸尾螺的确是今年霍格沃茨保护神奇生物的学习内容。” 　　“但这和波特先生无关。” 　　“我想你一定是因为克鲁姆先生和德拉库尔小姐的存在，有些理所当然地忘了波特先生的年龄。” 　　“他才十五岁，今年四年级，在幼崽期他们曾经负责过一个月左右的照料，但为了公平，在它们进入成长期后，炸尾螺这种生物将只由六七年级的学生照料。” 　　“而且我向你、向你们保证，在私底下，海格教授也绝对没有对波特先生说过任何有关炸尾螺的情报。” 　　海格当然没说。 　　第二轮项目前，他深陷“单方面失恋”而无可自拔，而等到哈利安慰好他，他又深陷于学习英语、撰写论文的诸多事项。 　　炸尾螺？ 　　直到邓布利多说起，海格才后知后觉露出一份，“糟糕我竟然没提前告诉哈利炸尾螺弱点”的表情出来。 　　弗立维凑过去，压低声音：“你真没告诉哈利？这段时间他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忘了。”海格羞愧得很，“哈利一直教我识字、还有写论文，我们聊天的机会都不多。” 　　弗立维向后一仰脑袋，看着他，眼神古怪：“所以不是你关哈利禁闭，是哈利关你禁闭？” 　　海格一怔，苦闷地点头。 　　弗立维看着他，眼神变得怜悯。 　　不远处的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也都投来同样的眼神，只有斯内普冷嘲热讽——听听，这多不可思议，霍格沃茨的教授，竟还要重头开始学习自己的母语。 　　卢多依旧跺着脚。 　　他只恨自己的声音不能传进去。 　　快啊！ 　　波特先生你再快些，这都快五分钟，才走出两条巷子，距离三强奖杯，还有将近五分之四的距离。 　　按这种速度下去，得超过二十分钟了。 　　自己赚到的钱要变少了啊。 　　迷宫里。 　　哈利不紧不慢地解剖着炸尾螺。 　　玻璃器皿还是能盛放它的毒液，除此之外，心脏、骨刺、甲壳这些东西，他也没放过，最终只剩下一瘫无用的血肉留在地上。 　　他继续向前走。 　　也遇到很多生物，不过像炸尾螺这种珍稀的没再见到。 　　红帽子、博格特、巨怪…… 　　都是在禁林常见的生物，魔法部在修建迷宫的时候，似乎有些偷懒，没有从外地运送来太多其他地区特有的神奇生物。 　　唯一遇见的特殊生物，是特波疣猪，一种只会出现在非洲的神奇生物。 　　这让哈利很不满意。 　　不过，他牢记卢多的吩咐，只是把特波疣猪的毛发剃光、又随便取了一斤血液，就把它放走。 　　这头高大的生物，胆子和牙牙一样小，慌乱逃窜，眨眼就消失不见——这是它拥有的独特魔法能力，在遇到危险、或战斗时，能够隐身。 　　它的血液，是熬煮隐形药水的重要材料之一。 　　虽然不少巫师们常常会用它的皮做护身衣、或是小圆盾一类的东西，但哈利有龙皮、还收获炸尾螺的甲壳，对它的皮没有需求。 　　等他深入迷宫，走过一条笔直又狭小的道路后，他终于见到一头很有意思的生物。 　　一头长着女人头颅的狮子。 　　看它的体型，以及胸前长长鬃毛，毫无疑问，它的性别为“公”。 　　斯芬克斯。 　　一种古老、强大的生物。 　　“第一位小巫师。”它开口说话，一颗女人头颅，吐出沙哑且低沉的男声，“当你见到我时，就代表你已经很接近目标。” 　　“你可以重新寻找道路。” 　　“也可以选择最快的办法，那就是从我这经过。” 　　它从地上爬起来，把路完全堵住：“你也许应该听说过斯芬克斯的传说，想要从我这经过，就得猜出我的谜语。” 　　“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你没猜中，我就会扑过去，当然我不会杀死你，我会在咬死你之前，宣判你这个项目的失败。” 　　“如果你猜中，我就放你过去。” 　　迷宫外。 　　卢多踩上凳子，抬起手，看一眼时间。 　　虽然在炸尾螺那耽误了些时间，可后面的路，哈利竟然只走错两三回，拦路的生物更是被他轻松解决。 　　现在才过去十三分钟。 　　他声音更加亢奋：“观众们可能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波特先生和三强奖杯间的距离，只剩一头斯芬克斯。” 　　“这头来自西亚的神奇生物，以出猜谜为难路人而闻名。” 　　“但我们都知道，波特先生在解谜上很有天赋！” 　　“第二轮的金蛋谜题，他甚至只用了一天。” 　　“几乎可以说，波特先生已经拿到了三强奖杯。” 　　他的嘴脸异常丑恶。 　　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撇嘴，连邓布利多都有些不悦——他一向很讨厌这种被欲望支配，而不能支配欲望的人。 　　三所魔法学校、乃至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联合起来，向卢多发出漫天嘘声。 　　但这些厌弃的声音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他声音依旧亢奋，响动间仿佛带着金加隆撞击的清脆悦耳声：“让我们再来看看德拉库尔小姐和克鲁姆先生吧。” 　　“他们的想法很好。” 　　“只是迷宫很危险，只有足够强大的勇士，才能够在迷宫里来去自如，十三分钟了，他们还没能把路探索完。” 　　“也许，等到他们千辛万苦、终于布置好陷阱，可能就会发现，波特先生已经带着三强奖杯走出迷宫，成为最终的获胜者。” 　　以及，他想得到的大把金加隆。 　　迷宫中，斯芬克斯懒洋洋，重新趴下，它还没有从这名小巫师身上感受到什么危险性：“怎么样，小巫师，你做好选择了吗？” 　　哈利缓缓开口：“这样吧，我先给你出道题目。” 　　斯芬克斯歪着脑袋看他，神态间几分楚楚可怜。 　　“你说，是魔杖打在你身上疼？”哈利举起自己的魔杖，另一只手举起格兰芬多宝剑，“还是剑砍在你身上疼。” 　　斯芬克斯一怔。 　　它立马炸毛着站起，弓腰对准哈利，鞭子一样的尾巴静静垂落，尾巴尖的毛都擦着地面。 　　危险！ 　　明明刚才还人畜无害的小巫师，此时此刻却变得极其危险。 　　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 　　哈利把格兰芬多宝剑捅回分院帽里，又把蛇骨剑拔出来：“如果你不喜欢那把剑，我这还有一把剑可以供你选择。” 　　森白的骨剑，上面散发着一股渗人的气息。 　　斯芬克斯倒退两步，不可思议、惊愕地盯着那把剑：“这是……蛇怪骨做的？” 　　作为西亚的生物，斯芬克斯对蛇怪再熟悉不过。 　　第一条蛇怪，就是在西亚那片地区诞生——蛇怪的发明者，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黑巫师，卑鄙的海波尔就是古希腊巫师。 　　“我二年级的战利品。”哈利语气平静。 　　斯芬克斯又向后退几步。 　　它是很危险的生物，可和蛇怪相比…… 　　比红帽子和它之间的差距还大。 　　蛇怪可不会回答它的谜语，只会琢磨该怎么一口吞下。 　　“顺带一提，我今年四年级。”哈利好心提醒它。 　　斯芬克斯沉默好一会，突然抬起爪子一拍：“恭喜你小巫师，我要出的谜题，正确答案就是‘今年四年级’，你都已经学会抢答了！” 　　“现在我就放你通行。” 　　它站起来，伸直两条前腿，尽可能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哈利没急着走，盯着斯芬克斯那双颤抖着的后腿，若有所思地开口：“我记得，斯芬克斯的心脏是一种很好的魔药材料？” 　　“不，你不能！”斯芬克斯瞪圆眼，慌乱摇着头，“你们魔法部说过会保护我的安全。” 　　“这会引发很大问题！” 　　哈利还在打量着他。 　　迷宫外卢多、还有那些魔法部官员们都有些坐不住。 　　难道又要重现第一轮的惨案？ 　　他们即便现在冲进去，也来不及拦下他。 　　“算了，我答应过巴格曼先生。”哈利叹气。 　　迷宫内外，几头生物都长长松口气。 　　“但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哈利热情地开口，他挥动魔杖，分院帽里羊皮纸和羽毛笔飞出，写下一串地址，飘到斯芬克斯的鬓毛里，“暑假的时候联系。” 　　斯芬克斯干巴巴笑着。 　　哈利越过它，继续向里面走去。 　　斯芬克斯一把摔在地上，它后腿早就支撑不住，全靠一股求生的信念。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来吧 　　斯芬克斯从鬓毛里挠出那张纸条，愤怒地丢到地上。 　　写信联系？ 　　写什么信！自己像是会写信的斯芬克斯？ 　　而且…… 　　哪有魔法材料写信给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巫师的道理！ 　　斯芬克斯可是比马人要更聪明的神奇动物。 　　它迟疑着、犹豫着，还是小心翼翼把那张纸条叼起，塞回鬓毛里，不能给巫师借口，万一他觉得自己没收下纸条，是对他的侮辱，接着理直气壮地对自己动手了呢？ 　　哈利往里走去。 　　是更狭窄的一条小道，到尽头有左右的分开的岔道。 　　他看向右边，一道复杂的魔力波动着。 　　为自己套上一层昆恩，哈利抬脚走去。 　　迷宫外。 　　卢多的声音都在哽咽：“波特先生他近了！他一直敏锐，选择正确的道路，只要走过这条道路，再拐个弯就能看到奖杯。” 　　格兰芬多们都攥紧拳头，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迷宫外的动静，会影响到迷宫里哈利的发挥。 　　佩妮、费农还有达力，他们揉着因长时间抬起而显得酸痛的脖子，但一点都不舍得把脑袋放下，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地盯着帷幕。 　　费农脸色发白。 　　虽然他在家里，常常会和佩妮说，这群怪胎不知道在学校里会教什么危险的东西——可他那只是说说，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他们真的让十五岁的孩子去对付那种看起来就极其危险的动物。 　　他紧紧抓着佩妮的手。 　　达力眼中恐惧，他原本对霍格沃茨很感兴趣，万一，只是万一，自己要是也能成为巫师就好了。 　　可当他看到炸尾螺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后悔，这么大的螃蟹…… 　　会把自己吃了吧？ 　　而且那么大的体型，就算自己能吃，恐怕也会被撑死。 　　巫师可真危险。 　　他还以为小巫师们，只要在霍格沃茨里吃吃喝喝、抄抄表弟作业就好。 　　迷宫里。 　　哈利继续向前走着，绕过弯，就看到在道路尽头、摆在迷宫正中央的三强奖杯。 　　他和它之间距离还不到五十米。 　　只要自己把它带回，三强争霸赛就结束了。 　　可…… 　　食死徒呢？ 　　因为自己抓住科班·亚克斯利，所以他们就放弃计划，把准备一年的东西，全部抛弃？ 　　汤姆学长还有时间去为这些事做准备吗？ 　　或者说…… 　　他还有能有耐心等下去吗？ 　　哈利在迷宫里走得缓慢，为了材料，也是为了避免食死徒可能布下的陷阱，可他什么都没遇到，像极一场正常的试炼。 　　越靠近，他的速度就越慢。 　　卢多有些着急，气到不停拍桌子：“波特先生究竟在做什么，只差一点！” 　　“没有神奇动物，更没有其他勇士干扰。” 　　胜利近在咫尺，可为什么速度变得更慢？ 　　他每耽误一分钟，自己就可能要少赚一千加隆！ 　　快点啊！ 　　他无法把自己的情绪传达给哈利，只能眼睁睁看着哈利，几乎一步一道魔咒，五十米的距离，走了足足三四分钟。 　　他站到三强奖杯前。 　　金灿灿的双耳奖杯上萦绕数十道魔咒的气息。 　　有常见的坚固、防尘魔咒，还有一些是哈利见过，但不肯浪费时间去学的美容魔咒。 　　哈利挥动魔杖。 　　反馈回来，奖杯上没有任何危险的恶毒诅咒。 　　胸口前，护身符也安安静静。 　　直觉也没传来任何不安。 　　他伸出手，向三强奖杯触摸去。 　　迷宫外。 　　卢多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他挥动魔杖，把哈利那块帷幕变大，乔治和弗雷德出品的炼金道具只一瞬卡顿，就立马再次把迎合着幕布，将画面铺满。 　　“哈利·波特！” 　　“来自霍格沃茨的勇士，他就要捧起三强奖杯，请大家看看时间吧，只用时十八分三十二秒！” 　　“在二十分钟内，他成功捧杯！” 　　观众席上传来或欢呼、或叹息的叫嚷声。 　　这是巴格曼先生的下注项目之一。 　　“波特先生会不会成为第一个捧起三强奖杯的人，用时会多久？” 　　卢多笑得很开心，十五分钟外、二十分钟内，这个结果，已经让他赚到三千多加隆。 　　他继续喊嚷着，语气得意，全身上下不再有之前那种焦躁感：“以波特先生之前的速度，可以预见，他一定会在十分钟内返回。” 　　“就看克鲁姆先生和德拉库尔小姐能为他造成……” 　　他的话忽然卡顿住，不可思议地盯着帷幕，喉咙里的没能说出来的话，呛得他一阵剧烈咳嗽。 　　裁判席上，邓布利多也猛地站起，脸色异常严肃。 　　观众席上戛然无声，空气一瞬间被抽走，这儿成真空一般。 　　帷幕上，投映出迷宫内发生的事。 　　哈利双手在接触到奖杯的瞬间，扭曲着消失不见。 　　“哈利去哪了？”佩妮看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这属于正常情况吗？” 　　赫敏握紧拳头，摇摇头：“不，恐怕不是。” 　　“哈利呢？”费农比划着自己外甥，“他怎么突然消失不见。” 　　赫敏接着解释：“门钥匙。” 　　“三强奖杯被人变成门钥匙，把哈利带走。” 　　说着，她一顿下：“就是传送，哈利被传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罗恩压低声音：“是食死徒的阴谋！” 　　迷宫外，充当应急救援员的斯内普咬牙切齿，猛回头，看向裁判席，目光里只有两人——神情严肃到可怕的邓布利多，以及隐隐几分幸灾乐祸的卡卡洛夫。 　　他大步流星走去。 　　混蛋两个！ 　　一个为什么没事先发现？ 　　另一个为什么迟迟不肯下定决心，一直不肯和食死徒们联络！ 　　结果弄成这样！ 　　门钥匙的感受并不好。 　　肚脐被扯动，天旋地转地扭曲转动。 　　幸好哈利已经体验过一回，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头昏脑涨——几乎是在传送瞬间，他扬起手，为自己套上昆恩法印。 　　眨眼落地。 　　还没等哈利看清自己落在何处，眼前就被红、橙双色的光占满——将近十道魔咒齐刷刷向自己射来。 　　哗啦声。 　　才刚刚套在身上的护盾立马碎裂。 　　感官中，魔力在前方涌动，左右、后方都空空荡荡。 　　他立马向后滚身躲闪去，同时为自己再次补上昆恩护盾，右手挥动魔杖，盔甲咒套在身上。 　　魔咒如海浪层层叠叠，一轮紧接一轮，密不透风地袭来。 　　刚补上的护盾，还不足三秒，就再一次被击碎。 　　不过，这三秒不到的时间，足以给哈利争取到喘息的时间。 　　他打量周围环境。 　　自己被门钥匙带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墓地里，只远处点着几根昏昏暗暗的火把，墓园外有一棵高达的杉树、低矮的小教堂，以及立在山岗上，破破烂烂的宅子。 　　熟悉的环境。 　　不久前哈利还来过。 　　小汉格顿的里德尔老宅。 　　魔咒还在袭击，但准度不太够，大多都擦着哈利的身体，射中地面，溅起一阵烟尘。 　　而且…… 　　这些魔咒，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 　　昏昏倒地、统统石化、乃至于威胁最大的，不过是“钻心剜骨”，连一道索命咒都没。 　　几次闪躲翻滚，哈利躲到一处墓碑后，几发魔咒跟着过来，撞得石碑摇摇晃晃，裂痕从打击处龟裂着蔓延开去。 　　“霹雳爆炸！” 　　有人怒吼着，念出咒语。 　　哈利挥动魔杖，附近几块墓碑扭曲，在自己藏身处前聚合，变成一块巨大的石板，迎击上魔咒，被炸得粉碎。 　　敌人有十二个。 　　大半都是哈利的“熟人”，这些人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有过一面之缘。 　　唯独缺少一人的气息——那位疑似“小巴蒂·克劳奇”的人，他并没出现在这。 　　魔咒还在源源不断地袭击过来。 　　他们这次很聪明，六人一组，不停歇地向他发射魔咒。 　　哈利就要反击。 　　一道尖锐严酷的声音响起：“好了，好了，都停手吧，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偷袭成功，你们就该停下来的，波特先生可不是那种好对付的臭鱼烂虾。” 　　声音熟悉。 　　是一年级时，在奇洛脑袋上听到的声音。 　　是伏地魔的声音。 　　“汤姆学长。”哈利吹声口哨，回应他，“所以你们谋划一年，为的就是在三强争霸赛的最后关头，用门钥匙把我送到这。” 　　“你父亲汤姆·里德尔的墓地里来。” 　　那声音传来，带着怒气：“波特先生，看来你知道很多？” 　　“我知道的，恐怕比你想的要多。”哈利轻声回答，“比如说你还在霍格沃茨时，每天晚上都会偷偷溜到女盥洗室去。” 　　那十二个食死徒的气息有些波动。 　　“再比如说，你刚毕业的时候，靠自己美色勾引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从她那诓骗来……” 　　食死徒们的气息波动得更厉害。 　　“够了！”伏地魔恼羞成怒，打断他的话，“波特先生，没想到你竟会和女巫一样在背后乱嚼舌根。” 　　哈利回答他：“我只是在复述你曾经做过的事而已。” 　　“那些不重要。”伏地魔尽可能地放缓语气，“波特先生，我不想和你为敌……” 　　“是因为你觉得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哈利打断他的话，很直白地询问。 　　食死徒们的气息像海盗船一样的摇摆不定。 　　伏地魔一怔，整理好情绪，忽略掉这个问题，接着说下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似乎是在找阿瓦隆？” 　　这个平平无奇的问题，像箭矢贯穿哈利胸口。 　　他……怎么会知道？ 　　有人把这消息告诉给他，是谁？ 　　斯内普、邓布利多教授的老情人、还是什么其他自己不清楚的，可能私底下和伏地魔扯上关系的人？ 　　不不不…… 　　自己得相信他们。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了？ 　　哈利语气轻快地回答：“当年四巨头都追求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不感兴趣。” 　　“我和你一样，也曾效仿四巨头，追随他们的脚步去寻找过阿瓦隆。”伏地魔语气里有了些自得。 　　哈利松一口气。 　　果然，是四巨头遗物中的信息。 　　“当然，我比他们优秀得多。”伏地魔声音愈发骄傲，“他们四个人都没找到的地方，我不仅找到，而且进去过。” 　　哈利微微眯起眼，没有说话。 　　伏地魔也沉默下去。 　　寂静的氛围僵持着，他们都在等对方开口。 　　伏地魔率先忍不下去：“波特先生，你就不好奇阿瓦隆里有什么吗？” 　　“哦，有什么？”哈利语气平静，听起来有种“好好好，你要说就说”的不情不愿的意味。 　　伏地魔呼唤着：“波特先生，躲在墓碑后面可不是谈话该有的态度。” 　　“出来好吗？” 　　“让我们面对面。” 　　哈利嗤笑一声：“门钥匙把我传送过来，还没落地就一堆魔咒袭击过来，我可不觉得这是欢迎我该有的态度。” 　　“毕竟我们之前不是朋友。”伏地魔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但你证明你的能力，也许我们可以尝试成为朋友。” 　　哈利讥笑：“你可真是够欺软怕硬。” 　　“你是想用阿瓦隆的消息，和我交换什么东西？” 　　“科班·亚克斯利和我说过，你们这一年的谋划，是想得到我，但想得到的东西应该不是我的性命？” 　　食死徒们躁动不安。 　　科班·亚克斯利？ 　　那位尊敬的大人背叛伟大的黑魔王了？ 　　“我需要你的鲜血。”伏地魔直言不讳，“出来吧，只需要一两滴就好，我就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 　　“阿瓦隆在哪？” 　　“阿瓦隆有什么？”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我可以提前和你透露一点，在阿瓦隆里，似乎有一位你们波特家族的祖先。” 　　“他和你一样，拥有蛇一样的双眼。” 　　蛇一样的双眼？ 　　猎魔人？ 　　杰洛特？ 　　“不要在我面前遮掩你的想法。”伏地魔嗤嗤笑起来，“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四巨头？你是为那位祖先，才想要去寻找阿瓦隆的吧。” 　　“怎么样？” 　　“这个交易我觉得很公平。” 　　“我只要你一两滴血。” 　　说着，他顿一下，加大语气里的蛊惑，继续呼喊着：“波特先生，你出来吧，好好看看我，看看我虚弱到什么程度，我已经无法对你动手。” 　　“我也向你保证，我不会让我的手下对你出手。” 　　“出来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死亡 　　哈利为自己套上昆恩法印，又施展出盔甲护身。 　　光线昏暗。 　　他这只有一丝惨淡的月光。 　　魔杖挥动。 　　人从墓碑后走出来，堂堂正正地站着。 　　食死徒们蠢蠢欲动，他们握着魔杖，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对，就是这样，哈利，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伏地魔的声音充满蛊惑，他招揽着，“不如再走近一些？” 　　“我现在很虚弱，不能一直这么大声说话，靠近一点。” 　　“我们好好的，和心和气地交谈。” 　　食死徒们看着，从墓碑后走出的人犹豫下，迈出脚步，朝他们走来，袍子晃动、腰间的分院帽颠动。 　　他们眼中神情更炙热。 　　伏地魔声音惊喜：“波特先生，你很明智，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想我们……” 　　等人走得越来越近，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突然。 　　几名食死徒一同挥动魔杖，附近的石碑扭曲变动，几人合力，变出巨大牢笼，把还没来得及看清的人关押进去。 　　另外几人举起魔杖。 　　会无声咒的，无声施放。 　　不会无声咒的，大声念出咒语。 　　红光和橙光一共飞出，这一次如他们所愿，精准无比地命中牢笼中的那道人影，咚得一声重重倒地，溅起一阵烟尘。 　　命中了？ 　　这么简单？ 　　食死徒们惊喜，有人小跑上前，想要把牢笼里的“波特”给搬出来。 　　“蠢货！蠢货！”伏地魔尖锐地叫起来，“那是变形咒的造物。” 　　“变形咒！” 　　“他是格兰芬多出身，你们竟也不防备着他！” 　　“一群蠢货！” 　　食死徒们颤颤巍巍，他们惶恐而立，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看来汤姆学长你没打算和我好好谈。”哈利的话从墓碑后传出来，讥讽且冷漠，“七十多岁老头欺骗一个孩子？” 　　伏地魔尖叫：“该死！抓住他！” 　　食死徒们再次举起魔杖。 　　魔咒绵延不绝地朝墓碑释放去。 　　一道和人相比显得矮小的白色身影突然从墓碑后蹿出。 　　食死徒们下意识就要对它念咒。 　　可关键时刻，还是止住。 　　前例在先，那也是变形造物。 　　波特先生似乎没再反抗，没有变形造物抵抗他们的魔咒，也没有反击，就任由他的藏身处被数十道魔咒炸开。 　　烟尘滚滚。 　　一名食死徒挥动魔杖，呼唤出风，露出那块地方——空荡荡，除了散落碎裂一地的墓碑，就只有被炸出来的、脑袋大小的深坑。 　　没有人。 　　人呢？ 　　幻影移形？ 　　且不说他们早就施展“锁影锁形”，波特先生才十五岁，还没到学习这道魔咒的年龄。 　　有人扭头，追踪刚才从墓碑后跑出的白色影子。 　　“波特在那！”他惊呼一声，其他人跟着扭头看去。 　　那道白色身影，是一头白狼，它张开嘴，衔着的魔杖落下，就在它即将落在地上，一只手伸出，把它接住。 　　那头白狼，变成哈利。 　　没有人想到。 　　他们正面做好防御，可侧面是薄弱点。 　　哈利挥动魔杖。 　　他们周围的墓碑振动，眨眼变成一条手臂粗细的钢铁小蛇，高高跃起，朝他们飞扑而去。 　　速速变大！ 　　第二发魔咒，是对准小蛇施展，它在空中体型暴涨，激增数十倍，变得有三人合抱的粗细，狠狠砸下。 　　哐当！ 　　地动山摇。 　　有人躲闪不及，被死死压重，血肉模糊，一发变形咒死了四个。 　　还剩下八人，惶惶恐恐，忐忑不安。 　　“蠢货！”伏地魔依旧尖叫，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出手。“用我交给你们的魔咒。” 　　那八个人咬着牙应下。 　　他们举起魔杖，口中念出复杂、邪恶的音节。 　　阿尔德！ 　　哈利抬手，法印打出。 　　轰一声，气浪汹涌！ 　　可食死徒们纹丝不动，他们身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法印撞击上，空气中出现死死斑驳裂痕，映衬着那几个人的身影截断。 　　霹雳爆炸！ 　　哈利挥动魔杖，一发魔咒撞击上，紧随着就是阿尔德法印。 　　一前一后！ 　　咔嚓一声，那道透明屏障碎裂。 　　可就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那八个人已经念好咒语，痛苦、狰狞地尖叫起来，左臂处的袍子微微隆起，有东西在里面爬行。 　　很快便从领口钻出。 　　是条黑色的蛇，正是黑魔标记骷髅头嘴里吞吐的那一条，它们灵敏顺着鼻孔、耳道钻入脑子里。 　　诡异、扭曲。 　　而与之相对的，他们气息忽变得暴虐，魔力也躁动变得强大。 　　一名食死徒痛苦地挥动魔杖。 　　原本他一人做不到，可现在，他的漂浮咒能轻而易举搬动起这条极其沉重的钢铁巨蛇。 　　另一人挥动魔杖，被砸成肉饼的四人血肉扭曲，很快重新站起。 　　被制成阴尸。 　　这些食死徒们变得异常强大，与哈利战斗在一起。 　　八个人、四具阴尸，以多打少。 　　那道邪恶的黑魔法似乎还让他们心意相通，配合异常默契。 　　最关键的，哈利一直在提防，不知为何，一动不动的伏地魔。 　　一时间，他竟难以占据上风。 　　几轮交锋。 　　哈利一剑斩去一头阴尸脑袋，剩下八人趁机魔咒挥打，不知第几次击碎他身上的昆恩护盾。 　　伏地魔嗤嗤笑着，猖狂且得意。 　　“没有用的。” 　　“在今晚，他们的魔力无穷无尽。” 　　“我知道你的水平，屠杀一头巨龙，这当然很优秀，我在四年级的时候，可能都不曾拥有你这种水平的魔法力量。” 　　“但我忠心的仆人们，现在的力量足以……” 　　哈利面无表情：“是吗？” 　　“三强争霸赛你一直都有关注？” 　　“以为我在那种过家家似的比赛中，拿出的就是真本事吗？” 　　伏地魔的笑声戛然止住。 　　哈利举起魔杖，魔力涌动着。 　　施展气象咒。 　　倏忽风起，乌云沉甸甸压来，电光在云层间闪烁，雷声轰轰隆隆，啪嗒啪嗒——豆子大小的雨珠砸落下。 　　天象，一念之间被改变。 　　阴尸龇牙咧嘴继续朝哈利扑来，这种喜欢潮湿环境的黑魔法造物，似乎也变得更兴奋。 　　呼神护卫！ 　　银色狮鹫扑出，和那些阴尸缠斗一起。 　　八个食死徒在雨幕下，受到不少影响，为数不多的火把被浇灭，视野缺失，让他们只能在昏暗中，胡乱地施展出咒语。 　　哈利掏出魔药。 　　咕噜咕噜喝下。 　　太阳穴上青筋炸开，药力暴躁生效。 　　昆恩！ 　　法印打出，护盾套上，金色光和雷电一同乍然亮起。 　　两道昏睡咒打来。 　　撞在护盾上，哼哧着擦出两道火光，却没能击穿护盾。 　　速战速决！ 　　哈利深吸口气，挥动魔杖，雨幕下的变形咒更难防范。 　　就在一名食死徒举起魔杖，念出咒语：“荧光闪烁！”时，一道布条咻得飞来，扯住他的手臂，向对着哈利的方向拽去。 　　蛇骨剑迎着斩去。 　　噗嗤一声，拦腰斩断。 　　食死徒在地上挣扎哀嚎，那道魔咒赋予他旺盛的生机——可再旺盛的生命，缺了根，也难以继续存活。 　　雨幕冲刷着他的身体，血溶于水，很快消失不见，就和他的哀嚎声一样。 　　第一个。 　　哈利挥动魔杖，变形咒和魔咒交替使用。 　　灵动变得更灵敏的他，很快就追上在泥泞中，行动变得迟缓的食死徒。 　　一剑斩去，脑袋落下。 　　第二个。 　　剩下六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四个人留下断后，剩下两人朝着身后那张硕大的椅子扑去。 　　一人举起魔杖，驱散封锁移形咒的魔法。 　　可他前脚刚这么做，哈利立马举起魔杖。 　　更强横的魔力铺展出去。 　　锁影锁形！ 　　与此同时，哈利挥剑的手不曾止步，脚步踩着雨花，在近乎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跳着圣诞舞会前才学会的舞步。 　　剑花也一同舞动。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暴雨下，哈利变得更强大，强到超出他们所有人预料的程度。 　　紧接，第六个。 　　硕大的脑袋滚滚落地，哈利瞥他一眼，熟悉的脸——“沃尔顿·麦克尼尔”，魔法部的现任官员。 　　“汤姆学长，我以为你说你很虚弱是在说谎。”哈利缓缓走向椅子，在第六个人惊恐的目光中，挥剑向他斩去。 　　“这么久，我还故意卖了破绽，你都没向我出手。” 　　“谢天谢地，我们相识这么久，你终于对我说了句实话？” 　　第七个人负隅顽抗，他用魔咒抵抗。 　　可他们联手才能对付的强者，又岂是他们两个人能抵抗得了的。 　　脑袋落地，掉进低凹的水洼里，溅起小腿高的水花。 　　伏地魔没有答话。 　　哈利走过去，终于看清楚在这张硕大的椅子上，放着一张小小摇篮，在暴雨冲刷下，这具小小的身体没有半点血色。 　　可他一点都没婴儿该有的可爱模样。 　　整个人皱巴巴，脸上挂满阴狠、怨毒的神情。 　　第八个人。 　　哈利把他抓住，脑袋在伏地魔身上，小婴儿吃痛叫嚷一声，没有任何诅咒被触发，他就像真的婴儿一样。 　　“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去过里德尔府、去过冈特老宅。”哈利看着他，语气轻飘飘的，“我们发现可能会有一个婴儿。” 　　“邓布利多说，婴儿可能就是你。” 　　“我还以为，婴儿会是你和巴蒂·克劳奇的孩子。” 　　“看来邓布利多教授是对的。” 　　婴儿状的伏地魔诧异看着哈利。 　　好好的人，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且离谱的话。 　　哈利挥动手中长剑。 　　砍下最后一名食死徒的脑袋。 　　血流迸溅，洒落哈利半张脸、喷出覆盖伏地魔满身，但很快就又被雨水冲刷。 　　“汤姆学长，克劳奇呢？”哈利看着他，举起手。 　　伏地魔没说话，继续怨恨地看着他。 　　“你的仆人把你抛弃了？”哈利轻声问下去，“是知道你偷窥女生寝室、色诱老太太的事？对你感到异常失望？” 　　亚登法印！ 　　紫色的光流转，映照得这一片小小空间有些阴森。 　　“波特！”伏地魔凄厉嘶吼一声。 　　黑色雾气在婴儿身体上涌动，它还想继续附着在肉身上，可灵魂体抵抗不了亚登法印的力量，一点、一点，它被驱逐出来。 　　是只剩一张脸的残破黑雾。 　　连最卑微的游魂都比不上的伏地魔。 　　和一年级，哈利在教室尽头看到的那道残魂一模一样。 　　“又见面了，伏地魔。”哈利和他打着招呼。 　　当年，邓布利多让他逃走。 　　哈利可不像邓布利多那样“宅心仁厚”。 　　他挥动魔杖。 　　魔咒打出，将幽魂一点、一点固化，涉及灵魂方面的魔法，哈利懂得不多，但脑子里毕竟有个魂器，邓布利多教过自己一些遏制的咒语。 　　他还不想杀死伏地魔。 　　也清楚，现在无法彻底杀死他。 　　“不，你别想！”伏地魔嘶吼着，他用尽最后一丝魔力，“波特！我这次尝试失败了，但我想我们会很快再次见面！” 　　“以比我现在更强大的姿态见面！” 　　嗤嗤两声。 　　他的残魂闪动。 　　轰的一声炸开。 　　强力、邪恶的魔力汹涌朝着哈利扑去，看似气势汹汹，也仅仅只是“看似”。 　　甚至连冲垮哈利身上的昆恩法印都做不到。 　　哈利愕然。 　　他举着魔杖，恍惚看着摇篮，伏地魔消失不见，只剩下死寂的气息，以及一具婴儿的尸体。 　　伏地魔消失不见。 　　他的灵魂彻底消散。 　　哈利皱着眉，叹口气。 　　见面？ 　　他还想着要和自己再次见面？ 　　他一挥魔杖，泥泞里的三强奖杯向他飞来，不管伏地魔此时此刻想着什么，在谋划着什么，回去找邓布利多商量、再寻找解决方法才是最靠谱…… 　　忽然，脚步声从远方急促传来，伴随一阵骂骂咧咧。 　　哈利把三强奖杯停滞在空中，看向脚步声的方位。 　　“气象咒！” 　　“该死，我敢打赌，又是那个马戏团的人喝疯了，上次就是他们这么干的。” 　　“这次他们更过分，竟然还用了锁影锁形，真该死！” 　　“他们怎么学会这道咒语的？” 　　“真希望他们还没离开……” 　　两名魔法部官员从小道走上来，走到墓园入口，脚步止住。 　　雷光炸下。 　　一瞬间骤亮，照映出墓园里的景象。 　　一地残尸、被大雨冲刷仍旧刺鼻的血腥味、以及最令人惊悚的，在那个持剑、握杖巫师面前，摆着一具凄惨死婴。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 　　雨珠打得他们脑袋作痛。 　　雷光消去，视野变回黑暗。 　　从五脏六腑里透出的寒意，把他们身体冻得僵硬。 　　刚才那一瞬间…… 　　是幻觉吗？ 　　大不列颠何时又出现这么危险、残忍的黑巫师了？ 　　轰隆声，又一道雷光闪烁起。 　　再一次把这一方小小空间照亮，依旧是那个人、依旧遍地残尸、死去的婴儿看起来就和他们一样僵硬、冰凉。 　　不是幻觉。 　　“咕噜！”他们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嘈杂落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是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官员。 　　这事本来应该由“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处理，可气象咒的规模太大，足足笼罩一整个镇子，傲罗们又都去霍格沃茨了。 　　这件差事就落到他们头上。 　　“气象咒”在多种魔法事件中，并不算很危险的那种，只是很麻烦，通常出现在室内——大多数巫师家里，都会在天花板上施展气象咒。 　　室外很少出现，一旦出现，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小巫师的魔力躁动。 　　正因如此。 　　他们两个是主动请缨，不想夜晚值班一直留在枯燥乏味的魔法部里。 　　气象咒嘛，能是什么大麻烦？ 　　现在…… 　　他们只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主什么动？ 　　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揽着工作？魔法部上上下下，谁是像自己两个这样，抢着要去工作的？好好浑水摸鱼不好？遭报应了吧！ 　　主动工作，天诛地灭！ 　　他们此时此刻，深刻领悟到前辈们交代的话。 　　假如，还能活着回去，工作这东西……爱谁谁吧！ 　　雨水冲刷。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不到一米的距离，即便在这么昏暗的情况下，也能让他们看清对方的眼眸，体会到彼此眼中的讯息。 　　他们重重点头。 　　片刻后。 　　一人拔腿就往来时路跑去。 　　另一人举起魔杖：“里面的黑巫师听着，我们才不会怕你！” 　　“我们是魔法部的精锐傲罗，束手就擒吧！” 　　啪叽—— 　　往后跑的那人摔倒在地上。 　　他慌张回头，惊诧地看着自己同伴，都这种情况，你怎么敢、怎么有胆子，说出这种话来的？ 　　那可是杀了至少数十个人、其中还有一名婴儿的狠毒黑巫师。 　　他会怕魔法部？ 　　正常人都不怕，这么邪恶的黑巫师能怕？ 　　完了！ 　　真的活不成了！ 　　哈利挥动魔杖，风雨雷电渐渐平息，他接着念出咒语“荧光闪烁”。 　　荧光色的光。 　　照得残尸和婴儿都落一层惨白色、骨灰似的外衣。 　　没有雨声，万籁寂静，更显得诡异。 　　“你，你想做什么？”倒在地上的人挣扎着，手脚无力，爬不起来，站着的那人哆哆嗦嗦，脚下一团、踩着泥一滑，也跌倒下去。 　　“我告诉你，我们是魔法部的！” 　　“邓布利多教授的学生。” 　　“邓布利多教授你应该知道，最伟大的白巫师，他击溃过两任黑魔王！” 　　“哦，还有波特先生，他击杀过那个神秘人，我们可是他的好朋友……” 　　他们扯着嗓子呼喊，全身上下似乎只有声带还残余点力气，都拿出来，企图用这些在巫师世界里响当当的名号，喝退这位不知名的黑巫师。 　　“黑巫师”笑起来，笑得很轻。 　　他们两人毛骨悚然。 　　难道这名黑巫师竟然不怕那两个人的？ 　　“我可不知道你们两个还是我朋友。”这句话传入他们耳里。 　　其中蕴含的意思，让他们大脑宕机。 　　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位“黑巫师”拉近魔杖，让“荧光闪烁”照清楚他的脸——黑发、英俊的脸、琥珀色猫瞳。 　　是哈利·波特。 　　他们没有庆幸、甚至更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完了！ 　　传说中的救世主、大难不死的男孩、格兰芬多的继承者也成黑巫师了。 　　都怪丽塔·斯基特！ 　　之前写什么针对波特先生的文章啊。 　　结果好了…… 　　“不要露出那样的神情。”哈利轻声说下去，“我可不是黑巫师，只是被动反击。” 　　“好歹用点脑子。” 　　“当然，我是预设你们魔法部的员工都能有脑子。” 　　“今晚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轮，正常情况下，我此时此刻应该在学校。” 　　他们两个人脑袋里线路重新链接，若有所思点头。 　　好像…… 　　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 　　他们想清楚一些，但疑惑更多、更大。 　　“所以这就是不正常情况。”哈利摆动魔杖，三强奖杯绕着他打转，“有人在奖杯上施咒，把我诱拐到这来，企图对我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小男孩动手。” 　　一名魔法部官员迟疑着做出猜测：“神父？” 　　“不。”哈利摇头，他又一挥魔杖，把“锁影锁形”撤去。 　　“你们回去通知福吉，让他来霍格沃茨。” 　　“至于这里的这些东西……” 　　他环视一周，目光落到椅子上小小的婴儿尸体上：“你们有带施展过无痕伸展咒的东西吗？” 　　他们两人摇头。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他们这种连办公室主任都不是的普通官员能拥有的。 　　哈利叹气。 　　拿出曾经装载摩托车的那只口袋，魔杖一挑，把婴儿尸体装进去——这只口袋已经好几个月没用过，分院帽很喜欢新身体，已经很久没回帽子里去。 　　“回去后，立马让福吉来霍格沃茨。”哈利魔杖一点，咻得一声，三强杯继续向他飞去。 　　两名魔法部官员点头应下。 　　哈利的手刚刚与三强奖杯触碰上，它上面的门钥匙魔咒还未失效，肚脐一勾，魔力扭曲带着他天旋地转地又回到迷宫里。 　　霍格沃茨陷入惶恐，但三强争霸赛并未中止。 　　为避免造成更大的恐慌，也为了避免丢脸——魔法部再三检查，都未能发现三强奖杯被偷偷摸摸施上“门钥匙”魔咒。 　　这要说出去，魔法部的口碑会一落千丈——虽然本来就没多少口碑。 　　最关键的。 　　要是比赛这么被中止，赌约就得流局。 　　他为这件事忙前忙后、付出大量成本，要是流局，他在第二轮赚到的钱，得赔进去一半，这让他如何舍得？ 　　卢多只能做出解释，这是三强奖杯的考验，只有通过考验，才能真正捧起奖杯。 　　裁判席上，邓布利多和卡卡洛夫不见踪影。 　　应急救援员里，斯内普和弗立维教授也消失不见。 　　他们在进行调查。 　　假如，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那也只能中断比赛。 　　克鲁姆和芙蓉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还在小心翼翼地筹备着陷阱。 　　当哈利落地那一瞬间。 　　格兰芬多们发出惊呼。 　　卢多也立马捕捉到这一条讯息，松口气、声音也变得放松、变回自然：“我们看到，波特先生他终于通过三强奖杯的考验！” 　　“他安全回来了！” 　　“身上湿漉漉的，看样子在水下，他一定有一段不是很愉快的经历。” 　　小狮子们欢呼起来。 　　赫敏和佩妮她们松一口气。 　　“哈利安全了？”佩妮声音发虚。 　　赫敏点头：“是的，但还要等他出来，检查一下……” 　　“啊哈，巫师都是这么不靠谱的吗？”费农也开始有力气骂人，“我就该知道……” 　　裁判席上。 　　卢多没能眉飞色舞太久，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心立马提到嗓子眼上：“波特先生，他，他在三强杯的考验中，耗费太多时间，用时超过三十分钟。” 　　“现在，他还有最多八分钟的时间，要把三强奖杯带出迷宫，否则就要超过一个小时。” 　　不少小巫师被卢多的情绪感染，提心吊胆起来。 　　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 　　第三个项目，好像并没有时间限制，一个小时又怎么了…… 　　不是谁把三强奖杯带出来，谁就是最终的获胜者？ 　　用时多久又没影响。 　　卢多心头苦涩，抬头看着帷幕，一脸祈祷神色。 　　如果不超过一个小时，他还有得赚，可要是超过一个小时……他就只有赔钱的份了。 　　帷幕上。 　　哈利脚步很快，他顺着来时路向迷宫外走去。 　　来时用了十八分钟的路程，他回去只用五分钟。 　　卢多眼神闪亮。 　　还有三分钟，只要克鲁姆和德拉库尔的陷阱拦不住哈利三分钟，那他还能赚钱。 　　迷宫里。 　　哈利通行没有任何阻碍，路上的斯芬克斯以及其他神奇动物都消失不见，甚至连神奇植物都躲避着他。 　　走到一处岔路口前，他忽然停住脚步。 　　前方，有芙蓉的魔法气息。 　　他挥动魔杖，一旁地上两块碎石扭曲变动着，变成两只兔子，蹦蹦跳跳过去，触动魔法，寒气汹涌喷出，刹那就把两只兔子冻成冰雕。 　　温度并没很低，冰雕里的兔子还很有活力地、惶恐地动着自己双眼。 　　哈利走过去。 　　前方还有第二个魔法陷阱。 　　芙蓉虽然是媚娃，但并没马人那样丰富的捕猎经验，她布置出的陷阱都很拙劣，光明正大地摆在应该布置上陷阱的角落里。 　　就差没在陷阱旁立一块板子，写上“这里是陷阱，快点来踩”的文字。 　　也许立上这么一块板子，效果甚至还会更好一些。 　　对哈利无效，也没阻碍他多少时间，顺畅地通行过去。 　　卢多狠狠一挥手，神色灿烂：“没错，波特先生就是这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让开 　　克鲁姆比芙蓉更好些。 　　他设下的“陷阱”没那么常规，知道遮掩魔法波动，甚至懂得立下连环陷阱——假如不是那么有经验的人，通常只会发现第一个陷阱，而在拆除时，被隐藏起的第二道陷阱就会被触发。 　　但依旧逃不出“纸上谈兵”的范畴。 　　他只是看过几本书，没怎么实践，就投入使用。 　　哈利挥动魔杖。 　　陷阱一个个被拆除，魔法散去、材料飞来飞去，有用的那些“咻咻”着飞落入帽子里，没用的散弃丢在地上。 　　迷宫入口。 　　剩余两位勇士皱着眉，他们一同看向一个方向。 　　“我的陷阱被拆除了。”芙蓉叹气。 　　克鲁姆握紧魔杖：“我也是。” 　　说着，他顿一下：“不过这是好消息。” 　　芙蓉转头，诧异地看着他。 　　自己辛辛苦苦弄了十多分钟的陷阱，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拆除，每个陷阱消失间隔甚至不到三秒。 　　没有造成任何阻碍！ 　　“你算过他进去后用多久时间吗？”克鲁姆问她。 　　芙蓉一怔，掐着手指算了下：“应该快有一个小时？” 　　“整整一个小时。”克鲁姆果断回答，他双眼如鹰一样锐利，“迷宫是一个标准魁地奇球场的大小。” 　　“如果没有障碍，从这走到球场中心，以波特的步速只要五分钟。” 　　“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些困难，以他的能力，哪怕会迷路，最多二十分钟过去，回来会更快，也就是说最迟他也该半小时前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是头一回说这么一大段话。 　　为方便芙蓉理解、也为方便外面的观众们理解，他依旧选择使用英语，磕磕巴巴，但不难听明白。 　　“但现在他多用一倍的时间。”克鲁姆眼里闪烁着光，就像魁地奇世界杯上，他发现金色飞贼一样的精神奕奕。 　　“迷宫深处的难度增加。”芙蓉若有所思点头。 　　克鲁姆握紧拳头：“也许他还受了伤，我们的战术是正确的。” 　　“谁最后击倒波特，谁就可以拿走奖杯。” 　　芙蓉握住魔杖，没说话，只看向克鲁姆身后。 　　克鲁姆忙回头。 　　哈利已经从布满陷阱的小道里走出来，毫发无损，甚至湿漉漉的衣服早已被烘干。 　　“波特！”克鲁姆低声喊着他的名字，上下打量。 　　袍子很干净，可他闻得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鞋子、袍子角上，沾着暗红血斑，出血量极大。 　　而且…… 　　应该不是神奇生物的血液，没有感应到魔力，似乎是人血？ 　　“没错，是人血。”克鲁姆正思考着，哈利点点头，轻声回答他。 　　克鲁姆一怔。 　　芙蓉也惊讶。 　　“我可不会读心。”哈利轻轻摇头。 　　芙蓉把嘴一瞥，目光直勾勾落在他那双竖瞳上，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就把自己心里想到的东西回答出来，还说不会读心？ 　　一双特殊的眼睛。 　　不过…… 　　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克鲁姆又惊又疑地看过去，他的想法和芙蓉差不多。 　　“是你的脸。”哈利为他们解惑，“你虽然不做什么表情，但目光指向太明显，神色也太过期盼。” 　　“是希望我在迷宫深处受伤，好有更多机会对我下手，抢夺三强奖杯？” 　　克鲁姆和芙蓉眼神闪烁。 　　裁判席上，卢多气得跺脚。 　　废什么话！ 　　把他们俩打晕，直接出来不好吗？ 　　“不用觉得愧疚。”哈利摇头，晃动手里三强奖杯，“我们之间差距很大，有趁人之危的念头很正常。” 　　芙蓉和克鲁姆更羞愧，低下头去。 　　“不过很遗憾，是人血，但不是我的血。”哈利继续说下去，“你们得面对一个没有受伤的我。” 　　“现在动手吗？” 　　“还是说，看到我没有受伤，你们就失去和我争斗的想法？” 　　芙蓉没有废话，立马念咒。 　　“昏昏倒地！” 　　克鲁姆也挥动魔杖，变形术扭曲，附近枯木、树枝变成五双枯槁爪子，向他四肢抓去。 　　哈利抬起手，懒洋洋甩动魔杖。 　　轻飘飘念出咒语“咒立停！” 　　变形咒失去效力，枯木、树枝散落一地，昏睡咒凭空消失。 　　乃至于周围的篱笆，发出一阵“嗤嗤”艰难负重的声响，哈利的“咒立停”甚至对试过好几道咒语的树篱屏障造成影响。 　　克鲁姆和芙蓉瞪圆眼，惊愕看去。 　　差距…… 　　大到这种程度？ 　　哈利一挑眉，又一扬魔咒，克鲁姆和芙蓉立马飞起，他一道紧接一道魔咒打去，落在他们身上。 　　克鲁姆脸色青红一阵地变幻。 　　芙蓉身形扭曲，向着鸟形态转变。 　　裁判席上。 　　卢多盯着手表，咬牙切齿，还有一分钟！只剩最后一分钟，波特先生你在做什么！ 　　马克西姆女士皱着眉，表情不悦。 　　可她能理解哈利的举动。 　　刚刚出那么一档子事，为了安全起见，检查一下，不止他放心，她们也都放心。 　　就在芙蓉将要完全变身前，哈利挥动魔杖，止住施咒。 　　没让芙蓉彻底变成鸟人。 　　观众席上，不少巫师松口气——他们知道媚娃是什么，也知道媚娃会变成什么，但倘若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变成有些狰狞的禽类…… 　　就像亲眼看到美女在自己眼前上盥洗室，而且臭气熏天一样。 　　“波特！”芙蓉咬牙切齿，吓得心惊肉跳，“你想干什么？” 　　“马克西姆女士会给你一个解释。”哈利面无表情，挥挥魔杖，让他们落地，“当然，你也是，克鲁姆先生，卡卡洛夫也会给你一个解释。” 　　他们两人点头，表情又惊又疑。 　　自家校长……给自己解释？ 　　他们知道？ 　　哈利把玩着三强奖杯，他刚才的那些魔咒，是能祛除复方汤剂、易容马格斯、乃至尝试截断夺魂咒。 　　他们身上都没这些效果。 　　三个人对峙站着。 　　“你们还准备对我出手吗？”好一会后，哈利理清楚顺序，可还抓不住什么思路，摇摇头，看向还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芙蓉和克鲁姆深吸口气。 　　刚才漂浮咒把自己升起来的时候，放下的时候，就不能丢到一旁？非要原地升起、原地落下？ 　　非得要亲自让路才行？ 　　他们咬牙切齿，退让到一旁。 　　哈利拎着三强杯走出去，当走出迷宫出口的那一瞬间，排山倒海地欢呼声传来。 　　各种他的、狮鹫的、霍格沃茨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乔治和弗雷德笑得合不拢嘴，炸在天空上的这一朵朵烟花，就是落到他们口袋里的一枚枚金加隆、银西可。 　　他们捧着箱子，游走在看台里，销售着他们的烟花。 　　赫敏捞出一把，没有付钱。 　　乔治和弗雷德也没急着问她要，反正有哈利。 　　“你们可以试试这个烟花。”赫敏把这东西分出一半多，塞进佩妮手里，“很简单的，不会魔法都可以。” 　　“底部这个圆环一拉，它就会自己飞出去。” 　　费农从佩妮手里接过一个，嘟囔着：“怎么那么像手雷？” 　　他熟练地扯出圆环，在下意识丢出去前，烟花自己就飞出去，在空中炸开，火光四散着绘成哈利的头像。 　　啧。 　　费农厌恶地嫌弃一声，可身体实诚，又从佩妮手里拿出一个。 　　卢多在马克西姆踹他一脚后，才半死不活，拖着他冗长音调：“啊哈，让我们恭喜来自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他用时一小时零一分钟，只超过一分钟！” 　　“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成功从迷宫里捧回三强奖杯，成为三强争霸赛最优秀的勇士！” 　　说到后面，他声音甚至带着些哭腔。 　　就差那么一分钟。 　　哪怕他不和那两个人废话，哪怕他不“恶趣味”地施法，早一步出来，自己都不至于赔钱，高达“250”的赔率。 　　自己幻想中的金加隆小山崩塌，滚滚洪流，把他淹没住。 　　获胜者，哈利·波特异常冷静，他转头看向裁判席，没有邓布利多，卡卡洛夫也消失不见，又注意到一旁向自己走来的教授们，里面也缺了斯内普。 　　“哈利，你没事吧？”麦格教授关切询问。 　　哈利点头：“我没事。” 　　“那个门钥匙是怎么回事？”弗立维教授皱着眉询问，“你被送去哪了？” 　　哈利压低声音：“我被送到小汉格顿，见到汤姆学长。” 　　“神秘人？”斯普劳特教授瞪圆眼，捂着嘴，小心翼翼地惊呼。 　　哈利点头：“情况有些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邓布利多教授呢？” 　　“他和斯内普去想办法要怎么找你。”麦格板着脸，“我们现在去他办公室？” 　　她挥动魔杖，唤出守护神，吩咐几句话后，银色小猫一道光似的飞走。 　　“我让魔法部的人通知福吉去了。”哈利点头应下。 　　麦格教授叹口气。 　　本来该是好好庆贺勇士诞生的夜晚，却出这么一档子事。 　　他们匆匆向城堡走去。 　　观众席上的人都还在庆贺，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哪怕注意到也觉得这或许是什么赛后的环节。 　　赫敏忧心忡忡，把德思礼一家交给罗恩，自己抬脚追上去。 　　她太挂心今天的事了。 　　校长办公室里。 　　等哈利他们赶到，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已经在了，还有大腹便便、满脸写着惊慌失措的福吉。 #第二百二十章 无知 　　“波特先生！”福吉从没像今天这样，这么敏感过，在门还没推开，他就注意到门后的脚步声，赶着开门那一刹那，开口喊了出来，“你终于来了！” 　　“怎么回事？” 　　他扯着嗓子开口追问起来。 　　“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的跟我说，你杀人了，还是至少二十多条人命，甚至还有婴儿！” 　　“怎么回事！” 　　“我差点就带斯克林杰来抓你，要不是邓布利多拦着……” 　　哈利拔出魔杖。 　　福吉惊弓之鸟，一缩脖子，话音戛然止住。 　　“别慌，现在我可不会对你动手。”哈利语气温柔。 　　他本来是不慌的，可这句话，让他心头和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波特先生，您这是……” 　　“哦，我只是拿一个东西出来。”哈利魔杖一点，口袋飞出，落到地上，紧接着一具婴儿尸体被拖拽出来。 　　冰冷、僵硬、苍白。 　　福吉呼吸凝滞。 　　这是什么意思？ 　　用这种东西来吓唬自己，表达自己要是不听话，就会变得和死婴一样？ 　　他很快否定自己这有些荒谬的想法。 　　不……波特先生不是那种人。 　　不是说他不可能有这种想法，只是波特先生倘若有这样的念头，他可不会阴阳怪气地暗示，只会拔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直白把话讲出来。 　　“波特先生。”他声音难免有些发抖，往邓布利所那边凑近些才觉得稍心安点。 　　邓布利多当然明白哈利刚才的话多有歧义，更明白哈利为何要说出这种话。 　　福吉并非那种好好说，就能让他听进去话的人。 　　他不喜欢这种方法，但不得不承认的确好用。 　　“哦，门外有人。”邓布利多像没听到福吉的话一样，他偏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活点地图，“哈利，赫敏在外面，要让她进来吗？” 　　哈利迟疑下，点点头。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上下两道门一同打开。 　　福吉忐忑不安，他看看哈利，又看看邓布利多，只有在这位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白胡子老头的庇护下，他才能有些心安。 　　屋子里沉闷着，都在等人上来。 　　一他挺着便便大腹，坐也不安，站也不安。 　　上楼的短短几分钟于他而言，异常难熬。 　　等赫敏走进来，福吉就迫不及待开口：“波特先生，请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是伏地魔的陷阱。”哈利和赫敏对视。她看到哈利纯澈双眸，眼中担忧消退不少——虽然在听到这句话时、消退下去的又立马“噌”得长回来。 　　“神秘人？”福吉哆嗦着，拔高音调，“波特先生，我过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不可笑的笑话。” 　　“我可不会说笑话。”哈利面无表情，“还有，福吉先生，你如果有什么疑问，等我说完，再开口提问，好吗？” 　　福吉不情愿点点头，他环顾屋子，搬张椅子坐下。 　　哈利继续说下去：“我们都知道的，食死徒有一个针对我的阴谋。” 　　教授们点头。 　　赫敏也没意外。 　　唯有福吉瞪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又回头一一看向其他所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的人们。 　　怎么个情况？ 　　这里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不知情者？ 　　“魔法部的无能，也确实超出我的想象。”没有人想为福吉多废咶地解释，都在专心听哈利述说。 　　“三强杯上被人施展过门钥匙魔法。” 　　福吉握紧拳头，他多想反驳一句，魔法部才不无能，但偏偏出这么件事，魔法部确实不占理。 　　哈利接着说道：“门钥匙另一边连接着小汉格顿，你们知道的。那是汤姆学长的父亲的家。” 　　“汤姆学长是谁？”福吉听着，有些迷糊。不是在说和神秘人有关的事吗？怎么突然就牵扯出来一位不知名的“汤姆学长”，刚才、或者说，这件事里，有一个叫“汤姆”的人参与进来过吗？ 　　“就是伏地魔。”哈利浅浅为他解释，顿了下，继续说，“教授，你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个婴儿确实不是他和克劳奇的孩子，就是他自己。” 　　福吉一惊一乍，猛地跳起。 　　婴儿？ 　　是神秘人？ 　　地上那个？ 　　“波特，就是那个？”福吉伸出手，哆哆嗦嗦，像迎面有一场十级大风向他猛地吹刮而来一样。 　　哈利点头：“是他。” 　　福吉还想再说什么。 　　哈利挥动魔杖，一发“锁舌封喉”打去，魔咒让福吉张嘴却吐不出话：“放心，他现在是安全的，有什么疑问等我说完再提好吗？” 　　福吉向邓布利多投去求助的目光。 　　邓布利多充耳不闻，他专心看着地上的婴儿，那似乎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汤姆学长想从我这得到的东西是鲜血。”哈利缓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为此准备十二名食死徒，差不多都有傲罗的实力。” 　　“而且，还被他教过一道黑魔法，以黑魔标记为核心，献祭自己生命，换取更强大的魔力。” 　　“有些棘手，幸好斯内普教授帮我改良过魔药，不然很难这么快就拿下。” 　　“他想要的是你的鲜血？”邓布利多一推眼镜，有些惊讶。 　　哈利点头：“嗯，您想到什么了？” 　　“我想到一道很古老的黑魔法。”邓布利多轻声说道，“那有关复活……” 　　这个单词让他有一瞬的失神。 　　不过很快，他就平复好心情，接着说下去：“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复活，不过像汤姆那样，失去肉体、但灵魂尚在、没有变成幽灵的游魂还有能复活的方法。” 　　“父亲的骨，无意捐出。” 　　“仆人的肉，主动献上。” 　　“仇敌的血，强迫抢走。” 　　“将它们和游魂寄宿的肉体一起熬煮，就会成长为一具新的、健全的肉身。” 　　哈利点着头：“怪不得那群食死徒一直想对我出手，打着和我交易的幌子，诓骗我降低警惕性，好抢走我的血？” 　　“那么，汤姆的计划失败了，他……”邓布利多又看一眼婴儿尸体，里面空荡荡，没有哪怕一片灵魂。 　　“炸了。”哈利言简意赅。 　　邓布利多一怔，有些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哈利耐心解释：“在我把最后一名食死徒杀了后，我本想把他抓起来，趁着他这么虚弱的时候。” 　　“可汤姆学长誓死不从，他选择自取灭亡，把自己灵魂炸了。” 　　福吉松一口气，整个人重重跌坐回椅子上，体重压得椅子“嘎吱”发出不堪负重的一声。 　　“但是。”哈利抛出那个所有人在听到好消息后，都不愿意听到的单词。 　　福吉立马又紧张起来。 　　“小克劳奇先生并不在那。” 　　“汤姆学长说，他迟早还会再与我相见。” 　　还有福吉这么一个外人，哈利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只装作随意撩了下头发：“我怀疑他并没真的死亡。” 　　除了大腹便便的魔法部长，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伏地魔或许会通过魂器尝试复活。 　　哈利挥动魔杖，为福吉解开魔咒。 　　“波特先生！”他站不起来，腿脚发软，“我不知道你从哪编出这么一个可笑的故事！但……但我可以很负责地和你说，预言家日报都是编的！” 　　“丽塔那个女人，她嘴里有过一句真话吗？” 　　“小巴蒂·克劳奇早就死了！” 　　说着，他顿一下。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让他很大声地喊了出来：“至于什么神秘人复活，就更是无稽之谈，绝对是丽塔那个女人传出去的谣言吧？” 　　“她编造出小巴蒂·克劳奇还没死的谎言、是不是又开始编造小巴蒂·克劳奇在帮助神秘人复活的谎言？” 　　哈利打断他的话：“福吉先生，就算丽塔满嘴谎言。” 　　“我遇到的这件事全程可没出现小巴蒂·克劳奇。” 　　“别自欺欺人，企图用否定丽塔，来否定我遇到的事。” 　　福吉一怔，握紧拳头，气得脸有些发红：“波特，我知道你的确很有实力，可你还小，才刚刚拿下三强争霸赛最终优胜者的头衔。” 　　“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编出一个‘传奇故事’来增加你的名声。” 　　“你现在已经很有名望，未来一定是……” 　　他一开始还有些迟疑，可越说下去，他在心里就越发肯定自己的这个念头。 　　没错！ 　　神秘人不可能复活，波特一定是想要编出传奇故事，就像洛哈特那样。 　　哈利面无表情，举起魔杖。 　　“清水如泉！” 　　湍流从魔杖尖涌出，拍在他脸上，咕噜噜打断他的话。 　　“清理一新。” 　　福吉不由自主晃荡着脑袋，圆顶帽飞走，和清水一起，狠狠洗了个脑袋。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哈利轻声说下去，“伏地魔随时都有可能复活。” 　　说着，他一顿：“还记得那个预言吗？” 　　他指的是三年级，第一节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做的那个。 　　邓布利多点头。 　　他记得很清楚。 　　“什么预言？”福吉一头雾水。 　　“去年存入神秘事务司的那个。”邓布利多好心提醒他。 　　福吉“恍然”，重重点头：“哦哦，原来是那个。” 　　可无论从他的神态，还是从他的表情，都彰显着一股浓浓“一无所知”的气息。 #第二百二十一章 庆贺！ 　　“清澈的愚蠢。”哈利没有遮掩，笑着开口。 　　福吉脸上堆着假笑。 　　愚蠢？ 　　愚蠢是在说谁？总不能是在说自己吧。 　　“汤姆还没回来，但快了。”邓布利多说得肯定，叹息一声，“康奈利，你可以去听听那段预言。” 　　福吉脸色僵硬，嘴硬得很：“我知道那则预言。” 　　“但神秘人已经……” 　　“去听一听好吗？”哈利打断他的话。 　　福吉脖子一缩，把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吞回去。 　　“我觉得魔法部应该做好准备。”哈利深吸口气，“至少把自己打理干净，今天我杀的食死徒里，有三个都是魔法部官员。” 　　“三个？”福吉又跳起脚。 　　哈利看着他，眼神惊讶：“你竟没确认死者的身份？” 　　“我只是，接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福吉眼神躲闪，“再说了，那些事都是傲罗办公室要负责的。” 　　邓布利多叹口气。 　　斯内普发出一声讥笑。 　　“波特先生，那这件事可就太严重了。”福吉皱眉，“我以为只是几个黑巫师，但竟然是魔法部官员。” 　　“他们是食死徒。”哈利轻飘飘回答。 　　福吉摇头，咬字咬得异常坚定：“他们还不一定是食死徒。” 　　“那他们也是意图谋害我性命的黑巫师。”哈利语气有些不耐烦。 　　福吉接着摇头：“不，他们可是魔法部官员，也许只是夺魂咒……” 　　哈利站起身，倏忽从帽子里拔出格兰芬多宝剑，向福吉脑袋斩去。 　　没人阻止。 　　福吉瞪圆眼，惊悚惶恐地看着离自己脑袋越来越近的剑光，他想躲闪、但身体诚实透露着他的胆小，无法动弹。 　　剑在他咽喉前止住，没有贴上。 　　福吉觉得自己脑袋好像掉过一回，脖子冰凉，汗毛乍立，连眉毛都张牙舞爪着。 　　“你也可以是食死徒。”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摇头，有些无奈：“哈利。” 　　“邓布利多先生！”福吉开始带着尊敬的称呼，“你看看他，太过无法无天……” 　　“康奈利。”邓布利多又叹口气，“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听听波特先生的话，事实、预言都摆在你面前。” 　　福吉没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剑就在咽喉上。 　　“魔法部回去做好准备，可以吗？”哈利态度温和，诚恳地向他提出请求，“把食死徒们都挑出来，起码干净点。” 　　福吉被他的“态度”打动，艰难点头。 　　哈利把剑收回去。 　　福吉松口气，脚下一滑，踉跄着逃到邓布利多身后：“波特先生，不管怎么样，你都得配合魔法部进行调查。” 　　“那毕竟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哈利打断他：“我没有时间和你玩那些过家家游戏。” 　　“怎么是过家家！”福吉握紧拳头，脸色涨的通红，“这是为了维护巫师世界的秩序！” 　　他看哈利不以为然，摇头乞尾地看向邓布利多：“我亲爱的阿不思，你该好好管管你的学生，他太……” 　　邓布利多开口：“不，哈利说的很对，现在没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福吉愕然看着邓布利多。 　　怎么回事…… 　　以往自己只要搬出“巫师世界的秩序”，就一定能说服邓布利多的套路，今天竟然不好用了？ 　　这个理由已经不再能打动他了吗？ 　　“我会说服哈利出席最后一场裁定。”邓布利多按住福吉的肩膀，手指发力，深深按进去，“但在此之前，不要打扰波特先生，可以吗？” 　　邓布利多已经一百多岁。 　　福吉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老，可手指竟还那么有力量，捏得他肩膀作痛。 　　“当然，没有问题。”福吉向后缩着脑袋，声音怯弱地答应下来。 　　邓布利多把手撒开。 　　“好了，福吉先生，请你先行离开吧。”哈利挥动魔杖，把屋门打开，“我们接下来还有事要说。” 　　“我？”福吉不可思议地抬起手，指向自己。 　　哈利点头。 　　福吉转头，在屋子里看一圈，指向赫敏：“这位……嗯……这位小姐也要跟我一起离开？” 　　“不，只你离开就好。”哈利立马回答他。 　　福吉深吸口气。 　　拳头硬了！ 　　不……该说自己拳头早就硬了。 　　自己堂堂大不列颠魔法部部长，整个巫师世界最有实权的人之一，甚至因为邓布利多就是大不列颠人，他在整个世界的地位都很特殊。 　　结果连一个四年级小女巫都比不上？ 　　就这么看不上自己？ 　　好！ 　　走就走！ 　　福吉抬脚，毫不拖沓，走出校长办公室，还大力挥动魔杖，轻轻把门掩上。 　　你们不挽留我，那我堂堂魔法部长也有的是地方去。 　　福吉一走。 　　“我说服卡卡洛夫，让他去联络剩余的食死徒了。”斯内普冷声，迫不及待地开口，“不过……” 　　他看一眼地上的婴儿尸体。 　　“看来他又做了次错误的选择。” 　　邓布利多推动眼镜，挥动魔杖，婴儿尸体漂浮起来，一道道魔咒落过去，检查着它的情况：“哈利，你确定他真的死了吗？” 　　“我还没蠢到福吉那样。”哈利摇摇头，“连是活是死都分不出来。” 　　“这个孩子甚至还不到一岁。”邓布利多语气说不出的复杂。 　　麦格和斯普劳特握紧魔杖，眼中涌动着浓浓怒气。 　　“汤姆一向如此，不是吗？”哈利神情平静，“我们要做的，是赶在他杀害更多人前把他解决掉。” 　　“魂器找到对付的方法了吗？” 　　邓布利多把死婴轻轻放下，先是对斯普劳特教授开口：“波莫娜，找个地方把这孩子安葬吧，如果能找到他的父母更好。” 　　“我会的。”斯普劳特答应下来。 　　他才转头，看向哈利：“如何破坏魂器，我现在很有思路。” 　　“索命咒、厉火、蛇怪毒液，这些都可以摧毁魂器。” 　　“蛇怪毒液也可以？”哈利有些惊讶。 　　邓布利多点头：“或者说，所有能对灵魂生效的毒药，都能破坏魂器，毕竟它的本质只是一片灵魂。” 　　哈利若有所思点头。 　　像这样的毒液，在分院帽里存放不少，乃至刚刚获得的，炸尾螺的毒液也可能拥有这种效果。 　　“但如何剥离下来……”说到这个话题，邓布利多几分迟疑，“我现在还没一个确切可行的办法。” 　　“波莫娜每周只准我研究八个小时。” 　　赫敏一怔，紧张地握住自己手。 　　她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斯普劳特立马解释：“我当然希望阿不思你能快点想到办法，把哈利额头上的那个麻烦解决掉。” 　　“但时间一久，你看那枚戒指的眼神就变得不对劲，恨不得把它吃下去一样，有几次如果不是我拦着，你差点就把它戴上。” 　　哈利面无表情看着他。 　　邓布利多讪笑：“诅咒都被解决，我即便戴一戴也不会有事。” 　　“如果你有信心，请把这份信心用在破解我脑袋的魂器上，而不是把这份信心放在你的脑子上。”哈利开口，语气真诚。 　　“斯普劳特教授，我和你一起。”斯内普开口，“我有几个能让阿不思提神醒脑的咒语。” 　　“比方说神锋无影什么的。” 　　“他要遏制不住欲望，我会让他狠狠清醒……” 　　哈利打断他的话：“还是让海格来吧，别到时候变成斯普劳特教授得拦你们俩个。” 　　斯内普脸一青。 　　不就是复活石…… 　　自己怎么可能抵御不了复活石的诱惑。 　　“海格，他……”麦格皱起眉，语气迟疑。海格平日里大大咧咧，办事多少有些不太靠谱，真要把这件事交给他？ 　　她更想自己来。 　　但……她不像斯内普，她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知道自己也很难抵抗得住复活石的诱惑。不会拎不清地说出自己出马的话。 　　“海格很靠谱。”哈利微微一笑，轻声说着，“他很单纯，心思没有那么复杂。” 　　邓布利多眼神复杂：“哦，哈利，你终于能说出一些好听的话……” 　　“因为我说难听的话，海格会真的以为我在骂他。”哈利打断他的话，“教授你不一样，你知道我骂你，是在表达对你的爱意。” 　　麦格憋着嘴，努力憋笑。 　　邓布利多无奈叹口气。 　　“继续说正事，魂器找到几个了？”哈利一摆手，把话题掰回来。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摇头：“除了这个，其他什么都没找到，黑魔王他把所有东西都藏得很深，我在想办法。” 　　“以前的食死徒们联系不到几个，希望这次卡卡洛夫能带些好消息回来。” 　　“小巴蒂·克劳奇一定知道。”哈利吐一口气，“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今晚，三强杯的陷阱是一个，如果能直接复活，是他们最愿意见到的情况。” 　　“如果不能……” 　　“小巴蒂·克劳奇就会寻找魂器，使用魂器复活汤姆学长。” 　　斯内普点着头：“我会让卡卡洛夫加快联络。” 　　“实在不行……” 　　他挥动魔杖。 　　那是使用夺魂咒的手势。 　　邓布利多全然当没有看到，朝着哈利和赫敏一拍手：“好了，想那么多也没办法立马解决，现在回去，好好享受欢庆之夜吧。” 　　“礼堂早就准备好，可不能让家养小精灵们白白忙碌一天。”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邪恶 　　等哈利他们回到礼堂。 　　费尔奇一手拎着墩布，站在门口，咬牙切齿地看着里面。 　　小巫师们乱哄哄闹成一团。 　　克鲁姆和芙蓉不情不愿地坐在格兰芬多、斯莱特林长桌的角落，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也只有他们过来。 　　作为勇士，作为参赛者，他们逃不开。 　　他们坐得别扭。 　　不过没人注意他们。 　　小巫师们撒着烟花、丢着蛋糕、喷着香槟。 　　教师席上只有一位马克西姆女士，她独自喝着闷酒，对小巫师们做什么一点都不上心。 　　没有教授，在格兰芬多们，尤其是乔治和弗雷德的带领下，小巫师们就无法无天起来。 　　费尔奇“嫉妒”的目光并非盯着这群小巫师。 　　他是在看格兰芬多长桌上的一位女士——佩妮·德思礼，这个和自己一样，毫无魔法能力的麻瓜！ 　　洛丽丝夫人，他最亲爱的洛丽丝夫人。 　　和他并肩作战，对除了“哈利·波特”之外的任何人，都严厉、威武的洛丽丝夫人，此时此刻，就像头普普通通粘人的小猫咪，蹭着佩妮脚面，从嗓子眼里发出“呼噜呼噜”声，还有不时几道娇滴滴的喵喵叫。 　　佩妮有些慌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动物们。 　　海德薇站在她腿上，高亢地叫着：“咕咕咕，咕咕咕！” 　　克鲁克山、鲍斯、洛丽丝夫人，其他一些猫咪、猫头鹰，甚至还有福克斯，它盘在佩妮腿上，亲昵非常，其他小动物们，则是排排队或站着、或坐着，安静听着海德薇训话。 　　海德薇的叫声很好听。 　　但佩妮听不懂，直到海德薇叫完，她僵着脸，看着罗恩：“海德薇刚才在说什么？”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来每周海德薇就要让她煮一大锅猫头鹰粮，有时候份量多到她一头猫头鹰拎不动，得呼朋唤友过来帮忙的程度。 　　那是很繁琐的工作。 　　如果不是海德薇有时候会捎带回一些礼物——不是正常家里宠物会抓的小老鼠、小蛇之类的“礼物”。 　　有时候会是一些金首饰、有时候会是些宝石、甚至会有一叠英镑。 　　佩妮给哈利写信询问过。 　　别是海德薇在外面做一些不法勾当。 　　哈利也回信给她，让她安心收下。 　　那些黄金、宝石都是海德薇带着朋友，把嗅嗅窝拆了，把它们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让洛丽丝夫人的主人费尔奇，在霍格沃茨、霍格莫德张贴“失物告示”。 　　超过三个月没人领回的东西，海德薇心安理得地拿走，送给佩妮，用来交换猫头鹰口粮。 　　至于英镑…… 　　那是海德薇在送信途中发现的意外惊喜。 　　数量要是太大，就丢到苏格兰场去，数量小的，她就收下，等攒够一波，交给佩妮。 　　佩妮每个月都能有三千多英镑的额外收入，几乎快有自己丈夫的三分之一。 　　作为家庭主妇，每个月还能有一笔相当于外出工作女性的工资，她很心满意足，至少可以为自己多添几件化妆品、为达力多买一些小礼物。 　　可工作太累了。 　　海德薇的那些足够多，千万别再来了！ 　　罗恩迟疑着：“海德薇应该是在介绍你。” 　　佩妮比他更迟疑：“但她刚才说了那么一堆。” 　　罗恩无辜眨眼：“我不懂猫头鹰语，也许哈利……” 　　“罗恩说的对。”纳威把脑袋凑过来，怯生生开口，“前面一部分，海德薇的确是在介绍您。” 　　“后面是让它们记清您还有您家人的样子，以后要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出手帮助你们。” 　　“您也可以把这几头猫头鹰的样子记下，如果您想用猫头鹰投信，可以找它们。” 　　鲍斯它们咕咕点着头。 　　“纳威，你会猫头鹰语！”罗恩瞪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纳威挠着头：“斯普劳特教授说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她教我的，稍微懂一些。” 　　“你真是太厉害了！”罗恩把克鲁克山举高高，“那你懂猫语吗？你帮我看看克鲁克山会说什么？” 　　克鲁克山嗷呜叫一声。 　　纳威脸色为难。 　　“啊，还没学吗？”罗恩把克鲁克山放下，把兴奋劲敛收回去一些，“没事，没事。” 　　纳威摇头：“不，斯普劳特教授教我了。” 　　“只是……只是……” 　　罗恩满脸疑惑：“嗯？” 　　“它在骂你。”纳威压低声音，说得小心翼翼。 　　罗恩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克鲁克山。 　　姜黄色小猫又凄惨地喵一声。 　　纳威补充：“它又在骂你。” 　　罗恩伸手，捏住它的脸：“我天天伺候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克鲁克山一爪子扒开他的手，嗤嗤叫两声。 　　“它还在骂你。”纳威很冷静，又翻译出来。 　　一人一猫打闹一起，纳威负责解说。 　　达力试图参与进去，但在看到他克鲁克山一尾巴敲碎桌上杯子后，立马打消这个念头，巫师的宠物也这么危险？ 　　哪家的正常猫能用尾巴敲碎杯子啊？ 　　魔法学校太危险了！ 　　哈利带着赫敏回到长桌坐下。 　　佩妮立马探头过去：“哈利，你没事吧？” 　　费农也偏头看过来，只是他脸色控制不住地拧巴成厌弃，只有眉眼里透出一丝丝关怀。 　　“没事。”哈利摇头。 　　“那个什么钥匙？”佩妮继续问下去，“是怎么回事？” 　　罗恩和克鲁克山停止打闹，把脑袋探过来。 　　周围的小巫师们，也都竖起耳朵。 　　哈利摇头：“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 　　佩妮看向其他人，点点头，打算晚上的时候再问问。 　　乔治和弗雷德捧着箱子，脚步匆忙地走来：“哈利，你看到巴格曼先生了吗？” 　　“他？我没有。”哈利摇头。 　　“他没跟你们一起？”乔治加重声音。 　　哈利又摇头：“怎么，你们找他有事？” 　　“完了，那玩意应该跑了！”弗雷德把箱子摘下，放到一旁桌上，“早知道一直堵着他就好了。” 　　“魁地奇世界杯的钱，他不是还给你们了？”哈利为自己取过一杯南瓜汁。 　　乔治摇头：“那笔钱是还给我们了，可烟花的钱还没给我们结呢。” 　　弗雷德叹口气，解释起来：“我们不是一直在推销我们的烟花吗？在第三轮比赛前，巴格曼找到我们，说是魔法部想要从我们这订购一批烟花。” 　　“这是好事，天大的喜讯。”乔治伸手比划着。 　　弗雷德接着说下去：“他从我们这订购足足三百加隆的货，但是没给钱，说是等魔法部那边报完账，但第三轮比赛迫在眉睫，他急需用。” 　　费农嗤笑一声。 　　这种手段他见得太多，不入流的骗术。 　　乔治扼腕叹息：“我们就把烟花给他了，直到刚才，我们一直找不到巴格曼先生，以为他跟你们在一起，正好又撞见体育运动司的官员，随口问了一句。” 　　“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弗雷德抬手搓着脸：“太可怕了，他说魔法部竟然没有从我们这订购过烟花。” 　　“而且他们也在找巴格曼。” 　　“他们发现汇去罗马尼亚的账单不对，多出两百多加隆的未知款项。”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们。 　　卢多还真是够胆大包天的。 　　卷了三方的钱。 　　“哈利，你快试试那个。”乔治抬手，轻轻推他一下。 　　哈利点头，往桌子里坐坐，从分院帽里掏出活点地图，放在膝盖上，被长桌遮着，除了靠得最近的几人，其他人什么也看不到。 　　魔杖一点，地图显现。 　　目光一扫，哈利魔杖指向一处：“卢多现在还没走出霍格沃茨，在去往霍格莫德的路上。” 　　“还没出霍格沃茨？”乔治拔高语调，有些惊喜。 　　“嗯，去往霍格莫德的大路。”哈利点头，把魔杖收回来。 　　乔治和弗雷德立马接过活点地图，开始呼朋唤友。 　　拉文克劳的、格兰芬多的、还有几只小獾，他们都是要从卢多那讨钱的。 　　一直到晚宴结束。 　　乔治和弗雷德他们一群人才兴败而返。 　　“找到卢多了吗？”罗恩很关切地询问，这关系到他未来一段时间的零花钱。 　　乔治很沮丧：“找到了。” 　　找到了不是好事，为什么还这么…… 　　罗恩不解。 　　弗雷德叹气：“也可以说没找到。” 　　不仅罗恩疑惑，连赫敏都有些迷糊。 　　“我们在三把扫帚看到他的。”乔治叹气，解释起来，“但巴格曼反应很激烈，看到我们的瞬间，就幻影移形离开。” 　　“我们年龄不够，还没法学习幻影移形。” 　　“就算学会，也不知道他会去哪。” 　　“三百多加隆啊……” 　　费农语气严肃，突然插嘴：“我不太懂你们那个加隆是什么东西，但听起来，是那个巴格曼借用你们巫师政府的名义，和你们做了笔生意？” 　　乔治和弗雷德点头。 　　“有证据吗？”费农一摊手，“我是说录音、或者合同之类的东西。” 　　乔治和弗雷德面露难色。 　　哈利替他们回答：“有的。” 　　兄弟俩一愣。 　　有证据？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证据…… 　　“记忆。”哈利把魔杖抵到乔治太阳穴上，“如果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把你们记忆抽取出来。” 　　费农打了个哆嗦，这方法听起来怎么那么邪恶。 #第二百二十三章 照片 　　费农一脸惊恐。 　　乔治和弗雷德连连点头，他们一点都不觉得提起记忆有什么不妥。 　　“是哦，还有记忆！”乔治拍手，“魔法部是有冥想盆的。” 　　“爸爸还用过。”弗雷德附和着。 　　费农别扭地撇过脸去：“既然有证据，你们完全可以起诉那什么魔法部，那位巴格曼先生似乎是体育大臣？” 　　乔治和弗雷德沉默下去。 　　“是有什么困难？”费农好心询问，“你们完全可以找律师，当然，我不太推荐，三百加隆似乎不太多？” 　　以大不列颠律师的时薪来看，光是咨询可能就要花费一百多英镑。 　　三百…… 　　请律师几乎是赔本买卖。 　　“单纯以古灵阁那边的兑率来算，三百加隆相当一千五百英镑。”哈利为他解释。 　　费农点着头，比他预估的价值稍大些，一千五百英镑还有起诉追回的价值。 　　赫敏摇着头：“但每个小巫师每年能用英镑兑换的金加隆数量有限，以实际价值而言，三百金加隆可不止一千五百英镑。” 　　她估算一下：“翻个倍差不多。” 　　费农恍然，三千英镑就很有起诉追回的必要了。 　　他看向乔治和弗雷德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那看起来蠢兮兮、又好奇心异常旺盛的亚瑟竟然还能生出这么有商业头脑的孩子。 　　在学校期间，就能赚到至少三百加隆，甚至更多。 　　真可惜…… 　　怎么就是巫师了呢。 　　但很快，他眼里的柔和就全部散去。 　　“什么是律师？”乔治和弗雷德两眼迷茫，开口询问。 　　费农震惊地看着他们。 　　快十八岁的孩子，怎么连律师是什么都不知道？ 　　“巫师们没有律师。”赫敏有些为难地开口。 　　费农后仰脑袋，满眼不可思议。 　　“不过起诉魔法部应该没有问题。”赫敏迟疑着开口，“我好像没看过有关类似问题的法律。” 　　罗恩看着赫敏，表情狰狞：“赫敏，你连魔法部的法律都看了？” 　　正常人谁会看那种东西。 　　“我们可是格兰芬多。”赫敏言简意赅。 　　小狮子们会心一笑。 　　尤其乔治和弗雷德他们笑得更猖狂：“是啊，我们是格兰芬多，赫敏，感谢你的提醒，我们也得好好读一读魔法部的那些法律。” 　　“得在这一块拿个‘O’。” 　　他们欢聚着，回休息室去。 　　一路上，乔治和弗雷德又向费农请教该如何起诉魔法部，把钱拿到手——在这方面，费农异常有经验。 　　又在休息室里庆贺到深夜，一群醉鬼们才互相搀扶着睡下。 　　罗恩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准备问问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刚才人太多，不好询问。 　　小天狼星迷迷糊糊被卢平喊醒。 　　他们俩人自从哈利被门钥匙传送走后，就自顾着闷头去寻找，错过校长办公室的那次谈话，现在可不能错过了。 　　克鲁克山走过来，亲昵地蹭蹭哈利裤腿，嘴里呜嗷喊着。 　　“等等，我让纳威过来，他懂猫语。”罗恩转头，朝不远处看去，纳威正吃力地拖着同寝室的西莫，他没敢用漂浮咒，今晚他也摄入一些酒精，怕稍微控制不好，就会把舍友丢到壁炉里。 　　“是有人在外面，不出意外是佩妮姨妈。”哈利抱起克鲁克山。 　　罗恩一怔，蠢蠢欲动地想开口。 　　赫敏叹气：“不要问哈利猫语的事，他不会，只是从克鲁克山的表现里猜的。” 　　罗恩诧异，看着赫敏。 　　哈利也就算了。 　　怎么你也……学会读心了？ 　　“我不是会读心。”赫敏摇头。 　　罗恩更诧异。 　　还说自己不会！和哈利一样了，自己不说话，就能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只是学习累了，随便读基本心理学的书打发时间。”赫敏很理直气壮，“稍微了解过一些，你的脸太好懂了。” 　　罗恩搓着自己脸：“为什么你也这么说。” 　　哈利走过去，把洞口挪开，外面站着佩妮还有费农。 　　等他们俩爬进去。 　　“为什么你们休息室的入口会是个洞。”费农气喘吁吁，他的硬件不太支持这么运行，幸好洞口有施展魔咒，能根据不同人的体格调整大小，不至于让他卡住。 　　“学院特色。”哈利简单解释，“这么晚不休息，过来参观一群醉鬼吗？” 　　“佩妮有些放心不下你。”费农在沙发上坐下，“我们吩咐那群脸上长着灯泡的奇怪生物，等你们这边庆祝完，就来通知我们。” 　　佩妮没说话。 　　她脸上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你一直过得这么危险，也不知道莉莉……” 　　小时候，莉莉向她炫耀在霍格沃茨里的生活。 　　她一直以为很安全、就像她说的那样快快乐乐的。 　　今天过来，亲眼见识。 　　甚至还和那群小精灵打听过。 　　这里不是一般的危险。 　　刚入学那会，哈利就和黑巫师直接对上，二年级对上一头蛇怪，她不懂什么是蛇怪，但家养小精灵们很有耐心，和她解释，那是危险程度和龙差不多的生物。 　　仇恨支撑着人们罔视苦难。 　　支撑折断。 　　会把心头那口名为“愧疚”的泉水凿开，积压数十年，会如喷泉一般，迸溅着涌出来，铺天盖地淹没整个人。 　　赫敏欲言又止。 　　其实…… 　　霍格沃茨以前没那么危险，就是自从哈利入学后，才变得危险来着。 　　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哈利才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我很好。”哈利站起身，把袍子脱下，露出里面的蛇皮甲，“你看，我里面还有甲胄，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没受伤，身上都是别人的血。” 　　“那个钥匙是怎么回事？”佩妮坐在自己丈夫身边，皱着眉开口询问。 　　“门钥匙。”哈利在他们身边坐下，为变成大狗的小天狼星变出一张软垫，“一种传送魔法，可以带着接触者，传送到魔咒设置为锚点的地方。” 　　“食死徒吗？”卢平皱着眉，开口询问起来。 　　哈利点头，他看一眼旁边，纳威还在搬运着舍友。 　　这些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丽塔都已经在《预言家日报》报道过，虽然隔天魔法部就发布一条“辟谣”，并对丽塔·斯基特女士进行严肃批评。 　　小天狼星叫两声，发现阿尼马格斯形态虽然舒服，但不能交谈，又立马变回去：“是哪个家伙，抓住他了吗？” 　　“应该是小巴蒂·克劳奇。”哈利轻声说道。 　　咚得一声—— 　　从壁炉旁响起一声沉闷声响，纳威脸色惨白，他手里的丹尼斯重重砸落在地上，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 　　“抱歉，哈利，我没偷听你们说话的意思。”纳威颤抖着走过来，他瞪圆眼，声音头一回变得如此充满情绪的力量，“但……你刚才说的，是小巴蒂·克劳奇？” 　　“是前国际魔法合作司长巴蒂·克劳奇的儿子？” 　　“是那个小巴蒂·克劳奇吗？” 　　哈利点头：“是他。” 　　“那个小巴蒂·克劳奇还活着？”纳威握紧拳头，一张猫头鹰圆脸通红，声音比见到斯内普教授时更加颤抖。 　　“他大概率还活着。”哈利又一次点头。 　　“不是斯基特那个女人编造出来的谎话？”纳威为了确认，再次询问起来，“我奶奶说斯基特的话一点都不可信，那就是满嘴谎话的骗子。” 　　哈利很有耐心：“你可以相信我，这件事就是我让斯基特去查的。” 　　纳威没再说话，浑浑噩噩向寝室走去，等人都进去了，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个室友，又忙回头，拖拽着他，拉回去。 　　“那个孩子和小巴蒂·克劳奇是有仇？”佩妮皱着眉。 　　小天狼星没说话。 　　卢平抿抿嘴：“一个很悲伤的消息，就在詹姆他们出事的那晚，小巴蒂·克劳奇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带着一群食死徒找到隆巴顿夫妇。” 　　“他们用钻心咒折磨那对可怜的夫妇整整一晚上，现在还在圣芒戈医院，一直昏睡不醒。” 　　费农和佩妮不懂钻心咒是什么。 　　但他们明白“折磨”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样。”哈利看着通往男生寝室的通道，点着头，隐约里，能听到纳威的哭泣声和其他小巫师们的呼噜声一块传出。 　　卢平叹口气，没说什么。 　　小天狼星的表情也变得沉重。 　　哈利继续说下去，除了魂器那部分，其他都说了出来。 　　越听下去，佩妮就越发心惊肉跳。 　　“听起来比那些杨基佬拍的电影还刺激。”费农做出最后评价。 　　佩妮没好气狠狠戳自己丈夫腰子。 　　话是能这么说的吗？ 　　这可是你亲外甥！ 　　佩妮张张嘴，她现在很想把“我们也许什么都帮不了你，但你在女贞路永远有一个家。”这样的话给说出来。 　　但她说不出来。 　　欲言又止、下定决心，可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来。 　　他们在篝火旁聊到凌晨三点，哈利把佩妮姨妈他们送回去。 　　小天狼星和卢平在休息室里睡下。 　　第二天。 　　哈利刚锻炼回来。 　　赫敏手里举着一份《预言家日报》，表情严肃：“哈利，不好了，你看看今天的报纸！” 　　哈利接过来。 　　头版一张照片，是昨天晚上，他在小汉格顿墓园里持剑握杖、脚下满地尸体的照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告白 　　《小汉格顿屠夫？究竟是黑巫师袭击，还是遏制不住的魔性！》 　　照片上，是宛如黏稠血浆、挂壁在报纸上流淌着一般的单词，徒增好几分血腥、诡异的气氛，让照片里的主角，更像邪恶狡诈之徒。 　　就如看起来客观，可实际上极具针对性的标题一样，报道的内容也是看起来客观，实则偏向性十足。 　　“希望波特先生能够积极和魔法部配合，弄清这件事的真相，而不是仰仗自己的身份，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威严，含糊着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魔法世界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某几位强大的巫师，放纵自己、肆意操纵巫师们。”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件事可能不会是“黑巫师绑架案”、都在暗示，波特先生不愿意配合魔法部调查。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们怎么弄到照片的？”赫敏掰着预言家日报，皱着眉，疑惑不解。 　　她最挂心的是这件事。 　　有照片佐证、和没有照片佐证，那是两码事。 　　“假的。”哈利语气平静。 　　赫敏一愣。 　　休息室里其他窃窃私语、小声讨论的小巫师们也围过来。 　　哈利解释起来：“昨天晚上我施展过气象咒，土地很泥泞，但照片里的土地只是泼了一层水。” 　　“还有身高。” 　　“我现在是五又五分之四英尺，照片里的这个，身高只有五又十分之七英尺，比我要矮一些。” 　　小巫师们看他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 　　等等…… 　　这是照片！ 　　怎么还能从照片里看出身高的？ 　　赫敏点头附和着：“确实，霍格沃茨的校徽，无论在哪个年纪学生袍子上的尺寸都是一样的，以它为对照物，进行计算的话……” 　　她挥动魔杖，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挥写出一大串数字，最终得出一个精确到小数位后四位的数字，“173”开头，比哈利矮出去将近一又二分之一英寸。 　　小巫师们看得头疼。 　　他们真的是正经巫师吗？ 　　哪有巫师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的？ 　　“地上的血也很不对劲。”哈利继续说下去，“以我的经验来看，人血没有这么黏稠，感觉像是糖浆混了个颜色洒出来的。” 　　小巫师们眼神复杂。 　　经验…… 　　总觉得这单词很了不起。 　　“最关键是地上的尸体。”哈利指着满地残肢，“我没切得那么碎、大部分都是一刀致命，即便砍两刀，我也是奔着致命处去。” 　　“怎么可能会像家养小精灵做菜一样，把他们切得那么碎。” 　　说到这，哈利一顿：“他们只是依照昨天晚上见到的印象，复刻出一个差不多的场景，用来充当报纸头版。” 　　“所以报纸上说的是真的？”西莫声音有些颤抖。 　　哈利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一句：“你是信魔法部，还是相信我？” 　　一个是远在天边，看起来稍微有那么些不靠谱的魔法部。 　　一个是近在眼前，格兰芬多的继承者、狮院的小狮王。 　　“当然是相信你。”西莫没来得及思考，他的身体和潜意识就操纵着他的嘴巴，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们也相信你！哈利！”三年级的小巫师嚷嚷着。 　　高年级的学生们也一样。 　　“幸好我们说服妈妈，不用去魔法部任职。”乔治心有余悸，“如果和一群蠢货一块工作，我们一定会变成小天狼星。” 　　弗雷德跟着“咯咯”笑起来。 　　“这篇文章是谁写的？”纳威翻来覆去地看着，“斯基特……斯基特她应该没这个胆子？”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哈利和自己说过的话——斯基特是听哈利吩咐的。 　　赫敏也翻来覆去，可她手里的那一份，也没这篇报道编辑的署名。 　　有人坚定地认为丽塔·斯基特那个女人绝对有这个胆子——她连邓布利多教授都敢骂，还拿出魁地奇世界杯上的报道佐证。 　　有人认为，丽塔·斯基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自从魁地奇世界杯后，她就再也没骂过哈利，一直都在尽力避免提起他，偶尔提起也都是好话。 　　只是反对派，觉得那是斯基特看在霍格沃茨的面子上。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一头猫头鹰飞来，是《预言家日报》豢养的卖报猫头鹰，朝着哈利，没丢下报纸，而是丢下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给哈利·波特先生，您最忠实的丽塔·斯基特。” 　　字体上就透露着一股浓浓“谄媚”的味道。 　　哈利把信拆开。 　　信的内容很简短，是丽塔·斯基特的承诺书，她向哈利保证，《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文章并非她写出来的。 　　而且她也阻拦过，不过那是来自福吉的命令，即便是她也没能阻拦下来。 　　“巴拿巴斯·古费？”哈利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 　　其他小巫师们一愣。 　　“他怎么了？”乔治把手从乔丹·李的屁股上挪开，顺带还有一打烟花。 　　“是他写的这篇文章。”哈利晃了晃手里的信。 　　弗雷德高高举起手：“我知道他，古费是《预言家日报》的主编，他培养出丽塔·斯基特，还有挖掘出洛哈特。” 　　“果然很有无事生非的风格。”哈利轻声感慨一句。 　　他把信撇到一旁。 　　赫敏拿起来，认认真真地阅读，企图从这短短不到两百个单词的文章里，翻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学年最后几天。 　　整个学校都笼罩在一种奇特的氛围里。 　　格兰芬多是哈利最忠实的簇拥者，他们相信哈利，对《预言家日报》上的内容嗤之以鼻，赫奇帕奇们的态度最开始有些迷糊。 　　不过塞德里克和哈利谈过后，他也选择相信哈利。 　　小獾们相信塞德里克。 　　拉文克劳们的态度摇摆不定，他们更倾向于相信哈利——毕竟四年同学，哈利从不伪装自己，不会装成文质彬彬、温和待人的“伪绅士”。 　　他的毒舌和斯内普教授有的一拼。 　　但他们又支持《预言家日报》的观点，毕竟魔法部的态度只是希望波特先生能够配合调查，而不是给他扣上“罪犯”的帽子。 　　福吉在魔法、知识上的脑子或许有些不太够用。 　　可玩弄办公室手段确实有几分本事，他能精准地跳跃在撩拨、又没完全撩拨的范围里。 　　丽塔·斯基特倒是为哈利接连写了好几篇反驳的文章。 　　可惜只在《预言家日报》最不起眼的小角落。 　　斯莱特林们不放弃这个机会，大肆宣扬波特的“邪恶”，虽然从某种层面，他们很欣赏福吉描述出的那个“波特”。 　　但格兰芬多就是格兰芬多。 　　最后三天。 　　教授们苦苦维持一整个学年的风气，终于崩坏。 　　来自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见识到霍格沃茨最真实的一面——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群殴。 　　每天都有好几场。 　　在魁地奇球场、在黑湖边、在庭院里…… 　　甚至在布斯巴顿的马车旁、在德姆斯特朗的沉船上。 　　麦格教授都很好奇，这群小巫师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海格的气色渐渐变好。 　　不仅因为学年即将结束，他要拜托格兰杰教授和波特教授的语言课，更多是因为他成功发表第一篇论文，在《神奇动物》的首篇。 　　“论如何杂交两种物种的魔法生物。” 　　以及，最关键的作者署名：“新一代神奇动物大师，霍格沃茨保护神奇动物教授，鲁伯·海格！” 　　海格毫不费力地被承认为“神奇动物大师”。 　　一开始，《神奇动物》的编辑们还有些偏见——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海格身上的巨人血统，巫师总是难免对亚人种族有些偏见和歧视。 　　可当他们亲自过来体会一番海格的课堂。 　　看到他上手把夜骐驯服得和乖孩子一样，扯开它们的翅膀，详细介绍，能获得独角兽群的善意，掰起它们的蹄子、按下它们的脑袋，把蹄印、角的纹理介绍给学生们。 　　甚至能和马人部落良好沟通。 　　他们立马消除所有的反对意见。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都没有资格称作“神奇动物大师”的话，还有谁能称作是？ 　　哪怕斯卡曼德都很难做到。 　　在作者那一栏，海格犹豫再三，还是没逃避自己“混血巨人”的血统，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作者介绍里。 　　就像哈利说的那样。 　　只要他表现得足够优秀，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 　　海格兴冲冲拿着杂志，又去找马克西姆女士告白——不出意外，又被拒绝。 　　只是这一次，结果要稍好些，海格没被完全拒绝。 　　马克西姆女士给他的回应是，这一年的了解还是有些少，希望有机会能多了解一下，他们都还年轻。 　　虽然他们都有六七十岁，可以混血巨人的年纪来看，他们还尚处于青年期。 　　学年晚宴，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们的群殴里拉开帷幕。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没有离开，他们也参与进来。 　　这似乎也是“三强争霸赛”的总结晚宴。 　　马克西姆女士、乌姆里奇也都在，唯独缺少两个人——卢多·巴格曼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 　　他们两人彻底消失不见。 #第二百二十五章 费农可真不容易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 　　小狮子们和小蛇们被迫分开。 　　“这个学年的最后一晚，让我们留下些美好的印象吧。”他轻声说着，又挥挥手，魔力涌动着，强迫这些忿忿不平的学生们坐回去。 　　学生们乖巧坐好。 　　只是不时会有几位小狮子和小蛇龇牙咧嘴。 　　“今年是很漫长的一年。”邓布利多轻声说着，“在霍格沃茨里，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说三强争霸赛，虽然有些特殊情况，但还算有一个好结果。”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说起三强争霸赛，我不得不像正常老年人那样，多啰嗦几句。” 　　“我想你们也都看过《预言家日报》那种二流报纸了。” 　　小巫师们发出一阵哄笑。 　　“但作为三强争霸赛的亲历者，你们是从头到尾的观众，想必能分清《预言家日报》上究竟有多少谎言。” 　　“哈利从一开始就被陷害，还记得从火焰杯里吐出来的那两张多余纸条吗？” 　　“那群人很早就在谋划。” 　　他的提醒，让小巫师们终于想起万圣节晚宴上的事。 　　一切的事情，从最开始就有了征兆。 　　等议论声渐渐变小，邓布利多才继续开口：“然后，在麦格副校长的强烈要求下，我觉得我多少得肩负起一些校长该有的责任。” 　　“在这里，我以校长的身份，向你们提出请求。” 　　“无论今年暑假、还是下个学年，我都希望你们能好好学习，这几年owls、newts的成绩都稍微有些下降。” 　　“获得‘0’、‘E’成绩的学生数量变多，但比例却降低了一些。” 　　麦格教授不满地撇过头。 　　那是降低一些？ 　　是很多！ 　　也就哈利他们那一届还有些盼头，其他的……随便了吧。 　　小巫师们惊讶地看向邓布利多。 　　虽然……校长的确该督促学生们好好学习，可这话从邓布利多嘴里说出来，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下一句话，就把邓布利多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当然，在好好学习之前，今天晚上，大家就好好享受晚宴吧！” 　　“也让我们再次欢迎远道而来的，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贵客们！” 　　学生们欢呼着。 　　接下来，并没有颁发学院杯的环节，这让拉文克劳们有些失望，今年可是他们占据第一的名次——虽然在三天前，第一是格兰芬多、第二是斯莱特林。 　　今年开学的时候，教授们就再三叮嘱过，不许在外校学生的面前打架、斗殴。 　　尤其是在哈利成为勇士之后。 　　格兰芬多们就更收敛，他们想过一个最好的学年——学院杯和三强杯一起到手。他们和斯莱特林们的竞争，就变成教授们最喜欢的，课堂上的竞争。 　　学院分刷得飞起。 　　甚至今年乔治和弗雷德都是正得分。 　　虽然最后三天，原形毕露。 　　两所学院都被扣去七八十分，让原本排名第三的拉文克劳立马逆袭。 　　晚宴在进行。 　　格兰芬多们小心翼翼地，在教授眼皮子底下，点燃烟花，偷袭小蛇们。 　　小蛇们不堪骚扰，可又没烟花、更不可能去格兰芬多买，这时候好心的小獾出现，把他们手里的烟花卖给小蛇们。 　　基础款只要六纳特！ 　　小獾们的烟花源源不断——他们只需花五纳特从韦斯莱兄弟那购买就行。 　　芙蓉拉着赫敏，讨论着美容魔法、魔法香水一类的东西。 　　克鲁姆走过来。 　　“恭喜。”他端着杯子，里面是新鲜的胡萝卜汁。 　　“谢谢，来点威士忌？”哈利向他晃着酒瓶。 　　“不了。”克鲁姆果断摇头，他很有职业运动员的自律，“我不能摄入酒精。” 　　哈利点点头。 　　“我是想问，你知道卡卡洛夫先生去哪了吗？”克鲁姆语气有些焦急，“从三强争霸赛那天晚上，他就一直没出现过。” 　　这远比自己没拿到三强争霸赛优胜更可怕的事。 　　出来参加个比赛，把自家校长给弄丢了。 　　这谁能接受？ 　　“我不知道。”哈利摇头。 　　不止他不知道，斯内普也不知道。自从那晚过后，就没人再联系过他。 　　克鲁姆报以怀疑：“波特先生，你真不知道？” 　　“当然。”哈利点头，“你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邓布利多教授呢？” 　　克鲁姆叹口气：“我问过，我还问过斯内普教授，但他们都说不知道。” 　　校长丢了，连回德姆斯特朗都成难题，难不成真就这么回去，告诉学校的教授和学生们，我们出去参加个比赛，校长丢了？ 　　第二天。 　　布斯巴顿的马车飞走。 　　芙蓉·德拉库尔小姐也一同带走一片小男巫的心。 　　克鲁姆他们站在船上，盯着黑湖岸边，很不知所措，难不成他们就要在霍格沃茨一直待到卡卡洛夫回来？ 　　幸好弗立维教授好心出手，准备送他们上路……哦，不是，是送他们回家。 　　顺便过去帮他们解释一下。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也登上返回伦敦的火车。 　　德思礼一家也跟着一起。 　　他们这是头一回乘坐巫师火车，但体验上和普通人的火车并没什么区别——如果把那些乱飞的烟花、钻来钻去的古怪生物忽视掉的话。 　　那些零食让达力很感兴趣。 　　但…… 　　也只是一瞬的感兴趣，口味上并不比他吃的那些零食优秀到哪去，巫师们虽然有食物魔法，可普通人们也有了食品工艺。 　　只有比比多怪味豆让达力有些爱不释手，他还没吃过口味能多到这种程度的零食——他吃了一路，竟还没吃到多少重复的口味。 　　小天狼星和卢平也和哈利他们一起回去。 　　卢平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虽然韦斯莱兄弟被卢多白嫖走一批烟花，但名声顺利打出去，暑假注定忙碌——哪怕有乔治和弗雷德帮忙。 　　火车在国王十字站停靠。 　　他们告别分开。 　　“所以我们要怎么回家？”小天狼星掏出个口袋，蠢蠢欲动，“摩托怎么样，我这里还有两台，达力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台。” 　　达力兴奋地举着手：“我没问题。” 　　他很热爱摩托，但无论他怎么请求，费农和佩妮都不答应，那东西在他们眼里太危险。 　　“我可不觉得这是个好选择。”费农摇头，脸色有些难看，他盯着哈利，“我们完全可以打车，这点钱我还是能付得起的。” 　　“哈利？”小天狼星没理会他，看向自己教子。 　　哈利摇头：“恐怕不行。” 　　小天狼星一愣，他环顾四周：“嘿，放心，等会我们找个角落，用个麻瓜驱逐咒就好，不会让人发现……” 　　“不，不是这个问题。”哈利打断他的话，“是我的那辆车被帽子骑着，说好在姨妈家见面。” 　　佩妮和费农有些听不懂了。 　　帽子……是一个人？ 　　还是说真的是一顶帽子？ 　　“分院帽？”小天狼星一怔，叹口气，“好吧，既然是它……” 　　“那我们打车回去？” 　　费农松一口气，他们走出火车站，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佩妮和达力先进去，卢平也刚坐下，小天狼星扒着车门，就要钻进去。 　　哈利和费农一起，一把将他抓住。 　　“怎么了？”小天狼星一脸迷茫，“我不能上车，让我跑回去吗？我倒是可以……” 　　“一辆车最多只能坐三人。”费农加重语气，强调着，“车子里的空间有限。” 　　小天狼星对“空间有限”这个词了解得不是很深，巫师通常都有无痕伸展咒，像是骑士公交车，外表看上去就是辆普通巴士，但把整个大不列颠的巫师塞进去都没问题。 　　卢平看看达力、又看看佩妮，立马钻出来：“小天狼星你坐这辆吧。” 　　“我想和哈利一起。”小天狼星嘟嘟囔囔，按着卢平的脑袋，想把他塞回去。 　　卢平扒着他的手：“别闹，你和他们在一起合适。” 　　“我也觉得卢平先生可能更好一点。”费农提出自己意见，这位卢平看起来很成熟，有巫师身上难得一见的靠谱气质。 　　而且，他虽然很清楚小天狼星是被冤枉的，可那段时间铺天盖地的通缉令，还是给他留下太多、太深的印象。 　　哈利压低声音：“小天狼星确实更安全点。” 　　卢平身子不自然地一僵。 　　“起码比我和莱姆斯叔叔都安全。”哈利又多解释一句。 　　小天狼星想到什么。 　　他点点头，钻进车子里，在达力帮助下，系好安全带。 　　出租车司机怜悯地看费农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二十英镑，一个男人带着两个、或者三个傻孩子，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费农很快拦下第二辆车。 　　上车后，他压低声音，打量着卢平：“我觉得这位先生可比布莱克先生靠谱得多。” 　　“莱姆斯叔叔身上有一种怪病。”哈利简单解释，“不发病的时候，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叔叔，只是他很在意这种病。” 　　“就像邓布利多教授，一直很在乎那些未足轻重的东西一样。” 　　“别扭得很。” 　　卢平扭捏开口：“那可不是病。” 　　“是病。”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两本书，“我和赫敏进行过一些研究，虽然是在课余时间，用来放松的课题。” 　　“但这东西，我们还是有研究出来一些成果。” 　　费农歪着脖子，努力看去。 　　其中一本书的封面上，写着意为“狼人”的单词。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同意 　　费农瞪圆眼。 　　他死死盯着那个单词，身体都在颤抖，让隔壁司机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没清炭，或是油压又出问题了。 　　费农不是巫师，但他对“狼人”并不陌生——作为最广为流传的神话生物，也是近几年屡屡登上大银幕的神秘学元素，跟着达力，也了解不少。 　　从心里涌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反而是“庆幸”，幸好没让他和达力、和佩妮一辆车，妻子和儿子是他生命里最宝贵的存在。 　　紧接着。 　　他慌慌张张，扣着自己手上的银戒指。 　　“那东西没用。”哈利按住他的手。 　　费农一愣。 　　“等回家好好和你说。”哈利把他推回副驾驶位上。 　　二十英镑并不够车费。 　　费农两辆车在一起又补一百多英镑。 　　回到家后。 　　费农带着他们在客厅坐下，屁股刚刚挨上沙发，他又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看向哈利，又看着乖巧坐着的卢平，还有和达力打打闹闹的小天狼星。 　　“哈利，你得和我解释一下。”费农扶着额头，语气复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你刚才在车上所见。”哈利轻声说下去，“莱姆斯叔叔是狼人，这一个月，他恐怕得借宿在这。” 　　“银对狼人没用，虽然银粉和白鲜能治疗狼人咬出的伤口，可也只是不会留疤，避免不了被传染。” 　　费农深吸口气，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哈利。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位外甥，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成熟的大男孩，可以试着去相信他——如果能拿出什么可靠的理由的话。 　　小天狼星和达力也都凑过来。 　　佩妮去厨房为他们准备零食。 　　“虽然都说狼人是一种诅咒。”哈利简单介绍，主要是向费农姨夫、或许还有小天狼星，说明情况，“实际上，狼人更像是一种病，一种诅咒病。” 　　小天狼星点头，跟着附和：“以前我们研究过，什么狼症？” 　　“狂狼症。”哈利接着说下去，“可以理解成一种传染病，通常会以血液、唾沫进行传播。” 　　费农深吸口气。 　　达力握着一块饼干，不知要不要张口吃下去。 　　“放心，正常情况下，狼人的血液和唾液没有传染性。”哈利好心安慰他，“不会让人变成狼，也就是会出现一些类似狼人的特征。” 　　费农抓住重点：“类似狼人的特征？” 　　“比如爱吃一分熟的牛排。”哈利点着头，“脾气变得暴躁。” 　　费农一怔，嘟囔着：“好像，也不是太大变化？很多大不列颠人都这样吧。” 　　“不过你说传染，那个病，它究竟是怎么传染的？” 　　“我得保证家里人的安全。” 　　哈利很有耐心：“只有被变成狼人的狼人咬中，才有可能变成狼人。” 　　有些绕嘴的话。 　　费农在心里掂量着。 　　“但如何变成狼人并非一件可控的事。”哈利拿起一块饼干，继续说着，“但放心，姨夫不用露出那种惊恐的表情。” 　　“莱姆斯叔叔只有在月圆的那几天才会变成狼人。” 　　“其他时候，都不会随随便便变身。” 　　费农刚刚提起的心，刹那又落回去：“真的，平时都不会变成狼人？” 　　“真的，我敢担保。”哈利点头，举手发誓。 　　小天狼星也一同举手。 　　“那你把他留下来是为了治病？这种病能治好吗？”费农嘟囔着，也拿起一块饼干。 　　小天狼星诧异地看向哈利。 　　给莱姆斯治病？ 　　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 　　“目前来说，没有办法。”哈利摇头，“只有一种药剂，能够缓解变成狼人时的痛苦。” 　　说到这，哈利一顿，看向卢平，改口道：“或者说，应该是加大变成狼人的痛苦，能够让狼人在月圆时保持理智。” 　　“能清清楚楚地认知到，自己究竟变成一种什么样可怕的怪物。” 　　卢平叹气，低下头颅。 　　这是他人生里，最让自己感到痛苦的事。 　　“你能解决？”费农提问。 　　哈利摇头：“不一定，但总要试试。” 　　费农不再说话，他揪着自己肥嘟嘟的下巴，好一会后，才勉强答应下来：“好吧，好吧，可以让他留下来。” 　　“家里已经有你们两个怪胎，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区别。” 　　小天狼星为他欢呼：“德思礼先生，不，费农先生，您可真是太棒了！” 　　费农冷笑。 　　卢平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但是！”费农抛出那个，让除了哈利，其他人脸色都微微凝滞的单词，“月圆夜把他给我带出去。” 　　“我们是正正常常的一个家庭，可不能让邻居看到我们家竟然还头狼人。” 　　卢平立马开口：“您放心，在月圆前，我一定会离开。” 　　费农哼一声：“不过多一个卢平先生，你们怎么安排住宿，让哈利和达力一起吗？” 　　“小天狼星可以和我一起！”达力发出热情的邀请，“我存了好多游戏想和他一起玩。” 　　小天狼星有些迟疑。 　　“我可以和小天狼星一起睡狗窝。”哈利言简意赅。 　　“不，哈利，你不用这样。”卢平摇头，“我可以在客厅睡，或者你们要是不觉得拥挤，我也可以和小天狼星一起睡狗……” 　　“我学会阿尼马格斯了。”哈利打断他的话，“放心，我自己的狗窝早就准备好了。” 　　他掏出魔杖，在口袋上轻轻一点。 　　咻的一声，一只金红配色的狗窝飞出来，落到一旁地上。 　　“你学会阿尼马格斯了？”小天狼星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六月七号？”卢平迟疑着，在自己记忆里检索，很快翻找出一个日期，“我记得那天苏格兰高地有雷暴雨。” 　　哈利点头：“就是那天。” 　　“你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样？”小天狼星眼里期盼，“詹姆的是牡鹿，你应该会和詹姆差不多？” 　　哈利没说话，只微微一笑，挥动魔杖。 　　身体扭曲着，变成一头白狼，趴在床上。 　　达力和费农见怪不怪，去年暑假里，他们就看小天狼星经常这样。 　　“是大狗！”小天狼星更惊喜，兴奋地跳起来，踩在沙发上，“嘿，哈利，这可酷毙了！教父和教子的阿尼马格斯都是狗！” 　　“布莱克先生！”佩妮拔高声调，“你还没有脱鞋！” 　　“不可以穿着鞋踩在沙发上！” 　　小天狼星立马把拖鞋甩下去，一发清理一新，把沙发打扫干净。 　　卢平脸色认真，反驳起来：“不，这明显是狼。” 　　“是狗！”小天狼星掐着腰，理直气壮，“你看这个毛发，哪有白色的狼，反倒是白色的狗很多，像是什么比熊、银狐……” 　　“哈利像那两种品种的狗吗？”卢平冷笑一声。 　　小天狼星一怔，揪着自己头发：“大型犬、大型犬，那也有萨摩耶、比利牛斯山地犬，嗯……” 　　他熟知的也就这两种，再多就说不出来了。 　　卢平冷嘲热讽：“真亏你还能说出来两种，但你说的那两种，和哈利有哪怕一点相似之处吗？” 　　小天狼星无法反驳，他咬咬牙，嘴硬得很：“嘿，莱姆斯，哈利不可能变成狼的，詹姆是牡鹿，我是黑狗……” 　　“但我是。”卢平面无表情。 　　小天狼星掐腰：“你是狼人，狼人和狼有哪怕一点相似处吗？” 　　“狼人也是狼！”卢平比他更理直气壮。 　　小天狼星狡辩：“狼人怎么是狼的，狼人是人，长着狼耳朵就是狼了？” 　　卢平没说话，挥动魔杖，念出咒语，拿出更强有力的证据。 　　“呼神护卫。” 　　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守护神，可现在看它格外顺眼，一头银色狼从魔杖里涌出，落到哈利身边，对照之下，近乎一模一样。 　　小天狼星遭到暴击，小天狼星不堪重负，小天狼星倒下。 　　重重摔在沙发上。 　　好一会，他抓着哈利爪子，委屈巴巴：“哈利，你说，你的阿尼马格斯是什么？” 　　哈利扭曲着，变回人形：“是狼。” 　　小天狼星失魂落魄，嘴里喃喃自语：“怎么能是狼呢，哈利，你的阿尼马格斯怎么能是狼呢？” 　　卢平掐着腰，看着自己的守护神，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畅快。 　　费农和达力眼神古怪。 　　他们还是很难理解这群巫师。 　　佩妮在厨房忙碌，很快做好晚饭，依旧是大不列颠的老三样，炸鱼、薯条、青豆。 　　唯一不同的，是卢平面前的餐盘，上面放着一条几乎没处理过的生鱼。 　　卢平拿着刀叉、欲言又止。 　　哈利挥动魔杖，施展出食物魔法，厨房里飞出油和面粉，做成熟食。 　　“姨妈，莱姆斯叔叔虽然是狼人，但他平时还是吃熟食的。”哈利很直白地说出来。 　　佩妮一愣：“不是说，会喜欢吃生食？” 　　“那是被人形狼人咬中的人。”哈利强调一下，“除了满月，莱姆斯叔叔和正常人一样，只要你们别不小心被他咬中就行。” 　　卢平瞪圆：“哈利，我才不会随便咬人，你得叮嘱小天狼星才对。” 　　正啃着炸鱼的小天狼星，无辜地抬起头。 　　“被他咬了甚至不用去打狂犬疫苗。”哈利言简意赅，“我带着白鲜，很快就能治好。” #第二百二十七章 空空 　　晚上，哈利是变成阿尼马格斯睡下的。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许多会阿尼马格斯的人，都更愿意用阿尼马格斯——保持动物形态，确实要比保持人更舒服。 　　要说原因…… 　　哈利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动物形态下，脑子没有人类那么发达，强迫放空脑袋，没有那么多杂乱的思绪，自然就变得舒服。 　　人之所以生活的痛苦，就是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 　　变成一头狼，脑子想不了那么多，哈利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觉。 　　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 　　运动完后，把还在睡懒觉的小天狼星和卢平从床上拽起来。 　　吃过早饭。 　　哈利的房间里。 　　三人并排坐好。 　　卢平伸出手，就要脱去自己的衣服。 　　“莱姆斯叔叔，请您自重。”哈利挥动魔杖，止住他的行为。 　　“莱姆斯？”小天狼星也小心翼翼地向他发出疑问。 　　卢平也很疑惑：“不用检查我身体吗？” 　　哈利摇头：“我脑子里姑且有几个方法，先试一试那些办法，如果不行的话，再看看是不是其他原因。” 　　几个？ 　　这个单词让卢平有些头晕目眩。 　　狂狼症几乎可以打上“不治之症”的标签，数千年来，无数企图解决“狂狼症”的魔药大师、治愈大师全都失败。 　　唯一能够缓解的，唯有近些年的“狼毒药剂”，也不过是让狼人在狂化的时候，能保持理智。 　　哈利一张口，就是“几个”？ 　　人和人的差距真能大到这种程度。 　　哈利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羊皮纸，在桌上摊开。 　　狼人这种生物，在他还是猎魔人的旅途中遇过不少。 　　并非这个世界独有。 　　两个世界的狼人也极其相似。 　　这个世界的狼人，是一种名为“狂狼症”的病。 　　而在那个世界里，狼人的出现，是因为一种名为“变狼症”的病。两个世界狼人的发病形式，也几乎一模一样。 　　在满月时候，会不受控制地变成狼人，丧失理智，不分敌我地进行杀戮。 　　只不过…… 　　在那个世界里，有一部分狼人症患者可以在狼化状态下保持理智——这很像服用狼毒药剂的表现，甚至有一部分狼人能够自由控制自己变形。 　　既然两个世界的狼人都如此相似。 　　治疗方法也可以参照一下。 　　“第一个办法。”哈利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写下去，“五片荷兰芹缝纫出的衣服，在你变成狼人的时候穿上，并安全度过一个晚上。” 　　“荷兰芹？”卢平迟疑着，重复这几个单词。 　　哈利点头。 　　“它们好像甚至不是魔法材料？”小天狼星也迟疑着，但他不敢确定自己的说法。 　　“确实不是魔法材料。”哈利肯定着他，“就是一种普通食材，昨天晚上配菜还有它。” 　　“那东西能行？”小天狼星继续迟疑。 　　哈利语气平静：“我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姑且试一试，荷兰芹除了味道刺激些，也没有副作用。” 　　卢平点点头。 　　哈利把这一条写完，接着开口：“第二个办法，用处女眼泪调配一种魔药，我会说服斯内普教授一起帮忙研究。” 　　卢平和小天狼星脸上都有说不出的别扭。 　　啊哈…… 　　要斯内普来帮忙。 　　小天狼星欲言又止，握紧拳头，最终把脑袋转到一旁，就当没听到哈利的话，他实在不想求助斯内普，可卢平的狂狼症要是能解决，他觉得他能接受这一切。 　　“第三个方法……”哈利抬笔，刚写下几个单词，忽然顿住，“算了，这个方法就算了。” 　　小天狼星急了，一把抓住哈利的手：“别呀，怎么第三个方法就算了？” 　　“虽然已经有两个，但多条路，不是可能性更大些？” 　　哈利面无表情：“第三个方法，是狼人的爱人向狼人表达纯洁且无条件的爱，使狼人从内心接受并回应以纯洁且无条件的爱。” 　　这一大段的话吐出来。 　　屋子里的两个成年人都愣住。 　　“我当然希望这个方法也能派上用场。”哈利用羽毛笔尖点着桌子，轻声说着，“但问题在于，爱人呢？” 　　卢平低下头，小天狼星傻乐。 　　“不仅莱姆斯叔叔。”哈利加重语气，“还有我亲爱的教父。” 　　“你们两个，加在一起，能凑出一段恋爱吗？” 　　小天狼星争辩：“莱姆斯是莱姆斯，我是我，我和莱姆斯不一样，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还是很受欢迎的。” 　　“除了詹姆，就是我收到的情书最多。” 　　哈利很平静，继续抛出刚才那个问题：“所以，你们两个，加在一起，能凑出一段恋爱吗？” 　　小天狼星张张嘴，把头一低，不再说话。 　　“所以这个方法不可行。”虽然这么说，但哈利还是把这段话写在纸上，“当然，如果莱姆斯叔叔你能为我找到一位婶婶，这个方法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卢平苦笑。 　　他怎么找？ 　　没有人会愿意和狼人恋爱，更不要说结婚、付出真爱。 　　小天狼星坐一旁看笑话。 　　“如果你觉得有难度。”哈利补充说明，“可以先帮我亲爱的教父找到恋人，从中吸取经验。” 　　小天狼星一怔。 　　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己又不是狼人，不需要解毒！ 　　“我很赞同。”卢平点着头，“布莱克家的唯一继承者，这个名头可是很吃香的。” 　　哈利跟着感慨一句：“年少、英俊、多金，还独自一人。” 　　“我要是女性，我都想嫁给他了。”卢平附和一声。 　　小天狼星被他们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算了，别，这样不好。” 　　“同样的年龄。”哈利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詹姆的孩子都已经十五岁、奔着十六岁去看了，你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小天狼星心如死灰：“哈利，求求，别说了。” 　　“你怎么和我曾曾祖父一样。” 　　去年，他去过校长办公室一趟，被曾曾祖父——那位最不受欢迎的校长拦下，说的话和哈利现在说的大同小异。 　　布莱克只剩他这么一位，该成婚了，该向韦斯莱一家学习，多生几个孩子，哪怕不能在质量上胜过韦斯莱们，至少在数量上不能落下风。 　　甚至…… 　　等他回到波特老宅，曾曾祖父也会厚着脸皮过来，甚至说动弗莱蒙特一起催婚。 　　哈利不再说话。 　　卢平点着头，强调起来：“这很重要。” 　　“还有第四个方法。”哈利接着说下去，小天狼星长松口气。 　　卢平重新坐好，认真听讲。 　　“找到让你变成狼人的东西。”哈利轻声说道。 　　卢平一怔。 　　他的目光越过哈利、越过关闭的门，越过汹涌滚滚向前的时光河流，又一次看到那天的事。 　　“我出生于一个巫师家庭。”他深吸口气，缓缓说道，“父亲很好、母亲也很好，我应该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 　　“但因为一些冲突。” 　　“我父亲和芬里尔·格雷伯克——一头最臭名昭著、也最残忍的狼人，有过一些冲突。” 　　说到这，卢平顿一下。 　　“我曾经有抱怨、痛恨过我的父亲，但我从未认为他做错过。” 　　“格雷伯克像对待他所伤害的每一位小巫师那样，对我出手，在四岁的时候，把我变成狼人。” 　　哈利提问：“咬伤，还是通过诅咒？” 　　“咬伤。”卢平很平静地回答，“可惜爸爸妈妈当年立马为我治疗好伤势，不然还能让你见识下伤疤。”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欢快：“我和你说，那个伤疤可真吓人，我当时还没意识到狼人有多可怕，哭都是因为那伤疤哭的。” 　　“格雷伯克一般出没在哪？”哈利问道。 　　“你要狩猎他？”卢平敏锐察觉到哈利的意图。 　　哈利点头。 　　“我不建议。”卢平立马摇头，“哈利，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不值得让你冒这么大风险，那是狼人。” 　　“哪怕被咬上一口，你也会变成……” 　　哈利轻声说道：“我知道。” 　　说着，他顿一下：“只是教父说的对，多一个方法，就多一些可能。” 　　“而且，如果前几个方法都不管用，我们再来尝试这个方法。” 　　哈利又停顿一下：“如果莱姆斯叔叔你不想让我去找格雷伯克，那就请快些找到真爱，不然我觉得还是去抓那个玩意更靠谱些。” 　　卢平苦笑，点着头：“我争取。” 　　接下来的半个月。 　　哈利一直在翻阅有关狼人的书籍，偶尔和小天狼星、达力出去飙车——当然，更多情况，是分院帽出去自己飙自己，有时会返回霍格沃茨，把格兰芬多的画像偷出来。 　　他和斯内普之间的传信越来越密集，甚至比和赫敏之间的传信还多，有时候一天能好几封。 　　海德薇重温二年级暑假的疲惫。 　　斯内普先生家里并没安装电话，哪怕海德薇给他塞去好几份电话传单，也没起到任何效果。 　　最初，斯内普并不想答应。 　　但当哈利透露出，如果斯内普教授不愿意帮忙，那他只能去翻倒巷、或是其他黑巫师聚集地去寻找芬里尔·格雷伯克的意图后。 　　西弗勒斯·斯内普，立马答应下来，并把这列为哈利的暑假作业，如果做不好，等开学后，一堂课扣他二十学院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月亮 　　无中生有，想要研究出一款新药剂，是极具考验的一件事。 　　更不要说，几乎没有可供参考的药剂。 　　狼毒药剂解决的是脑子问题，和狂狼症没有任何关系。 　　这和哈利与斯内普研究猎魔人药剂的事，也有很大出入——猎魔人的种种药剂很让人头疼，可至少哈利对它们熟悉的很，知道它们什么效果、什么药性。 　　但……解除狼人诅咒的药剂，哈利也只是听闻，知道其中最关键的材料是“处女眼泪”，这东西并不罕见，让赫敏哭几回就好。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这让哈利和斯内普很头疼。 　　亲爱的斯莱特林院长，不止一次在信里骂哈利是不是被小天狼星传染，突然做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事。 　　虽然他口嫌体正直，每每骂完，都会给出自己的思路。 　　七月到来。 　　小天狼星安分起来，都不怎么出去飙车，只偶尔和达力打打游戏，剩下时间都缩在客厅，向佩妮请教，织起衣服。 　　荷兰芹常见。 　　可想把它们织成衬衫，很有难度，数量上还有限制，只能用五片。 　　小天狼星手忙脚乱。 　　德思礼一家已经连续七天吃荷兰芹，吃得达力和费农脸都一股荷兰芹的颜色，尤其达力，他几乎忍受不了这种生物。 　　有减肥魔药在，为什么还要吃草！ 　　七月十日。 　　卢平就搬出去，也没去波特老宅，他们搬到一处荒废无人的空地，扎上帐篷，哈利每天得回去睡觉。 　　满月那天。 　　卢平喝下最后一瓶狼毒药剂：“哈利，你熬的药剂比斯内普熬得好喝太多。” 　　“他没有给你下毒，就已经很克制了。”哈利把他手里的药剂瓶接回来，清理一新后塞回口袋里，“不过……你只喝过我和斯内普教授熬的药剂？” 　　卢平一怔，意识到什么，把头撇到一旁：“今天晚上的天气可真不错。” 　　小天狼星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捉不住，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乔治和弗雷德每个月应该不少给你开工资，难道连狼毒药剂都买不起？”哈利也同样皱起眉，语气压下去。 　　卢平叹气：“韦斯莱兄弟每个月给我开很多工资，每周三十五加隆！” 　　“他们一个月的净利润也不过才五百多加隆。” 　　哈利眉头松展开。 　　周薪三十五不算低，霍格沃茨普通教授——比如说海格、特里劳妮这种，每周薪水也不过才四十加隆。 　　而罗恩提起过，他的哥哥比尔，在埃及做古灵阁解咒员的那个，周薪甚至只有二十五。 　　卢平已经算得上是巫师世界里的高收入人群。 　　“但还是买不起狼毒药剂。”卢平搓了搓自己的脸，“一瓶狼毒药剂，虽然售价只有二十加隆，可还有请魔药师熬制的费用、药材损耗的费用……” 　　他掰着手指算起来：“一瓶药剂，真的要买下来，至少需要三十加隆。” 　　说着他顿一下：“而若是要狼毒药剂生效，需要在满月前，服用整整一周，七天时间里，每天一瓶。” 　　一个月就要两百多加隆。 　　哪怕他现在高薪，可赚来的钱，依旧负担不起药剂的费用。 　　“真棒。”哈利为他鼓掌，“你是不是变狼人次数多，脑子也变得……” 　　骂到一半，他想到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就是头狼，稍微停顿下，改口说道：“脑子变得和巨怪一样小了？” 　　“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是你老板的同学，我还叫你一声叔叔，每周至少和你来往书信一次，你竟一点都没和我提起过。” 　　小天狼星咬着牙，恨铁不成钢：“莱姆斯，一个月才三百多……” 　　“两百一十加隆。”哈利纠正他的错误。 　　小天狼星一顿：“只有两百多，我又不是负担不起，我叔叔的存款应该够你喝一辈子狼毒药剂。” 　　“就算叔叔的不够用，还有布莱克的，你知道的，我们布莱克最不缺钱。” 　　卢平张张嘴，正准备说话。 　　哈利紧接着开口：“这几天我熬狼毒药剂的流程你也看到了，并不麻烦，很简单。” 　　“我每天都要熬药剂练手，其他药剂和狼毒药剂没什么区别。” 　　卢平点着头，叹气道：“好吧，下个月我会和你们说的。” 　　“也就是我不想打理。”小天狼星摇头晃脑、得意洋洋，“不然以我现在认识的人，做大不列颠最大的草药供应商完全没有问题。” 　　“莱姆斯，我们家不会缺魔药材料。” 　　哈利探头，看一眼天色：“走吧，月亮出来了。” 　　他们走出帐篷，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用五片荷兰芹叶织成的衣服，狼人变形的时候，身躯会膨胀变大，袍子都会撑坏，更别说这种。 　　微风推开云层，皎洁的满月露出，银光洒落，铺一层白霜。 　　夜色很美。 　　卢平心情很糟糕。 　　越美的月亮，代表自己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哈利和小天狼星立马变回阿尼马格斯，卢平身子僵住，他的脑袋被拉长，狼嘴、尖耳，身躯也膨胀，双手、双脚都拉得狭长，锋锐的爪子，和满身灰色皮毛一起冒出来。 　　狼毒药剂生效。 　　卢平克制住仰天长啸的冲突，晃晃身子，无助坐下，张开口，声音沙哑、粗糙：“嘿，哈利，你应该是头一回看到我这样。” 　　“狼人果然很丑陋吧。” 　　哈利变回人形，凑过去，伸手触碰：“啧，毛又短又硬，颜色也不好看。” 　　卢平一怔，关注点是这个吗？ 　　小天狼星也变回人形。 　　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帮卢平穿上那件荷兰芹衬衫。 　　“你不觉得狼人很丑陋吗？”卢平紧绷身子坐着，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衬衫扯坏。 　　“除了毛色，都还好。”哈利做出点评，“如果白色就好了。” 　　“或者纯黑。”小天狼星补充自己的观点，“白不白、黑不黑，灰糊糊的这颜色看起来就闷。” 　　“没错。”哈利很赞同。 　　卢平哭笑不得，心里微微一暖。 　　他抬头看向月亮。 　　它不再像往日那样狰狞，也不再高高的遥不可及，仿佛就在自己身边——他忽得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诗人热爱月亮。 　　现在，他也稍稍有些喜欢。 　　哈利和小天狼星没有和卢平一样咏叹，他们忙着生火——小天狼星不想用魔咒，打算试一试钻木取火。 　　木屑、干草、用魔法制出来的钻子。 　　小天狼星的想法很好。 　　可忙活半个小时，也只是冒出一些烟尘，半点火星都看不到。 　　他终于放弃这个想法，自暴自弃，一发火焰熊熊，升起篝火。 　　“莱姆斯叔叔，你现在是想吃熟食还是生食？”哈利从口袋里往外掏着食材，一边开口询问。 　　“熟食。”卢平言简意赅地回答。 　　羊肉、牛肉、还有一些蔬菜、水果，架在火焰上灼烤着，小天狼星唱起歌谣，是他们以前在霍格沃茨里学的那些，比分院帽唱得好听得多。 　　哈利注意观察着卢平。 　　荷兰芹叶片和月光融汇，但并没产生什么魔法气息。 　　他们吃着、喝着，分院帽还载着戈德里克、福克斯过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一直到凌晨，月亮即将落下时，卢平身上悄然有了变化。 　　他的嘴巴、耳朵都在收缩，身躯也在缩小，牙齿、爪子变短、变得像正常人。 　　不一会。 　　就只剩赤身裸体的卢平，穿着一件荷兰芹衣服，呆呆坐在地上。 　　“有效！”小天狼星跳起来，神色兴奋，手舞足蹈。 　　哈利没说话，举起魔杖。 　　卢平立马伸出手。 　　哈利取走他一点血液，和一旁早准备好的药剂放在一起，狼人的血液和正常人的血液有很大区别。 　　“怎么样？”小天狼星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卢平眼里也有些期盼。 　　哈利摇头：“没有治好。” 　　他们两人一愣。 　　“但也不能说没有效果。”哈利一挥魔杖，把卢平身上的衣服解下。 　　月光一照。 　　卢平的脸和身体又立马拉长，变回狼人。 　　小天狼星傻愣愣看着这一幕，脑子宕机，不太能理解。 　　“在月相力量衰败到一定程度时，荷兰芹能产生出一定抑制效果。”哈利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做着总结，“但这股抑制的力量很微弱。” 　　“现在是……”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现在是四点五十二，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太阳升起。” 　　“如果不脱衣服，也只是让莱姆斯能提前半小时变成人？”小天狼星踢一脚石头，撇撇嘴。 　　哈利点头：“确切的说，恐怕只能提前十分钟、或者十五分钟，但这是好消息。” 　　“有能够抑制狂狼症的东西，我们只需要研究明白，为什么荷兰芹会起效，把药性琢磨明白，说不定就能研究出治愈狂狼症的药剂。” 　　哈利早就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 　　两个世界的力量并不互通，这个方法能起到哪怕一点点的效果，都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当最后一个字母在羊皮纸上落下。 　　哈利吹一声口哨。 　　远处海德薇不情不愿飞来，抓起哈利手里的羊皮纸，就往远方飞去，要把这封信寄给斯内普。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怎么样？ 　　斯内普似乎一夜没睡。 　　没到一个小时海德薇就飞回来，带着他的回信。 　　荷兰芹对狼人有一定抑制作用，这并非什么隐秘不宣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在很古老的魔药书籍上有过类似的记载——当然，斯内普也是在看到哈利的信后，才想到自己在许多年前，似乎看过。 　　只不过这种影响太小。 　　古代巫师们发现，研究荷兰芹远不如研究如何扑杀狼人来的方便。 　　而到近代，巫师们沿袭古代巫师们的思路，以扑杀狼人为主。 　　这确实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研究方向。 　　等天渐亮，太阳飘着升起来。 　　卢平又一次重新变回人的模样，他赤条条一根，坐在地上。 　　小天狼星给他递去衣服，开口安慰起他：“莱姆斯，没事，这只是第一个方法。” 　　说着，他顿一下，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内衣：“而且也不是完全无效，只是效果没那么好，可好歹是个思路。” 　　“谢谢。”卢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轻声说道，“不过我没那么脆弱。” 　　他们回到家。 　　哈利继续和斯内普往来书信讨论“狂狼症”。 　　赫敏为他们提供书面上的支援——很多时候，斯内普和哈利并不像赫敏那样，有那么充裕的阅读时间。 　　哪怕暑假，麦格教授也很放心把时间转换器交给赫敏——这位小女巫是她在格兰芬多里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哪怕波特先生都不值得她去那么信任。 　　小天狼星似乎有些春心萌动，这半月里传信也多，借用海德薇数次，把这位小姑娘气得一到晚上，就狠狠啄他脑袋。 　　逼得小天狼星给自己买了只猫头鹰。 　　哈利和卢平好奇，一看寄信过来的署名——“邓布利多”，两个人立马失去兴趣。 　　一直到七月底。 　　哈利终于在德思礼一家待够一个月。 　　他们收拾好行礼，那两只狗窝没带走，被施过无尘咒后留了下来。 　　“幻影移形？”哈利询问，“还是摩托车？” 　　“等会有人来接我们。”小天狼星搓搓手，把自己的行李箱临街放下，“你都想不到邓布利多教授在这个暑假里究竟弄出来什么东西。” 　　哈利面无表情：“我又不是没看到你的信。” 　　“那你一定想不到邓布利多先生问我借了什么东西。”小天狼星又很快兴奋起来。 　　哈利打量着他：“你现在只有钱，但邓布利多教授显然也不缺钱。” 　　“至于其他的……” 　　卢平也努力琢磨，他发现，小天狼星除了有钱、是个特别好的朋友外，几乎没什么别的优点，邓布利多能向他开口借什么。 　　“是你的房子？”哈利突然开口。 　　小天狼星一怔，表情怏怏：“你怎么会猜到的？” 　　“邓布利多教授想召集人手对付汤姆学长，寻找那些东西，需要一个聚集地。”哈利简单解释，“霍格沃茨不行，那是学校。” 　　“我们的家、或者别人的家也不行。” 　　“至于邓布利多教授……我很怀疑他还有没有一个家。” 　　“想来想去，他既然开口向你借东西，多半就是布莱克老宅。” 　　小天狼星嘟囔着：“哈利，你还是这么敏锐。” 　　“来了。”哈利抬头，看向天空。 　　小天狼星和卢平也跟着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天空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连过路的猫头鹰都不存在。 　　哈利目光缓缓下沉。 　　在路的对面，“哐”一声，有东西轻轻落地。 　　魔法外溢，气息卷着消散，一辆宝蓝色的车浮现出视野中。 　　“咔哒”声，亚瑟打开车门，走下来，朝他们招着手：“哈利，小天狼星，哈哈，没想到是我来接你们的吧。” 　　“亚瑟！”小天狼星兴奋地迎上去，“你是开车飞来的？” 　　哈利礼貌问好：“亚瑟叔叔。” 　　亚瑟简单同哈利回应后，迫不及待地朝小天狼星炫耀起来：“当然，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飞车，怎么样？” 　　“款式不太行。”小天狼星为难，“有些太老气了。” 　　亚瑟眼神迷茫：“款式？” 　　“汽车这东西，也和衣服一样，有不同款式的？” 　　“当然！”小天狼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当初买车的时候，就没了解过这东西。” 　　亚瑟压低声音：“我为了弄到这辆车，用了些稍微不光彩的手段。” 　　他注意到哈利和小天狼星的眼神都变得犀利且古怪起来。 　　“我给钱了。”亚瑟立马咬着发音，说得无比认真。 　　小天狼星点点头。 　　哈利眼神依旧犀利。 　　亚瑟羞恼着：“我承认，我是稍微有些弄不太清楚麻瓜们的货币，但我让那人跟我一起数的，保证没问题。” 　　他们讨论着。 　　车门又被推开。 　　一位顶着灰黑色头发、有着桃心一般脸蛋的女巫挣扎着终于把门打开：“韦斯莱先生，你下次可以弄简单点。” 　　“这东西太不好打开了。” 　　她探过头，越过车子，眼里镶嵌住一个人，头发立马转变颜色，变成灿烂且鲜艳的紫罗兰色。她举起手，欢快地摆动着：“莱姆斯教授，好久不见。” 　　小天狼星目光舍得从亚瑟、从这辆老福特身上挪开，落到那位女生身上。 　　“莱姆斯，她是……”他很惊讶，语调都变得扭曲。 　　作为莱姆斯·卢平仅存的挚友，他竟不知道卢平还认识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女生。 　　卢平就要开口解释。 　　哈利抢先一步：“这位是尼法朵拉·唐克斯，我的学姐，在我入学前的那个暑假毕业，是赫奇帕奇的风云人物。” 　　“虽然没见过面，但我经常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尤其是乔治和弗雷德。” 　　唐克斯脑袋一歪：“他们俩，提起我？” 　　“伟大的恶作剧女王！捉摸不定的博格特！”哈利面无表情，用乔治和弗雷德的语气，把这些话说出口，“霍格沃茨恶作剧史上的一座伟大丰碑……” 　　“不，不要再说了。”唐克斯向前伸出手，猛地撞在车上，抱着脑袋肚子、又捂住自己脚，“波特先生，别再说，太丢人了。” 　　“乔治和弗雷德语言水平的确需要提高。”哈利把剩下没说完的、还有七八个单词的话吞回去，“但他们看人的眼光向来不差。” 　　唐克斯生无可恋，头发变成海藻一般深绿色：“如果有机会，能让我见到他们的话……” 　　“亚瑟叔叔在这呢。”哈利咳嗽两声，提醒她。 　　唐克斯立马甜甜笑起来：“我会给他们一些，来自于毕业六年学姐的人生建议。” 　　亚瑟眼神变得古怪。 　　“我想，他们可能不需要。”哈利轻声回答。 　　唐克斯一愣。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在对角巷有一家店？”哈利反问她。 　　唐克斯深吸口气，看向亚瑟：“那家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是乔治和弗雷德的？” 　　“我想巫师世界里，只有我们一家韦斯莱。”亚瑟无奈摊手。 　　唐克斯脸色为难：“抱歉，但真的……” 　　韦斯莱一家几乎和“钱”绝缘，所有和金加隆、甚至和银西可有关的事情，都不会使人想到“韦斯莱”，哪怕那家笑话店挂着明晃晃的招牌——“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 　　“我懂，我懂。”亚瑟点头叹气，“实际上，很多人也都难相信那竟然是乔治和弗雷德做出来的。” 　　“一个月好几百加隆啊。” 　　唐克斯捂着胸口，有些作痛，自己毕业六年，才刚刚通过傲罗培训，成为一名正式傲罗，每个月领六十加隆的薪水。 　　看看人家！ 　　在霍格沃茨六年，还没毕业，现在就是成功的商店老板。 　　“你和莱姆斯怎么认识的？”小天狼星插嘴，眯着眼，像父亲那样，审视着唐克斯。 　　唐克斯偏偏很吃这一套，立正站好，乖巧回答：“我和莱姆斯是在笑话商店认识的，傲罗的训练很枯燥，我总得找一些乐子。” 　　“韦斯莱笑话……” 　　小天狼星打断她，强调起一个单词：“兄弟。” 　　“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的产品很好。”唐克斯立马改正，“而且很新奇，质量过硬，我就常光顾，一来二去，和莱姆斯熟识了。”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点头：“那你觉得莱姆斯怎么样？” 　　唐克斯头发咻得一下变红，把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耳根遮住：“什么怎么样？他……他一直工作很认真、也很有耐心，对所有产业都很了解……” 　　“不，我不是问工作，我是问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小天狼星把头摇得厉害，“人，就是性格、长相什么的。” 　　“不用担心他收入，放心，他有我和哈利，最不缺钱……” 　　卢平没忍住，走过去按住小天狼星脑袋：“好了，布莱克先生，现在不是八卦时间，我们是不是该早点出发？” 　　他看向亚瑟。 　　亚瑟神情认真：“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小天狼星……” 　　“韦斯莱先生？”卢平像对小天狼星那样喊出他的姓氏。 　　当往日亲昵叫你名字的人，忽然这么正式地呼喊你，那绝对是危险降临的前兆。 　　亚瑟毫不犹豫改口：“天色不早，我们的确该早点出发，莫丽在做饭，等我们过去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第二百三十章 工作 　　卢平的目光极其锐利。 　　他们乖巧拉开车门坐进去，巫师们总是能搞出表里不一的东西，车子里面异常宽阔。 　　小天狼星舒舒服服伸个懒腰，臂展完全打开，都没抡到任何人脸上。 　　甚至还能拉出一张酒桌，摆上巫师棋。 　　亚瑟没少开飞车，他的驾驶经验和他对汽车知识的匮乏，完全不成正比，哪怕他一边和小天狼星聊着汽车品牌、款式、内饰，甚至追问起蒸汽机和燃油机有什么区别，心思几乎全在小天狼星身上，可他依旧开得平平稳稳。 　　桌面上的饮料都不会洒出来。 　　透明汽车穿行在云层间，偶尔会惊起一片飞鸟，它们不安且慌乱，可又什么都察觉不到。 　　一个多小时后。 　　在卢平和唐克斯驴头不对马嘴的聊天声里，他们平稳落地。 　　小天狼星正要推门。 　　“等等，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出去会吓着麻瓜们的。”亚瑟连忙把他拦住，在口袋里翻找，不一会掏出一枚银色打火机。 　　他摇下车窗，把手伸出去。 　　咔哒一声——他擦动火石，最近的路灯像是被抽出灵魂，光源弧线一溜，没入打火机里。 　　哈利看着它，眼中惊讶。 　　不是熄灭。 　　是概念意义上把光芒吞噬。 　　“这是我向邓布利多借的。”亚瑟嘟囔介绍，手里不停咔哒咔哒按着，“他说这是很强大的一件魔法道具，但除了关灯，似乎没别的用处。” 　　不一会，整片广场陷入一片漆黑。 　　亚瑟还想按下去。 　　“不能按了。”哈利压住他的手，“再按就是关别人家里的灯了。” 　　亚瑟悻悻把熄灯器收回，这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按起来可真解压。 　　他举起魔杖，就要念出咒语。 　　小天狼星伸手，拨动一个按钮，车厢里顿时亮起灯。 　　“哈利，莱姆斯，你们俩看这个。”亚瑟掏出一张纸条，把它摊开。 　　上面是邓布利多龙飞凤舞的字迹：“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纸条平平无奇、文字也平平无奇。 　　可就在这么平平无奇里，一道魔法气息涌出，卷上他和卢平，缠在手腕上，又很快没入身体里。 　　“赤胆忠心咒。”哈利伸出手，想要捞住那道气息，但没能抓住。 　　“是的。”小天狼星安慰起他，“不过哈利你放心，这次我可没自作主张地提出意见，保密人是邓布利多教授，没有人能从他的嘴里撬出指挥部的位置。” 　　哈利拿起纸条，在他眼前晃晃。 　　“不，这是例外，总得告诉你们，不然哪怕我们带着你们，你也进不去。”小天狼星羞恼着，咬牙切齿地开口。 　　他搓一搓手，伊格尼法印涌出，把纸条吞噬湮灭成灰烬。 　　接着，又一发消失咒，连灰烬都消失无踪。 　　他们这才下车。 　　黑漆漆的广场，摸黑向前，借着月光，模糊能看清一些东西。 　　格里莫广场在许多年前，也许是伦敦的富人区、是一块标志性建筑群，但现在它又脏又破，垃圾宂杂堆起，鼻子里充满腐败、腥臭的气味，一栋栋房子上墙砖脱落、青苔、爬山虎密密麻麻。 　　它很老了。 　　纸条上的屋子似乎并不存在。 　　他们现在两栋房间中间，向左是“11号”，向右是“12a”——虽然挂着数字“12”，但它代表的是“13号”，大不列颠人很厌恶“13”这个数字，他们通常会用其他单词、或数字代替。 　　不用亚瑟提醒。 　　哈利在心里想到：“在11号和12a之间，有格里莫广场12号。” 　　心灵照想、现实所致。 　　11号和12a被拨开，它们无声无息向两旁退去，“12号”从它们中间挤出来，是一栋更脏、更破落的房子，墙壁上脏兮兮黏着一种罕见的魔法植物——只有基本不打扫的家庭环境才能生出来，斯普劳特教授为了找到它们，曾头疼好一段时间。 　　门也脏兮兮的、上面精致典雅的黑漆几乎完全剥落，只剩角落里的最后几小片。 　　左一道、右一道划痕，狰狞地刻在门面上。 　　斯莱特林学院出身的家族，似乎都很爱蛇，布莱克老宅的门上也有一条蛇——银色亮闪闪的衔尾蛇，作为门环，挂在上面。 　　除了他们这些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的人，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变化。 　　隔壁11号和12a的邻居没有察觉，哪怕把眼珠子贴在窗户上，好奇向外窥视的“8号”邻居也没察觉。 　　小天狼星掏出魔杖，在门环上轻轻一点。 　　银蛇转动，咔嚓咔嚓——机关响动、陈年老旧的链条摩擦着发出一阵刺耳费力的声响，好一会后，门才吱吱呀呀，艰难地打开。 　　“要上润滑油了。”小天狼星叹口气。 　　他摸着这扇古老的门，语气莫名惆怅。 　　这里曾经是他家，哪怕在这，他并没享受过一个很好的童年。 　　“走吧。”他把脑袋一甩，“快点进去，小心些。” 　　他们迈过门槛走进去。 　　亚瑟是最后一个，举着熄灯器，把一个个光球放出来，路灯很快又重新点亮。 　　等他也进来，啪一声，门就被重重关上。 　　屋子里黑漆漆的，潮湿、腐旧的陈年空气扑鼻而来，哈利抬起魔杖，施展出清洁咒，才让气味稍微变得好些。 　　“灯怎么开？”哈利释放出荧光咒，把周围环境照亮。 　　小天狼星嘟囔着：“我记得在这？” 　　他走到一旁，伸手摸去，不多一会，虚无缥缈的光被释放出，打亮这一条狭隘门厅，四周墙纸剥落、半死不活地垂挂着，地毯经年日久被踩得抛光，连上面本来的图案都看不太清。 　　各种古老、落着厚厚灰尘的摆件都是蛇形——就好像布莱克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一样。 　　哈利感官最敏锐。 　　他能听到，在这座房子里，至少有五六个生物群系，常见的蟑螂、狐媚子，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地精、食肉鼻涕虫，环境恶劣到，甚至还比不上禁林——至少禁林空气要清新得多。 　　远处，脚步声匆匆。 　　莫丽在门厅另一端出现，向他们迎来，声音压得很小：“亚瑟，还有哈利，你们终于回来，比我们预估的时间要晚十多分钟……” 　　“朋友久违见面，聊天稍微用了点时间。”亚瑟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不过放心，我们没遇到什么麻烦。” 　　“哈利。”莫丽没再理会自己丈夫，热情地拥抱向哈利，“终于又看到你，暑假过得怎么样，罗恩一直念叨你，你好像瘦了些？不过晚饭还要稍等一会，刚才有一群狐媚子过来闹腾……” 　　亚瑟打断自己妻子的话：“明明是你一直在念叨哈利，罗恩和乔治、弗雷德他们一起都快玩疯了。” 　　莫丽一眼瞪过去。 　　亚瑟缩起脖子。 　　“去楼上吗？罗恩和乔治他们都在那。”莫丽放开哈利，“格兰杰小姐还没过来，可能要你、或者等唐克斯去接。” 　　亚瑟抓住哈利胳膊：“恐怕不行，哈利得跟我们一起去开会。” 　　“哈利他才五年级！”莫丽压着嗓门，小小地惊呼一声。 　　亚瑟按住自己妻子肩膀：“但哈利很成熟，而且很厉害，比我们这些成年巫师都优秀得多，凤凰社的主心骨就是邓布利多和哈利。” 　　莫丽叹气，眼泪汪汪，她有些难以接受，和自己孩子一样的小男巫，就得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 　　“亲爱的莫丽婶婶，放心，我不会有事。”哈利又和她拥抱一下。 　　莫丽点着头：“好吧，那就去吧，邓布利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们脚步匆匆，走出门厅。 　　亚瑟的声音才恢复成正常音量：“小天狼星，你可算来了，等会开完会，我们商量下怎么打扫这间屋子。” 　　“我都说了，随便怎么折腾都行。”小天狼星很无所谓地一摊手，忽然一顿，“但是那些书得给哈利留着。” 　　亚瑟摇头：“不，这毕竟是你的房子，我们借用就已经很不好意思，哪还能随便打扫，况且……” 　　他压低声音：“那个家养小精灵很不好对付。” 　　“克利切？”小天狼星抛出一个名字。 　　亚瑟点头。 　　小天狼星咬牙切齿：“放心，我会好好说服它的。” 　　布莱克老宅很多年没人回来过，这里虽然有家养小精灵，但似乎只是在用魔法保持着完整的房屋结构，连那种勤勤恳恳的生物，都放弃维护干净、卫生。 　　他们踩着嘎吱作响、听起来随时都可能崩塌的台阶走上二楼。 　　走过长长、漆黑的走廊，到尽头客厅。 　　空间很大，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窗外的广场和街道；一面墙上打穿出一扇巨大的壁炉，左右两端还摆放着曾经精致、但现在已经破败不堪的玻璃橱柜。 　　满是各种生物的气息。 　　活的狐媚子、藏匿起来瑟瑟发抖、已经被玩坏过一圈的博格特、一窝死去的蒲绒绒，还有些非神奇动物，蜘蛛、蟑螂、蜈蚣，它们藏在更深的角落，一群又一群，密密麻麻。 　　客厅勉强算是收拾过一番，至少那张长桌干干净净，摆着崭新的烛台，不少人坐在旁边。 　　邓布利多、斯内普、麦格，甚至还有丽塔·斯基特。 　　“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小天狼星有些炸毛，不可思议地看着丽塔。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丽塔掐腰，理直气壮，“为了波特先生，我可是出生入死，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被预言家日报开除，没地方去了？”哈利言简意赅。 　　丽塔一怔，向后一仰脑袋，方片眼镜不受控制地从脸上滑落，她手忙脚乱接住，重新戴回去：“波特先生，你怎么知道的？” 　　“从放假到现在，你没发过哪怕一篇文章。”哈利坐下，回答着她，“我以为你又被抓住，但现在看到你，显然安然无恙。” 　　丽塔叹气，抬手重重一敲桌子，咔吧一声，砸出一道裂痕，蹦出几块木屑。 　　身子一僵，声音变得惶恐：“我可没用力！很轻，特别轻！” 　　她掏出魔杖，试图施法修复，可修复咒落到它身上，不仅没能修好，甚至让裂痕变得更大。 　　“忘了和你说。”小天狼星缓缓开口，“这张桌子被施过反咒，魔法起不了效果。” 　　“你们布莱克……”丽塔脸憋得发红，看在哈利面上，把后面几个不雅单词硬生生吞回去，“家具也施反咒？” 　　“布莱克一个两个确实有病。”小天狼星点头，帮丽塔说出她不敢说出的单词，“我哪知道祖先们这么想的，说不定他们就是为了避免家养小精灵施咒偷懒吧。” 　　“魔咒打扫可比人力打扫干净。”哈利提醒他。 　　小天狼星面无表情：“但这一点都不高贵、也不优雅，也体现不出主人和仆从的差别。” 　　从楼下买一份炸土豆一点都不高贵。 　　可要是差遣人，让它迈着两条腿，从大不列颠跑到法兰克西，买一份炸土豆回来，哪怕它蔫了、没有热气，它也是高贵的。 　　“我会尝试修好它，实在不行，我帮你再买一张。”丽塔叹气，认下这个倒霉亏。 　　“这张桌子是中世纪的。”小天狼星好心提醒她，“已经六百多年历史。” 　　丽塔呼吸刹那凝滞。 　　历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钱，大量的金加隆。 　　“能不能缓一段时间，等我重新找到工作？”丽塔可怜巴巴、委委屈屈，“我刚丢工作，现在手里没多少钱。” 　　小天狼星掐着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这该死的女人害自己吃了那么大苦头，现在终于要偿还回来了。 　　“你怎么会被预言家日报开除？”哈利问她。 　　丽塔又举起手，看看刚才被自己砸出的痕迹，稍微卡顿，把拳头砸到自己大腿上：“福吉部长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帮你说话，一开始是因为所谓的‘言论自由’，他们捏着鼻子容忍我发了几篇文章。” 　　“可连照片都不准我刊登！” 　　“等风头一过，他们就连随便找个理由把我开除，连赔偿金都没给我！” 　　“该死的预言家日报。” 　　“你要刊登什么照片？”小天狼星问她，“哈利的？” 　　丽塔摇头：“当然不，是三强争霸赛的那三张纸条，邓布利多先生容许我拍照的。” 　　说着，她顿一下：“还有我偷偷溜进傲罗办公室拍的几张照片，他们的死状、根本没有编出来的那么夸张，最关键的，他们手臂上都有黑魔标记，这是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 　　“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报道！” 　　“只要把这些东西放出来，波特先生你究竟是不是被威胁的，不就很清楚了？” 　　越说下去，她的声音越显得气愤。 　　“他们都是一群鬣狗！”丽塔骂道。 　　小天狼星咳嗽两声。 　　丽塔一顿，连忙改口：“他们都是一群贼狼！” 　　哈利咳嗽两声。 　　丽塔不知道哈利的阿尼马格斯，但她清楚卢平狼人的身份，又连忙改口：“他们都是一群巨怪脑子！” 　　斯内普对她的骂人话术，做出点头的肯定。 　　“记者的良心都忘了，一点都不在乎事实，抓住一些风言风语就编造恶心的谣言！”丽塔骂得很起劲，站起来，踩在凳子上，“我们作为记者，要时时刻刻牢记把事实真相告诉读者！” 　　屋子里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其他人或许都有资格说这种话。 　　但你……丽塔·斯基特，巫师世界最为出名的，招摇撞骗的记者，怎么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口的，你骂的那些人，正在做的，可是你曾经最擅长，也是做得最起劲的事啊！ 　　丽塔捕捉到他们的目光，但掐着腰，理直气壮：“我现在和他们不一样！” 　　“我已经在波特先生的教诲下改错自信，我以后就是一名正直的记者。” 　　哈利面无表情：“你只是上了贼船，不好再下。” 　　丽塔表情和气势顿时一垮，默默坐回去：“波特先生，你可以不用这么直白，好歹让我相信下我自己。” 　　“如果你在找工作，我知道一个对你来说还算不错的去处。”亚瑟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 　　丽塔眼里发光：“韦斯莱先生，那可真是太感谢你，是什么去处？哪家杂志或报纸？” 　　“巫师周刊？” 　　“聚焦真相？” 　　“还是……” 　　亚瑟打断她的畅享：“不，是唱唱反调。” 　　“唱唱反调？”丽塔大脑有点宕机，她双目无神，在脑子里检索，好一会后，才从缝隙里扒拉出这本杂志的讯息。 　　“那本刊登一些奇奇怪怪，连谣言都算不上新闻的杂志？” 　　亚瑟点头，一点都不想反驳她说出来的那些前缀。 　　“我……我连用它们给我家花园施肥的想法都没有。”丽塔摇着头，满脸、满身的抗拒。 　　亚瑟语重心长：“但如果你想把你调查的那些东西刊登出来的话，比如说那几个食死徒身上的黑魔标记的照片，或者说，火焰杯吐出三张纸条的照片，恐怕整个大不列颠，只有这一家杂志有这个胆子。” 　　“洛夫古德先生是一位相对常人而言，极具胆量、极其天真浪漫主义的男人。” 　　简而言之，他几乎和邓布利多一样疯疯癫癫。 #第二百三十一章 嘣！ 　　丽塔看着亚瑟。 　　她琢磨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得罪过韦斯莱，好像……没有？ 　　但为啥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唱唱反调》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我觉得挺好的。”哈利开口，语气平静。 　　丽塔一怔。 　　“我也觉得不错。”邓布利多也点头，表示赞同。 　　丽塔若有所思：“韦斯莱先生，麻烦您把唱唱反调的主编联系方式给我？或者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互相联系了解一下？” 　　“我会和洛夫古德先生说的。”亚瑟点着头。 　　邓布利多抬手，几只茶壶出现在桌上，为每个人都斟一杯红茶，他自己独享一杯糖浆：“好了，现在说正事吧。” 　　“在座的诸位应当都知道魂器的事。” 　　提起这个，丽塔脸又一绿，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不想知道，却偏偏不得不知道的人。 　　“但很遗憾，我们现在并没找其他魂器。”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伏地魔的主魂彻底死去，现在他随时都有可能在魂器里复活，我们要赶在他复活之前，解决一些麻烦。” 　　听到那个名字，除了哈利，其他人都忍不住，生理反应地打个哆嗦。 　　说着，他顿一下：“这里，我们得感谢斯基特小姐。” 　　“在她的帮助下，我们已经能确定伏地魔至少还有三件魂器。” 　　丽塔脸一红，下意识弓腰埋头，眨眼意识到这是好事，立马把腰挺直，扬着脑袋，活脱脱斗虫获胜的甲虫。 　　“斯莱特林的挂坠盒。”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一道半透明的画像浮于桌上，是一块八边形的盒子吊坠，琥珀色外壳上有一条用绿宝石镶嵌成的小蛇。 　　“赫奇帕奇的金杯。”他又一挥魔杖，第二道画像浮现出。 　　是一只镀金高脚杯，两枚纯金双耳把手镶嵌在上面，杯身上篆刻精美图案，一头小獾在草丛里探头探脑。 　　“以及拉文克劳的冠冕。”第三道画像也浮现出。 　　一支展翅雄鹰模样的王冠，正中央镶嵌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在王冠底边，刻着一行文字，是拉文克劳女士最为著名的那句话——“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亚瑟愣愣看着这三幅画：“他把四巨头的遗物都制作成魂器了？” 　　他语气异常阴沉，咬牙切齿。 　　邓布利多点头：“很遗憾，我也希望不是这样。” 　　“格兰芬多的呢？”小天狼星歪着脑袋。 　　“他没本事弄到。”哈利摇头，“汤姆学长有野心，所以他获得斯莱特林的传承；有超人一等的智慧，所以诓骗拉文克劳女士的女儿，得到拉文克劳的冠冕；他还有一张不错的脸、和出众的魅力，诓骗赫奇帕奇，窃取金杯。” 　　“但他唯独没有勇气、更没有一颗敢于承担责任的心脏，所以他得不到格兰芬多的承认。” 　　“分院帽在学校，格兰芬多的宝剑在我手上。” 　　小天狼星乐起来：“我们格兰芬多可真是优秀。” 　　斯内普眯起眼，丽塔握紧拳头，唐克斯不满地嚼着口香糖，吹出一个巨大的泡泡，上面还有小天狼星和狗抢食的画面——这是韦斯莱笑话工坊的新产品。 　　“西弗勒斯，卡卡洛夫那边……”邓布利多向他发问。 　　斯内普冷着脸摇头：“没有联系到。” 　　“他完全消失不见，消失得比隐形兽还干净。” 　　他讥笑一声：“萨米和千湖国的魔法部都快跑死，几乎把北欧、西欧翻了个遍，别说卡卡洛夫这个人，就是和他有关的任何痕迹都没找到。” 　　“阿不思，他们应该有联系你？” 　　邓布利多点头：“假期一结束就有联系我，在霍格沃茨好好搜查了一番，他们用了一周，连黑湖底都搜查过，还被人鱼们揍了一顿，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不见。 　　“他或许是跑了。”斯内普声音发冷，“黑魔王的名头说出来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他可不像那么胆小的人。”哈利回应他。 　　斯内普脸色微微古怪：“他只是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把你当成普通小巫师对待，啊哈，说不定他就是在比赛结束后，才知道‘波特先生’有多可怕，畏罪潜逃了。” 　　“何德何能，我竟然能和汤姆学长相提并论，真是荣幸。”哈利语气平静，冷漠地感慨着。 　　“说不定你比他还要更威名赫赫。”斯内普阴阳怪气。 　　“他也许是逃走了。”邓布利多抬手，往下一按，止住他们两人间不住迸溅出的寒风冷雨，“但我们……” 　　哈利插口：“我们得想点好的，万一他是被杀死了呢？” 　　“这可不算是好消息。”邓布利多摇头，“如果食死徒们真的那么做，那只能说他们丧心病狂到一定程度，西弗勒斯，你得注意安全。” 　　斯内普一句话都没说。 　　“斯基特小姐。”邓布利多转过头，看向丽塔。 　　丽塔一惊：“啊，怎么了？邓布利多先生。” 　　“我希望你能继续调查。”邓布利多语气温柔。 　　丽塔打个哆嗦，看一眼哈利，无奈叹口气：“当然，我会的，波特先生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 　　“至于其他人，我希望能多找到一些食死徒的线索。”邓布利多看向其他人，他一挥魔杖，咻咻一阵书页飞动声，厚厚一沓纸张落到每个人面前，“这是斯基特小姐提供的情报，上面是曾经已知的食死徒名单。” 　　亚瑟翻看几页，不免心惊肉跳，他抬头看向邓布利多。 　　“我亲爱的亚瑟，我也希望是假的。”邓布利多叹口气，“但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亚瑟没说话。 　　他低下头继续翻看，刚才他翻看的几张食死徒档案，都是还在魔法部任职的官员，虽然品级不高，最高的也不过和自己相当，是个办公室主任。 　　可…… 　　神秘人时期都已过去十多年，魔法部里竟还有这么多蠹虫。 　　“我会监视好他们。”亚瑟点头，几下后，动作一顿，“对了，还有珀西……” 　　他看向哈利：“我试着向珀西发出邀请，但他没答应，哈利，如果有时间，见见他？” 　　“他其实一直都在念叨你。” 　　“我其实不太想这么麻烦你，但珀西最近很消沉，自从克劳奇先生死去后，一直如此，在斯基特小姐刊登出那篇报道后，就更消沉，每天只知道工作，不仅他自己部门、甚至其他部门的工作也都主动揽下……” 　　魔法部从来都不是个该认真工作的地方。 　　更不要说，还是珀西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魔法部还会让我过去接受什么所谓的‘审判’吗？”哈利看向邓布利多，开口询问。 　　邓布利多点头。 　　“那就当为了珀西走一趟吧。”哈利看向亚瑟，“亚瑟叔叔，麻烦你和他说一声。” 　　亚瑟长长吐一口气。 　　“对了，斯基特小姐。”哈利想到什么，对甲壳虫女士开口。 　　丽塔坐得板正。 　　“我有一件事希望你帮忙。”哈利接着说下去，“帮我找找芬里尔·格雷伯克。” 　　“那个臭名昭著的狼人首领？”丽塔一惊，“你找他干嘛？” 　　“有些事要处理。”哈利语气平静。 　　卢平叹息一声，欲言又止，但被小天狼星拉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丽塔点头应下：“当然没问题，他一向很招摇，我前段时间还听说过他的传闻，在翻倒巷出没，逃脱掉魔法部的追捕。” 　　“现在估计隐秘行踪，想找到他需要一些时间。” 　　“下一个月圆之前。”哈利语气坚定。 　　丽塔为难，好一会后，点头应下：“没问题，我会尽力去做。”她看向卢平。 　　心头疑惑。 　　也隐隐有一个对她而言，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测。 　　难道……波特先生，已经在研究，如何破除狼人的诅咒了？ 　　邓布利多张开口，正要继续说话。 　　房子猛地一颤，伴随着一道沉闷且剧烈的爆炸声，是从楼上传来的，浮土木屑如雨幕一般抖落。 　　几个人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食死徒打过来了？”小天狼星深吸口气，眼中惊愕。 　　“食死徒可找不到这里。”卢平摇头，“赤胆忠心咒保护着这里，他们哪怕把脑袋贴在窗户上，也找不到布莱克老宅。” 　　哈利抬起头，分析着情况，轻声说道：“爆炸是从四楼传来的，左侧那个房间。” 　　左侧。 　　亚瑟脸色立马变绿：“该死，那是乔治和弗雷德的房间！” 　　他扯开椅子，慌张出门。 　　哈利、斯内普、邓布利多紧随其后，接着才是卢平、小天狼星、唐克斯他们。 　　莫丽从一楼探出脑袋，表情严肃：“怎么了？” 　　“乔治和弗雷德。”亚瑟大跨步登上台阶，一边解释，“他们俩不知又搞了什么东西。” 　　莫丽脸一白，跟在他们身后登楼。 　　等上四楼。 　　一股冷气吹来，整个走廊都被凛冽宝蓝色的冰块冻住。 　　邓布利多伸出手，向下一压。 　　空间里弥漫着的浓浓魔力气息散去。 　　可结果让他一愣，被他驱散走的，也仅仅是那股磅礴的魔力气息，寒冰还在，顽固地附着在墙面上。 　　邓布利多掏出魔杖，轻轻一点，这一层冰霜才消退散去。 　　走廊里的冰霜消除，可从屋缝里还在源源不断渗着寒气，不一会，门框边角处又被寒冰覆盖上。 　　哈利走上前，为自己套上一层昆恩护盾，拧动把手。 　　咔嚓一声—— 　　老旧的铜把手被冻得脆弱不堪，在哈利手中被轻易扯断。 　　常规开门方法不行。 　　他举起手。 　　阿尔德法印！ 　　气浪向前冲击着，撞碎木门，破开入口。他第一个走进去，邓布利多是第二个。 　　屋子里，冰天雪地，像蓝宝石构成的溶洞，乔治和弗雷德拥抱着取暖，一人不停施展着保温咒，一人不停释放着火焰熊熊，两张脸被冻得惨白。 　　“谢天谢地，哈利、邓布利多教授，你们可算来了。”弗雷德哆嗦着，眼中泪花闪烁，还没冒出来，就被冻成霜花。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 　　寒冰除去，屋子里渐渐变得暖和。 　　“从听到爆炸，到我们上楼，还没到半分钟。”哈利言简意赅，走过去，检查他们的脸色、肌肤、眼睛。 　　乔治被哈利扒着眼皮，一动也不敢动：“半分钟？天呐，我们感觉过去至少半个小时！” 　　“被冻伤了。”哈利把手撒开，让口袋里一掏，“不过不是很严重。” 　　亚瑟和莫丽黑着脸。 　　冻伤！ 　　以前他们小打小闹，不过折腾出一些动静，现在竟把自己弄伤了。这才六年级，等以后呢？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命给弄没，就像麻瓜的那什么诺贝尔一样？ 　　“把药喝下。”哈利取出两瓶魔药，塞进他们嘴里，“以后一天一瓶，要喝一周。” 　　辛辣、苦涩、呛得他们眼泪不停往外冒。 　　“你们在搞什么东西？”莫丽咬牙切齿，“我可不知道恶作剧道具能危险到这种程度！” 　　“连我一开始都没能完全解除。”邓布利多点头，“很不错的思路，是从哈利的手势魔法中吸取的灵感？魔力是诱饵，但造成的效果并非魔力构成？” 　　弗雷德傻笑起来，一边干呕，一边解释：“没错，邓布利多教授，您真不愧是本世纪的炼金术大师！” 　　“我们就是这个想法。” 　　“所有人都会提防魔力，但它们可不知道我们这个道具的效果，绝对会吃亏！” 　　“而且温度极低，天呐，我们差点就死在这里面了。”乔治幸灾乐祸，没一点担惊受怕的模样。 　　莫丽更咬牙切齿：“你们还很骄傲！”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什么时候恶作剧道具要用来伤害……” 　　“不不不，妈妈，这不是恶作剧道具。”弗雷德摇头，“这就是武器。” 　　“哈利需要一些强大的炼金道具。”乔治表情严肃，“但说实话，麻瓜的那些东西威力虽然不小，但对巫师来说，太容易对付了。” 　　“只是炸弹不行。”弗雷德点头附和，“所以我们一直在研究、在改进，直到今天终于拿出成果！” 　　哈利一愣，看向莫丽，脸上露出歉意：“抱歉，莫丽婶婶，是我的原因……” 　　莫丽连忙摇头，打断他的话：“不，哈利，怎么会是你的问题。” 　　“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你面临的困境，他们帮你是应该的，就是……就是……” 　　亚瑟替自己妻子补充：“危险的炼金术要在别人能进行援助的时候进行，而不是私底下，自己一个人……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进行。” 　　“我们只是一个小小参数的问题。”弗雷德叹气，“数学可真是太难了。” 　　“把那个改正，就可以拿出成果。”乔治掐着腰，理直气壮，“威力很强，我们决定把它命名为，丢出去即便不炸死人也能把人冻死手雷！” 　　哈利面无表情：“应该改成‘让发明者吃了个大苦头，差点被冻死手雷’。” 　　“嘿，哈利，你可不能这样。”弗雷德抗议，“我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 　　“就是，就是！”乔治跟着抗议。 　　哈利取出两只玻璃瓶，丢进两团永恒火，塞到他们怀里：“这东西随身带着，睡觉的时候也不能离手。” 　　“这可是夏天。”弗雷龇牙咧嘴。 　　“如果不想落下病根的话，就听我的。”哈利按住他们两人的脑袋。 　　“好吧。”乔治不情不愿答应下来，不过他脸色很快重新兴奋起来，“刚才威力你也看到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能把成果……” 　　哈利又按住他们的脑袋：“好了，我亲爱的哥哥们，好好养病。” 　　“炼金炸弹不着急，你们的身体更重要。” 　　“等你们休息好了再继续也不迟。” 　　说着，他微微一顿：“而且，看在斯内普教授的份上，你们下次再进行这么危险的研究，可以找我、或者亚瑟叔叔、还有邓布利多教授，我们可以在一旁保护你们。” 　　“你们因此受伤我已经很愧疚。” 　　“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让我亲爱的兄弟们有损伤，答应我，好吗？” 　　乔治和弗雷德蛆虫一样扭着身体：“哈利，你可以不用说这么煽情的话。” 　　“天呐，求求你骂我几句吧。”弗雷德夸张地咏叹着，“你这样太别扭了！” 　　“大脑里空空如也，塞满巨怪粪便的家伙。”斯内普如他们所愿，满足他们的要求，“我记得三年级的课上，我就教过你们，危险程序一定要在有经验者的陪同下进行。” 　　“魔药熬煮和炼金术发明，在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危险的研究。” 　　“真糟糕，你们怎么就能进魔药提高班的？” 　　乔治和弗雷德没说话，低下头瑟瑟发抖。 　　斯内普嗤笑一声，甩袖离开。 　　莫丽和亚瑟现在都很能理解乔治和弗雷德的用意，但不代表他们就能接受兄弟两个的行为，在把哈利、邓布利多劝走后，把门一关，开始狠狠训斥。 　　一直到晚饭开始，足足骂了他们半个小时。 　　吃饭的时候，乔治和弗雷德都一副怏怏模样。 　　第二天。 　　哈利没能出门去接赫敏，曼彻斯特和伦敦距离太远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干净点！ 　　从大不列颠南部，到大不列颠西北，两百英里。 　　他们担心哈利。 　　那群食死徒对他们主子，远比看起来的要更加忠心耿耿。至少那位小巴蒂·克劳奇就是如此，自从他取代穆迪教授暴露之后，就一直没再露过面。 　　虽然凤凰社里很多人都怀疑那人并非小巴蒂·克劳奇，可不管那人是不是，有一个对神秘人极其忠心的仆人，是个不争的事实。 　　哪怕哈利很强，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强。 　　可在他们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只是不得已、不得不站出来承担这些事的孩子。 　　第二天，唐克斯和亚瑟出发，小天狼星跟着一起，他不喜欢阴森森的布莱克老宅，对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美好回忆，在他的人生中，是能和阿兹卡班相提并论的地方。 　　亚瑟答应小天狼星请求，让他来开车。 　　虽然摩托车和汽车压根就是两个词根下的不同单词。 　　但都是用轮子驱动的麻瓜机器，汽车无非是比摩托车多两个轮子。 　　亚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小天狼星也信誓旦旦。 　　他们晚上回来。 　　从赫敏发白的脸，唐克斯枯槁泛黄的头发里，从擦破的外漆、撞坏的大灯里，能看得出来这并非一段多么愉快的旅程——虽然小天狼星和亚瑟都很兴奋。 　　当然，最让人兴奋的是，布莱克回来，他们终于可以对屋子进行清理。 　　清理一新无用。 　　布莱克老宅里几乎处处都有反咒，魔法无法生效，莫丽试着强行破解，代价就是一张桌子的损坏，这把韦斯莱一家吓得够呛——中世纪桌子，得赔多少钱。 　　小天狼星不以为意。 　　带着布莱克家徽的东西，他恨不得都丢出去。 　　哈利他们，在每天学习之余，都会和莫丽夫人一起清洁卫生。 　　屋子角落缝隙里的污垢都还好说，魔法虽没法对这些东西直接生效，可还是能操纵清洁工具，最令人头疼的，是那些不知会从哪些角落钻出来的魔法生物。 　　尤其狐媚子。 　　这种生命力和繁殖能力远胜蟑螂的魔法生物，它们通常寄居在窗帘、橱柜里，它们没有固定的交配期、更没有根据生态环境控制种群数量的观念。 　　一次交配，就能生出五六百个卵，通常两到三周就能孵化，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成长成熟，就又可以开始新一轮的产卵。 　　布莱克老宅已经成为狐媚子的天堂。 　　而且这种生物，体型渺小，但危险性不低，它们的牙齿带有毒性，一两只还好，可要是同时被数十只狐媚子咬中，毒性猛烈，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小天狼星和卢平揽下消灭狐媚子的工作，进度很慢——哈利希望他们能顺带收集下狐媚子毒液，这是市面上极少会出现的稀罕货，不是因为珍贵，而是狐媚子的毒液向来没什么用。 　　小巫师们被派去做那些不是很辛苦的工作。 　　把屋子里那些，小天狼星看不顺眼的东西给摘下来。 　　比如说，二楼走廊墙壁上的那些东西。 　　赫敏皱着眉，看着那一颗颗在魔法保存下，还活灵活现的家养小精灵头颅：“天呐，这些东西，怎么会……哪怕是家养小精灵，也不该这样。” 　　她不喜欢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曾经给哈利带去太多困扰。 　　可这种生物毕竟服侍过布莱克家族，落得这样的下场，未免有些太…… 　　“肮脏的泥巴种，你一点都不懂，这是荣……”苍老嘶哑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不屑、轻蔑、痛恨，这些情绪交杂在一起，构成这句话的基调色。 　　只是没能把话说完。 　　哈利转身抬手。 　　阿尔德！ 　　气浪冲击，把说出这句话的生物推走，狠狠撞到墙上，木材和骨骼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他又一甩魔杖。 　　锁影锁形！ 　　把附近空间琐死，黏稠泥泞的幻影涟漪铺展漫开。 　　赫敏和罗恩这才看清楚那头生物的样貌——是一位苍老的家养小精灵，身上只围着一件泛黑的破布，露出它惨白、松垮垂耷下叠了好几层的肌肤，老旧佝偻的身体盯着一颗同样年迈的头颅，一对尖耳软趴趴地挂在肩上，它脑袋上不再有毛发，代表年纪的白毛，扎根成堆地从耳朵里冒出来。 　　“布莱克的家养小精灵？”哈利看着他，询问起来。 　　克利切艰难地点头。 　　门厅里被动静吸引的小天狼星和卢平探出脑袋：“怎么了？” 　　“哦，克利切？”小天狼星嘲笑着，“哈利，它做了什么？” 　　“对赫敏说了些不太好的词汇。”哈利语气平静。 　　克利切嘴硬得很：“泥巴种就是……” 　　清理一新！ 　　哈利挥动魔杖。 　　“咕噜噜”克利切的话，变成一连串肥皂泡泡从嘴里飘出来。 　　“我希望你能认知一件事。”哈利态度温和，“现在我们是布莱克老宅的客人，最起码，对客人保持一些礼貌，好吗？” 　　克利切挣扎，满眼怨恨。 　　“克利切！听哈利的话。”小天狼星呵斥起来，“从今天开始，他也是布莱克老宅的主人。” 　　克利切一怔，挣扎着、扭曲着，不情不愿地点头。 　　清理一新。 　　同样的一发魔咒打去，克利切嘴里的泡沫被清空。 　　“那么，现在知道要说什么吗？”哈利提问。 　　克利切低下头颅：“抱歉，这位小姐，我不该那么说。”说完这句话，它克制着强硬按住自己脑袋，以免转到一旁，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很好。”哈利点头，挥挥手，把自己施展的魔咒驱散。 　　这头家养小精灵惊恐看一眼哈利，紧闭自己的嘴，走远了后，才开口骂骂咧咧，什么“混蛋血统背叛者败家子”、“肮脏恶心的狼人”、“该死的混血小子”，唯独不敢再骂出“泥巴种”这个单词。 　　“抱歉，赫敏。”小天狼星开口道歉，“是我没管教好它。” 　　赫敏摇着头：“没有关系。” 　　“它在我家服侍很久。”小天狼星脸上不住泛着恶心，“和我妈妈一样，是个满脑子只有纯血主义的蠢货，嘴巴比斯内普的嘴巴都要狠毒。” 　　“你还留它？”哈利问道。 　　小天狼星摇着头：“我从一开始就想丢他一件衣服，让他该去哪就去哪，但邓布利多拦住我，让我别这么做。” 　　“哦，正常，他总是会在这种小事上，脑子跟进了一对狐媚子，排了好几回卵一样。”哈利点头，挥动魔杖，地上墩布扭曲着，一根根布条变成一只只手，把墙壁上那些小精灵头颅都摘下来。 　　“我把它们在安葬在花园里？”哈利问道。 　　小天狼星挥挥手：“随便吧，丢了最好。” 　　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东西。 　　“刚才那个小精灵想说什么？”赫敏看着小天狼星和卢平走回客厅，空气里刺鼻的狐媚子灭剂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利带着他们一起下楼，语气平静：“它是想说，这是荣耀吧。” 　　“荣耀？”赫敏有些不可置信。 　　罗恩点着头：“我家虽然没家养小精灵，但听说，其他纯血家里确实如此。” 　　“为什么？”赫敏难以理解。 　　“这是一种以服侍主人为最高使命的生物。”哈利推开庭院的门，“在死后，还能作为主人宅屋的装饰品，对它们而言，难道还算不上荣耀吗？” 　　赫敏一怔，回过头，看向克利切消失的方向。 　　哈利挥动魔杖，挖出个坑，把这些头颅埋下，掏出一枚种子，种在上面。 　　“我爸爸他们一定会很喜欢这种生物。”赫敏突然感慨一句。 　　罗恩看向她：“嗯？” 　　“不要工钱、工作认真，甚至死后还要为主人贡献最后一丝价值。”赫敏简单解释，“我爸爸他一定会爱死这种生物，上个月他才因为劳资的事，和医院里的员工谈判过。” 　　格兰杰夫妇是牙医。 　　他们有自己的一间诊所，规模不大，但大大小小员工加一起也有十多个人，赚的钱多，每个月的员工开销也大。 　　格兰杰先生不止一次抱怨过，自己员工们总想要更轻松的工作、却想拿到更多的薪水。 　　赫敏对自己父亲的说法不是很赞同。 　　但她能理解，自己父亲渴望不需要付工资的员工的心情有多热切。 　　“你家里竟然还雇人工作！”罗恩很震惊。 　　赫敏简单介绍了下自家牙医诊所的环境。 　　罗恩更震惊：“你家医院竟然有十多个员工！” 　　赫敏点头。 　　罗恩掰着手指，算了好一会，语气惊叹：“赫敏，我知道你家很有钱，但我没想到，竟然会有钱到这种程度……” 　　他看着赫敏，这个小姑娘好像金光闪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加隆的光芒。 　　他们继续清理卫生。 　　罗恩不时提问，在普通人世界里，这么有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和巫师世界有钱一样吗——虽然他是巫师，也不曾有钱过。 　　赫敏耐心解答。 　　等到快晚饭前，邓布利多过来蹭饭，向赫敏和哈利招招手：“哈利，还有赫敏，你们过来，我有事要问问你们。” 　　罗恩跟着他们脚步。 　　“罗恩，我只想问他们两个。”邓布利多笑着同他打招呼。 　　罗恩脚步一顿，有些委屈。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没哭 　　罗恩看着他们背影，走进一间屋子里。 　　啪一声——门被轻轻关上。 　　里外两个世界。 　　他的心跟着被关住的门，狠狠哆嗦一下。 　　他委屈，而且是很委屈。 　　为什么……明明是三个人，却偏偏要拉下自己。 　　和哈利相比，自己的确差很多，可是……可是赫敏，她虽然也比自己优秀，但只是同龄人间的优秀，不像哈利那样，是远远超出“同龄人”这个范畴。 　　凭什么赫敏可以，自己不可以？ 　　明明自己这段时间也很努力。 　　刚一进屋。 　　“小罗尼要哭了。”哈利看向关上的门，竖瞳好似透过木板看到外面。 　　“教授，您找我们什么事？”赫敏有些紧张，每个学生被校长单独约话，都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哪怕知道自己成绩优秀、表现中规中矩。 　　想到这，赫敏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表现应该算中规中矩吧……至少在格兰芬多里是这样？ 　　“别紧张。”邓布利多摆摆手，“是一件小事。” 　　“本来应该是米勒娃来问你们，不过她最近忙着迎接新生，所以我来问问。” 　　说到这，邓布利多一顿：“也许你们知道，也许你们不太清楚，格兰芬多的老级长今年升七年级，我们得挑选出新级长来，男女各一名。” 　　“你们是格兰芬多最优秀的学生，理所当然，这份责任要落到你们身上。” 　　“但我们也清楚，你们俩情况都有些特殊。” 　　“哈利就不用多说。” 　　“格兰杰小姐……” 　　邓布利多卡顿一下，他眼神变得缅怀、欣慰，还有许多复杂到说不出的情感：“格兰杰小姐，你的情况也很特殊，波比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总是去她那讨要宁神药剂。” 　　“如果不是她找到西弗勒斯、找圣芒戈同学确认过，宁神药剂不具备上瘾性，她都以为宁神药剂有什么一直没被发现的副作用。” 　　赫敏低下头，脸微微发红。 　　“追赶一个人的脚步的确是很幸福的事。”邓布利多以一种满是过来人的语气轻声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注意下身体。” 　　赫敏羞恼地看过去。 　　邓布利多摆摆手：“好吧，好吧，你是个聪明的小女巫，知道该怎么做，我不该多嘴的。” 　　“米勒娃和我都很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嗯……” 　　他抬起手，从自己袍子里抓住一罐蟑螂堆，摘几只塞进嘴里，咬得嘎吱作响：“下个学期，你和哈利一起关禁闭，怎么样？我觉得你可以尝试接触一些稍微高端些的知识。” 　　赫敏眼里惊喜，重重点头，迫不及待回答：“当然，邓布利多教授，我很愿意。” 　　她一直在期待这个。 　　只是…… 　　她一直不好提出，她越学下去，总觉得自己和哈利之间的差距越大。 　　“好了，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邓布利多把爬到自己的胡须上的蟑螂糖摘下，“鉴于你们情况特殊，所以在安排之前，我得征求你们的意愿，愿意当这个级长吗？” 　　他看向哈利。 　　得到的是小男巫的摇头：“我就算了，没有时间。” 　　级长的工作很忙碌、也很琐碎，上到管理学院、确认学院风纪，下到哄一年级新生、检查他们睡姿、给他们盖被子…… 　　这种当妈妈的活，不适合他。 　　赫敏皱着眉，纠结一会。 　　级长作为一种荣耀，她当然想，可掰着手指一算，自己靠着时间转换器把一天掰成三十个小时，这都紧凑得很，一直觉得不够用——如果不是身体承受不住，她甚至想一天掰成两天来用。 　　再给自己找个麻烦，透支原本就透支了的时间？ 　　“我也算了。”赫敏摇头。 　　邓布利多叹口气：“我就知道，好吧，如果不是汤姆，我会再次请求你们考虑下的。” 　　他们推门出去。 　　罗恩还在屋外眼巴巴等候着。 　　邓布利多欢快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可罗恩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是个事外人，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看向哈利，欲言又止，又看向远方走远的邓布利多。 　　憋在心里的话，打了好几分钟的腹稿，都胎死肚子里。 　　“你就不好奇刚才邓布利多教授跟我们说了什么？”哈利对着罗恩，轻声说道。 　　罗恩把头一扬，倔强、坚强，满脸不在乎：“我不好奇。” 　　“真不好奇？”哈利又问道。 　　罗恩点头：“当然，他找你们一定有很重要、只能你们知道的事，我不知道没关系的。”越说下去，话里的语气就越显得酸味纵横。 　　哈利把头重重一点：“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了。” 　　罗恩一怔。 　　哈利脸色严肃、语气认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单独和我们两个有关，所以邓布利多教授找我们俩单独谈话，你要是想知道，很方便告诉你。” 　　“但你不想知道……” 　　只和他们两有关的事？ 　　罗恩脑袋像挨了一拳，懵懵作响。 　　所以……不是自己被排挤了？只是涉及他们两隐私的事，邓布利多在不确定他们两个想法之前，不好对第三……哦，是第四人说？ 　　“其实，我还是蛮想知道的。”罗恩扭捏着，在确定自己没被排挤后，毫不犹豫、立马改口。 　　哈利惊疑：“你刚才不还是不好奇？” 　　“你听错了，哈利！”罗恩脸不红、心不跳，“我没有说我不好奇，我说的是我好奇。” 　　哈利举起魔杖：“那我得去找邓布利多教授，用冥想盆确定下。” 　　罗恩脸色微微发绿。 　　这么一件小事，至于用到冥想盆那种东西？ 　　赫敏没好气地轻轻推哈利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好了，哈利，你别逗他了，小罗尼等会真的要哭。” 　　“我没哭！”罗恩大声辩驳。 　　哈利摇头：“我听到了，在我们进屋的时候，你在抽鼻子。” 　　“我没有！”罗恩更大声，“我那只是，只是……嗯……狐媚子灭剂的味道太刺鼻，被呛着了。” 　　“嗯嗯嗯，好好好，你说的对。”哈利敷衍点着头。 　　罗恩把脑袋探过来，声音恢复原样：“所以邓布利多教授和你们说了啥？” 　　“开学后，你恐怕会很忙。”哈利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罗恩不满嘟囔：“这还用说？今年可是要owls考试，而且还有伏地魔的事，当然会很忙。”他现在已经能顺畅地喊出“伏地魔”的名字，不再害怕那个光头无鼻男。 　　就是有时候会做噩梦，那个男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过来诱惑自己。 　　“不不不。”赫敏摇头，“哈利的意思是，你可以多向查理、比尔、珀西请教一下。” 　　“当然，尤其比尔和珀西，他们owls考试可是十二个‘O’，我已经把比尔的笔记要过来了。”罗恩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什么意思，满心扎在五年级的考试上。 　　“不是学习，你现在成绩很优秀，即便拿不到那么多O，至少E没有问题。”赫敏接着摇头。 　　“是其他方面，比如说级长。”哈利明示。 　　罗恩一怔。 　　哈利和赫敏往楼梯走去，准备继续打扫。 　　等他们都上二楼，罗恩终于反应过来，把地板踩得噔噔噔作响，追上前面两人：“你们是说，我今年要成为级长？” 　　哈利点头。 　　罗恩一脸“你们一定是在玩我”的表情：“但明明哈利你更优秀。” 　　“你也很优秀。”哈利一挥魔杖，让扫帚和拖把动起来，“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忙。” 　　“虽然邓布利多教授没说，但格兰芬多五年级，你是最优秀的那个。” 　　罗恩补充上前置定语：“是除你之外最优秀的那个。” 　　他偏过头，看向赫敏：“那等开学，我们就要……” 　　“不，不是我们，是你。”赫敏打断他的话，“我和哈利一样，很忙，做不成级长。” 　　“女级长不是你，那会是谁？”罗恩皱起眉，掰着手指，努力回忆和自己同年级、同学院的小女巫还有谁，“拉文德·布朗？” 　　“不，多半会是帕瓦蒂·佩蒂尔。”哈利给出自己的答案。 　　“佩蒂尔？”这名字对罗恩而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好一会后，他一拍手，“啊哈，是那个女巫！” 　　“迪安以前说过，她是除赫敏、芙蓉、金妮以外，霍格沃茨里最漂亮的女生。” 　　哈利面无表情：“他说过？” 　　赫敏五官稍微有些扭曲：“这个限定条件还真是够多的。” 　　“你总是在外面学习到很晚。”罗恩一摊手，“你错过很多精彩内容。” 　　“八卦？”哈利看着他眉飞色舞的神情，内心里涌出个想法。 　　罗恩点头。 　　哈利和赫敏一撇嘴，并不怎么关心这些东西，让罗恩一阵长吁短叹，怎么会有人对八卦没有兴趣。 　　今年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来的格外早。 　　七月还没过完，猫头鹰就带着信件飞来。 　　它们为了进入凤凰社费了很大一番力气——这里是施展驱逐猫头鹰的魔法，哈利和邓布利多费了好大工夫，才抓住那道魔法气息，把它解决。 　　罗恩拆开信封。 　　除了书单，还有一枚闪闪发亮的徽章。 　　有过三次经验的莫丽一眼就认出它是什么：“罗尼，你拿错哈利的信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艾米琳 　　“妈妈！”罗恩不满地嚷一声，“没有拿错。” 　　莫丽一怔，简简单单的话，让她大脑宕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可这一层意思让她手里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儿子：“你是说，那东西就是给你的？” 　　罗恩点头。 　　“可哈利……”莫丽声音变小，她看向桌子边另一位小男巫。 　　她一直都觉得这东西就该是哈利的。 　　自己孩子却得到它，让她生出种“鸠占鹊巢”的羞愧感。 　　“莫丽婶婶，罗恩有这个能力，得到它很理所当然。”哈利敏锐捕捉到这种外泄的情绪，开口安慰。 　　当事人发话，让她心里稍微好过一些，也仅仅是一些。 　　罗恩也捕捉到这种情绪，叹口气，大大方方地开口：“妈妈，是哈利太忙，邓布利多教授问过他，哈利拒绝，所以就落到我头上。” 　　这话吐出来。 　　不止莫丽，就连一旁看报纸的亚瑟都忍不住侧目——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孩子，变成这样了？ 　　罗恩是个好孩子，但他吃了出生太晚、还是个男孩子的亏。 　　从小用的就是二手的东西。 　　他一直都很在意这个点，三年级以前，没少因为这事和他们吵架，他们很能理解，只是有心无力，这两年来，家里变得富裕些，这种矛盾就没再爆发过。 　　可矛盾的不爆发，不代表矛盾的消失。 　　亚瑟和莫丽都很清楚，过上好日子再转回头过曾经痛苦、贫瘠的日子，矛盾会因此爆发得更激烈。 　　“二手”在家里是个禁词。 　　虽然级长徽章是新的，可罗恩自己说了，那是“别人太忙不要的东西。”和“二手”之间，只是差着明说出来。 　　他竟一点都不在意？ 　　“哈利也不需要级长的头衔。”罗恩啃一口吐司，接着说下去，“他在格兰芬多的话语权，可比什么级长大得多。” 　　“毕竟是我们格兰芬多的……”捧着火瓶的弗雷德赞同点头，他刚把半句话说出来。 　　哈利刀子一样犀利的目光投过来。 　　让他咕噜一声，把浮夸的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 　　还是不把那个单词给说出来了。 　　“那今年格兰芬多的级长，真的是小罗尼？”莫丽掏出魔杖，轻轻一挥，罗恩手里那封正被他看着的信飞到她手里，逐个单词地念下去。 　　“妈妈。”罗恩拖长音调，无奈叹气，“我好歹是年级第三，对我多点信心。” 　　莫丽满面春风，带着浓浓笑意：“抱歉，抱歉，查理和比尔都是第一名当的级长，我还以为……” 　　罗恩嘟囔着：“如果没有哈利，我应该也会是男生中的第一名。” 　　赫敏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一声——她不怀疑罗恩现在有的能力，只是从一年级、二年级他所拥有的学习态度来看，如果没有哈利督促他，恐怕很难有这样的好成绩。 　　罗恩炸毛：“赫敏，你笑什么。” 　　哈利跟着笑一下。 　　罗恩炸毛得更厉害。 　　乔治和弗雷德也夸张大笑起来。 　　笑容感染满桌人。 　　莫丽一手拿着信，一手捧着自己的脸：“天呐，这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家都是级长，金妮，你得向几个哥哥……” 　　弗雷德夸张叹气，一口气恨不得从布莱克老宅叹到霍格沃茨：“天呐，乔治，我亲爱的哥哥，没想到在我们成年的这年，终于得到这个消息。” 　　“我们竟然不是韦斯莱家的孩子。”乔治捂着心口，表情扭曲，“妈妈，不，韦斯莱夫人，感谢您这些年来对我们的教导，虽然不是亲生，但胜过亲生。” 　　他们兄弟两人假惺惺地抹着眼泪。 　　“如果你们的表现能有珀西一半好。”莫丽板起脸，“你们也许也能当级长的。” 　　“但我们亲爱的级长珀西、级长查理、级长比尔，他们加一起赚到的薪水，可能才和我们差不多。”乔治挺起胸膛，很是骄傲。 　　莫丽不说话，她挥动魔杖。 　　咻咻——桌子上抹布飞起，劈头盖脸撞在他们脸上。 　　“现在是早饭时间，吃饭！”莫丽表情严肃，把信还回去。 　　乔治和弗雷德把抹布摘下，互相给对方念清洁咒。 　　“哈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买课本？”亚瑟把报纸放下，上面的内容让他看得有些高血压——《预言家日报》这段时间没再报道哈利和邓布利多的事。 　　可总是会在头版安排一些“寓言故事”，今天就刊登《樵夫与赫耳墨斯》的故事，它有个更大众、更为人所知的名字——“金斧头银斧头”。 　　在暗示什么呢？ 　　暗示哈利和邓布利多，就是樵夫的朋友，贪得无厌、不讲实话的混蛋？ 　　可恶！ 　　哈利瞥一眼报纸，伸手一点，报纸摇摇晃晃、艰难地飞向远方：“今天吧，正好我要回戈德里克山谷一趟。” 　　“你回山谷？”亚瑟一怔，很快醒悟过来，“把你爷爷的画像带过来？” 　　哈利点头：“嗯，还要找莱格纳克更新一下装备。” 　　龙皮、龙骨在他口袋里已经躺很久。 　　“我送哈利过去！”小天狼星举手，主动揽下。 　　“我也跟着一起。”卢平也应下。 　　亚瑟看着他们三人，心里打鼓，放三头格兰芬多出去，这阵容会不会有些太…… 　　“我等会通知艾米琳，让她和你们一起。”亚瑟想想，魔杖一挥，羊皮纸和羽毛笔飞来，写下一封信，鲍斯熟练地捆在自己脚上，朝海德薇讨要两颗猫头鹰粮后，振臂一飞。 　　“艾米琳？”哈利重复这个名字。 　　“哈利你还没见过她。”亚瑟简单解释，“是个很靠谱的女巫，她是你父母的学姐，第一次对抗神秘人的时候，她就是凤凰社的一员，我们大家都很愿意相信她。” 　　“现在凤凰社重组，邓布利多教授只邀请少数人回来，艾米琳是邓布利多第一时间想到的。” 　　哈利面无表情，吃着早餐。 　　亚瑟想想，补充一句：“她是赫奇帕奇学院出身。” 　　哈利表情松垮一些：“亚瑟叔叔，这一句话可比前面的话，要有说服力的多。” 　　赫奇帕奇出身的巫师，不一定会很优秀，但多数情况下，都很靠谱——也许，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其他三个学院的小巫师，对赫奇帕奇感官一般、或是压根没什么印象。 　　可等毕业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他们就会以自己结交许多“赫奇帕奇”朋友为荣。 　　甚至于…… 　　有一些工作，在进行面试的时候，会审核参与面试的巫师，有多少赫奇帕奇朋友，倘若一个都没，那这个人绝对不怎么可靠。 　　“我还以为你们会不清楚这个。”亚瑟笑起来，“毕竟赫奇帕奇……” 　　“塞德里克是个很优秀的男巫。”哈利想到一个人，开口提及。 　　亚瑟点头：“小迪戈里先生的确很优秀，但迪戈里先生……” 　　他就纠结着，有些拿捏不准该用什么形容词。 　　“太卡卡洛夫了。”罗恩为自己父亲补充。 　　亚瑟一怔，想到卡卡洛夫在三强争霸赛期间的表现，甚至比卢多更过分，毫不遮掩、光明正大地偏袒克鲁姆，恨不得踩着每一个与克鲁姆对比的人——无论那个人是否比克鲁姆优秀。 　　细细一想，和迪戈里先生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确实有些太卡卡洛夫。”亚瑟点着头，“他总是在我们面前炫耀他的孩子，尤其是在哈利成为格兰芬多继承者后，他还说自己孩子一定能成为赫奇帕奇继承者。” 　　“塞德里克的确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哈利点头。 　　亚瑟撇撇嘴，语气弱下去：“这不还没有成为继承者。” 　　他们闲谈着，慢慢吃完早饭。 　　亚瑟嘴里的那位“艾米琳·万斯”也赶来。 　　她是一位身材高挑、削瘦的女士，年纪不小，五十左右，但身体保养的很好，皮肤甚至没褶皱、瘢痕，扎着一头清爽的马尾，打扮得像刚出学校的学生，但又满身饱经阅历的成熟气势。 　　“哈利？”艾米琳亲昵地叫着他，“我们总算见面了。” 　　哈利和她问候：“您好。” 　　“你还真像詹姆。”艾米琳感慨一声，“但你比他可成熟太多。” 　　“谢谢。”哈利点头。 　　“现在就出发吗？”艾米琳性格果断。 　　哈利没有意见。 　　小天狼星抓住哈利手臂，他们选择最安全、也最便捷的方式——幻影移形。 　　天旋地转后，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波特老宅一百多米外。 　　剩下距离，他们慢慢走去。 　　等到门口，哈利突然伸出手，示意停下脚步。 　　“怎么了？”小天狼星紧张询问。 　　艾米琳和卢平抽出魔杖。 　　哈利揉着脑袋，观察附近，猎魔人视野中，所有痕迹都显露出来。 　　门口杂乱的脚步。 　　“有人进来过，脚印不熟悉，四五天前。” 　　“脚印很小，婴儿？不……是妖精。” 　　妖精？ 　　这让几人都一愣。 　　哈利继续说下去。 　　“只有它一只妖精的脚印，没有同伙。” 　　“气息散去了。”他鼻子嗅动，然后摇摇头，“一时半会分不出来是不是认识的。” 　　他看向院子里：“魔法没有被破解，它没能进门。” 　　“但尝试过，造成一些破坏。”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逃了 　　哈利继续检查。 　　“魔法水平不低，不过……质量很低。” 　　“比我无杖施法的程度稍好一些。” 　　“不……” 　　“不是质量低，是它在顾忌什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小天狼星嘟囔着：“是家养小精灵吗？我拜托弗立维教授对波特老宅施咒的时候，连针对家养小精灵的锁影锁形都施展出来，它们要是想进来，也得从门口进去。” 　　“弗立维教授的魔法，可不是家养小精灵能破解的。”卢平煞有介事点头，认同小天狼星说法。 　　艾米琳也想附和。 　　头还没来得及点下去，注意到说出这话的人——小天狼星·布莱克，这让她迟疑。 　　“不是家养小精灵。”哈利摇头。 　　家养小精灵是一种唯唯诺诺的生物，它们通常会脚尖着地、尽可能蹑手蹑脚。 　　但在屋前的脚印，多数都是全脚印，踩得紧实。除非家养小精灵抱着一头还没减肥的达力，否则很难走出这样的效果。 　　“是妖精。” 　　他皱起眉，站直身：“这让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波特老宅的魔法不是没被破解？”艾米琳皱眉，嘀咕一声。 　　“不，是另一方面的不好预感。”哈利挥动魔杖，引动自己气息，引动弗立维教授施展下的魔法，“戈德里克山谷里的妖精可不多，和我扯上关系的，就只有那么几只。” 　　嘎吱—— 　　院子、屋子的门打开。 　　他们走进去，里里外外检查一番，确实没有外人闯入，那群食死徒并未像他们预料的最糟糕的那种情况，在波特老宅留下什么陷阱。 　　要收拾的东西不多。 　　那些藏书、爷爷的画像、以及一些遗留下来的家当。 　　亚瑟从魔法部拿来一只施过无痕伸展咒的箱子，比哈利那只口袋优秀得多，里面空间之大，足以把整个波特老宅都装进去。 　　把东西收拾好，已经到中午。 　　他们匆匆对付一口。 　　接着，马不停蹄往铁匠铺走去。 　　刚到门口，就连小天狼星都意识到有些不对——铁匠铺的魔法失效，破破烂烂的屋子露出在街头。 　　“怎么回事？”艾米琳掏出魔杖。 　　在这种半巫师聚集地附近，巫师的建筑通常会施以隐匿魔咒，以防麻瓜误入，尤其是在当下这个时代，巫师们更难揣测麻瓜们的想法，无论在哪——雪山山顶、海洋深处、似乎都能见到他们。 　　“没有战斗痕迹。”哈利眼中也有些疑惑，“但魔法被破坏了。” 　　“里面还有气息。” 　　“是霍克、还有其他一些巫师。” 　　他扬起手，为自己套上昆恩护盾，抬脚往里走去。 　　推开半掩的门。 　　屋子里几道气息顿时紧张。 　　几个人抽出魔杖，攥得紧紧，手臂上青筋都刹那暴起凸出。 　　“放下魔杖，不要把它们对着我。”哈利轻声，他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扫过——三名穿着黑色长袍的魔法部官员，打扮得很精致，并非傲罗办公室的。 　　以及一头缩在角落，可怜巴巴、委屈得很的霍克。 　　“波特先生？”一名男巫开口，他仍举着魔杖，看清楚来人，他反而更紧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哈利掏出魔杖，轻轻一挥：“放下，这样很危险。” 　　咻咻几声，屋子里木桌扭曲变幻，藤蔓扯住他们手腕，强制性让他们把手“自然垂落”下。 　　“波特先生！”男巫更惊恐。 　　魔法部的官员，大多笃信《预言家日报》上的说辞。 　　或者说，他们不得不相信。 　　哪怕一开始心里不信，听得多了、宣传得多了，不信的想法也会被动摇。 　　哈利收回魔杖，不再看他们哪怕一眼：“这里是铁匠铺，我过来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莱格纳克呢？” 　　他看向角落里的霍克。 　　“波特先生，狡猾的莱格纳克，他……他逃了。”霍克委屈，声音哆嗦着回答。 　　“逃了？”哈利没有惊讶，心里暗道一声果然。 　　在看到波特老宅前的脚印时，他就有这样的猜测。 　　霍克抽泣一声：“今年三强争霸赛结束后，波特先生您获得优胜，成为最优秀的小巫师，霍克我……我很高兴。” 　　“格兰芬多宝剑的仿制品，肯定会卖得更多，狡猾的莱格纳克虽然骂骂咧咧，但我知道，他也很高兴——毕竟没有妖精不想看到妖精一族的宝物，在配得上它的人手里发扬光大。” 　　“但魔法部突然传来命令，让我们不准再打造格兰芬多宝剑，所有一切和波特先生您有关的东西，都成为禁止事项。” 　　“大把、大把的金加隆离我远去。” 　　它抽泣声更大。 　　没什么是比不准妖精赚钱更痛苦的事。 　　“莱格纳克也很生气，他甚至愿意拿着他的工钱去酒馆喝酒。”霍克接着说下去，“但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我们只是可怜的妖精，要服从人类巫师的管理。” 　　“但莱格纳克不这么想，它又一次自以为是的把铁匠铺当成它的财产，在魔法部的巫师们过来清理工具的时候，爆发了冲突，它打伤人类巫师，还抢走一把铁匠锤。” 　　说到这，霍克顿一下。 　　“不过，那时候它还没逃走，一直藏在他的地洞里，直到前几天，我例行去检查他的情况，发现他不见了！” 　　“它逃走了！害怕魔法部对它打伤人类巫师的处罚。” 　　卢平讥笑一声：“我可不觉得魔法部有那个胆子。” 　　魔法部对非人种族，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但在处理和非人种族关系时，又异常谨慎、乃至于小心，这种矛盾贯穿整个“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 　　卢平对他们的秉性很了解。 　　三名魔法部官员龇牙咧嘴，看着卢平，想到他狼人的身份，有些敢怒不敢言。 　　“你知道莱格纳克可能逃去哪？”哈利问他。 　　霍克摇头：“不，我不知道，也许他会去其他老旧派妖精那，但我去找过，他不在那。” 　　“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哈利又问道。 　　霍克摇了两下，想到什么，连忙开口：“朋友！” 　　“对，我看到莱格纳克交到两个朋友！” 　　“就在酒吧里，他们穿着黑色袍子，神神秘秘，但意外和莱格纳克聊得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还钱！ 　　结交朋友，这很正常。 　　可放在莱格纳克身上就很不正常。 　　那头妖精性格拧巴得很，除非愿意和他一起扛起“反抗人类、复辟妖精”的旗帜，否则别说和他成为朋友，就是多谈几句话都不可能。 　　“妖精？”哈利询问。 　　霍克摇头：“不不不，他们很高大，大约有五六英尺长，我的意思是高。” 　　“人类？”哈利眼里惊讶。 　　霍克点头：“应该是人类，当然也有可能是媚娃……” 　　“妖精可不会对媚娃发情。”哈利轻声吐槽一句，“确定真的有五六英尺高？” 　　霍克脸一下涨得通红：“波特先生，我们身材和人类相比是渺小了些，但绝不至于对长度没有任何感知力，我们是妖精，妖精对这些东西最敏感，我们一睁眼，就能看出一样东西有多长、有多重，绝不会看错！” 　　“人类。”艾米琳皱起眉，叹气一声，“这让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食死徒。”小天狼星动起脑子，“和它联系的该不会是食死徒吧？” 　　哈利和卢平没说话。 　　但他们两人脸色沉重，显然，这次他们和小天狼星有同样的观点。 　　“你们在开什么玩笑。”魔法部男巫声音惶恐，“食死徒？哪还有食死徒，你们还要玩……” 　　哈利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去：“我们说话，没想让你们听，不想听就当听不见，好吗？” 　　竖瞳冷漠，难以看出情绪。 　　男巫忍不住打个哆嗦，把头一埋，不敢和他对视。 　　“几天前？”哈利问他。 　　霍克掰着手指算一下：“七十五个小时前。”他报出很精确的时间。 　　三天…… 　　哈利皱起眉。 　　巫师是一种高机动性的存在，哪怕一个小时，都可能从天南到海北，更别说三天。 　　“要找找吗？”小天狼星看向哈利，询问起来。 　　哈利摇头：“不用。” 　　他稍微停顿下，目光在那几位魔法部官员身上抚过，又继续看向霍克：“那我和魔法部之前谈的那部分收益的分成怎么算？” 　　霍克一怔，攥紧自己手里的笔记本。 　　没有人回答，让哈利皱着眉，鼻音上扬着“嗯”出一声。 　　“铁匠铺已经没了。”男巫颤颤巍巍回答。 　　哈利眼神变得犀利：“所以，是什么意思？” 　　“没有收益分成了。”男巫深吸口气。 　　哈利点着头：“我知道，以后没有了，我是问以前的。” 　　男巫摇着头：“以前的账单已经全部封存……” 　　“啊哈。”哈利向前一步，“所以这是不打算把那部分收益给我的意思吗？” 　　男巫没说话，他不敢说。 　　哈利走到他们身边，轻轻一挥魔杖，捆住他们手腕的藤蔓解开。 　　身后一名女巫下意识抬起手，可刚抬到一半，被身边那位眼疾手快地压下去。 　　“我还以为你们会第一时间对我出手。”哈利语气平静。 　　男巫咬牙。 　　后面按住同僚手臂的那位男巫开口：“波特先生，你现在不是魔法部的通缉罪犯。” 　　“预言家日报上恨不得把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写成巫师世界最大的骗子。”哈利举起魔杖，在手中把玩，但无论怎么转动，杖尖一直对准他们，“我以为魔法部早就给我们定了欺诈罪。” 　　三人不敢说话，他们惶恐看着哈利的魔杖。 　　就是这根魔杖，在那天晚上，残忍地杀死“十二个人”。 　　“回去告诉福吉，等我去魔法部，陪他玩那个过家家酒游戏时，把钱准备好。”哈利语气温柔，“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我不得不做出一些伤害我们之间‘友谊’的事情出来。” 　　三人脸色微微发绿。 　　友谊？ 　　魔法部和波特先生之间，什么时候有过友谊？ 　　波特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哈利轻笑一声，走到小天狼星身边，和他们一起走出铁匠铺。 　　“真的不去找莱格纳克？”卢平压低声音，回头看一眼正在关上的铁匠铺大门。 　　哈利抓住卢平手腕：“回去吧，这种事要交给专业人士。” 　　他们施展幻影移形，回到格里莫广场，进到布莱克老宅。 　　赫敏和罗恩早就收拾好，就等着哈利回来，一起去对角巷，同行的除了亚瑟、艾米琳，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物——丽塔·斯基特。 　　“波特先生。”丽塔瓢虫脸上堆着油腻、谄媚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哈利问她，“汤姆学长的事，有调查出眉目？” 　　丽塔笑容一僵，艰难摇头。 　　亚瑟开口，为她解释：“斯基特小姐是我喊来的，洛夫古德今天正好也要带他女儿去对角巷购买开学用具，索性约好碰面，让斯基特小姐和他见一面。” 　　刚回来的哈利，没能休息，就跟着他们一块前去对角巷。 　　格里莫广场和破釜酒吧不远，不需要幻影移形，选择乘坐亚瑟先生的汽车，行驶在普通人的街区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一种做法。 　　小天狼星苦苦哀求，想要自己上手开车。 　　亚瑟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任凭他如何死磨烂泡，也没把“司机”的职责交给他。 　　飞在天空也就算了，再怎么出意外，也不过空中转体、撞到树木、和飞鸟来次亲密接触。 　　可这次开车，是不会上天的，这要是不小心出什么意外，他们这些巫师不会出问题，那些普通人可就说不好。 　　这让小天狼星很失落，开车他很有经验，他都已经开过两回！ 　　“亚瑟，你这样很不好！”上车后，坐在副驾驶的小天狼星还一直念叨。 　　亚瑟小心翼翼地开车，把速度控制在25英里每小时以下，惹得后面车子不停按喇叭催促，一边回应着他：“我这样很好。” 　　“开快点，后边人都在催了！”小天狼星恨不得把自己脚放到油门上去。 　　亚瑟摇头：“不，这样很安全，车上还有三名小巫师。” 　　说着，他顿一下：“而且这条路限速25英里到40英里，我这个速度绝对没问题。” 　　赫敏很惊讶：“亚瑟叔叔竟然还知道限速？” 　　“当然！”亚瑟恨不得掐住自己腰，语气洋洋得意，“我可是亲自跑去学习过麻瓜的汽车驾驶，交通规则我也全背下来了。” 　　小天狼星有点茫然：“什么交通规则？”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在怕我 　　小天狼星很不理解。 　　开车这种事情，不是只要不撞到人不就好了？ 　　为什么还有“规矩”这种东西，格兰芬多最讨厌这些玩意了！ 　　“是为了保证出行顺畅和安全制定而出的一种法律。”赫敏为他解释，“就和飞路网管控一样的道理。” 　　小天狼星不满地嘟嘟囔囔。 　　“小天狼星，如果你也想买一辆车的话，驾照是很有必要的一种东西。”亚瑟分出一只手，掏出魔杖，轻轻一挥，从车子一个抽屉里，飞出一张小卡片，落到副驾手里。 　　塑料卡片，上面印着亚瑟的照片，他的姓名、出生年月，以及看起来就是伪造的家庭住址。 　　“这是？”小天狼星掰弄着，没试出任何魔法效果。 　　“这是麻瓜的东西。”亚瑟介绍着，“想开车必须要弄到它。” 　　“多少钱？”小天狼星一边向亚瑟发问，一边转过头，看向赫敏，又朝着她开口说道，“赫敏，你和你爸妈说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用麻瓜的货币换一点加隆。” 　　赫敏歪着脑袋：“买车和学驾照可不便宜，换加隆你太吃亏，你要多少，我可以先借你用用。” 　　她翻出自己不常用的钱夹，取出一沓纸钞。 　　从常见的五英镑、十英镑，到大面额的二十英镑、五十英镑都有，这一沓至少有七八千英镑。 　　亚瑟回头，眼有些发直，一脚油门，差点跟前车追尾。 　　“没事，你不也需要加隆？”小天狼星把手一挥，阔气得很。 　　赫敏面无表情：“但英镑对你没有用，除了买车和学驾照，你不可能到普通人世界里生活。” 　　小天狼星犹豫起来。 　　罗恩眼巴巴看着这一堆纸：“这些大概能换多少加隆？” 　　“一千五百多吧？”赫敏心算一下，很快报出回答，没给出具体数字，不是因为数学不好，只是她不清楚手里这些英镑究竟有多少。 　　“多少？”罗恩像挨了克鲁克山一巴掌似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一千五百多。”赫敏又重复一遍。 　　罗恩不可思议地看过去，他的世界观里，很难把货币和纸张划上等号：“这些花里胡哨的纸就能价值这么多金加隆？” 　　“我很高兴能听到你用出‘花里胡哨’这个单词，看来我和哈利对你的文法教育有一些效果？”赫敏点着头，做出评价。 　　小天狼星还在犹豫。 　　英镑对他来说，确实和废纸差不多。 　　他之前和麻瓜们交易，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自己叔叔的遗产——或者拜托德思礼一家帮忙，自己给他们一些首饰、黄金，以他的脑袋也清楚，拿加隆换英镑是不明智的一件事。 　　赫敏把钱塞过去：“我们，我是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算作一家人？” 　　她脸红着、斟酌着、加了大量副词，把这句话给说出来。 　　“只是一些钱而已。”赫敏深吸口气，努力缓着，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太哆嗦，“你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这些。” 　　罗恩和亚瑟眼巴巴看着她们。 　　真帅气。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说出这种话——“只是钱而已，我不在乎。” 　　“这钱数量可不少。”小天狼星头一回觉得钱这东西烫手，“格兰杰夫妇他们应该……” 　　“不，这是我的零花钱。”赫敏摇头。 　　作为家庭年收入在十万英镑以上的牙医的女儿，大不列颠高收入家庭的掌上明珠，她并不缺钱。 　　赫敏微微停顿：“一部分零花钱，我这些年一直在霍格沃茨，但爸妈零花钱还是按时给，零零碎碎，应该还有一万多英镑，只要小天狼星你不准备买特别好的车，都没问题。” 　　“一万多英镑。”罗恩喃喃重复一遍，看向自己父亲，“爸爸，古灵阁兑率是多少？” 　　“五英镑一加隆，不过麻瓜只能兑换二十加隆……”亚瑟回答他。 　　后面的话，罗恩一点都听不进去，他掰着手指算着，好一会才得出答案，结结巴巴开口：“二……两千？” 　　赫敏点头。 　　“你怎么会这么有钱！”罗恩震惊，把手捏得发白。 　　赫敏理直气壮：“我每周零花钱是一百英镑，虽然暑假回家会花一些，但还是攒下一万多。” 　　“反正以后也花不了，不如先给小天狼星用。” 　　小天狼星被说服。 　　最关键的是“我们是一家人”这三个单词，让他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我推荐福特，扬基人一点都不优雅，但他们搞这些东西确实很不错。”亚瑟推荐起来，兴奋地按了下喇叭。 　　“不，我觉得杰瑞造的汽车蛮不错的。”小天狼星摇头。 　　亚瑟一怔：“但那很贵。” 　　小天狼星骄傲地挺起胸膛：“赫敏有钱。” 　　亚瑟握紧方向盘——这可恶的、该死的有钱一家人！ 　　他们很快到破釜酒吧，这间普通人看不见、也远远避开的酒吧门前，停下一辆格格不入的老旧福特汽车，亚瑟拨动一个按钮，魔法生效，气息笼罩住整辆汽车，它顿时和整间酒吧融为一体。 　　他们走进对角巷。 　　和每年一样，热热闹闹。 　　丽痕书屋是他们的第一站。 　　“我看看。”罗恩拿着书单，“《如何与黑巫师对抗》，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竟然选用这么一本书？” 　　“听起来很危险。”赫敏皱着眉，“感觉今年的教授会是一位激进派。” 　　小天狼星面色古怪。 　　哈利看过去。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比克劳奇更激进的教授。”罗恩开口吐槽。 　　一开学，第一堂课就教不可饶恕咒，这谁能接受得了。 　　“不是穆迪教授了吗？”赫敏叹气，“感觉穆迪教授像是会让我们购买《光明力量》一类书籍的人。” 　　亚瑟压低声音，解释起来：“不能。” 　　“魔法部又把穆迪教授返聘，成为傲罗办公室的训练导师。” 　　说到这，他顿一下：“现在魔法部又新添一条法律，禁止任何魔法部官员有魔法部之外的任职、或收入来源。” 　　“说是因为卢多·巴格曼的事。” 　　“但这就是针对邓布利多先生，我都被约谈好几次了都。” 　　哈利也压低声音：“但邓布利多先生并不给你开薪水。” 　　亚瑟把脸一板：“薪水？怎么能说这么庸俗的东西。” 　　哈利面无表情盯着他。 　　“没有薪水也不行。”亚瑟摇头，“不过这也算好消息，至少我们的补助，你懂的，又变多一些，现在我每周能拿将近三十加。” 　　这些薪水，至少能负担起自己孩子们，在新学年能用新课本、穿上新衣服。 　　他们买完书，更换完魔药所需的各种设配，又回到破釜酒吧等着。 　　有丽塔在，气氛不会变得乏闷。 　　她总是能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八卦新闻出来，酒吧老板汤姆擦着杯子，听得入神。 　　一直到晚饭时间都要过去。 　　一位白发男人才带着一名小姑娘，骂骂咧咧地从对角巷里走出来。 　　男人一身金色长袍、穿着丝袜，一副中世纪贵族打扮，但头发没有打理过，白色蓬松乱糟糟一团插在脑袋上，像有人把牛奶冰淇淋按在他光秃秃的脑皮上一样。 　　最吸引哈利注意的，是他脖子上的项链。 　　金链子、挂着一枚古怪的徽章——等边三角形里包裹着一颗圆，一根中线把他们对半切开。 　　“那是？”赫敏也注意到。 　　“死亡三圣器。”哈利点头，“他怎么会戴着那东西。” 　　罗恩探着脑袋：“什么，什么？” 　　“他脖子上的项链。”赫敏小声解释。 　　罗恩看过去，有些不解：“那是死亡三圣器？” 　　“是代表死亡三圣器的图腾。”哈利说道，“三角形的隐形衣、圆是复活石、竖线是老魔杖。” 　　“看来他也是相信三圣器传说的人？”罗恩看向哈利和赫敏，自己这两位小伙伴，也是笃信这个传说的人。 　　哈利点着头，没有说话。 　　一般巫师，都只把三圣器传说当成童话故事，没人觉得它们存在。 　　这位洛夫古德先生，难道是和邓布利多一样——只是外表看上去疯疯癫癫，实际上深藏不露？ 　　亚瑟把他们迎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唱唱反调》的老板、也是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先生。”他殷切介绍起来，手在男人身上滑过，又转到身旁的小女生身上。 　　银色眼睛、暗金色披肩长发，和四年级以前的赫敏差不多，都乱糟糟一团。 　　皮肤很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 　　戴着一对胡萝卜状的耳环、以及一条，似乎为了和她父亲对称，用黄油啤酒瓶盖串起来的项链。 　　神态空洞，恍恍惚惚，像游离在这个世界外一般。 　　“这位是洛夫古德先生的女儿，卢娜·洛夫古德，和金妮同年级，不过她是拉文克劳学院的。” 　　亚瑟把手缩回来，伸向自己这边的人：“这边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被魔法部冤枉过的好人。” 　　父女俩敷衍地点头，他们对小天狼星并不感兴趣。 　　“这位是哈利·波特。”亚瑟介绍起第二个人。 　　洛夫古德立马兴奋，和哈利握手：“啊，波特先生，早就久仰你的名声，现在终于见面了。” 　　哈利没有看他，看向他身后的女生。 　　卢娜不敢和他对视，抱着身体颤抖。 　　“你在怕我？”哈利对她，开口问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灵觉 　　卢娜很纯粹。 　　她的情绪就如她外貌展现出的气势一样，简明易懂。 　　哈利开口说出的话，剑锋斩来似的，剑风一扫，让正兴致勃勃介绍着的亚瑟一愣，情绪传染到其他人身上，都呆呆看着哈利。 　　剑刃斩到卢娜身上，让她惊慌一下，躲到自己父亲身后。 　　赫敏一怔，看向卢娜，匪夷所思。 　　害怕哈利的人很多。 　　格兰芬多那群无法无天的小狮子们见到哈利，立马乖巧的像小猫咪一样。 　　斯莱特林们也怕，见到哈利，鳞片都炸立起来。 　　赫敏见过很多人害怕哈利的样子，唯独卢娜是最特殊的那个。 　　“你在害怕哈利？”赫敏凑过去。 　　卢娜看向赫敏，神情镇定许多，一开口，声音是如特里劳妮一般的空灵，只是没那么做作，她天生如此：“是的，我有些怕他。” 　　“为什么？”赫敏又回头看一眼。 　　长相英俊、身材魁梧，脸上虽有几道伤疤，但在边边角角，不会显得狰狞，反而别有一番风味——赫敏一直都很心疼，但除她之外，其他人都觉得这几道伤疤很酷。 　　嗯…… 　　没什么变化啊？还是那个帅气的哈利。 　　“他很危险。”卢娜斟酌一下，死死抓住自己父亲的衣角，“比被蝻钩寄生的夜骐还危险。” 　　“蝻钩？”赫敏愣住，这个单词听起来像是某种寄生生物，但很陌生，她从未听闻过。 　　“一种很危险、很调皮的生物。”卢娜神情认真。 　　哈利开口解释：“这是一种未能被证明的生物猜想，传说一位名为‘艾利古吉’发现过这种生物，不小心被它寄生，三天后发狂死去。” 　　“但除了艾利古吉的笔记中有记载，就没有任何人发现过它。” 　　赫敏皱着眉：“我好像没在书里看过。” 　　“海格跟我说的。”哈利解释起来，“他和斯卡曼德先生对这种生物很感兴趣，但一头雾水。” 　　“它会寄生在夜骐体内？” 　　卢娜摇头，语气很认真：“不，它不是动物，是植物，一种寄生植物，一般槲寄生的浆果里很容易长出。” 　　“槲寄生的浆果？”哈利把它记住，“谢谢，我会和海格说的。” 　　“不用客气。”卢娜怯生生回答。 　　赫敏微微笑：“你看，哈利很容易接触，他并不危……” 　　“不，他很危险。”卢娜打断她的话，语气更认真，“真的很危险。” 　　说到这，她顿一下，声音变得更小：“我感受不到他的善意。” 　　抬起手，指向赫敏他们几个：“除了对你们，我感受不到他身上有对其他人的善意。” 　　没有善意？ 　　洛夫古德想到什么，惊恐看着哈利。 　　卢娜深吸口气：“也没有恶意，就像……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太可怕了。” 　　赫敏没能追上她的思维逻辑，细细品味着这一番话，等确定自己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迟疑着开口：“你是说，从哈利身上感受不到对陌生人的善意、恶意，所以觉得他很可怕？” 　　“不，不是陌生人。”卢娜摇头，认真强调，“我们见过几面，还是同校同学。” 　　赫敏欲言又止。 　　这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没有情感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就像自己…… 　　卢娜把脑袋一歪：“哈利和你们不一样。” 　　“我能感受出来，你刚才还有点喜欢我，现在有点不喜欢我。” 　　“但哈利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我没有。”赫敏努力使自己笑得和善。 　　卢娜歪歪嘴，没有说话，表情依旧镇定，只是一直躲着哈利的目光。 　　亚瑟清清嗓子，继续介绍下去：“这是罗恩，我的孩子，你们见过很多次。” 　　罗恩不情不愿地和他们一家打起招呼。 　　“这位是莱姆斯·卢平，曾经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亚瑟介绍起下一个人。 　　卢娜眼里闪着光：“卢平教授，好久不见。”她兴奋且热切地打着招呼。 　　“我爸爸说，今年穆迪教授被魔法部迫害，不能再成为教授，您会回来吗？” 　　“您是我们见过最好的教授。” 　　卢平笑容一僵，摇摇头：“抱歉，恐怕不能，不过你们今年的教授也很优秀。” 　　“是因为狼人的事吗？”卢娜嘟囔一句，“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无辜患病的人。” 　　哈利和赫敏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很少会有巫师对狼人抱以这样一种认知——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狼人都是邪恶、受诅咒的神奇动物，更不要说，在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斯内普在介绍狼人时，也没提过“狂狼症”这种东西。 　　亚瑟介绍起最后一个人：“谢诺菲留斯，这位就是丽塔·斯基特，巫师世界最出名的女记者。” 　　丽塔接着话茬，纠正他的话：“亚瑟，我是最出名的记者，而不是女记者，没有谁能与我相比。” 　　“我听说您被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迫害，这件事是真的吗？”洛夫古德眼里又一亮，殷切地坐到她身边，热情地询问起来。 　　丽塔笑得像邓布利多手里糖浆似的齁甜：“只是一些小矛盾，我们在新闻报道上，有一些观念的冲突。” 　　“我需要一个勇敢、不惧怕滥权者阻拦的平台，让我把这些应该被大众知晓，却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无法知道的报道刊登出来。” 　　洛夫古德敷衍点着头：“当然，我的《唱唱反调》就是为了和整个庸俗的世界唱反调而诞生的。” 　　丽塔眼皮一跳。 　　她头一回听到有人能把“唱反调”这种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那我们来谈谈薪酬……”丽塔深吸口气，继续甜腻笑着。 　　洛夫古德掏出笔记本：“作为无处不在的窥视者，我想问你，你发现过弯角鼾兽吗？” 　　“无处不在的窥视者是什么东西？”丽塔咬着牙，小声问道。 　　洛夫古德理直气壮：“我刚才给你取的外号，怎么样，很帅对不对？” 　　“这和你太贴切啦！” 　　丽塔深吸口气：“抱歉，我没见过什么弯角鼾兽。” 　　“什么弯角鼾兽？”罗恩两眼发直，满是迷茫。 　　赫敏摇头，看向哈利。 　　哈利也摇起头：“我也不知道，没听海格说起过。” 　　“一种在千湖国的神奇动物。”空灵飘动的声音传来，“我爸爸说它存在，只是一直没被人发现过。” 　　罗恩被吓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才。”卢娜回答他。 　　“你不怕我了？”哈利问她。 　　卢娜点头：“你刚才对我有善意，就在我说过卢平教授的事情后。” 　　“他是我叔叔。”哈利点头，赫敏拍拍罗恩肩膀，示意他和自己换个位置，让自己坐得离哈利更近些。 　　“你好像很相信我的话？”卢娜又问道，她掰着手指，“你是那种很严谨、很严肃的人，我以为你会更把我说的东西当成笑话。” 　　哈利看着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罗恩把脑袋凑过来：“你们不知道洛夫古德吗？” 　　那边洛夫古德先生茫然“啊”一声，看向几个孩子。 　　“我是说卢娜。”罗恩慌手慌脚地解释。 　　洛夫古德先生点着头，把脑袋转回去，继续拉着丽塔说着“弯角鼾兽”之类的事。 　　“卢娜怎么了？”赫敏疑问。 　　罗恩叹气：“看来你们俩都太专注于学习，卢娜在拉文克劳，不，在整个霍格沃茨都很有名。” 　　“因为和纳威一样冒冒失失？”哈利提问。 　　罗恩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洛夫古德小姐今年才四年级？从她入学后，每年学期结束都会在告示板上贴一张告示，让那些捡到她东西的人，把东西还给她。”哈利从自己记忆里找到和卢娜有关的东西。 　　罗恩摇头，看向卢娜，欲言又止。 　　“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小罗尼。”卢娜语气很平静，“那些其实都是同院同学对我开的恶作剧。” 　　“他们都不太喜欢我，叫我疯疯癫癫的怪丫头。” 　　罗恩和赫敏看着卢娜，又看向哈利。 　　这是头回遇到像哈利一样——能大大方方、没有任何神情波动地说出自己正经历的痛苦的人。 　　恶作剧？ 　　她嘴里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但那些事恐怕难以归类到“恶作剧”的范畴里。 　　“你为什么叫我小罗尼？”罗恩纠结着，半晌从嘴里憋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你哥哥、你妹妹都这么叫你。”卢娜认真，“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他们聊着天，一个多小时后，丽塔才和洛夫古德先生谈好，他们就此分别。 　　“那个女孩，奇奇怪怪的。”赫敏回头，看着卢娜和她父亲走远的身影，嘴里嘟囔着。 　　“她，直觉很敏锐。”哈利点着头，“有些像开天眼状态下的特里劳妮。” 　　“有占卜天赋？”赫敏若有所思。 　　丽塔跺着脚，骂骂咧咧，声音盖过他们几个人的讨论：“波特先生，我真的要在《唱唱反调》工作吗？我真是受不了那个人！” 　　“他拉着我讨论半天弯角鼾兽、骚扰牤！” 　　“那些奇奇怪怪、只存在臆想里的生物！” 　　“他甚至还想让我去找那些东西，简直不可理喻，这种杂志怎么还能卖得出去的，怎么一个月还能有将近一百本的销量！”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参加 　　丽塔觉得洛夫古德不可理喻。 　　脑子里塞得都是浆糊！ 　　怎么会有人那么痴迷儿童童话，甚至还痴迷到信以为真的程度。 　　“至少他不会阻止你发表任何文章。”哈利也回头看去。 　　洛夫古德先生把背挺得直直的，走得耀武扬威。 　　哈利叹气，自己想错了。 　　他和邓布利多不一样。 　　邓布利多只是看起来，偶尔可能的确有些疯疯癫癫，但有脑子、有能力。 　　这位不是，他只有疯疯癫癫。 　　“但和他成为同事，我还得听他……”丽塔握紧拳头，她甚至有勇气向哈利发表不同意见。 　　“他看起来并不聪明。”哈利打断她的话，“虽然女儿看起来很敏锐，但还年轻。” 　　“他想要的那些东西，开学后我会和海格说，他说不定会很感兴趣。” 　　“你就专心我们的那些事就好了。” 　　丽塔嘀嘀咕咕，不情不愿地应下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哈利继续说下去，“斯基特小姐，你恐怕要多一个任务。” 　　丽塔向后退一步，声音哆嗦，结结巴巴：“又，又什么任务？” 　　“莱格纳克你知道吗？”哈利问道。 　　丽塔点头：“当然，叛乱妖精的首领，一个空有野心和锻造技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可悲老妖精。” 　　“它消失了。”哈利点头，“找到它。” 　　“一个妖精而已。”丽塔摇摇头。 　　哈利没说话，只是在自己袍子上敲了敲，隔着布条撞在皮甲上，发出一阵低沉闷闷的声响。 　　丽塔恍然。 　　忘了，这位波特先生，是近战、魔法双修。 　　“那我先找它？”丽塔试探着开口，“和那位先生有关的事往后缓一段时间？” 　　妖精，很安全。 　　哈利摇头：“这不冲突，我们怀疑莱格纳克可能是和那群人在一起，你找到它，也就是找到那群人。” 　　丽塔脸有些发绿。 　　妖精…… 　　是很安全，但和食死徒牵扯到一起，就变得更危险了啊！ 　　“波特先生，我……”丽塔声音变得极其惶恐。 　　哈利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剂，塞进她手里。 　　“这是？”丽塔拿起它，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魔药，药水黑漆漆，但清亮干净，像黑宝石一样。 　　“斯内普教授研究出来的药剂。”哈利解释，“喝下后，能操纵身体变成液体，可以保命，以防你又被食死徒们抓住。” 　　丽塔忍不住抽泣。 　　波特先生多贴心呀，已经考虑到自己又一次被抓住的情况了。 　　她小心翼翼，收好魔药，企图利用自己不高的个头、和浮夸幼稚的妆容，伪装成楚楚可怜的小女孩，从哈利手里再讨要一瓶魔药。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被抓住、逃走了，还不知道回来求援，还傻乎乎地去送人头。”哈利委婉拒绝。 　　这种魔药的配方，斯内普还没教他。 　　自己手里的也不多。 　　丽塔叹气。 　　为什么凤凰社那么多能人，这种沉重的担子，却偏偏落到自己这么一头可怜、羸弱的瓢虫身上。 　　回到布莱克老宅，丽塔躺在客厅里，有气无力。 　　罗恩和乔治、弗雷德他们一起讨论着接下来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会是谁？ 　　小天狼星在一旁，对“素未蒙面”的新教授大加赞扬，夸赞他选的书，是多么合适，无论对五年级、还是对七年级，这位新教授一定是一位很优秀的教授。 　　乔治和弗雷德报以怀疑。 　　如穆迪教授这种老牌傲罗都比不过卢平教授，还能有人比卢平教授更优秀？ 　　罗恩恨不得把卢平吹上天，不惜对那位“素未蒙面”的新教授进行贬低。 　　“罗恩开学后要倒霉了。”赫敏面无表情。 　　“看出来了？”哈利问她。 　　赫敏点头：“小天狼星可不是会对陌生人有多上心的人，能让他这样，也就是收到邓布利多教授的邀请了吧。” 　　“不过怎么想到是他？” 　　“应该是没人可以用了。”哈利做出猜测，“魔法部连穆迪教授都召回，估计没什么人能来，愿意的也被那群人制约住，可不就只剩下小天狼星。” 　　“这也是好事。” 　　“省得我不在家，他到处乱跑，又遇到什么危险。” 　　赫敏点着头。 　　七月很快就要过去，在生日那天，凤凰社给哈利举办一个盛大的生日聚会，斯内普没来参加，不过礼物没有落下，是他这段时间熬制猎魔人药剂产生出的经验、想法。 　　这是一位魔药大师最大的馈赠。 　　邓布利多给哈利、顺带还有赫敏，每人都送上一条手链，上面有两道魔法气息。 　　赫敏给哈利送去一枚挂坠，正好能取代比尔先前赠送的那条，很精致，纯银质地、边缘镶嵌着红宝石，正面刻着一头活灵活现的狮鹫，反面刻着哈利的名字。 　　哈利很喜欢。 　　如果徽章上的图案是狼头就更好了——自己才学会变成白狼的阿尼马格斯，好不容易证明一波自己狼派猎魔人的身份，赫敏转手送给自己这样的一枚徽章。 　　嗯…… 　　他没任何犹豫，把护身符更换，戴上“狮鹫”吊坠。 　　其他人的礼物都很中规中矩。 　　最让哈利意外的，是纳威的礼物，一把钢剑，很普通的那种，用来装饰的作用大过用以实战的作用，以及一封信，希望在火车上的时候，能和哈利见面谈一谈。 　　不过这对晚宴没什么影响。 　　他们纵酒欢歌。 　　唐克斯踉踉跄跄扯下门厅那张发霉的帘子，吵醒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的画像，以至于生日就会的后半场，都笼罩在一堆画像尖锐的叫声里。 　　她对此很抱歉，这已经是她第十三次因此道歉。 　　不过这并没什么影响，只是让小天狼星想把那幅画像摘下的心思变得愈发浓厚，但上面被施加“永久沾黏咒”，他费尽心思，也没能摘下来。 　　向邓布利多和哈利求助，但他们两个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几乎一样，不愿意帮忙，那毕竟是小天狼星的母亲。他们没有那个资格。 　　时间滴答滴答前行。 　　又一个满月即将到来。 　　“明天需要大家暂离一下。”晚饭时间，哈利开口请求他们。 　　“莱姆斯要在家里？”亚瑟一愣。 　　哈利点头：“嗯。” 　　“我到时候在自己房间里待着。”赫敏毫不犹豫地开口，“回去太麻烦了。” 　　“我们也在房间里躲着。”乔治和弗雷德把嘴里的羊肉吞下，“而且新武器一直没给哈利看过，我们最近在修改一些数据。” 　　“不得不说，数学真是让人头疼。” 　　“但我们做的差不多，就差最后再验证……” 　　亚瑟板起来：“不，不行，至少要在哈利、邓布利多、我都在场的情况下，你们才能像那天那样，进行试验。” 　　“哈利说要等回到霍格沃茨。”乔治叹气，“学校的空间大。” 　　亚瑟眼神变得惊恐。 　　“黑湖。”哈利提醒他一下，霍格沃茨不止城堡，还有广袤的空地。 　　亚瑟松一口气。 　　“那我和莫丽正好带金妮回去看看。”他点着头，轻声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回陋居了。” 　　“唐克斯小姐呢？”哈利看向长桌上，唯一还没有说话的人。 　　凤凰社的人并非都像小天狼星和卢平这样无所事事，他们都有工作，亚瑟之所以每天都回布莱克老宅，是因为莫丽带着孩子们留在这，为了能把哈利、小天狼星、卢平他们照顾上。 　　他们三人倒不至于连生活都过不下去，是可以过得很好的。 　　但莫丽没少唠叨这件事。 　　一个教父、一个叔叔，竟然要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照顾？ 　　她忍受不了，请缨留下，就当比尔、查理还有珀西回来了。 　　唐克斯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理由要留下，但偏偏每天都会来的人。 　　“我？”唐克斯抬起头，“我当然要留下，赫敏还要我教她……” 　　“一些傲罗培训的知识。”赫敏慌张，按着桌子，打断她的话，抢先一步，把后面的东西说出来。 　　唐克斯眼神迷茫。 　　不是美容魔法吗？ 　　怎么突然变卦，变成傲罗培训的知识了？ 　　哈利点头，他们继续吃饭。 　　“莱姆斯明天变成狼人会很危险？”唐克斯忽然开口询问。 　　卢平板起脸，语气严肃，拿捏起教授的腔调：“唐克斯小姐，身为傲罗，你应该很明白狼人的危害性，那是……我们是一种很危险的生物，在变成狼人后，会丧失理智。” 　　“这一周不是一直都在喝狼毒药剂？”唐克斯反问。 　　卢平依旧严肃：“那只是让我保持一部分理智，记住，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如果你留意到魔法部前几年出台的对狼人管理办法，即便是服用狼毒药剂的狼人，也在满月时被建议远离人群。” 　　唐克斯木然点头，拿叉子狠狠扎几下肉排，好一会后，又抬起头：“我听说，哈利和小天狼星在帮你寻找破解狼人诅咒的办法？” 　　“我可是一名成熟的傲罗，能参与进来吗？” 　　卢平摇头，立马拒绝：“不，这很危……” 　　“当然可以。”哈利的声音压过他，“我和教父会很欢迎有一位可靠的帮手。” 　　小天狼星欲言又止。 　　唐克斯一直都很大大咧咧来着。 #第二百四十章 包扎 　　尼法朵拉·唐克斯是个冒冒失失的女孩。 　　虽然从血缘关系上，她还算是小天狼星的侄女，哈利得叫她一声姐姐。 　　小天狼星还是不太想让她参与进这件事里。 　　只是哈利都这么说了，他没任何反对意见。 　　两个人点头，卢平只沉闷地叹口气，他什么话都没说话，埋头吃着饭，只剩唐克斯一个人在那欢呼雀跃，晃着叉子，像极刚拿草叉弄死一名猎魔人、在那得意洋洋的农夫一样。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 　　唐克斯都可以！ 　　那他们是不是…… 　　他们蠢蠢欲动，张开嘴，就要开口说出心里的请求。 　　哈利抬头，看向他们，没说话，目光严肃。 　　好吧…… 　　他们立马懂了，把刚想要说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 　　等吃完饭，卢平不由分说拉着哈利和小天狼星到他卧室里去。 　　“哈利，你让她参与进来干吗？”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卢平按着小天狼星肩膀，对哈利发出质问。 　　“着急了？”哈利轻轻一笑。 　　卢平瞪眼：“什么着急，只是她不合适。” 　　“她怎么不合适，她是傲罗，在整个凤凰社里，她才是最专业的那个。”哈利扶着他坐下。 　　“她可不是因为专业才来的！”卢平压低嗓音，忍着嘶吼的冲动。 　　哈利也坐下：“那是因为什么？” 　　他向卢平投去鼓励的目光。 　　卢平皱着眉，犹豫一会：“她是小女生脾气，应该是好奇、还有胆子大，所以想来看看，就和韦斯莱兄弟一样。” 　　“乔治和弗雷德可没开口。”哈利摇摇头。 　　卢平没好气一声：“他们是没开口吗？我都注意到他们想说出来，但被你一个眼神吓住。” 　　“他们才七年级嘛。”哈利伸个懒腰。 　　“唐克斯也只是个小姑娘。”卢平反驳他。 　　哈利面无表情地点头：“一位二十三岁的小姑娘？” 　　“二十三岁不算小姑娘？”卢平很理直气壮地反问。 　　“毕业六年了已经。”哈利反驳他，“实际上我妈妈在毕业后两年已经有我，她最多算一个大姑娘。” 　　卢平无力反驳，他垂下脑袋，好一会后，突然抬起头：“你们和唐克斯才认……” 　　小天狼星打断：“不，才不是刚认识。” 　　“唐克斯的妈妈是我表姐，如果不是因为安多米达是和麻瓜结婚，被布莱克除名，在我进监狱这段时间，就该是唐克斯继承布莱克家的一切。” 　　卢平一怔。 　　“她是我姐姐。”哈利补充，“可以信任。” 　　卢平咬牙切齿：“最讨厌你们这些沾亲带故的人！” 　　他沉默着，即便小天狼星和哈利找出许多理由，但他还是一副很抗拒的态度。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好一会后，他叹口气，“不需要这样，我和唐克斯是没有可能的。” 　　“你不喜欢她？”小天狼星脸色古怪，开口发问。 　　卢平没回话。 　　哈利毫不留情戳破：“要说喜欢还早些，但好感肯定是有。” 　　卢平有些不太自在。 　　哈利继续说下去：“莱姆斯叔叔也是个正常男人，以前有你们陪着还好，可这些年来一直孤单寂寞，这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一个活泼、欢快、机灵的小姑娘。” 　　“还单身。”小天狼星补充上最关键信息。 　　“每天在眼前晃啊晃的。”哈利语气变得温柔，“她身上正好有三十多岁老男人欠缺的感觉——青春、活力，也许在睡着的时候，梦里也想过自己要有这样一位妻子就好了。” 　　卢平咬牙：“我才没那么想过。” 　　“是吗？”哈利看过去。 　　卢平眼神躲闪：“我和她是没有可能的。” 　　“你对她有好感，为什么不可能？”小天狼星不满地询问。 　　卢平抬起头，看向他们两个，眼神诚恳：“假如，你们有女儿的话，愿意把女儿嫁给一头狼人吗？” 　　小天狼星立马点头：“我当然没意见。” 　　卢平没听他的话，这问题都没过他的脑子，给出的回答，不具备任何参考性。 　　“如果是你这样的，没有意见。”哈利斟酌下，认真回答。 　　卢平神情复杂，摇了摇头：“你们是我家人，当然会这么说，但她又不是，她怎么会看得上一个邋遢……” 　　“你现在有钱，可以换几件新袍子。”哈利打断。 　　卢平接着说下去：“一个肮脏……” 　　哈利继续建议：“你可以勤洗澡。” 　　“哈利！”卢平一拍大腿，“我说的不是外在，是内在，狼人，我是狼人，一个肮脏的狼人！”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想办法解决狂狼症？”哈利很平静。 　　小天狼星点头：“就是，你要相信哈利，他很有本事。” 　　卢平把头一缩：“不说我的那些问题，我们现实一点，唐克斯不可能喜欢上我。” 　　哈利没说话。 　　小天狼星疑惑地看一眼卢平，又疑惑地看向自家教子。 　　是……自己的错觉？ 　　卢平结结巴巴：“我是说，我觉得唐克斯可能喜欢小天狼星，她们总是在一起玩，唐克斯也爱缠着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皱起眉。 　　真是自己的错觉？ 　　“那不一样。”哈利摇头，“教父是孩子王，孩子们都乐意和他一起玩。” 　　“唐克斯也一样，她只是爱和小天狼星一起玩，其他人也不带她玩。” 　　卢平整理着自己五官：“哈利，你刚才还说她是个大姑娘。” 　　“这不冲突。”哈利看向小天狼星，“教父也是个大男人，但你看他，整天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小天狼星挺起胸膛，很骄傲，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负面评价。 　　卢平没说话。 　　“唐克斯姐姐什么想法我们都不清楚。”哈利继续劝着她，“也许她是像我想的那样，也许是像你想的那样，可不管如何，我亲爱的莱姆斯叔叔，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她是目的是你……”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其中一个方法吗？” 　　卢平喃喃，把它念出来：“纯洁且无条件的真爱可以将野兽变成人。” 　　哈利点头。 　　“假如其他所有方法都无效，这个方法也可以尝试一下。”他轻声说着，“狂狼症治愈、还收获一位爱人，这难道不好吗？” 　　卢平有些心动，他克制地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而且你没有反悔空间，我和小天狼星都答应下来了。”哈利站起来，加重语气。 　　卢平不情不愿地答应：“哦，那好吧。” 　　小天狼星和哈利，一对教父教子，嫌弃地啧出一声。 　　第二天傍晚。 　　四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卢平有些忐忑不安、坐立难安。 　　等最后一丝阳光被黑夜吞食。 　　哈利挥动魔杖，把长桌撤去，只留下一张小圆桌。 　　卢平深吸口气，走到客厅边缘。 　　唐克斯出神看去。 　　月光照耀，人和兽的边界被打破，卢平衣服撕裂、旺盛的毛发长出，脑袋变成狼头。 　　卢平回头，看向他们，目光忍着、可又忍不住，在唐克斯周边打转。 　　“唐克斯姐姐，怎么样？”哈利站起来，往卢平那边走去。 　　唐克斯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这就是狼人？” 　　“很丑陋吧。”卢平说出他觉得她可能会有的想法。 　　唐克斯立马摇头：“不，还挺可爱。” 　　“不用强迫自己说谎话。”哈利开口，嫌弃地摸一摸卢平身上硬茬的毛发，“灰糊糊的一点都不好看，如果银白色就好了。” 　　“黑色。”小天狼星摇头，“我觉得还是黑色好。” 　　唐克斯一愣，看着他们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不是粉红色？” 　　两人迟疑。 　　“粉红色的狼？”哈利五官波动。 　　小天狼星脸色扭曲：“哦，感觉有点微妙。” 　　“来试试嘛。”唐克斯举起魔杖，朝着卢平一挥，魔力气息转动着落到它身上，眨眼消散。 　　魔法未能生效。 　　她一愣。 　　“狼人有很高魔法抗性。”卢平开口解释，“一般应付这种黑魔法生物时，以障碍咒、召唤咒、变形咒为主。” 　　“你应该……” 　　“是是是，我知道了，莱姆斯教授。”唐克斯一听这种说教的语气，头有些发胀，“以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学过。” 　　“魔法不生效，那怎么办？” 　　她是真的很想看粉红色狼人。 　　“等莱姆斯叔叔变回人，你可以对他使用粉红色咒语。”哈利提醒她。 　　唐克斯眼里发光。 　　“哈利，你不该教坏……”卢平打断他的话。 　　哈利拔出格兰芬多宝剑。 　　“你想干什么？”卢平一惊，声音变成狼嚎一声出来，“哈利？” 　　“我想到一个偏方。”哈利握住剑，“也许你可以试着服用自己的肉？” 　　在凯尔莫罕的时候，杰洛特和他说过，在寻找希里的过程中，他遇到过一个名为“莫克瓦格”的狼人，最终被杰洛特喂下他自己的肉，得以解除诅咒。 　　“吃自己的肉？”卢平有些疑惑。 　　哈利点头：“嗯，姑且试一试，莱姆斯叔叔应该不怕疼？” 　　卢平咬咬牙，点头应下。 　　唐克斯心里有些担忧，忙手忙脚扒着自己口袋：“等等，我先把白鲜掏出……” 　　哈利一挥魔杖，几瓶魔药、绷带、白鲜从他口袋飞出，落到唐克斯手里：“唐克斯姐姐，待会包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唐克斯满口应下。 #第二百四十一章 食用 　　卢平看着哈利手里的剑：“真的要割？” 　　哈利点头。 　　卢平深吸口气，狼脸上苦大仇深：“来吧。” 　　“你喜欢吃什么部位？”哈利在卢平身上打量，“里脊，还是通脊，臀部，腿肉？” 　　卢平毛骨悚然：“哈利，你不用说的这么具体，随便一块就好。” 　　这让他有种成为莫丽砧板上肉块的感觉。 　　哈利举起手中剑，朝卢平大腿削去。 　　卢平“嗷”一声，声音什么波折，他茫然睁开眼，自己都准备好惨叫，但……并不算很痛，在完全能接受的范围，甚至比平时他和小天狼星打闹产生的伤害还轻。 　　他回头看去。 　　哈利只削下薄薄一片，看起来还不到五克。 　　唐克斯挥动魔杖，慌慌张张走过来，手里托着一大块白鲜。 　　“就这么点？”卢平疑惑。 　　哈利神情古怪：“晚饭没吃饱，现在想多吃一点？” 　　他举起剑：“我再给你切点？” 　　“不用！”卢平很大声，下意识挥起手。 　　锋锐地爪子在空中呼啸划过，从唐克斯头上擦过，但这位赫奇帕奇的小姑娘，没有躲闪、也没有害怕，她专心致志为卢平包扎着伤口，浅浅一层，她糊了超量的白鲜上去，绷带都快捆完一卷。 　　卢平紧张、羞愧地看去，正要开口。 　　“张嘴。”哈利开口。 　　卢平下意识咧开狼嘴。 　　哈利挥动魔杖，把肉丢进去：“有什么不适感记得要说，你哪怕变成狼人也有嘴、也能说话。” 　　小天狼星瞪圆眼，他总觉得这句话是在暗示自己。 　　哈利紧张盯着卢平。 　　狼人服食自己血肉，并非破解病症的方法——那位名为“莫克瓦格”的狼人，在吃下自己的肉后，诅咒解除、但也化为灰烬死去。不过那和狼人无关，他自己身上带有另一种诅咒，无论吃什么，食物到嘴里都会变为灰烬。 　　他吃自己的肉，他成为食物，于是乎变成灰烬。 　　突然想到的谈闻，给哈利一些启发，也许狼人血肉会对狂狼症有一些影响。 　　几分钟后。 　　“唐克斯姐姐，你缠得太多了。”哈利看着跃跃欲试，准备拿起第二卷绷带的红发女士，好心开口提醒。 　　唐克斯茫然地抬起头，红发微微变浅，有向淡紫色转变的趋势：“莱姆斯受伤了。” 　　“这些够了。”哈利开口，“傲罗培训的时候，不教你们这些吗？缠三四层就足够了。” 　　唐克斯惊呼一声，看向哈利：“那我拆了？” 　　“全部拆掉，然后重新包扎。”哈利点头。 　　“为什么？”唐克斯疑问。 　　“重新消毒、重新包扎，这是常识。”哈利很疑惑，“魔法部究竟教了你们什么？” 　　“一些破解咒、还有分辨黑巫师的方法。”唐克斯小心翼翼，把卢平腿上的绷带解开，“和学校学的知识都差不多，只是像昏睡咒、障碍咒都强制必须掌握。” 　　“如果想往上升职，还得掌握铁甲咒一类的咒语。” 　　哈利和小天狼星都沉默了。 　　卢平挠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傲罗长达三年的培训，就教你们昏睡咒和障碍咒？”哈利询问，很不可思议。 　　唐克斯摇头：“还有一些破解咒，开锁咒、咒立停，但都是学校教过的，很少有人不会。” 　　“浪费三年时间。”哈利做出评价。 　　唐克斯头也不抬，挥动魔杖，把伤口上白鲜抹去——她现在也知道，自己刚才用的剂量有些过量，可不能处理得这么马虎：“也不算浪费，培训期间每周都有十枚加隆的补助。” 　　“每天吃吃喝喝，什么也不用做，十点上班，待到四点半下班，每周再把十枚加隆一拿。” 　　小天狼星嘟囔一句：“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傲罗们都那样了。” 　　哈利看向卢平：“感觉怎么样？” 　　“有点腥。”正看得出神的卢平下意识回答。 　　“我不是让你评价味道。”哈利抬手，在他腰上戳一下，“身体感觉怎么样？” 　　卢平摇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是很普通地吃下去一块肉。” 　　哈利举起魔杖，在卢平身上敲敲打打，也许会有什么变化，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 　　但很遗憾。 　　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我们来试试其他东西吧。”哈利在口袋上轻轻一点，上百种材料飞出，摆在一旁小圆桌上，琳琅满目，唐克斯都有些双眼发直，有些材料甚至是她只听说过，但从未见过的。 　　“哈利？”卢平声音有些哆嗦。 　　“不着急，我们一样一样来，夜还很长。”哈利轻声，一招手，一只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飞来。 　　这些材料，是他这一个月里，和斯内普讨论，最终总结出来，可能会对狂狼症有效的材料。 　　“其他的都还好说，为什么还有迷情剂？”卢平盯着桌子上一瓶魔药，“你是不是拿错了？” 　　“我会用得到迷情剂？”哈利质问他。 　　卢平一怔：“我就要用得到迷情剂了？” 　　哈利点头：“我和斯内普教授商量了下，都觉得纯洁的爱对狼人诅咒或许会很有效果，你又没有，那只能用迷情剂来凑合下。” 　　唐克斯抬头，看向哈利。 　　哈利很敏锐地捕捉到，立马回看过去。 　　唐克斯躲躲闪闪，脸颊发红。 　　卢平欲言又止：“我现在很想咬他一口。” 　　“他不是小天狼星，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哈利言简意赅，“别动。” 　　哈利拧开瓶子，取出一滴，落到卢平身上。 　　他打开猎魔人感官，尽可能捕获魔力气息。 　　卢平身上，黑烟缭绕似的一圈，这是狂狼症的气息，那滴液体落到他身上，冲散小小一圈，可后继无力，立马就被滚滚邪恶、凶戾、野蛮的黑魔法气息淹没。 　　“这东西是有用的。”哈利一挥魔杖，变出第二张圆桌，把这只瓶子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凤凰的眼泪？”唐克斯好奇询问。 　　哈利摇头：“不是，赫敏的眼泪。” 　　唐克斯一怔，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赫敏身上也有什么特殊的血统？” 　　“不是，因为那是处女的眼泪。”哈利拿来第二样东西，那瓶迷情剂，“处女的眼泪对狼人诅咒有一定遏制效果。” 　　唐克斯若有所思。 　　哈利把迷情剂灌卢平嘴里，魔药渐渐生效，但身上属于狼人的黑魔法气息没有半点减弱。 　　“迷情剂不行。”哈利喂卢平解药，惋惜地叹口气，“虚假的爱情果然没有任何效果。” 　　趁着卢平还迷糊，唐克斯抬起头：“哈利，如果是带有真爱的处女眼泪，效果会更好吗？比如说直接把狼人诅咒解除？” 　　“效果应该会更好。”哈利正色，“但我手里没有，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试试。” 　　唐克斯又不说话，把头埋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卢平迷迷糊糊询问。 　　哈利摇头：“在讨论你的病情。”他接着取来第三样材料。 　　凤凰的眼泪，很珍贵，但自己手里数量不少，福克斯每个月都会提供给自己一些。 　　但这种巫师世界人人渴望的东西，一点效果都没。 　　所以……问题出在哪？ 　　福克斯是公的还是母的来着？ 　　一样样材料试过，等最后一件试完，月亮已经落到房子后面，看不到它的存在。 　　一百多样材料，有用的很少。 　　赫敏的眼泪、独角兽的血液、媚娃的眼睫毛还有槲寄生的果实——这里面并没有蝻钩。 　　银粉并不能驱散，但能起到固化的效果，还有大蒜，这种不具备任何魔法气息的材料，也能起到一些驱散狼人黑魔法气息的作用。 　　只有这六种材料能起到一些微不足道的效果。 　　“我觉得我就像普通人电影里的那种，被外星人抓去做实验的无辜人。”卢平半死不活躺在地上，枕着唐克斯为自己拿来的抱枕，“哈利，狼人虽然皮糙肉厚，也不是这么用的。” 　　“至少有效果。”哈利看向第二张圆桌上的那些东西，“算上荷兰芹，就是七样，等我回霍格沃茨，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和斯内普调配出一瓶药剂。” 　　“当然，得你过来，在我们的监视下服用。” 　　说着，哈利顿一下：“我更倾向于抓一头狼人过来，用它来做实验更稳妥些。” 　　卢平看向唐克斯。 　　唐克斯理直气壮：“看我干嘛？傲罗是保护人类巫师，保护狼人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畴，那是野兽、异类和幽灵办公室要考虑的事。” 　　“等斯基特消息，到时候抓一头。”哈利点头，一口敲定，“斯内普教授也很感兴趣。” 　　小天狼星嘟囔着：“什么时候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了。” 　　“一直都不错。”哈利回答他，让小天狼星龇牙咧嘴，变成黑狗，缩一圈卧到卢平身边。 　　唐克斯变出张毯子，也坐到卢平身边。 　　黎明悄悄然降临。 　　卢平缓慢地变回成人，两人一狗疲惫一晚上，此时此刻都已睡去，哈利为他们盖上毯子，挥动魔杖，将屋子里的温度变得适宜，安静地走出去，带上门。 　　他也得回去休息。 　　斯基特不愧是巫师世界“最优秀”的记者，在入职《唱唱反调》几天后，立马刊登一篇让这本杂志销售量翻数十倍的文章出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讨债 　　根据卢娜寄给赫敏的信上所说，她是头一回看到自己父亲真的那么高兴过，笑到下巴脱臼，几发魔咒都没能治好。 　　《唱唱反调》这一期当天就卖出去五百本——之所以只有这么点，是因为洛夫古德只印刷五百本。 　　订单瀑布般袭来。 　　洛夫古德每天都是抱着魔法印刷机睡觉的。 　　丽塔·斯基特只是抛出一篇还不到四百个单词的短篇报道。 　　《谁在撒谎？满口谎言的波特，还是忠厚老实的福吉？》 　　这篇文章里，丽塔客观描述了自己在《预言家日报》受到的“公正”待遇，最终不得不离职，整个巫师世界没有任何一家杂志敢收留自己，除了这个蠢兮兮、疯疯癫癫的杂志。 　　以及最关键的一句话：“笔者一直觉得魔法部在隐瞒什么，他们声讨波特先生杀人，可却一直没有派出傲罗抓捕波特，只是进行一些无谓的声讨。” 　　“假如波特先生真是杀人凶手，那魔法部纵容凶手外逃，真的能够像他们承诺的那样，保护我们这些普通民众吗？” 　　“当然，让我们抛开被《预言家日报》误导的思维，重新思考这件事，笔者结合一些朋友给我的证据，产生出一个很可怕、很令人惶恐的想法。” 　　“被开除的这段时间，笔者一直胆颤心惊，那个想法曾经一度让我放弃继续当记者，去随便找个工作，哪怕去霍格沃茨当一名城堡管理员，安全度过一生。” 　　“但身为记者的道德，始终折磨着想要放弃的我，最终我还是在好友的鼓励下，重新站出来。” 　　文章到此戛然而止。 　　关于那个猜想、关于那些事实，丽塔什么都没说，只是放出几张照片。 　　一些残尸的照片，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地方，那就是左手胳膊上，都有一个极其明显的纹身——极为清晰、完整的黑魔标记。 　　十二章照片，占据两页篇幅。 　　丽塔什么都没说。 　　但又什么都说了。 　　预言家日报曾经清晰地报道过，小汉格顿，雨夜，十二个人惨遭毒手。 　　而现在十二条不同的胳膊，上面有十二个黑魔标记。 　　意味着什么？ 　　魔法部什么都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不抓捕哈利？就是因为他们很清楚，波特先生没有罪错，在神秘人手下大难不死的救世主，碰上纹有黑魔标记的食死徒，会发生什么？ 　　尤其那天晚上，他还是被迫，被门钥匙传送过去。 　　食死徒和波特先生。 　　毫无疑问，波特先生一定是无辜的那个。 　　那这又意味着什么？ 　　魔法部想遮掩住那些食死徒的身份？ 　　布莱克老宅，赫敏放下手里杂志，看一眼丽塔：“斯基特小姐可真厉害。” 　　丽塔抿嘴，骄傲一笑：“当然，格兰杰小姐，在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读者需要信息，但又不需要完全的信息。” 　　“他们可都觉得自己是聪明人，有一颗健全的脑子，但并非人人都像你和波特先生那样，是真正的聪明——只要交给他们有限的线索，让他们自己‘思考’出一个结果。” 　　“他们就会坚信自己想出的结果，就一定是事实。” 　　在“思考”这个单词上，丽塔加重语气。 　　她端庄地拿起杯子，轻饮一口：“如果他们思考出的事实，又恰好和真正的事实一致，他们就会肆无忌惮，会痛恨曾经愚弄他们，把他们引导向另一个结果的人。” 　　“弄虚作假的人，总会得到反噬。” 　　哈利瞥她一眼。 　　丽塔脸色立马变得诚恳：“就像我一样，想要弄虚作假，结果被波特先生捉住，幸好他和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感化了我，让我不至于一步步继续错下去。” 　　赫敏冰冷无情地呵笑一声。 　　“第二篇报道准备怎么写？”哈利问道。 　　丽塔没急着回答，试探开口询问：“波特先生，您是打算什么时候去魔法部。” 　　“邓布利多说是开学前一天。”哈利回答她。 　　丽塔傲娇挺胸：“那波特先生就期待一下那天的报道吧。” 　　哈利没发表什么意见。 　　其它事他或许还会过问一下，但在新闻报道这件事上，丽塔拥有最高话语权。 　　“对了，莱格纳克和芬里尔·格雷伯克的踪迹，追查得怎么样了？”他放下叉子，开口询问。 　　丽塔一僵。 　　“没查吗？”哈利语气平静。 　　“波特先生，我最近在忙着找新房子。”丽塔结结巴巴地解释，“有些以前的读者不肯接受我写的文章，经常往我家里寄来一些危险的东西。” 　　“前段时间还有人闯进我家里，幸好我提前变成阿尼马格斯，才躲过一劫。” 　　“而且写新报道很累……” 　　“只有三百二十八个单词。”赫敏打断她的话。 　　丽塔狡辩：“格兰杰小姐，写文章用的心思可不能按单词个数来算，它虽然短但效果很好，有些记者洋洋洒洒上千个单词，远没有我这几百个单词、十几张照片的效果来得好。” 　　哈利点点头：“你辛苦了，斯基特小姐。” 　　“但莱格纳克和芬里尔·格雷伯克一样很重要。” 　　丽塔把头一缩：“是，我知道了，波特先生，我会努力的。” 　　狼人的踪迹一向很好捕捉。 　　尤其芬里尔·格雷伯克。 　　他平时就没多少脑子，在满月的时候，就更会把一切都抛下，尽可能地想办法，对巫师幼崽下手——虽然这些年人们对他的防备越来越大，但他仍不死心、努力着尽可能地去做尝试。 　　半年前，丽塔都还能每个月听到传闻，格雷伯克又在大不列颠什么地方冒头，引发一段腥风血雨。 　　可现在…… 　　她几乎找不到狼人的痕迹，格雷伯克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闹事，他突然消失，就像死了一样。 　　翻倒巷里没有。 　　最为臭名昭著的那几个狼人聚集地也没有。 　　这让凤凰社的人都有些不安，黑魔法生物、叛乱妖精们的销声匿迹，总让他们觉得，有什么腥风血雨在这一片宁静祥和下酝酿着。 　　八月的最后一天。 　　邓布利多久违地出现在凤凰社。 　　“哈利，我们走吧。”邓布利多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站在门厅，朝哈利打着招呼。 　　哈利走过去，伸手接过那本杂志：“丽塔的新报道？” 　　邓布利多笑眯眯点头：“我曾经很讨厌她，但我现在稍微有些喜欢上她了。” 　　“斯基特小姐听到一定会很惊喜。”哈利面无表情，和他一起走出门去。 　　邓布利多摇头：“我很高兴她又重新走回正轨。” 　　哈利翻开杂志。 　　首页就是丽塔的新文章：《沃尔顿·麦克尼尔专访——刽子手的一生》 　　这篇文章很长。 　　但上来的一句话就抓住几乎所有观众的心“沃尔顿·麦克尼尔，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中任职的一名处刑员，平平无奇，但他也是小汉格顿雨夜那晚的一名死者。” 　　接下来的长篇大论，都是介绍他在魔法部的生平——是什么时候进入魔法部，在神秘人第一次肆虐的时候，扮演过什么角色，又因为什么逃过审判，又为什么能一直留在魔法部里工作…… 　　丽塔什么都没说。 　　没有控诉魔法部、也没有控诉沃尔顿·麦克尼尔，她只是很客观地报道着沃尔顿·麦克尼尔身上发生过的事。 　　但这就是最好的控诉。 　　看完这篇报道的巫师里，脑子里都充斥着好几个问题。 　　像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留在魔法部？ 　　魔法部遮遮掩掩这几人的身份，是不是因为魔法部里还有更多的食死徒？ 　　甚至…… 　　现任魔法部长，操纵一切的罪魁祸首康奈利·福吉，是不是也是他们的同伙？ 　　新闻刚刚刊登，还没发酵，但丽塔传来的消息，这一期杂志已经卖出去六百多本，还陆陆续续有订单飞来。 　　可以预见。 　　福吉最关心的“支持率”，又要迎来断崖式的下跌。 　　等哈利看完报道。 　　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手腕，魔杖一挥，幻影移形，啪一声，他们出现在一条凄凉的小道上，四周建筑破破烂烂——能眺望到远处的大本钟，很难想象，这座城市里，还有这么废弃的地方。 　　“魔法部里也不能幻影移形？”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摇头：“当然可以，但作为第一次访问，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带你走一下流程，而且这样也显得正式一些。” 　　“对那些人表示尊敬？”哈利嘲笑。 　　邓布利多又摇头：“是对自己表示尊敬，哈利。” 　　他带着哈利走到一个破旧、掉漆的红色电话亭前，把门打开。 　　哈利走进去，邓布利多跟着走进去，把门关上。 　　邓布利多拿起话筒，皱着眉思考：“让我想想，要拨几号来着？” 　　“62442？” 　　哈利挑眉，三个字母为一组，这串数字正好能拼成“magic”这个单词。 　　拨盘呼哧着转动回去。 　　电话亭里从四面八方响起一道空灵的女声，和卢娜的声音很相似，但更加冷漠：“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邓布利多对着话筒，轻声说道：“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校长，带领哈利·波特，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学生，是为了六月二十四晚的事件而来。” 　　哈利补充一句：“还有，哈利波特，过来讨债。”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行 　　电话机对面的女声里有了些情绪波动。 　　“讨债？” 　　哈利应着：“嗯，魔法部欠我一笔钱。” 　　“好的。”女声迟疑着应下，“谢谢，请两位来宾拿起徽章，佩戴在胸前。” 　　哗啦啦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从电话机退币口滑出，停留在插槽里。 　　哈利拿起一枚，四四方方的铜徽章，上面还残留新鲜的变形咒痕迹，金字龙飞凤舞写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名字下还有一个小小单词“陪同”。 　　哈利递过去，拿起另外一枚，写着自己名字，下面的来访事项，写着“受审，拜访部长”。 　　他们把徽章佩戴上。 　　女声接着提醒：“魔法部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尽头。” 　　电话亭一抖，像古灵阁的地铁道一样，咻得一声，急速下沉，眨眼间从外面投进来的阳光变得黯淡、瞬间消失，它带着邓布利多和哈利沉入地下。 　　片刻后。 　　一道刺眼的金光刺来，凶狠地似乎要把他们双眼剜出来似的。 　　叮咚一声—— 　　等哈利适应这道光，电梯发出提示，咔嚓一声，他们面前的门打开。 　　他们走出去。 　　外面是一座空间很大、金碧辉煌的大厅，铺着油光发亮、干净到能反光的深色地板，天花板是和霍格沃茨一般的构造，被施加强大的魔法，无数古代如尼文在上面流转，每一秒都是一道新的防护咒语。 　　门厅左右两旁的墙壁砌着一座座壁炉，左边是入口、右边是出口。 　　在整座大厅中央，立着一组纯金雕像——大厅金碧辉煌的感觉，就是从它们身上传来。雕像比真实比例大出不少，居在中心位英俊非凡的人类巫师，火炬一般，高高举着魔杖，像在重重迷雾中，照亮前方的路。 　　一位美丽的女巫、英勇忠诚的马人、谄媚弓腰的妖精以及一头渺小可怜的家养小精灵围在这位男巫身边。 　　清澈的水流从魔杖尖、马人手中箭矢顶端、妖精脑袋上的帽子以及家养小精灵的双耳里喷出，哗啦啦，清脆悦耳。 　　一位巫师走来，往里面丢进几枚硬币，双手合十祈祷一番，匆匆离去。 　　这似乎是祈愿泉。 　　他们走近，哈利看到一块在角落，几乎很难看到的木牌，污迹斑斑、和干干净净的大厅格格不入，上面字迹都模糊不清，他好一会才认全上面的文字：“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真的会捐吗？”哈利疑惑。 　　喷泉里的硬币很多，大量的银西可，其次才是铜纳特，还有不多，但隐约能找到些的金加隆。 　　“至少牌子上是那么写的。”邓布利多轻声回答。 　　他们没有在喷泉前停留，直接掠过。 　　穿过长长门厅，和忙碌的人群擦肩而过，走到一处偏僻的通道前，没有魔法部职工通道那么气派，只普普通通一扇木门，门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立着张木牌，写有“安全检查”的字样。 　　负责这个岗位的，是一位穿着孔雀蓝色长袍、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巫。 　　他端着一份报纸，面前摆着一壶茶、几盘茶点，对走近的两人一点都没察觉。 　　“咳咳。”邓布利多重重咳嗽一声。 　　男巫不耐烦地放下报纸：“来宾是吗？走近……” 　　话说到一半，戛然止住，他看清来访的两人，噌的一声站起来，态度变得恭敬：“邓布利多先生，还有波特先生，是你们二位。” 　　他从桌子里走出来，魔杖一挥，一根金属棒从桌子底下飞到他手里。 　　“还请两位站好，让我来检查下。” 　　他举起那根细长的金属棒，往哈利身上扫去。 　　“放心，这只是检测两位身上有没有什么危险……”他的话没能说完，金属棒剧烈振动起来。 　　“波特先生？”男巫惊恐地盯着哈利的腰。 　　哈利解下口袋：“我不太清楚你说的危险是指什么。” 　　他从口袋里抽出蛇骨剑。 　　金属棒更剧烈振动。 　　“这，这是什么？”男巫狠狠吞一口口水。 　　“蛇怪骨头和毒液锻造的长剑。”哈利简单介绍，“这算危险品吗？” 　　男巫艰难点头：“当然。” 　　“那这些也都算了？”哈利继续往外拿着东西，掏出一瓶深紫色的液体。 　　“八眼巨蛛的毒液，这不是非法途径获得的，你知道禁林里有一窝八眼巨蛛。” 　　“这是蛇怪的毒液。”他又拿出一瓶深绿色液体。 　　“这是龙血藤的汁液。”又一瓶深红色液体。 　　“这是纳威失败的魔药。” 　　男巫有点麻木。 　　看着哈利掏出一样又一样危险品，茫然转头，求助地看向邓布利多。 　　现在霍格沃茨这么危险？ 　　“应该没别的了？”哈利皱着眉，看向桌子上十多样东西，把这些东西展示过后，他又一样样收起。 　　“波特先生，这些东西需要在我这保管。”男巫迟疑着开口，提出自己意见。 　　哈利没说话，看向他。 　　“这是魔法部的规矩。”男巫强调。 　　哈利轻声开口提醒：“看在邓布利多教授的面子上，我很配合你，但不要闹得不愉快好吗？” 　　男巫心里咯噔一声，哀求地看向邓布利多，眼神满是求助。 　　“放心，我不会让哈利闹得太过分。”邓布利多好心安慰他。 　　男巫垂丧着脸。 　　已经预设立场，觉得波特先生一定会闹是吗？ 　　你们格兰芬多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不把这些危险品收起来，自己这个检查又有什么意义？单纯看波特先生把这些东西摆出来，彰显他究竟有多危险？ 　　他心里这么觉得，也许，只是说也许，《预言家日报》上所有关于波特先生的描述都是假的，恐怕唯独“危险”这一点没有任何弄虚作假。 　　“波特先生。”男巫尝试，最终恳求一声。 　　哈利没说话。 　　猎魔人不太可能会把这些东西交出去——某些特殊情况除外。 　　男巫收起细长的金属棒，又一挥魔杖，一杆天平飞出，落到桌上：“那么两位登记一下魔杖吧。” 　　两人不为所动。 　　“邓布利多先生？”男巫看向最好说话的那个。 　　“我想这没有必要，不是吗？”邓布利多微笑着，温柔拒绝。 　　哈利看向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邓布利多回他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男巫叹口气，握紧魔杖。 　　这群有超凡脱俗本领的巫师真难伺候！ 　　“好吧，那就这样吧。”男巫嘟囔一句，“再次……欢迎你们二位，邓布利多先生和波特先生。” 　　在“欢迎”这个单词上，他说得格外艰难。 　　他们走入大门，到一处宽阔、也更拥挤的小门厅里，左右两端摆着二十多台升降机，金色栅栏门锁在还没升降机落下的甬道外，以防人潮拥挤中有人意外跌落。 　　“邓布利多，还有哈利。”有人挤过来，和他们打着招呼。 　　“亚瑟叔叔，现在才来上班？”哈利回应他的问候。 　　“哦，出了点事。”亚瑟怀里抱着一堆文件，最外层是一张地图，上面有密密麻麻红点，“最近三个月有很多反应麻瓜交通工具在天上飞的消息，这事甚至还上了麻瓜的新闻！” 　　“他们叫什么……不明飞行物！” 　　“有人怀疑是小天狼星还在继续使用他的那辆飞天摩托。” 　　说着，他探头到两人身边，尽可能压低声音：“当然，我们都清楚不是，哈利，你……” 　　“我知道，我会和帽子说的。”哈利点头。 　　亚瑟松口气：“现在，我该头疼怎么处理好这件事。” 　　“让一让！” 　　“让一让！” 　　突然有人高呼，人群里突然出现一头炸尾螺，甩着尾巴、火花噼啪作响。 　　“昏昏倒地！”周围人念着咒语，可射在甲壳上，一道道魔咒都被反弹。 　　邓布利多看向哈利。 　　哈利抽出魔杖，变形咒把它捆绑起来，露出柔软腹部，亚瑟趁机，一发昏昏倒地打去，但效果并不大。 　　“魔咒没用，得用生死水！”一个人的声音从地上传出。 　　口袋里，一瓶魔药飘出，一如三强争霸赛那晚，强硬地把魔药灌进这头生物的嘴里。 　　不多会，它混混睡去。 　　“哦，太感谢了。”被踩在人群下的男人艰难爬起，掏出一只口袋，努力尝试把炸尾螺重新装进去，“神奇动物管理司给的无痕伸展咒口袋质量太差了！” 　　“该死，根本装不下……邓布利多先生！波特先生！” 　　“我想我们俩可不会钻进口袋里。”邓布利多打趣着开口，“这次来的目的，更不是神奇动物管理司。” 　　那位男巫深吸口气，看向哈利，眼神躲闪怯弱：“哦，抱歉，我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们。” 　　叮咚！ 　　一辆升降机落下。 　　男巫慌忙往那跑去：“有缘再见，我还有事……” 　　他的告别没能说完。 　　就眼睁睁看着哈利、邓布利多还有亚瑟都走进来。 　　一直熬到四楼，他拖着袋子，慌忙逃出去。 　　“看来魔法部的人都很怕我。”哈利言简意赅，做出总结。 　　周围魔法部的官员们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很赞同这种说法。 #第二百四十四章 让他来 　　亚瑟压低嗓音轻轻咳嗽两声。 　　有些事……没必要说出来。 　　还有那几位魔法部的职员，你们怎么回事，心里想想就好，一定要表态出来吗？ 　　升降梯停停落落。 　　魔法部官员们进进出出，盘踞在头顶上鸟儿一样的纸条也咻咻飞来飞去。 　　“二楼，魔法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 　　邓布利多开口：“哈利，到了。” 　　亚瑟也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去，他的办公室也在这一层。 　　“再见，哈利。”亚瑟轻快地打着招呼，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是在忽视邓布利多，“我的办公室在那边，你们要去威森加摩，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他们两拨人一左一右。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灿烂明媚，和外面的天气截然相反。 　　很快他们就走到尽头，一扇紫罗兰色的大门前，正中央位置镶着一块金色镂空三叶草门牌，华丽文字写着“威森加摩管理机构”。 　　邓布利多推门走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没有任何人，陈列摆设都很新，几张柜子，上面摆放各种照片，邓布利多的最多，剩下都是些哈利不认识、但年龄同样苍老的男巫、女巫们。 　　几张沙发、没多少被使用过的痕迹，但摆放时间很久，地板都微微凹陷下去几分。 　　“哈利，你坐一会。”邓布利多朝他摆手，一挥魔杖，实木不透风的柜子打开，飘出几只干净的杯子、还有一瓶红酒，“威森加摩管理处很少有人来，你得理解，我们年纪都很大，更希望能够晒晒太阳、懒洋洋地睡上一觉。” 　　“现在几点？”他问道。 　　哈利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八点四十八。” 　　“十点钟才开始处理你的事，还有一个多小时，估计还要等到开始前十分钟他们才会过来。”邓布利多也坐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哈利颔首，正要说话，忽然转过头，看向门口。 　　一阵仓促、慌乱的脚步。 　　“他们现在就来了？”邓布利多有些惊讶。 　　哐当一声作为他的回应，门被重重推开，一名男巫慌忙走进来：“邓布利多先生，还有波特先生，谢天谢地，幸好我听到有人说，你们已经来魔法部了。” 　　“有什么事吗？”哈利问他。 　　男巫点头：“我早上打发几头猫头鹰去给你们送信，但不知为什么，都没能送成功。” 　　邓布利多和哈利安静地看他表演。 　　男巫吞咽口口水，继续说下去：“波特先生受审的时间、地点都有变更，时间更变为九点，地点更变为第十审判室。” 　　“第十审判室？”哈利挑眉。 　　男巫点头，小声解释：“是在地下十楼的一间审讯用办公室。” 　　“一般是对已确定犯罪事实的罪犯使用。”邓布利多替他补充他没说出来的部分。 　　男巫低下头，不敢和他们两人对视。 　　“为什么要更改时间？”哈利问道。 　　男巫老实回答：“今天早上临时接到威森加摩一部分委员的通知，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数因身体不适，不能出席今天的审判。” 　　“根据魔法部相关规定，威森加摩出席数量低于三分之一时，为确保审讯的公正，将由魔法部接手审讯。” 　　“这次审讯，将由部长康奈利·福吉先生亲自主持。”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邓布利多抬手，轻轻一推眼镜，他是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是威森加摩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哪怕他不理事务，完全把威森加摩交由魔法部掌控，这种事，大量不出席，至少也要通知自己一声。 　　男巫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很疑惑：“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猫头鹰传书没能送到您手里。” 　　邓布利多点头，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要变成地点和时间？” 　　“福吉部长在十点有一场世界魔法部的会议，在下午将和千湖国魔法部长会晤，您知道的，卡卡洛夫校长失踪至今，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在意的事。”男巫回答，“而且根据魔法部规定，当会议审讯人员发生变更时，可对事件、地点进行改正。” 　　“那也要提前通知我们。”邓布利多皱着眉，语气倒是没太大变化。 　　男巫轻声：“通知了，我连发好几头猫头鹰，只是你们都没能收到。” 　　“好了，邓布利多先生、波特先生，时间不多，我们还是快点……” 　　哈利打断他的话：“不，这位先生，我不会去的。” 　　男巫一怔。 　　哈利把杯子里酒水饮干净，翘起二郎腿：“告诉亲爱的康奈利先生，我就在这等他，十点钟对我的事进行说明，而不是审讯，十点钟到，他还没来的话，那我想我们今天就没有缘分了。” 　　男巫争辩着开口：“可是福吉部长十点还有一场……” 　　“那是他的事。”哈利打断他的话，“希望你们能弄清楚一点，我不是罪人。” 　　他把手一摊。 　　“但如果你们想让我成为罪犯，我想我会很乐意实现你们的愿望。” 　　“我可是最热心肠的格兰芬多。” 　　男巫咕噜一声，重重吞咽口水。 　　“快去通知康奈利吧。”哈利亲切唤着那位部长的名字，“现在离九点……”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哦，还有五分钟。” 　　“波特先生，这是……”男巫还想再做一波尝试。 　　“你也知道我是哈利·波特。”哈利再一次地打断他的话，语气发冷，“而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轻轻一抬手。 　　阿尔德！ 　　法印打出，轰一声——磅礴气浪卷起，撞着他席卷着踉跄带他出门。 　　再掏出魔杖，轻轻一挥，啪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很漂亮的无声咒。”邓布利多做出点评。 　　哈利叹气：“做不到教授你那种无杖无声的程度。” 　　“我熟练掌握无杖魔法，都是五十岁往后的事了。”邓布利多摇头，“实际上，我是在毕业前，才差不多能把无声咒投入实战，这点可比你差的多。” 　　他们两个人小声讨论着。 　　魔法可比魔法部有趣的多。 　　半瓶红酒入肚，哈利看一眼时间：“十点了，邓布利多先生，我们该离开了，这儿能用幻影移形？” 　　“这里不行，得回大厅。”邓布利多摇头。 　　他们起身，刚刚走到门口。 　　咔嚓，门把手被拧动，福吉把门推开，身后跟着一群人，大多是魔法部官员，离他最近的，是三强争霸赛上，那位看起来像蛤蟆一样的女士。还有一些穿着紫红色长袍，胸口纹着银色“W”字母的老年人。 　　两拨人迎面而站，部长那位。 　　“波特先生。”福吉发出没有感情的问候，“午好。” 　　“我还以为你得去参加世界魔法部的会议。”哈利微微笑着，“看来你并没有那么忙？” 　　福吉咬牙：“你该遵守魔法部的规定，而不是一时任性，把我的日程搅成一团乱麻，你知道为了你，我得付出多少……” 　　哈利打断他的话，魔杖戳在他胸口上：“我很乐意遵守一部分魔法部的规定，但因为某个人一时任性做出的改变，我想就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 　　“波特先生，你在说什么？”福吉后槽牙微微松开。 　　“我不喜欢这样。”哈利直言不讳，竖瞳紧盯着他，“不要再对我耍你们那些办公室里的小花招，好吗？看在邓布利多教授的面子上，我已经对你让步很多。” 　　福吉深吸口气：“你究竟在说什么！” 　　哈利一拍手，面无表情：“办正事吧，我亲爱的康奈利部长，你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福吉抿嘴，迈步走进来。 　　他们走到会议室里。 　　和外面客厅一样，干净、整洁，不过桌椅看起来半旧，有常被使用的痕迹。 　　等所有人都坐好，福吉围着桌子、满满一圈自己人，胆气又恢复过一些，他等着乌姆里奇把笔记本和羽毛笔取出来，轻轻咳嗽两声：“八月三十一日审讯。” 　　乌姆里奇挥动魔杖，羽毛笔自动记录起来。 　　“主审官：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 　　“记录员：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被告方：哈利·波特。” 　　“被告方证人：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蛤蟆露出灿烂笑容。 　　福吉卡顿一下，接着说道：“波特先生，关于你在六月二十四日晚，于小汉格顿，杀死……” 　　“是正当防卫。”哈利打断他的话。 　　福吉皱着眉：“你又要拿出食死徒那套荒谬的说辞吗？” 　　“是不是食死徒，跟魔法部里出了内鬼，对三强杯动手，害得我被门钥匙送走，被十二个成年巫师偷袭。”哈利嘲讽着开口，“我不得不反击的事，有任何关系吗？” 　　福吉面色一阵扭曲。 　　哈利一挑眉：“虽然魔法部很糟糕，但我一直觉得斯克林杰还算是个不错的傲罗，难道他在你的领导下，两个月过去，连事实真相都调查不出来。” 　　“当然没有。”福吉重重一拍桌子，“我们已经调查清楚！” 　　“他们中虽然曾经有一部分是食死徒……” 　　哈利打断他的话：“是全部！” 　　“康奈利，我希望你不要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手臂上都有黑魔标记。” 　　《唱唱反调》的发行，让魔法部不得不正视“黑魔标记”的事实，至少不能像之前那样，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丽塔·斯基特！ 　　福吉曾经有多喜欢她，现在就有多厌恶她，他咬着牙，好一会后，才深吸口气：“波特先生，我想我们还没熟悉到直称名字的程度。” 　　“好的，康奈利。”哈利点头，一脸诚恳。 　　福吉一怔，脸上露出宛如看着邓布利多干嚼蟑螂堆似的表情：“就算他们全部都是，可他们已经改过自新……” 　　“所以他们对三强杯施上门钥匙咒，把我传过去，这就是改过自新？”哈利打断他的话。 　　福吉躁怒地揪着羽毛笔：“波特先生，请等我说完……” 　　“好的，康奈利。”哈利还是打断他的话，“但你任性地想要修改事实，我想我恐怕不能当做听不到。” 　　福吉深吸口气：“波特先生，根据我们调查，他们身上有非常严重、非常残忍的黑魔法痕迹。” 　　“虽然看起来他们是死于刀剑。” 　　“但那道残忍的黑魔法对他们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血肉都被榨干，哪怕没有其他外力，他们也会死于那道黑魔法。” 　　“波特先生，你对此作何解释？” 　　“真了不起，你们竟然还能查出这东西。”哈利忍不住，为他们惊叹。 　　福吉得意洋洋：“不要妄想有任何蛛丝马迹逃过魔法部的眼睛，波特先生，我们……” 　　“但如果你们再聪明点，或许能发现，他们身上的黑魔法痕迹，是来源于黑魔标记。”哈利轻声说道。 　　福吉重重一拍桌子：“不要又想搬出你那套什么食死徒、神秘人的说辞狡辩！” 　　“神秘人死去十五年，他的标记怎么可能还有魔法能力！” 　　“我看，你是对他们进行非常残忍的黑魔法试验，最后伪装成他们偷袭你，被你反击杀死的场面。” 　　“你精心挑选出十二个曾经有过污点的人！” 　　“这是一场谋杀！” 　　他言辞灼灼，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罪名扣下。 　　“用你那可能有的脑子好好想想。”哈利讥笑着开口，“我在霍格沃茨准备三强争霸赛，在魔法部的看管下，我是怎么对三强杯下手施咒，又怎么把我从未联系过的十二个人召集在一起，还全都是食死徒。” 　　“我比伏地魔更伏地魔，食死徒更听我的话，而不是伏地魔的话？”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嗤啦一声，恍若把空气抽净。 　　“福吉部长。”魔法法律执行司长博恩斯开口，她是一位形象很像麦格教授的女士，声音也是如出一辙的严厉，“我想如果你看过三天前傲罗办公室给你的汇报。” 　　“你应该不会对那十二个身上的黑魔法源自于黑魔标记产生疑惑。” 　　“魔法法律执行司可以担保，那些魔法来源黑魔标记。” 　　福吉一怔，看向博恩斯。 　　眼里满是震惊——你三天前给我的文件竟然这么重要？ 　　哈利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啊，但这不能证明和波特先生无关。”福吉抓住其中的措词。 　　哈利眼神逐渐冷却下去：“但这也无法证明和我有关。” 　　“康奈利。”邓布利多温柔开口，“对三强杯施咒的人找到了吗？” 　　福吉摇头：“不，我们没有在魔法部找到使用门钥匙的记录。” 　　“我想那群人既然都准备要杀死我，也不可能会循规蹈矩地来魔法部登记。”哈利语气冷漠。 　　福吉翻着自己面前的档案，企图再找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哈利开口：“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明天就要开学，我没多少时间浪费在这。” 　　邓布利多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掏出魔杖，在桌子上一敲，变出一只杯子，里面满是糖浆：“我想，没有哪一条法律是能够约束完全无罪的人。” 　　“在这件事里，来龙去脉，我们都清楚得很。” 　　“十二名曾经的食死徒，和一位正在霍格沃茨上学，得到对学校特殊贡献奖的优秀学生。” 　　说到这，邓布利多表情有些古怪，看向哈利，这奇怪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福吉深吸口气：“好吧，那么，认为该继续对波特先生进行指控的人，请举起手。” 　　他毫不犹豫。 　　乌姆里奇也毫不犹豫。 　　邓布利多和哈利的目光环视着其他人，只有多余三人，举起了手。 　　福吉不情不愿、又接着说道：“那么，认为不该继续对波特先生进行指控的人，请举手。” 　　博恩斯毫不犹豫举手。 　　威森加摩到来的那三分之一，也举起手——他们不敢得罪邓布利多，哪怕这位首席魔法师并没实权。 　　“五票赞同，十一票反对，九人弃权。”博恩斯开口，脸色清冷，“康奈利，我和你说过，没必要浪费时间，无论我们、还是波特先生，找到对三强杯施咒、策划这场阴谋的罪魁祸首才是最重要的。” 　　福吉没说话，站起身，把满桌档案都弃之不顾，就要往会议室外走去。 　　哈利挥动魔杖，椅子拖地飞动，卷着长长刺耳的嗤啦杂音，拦在福吉面前。 　　“波特先生？”福吉转头看去。 　　“康奈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对我说？”哈利轻声。 　　福吉脸色难堪，他看向邓布利多、又看向博恩斯、还有屋子里的其他人：“抱歉，波特先生，耽误你时间了。” 　　他颠动肥胖的身躯，加快脚步，想更快离开这个地方。 　　真该死！ 　　魔法部的人竟也不帮自己，下次例外，一定要提议更换魔法法律执行司长的人选，这个女人太…… 　　嗤啦—— 　　椅子又拦在他面前。 　　“波特先生？”福吉有些恼怒，脸颊泛着不健康的深红，血压凸显着太阳穴上的血管脉络，“你还想做什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收账 　　“我已经向你道歉！”福吉开口，吼得很大声。 　　哈利摇头：“康奈利，你的道歉一文不值。” 　　福吉瞪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 　　自己可是大不列颠魔法部长，怎么可能一文不值。 　　“坐下，那天晚上的事说完，我还有其他事要和你话说。”哈利一挥魔杖，拦在他身前的板凳横飞，从他头顶跨过，咚一声落到他身后，朝着他膝盖狠狠一撞。 　　福吉一软，不受控地坐下去。 　　这让他血压又高好几分，深吸口气：“波特先生，你还有什么事？” 　　他扶着桌子，重新站起来。 　　哈利没说话，只挥动魔杖，往胸口一指，别着的徽章咻得飞去，福吉忙手忙脚想要接住，可在他笨拙动作的对比下，徽章似乎比金色飞贼还狡猾，啪得砸在他脸上。 　　“波特！”福吉怒气更大。 　　邓布利多不好指责，他看得出哈利没有戏弄福吉的意思，但……这死胖子自己不争气，能怪谁？ 　　“看看上面的文字。”哈利轻声。 　　福吉小声喃喃，念出上面单词：“哈利·波特。” 　　“受审，讨债。” 　　在念出最后单词，他愣一下，深吸口气，又重复念一遍：“讨债？” 　　“什么讨债？” 　　哈利歪脑袋看着他：“看来一个月前，莱格纳克铁匠铺，那几个魔法部的官员，并没把我的事向你汇报？” 　　这么一提醒，福吉想起来，他恍然大悟，重重点头：“你是说这件事……” 　　哈利点头。 　　福吉清清嗓子，把头一撇：“现在通缉犯莱格纳克我们还没有抓住，所以这部分……” 　　“据我所知，莱格纳克逃跑时只带着一根锤子。”哈利打断他的话，“账本、收入，都在你们手里。” 　　福吉理直气壮：“但莱格纳克还没捉拿归案，一切和它有关的东西都要被封存保管，包括铁匠铺的收入。” 　　“包括我的那部分，而不是魔法部的那部分分红？”哈利提问。 　　福吉点头，说起这些，他头头是道：“不，那还不是你的部分，也不是魔法部的部分，那是莱格纳克铁匠铺的收入，还没有细分到你我的程度。” 　　“波特先生，只有等莱格纳克被捉住，封存的东西得以解放，才能够进行分成。” 　　哈利语气平静：“但魔法部并没有寻找莱格纳克的行动。” 　　“现在魔法部很忙。”福吉夸张地挥着手，“特别忙。” 　　“卡卡洛夫校长的事。” 　　“还有你这位‘小汉格顿屠夫’的案子——哦，这可不是我对你的蔑称，是《预言家日报》票选出来，对你的新称呼，这是民众的呼声。” 　　“好了，波特先生，到此为止吧！” 　　他重重一拍桌子，把徽章丢弃到桌角，脚步飞快、也灰溜溜地走出会议室。 　　“小汉格顿屠夫。”哈利念着这几个单词，轻轻一笑，“我喜欢这个名头。” 　　笑声温柔，让屋子里其他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哈利？”邓布利多有些关切地看过去，“你还好……” 　　“邓布利多教授，不要用一种看‘汤姆二世’的眼神看我。”哈利摇头，打断他的话，“放心，我只是来讨债，而不是来讨命的。” 　　“福吉他赖着我的钱不还，我会有办法让他还钱的。” 　　邓布利多一怔，欲言又止：“哪怕不伤害他的性命，只是折磨也不太……” 　　“我像是那种人吗？”哈利摇头。 　　屋子里其他人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眼里流露出什么惶恐的神色。 　　不是吗？ 　　如果不是，刚才你为什么还要夸一夸自己“小汉格顿的屠夫”这个称号？ 　　他们也卷着东西离开。 　　等最后一人和邓布利多打完寒暄离开，他看向哈利，询问道：“你打算怎么讨回魔法部欠你的钱？” 　　“据我所知，乔治和弗雷德并没能成功要回卢多·巴格曼骗走的钱。” 　　费农为乔治和德思礼出了个好主意，并且看在他们父亲的面子上——亚瑟先生已经和费农签署购买钻机的意向合同，当然，还仅仅只是意象，亚瑟付出一些定金，准备在一年内凑齐购买一台钻机的钱，英镑结款。 　　漂亮的约翰·霍布伦，让费农抛下对巫师的偏见他，为他们俩找来许多“讨薪”的卷宗、录像带，甚至壮着胆，亲自带他们两去看了两场法院开庭。 　　但…… 　　巫师和费农他们这种普通人，虽然都是大不列颠这片土地上孕育出的孩子，说的话一样、吃的食物一样、甚至文化性格都一样，但偏偏具体到法律这种细微处，完全不一样。 　　巫师们并没“劳动保护”的概念。 　　福吉那么骄傲、猖狂也并非没有道理，魔法部掌握法律的执行、制定、解释权。 　　魔法部长几乎可以说是巫师世界的独裁者——假如没有邓布利多、哈利这种人存在的话。 　　乔治和弗雷德没能成功讨薪。 　　甚至被魔法部的官员狠狠嘲笑。 　　天呐，竟然有巫师拿着麻瓜的法律来诘问魔法部。 　　乔治和弗雷德努力挣扎过，但没用，他们只是正常优秀水准的七年级待毕业巫师的水平，勉强能对付两三个傲罗，可掰不过人多势众的魔法部。 　　哈利一拍手：“感谢提醒，我差点忘了，巴格曼先生还卷走了我的三强争霸赛优胜奖金。” 　　“那好歹也有一千加隆。” 　　“我们现在回去？”邓布利多一挥手，会议室门打开。 　　“还得去找下珀西。”哈利站起来，“答应亚瑟叔叔的事。” 　　他们走出门，乘坐升降梯到地下五楼，珀西依旧在国际魔法合作司负责，他的确很优秀，聪明、认真、勤奋，而且有野心，和大多数混吃等死的巫师不同，他很突出。 　　虽然…… 　　“韦斯莱”的姓氏，总会让他遭到一些意料外的调侃。 　　但他很受重用，只毕业一年，就升职为“外贸坩埚质量检测办公室”的主任，和他爸爸平级，工资甚至每周还多五加隆。 　　魔法部职员为他们指出韦斯莱主任的办公室。 　　他们敲响那扇古旧的门。 　　“进来。”珀西声音异常疲倦，像年复一年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 　　哈利推门走进去。 　　“又出了什么意外？放我桌上吧。”珀西头也没抬，麻木开口。 　　“珀西。”哈利开口。 　　惊得桌子里，把自己埋在厚厚文件、坩埚后的珀西猛抬起头：“哈利？” 　　“还有邓布利多教授！” 　　“你们怎么……” 　　哈利随意拿起桌上一份文件，是一份进口坩埚的质检报告，有和魔法部截然不同的严谨：“看来韦斯莱主任的确很忙，今天是八月三十一日，我被魔法部‘审讯’的日子。” 　　“已经八月三十一了？”珀西惊讶，魔杖一挥，从坩埚底部掏出日历。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哈利问他。 　　珀西没有回答，他把头撇到一旁。 　　“莫丽阿姨很担心你。”哈利把手里东西放下去，“哪怕你不能亲自回去报信，至少我也能给她一个交代，韦斯莱主任还没有死，活得健健康康的。” 　　珀西依旧没说话。 　　哈利一摆手：“走吧。” 　　邓布利多一怔：“这就走了？” 　　亚瑟让哈利过来，可不止是单纯地看看，还想让他开解珀西。 　　“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不是斯普劳特教授那种知心导师。”哈利摇头，看一眼珀西，“韦斯莱主任已经是位男人了……” 　　“哈利。”珀西突然抬头，声音干涩，喊出他的名字。 　　哈利和他目光对视上。 　　“我真的很困惑。”珀西皱着眉，绷紧着的四肢和身体一下瘫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能够……能够这么……” 　　他比划着，挑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邓布利多一眼看出他那纠结成一团乱麻的内心里，藏着什么东西：“你是想知道哈利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簇拥着成为领导者？” 　　珀西毫不犹豫，重重点头。 　　他看着哈利的目光，很是复杂，满满羡慕、甚至有一丝嫉妒——他很清楚，自己不该对哈利、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生出这种情绪。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 　　内心野兽的锋利爪子，撕裂他千辛万苦弄出的脆弱伪装。 　　自己的履历拿出来很值得骄傲，格兰芬多级长、学生会男生主席，这是大多数魔法部长、各司司长的标配，可自己明面上再怎么风光，格兰芬多也只会认他是格兰芬多的一员、平平无奇的一员，而不会像对哈利那样，认为他是格兰芬多的领导者。 　　甚至到魔法部。 　　他还经常能听到那些人对哈利·波特的夸赞，而自己这个，应届的最优秀的霍格沃茨的毕业生，却被他们随意驱使。 　　哈利没有说话。 　　“因为哈利身上背负的东西比你要沉重得多。”邓布利多开口为他解惑，“珀西，你应该很清楚哈利的事。” 　　珀西点头，这些道理他当然懂，只是…… 　　他张开嘴，还想询问。 　　邓布利多摆摆手，接着说下去：“当然，不止这些，哈利虽然比你小，可他比你成熟得多。” 　　“珀西，你想要什么？” 　　珀西下意识张开嘴，可又怅然若失地合上。 　　他想成为巴蒂·克劳奇司长那样的人，但巴蒂·克劳奇已经死了，无论《预言家日报》上报道的那些，还是私底下从罗恩那听来的消息，他曾经最憧憬的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光彩。 　　“你有野心，渴望权力。”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椅子飞来，他在珀西对面坐下，“哦，我当年和你一样。” 　　“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优秀的格兰芬多都有这样的共性。” 　　“我们渴望成为狮群的领袖。” 　　珀西重重点头。 　　“但权力是什么？”邓布利多抛出一个问题，“我当年也可渴望它，和你一样，真的，珀西，我当年和你一模一样，渴望那些我自己都还没意识清楚的东西，眼里只有它，而忽视真正宝贵的东西。” 　　“亲情、友情……” 　　“还有爱情。” 　　说到这，他微微卡顿，年轻的事，现在偶尔提起，就把自己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我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你追求这些东西的意义是什么呢？”邓布利多抬起眼镜，变出手帕，擦擦眼角，“我是没这个机会了，但珀西你还有。” 　　“现在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你。” 　　“你追求这些东西的意义是什么呢？” 　　“你成为司长、成为魔法部长，然后呢？” 　　然后呢？短短一个音节的单词，像巨石滚落下，把无力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碾压。 　　“我……”珀西开口，张着嘴，开开合合，可除了一个“I”什么都吐不出来。 　　邓布利多微微笑着，站起来，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珀西，好好想想，不要再这么迷茫地走下去，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累，你有很好的家人。” 　　他顿下，看向哈利：“也有很好的朋友。” 　　“我听说，你还有很好的一段爱情？”邓布利多笑起来。 　　珀西脸颊微微发红。 　　“不要把所有事都扛在身上。”邓布利多把手收回来，“哈利还知道骂骂我这个糟老头子发泄、也会找赫敏撒娇。” 　　“我没有。”哈利很大声。 　　邓布利多无所谓地一摆手：“如果你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说，也可以来找我。” 　　“我很愿意倾听学生们的烦恼，也很愿意为你们排忧解难。” 　　说到这，他有些苦恼起来：“但你们似乎都把我想的太高高在上，我毕竟一百多岁，人生犯过很多错，有很多可供你们学习的经验。” 　　珀西点头，他神色似乎明媚了些。 　　“那就不打扰你工作，我们先离开。”邓布利多和他挥手告别，“今晚要为哈利、罗恩、金妮送行，过来一起吃一顿饯别晚宴？” 　　珀西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小动作。 　　但他们俩都看得出来，珀西是什么意思。 　　他们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邓布利多教授，你今天真让我刮目相看。”哈利感慨着，“竟然真的有些校长的样子了。” 　　“我以为我在你心里会一直都是很优秀的校长。”邓布利多揪着胡须笑起来。 　　哈利摇头：“戈德里克先生一定会反驳你。” 　　“好吧，确实有些事超出预料。”邓布利多叹口气，“但哈利，你不想想……” 　　哈利面无表情看去，打断他的话：“我可是一直被麻烦找上门的那个。” 　　邓布利多还想开口。 　　哈利语速飞快补充：“一年级的那个麻烦，还是你主动给我找的。” 　　“也只有那一次。”邓布利多强调。 　　哈利说道：“我怀疑就是因为一年级开了个坏头，所以接下来三年都有麻烦找上门，也许一年级那次，就完成了一个象征意义的魔法。” 　　“我们都知道，没有任何魔法力量。”邓布利多反驳。 　　哈利无辜耸肩：“魔法很奇妙，说不定是我俩都发现不了的魔法，要不要找找有能力的人问下？” 　　“我谢谢你。”邓布利多很无奈。 　　他很清楚哈利说的“有能力的人”是谁，巫师世界里，有资格被哈利称得上“有能力的人”不多，开天目状态下的特里劳妮是其中之一，但天目的开启并非特里劳妮能控制的事。 　　他们一路讨论，坐着升降梯走到那间金碧辉煌的大厅。 　　哈利突然停下脚步：“等等，邓布利多教授。” 　　“怎么了？”邓布利多问道。 　　“讨债。”哈利言简意赅，举起魔杖。 　　邓布利多顺着他目光看去——在他们不远处，是那座金灿灿的“魔法兄弟喷泉”，他目光变得惊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哈利已经挥动起魔杖。 　　磅礴魔力涌出。 　　哗啦一声，池子里的水全部飞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颗巨大的水球。 　　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他们惶恐，鸟兽四散地逃跑。 　　哈利又一挥魔杖。 　　准备逃跑的几座雕像被死死固定在底座上，变形咒把出水头扭曲，拧成一团麻花，彻底堵死。 　　“哈利。”邓布利多有些无奈。 　　魔法部官员们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举着魔杖，朝这边奔来。 　　“那个巫师，你想做什么？” 　　“这里是魔法部！” 　　“等会傲罗就来，快放弃反抗。” 　　哈利没理会他们，魔杖向上一提，池子里的硬币飞出，金加隆一排、银西可一排、铜纳特一排，在他面前整齐排列好。 　　“一共只有一百二十七加隆，十二西可，六纳特。” 　　“有点穷啊。” 　　“这远远不够。” 　　另一手拉开口袋，叮铃当啷一阵，金属跳进去，像龙吸水的嗅嗅一般。 　　“你在干什么！”有巫师惊恐喊起来，“快把钱拿出来，这些都是魔法部的。” 　　哈利回应他，一边打量着雕像：“我知道是魔法部的。” 　　“快解除魔法！” 　　“你这个强盗！” 　　有人故作严厉地呵斥着。 　　哈利恍然大悟，重重点头：“哦，对，解除魔法！” 　　他一打响指。 　　天上的水球砰一声炸开，哗啦，水流猛地落下，瀑布般，卷着巨大、半人高的浪花，向那一群巫师们冲去，在一阵惊呼里，把他们冲刷着，如搁浅的鱼四散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都是他的错 　　有人抓住附近的固定物。 　　有人还记得自己是个巫师，施咒保护住自己。 　　还有人抓住同伴的手脚，拖着他们，一起咕噜着滑走。 　　勉强在湍急水流冲击之下，还保持在原地的几名巫师震惊地看着哈利。 　　是这么解除魔咒的吗？ 　　是要你把钱还回去，把喷泉里的水放进水池，而不是水淹魔法部。 　　叮咚——那边升降梯停下。 　　一队傲罗冲出来。 　　他们挥动魔杖，训练还算有素，没有任何魔法效果的水流几乎很快被他们清醒掉，剩一地“死鱼”。 　　“波特先生。”斯克林杰踩着湿漉漉地板走来，开口说话，穿插在脚步黏稠拖沓的响声里，语气压抑低沉，“你在做什么，要把魔法部毁了吗？” 　　“我只是讨债。”哈利摆摆手，仔细观察着水池中央的雕像。 　　斯克林杰一怔。 　　在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路上，他想过，也许是波特先生和福吉部长交谈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波特先生要发泄一下。 　　也想过，波特先生可能真的像魔法部内部盛传的那样，一直隐藏得很深，现在终于控制不住本性…… 　　唯独没想过会是波特先生会是个“讨债者”。 　　“讨债？”斯克林杰憋出的胆气、一往无前的气势，都因这一组单词，而稍微有些崩毁，“波特先生，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哈利转头，竖瞳和他对视上：“你不知道？” 　　“莱格纳克逃走，魔法部把它的铁匠铺关停，但并不打算把之前的分红给我。” 　　斯克林杰沉默，他是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福吉不打算给我，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了。”哈利语气很无奈。 　　“波特先生，哪怕魔法部暂时还没有把钱给你，也不能……”斯克林杰纠结着开口。 　　哈利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乖巧、心甘情愿地吃亏？” 　　“因为是魔法部，所以福吉欠钱不还也是理直气壮的？” 　　斯克林杰还想开口，就要狡辩。 　　“斯克林杰主任，这件事和你们傲罗办公室无关。”哈利接着开口下去，“要么，你们帮一名普通小巫师讨回他该有的东西，要么就当什么都看不到吧。” 　　斯克林杰身后，一名傲罗脸色有些扭曲。 　　普通小巫师？ 　　波特先生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当然，你们也可以尝试阻拦。”哈利歪脑袋看着他，神情无辜，“和福吉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这位，无辜的、被欠钱不还、孤苦伶仃的小巫师。” 　　说着，他顿一下。 　　“小汉格顿的屠夫，你们扣在我头上的，不是吗？” 　　“出于礼貌，我或许应该还你们一个？” 　　“伦底纽姆的屠夫，怎么样？” 　　“哦，好像不太行，伦底纽姆这个地区太大，要不要再缩减一下，你们有什么意见，觉得什么比较好？” 　　什么叫还一个？ 　　这么做礼貌吗？ 　　不不不，只是这么想，就很不礼貌了吧…… 　　不少老傲罗退缩，他们脚步诚实，退回好几步，虽然还举着魔杖，可杖尖不敢对准那位小巫师，调转开胡乱指向别处。 　　刚入职、才通过培训的几位新傲罗不懂老职员们为什么会这样。 　　但跟着他们学习，汲取经验，绝对没错。 　　斯克林杰深吸口气：“波特先生，也许你是正确的、是在捍卫自己的权利、讨回自己的利益，如果我是部长，我一定愿意给你公平，不，是一开始就不会让这些不公平的事发生。” 　　“但我现在是傲罗办公室主任，是魔法部官员，我得、我必须站在魔法部这边。” 　　话里话外，他是暗示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魔杖，对准哈利。 　　哈利轻轻一笑：“斯克林杰先生……” 　　“除你武器！” 　　他缓缓抽出魔杖，对准他，平缓地念出咒语。 　　斯克林杰来不及躲闪这一道慢悠悠的咒语，他被击中，魔杖脱手，甩飞到身后，狠狠砸中一个人的脸。 　　哈利又一挥魔杖。 　　一道帷幔扯下，飞过来，把斯克林杰捆得像木乃伊一样结结实实。 　　“你很可爱。”哈利夸奖他一句。 　　斯克林杰“唔唔”挣扎，但他嘴被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傲罗们面面相觑。 　　自家主任怎么回事，竟然一点反抗都没？ 　　哈利再一次挥动魔杖，喷泉里的雕像被拆除，一块一块，飞入口袋里。 　　“告诉福吉。”哈利对着斯克林杰，继续说道，“想赎回这东西，就带着欠我的钱、还有利息、还有赔偿金一块来，我最多在霍格沃茨等他一个月。” 　　“倘若一个月后，他还不来，这些东西，我会打包出售给古灵阁。” 　　“如果卖出去后，还抵不上我应该拿的钱、利息、赔偿金，我还会再光顾一回魔法部。” 　　哈利抬起手，伸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手腕。 　　啪一声清脆声响，他们两人幻影移形离开。 　　宽敞的大厅好几分钟后，直到有新的巫师从壁炉里走出来，他愕然看着这处熟悉、又变得有些陌生的地方，发出一阵惊呼，才让这里重新变得喧嚣。 　　“主任！” 　　“斯克林杰先生！” 　　傲罗们这才反应过来，忙手忙脚扑过去，想要为自己领导排忧解难。 　　还没等他们过去。 　　斯克林杰身上绳索脱落，变回帷幔落地，他伸出手，一人跑过来，把魔杖递回给他。 　　“波特他……”一名傲罗握紧拳头。 　　斯克林杰打断他的话：“不，这和波特先生无关。” 　　“是福吉的问题。” 　　部长？ 　　有些人脑子没反应过来。 　　有些人恍然大悟，握紧拳头，满脸兴奋。 　　福吉支持率下降，卢多·巴格曼卷款逃跑，巴蒂·克劳奇死了，有资格竞争魔法部长位置的人并不多。 　　魔法部高级副部长乌姆里奇是一个，但她成为魔法部长的几率不大，甚至比邓布利多脑子一抽，开始准备自杀的几率都小，她在魔法部里几乎没有支持，能成为副部长全靠福吉的栽培。 　　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是一个，但她年纪有些太大，最多再过十年就该退休，魔法部需要一位成熟、但又足够年轻的部长。 　　鲁弗斯·斯克林杰就是一位很合适的人选。 　　他年纪不算很大，68年出生的他，今年才二十七岁，但他很优秀，无论履历、还是个人品德，都得到一大批人的认可。甚至于，他成熟到很难让人相信他今年还没三十岁。 　　福吉擅长办公室斗争，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擅长的东西。 　　作为魔法部里，为数不多，真需要实干的部门，傲罗办公室早就看傻逼福吉不顺眼了。 　　天天指手画脚，说一些虚无缥缈的高谈论阔，谈及功劳，抢得比谁都快，说到罪过，推卸得干干净净。 　　他们期盼地看着自家领导。 　　这句话什么意思…… 　　终于要向福吉挥刀了吗？ 　　“斯克林杰先生？”有人试探询问。 　　斯克林杰一挥魔杖，把帷幕重新挂起：“通知乌姆里奇先生，把这里打扫下。” 　　“我们现在得去和部长汇报，因为他的无能和失职，导致波特先生不得不讨债。” 　　说着他顿一下。 　　“法律中并没规定巫师不能向魔法部讨债，也没规定讨债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手段，福吉部长对此要给出一个说法，否则我们魔法部会因他大丢脸面。” 　　格里莫广场。 　　邓布利多和哈利在角落出现。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邓布利多看着哈利，“你怎么想的？” 　　“魔法部看起来最值钱的就是那个。”哈利回答他。 　　“那可是很有象征意义的雕像。”邓布利多轻声感慨，“魔法兄弟喷泉，人类和神奇动物种族友好相处的象征。” 　　哈利瞥他一眼：“马人们要是听到你的话，一定会从禁林里出来，狠狠撅你一蹄子，把你脑子里吃进去的蟑螂都给踹出去。” 　　“蟑螂堆可不会吃进脑子里。”邓布利多摇头。 　　哈利面无表情：“但你的脑子会吸引它们。” 　　“除了人类巫师，甚至只会有男巫喜欢那座雕像，有本事女巫都不会喜欢。” 　　邓布利多嗤嗤笑起来：“哈利，我和你说，米勒娃还年轻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说过，她太想把那座喷泉一道魔法给炸了！女巫怎么能是这样。” 　　“还有波莫娜，连她那么好脾气的人，提到那座雕像都会很生气。” 　　“开学后我得向她们邀功。”哈利点头。 　　“米勒娃可不年轻了。”邓布利多摇头，“她……” 　　哈利打断她的话：“这句话我也会告诉麦格教授，你说她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邓布利多辩解。 　　哈利学着他那感慨的语气：“米勒娃可不年轻了。” 　　“哈利，你可不能这么断章取义。”邓布利多跟着他一起走进屋子。 　　“我没有，你放心，这句话我一个单词都不会改。”进门后，哈利压低声音。 　　没有人担心哈利被“审判”的事，除了赫敏。 　　他们都不觉得哈利会吃亏，更不要说邓布利多还跟着他。 　　吵闹着到晚上，意料之外的人来访。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定问体！ 　　珀西和亚瑟一起到来。 　　这位自从巴蒂·克劳奇先生死后就没回过家的孩子，对布莱克老宅一无所知，他没有压低声音，亚瑟先生也只顾着和他讨论魔法部今天发生的事，忘了叮嘱他。 　　进门后。 　　珀西没有压低声音。 　　惊扰到门口的画像，刺耳尖锐的叫声响起。 　　“乔治和弗雷德都已经要成年，还没改正恶作剧的习惯？”珀西脸色发绿，和自己爸爸一起忙手忙脚把脱落的帘子拉上。 　　亚瑟苦恼：“如果这是乔治和弗雷德的恶作剧那就好了！” 　　这东西可比恶作剧难缠得多。 　　“唐克斯，你又一次……”莫丽握着魔杖，身后跟着锅碗瓢盆，气冲冲从厨房走出来。 　　看到门厅里折腾来去的两人，她的话和她的动作一起止住。 　　两个男人，没有女性。 　　其中一个，是她日思夜想吵得亚瑟睡不好觉的那位。 　　“珀西？”莫丽声音有点颤抖。 　　珀西抬起手，有些僵硬地摆动一下：“嗨，妈妈，好久不见。” 　　“今晚回来吃饭，不加班了？”莫丽嘟囔，不满抱怨，“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还得临时多做一个人的。” 　　她脸上带着浓浓笑意，转头又走向厨房。 　　亚瑟刚伸出的手垂落下去，叹一口气，他刚打算让莫丽来帮帮自己，好歹先让这个聒噪的老女人安静下去。 　　晚宴上。 　　这差不多是哈利他们今年最后一次吃到莫丽做的饭，她很用心，贴心地为每个人准备他们最喜欢吃的食物，哪怕刚回来的珀西都没落下。 　　乔治和弗雷德缠着珀西，让他好好说一说今天在魔法部发生的事。 　　哈利回来后，他们也问过。 　　但哈利给的回答很敷衍，什么在魔法部的公平审讯下，很快就还他一个清白，虽然在还款一事上有些不愉快，但魔法部也很爽快地给出抵押物。 　　这话…… 　　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劲。 　　他们俩兄弟很不信，大不列颠魔法部不可能这么正常。 　　从珀西嘴里，他们听到另一个版本。 　　哈利用犀利的言辞、强大的拳头，还有邓布利多在一旁使用寻常人难以想象的高超魔法施压，让他逃脱魔法部的“正义审判”，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趴一整个傲罗办公室，抢走魔法兄弟喷泉，还有里面的硬币。 　　“真是这样？”乔治和费雷德震惊。 　　罗恩向往。 　　赫敏惊呼：“哈利，你和我说没这么危险的。” 　　“当然没这么危险。”哈利点头，“我没有用拳头，邓布利多教授也只是变出一杯浓糖浆。” 　　邓布利多嘟囔一句：“那可不是普通糖浆，是枫糖浆。” 　　赫敏撇撇嘴：“魔咒可变不出食物。” 　　邓布利多小声为赫敏解释其中的魔法原理，也不是很复杂，也就是召唤咒、食物魔法的结合。 　　哈利不理会那边的小课堂，继续说着：“我们很安分地说明事实，这也很有效，魔法执行司长——” 　　说到这，有些卡壳，他看向珀西。 　　珀西认真纠正：“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 　　“博恩斯女士就很公正，最终投票，也是多数认为我无罪。”哈利接着说下去，“至于打趴一整个傲罗办公室，也没那么可怕，只是和斯克林杰先生配合。” 　　“他必须要被我击倒，才能够放任我去做事。他可是一点都不想站在我对立面的。” 　　他停顿一下：“搬走魔法兄弟喷泉的事是真的。” 　　乔治和弗雷德震惊都快溢出来。 　　唐克斯拍手称赞：“哈利，我必须得夸夸你，真是太棒了！” 　　“我早就想把那碍眼的雕像弄走，魔法部怎么可以摆着那东西。” 　　莫丽点头，深表赞同。 　　“唐克斯，你可是傲罗。”珀西嘟囔一句。 　　就算很开心，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 　　唐克斯把脑袋一甩，头发变成五颜六色，彩虹一样：“这可是在家里，才不需要那么约束，珀西别崩得那么紧。” 　　珀西咳嗽两声。 　　“那尊雕像我记得是纯金的。”乔治掰着手指，“能卖多少加隆啊。” 　　“现在黄金多少钱？” 　　弗雷德跟着他一起低下头，掰着手指算一下，猛地反应过来：“乔治，我们好像没考虑过黄金的事，毕竟去年我们都还是穷鬼。” 　　“那东西不值钱，看起来花里胡哨，实际只是镀金的黄铜。”哈利厌弃地一摆手，“一点价值都没，大概只能卖三四百加隆。” 　　乔治和弗雷德失望叹口气。 　　竟然不是纯金！ 　　“三四百其实也不错？”罗恩很满足，他小声一句，这够他到毕业的零花钱，还富裕得多。 　　哈利瞥他们一眼：“不说其他的，卢多卷走的三强争霸赛奖金就有一千加隆。” 　　“甚至可能连还乔治和弗雷德的钱都不够。” 　　“那个该死的家伙。”乔治握紧拳头，眼里满是怒火。 　　他们讨论一会卢多的事后，又接着追问。 　　珀西说着他今天听到的那些传闻：“在哈利离开后，魔法部乱成一群热锅上的蚂蚁，斯克林杰主任去找福吉部长，他们两人似乎都打起来了。” 　　“打起来？”罗恩有些不解，“为什么？” 　　他很不能理解。 　　如果自己耳朵没问题、分析也没出问题，魔法部的乱子都是哈利引起的，怎么……斯克林杰和福吉打起来？ 　　“因为斯克林杰不愿和哈利站在对立面。”珀西言简意赅。 　　罗恩懵懂，还是不太能理解。 　　“小罗尼，你是要成为级长的人，不能再这么天真……”珀西叹口气，看一眼哈利，“哪怕身边有哈利，你也该试着独当一面。” 　　罗恩叉腰，这和魔法部的事有什么关系。 　　“现在魔法部里有两种声音，一种是站在福吉这边，他们支持福吉对哈利动手。”珀西具体解释起来，“但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少，只有福吉部长那些最坚定的支持者。” 　　“还有相当一部分比例的司长、主任，他们也支持福吉部长，人数虽然少，但都是高级官员。” 　　“大部分人都不能理解福吉部长的想法，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进，哈利明明可以成为魔法部很好的朋友，就像邓布利多教授一样。” 　　“魔法部明明可以不用经历这场风波，得罪一位强大、而且并非那么愿意遵守规则的巫师，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珀西皱起眉，变得很苦恼。 　　哈利摇头：“他们只是不敢承认伏地魔在尝试复活，也不敢承认伏地魔还有相当一批数量的支持者。” 　　这个名字，让饭桌氛围有些冷却。 　　但很快就重新热闹起来，乔治和弗雷德吵吵嚷嚷，他们在哪里，哪里都会一直热热闹闹下去。 　　第二天。 　　亚瑟开车送他们到国王十字站，登上火车，海德薇和鲍斯各叼着一份报纸飞来。 　　《唱唱反调》和《预言家日报》，它们打擂，头版都刊登着昨天魔法部发生的事。 　　只是立场不同，标题也不同。 　　预言家日报刊登着哈利打开口袋、把加隆装进去的照片，角度刁钻，能看得出摄像师的想法，尽可能地想把哈利拍得猥琐，但他站得笔挺，一点都显不出那种“盗贼”的气质，反而构图很怪，让人看了不舒服。 　　《强取豪夺，哈利·波特大闹魔法部，打伤数十职员》 　　这篇文章里。 　　避重就轻地写了，哈利拒绝去审讯室审问，和福吉部长的交谈并不愉快，等重新到大厅，就把“魔法兄弟喷泉”拆走。 　　没直说原因，但看完文章，都会接受到一个暗示——波特是因为和福吉交谈得不愉快，为了报复，才把喷泉和钱币拿走。 　　唱唱反调上，刊登着哈利挥动魔杖，水球炸开，湍急瀑流翻着浪花滚动的照片，角度极佳，摄像机镜头上都染着水珠，可想而知，在拍出照片后，那位摄像师的下场。 　　标题鸣着一股不平气。 　　《被迫讨债，这几年魔法部究竟怎么了？》 　　丽塔从三强争霸赛开始，卢多骗走不知名的韦斯莱兄弟的烟花、卷走三强争霸赛奖金，又到莱格纳克铁匠铺，魔法部说好要给哈利分成的事，清晰且直言不讳，指出魔法部究竟有多不要脸，连小孩子的钱都骗。 　　“预言家日报越来越过分了。”赫敏把报纸往桌上狠狠一拍，一旁鲍斯吓个哆嗦，扒着窗沿没踩稳，一脑袋扎出去，扑棱着翅膀好一会才重新飞回来。 　　“丽塔不是帮哈利说话了？”罗恩嘟囔着，把杂志又翻一页，看起后面的内容——洛夫古德先生那些不切实际的呓语。 　　“总有人会不看唱唱反调。”赫敏皱着眉摇头，如果不是她知道丽塔是自己人，她是不可能订阅这本杂志的。 　　罗恩把杂志放下，满脸被污染的模样：“他们会庆幸自己没看唱唱反调的。” 　　赫敏一眼瞪过去。 　　罗恩狡辩：“我是说，霍格沃茨都会相信哈利。”他顿下，又连忙补充：“除了斯莱特林那群家伙。” 　　“不说这个，今年火车上好像没看到新教授？” 　　赫敏没好气哼一声，往哈利口袋掏去。 　　哈利语气平静：“莱姆斯叔叔是没钱，所以才会和学生们一起坐火车。” #第二百四十八章 教授 　　正常情况，有资格成为霍格沃茨教授的巫师，都有不低的社会地位。 　　虽然这几十年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直是个稀缺资源，邓布利多每年为新教授都会头疼好一阵子，但他从不会降低要求——洛哈特是个例外，那些书邓布利多是阅读过的，字里行间还是有些真东西，可谁能想到，他是个记忆小偷？ 　　他们都不会缺钱。 　　卢平是个例外，有能力，但在遇到哈利、迎接回小天狼星前，也只有能力，其他什么都没。这导致他不得不选择和学生们乘坐同一种交通工具。 　　“我们得在开学才能见到新教授？”罗恩嘟囔着。 　　“你那么想见到他？”哈利问道。 　　罗恩点头：“当然，这段时间你没听莱姆斯、小天狼星还有唐克斯说吗？” 　　“他们把新教授夸得天花乱坠，尤其说当下这个形式，他可以教大家如何保护自己。” 　　哈利和赫敏张张嘴，欲言又止。 　　“好像他真的很擅长保护自己？”赫敏迟疑着开口，“毕竟那一年。” 　　“身体很擅长。”哈利点头，“而且上课他得提前做准备。” 　　赫敏眼里一亮：“那就完美，把他最缺少的一块也补上。” 　　罗恩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什么，你们也知道教授是谁？莱姆斯还是小天狼星告诉你们的？” 　　他有点委屈：“我求了好多次，他们都没告诉我。” 　　“他们也没跟我们说。”哈利开口。 　　“是我们猜出来的。”赫敏接着说道。 　　罗恩震惊：“这能猜出来？” 　　“有资格成为霍格沃茨教授的人并不多。”哈利为他分析，理清思路，“他又和卢平、唐克斯的关系很不错，这样的人就更少，还能得到他们的夸奖……” 　　“指向是谁？其实很明显。” 　　罗恩皱着眉思考。 　　“是万斯夫人？”很快，吐出一个猜想，这是上次陪同哈利、小天狼星他们一起回波特老宅的那位女士。 　　得到的是哈利和赫敏摇头。 　　“那就是迪歌先生？”他又吐出一个名字，德达洛·迪歌，凤凰社的一员，对哈利很是尊重，实力强大，甚至能使出召唤一大片流星雨的高深魔法——伏地魔死亡那天，他就在肯特郡这么做过，一大片流星雨，把天文学家弄得焦头烂额，也没观测到啊；也把魔法部吓一跳，还以为是食死徒反扑。 　　他和小天狼星是很要好的朋友。 　　莫丽不止一次感慨过，德达洛和小天狼星简直是异父异母的双胞胎兄弟，同样年轻、同样帅气、同样拥有颇为出色的魔法能力，以及最关键的，同样没什么脑子。 　　哈利和赫敏又一次否决。 　　罗恩很认真，他打发走前来探视的拉文德，还有手挽手一起过来问候的金妮和卢娜——莫丽和亚瑟交代过金妮好几次，一定要和卢娜成为好朋友，至少不能再让人欺负她。 　　有什么麻烦，找乔治和弗雷德。这是他们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该让他们发挥下余光余热。 　　火车渐渐到站。 　　罗恩一惊，深吸口气：“该不会是我爸爸吧？” 　　魔法部的工资并不高，远不如霍格沃茨，社会地位更不用说，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哪有霍格沃茨教授来的高大，几个哥哥现在一个个都在收入、社会地位上超过他，说不定作父亲的就有些急迫感，被邓布利多教授说服。 　　至于能力…… 　　亚瑟先生只是看起来平平无奇，实战经验差了些，但论魔法水平，兴许斯克林杰都要比他差些，至少他在炼金术上的造诣，称作大师毫无问题。 　　“不是。”哈利摇头。 　　罗恩松口气：“真不是？” 　　“真不是。”赫敏强调。 　　罗恩抚着胸口：“那就好，太好了。” 　　家长成为自己的教授，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一阵不自在。 　　他们换好袍子。 　　“可如果连我爸爸都不是，还能是谁？”罗恩掰着手指，想着凤凰社重组后自己见过的那些人，除了还在国外工作的两个哥哥，几乎都报了出来。 　　“待会你就知道了。”哈利一边走下火车，一边回答着他。 　　罗恩咬牙切齿，非要等到开学晚宴？ 　　海格一如既往地迎接新生们，即便成为教授，他身上还有这样一项兼职。 　　哈利他们顺着小道，走到夜骐马车前。 　　卢娜和金妮早就到，她们垫着脚打着招呼。 　　“哈利，赫敏，我把卢娜交给你们了。”金妮把手里的女孩往前一推，“我朋友们有点多，马车放不下她了。” 　　卢娜乖巧点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能感受到金妮没有任何讨厌自己的情绪，只是顾忌朋友们的感受。 　　哈利他们当然没意见，一起坐上马车。 　　“所以，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会是谁？”罗恩看向哈利，“最多十几分钟我们就到城堡，告诉我吧。” 　　“小罗尼你不知道？”卢娜看向他。 　　罗恩震惊：“你也知道？” 　　卢娜点头，又看向哈利：“我要不要说出来？” 　　哈利一摆手：“想说就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那我就不说了。”卢娜把身子一缩，往靠背里挤挤。 　　罗恩有些失神，不解地看着她：“你也是猜出来的？” 　　“不，是爸爸告诉我的。”卢娜摇头，“他还让我小心点，不过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罗恩皱着眉：“洛夫古德先生也认识那位新教授？” 　　卢娜点头。 　　罗恩搓着自己脸，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忽视掉哪位存在感不高的人。 　　赫敏叽叽喳喳拉着卢娜讨论，她对拉文克劳很有兴趣，当初分院帽也曾建议她去拉文克劳，他对那个占据整个休息室的藏书很感兴趣。卢娜尽可能地详细介绍，赫敏听得入神。 　　很快就到城堡前，他们走下马车，进到城堡里。 　　罗恩一抬头就看到在教师席上，和弗立维教授聊得开心的小天狼星——这是弗立维这几年来，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假期，他面色红润，看起来都长胖一小圈。 　　“是小天狼星！”罗恩不可思议地喊出他的名字。 　　教师席上，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朝他们欢快地挥着手。 　　“竟然是小天狼星。”罗恩回应着他，直到坐下，脸上挂着满满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没想过会是小天狼星，毕竟之前夸赞新教授最用力的就是他——谁会想到他会这么自卖自夸。 　　“为什么不会是他？”哈利反问他，“你早该想到的。” 　　“小天狼星有过经验。”赫敏轻声说着，“他为莱姆斯带过课，虽然风格不太一样，但也很受学生们欢迎，效果也还不错。” 　　罗恩很幽怨：“如果他不那么夸自己，我想我会早就想到的。” 　　新生们很快进来，在麦格教授的安排下分好学院。 　　“哈利，记得带上我！”被摆在高脚凳上的分院帽朝着格兰芬多长桌嚷一声，它身上的灵性转瞬消失，很显然它又回到摩托车那辆身体上。 　　新生们不明所以，迷茫地看着哈利。 　　哈利一挥魔杖，帽子飞来，熟练地挂上腰间。 　　老生们和新入学的小巫师们解释着。 　　晚宴愉快地进行，等最后一个人吃饱后。 　　邓布利多站起来，轻轻咳嗽一声：“在享用一顿美味的晚餐后，我想我还是得重新说一遍，每年都要说的那些东西。” 　　“费尔奇先生，在今年开学前，再三叮嘱我，不许在走廊上施展魔法，也不准使用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的那些把戏，更不准燃放那些污染很严重的烟花。” 　　“去年，三强争霸赛举办的时候，费尔奇先生为了打扫烟花，每天都要费好一番工夫。” 　　“新的违禁品名单张贴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门口，大家可以去看一下，今年新添了一百多项东西。” 　　乔治和弗雷德很不满。 　　这是在断他们财路。 　　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现在不过才二十多样商品，不用想，肯定全上名单了。 　　“以及，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一个变动，穆迪教授很优秀，但魔法部将他召回，在动荡的局势里对傲罗们进行更进一步的培训，所以我们迎来小天狼星·布莱克，他会接手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 　　小天狼星站起来。 　　他的外表很具有魅惑性，头发随意打理，微卷散乱地垂着，一双灰色眼睛，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深邃气质，穿着一件和他眼睛颜色很搭的藏青色长袍，整个人就是教师席上最闪亮的那颗明星。 　　格兰芬多们的掌声十分热烈，他们在三强争霸赛期间和这位老学长关系打得不错。 　　其他几个学院的掌声有些迟疑。 　　不说布莱克身上的争议，他曾经是魔法部的通缉犯。 　　从外表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他们见过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里最英俊的一位——而上一位同样拥有出色外表的教授，他名字叫做“吉德罗·洛哈特”。 　　“除此之外，还有个好消息，今年魁地奇杯回来了！” 　　“选拔将于开学第二周开始，希望各个学院都做好准备。” 　　说着，他大手一挥。 　　“让我们迎来一个崭新的学年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纳威超大声 　　“崭新的学年”。 　　这几个单词听得老生们有些不太自在，他们总觉得邓布利多这是在说“又有新的事件即将到来”，这次城堡里又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去年。 　　很多事都被“三强争霸赛”和“小汉格顿屠夫”遮掩住。 　　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但细思极恐，每一学年都比前一学年更加危险。 　　哈利波特刚入学那会，他一年级的时候，还只是一名黑巫师作乱，二年级洛哈特就被献祭，三年级被一群摄魂怪包围，但好歹，也只有一条人命。 　　可四年级呢？ 　　巴蒂·克劳奇死亡、卢多·巴格曼和卡卡洛夫下落不明、生死难测，针对哈利·波特的阴谋，又闹出十二条人命…… 　　那今年呢……他们讨厌“崭新”这个单词。 　　哈利·波特又会被什么麻烦找上门？ 　　邓布利多指挥着学生们恹恹唱完校歌，各个学院的级长指挥着新生们。 　　和哈利猜的一样，格兰芬多的女级长，是那位天竺裔的帕瓦蒂·佩蒂尔，她很聪明、也很优秀，整个年纪里，在女巫中，仅仅比赫敏差上一些，和她在拉文克劳的双胞胎姐妹一样优秀。 　　拉文德五官垂耷拧巴在一起，很不高兴，为什么级长不是自己，是那个……无论长相、还是性格、还是学习都比自己强，就身材比不过自己的女孩子。 　　小罗尼会被勾引走的。 　　罗恩很享受这种感觉，他从没觉得自己存在感竟然这么充足过，一年级小萝卜头缠着他问来问去，他也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带妹妹的经验全用上了。 　　两个月没见，老友重逢，热热闹闹，一直到凌晨一点，最后一伙人才蹑手蹑脚离开休息室。 　　只剩哈利他们三人。 　　“这才开学，不放松一下？”罗恩打着哈欠，声音略显沙哑，“还在学习？” 　　“今年可是有owls考试！”赫敏有些焦躁，“这很重要，罗恩，你得放在心上，你是级长，要做出好的表率。” 　　罗恩心梗：“赫敏，你这话说的很像麦格院长。” 　　赫敏一眼瞪过去。 　　罗恩缩头，小声嘟囔：“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格兰芬多院长。” 　　“真可惜，还要等到毕业后。”赫敏叹息一声。 　　罗恩不敢直视她，看向哈利：“哈利，你呢，owls考试对你没困难，你也和赫敏一样……” 　　“我在等人。”哈利抬头，看向通往寝室的通道。 　　一位略显得臃肿的人影悄悄走来。 　　“纳威？”罗恩顺着他目光，探头看去，没看清容貌，不过这样的体型，整个学校都找不出几个，格兰芬多只有一个纳威。 　　“是我。”来者点头，他加快脚步，在三个人对面坐下。 　　“我还以为你睡过去，今晚不来了。”哈利合上书，端正坐好，看向他，“说吧，邀请我开学见面，是有什么事？” 　　赫敏也合上书坐正。 　　“小巴蒂·克劳奇真的还没死吗？”纳威抛出那个陈旧、两个月前他已经问过好几次的问题。 　　哈利点头：“我们没有找到他，但发现的线索、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还活着。” 　　“他在哪？”纳威追问，“我是说，他可能在哪？” 　　哈利摇头：“谁知道，他很狡猾，谁都说不好，也许他在魔法部？在伏地魔身边？也许在为他的主子准备着其他东西。” 　　纳威深吸口气：“哈利，我想……请你教我一些本事。” 　　“我能吃苦！我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教教我，我不奢求能变得像你一样强……” 　　哈利开口：“想亲手杀死小巴蒂·克劳奇？” 　　纳威摇头，眼神和语气在这一刹那变得坚定：“不，不止是他，还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他们四个，我要亲手复仇，杀死他们四个。” 　　他往口袋里一掏，拿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糖纸，最底下那张发白、泛着被岁月磨损的痕迹，最上面那张很新，哈利都还能嗅到糖果清甜的果香气味。 　　“我一直没脑子。”纳威喃喃，声音很小，像是在向哈利他们倾诉，也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冒冒失失，丢三落四。” 　　“我也没信念、也没决心，我真的很糟糕……” 　　“但唯独、唯独……” 　　“这些东西我一直保存着，一直带在身边，一直没有遗落，一次、一张都没有。” 　　哈利伸出手，递到纳威眼下。 　　纳威一愣，把糖纸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掌心里。 　　哈利无奈一笑，同样小心翼翼地把糖纸还回去：“我不是要这个，是魔杖，把你的魔杖给我。” 　　纳威恍然点头，把糖纸收回去，拔出他的魔杖。 　　这是一根泛旧的魔杖，它很年迈，年龄比纳威还大。 　　哈利接过。 　　魔杖上冒出一股抵抗的气息，可在他手里坚持不了多久，便乖巧地将气息蛰伏起。 　　“橡木，龙心弦，十二英寸。”哈利轻声说着。 　　纳威点头。 　　“这不是你的魔杖？”哈利抬头问他。 　　“是我父亲的。”纳威轻声回答，“他的魔杖。” 　　哈利把魔杖还回去，橡木魔杖像逃脱牢笼，气息欢快流转，缠上纳威手腕，亲昵地蹭着他。 　　“这根魔杖很喜欢你。”哈利眼神深邃。 　　纳威握紧魔杖：“我也很喜欢它。” 　　“但它不适合你。”哈利很直白。 　　纳威没说话，只是握着魔杖的手更用力。 　　“橡木，它是极为忠诚的魔杖，会陪伴拥有者度过任何低谷和巅峰。”赫敏背诵着书上的文字，“它就如骑士对他主君一样，对拥有者无比忠诚。” 　　纳威把头低下：“它是一柄好魔杖。” 　　“还没有明白吗？”哈利点点桌子，“赫敏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根魔杖它很喜欢你，它也在很努力配合你，但它从来没有属于过你。” 　　“它一直是你父亲的魔杖。” 　　纳威抬起头，看向哈利。 　　“你继承它对你父亲的守护和陪伴，但你没有继承它。”哈利说下去，语气轻柔，“哪怕你们很配合，但它发挥不了你的力量。” 　　纳威捧着魔杖，眼中有泪花闪烁。 　　哈利捧着脑袋：“斯内普教授，他这个人不会好好说话，你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骂你骂得最狠吗？” 　　“因为我在魔药课的表现总是很糟糕。”纳威小声嘀咕着回答。 　　哈利摇头：“不，是因为他嘴贱。” 　　纳威一怔。 　　“他的嘴巴就像二十年没冲洗过的巨怪盥洗室，他已经丧失好好和人说话的能力。” 　　赫敏没好气，戳一把哈利的腰。 　　“也是因为他对格兰芬多的歧视。”哈利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的，斯莱特林总是恨不得哪天高塔崩塌，格兰芬多们被摔死。” 　　纳威都要被逗笑。 　　哈利板起脸：“当然，除了这些，更多是恨铁不成钢，他极其讨厌那些明明有能力、却偏偏做不好哪怕是最简单的事的人。” 　　纳威抬起手，指向自己，声音迟疑：“我？明明有能力？” 　　哈利点头：“当然，你和海格一样，明明有能力，却没法正视自己，一定要把自己预先设立成一名窝囊废。” 　　纳威还是不敢相信。 　　“斯普劳特教授说过，你在草药学上和我一样优秀。”哈利轻声说着，“甚至在照料和培育神奇植物上，你比我优秀得多，也比塞德里克优秀得多。” 　　纳威张张嘴，很没底气：“我只有这么一个优点。” 　　“在其他课上，我一直表现得很糟糕，魔药课、变形咒、魔咒课……” 　　哈利一拍手，重重打断他的话：“纳威，从来没有哪位草药大师会不擅长熬制魔药，哪怕成不了魔药大师，也会是一名优秀的药剂师。” 　　“而且，我刚才说了，你手里的那根魔杖并不属于你。” 　　“再直白点，它不适合你，就是因为它而耽误了你。” 　　耽误…… 　　纳威低下头，很难接受这样一个负面词汇，落到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之一。 　　“纳威，你和我一样大，生日都是同一天。”哈利加重语气，“不要再想着让一根魔杖保护你，你要站出来，你应该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站出来，用你的手、你的魔杖，来保护它们。” 　　纳威噌得站起来，很大声：“我才没有想过让这根魔杖保护我！” 　　他吼了出来。 　　哈利点着头，表情满意。 　　“抱歉，我刚才有点控制不住……”那一瞬间的爆发，像是幻觉，纳威很快重新坐回去，语气又变得唯唯诺诺，“我是想说。” 　　“如果你觉得你没有软弱地逃避，那就正视这件事。”哈利微微一笑，“去换一根新魔杖。” 　　“然后向我发出挑战，用你的魔咒把我揍得鼻青脸肿。” 　　纳威仰头看着哈利，琢磨着这几句话。 　　哈利掰着手指：“我每个周末的晚上都有空，赫敏、罗恩也会一起。” 　　纳威明白过来，重重点头。 　　哈利接着说道：“还有，我每天早上四点半起来锻炼，不过这四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我缺少一个陪练。” 　　纳威兴奋地点头。 　　他明白哈利的意思。 #第二百五十章 我可以 　　赫敏和罗恩侧目。 　　她们头一回知道哈利准确的起床时间。 　　凌晨四点半…… 　　怪不得他们一直没看过哈利起床，这和起床早晚没有关系，是哈利的休息时间短到超出他们预料。他们都是勤奋的孩子，每天都要学到凌晨一两点才去睡觉。 　　就算赫敏，也得在魔药辅助下，拥有至少四个小时的睡眠，才能差不多恢复完全精神，去应对接下来忙碌的一天。 　　哈利一点多睡，四点半起床，休息时间只有短短三个小时。 　　这…… 　　“哈利，你说我要注意身体，结果你！”赫敏眼神变得危险，语气拔尖。 　　“放心，我没事。”哈利安慰着她。 　　赫敏打断他的话，语气发冷：“我可不知道一个人、还在发育期，每天只睡两个小时会没事！” 　　“无论是从魔法的角度！” 　　“还是从科学的角度！” 　　“都解释不清楚。” 　　“我想魔法可以。”哈利把声音放得轻柔，“一个小技巧，我会和弗立维教授讨论下，看看能不能改成普适性强些的魔法。” 　　赫敏狐疑地盯着他。 　　很怀疑哈利是不是靠着自己强大的身体素质强撑，这个人也有些口是心非的。 　　“真的。”哈利揽住赫敏的肩，把脸贴过去，“你能看出来，休息得好、和休息不好，是有很大区别。” 　　赫敏脸发红，但还是认真看下去。 　　从额头到下巴，哪一处都没放过。 　　没有太多疲劳的痕迹。 　　“那就当是魔法吧。”赫敏不情不愿地哼一声，点着头应下。 　　她没对哈利的生活指手画脚，那些事要是落到自己头上，沉甸甸的压力都能让自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哈利已经很好。 　　第二天，一早。 　　纳威被哈利拽醒。 　　他迷迷糊糊，但没怨言，被哈利摆弄着，用魔咒换好衣服后，走出休息室，跑出城堡，开始一天的锻炼。 　　就在他们离开休息室后没多久。 　　赫敏打着哈欠，抱着书从女生寝室里走出来，一发清泉如水让自己清醒，坐到壁炉旁，专心读起书。 　　城堡外。 　　哪怕夏天，凌晨的风也不夹杂任何燥热的气息，冷意扑面，纳威忍不住打个哆嗦，脑子清醒些，握紧拳头，紧跟着哈利的脚步。跟着他绕过黑湖，到禁林边。 　　绕着霍格沃茨最远的外圈开始跑步。 　　还没到四分之一，纳威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呕一声，把昨晚吃的东西全哕了出来。 　　“哈利。”纳威一边吐着，一边哆嗦着开口，“我，我不行了……” 　　哈利没说话，站在一旁，在帽子里翻出一瓶魔药。 　　等纳威吐完。 　　他抓起纳威下巴，趁这位吐得有些不省人事的小胖子还没反应过来，拧开瓶盖，粗暴地把里面的药水灌进他肚子里。 　　纳威下意识挣扎。 　　双手溺水似地挣扎着，可他反抗不了哈利，徒劳抓着，咳嗽着、被迫着把药水喝下。 　　“哈利，这是什么？”纳威被苦到脸色发绿，声音都沙哑，“你可以直说，我会喝的。” 　　“跑起来。”哈利推他一把，带着他继续向前跑着，“别停。” 　　纳威下意识动起脚步。 　　双腿沉重麻木，乳酸沉积如根一样，把他的脚和大地扎根串联在一起，咽喉、食道、肠胃和肺里，那股火辣辣的感觉还在，可能跑，他的大脑和他的身体都告诉他，还能跑。 　　纳威从未觉得霍格沃茨这么大过。 　　也从没发现，霍格沃茨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没见过的雕像、没见过的景色、甚至还有些他以为霍格沃茨会没有的植株，也都在这些小小角落里，顽强且艰难地扎根。 　　跑了一圈。 　　他们在黑湖边停下，太阳刚好升起，一道光刺破云层，斑驳鳞片似地洒落在黑湖平静的水面上。 　　纳威想坐下、瘫倒，就这么沉在柔软的草地里。 　　哈利扯着他，不让他坐下：“运动后不要立马休息，绕着我走一会。” 　　纳威哆哆嗦嗦，迈开脚步。 　　一开始他还能感受到疲惫对自己身体的摧残，可很快，他就感受不到了，身体麻木，什么疲惫、什么疼痛、什么用不了力，这些感觉都不存在。 　　直到跑完，这股无力感，才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体里。 　　哈利抬起手，看一眼时间：“一个小时多二十七分钟。” 　　纳威侧头，看向自己跑过的路：“我竟然跑了一圈，就用一个多小时。” 　　哈利面无表情：“比我预期的慢半个小时。” 　　纳威愕然。 　　哈利竖起两根手指：“而且是两圈，不是一圈。” 　　纳威深吸口气，把自己呛得厉害，咳嗽好一会才缓过来，他虚弱地尽可能瞪圆自己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只微微喘气，但同样汗水打湿袍子的同龄人。 　　只是一圈，他就感觉自己大半条命都折了进去。 　　两圈…… 　　那是真的要把自己命捐出去了吧。 　　“不过你身体素质，得慢慢来。”哈利一挥魔杖，两根扎在湖畔的枯木飞来，在他手里扭曲变化做两柄木剑，把其中一把丢过去，“现在休息得差不多，来吧。” 　　“我教你一些简单的剑术。” 　　纳威忙手忙脚，把它接住。 　　哈利轻声说道：“巫师没有学习剑术的必要，魔法足够解决很多问题，但你不一样，你要去复仇。” 　　“除了像能强大到弗立维教授、斯内普教授这种程度的巫师，对绝大部分巫师而言，一旦被近身，就几乎可以宣判死亡，你和那些人年龄差距很大，剑术是很好的补充。” 　　他又一挥魔杖，变出一只训练假人。 　　纳威深吸口气，坚定地把剑握住。 　　哈利矫正他握剑的姿势。 　　学着当年维瑟米尔、杰洛特那样。 　　但他不打算把青草药剂拿出来，让纳威也尝试成为猎魔人，能够没有任何副作用就能掌握超凡力量，已经是很好的一件事，没必要再为生命添加什么负担。 　　青草药剂是把生命当筹码的赌局，胜者生，输者亡。 　　而且获胜几率很低，低到十个人里，或许只有两三个人才能活下来。 　　纳威还没到不得不把自己性命掏出来的程度，虽然哈利很清楚，他一定会很乐意这么做。 　　太阳越发毒辣起来。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哈利摆手。 　　纳威深吸口气：“哈利，现在几点了？” 　　“七点。”哈利回答。 　　纳威继续劈砍假人：“我还能再训练一个小时，我觉得我还能坚持。” 　　“但你的身体不行。”哈利摇头，他一打响指，纳威手里的木剑变回树枝，“你是要成长身体，不是破坏身体，待会我们去请教下庞弗雷女士，看看她觉得你今天的锻炼有没有超负荷，后面再具体制定训练计划。” 　　训练的时候，纳威只觉得长跑很痛苦。 　　不止是对身体、也是对精神的一种折磨。 　　可等吃完饭，上完第一堂魔法史课程，一早上训练的苦果就开始反噬他。 　　除了脑袋，哪里都疼。 　　腿、膝盖、肚子、手腕。 　　但很快，他脑袋也开始跟着疼，魔法史后就是魔药课，斯内普很庆幸地和他们宣布，这可能是自己和你们这些无能者待在一起的最后一年了。 　　六年级的进阶班，只有在owls考试中拿到“O”的人才有资格参加。 　　这让不少在魔药课不上不下的人颇为揪心。 　　斯内普虽然嘴巴毒了点、骂得狠了点、作业留得多了点、对魔药严格了点，但无论他有多少缺点，都没法否认，他在魔药上的造诣和成就，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几乎意味着他注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魔药大师。 　　尤其那些致力毕业去圣芒戈工作的小巫师们，魔药课的进阶班，最不肯放弃这个机会。 　　中午哈利带着纳威前往校医室。 　　虽然开学第一天。 　　校医室里依旧人满为患，以三年级小巫师为主——这是刚开始接触海格的保护神奇动物课，还有些不太适应。格兰芬多依旧是主力，但躺在隔间里、病情最重的几人却穿着绿底长袍。 　　庞弗雷夫人为纳威仔细检查，很快得出结果：“一次性运动量太大。” 　　“是准备开始减肥？没必要用麻瓜的方式，我可以给你开几瓶减肥魔药，正好波莫娜……” 　　纳威摇头：“不，我不是减肥，我是在跟哈利学习、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庞弗雷夫人若有所思点头，“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可以再缓一些，一点、一点慢慢把运动量提升上去。” 　　纳威艰难，又摇摇头：“庞弗雷夫人，今天的运动对我身体有伤害吗？” 　　“当然没有，看样子波特先生已经为你准备好魔药了？这都在能接受的范围里。”庞弗雷夫人仔细地回答他，“只要不滥用魔药，当然，如果要每天都服用的话，药量得减少一瓶。” 　　哈利点头，应下来。 　　“那我要减少运动量？”纳威皱起眉头。 　　庞弗雷夫人摇头：“不，当然不用，波特先生似乎有些把你看得过于脆弱了，等锻炼结束后来一瓶就好。” 　　纳威很是惊喜：“那我可以增加训练量？” 　　“能加到多少？” 　　庞弗雷夫人深深叹口气：“我很不推荐小巫师这么急功近利，但既然是隆巴顿先生，我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意见。” #第二百五十一章 魔法部之难 　　隆巴顿一家的事，年轻人一点都不甚清楚，但庞弗雷夫人这样的上一代们都很清楚。 　　小巴蒂·克劳奇兴许没死。 　　这件事她也清楚。 　　她很能理解突然从纳威身上迸发出的这股蓬勃的动力。 　　“可以再多加两倍左右的运动量。”庞弗雷夫人轻声，捏着纳威的手臂，“但每次运动结束后，都得用魔药调理下身体，当然，放松运动也不能忘记。” 　　纳威脸色发白，声音颤抖：“两倍？” 　　“是的，我亲爱的隆巴顿先生，你没听错。”庞弗雷女士笑得甜美，“虽然你今天很疲惫、甚至得用魔药保护身体，但在不伤害你身体的情况下，运动量还能再加两倍。” 　　“可以吗？”哈利看着他。 　　纳威哆嗦着，眼神和哈利那双看不出什么神情波动的竖瞳对视上。 　　身体很诚实，不愿意再受这么大苦，好歹循序渐进、慢慢来、一点一点进步提升，而不是猛地来这么汹涌。 　　惰性难消。 　　可他艰难地点头，咬紧牙关：“当然，我没问题。” 　　哈利挥动魔杖，羊皮纸和羽毛笔从帽子里钻出来，飞快地写下一行文字，他把自己名字签下，递交给纳威。 　　纳威不解，顺从接过，看清上面文字，让他不由倒吸口凉气：“哈利？” 　　这是一份可以称得上契约的东西。 　　“纳威·隆巴顿向哈利·波特承诺，如果日后训练中，隆巴顿生出退怯的心思，波特先生可以使用暴力强制的手段。” 　　“一个保险。”哈利开口。 　　纳威嘟囔着：“你这样我很伤心。” 　　嘴上那么抱怨着，但手上没任何犹豫，他抓住飘在身边的羽毛笔，签署下自己的名字。 　　他比哈利还更担心这些，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哈利把它收起来。 　　纳威以为从这天起，他来到地狱，可第二天，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昨天是从天堂路过。 　　哪怕有他最喜欢的草药课，也没能让纳威高兴起来。 　　一天的课程结束，整个人麻木地躺在篝火旁，克鲁克山不情愿地在他身上蹦来蹦去，沉重的身体砸得纳威嗷嗷直叫，克师傅在一天玩耍后，被哈利以两磅猫头鹰口粮的价格收买，当起纳威的按摩师。 　　乳酸这东西，还是得用最原始的方法排除。 　　罗恩有点幸灾乐祸。 　　幸好他当时没脑子一热，想跟哈利学习剑术，看纳威这样，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纳威日渐消瘦。 　　周六才得以喘息，哈利特意给他放一个假，早上没拖着他一起训练，好让他能有足够的力气和自己奶奶一起去一趟对角巷，买一根新魔杖。 　　没有人打扰，纳威睡得很沉，呼噜声很大，让罗恩他们不得不对自己施咒、隔绝声音才能睡下去。 　　海德薇都被逼得去赫敏寝室，鲍斯去不了女寝，只能孤苦伶仃地回猫头鹰棚休息。 　　早上八点。 　　休息室里除了哈利他们，就没别人。 　　海德薇怏怏打着哈欠，看着辛勤的送信猫头鹰把《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丢到自家主人面前，昨晚在女寝睡得也不舒服，克鲁克山总想扒拉自己。 　　一到晚上，猫这种生物，总会变得更手欠。 　　“哈利，你还看二流报纸？”罗恩拍着自己脸，看他一眼，就继续低头写魔药论文。 　　“预言家日报还是挺有用的。”赫敏摇头，“至少它是为魔法部发声，除了在哈利的事上不够公正，其他消息凑合能看一下。” 　　“就比如说今天。”哈利把报纸摊开。 　　预言家日报上，一张照片几乎占据大半版面——是一地狼藉，继哈利对魔法部造成破坏后，又迎来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升降梯被破坏、七八名傲罗被打伤，所幸无人死亡。 　　但不可饶恕咒出现。 　　一名傲罗被折磨到昏迷不醒，还躺在圣芒戈医院里。 　　“看来福吉真的很遭人痛恨。”罗恩看完内容，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他的支持率又要下降了。” 　　“我该庆幸，魔法部没把这件事扣我头上。”哈利面无表情。 　　赫敏点头，很是赞同。 　　“波特暗中操纵，狮院信徒强闯魔法部？”罗恩思考一会，报出一个标题。 　　哈利摇头：“标题党可不是这么做的，本来只是和凤凰社有关，现在牵扯到整个格兰芬多，那预言家日报一定会被拆掉。” 　　“果然，我没有做记者的天赋。”罗恩叹气。 　　哈利把手往桌上一点：“而且这件事很有意思。” 　　“这群黑巫师他们强行闯入的地方，竟然是神秘事务司。” 　　罗恩一摊手：“这很正常，我爸爸说过，神秘事务司是整个魔法部最重要的部门，也是唯一一个重要的部门，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在那。” 　　“但他们的目标不正常。”哈利摇头，指着一组单词，“你看看。” 　　“预言球？”罗恩一字一句，把它念出来。 　　哈利点头。 　　罗恩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三年级的时候，我们见过。”赫敏提醒他。 　　罗恩更加迷茫。 　　见过？ 　　什么时候见过。 　　今天好像是这个单词头一回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特里劳妮教授做了个真预言。”提起这件事，赫敏还是难免有些不太自在，“魔法部的官员过来收集过预言魔法。” 　　罗恩恍然，一拍自己大腿：“我想起来了，爸爸说过，所有预言都要被魔法部收录，所以就是那个叫预言球的东西？” 　　赫敏点头。 　　“好像是很奇怪，预言球又没价值。”罗恩皱着眉，“如果想知道预言内容，直接问学生不就好了？我记得很多人都知道预言内容。” 　　哈利摇头：“不一样。” 　　“预言本身具备魔法力量，预言球也并非只是用来存储预言的设备，和普通人的录音机不一样，预言球就是由预言实体化而成的。” 　　“那群人不止想得到预言内容，还想得到预言本身。” 　　说着，哈利一顿：“当然，也许是另一种可能。” 　　罗恩和赫敏听得认真。 　　“伏地魔并不知道十五年前那个预言的全部内容。”哈利开口。 　　两个听客都有些惊讶。 　　“伏地魔不知道？”罗恩询问，“可他不就是因为预言所以才……” 　　哈利点着头：“他只知道前面几句，知道预言里说，能杀死他的人出现在七月末，但那份预言的内容不止那些，后面还有很长一段。” 　　他微微停顿下：“我也只知道大概内容，邓布利多没告诉完整、详细的内容，不过那不重要。” 　　“近二十年里，真正的预言只有这两则，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只会是它们。” 　　赫敏把自己挪到哈利身边，探着脑袋，架在他胳膊上，翻看着预言家日报：“如果是为了十五年前那则预言，那这群黑巫师就是食死徒？” 　　“为三年级时候的那则预言，他们也很可能是食死徒。”哈利点着头。 　　罗恩一歪脑袋：“可那则预言不是说小天狼星的吗？” 　　他轻轻嗓子，学着特里劳妮的声线：“而孤苦伶仃的他，会在大雪落下的时候，得到解放。” 　　“小天狼星就是在十二月被哈利你发现，然后洗清冤屈。” 　　“你这是从哪听到的说法？”哈利很好奇，在此之前，他没听说过这种解读角度。 　　“拉文德她们解读的。”赫敏摇头，语气几分无奈，“她们有一个什么‘特里劳妮后援会’，专心致力于解读特里劳妮教授的各种预言，无论是靠谱还是不靠谱的。” 　　哈利笑着摇头：“虽然很像，也许小天狼星也是预言的一部分，但说的并不是他。” 　　“小天狼星的生日是十一月，十一月三日，不是十二月。” 　　罗恩一怔。 　　“难道伏地魔的生日是十二月？”罗恩想起那则预言的前半段。 　　哈利点头：“汤姆的生日是十二月三十一日。” 　　“一年终末，还真符合他黑魔头的气质。”罗恩嘟囔一句，“所以那则预言说的其实是伏地魔？” 　　“这群人真是食死徒？”赫敏语气恹恹，“可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复活伏地魔，然后再……” 　　她的话没能说完，哈利按住她的手：“等等，有人来了。” 　　他看向男生寝室通道。 　　从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微弱脚步声，到罗恩和赫敏都能听清的脚步，是两个人，欢呼雀跃地从里面跑出来。 　　“哈利！早上好！” 　　是乔治和弗雷德。 　　他们刚从通道里跑出来，从台阶跳下，举起手臂，欢快地打着招呼：“准备好了吗？” 　　“这是霍格沃茨的周末。” 　　“周六的清晨！” 　　“实在是太懈怠，竟然只有我们五个起床。” 　　“哈利，我们是时候出发，给整个霍格沃茨来一些震撼，让这个清晨在砰砰哄响中拉开序幕吧！” 　　罗恩和赫敏呆呆看着张牙舞爪的两兄弟。 　　“你们俩在干什么？”赫敏不解。 　　“终于疯了吗？”罗恩作势就要拿起羽毛笔和纸，一副要给家里写信的姿态，“看来得让爸爸给你们俩在圣芒戈准备两个床位，哦，或许一个就够了。” 　　乔治和弗雷德可不理会他们，只顾着朝哈利挤眉弄眼。 　　哈利替他们开口解释：“是炸弹，炼金炸弹的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实验 　　罗恩恍然明悟。 　　对炼金炸弹那东西，可太印象深刻，虽然没亲眼见到，但乔治、弗雷德总描述得天花乱坠，邓布利多都对他们夸赞得厉害，甚至还惋惜，要是乔治和弗雷德早生五十年，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尼可·勒梅的弟子。 　　他们俩在炼金术上真的很有天赋。 　　他立马把论文丢下，期待地站起来，眨巴着眼，和乞食的鲍斯几乎一模一样，盯着自己两位哥哥：“我们现在出发？” 　　“哈利？”乔治和弗雷德征求最关键人的意见。 　　“走吧，走吧。”哈利把报纸放下。 　　“那报纸的事？”赫敏扯着他袖子。 　　“让邓布利多他们头疼去。”哈利摇头，“这些事情和我们无关。” 　　凤凰社成立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麻烦？ 　　赫敏跟着哈利一起站起来，他们走出城堡。 　　周六清晨是霍格沃茨最安静的时候。 　　没有起床太晚的学生乌泱泱一片地赶往礼堂，又乌泱泱一片地赶去教室。 　　也没有教授们来来往往。 　　就连费尔奇都睡起懒觉，洛丽丝夫人懒洋洋趴在门口，享受清晨正好的阳光。 　　他们走到黑湖边。 　　“昨晚可真是够激烈的。”乔治看着湖畔一件遗落的衣服，发出感慨。 　　“看上去像是乔丹的女朋友的。”弗雷德蹲下来，仔细察看，得出结果。 　　“真的？”乔治很惊讶。 　　弗雷德点头。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罗恩很惊讶，“那可是李的女朋友。”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笑，笑容异常邪恶，让赫敏一阵不自在。 　　罗恩还想追问，问问其中的深浅。 　　赫敏一挥魔杖，地上衣物飞走，咚一声变成石头沉入水中：“别说这些无聊的东西，快点试一试你们的新发明。” 　　“当然，当然，格兰杰小姐。”乔治立马翻起口袋，“请不要给格兰芬多扣分。” 　　“她不是级长！”弗雷德压低声音强调。 　　乔治惊讶：“天呐，哈利不是级长也就算了，赫敏也不是？” 　　“妈妈那天夸小罗尼的时候说了！”弗雷德摇头，“你没有用心听妈妈的话。” 　　他们吵吵闹闹。 　　乔治掏出一枚卵形手雷，几乎完全模仿普通人世界里的手榴弹，只是表壳纹路不同，印着一头活灵活现、威严无比的狮鹫：“当当当！这就是我们的最新发明！” 　　“也是哈利你想要的，大威力、大规模杀伤武器！” 　　“使用方法很简单。” 　　“像我这样。” 　　乔治把自己小拇指套在手雷圆环上，牢牢把它握住，高举起跃过头顶：“为防止麻瓜、或者是其他人误用，我们参考麻瓜的方式，为手雷添加一层保险。” 　　“是一句咒语。” 　　他深吸口气，大声念出：“爆炸！” 　　长达六个音节，但并不需要像正式咒语那样，考虑念咒的节奏和情绪。 　　手雷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噗通一声，落入黑湖里。 　　哈利挥动魔杖。 　　统统加护！ 　　无形屏障把自己这一群人保护住。 　　与此刹那，一声巨大哄响，震得黑湖水面一颤，巨大浪花高高涌动起，紧随之后，寒气滚涌出，把还没来得及蹿到最高点的水花冻结，水面也结出厚厚一层冰晶，铺天盖地向四周蔓延去。 　　哗嚓着，连带统统加护的魔法屏障上，都涌现出一层细小的冰花。 　　“怎么样？”乔治摇头晃脑，得意洋洋，“这个效果很厉害吧。” 　　“确实很不错。”哈利眼里惊叹。 　　冰面还在蔓延，只是说这几句话的工夫，它就侵蚀将近十分之一的水面。 　　几道气息从水下飞速钻来，但还没冒出来，离水面还有好几英尺的时候，耐不住这股寒气，毫不犹豫、立马往回游去。 　　是黑湖的鱼人部落。 　　只有几名鱼人没有回去，游到黑湖中心，离冰层远远的，施展魔法，消除这些寒冰，这很有效，毕竟这些冰块并不是魔法造物，只是数量太多、蔓延速度太快，它们只是减缓冰层蔓延的速度，并没法完全消除。 　　城堡门口的洛丽丝夫人被吓一跳，哆嗦着、手忙脚乱地逃回城堡里。 　　“实际上，我们一开始只是准备冰冻来着。”乔治解释起来，“但那天你也看到了，冻得太快，我们都没能逃掉。” 　　“于是我们在爸爸的指导下，吸取麻瓜们的经验，把它弄出一个爆炸。” 　　“嘿，我敢打赌，没有人会想到这东西有两个效果。”弗雷德一拍手，花瓣似的绽放开来，手指灵动，模仿着烟花升空，“爆炸就够让人狠狠吃个亏。” 　　“不过感觉威力还是小了些。”乔治叹气，“要是能更大些就好了。” 　　弗雷德也跟着叹气：“邓布利多教授那天，用了两次魔法才把我们的炼金手雷效果消除，我们当时很天真的以为这东西至少能对教授产生威胁。” 　　“但爸爸教训了我们一顿，不过他说这东西在哈利你手里应该会很有用。” 　　罗恩疑惑，伸手指向湖面：“这东西不是很厉害吗？” 　　“那天哈利和斯内普教授决斗时都没能弄出这么大声势。” 　　他吞一口口水，补充说明：“我是说，斯内普教授也没使出威力这么强的咒语。” 　　“小罗尼，你还是太年轻了。”乔治摇头，怜悯地看着他，“如果这东西能够在教授们、甚至在邓布利多教授面前炸开，我敢保证，这东西一定会送他们去圣芒戈住一段时间。” 　　“但没那么简单。”弗雷德叹气，“这东西从投掷出去到爆炸，至少要两秒时间，教授们或许没见过这东西，但他们可不会放任这东西到自己面前。” 　　“弗立维教授一发障碍咒。” 　　“麦格教授能用变形咒。” 　　“斯内普教授一发厉火就能把它焚烧干净。” 　　“也许，只有斯普劳特教授可能吃瘪？” 　　哈利否认他们的说法：“斯普劳特教授才不会，她会咬人甘蓝，把这东西吞进去，然后扑到你们脸上。” 　　乔治和弗雷德打个哆嗦，他们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 　　“这东西，你们造了多少出来？”哈利问道。 　　“除去展示给哈利你看的这枚，我们手里还有三枚。”乔治继续在自己口袋里翻找，不多会翻出三枚，递给哈利。 　　“不是我们不想多造。”弗雷德叹气，“这东西威力是很不错，但也正因如此，造这东西的成本很高，一枚大概要一百多加隆？” 　　罗恩双眼发直。 　　这东西一枚就要一百多加隆？ 　　刚才自己这两个哥哥，就那么随手把一百加隆给丢出去炸了？ 　　韦斯莱什么时候能做出这么阔绰的事了。 　　“不止魔法材料难弄。”乔治继续唉声叹气，“火药也很难弄，麻瓜竟然把这东西看得很重要，天呐，哈利，你简直不知道麻瓜们有多疯狂。” 　　“我们只是去买火药，说了我们准备弄几个炸弹。”弗雷德掐着腰，忿忿不平，“我们有钱，英镑！从小天狼星那借来的，那位老板说的好好的，让我们等会，他去拿货。” 　　“谁知道他转头就叫了麻瓜的傲罗，叫什么来着……” 　　赫敏面无表情帮他补充：“苏格兰场的巡佐？” 　　两兄弟飞快点头：“没错！” 　　“就是那群人，把我们抓住，幸好我们都会守护神咒，通知爸爸过来，不然我们就得在麻瓜的阿兹卡班里待着了。” 　　赫敏摇着头：“火药在普通人社会里是违禁品，就和……火龙蛋一样。” 　　“为什么会是违禁品？”乔治嘟囔着，“他们不还拿着那东西发起过战争？” 　　弗雷德也很不能理解：“哪怕神秘人肆虐得那么厉害，魔杖也不会成为违禁品啊。” 　　赫敏耐心和他们解释。 　　哈利看向城堡。 　　门口一群赫奇帕奇探头探脑，他们盯着湖面上巨大冰柱，发出一声惊叹。 　　费尔奇跟在麦格教授身后，看口型像是在骂骂咧咧，也的确是在骂骂咧咧，哈利听的一清二楚。 　　“综上原因，火药就是违禁品。”格兰杰教授刚刚结束科普，“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试着让小天狼星联系一些黑商，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 　　乔治和弗雷德认真点头，听取建议。 　　“我很不高兴，在周末休息日的早上，看到你们闹出这么大动静后，还在琢磨怎么破坏麻瓜的法律。”麦格教授声音严肃，从他们身后，穿透他们和湖面一样冰凉的内心，传入他们耳中。 　　赫敏身子一僵，回过头来。 　　乔治和弗雷德嬉皮笑脸：“亲爱的教授，我们什么都还没做。” 　　麦格伸手，指向湖面：“那这是怎么回事？” 　　正好一头鱼人破冰而出，叽里呱啦一通骂骂咧咧，几句下来冻得它瑟瑟发抖，又一猛子潜回去。 　　“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试验。”乔治比划着手指，食指和拇指环成一个圈，露出微小的距离。 　　“你管这叫小小！”费尔奇跳脚，“天呐，我一开始还以为城堡炸了！” 　　睡得好好的，突然天崩地裂。 　　连高塔上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都被吵醒。 #第二百五十三章 哨声 　　麦格教授也是被吵醒的其中之一。 　　爆炸声之大，弄出的动静之大，她隔着窗户眺望黑湖的时候，还以为食死徒打进来了。 　　幸好她看到哈利、乔治他们，不然真的就要从三楼跳下来。 　　费尔奇还在手舞足蹈、咬牙切齿地呵斥：“麦格教授，他们两个这次太过分了！” 　　他忽视掉一旁的哈利、赫敏，连带和乔治、弗雷德有血缘关系的罗恩都一并忽视，指着恶作剧双胞胎大声斥责。 　　“禁闭！” 　　“要狠狠关他们禁闭！” 　　“最好把他们禁足，让他们除了上课的时候，都不准离开休息室，不，都不准离开他们的寝室！” 　　作为整个霍格沃茨里最不安分的元素。 　　费尔奇早就想把他们掐灭。 　　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了。 　　麦格开口，叹息一声，轻轻一挥魔杖。冰面颤抖，哐嗤一声，近湖畔的冰层裂解，化作一只细长的手臂，延展至湖中魔力最旺盛的地方，往里一捞，抓住几块炸得崩解、被厚厚一层坚冰包裹住的手雷碎片。 　　寒气就是从它们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着。 　　“消失不见。” 　　麦格对它们念咒，碎片和冰块都消失不见。 　　空气中，暖意渐渐回归，只剩黑湖上一大段、一大段浮冰，以及那块冲天而去的冰柱，记载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很不错的东西。”麦格称赞出来，“如果是哈利用它对上我，恐怕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费尔奇诧异地看着副校长。 　　怎么回事…… 　　竟然还夸起他们了！ 　　乔治和弗雷德骄傲地挺起胸膛。 　　“我很能理解。”麦格继续说下去，“情况特殊，但……你们至少要告诉教授。” 　　她看一眼哈利：“波特先生的确很优秀，我也相信他能解决意料之外的麻烦，但这里是霍格沃茨，有教授在。” 　　“而且你们确实造成很大麻烦。”她回头，城堡大门聚集乌泱的一群人，都探着头，有胆子大的，都从城堡里走出来，跃跃欲试、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挪着要走过来。 　　“所以——” 　　“格兰芬多扣十分。” 　　乔治和弗雷德不为所动，他们已经被扣习惯了。 　　“每人。”麦格教授强调。 　　赫敏的脸色都很平静，格兰芬多什么时候不被扣分，那才是稀奇事。 　　“你们两个停止那些小生意。”麦格教授板着脸，想了想，“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会和费尔奇先生一起监督你们。” 　　乔治和弗雷德瞪圆眼，发出惊呼。 　　他们不害怕扣分。 　　但他们害怕自己的生意。 　　虽然邓布利多教授在开学晚宴上再三强调，但众所周知霍格沃茨的校规，只要没被发现，那就绝对没有违反校规。 　　麦格教授参与进来，无疑让他们被发现的风险变大。 　　甚至…… 　　很有可能次次都被发现。 　　成本急剧上升。 　　“韦斯莱先生们，没有商量的余地。”麦格教授语气严肃，“这是对你们周六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惩罚。” 　　她转过身，朝着看热闹的学生们走去，招呼着他们离开。 　　“真糟糕。”乔治捂着自己脸。 　　弗雷德也跟着叹气。 　　罗恩幸灾乐祸：“谁让你们想周末一大早就给霍格沃茨来点不一样的震撼。” 　　“小罗尼，你不要这么高兴。”乔治撒开手，面无表情，“我们的生意和你零花钱有关，我们做不成，你也就没有零花钱了。” 　　“我不怕，我手里还有将近十加隆。”罗恩掐着腰。 　　弗雷德补充：“是以后都没有，今年、明年、后年，直到你毕业、直到你找到工作。” 　　三年…… 　　罗恩掰着手指算了下，十加隆或许不够自己花到毕业的。 　　想想赫敏给哈利买的礼物，再想想哈利给赫敏买的礼物，那些东西看起来全是金钱的味道。 　　他脸色立马改变，陪着乔治和弗雷德一起变得哀怨起来。 　　等门口的人差不多都散去，他们才向城堡走去。 　　“麦格教授说，她只会管接下来一个月。”罗恩忽然开口，眼神闪亮，好像抓住什么。 　　乔治和弗雷德对视一眼：“一个月？” 　　“麦格教授一向很严谨，如果她要一直管着，就不会说的这么仔细。” 　　“也就是说……” 　　“我们只要伪装成乖乖仔一个月就好。” 　　兄弟俩一唱一和地附和。 　　哈利转头，看向一旁，有人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瘸一拐地走来。 　　铂金头、发型努力打理过但显得有些凌乱，身上袍子有魔力气息，刚被“恢复如初”修理过，腿上是新伤，用白鲜简单处理过。 　　“马尔福！”罗恩第二个发现他，掏出魔杖，炸了毛的猫似，“你过来干什么？” 　　“冷静点，韦斯莱。”马尔福开口，话语声里轻蔑，“不要把自己空空如也的脑子暴露出来。” 　　“你说什么？”罗恩把魔杖举起。 　　马尔福扬着脑袋，走到乔治和弗雷德身前：“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是你们商店里的新玩具？价钱多少？” 　　“马尔福。”乔治讥笑，厌弃地后退几步，“我们为什么要把东西卖给你？” 　　“你可是斯莱特林。”弗雷德同样厌弃，“而且，你还是个马尔福。” 　　马尔福摇着头：“我是来找你们做生意，不是来找你们打架的，收收你们这股愚蠢的格兰芬多的味道吧。” 　　“你们不愿卖给我，我去找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无非我再多掏点钱，你们赚到的还是一样多。” 　　“不如，你们自己把这份钱赚到手里。” 　　乔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马尔福主动过来送钱？可真是稀奇。” 　　“斯莱特林向格兰芬多求援……”弗雷德惊呼着。 　　马尔福生硬地打断他的话：“不是求援，是正常交易，我出钱，你们出商品。” 　　“两倍。”乔治竖起手指，“你来买，要付两倍的价钱。” 　　“我去找拉文克劳帮我代购，一样商品最多出一西可，韦斯莱，我可不像你们那么愚蠢。”马尔福砍价，只是话里那股油腻的腔调没有任何改变。 　　“那就一样商品多一西可。”乔治立马改口。 　　马尔福指了指自己：“现在我是亲自过来找你们，这份钱不会经过第三个人手……” 　　弗雷德指向他，开口打断：“第一个。” 　　再指向乔治：“第二个。” 　　“第三个。”最后指向自己。 　　马尔福浮夸地鼓掌：“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们识数？韦斯莱，不要玩弄这种蠢笨的、巨怪才会玩弄的文字游戏。” 　　“现在是做生意，我给你们的钱不会经过第三个人……不会经过第三方。” 　　“十纳特，一样商品，你们多赚十纳特已经足够。” 　　乔治摇头：“一西可是二十九纳特，所以二十八？” 　　“十五。”马尔福讨价还价。 　　罗恩诧异地看着这种……火气十足、偏偏又很和气的场景，有些没反应过来。 　　竟然没打起来？ 　　他们争口舌之利，最终确定下来，韦斯莱一家每一份商品多赚马尔福十九纳特。 　　“所以，你们刚才用的那个东西？”马尔福深吸口气，开口询问。 　　“抱歉，那并不是韦斯莱笑话商店的商品。”乔治摇头，否决得干脆。 　　马尔福一怔，握紧拳头：“不考虑售卖？” 　　“那算是武器，恶作剧道具从来不是以伤害人为目的。”乔治笑着说道。 　　马尔福嗤笑一声。 　　恶作剧道具不以伤害人为目的？这简直是几年时间以来，自己听到过最可笑的笑话，前年、去年自己身上的伤都是从哪来的？ 　　“当然，对某些不算人的东西，可以格外开恩。”弗雷德阴阳怪气地补充。 　　马尔福皱着眉：“既然那东西你们不卖，就一些其他东西，让我想想，狼牙飞盘……” 　　一个紧接着一个恶作剧道具从他嘴里报出来。 　　这些都是曾用在他身上，并且对他造成过伤害的东西。 　　“一共两加隆，十五西可，八纳特。”乔治很快算出价格，当然，是连带之前谈好的溢价一起，他把手伸出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马尔福不为所动。 　　乔治叹口气，有些遗憾：“那我们只能等一个月后，刚才闹出的动静有些大，麦格教授要盯梢我们一个月。” 　　弗雷德突然一记肾击。 　　乔治没有回头，立马改口：“这是麦格教授对我们的鞭策，是让我们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里变得更好，努力净化，争取在……” 　　哈利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麦格教授没来。” 　　“弗雷德！”乔治控制不住表情，捂着腰，疼得龇牙咧嘴，“你这该死的家伙！” 　　弗雷德满脸无辜：“我只是刚才手有点痒。” 　　“一个月？”马尔福念着日期，“那我下个月来找你们。” 　　说完，他就一瘸一拐地走向斯莱特林长桌。 　　罗恩轻轻拍着自己脸，微微痛意告诉他这并不是梦：“马尔福这是怎么了？” 　　“小马尔福先生在斯莱特林过得并不如意。”乔治摇头，“你难道没听说吗，开学后，斯莱特林寝室就爆发一场斗殴，我们最棒的客人小马尔福先生以一敌十，被训练了一晚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死亡 　　小马尔福先生的学校生活并不如意。 　　“十个？”罗恩惊讶。 　　弗雷德吹了声口哨：“听说马尔福先生差点就赢了，他打伤六个人，现在应该还在校医室躺着？” 　　哈利回想起和纳威一起去校医室的那天。 　　人满为患里，的确有几道斯莱特林的身影。 　　“那只是因为马尔福是级长。”乔治摇头，很不认可自己弟弟的话，“如果不是怕惹怒斯内普教授，马尔福先生也得进校医室。” 　　“他是级长？”罗恩更惊讶，“可他没有……” 　　他伸出手，拨弄自己胸口闪闪发亮的徽章。马尔福并没佩戴这个东西。 　　“我怎么知道？”乔治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脑袋。 　　“因为没用。”哈利看着马尔福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斯莱特林不把他当成级长，没有人尊重他，如果他还把那东西戴在身上，就会很羞辱。” 　　罗恩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徽章，好像有些明白那天晚上，珀西把他偷偷拉到一旁，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斯莱特林的级长会是马尔福？”罗恩看着那道彻底没入黑漆漆地下甬道的身影，“明明他……” 　　“邓布利多总有他的想法。”哈利把脑袋转回来。 　　罗恩还在歪着脑袋，看着通往地下层的楼梯。 　　弗雷德拽着他，走到大楼梯上，转向继续向二楼爬去，视野被遮蔽、什么都看不到后，罗恩才把头转回来。 　　没有人再提起马尔福。 　　没有人在意他。 　　乔治和弗雷德挥舞着手臂，向罗恩夸张地介绍起自家笑话商品的营业额，他们跟费农学习到很多有用的知识，一些在费农看来可能都过时的营销计划在巫师社会大获成功，兄弟两人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去读一个mba，麻瓜的知识确实很有用。 　　他们希望罗恩能够在毕业后来自家店铺里打工。 　　变形咒、魔药、古代如尼文，都得拿“O”才行。 　　罗恩一个劲吐槽，这个要求比古灵阁的要求还高。 　　巫师世界里的毕业生，最想去的三个工作地点——自己国家的魔法部、古灵阁、以及留校任教。 　　留校要求最高。 　　其次就是古灵阁。 　　乔治和弗雷德这个招聘要求都能和留校任教一较高下，对于罗恩的吐槽，乔治和弗雷德掐着腰，很是理直气壮，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本来就是个要求很高的地方。 　　“兄弟”是哈利·波特，堪比院长的优秀学生。 　　唯一的员工是莱姆斯·卢平，履历上干干净净，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在霍格沃茨任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唯独招牌里的“韦斯莱兄弟”差了点，不过平平无奇、霍格沃茨普通的优秀毕业生的水平，但他们有比金子还珍贵的大脑——这是乔治和韦斯莱的自夸。 　　所有的恶作剧点子都是出自他们的脑袋，并且作为“最有炼金天赋的霍格沃茨在校生”——这是邓布利多对他们的夸赞，他们很有自信，在未来二三十年内成为炼金大师。 　　罗恩才不想去韦斯莱兄弟笑话商店。 　　他被自己这两个哥哥从小欺负到大，不可能毕业后，还赶着送上门。 　　他想成为查理、或比尔那样的人，当一名驯龙师、或者解咒师。 　　才不可能去枯燥乏味的魔法部工作，哪怕傲罗也不行；更不可能去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哪怕店长也不行。 　　罗恩想法很好。 　　但乔治和弗雷德根本不听罗恩的话，掰着手指给他安排人生，从一楼到八楼，把他毕业后八年人生安排妥当，先进商店当个学徒，学几年炼金术，这时期每个周管饭，附带五六加隆的零花钱。 　　等学徒期满，再当正式工，每周十五加隆的薪水——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不钱的。 　　再等年纪大些，就可以让他做店长，每周二十五加隆的薪水。 　　赫敏直言，他们比自己爸爸还可怕，剥削起自己弟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罗恩骂骂咧咧，对胖夫人说出口令，往休息室里钻去，以他现在的水平毕业，不说周薪太高，可至少三十加隆没有问题，乔治和弗雷德甚至压榨自己八年后，才肯给出二十五加隆的周薪。 　　还让不让人谈恋爱了！ 　　不是，还让不让人生活了！ 　　他们走进休息室后还想开骂，但一阵极其厉害的抽泣声盖过所有声音，把他们目光都吸引过去。 　　壁炉旁，拉文德抱着克鲁克山哭得厉害。 　　“怎么回事？”罗恩走过去，嘟嘟囔囔地询问。 　　弗雷德压低声音，指责自己哥哥：“乔治，你把她吓哭了。” 　　“才不可能！”乔治摇头，“那只是爆炸，而已！” 　　“那她为什么哭？一定是你的错，乔治。”弗雷德继续指责。 　　叽叽喳喳声里。 　　佩蒂尔抬头，一边抚摸着拉文科的后背、安慰着她，一边小声解释：“拉文德的宠物又死了。” 　　“又？”罗恩一怔。 　　佩蒂尔点头：“三年级的时候，特里劳妮教授为她占卜过，当时她的宠物兔子被狐狸咬死了，四年级的时候她重新养了只蓝短，但从昨天开始它就不见了。” 　　“说不定是跑哪去玩了。”罗恩开口，带着安慰，“猫这种生物，总是奇奇怪怪的。” 　　“鲍斯有时候也会跑出去玩好几天……” 　　拉文德大声反驳：“不一样，鲍斯是猫头鹰！科尼是猫。” 　　罗恩撇撇嘴，猫和猫头鹰区别不大吧……克鲁克山和海德薇它们就很能玩到一起，几乎每一天都黏在一起，尤其是纳威睡觉会闹出巨大动静后，海德薇恨不得能和克鲁克山长到一起。 　　拉文德擤了一大声，娇柔无力：“而且，而且我占卜过，科尼，我可怜的小科尼已经死了。” 　　“占卜告诉我，他已经失去性命。” 　　赫敏嗤之以鼻。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占卜——毕竟亲眼见过一个真正的预言，但她也很清楚，占卜是一门只需要天赋的学科，是凡人无法涉足的领域，开天眼的特里劳妮做出这种结论，她勉强还能相信下。 　　可拉文德？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特里劳妮对她的偏爱，只是源于她很傻很天真、好忽悠，并不意味她真有天赋。 　　“我刚才做了个茶叶占卜。”拉文德又擤一声，“一头毒蛇，喷洒毒液的毒蛇，我可爱的小科尼一定是被斯莱特林抓去折磨了，甚至他们可能会用可怜的小科尼练习消失咒。” 　　“为什么不是被毒蛇咬死。”罗恩下意识反问。 　　克鲁克山叫得很大声。 　　拉文德哭得更大声：“科尼是一头强壮的公猫，他不可能打不过毒蛇。” 　　“而且有海格教授，他也很强壮，他和那些神奇动物朋友关系很好，禁林边缘、黑湖里都不可能有毒蛇。” 　　克鲁克山又大声嚷嚷。 　　纳威不在，没有翻译，不过罗恩勉强听懂它的意思：“你是说科尼跟你训练过，能很轻松就对付蛇？” 　　克鲁克山点着头，又怪叫一声。 　　“拉文德，克鲁克山让你把它松开。”罗恩转达它的意思。 　　拉文德哭着哭着，突然一愣，想到什么，哭得更大声。 　　“克鲁克山是想帮你找你的猫。”罗恩也得加大自己声音，“它有很多动物朋友，整个霍格沃茨的宠物都是它的朋友。” 　　拉文德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克鲁克山：“拜托、拜托，一定要找到科尼。” 　　克鲁克山如释重负地叹气一声，打着花叫一声，抖落好毛发后，踩着沙发跳出人群，从女寝里叫出海德薇，叼着哀嚎的鲍斯，从洞口钻了出去。 　　拉文德继续哭泣，罗恩被推搡到她身边进行笨手笨脚的安慰。 　　没有人在意一头小猫的丢失，赫敏跟着安慰半小时，就继续坐到哈利身边看书。 　　到下午，纳威回来。 　　他换了身新袍子，更合身些，手里拿着一根崭新的魔杖——十三英寸、樱桃木、独角兽毛。 　　纳威很喜欢自己的新魔杖，以往使不出来的魔咒，现在他都能轻松施展，甚至今年刚刚学会的消失咒，也都顺畅地对一根羽毛笔成功施展了出来。 　　但这让赫敏很纳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组合。 　　独角兽毛是所有杖芯中最温和的一种，拥有最稳定的魔力输出，当然，它也代表纯洁、忠诚，通常和白魔法、治疗魔法很适合，这也是很适合纳威性格的杖芯材料。 　　可樱桃木…… 　　这种一种西方很少被使用到木材，但它很强大，无论搭配哪一种杖芯，都会赋予魔杖真正意义上的杀伤力。 　　这和白魔法、治愈意义的独角兽毛截然相反。 　　最让赫敏不得其解的是长度。 　　“13”并不是一个好数字，它代表着不幸，赫敏以为这种长度只会出现在接骨木、紫杉木这种材料上。 　　纳威认为这理所当然，他学习魔法就是和哈利一样，是为了复仇。 　　他今晚很有动力。 　　然而在决斗课结束后，动力完全消散，死狗一样，被罗恩挥着魔杖，拖回寝室。 　　在路上，他们遇到还在寻找拉文德宠物的克鲁克山和海德薇、鲍斯。 　　它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百五十五章 雷姆s 　　克鲁克山和海德薇是很成熟的宠物了。 　　他们几乎把霍格沃茨里的全部宠物都调动起来，甚至包括刚入学的一年级小巫师们手里的宠物，在每个角落进行最仔细地检查，宠物的事当然要宠物来解决。 　　唯一不痛快的就是费尔奇。 　　走廊、教室、雕像里外都糊满猫咪、猫头鹰的毛，或者蟾蜍的粘液。 　　这需要他大量时间去清理这些麻烦的东西，尤其是猫咪的毛。 　　一天结束，他身上满是其他猫咪的气味。 　　让洛丽丝夫人一直喵喵不停，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鬼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费尔奇先生迎来悲惨的一天，甚至没法和洛丽丝夫人一起睡，他只能委屈地去挤沙发。 　　第二天，科尼还是没被找到。 　　连它是活着、是死了都不清楚。 　　这不是最坏的消息。 　　有赫奇帕奇的小女巫发现自己的宠物也丢了，明明昨天都还在，只是跟着克鲁克山出门找了一晚上，它就消失不见，明明是一头那么可爱的蟾蜍。 　　这让不少小巫师们紧张起来，每天都把宠物带在身边，不准它们出去鬼混。 　　就连克鲁克山都没能逃过赫敏的镇压，向来自由自在的它，不得不捆绑上命运的束缚——柔软的小羊皮项圈和链子，赫敏在变出来之前，特意询问姜饼小猫的意见，挑选一个它最喜欢的颜色。 　　海德薇、鲍斯也都一样。 　　在没有抓到“恶作剧”的罪魁祸首之前，宠物们的安全很重要。 　　教授们对这件事很看重。 　　每位教授都曾拥有宠物伙伴——除了斯内普，当然，随着他们年龄渐大，那些陪同他们度过童年的伙伴也都衰老去世，并非每位巫师都是幸运到像邓布利多一样，有一头不老不死的宠物伙伴。 　　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联合起来。 　　她们势必要揪出这个家伙！ 　　哪怕韦斯莱兄弟都做不出这么恶劣的玩笑。 　　罗恩也忙碌起来，这是他身为级长的职责，要保护好每一位小巫师。 　　哈利没有理会这些事。 　　没人发给他委托，猎魔人从不干亏本生意，而且他手里有更重要的事。 　　狼人溯源药剂的研发并不顺利。 　　斯内普不知从哪搞到两头狼人，亲切地为他们取名“雷姆。”复数要在单词末尾添上一个小小的字母“s”，藏在尖叫屋棚里，让他们配合试验。 　　不是抓的。 　　斯内普并非一个干净人，他在翻倒巷丢下讯息，说自己需要两头狼人配合研究，为期一年，在这期间每个月提供狼毒药剂，立马就有好几头狼人报名。 　　卢平也知道这个消息。 　　他给出评价，如果三年前他知道有这么好的事，而且不知道是斯内普弄的话，自己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参与进去。 　　狼人是很不稳定的社会因素。 　　但并非每一头狼人都像格雷伯克那样，想着报复社会、报复巫师，有不少都和卢平一样，在最底层厮混，躲避着人群，尽可能地避免自己伤害到别人。 　　好人总会被枪指着。 　　好狼人也会被魔杖指着。 　　他们遵纪守法、和蔼待人，他们得到的回报就是没有好日子过。 　　卢平是这群狼人里运气最好的那个，他得以在全欧洲最好的魔法学校——霍格沃茨读了七年，并成功拿到毕业证，还当过级长，至少人生履历是完整的。 　　除了他，这群安分守己的狼人里，就再没一头接受过完整、哪怕相对完整的教育，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是在补习班、或是把戏学校学过一些简单的魔法，在魔法的掌握上，甚至不如霍格沃茨一二年级的学生。 　　卢平是孤独的。 　　他像极了正常人——尤其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有三个好朋友，在一个好学院，每个人都喜欢他。这让他从霍格沃茨出来的时候，陡然间撞见社会赤裸裸的真实，把他撞得鼻青脸肿。 　　下作的手段他使不出，没法像其他狼人那样摇尾乞生。 　　正常的工作不会用他，没人愿意使一头狼人作为员工，哪怕卢平耻辱地表示自己可以戴上口罩，也没人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除了邓布利多、小天狼星、还有乔治和弗雷德。 　　那群安分守己的狼人并不孤独，但他们是不幸的。 　　他们没有正常人做朋友，不像卢平。卢平至少在墙内过，虽然被赶出来过几年，可现在，巫师世界里最有力的几只手把他拉扯了回去——最伟大的白巫师、最纯洁高贵的巫师家族、最年轻前途不可估量的格兰芬多继承者。 　　这群安分守己的狼人们，只能扒在墙边，透过缝隙，贪婪又渴慕地看着墙外的风景。 　　斯内普毫不客气。 　　和他们说，也许有一个能变回正常人的机会，代价是可能死亡。 　　他们感谢斯内普的恩赐。 　　甘愿缩在打人柳里，像被囚禁一般，每天只有家养小精灵送些食物，他们的娱乐方式也只有斯内普怜悯地丢过来的几本儿童文学。 　　但他们很兴奋，无论斯内普从他们身上取走血、还是肉。 　　只是他们的奉献并未得到很好的结局。 　　第一个月，连实验性的药剂都没能研发出来，那些材料只是单独拿出来，药性并不冲突，可放进坩埚、进行熬煮，竟会产生极大的冲突，斯内普已经炸毁过好几个坩埚。 　　从他认知魔药开始，他就没出过这么丢脸的事。 　　而相对“狂狼症治愈药剂”的研发，魂器那边的研究很顺利。 　　九月底。 　　邓布利多办公室。 　　哈利推开门，探头看进来，四个院长都在。 　　“波莫娜，拿出来吧。”邓布利多叹气。 　　“不行。”斯普劳特教授拒绝地干脆。 　　“上面的魂器都已经被剥离了。”邓布利多央求着，“那东西现在是安全的。” 　　“正因为它不是魂器，才更危险。”斯普劳特摇头，“不止你，还有你们三个！这东西对你们太危险了，甚至哈利我也觉得不该让他面对……” 　　“面对什么？”哈利悄悄走到她身后，突然开口。 　　斯普劳特被这冷不丁地吓一跳，回过头，没好气地抱怨起来：“哈利，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您或许太专注于骂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回她。 　　斯普劳特笑着：“我才没有骂他，我是在教育他。” 　　“他想要复活石，但那东西不适合他，当然也不适合你们。” 　　斯普劳特一个个看过去，一个个数落着他们：“哈利，西弗勒斯、菲利乌斯、米勒娃，你们都不行，你们都不该看到那东西。” 　　“复活石没办法真正做到复活。” 　　“童话里都说了，它只会塑造出一道死者的虚影，看起来是真的、它会拥有生者的一切，除了想活下去的念头，然后引导本来还活着的人走向死亡。” 　　她顿一下，用一种很轻缓的语调开口：“佩弗利尔家族的二哥傲慢，他向死神要求拥有能把其他人从死神那召唤回来的力量。” 　　“于是死神从河岸捡起一块石头，告诉他这块石头拥有使死者复生的力量。” 　　“二哥回到他自己独居的家，把复活石拿出来，在掌心转了三次，那位他曾经想要与之成婚却不幸死亡的女孩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女孩复活后并不留恋世间，她既悲伤又冷漠，还用面纱和他分隔起来。于是，二哥在无尽的绝望中疯掉了，为了真正地融入她的世界，他自杀了。” 　　她又停顿下，缓解口干舌燥，片刻后，继续说道：“除了哈利，嗯，也许还有西弗勒斯，你们应该都很熟悉这个故事。” 　　“四个人加在一起，年龄都快能有四百岁，就别再想这些了。” 　　哈利平静开口：“我听过。” 　　斯普劳特诧异地看着他，她可不觉得哈利会是这么有童趣的人。 　　“赫敏给我读过。”哈利轻声。 　　斯普劳特恍然点头，原来如此。 　　斯内普没说话，表情有些寂寞，他没听过这些故事，没有那个童趣的心思，当然，也是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把这些故事读给他听，无论父母、或是其他什么人。 　　“只是看一眼？”邓布利多不死心，还在央求。 　　斯普劳特冷笑声，扭过头。 　　怎么可能！ 　　她才不是那么心软的女人，只是看起来像。 　　“波莫娜，我们共事这么久。”邓布利多还想打感情牌。 　　斯普劳特面无表情：“正是因为共事这么久。” 　　邓布利多招招手，凳子飞来，落到他们几人身后：“既然如此，那就不说这件事，都坐下来吧。” 　　“魂器能剥离下来了？”哈利问他。 　　邓布利多点头：“寄托在物品上的，可以剥离下来，但哈利你情况特殊，我们还得具体讨论一下，毕竟……寄生在一片完整灵魂上的魂器，很罕见。” 　　哈利不说话。 　　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而且有一个糟糕的消息。” 　　“这片魂器剥离下来后，我试着窥视他的记忆。” 　　“这只是伏地魔的第二片魂器，并没有其他魂器的线索，而就像我们之前预估的那样，他在谋划着要做七个魂器。” 　　“七是一个很有魔力的数字。” #第二百五十六章 伴生 　　七枚魂器。 　　哈利掰着手指：“我们已知两件，还有三件三巨头的遗物，这只是五件。” 　　“也就是说，还有两件。” 　　斯内普看向他额头上的伤疤。 　　哈利摇头：“不，我是意外之子，这片魂器应该不在他设想中。” 　　“那他现在就是八件魂器，失去‘7’这个数字的魔法了。”邓布利多笑起来。 　　其他人不满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收敛起笑容：“我问过丽塔，可惜她最近忙于寻找狼人和妖精，对伏地魔的事关注很少，而且他也把自己的过去隐藏得很干净，除去魔法部里藏着的那些，其他地方一无所获。” 　　“我在想，要不要让他也来凤凰社。” 　　“阿不思！凤凰社可不是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麦格狠狠咬着字音。 　　这一大组、一长串的单词。 　　是个比斯内普更有争议的人？ 　　哈利看去。 　　“别看我，波特先生！”斯内普讥笑，“管好你的眼睛，我和那家伙不一样。” 　　弗立维有些纠结：“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确和丽塔有些像，让他去收集情报的话……” 　　斯普劳特为哈利小声解释：“他们说的是蒙顿格斯·弗莱奇，一个你没见过的男人，嗯算是商人或者艺术家？他对邓布利多忠心耿耿，但他一点都不靠谱，比小天狼星都还不靠谱。” 　　“他有时候会被一些利益……” 　　“波莫娜，不是有时候。”麦格摇头，语气严肃，“是所有时候。” 　　“你对他太客气了，弗莱奇就是个小偷，他眼里只有财宝。” 　　说到这，她握紧拳头：“他是对邓布利多忠心耿耿，可对钱更忠心，为了钱，他不止一次抛下凤凰社的任务。” 　　“他就是个小偷！” 　　“霍格沃茨怎么会有这种学生！” 　　“而且还是个格兰芬多。” 　　“他应该去阿兹卡班。” 　　这是让她觉得最羞耻的一件事，格兰芬多出了一位小偷！ 　　“但他的确很有用，蒙顿格斯接触过很多古老、宝贵的珍宝，说不定他就曾接触过魂器。”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就算他没接触过，他也比我们更知道怎么找那些东西。” 　　“也要比丽塔更清楚如何寻找那些东西。” 　　丽塔·斯基特是渺小、藏在角落里的瓢虫，蒙顿格斯·弗莱奇就是阴沟里的老鼠，和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打交道。 　　“凤凰社是你的。”麦格把头一转，不发表什么意见。 　　斯普劳特叹气：“阿不思，你不可以把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弗立维很是赞同地点头。 　　斯内普没说话，他没和蒙顿格斯打过交道。 　　“那我晚上和蒙顿格斯写封信，他最近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凤凰社重组的消息，和我抱怨过许多次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轻轻一打响指，羽毛笔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哈利撩起头发，魔杖一挥，用从赫敏那学来的美容魔法，把头发像抹了二十斤发胶似的固定住：“那现在检查我脑袋上的魂器？” 　　“还有一件事。”邓布利多摇头。 　　哈利看向他。 　　邓布利多一招手，挂在他办公桌后的活点地图飞来，落入他手中：“你应该还记得我制作的这张活点地图？” 　　哈利点头。 　　和自己手中那张几乎一样的效果，只不过额外多一条魔法，深夜后，非霍格沃茨在校生、霍格沃茨在职员工的名字，在活点地图上出现后，会发出警报。 　　“前段时间，很多学生们的宠物都消失不见。”邓布利多看着活点地图上运动的人名，他手里这张没有额外的伪装。 　　麦格补充：“已知的，斯莱特林学院有十六头，虽然找到十二头，确定是其他人的恶作剧，但还有四头没找到，基于斯莱特林的特殊性，我也没法确认，这四头是恶作剧还是什么。” 　　斯内普不为所动。 　　麦格继续说下去：“格兰芬多丢了一头。” 　　“赫奇帕奇丢了三头。” 　　“拉文克劳丢了一头。” 　　说到这，他顿一下：“海格跟我反馈，他养的鸡也丢了两头，乔治和弗雷德跟我保证，他们绝对没有偷走烤去吃，猫头鹰棚也丢了三头公用猫头鹰。” 　　“我们没找到任何一头。” 　　哈利点着头：“每个学院都不多，但加一起数量可观，一共十只宠物。”他没把斯莱特林的算上。 　　“但这……” 　　只是宠物丢失，不算大事。 　　邓布利多轻声说道：“最开始我和米勒娃想法一样，都觉得这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直到某天晚上，我注意到活点地图发出的提示，有外人侵入霍格沃茨。” 　　哈利一怔。 　　霍格沃茨的安全防护又被打破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学生们的宠物丢失，可能是外来者做的。”邓布利多敲着活点地图，“可问题在于，我没有找到那个外来者是谁。” 　　“没有找到？”哈利有些意外。 　　活点地图涉及到的魔法并不算高深，可它和整个霍格沃茨联系在一起，除非破坏活点地图、准入之书、录入之笔，否则就算邓布利多也都很难长时期消失在活点地图上。 　　至于其他人，更难做到这一步。 　　哪怕哈利自己，现在都只能勉强在地图上消失一到两秒的时间。 　　弗立维教授或许能隐藏更久，可整个巫师世界，才有多少魔咒水平能和他相当的巫师？ 　　“没有找到。”邓布利多点头，“哪怕我很及时地看了，也没发现不属于霍格沃茨的名字。” 　　哈利皱着眉。 　　“而且我很难相信，有人费尽心思潜入霍格沃茨，就为了几头学生的宠物。”活点地图延展，变成立体，展现在他们眼前，“那些宠物身上最珍贵的，是它们和主人之间的感情。” 　　“如果为了经济上的价值，那应该去禁林才对。” 　　“虽然城堡更安全……” 　　哈利嗤笑一声。 　　城堡里有自己、有斯内普、有邓布利多，对一般偷猎者而言，这里可比禁林危险得多。 　　“好吧，我想一般人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 　　“但他现在的确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来这种事，你还没能发现他。”哈利面无表情，戳破他的话。 　　邓布利多不生气，还在笑着：“那证明他不是一般人。” 　　“等我们抓住他，一切就都清楚了。” 　　哈利看着他：“你是让我留意下？” 　　“教授们、或者我都不一定能及时注意到。”邓布利多点头，“哈利，在追捕别人、发现线索方面，你可比我们强得多。” 　　哈利点头，应下来：“我知道了。” 　　斯内普哼一声，握紧魔杖。 　　“好了，接下来就让我来替你检查下魂器吧。”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魔力涌出，办公室里的家具四散去，只留下房间中央一张凳子，他又打个响指。 　　凳子扭曲延展开，变成一张长桌。 　　“哈利，躺上去。” 　　哈利如他说的做了。 　　邓布利多深吸口气，把自己魔杖放到桌上，借用弗立维的魔杖，手腕一抖，一股邪恶、腐烂的魔法气息，从魔杖里喷吐出。 　　“这股气息好恶心。”哈利盯着魔杖，“像极一堆爬来爬去的蟑螂。” 　　“蟑螂堆可没这么恶心。”邓布利多嘟囔着，小心翼翼，把魔杖朝哈利伸去。 　　“我说的是蟑螂。”哈利吐槽，“没说糖果。” 　　邓布利多没说话，魔杖点到哈利额头上：“亲爱的，别这么紧张，把大脑放开，你的大脑封闭术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强大。” 　　哈利把大脑松开：“邓布利多教授，你该谢谢你是邓布利多。” 　　“换一个人对我使出这么邪恶的黑魔法，恐怕我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 　　邓布利多声音温柔：“你揍过我，别忘了去年圣诞。” 　　“那一拳其实是你现在应该挨的？”哈利循着他的思路说下去。 　　邓布利多没再说话，甚至表情都变得严肃，哈利也安静下去。 　　四位院长皱着眉，举着魔杖，以恐有什么不对，好及时伸手帮忙。 　　魔法落在哈利身上。 　　邓布利多伸手，揪住他的鼻子，开门似的，把他五官打开，露出的并非血肉、骨头、或是大脑，而是一片完整的灵魂。 　　闭上双眼、平稳呼吸，透明色的哈利。 　　在他额头上，蜷缩一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婴儿，没有鼻子，它呼吸困难，张着嘴大喘着气，紧闭着双眼。 　　邓布利多小心翼翼伸去魔杖，轻轻挑动这只小婴儿的手臂，可只挑起来一点点，黏稠的青灰色丝状物连接着它和哈利的大脑，橡胶似的，啪叽一声，拉扯着弹回去。 　　“情况很糟。”斯内普探头过来，语气低沉、阴戾，刀子刮在黑板上般的。 　　“是有点糟。”邓布利多眉头皱的更紧，“完全黏合在一起，我还以为只是共生，就像母子一样，脐带把它们链接在一起。” 　　“波特先生恐怕不愿意做黑魔王的母亲。”斯内普冷笑一声，“现在该怎么办？” 　　邓布利多摇着头：“让我再看看。” 　　他一招手，自己的魔杖重新飞来。 　　摄神取念！ #第二百五十七章 蟑螂 　　思维侵入这只小婴儿脑子里。 　　邓布利多什么都没探查到，小小脑袋里，空空如也，或者说，这片婴儿状的灵魂就没有脑子。 　　只有一道绿光，以及一道凄惨的叫声。 　　这道画面反复播放着。 　　就再无任何有用的信息。 　　邓布利多把自己那根魔杖抽回来，轻轻挥动弗立维的那根。 　　哈利打开的脸合上，魔方一样转动，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最后一道魔法气息斩断。 　　斯内普一把把邓布利多推到一旁，掏出几瓶魔药塞进哈利嘴里：“趁现在，快喝下去。” 　　哈利一瓶接着一瓶灌进嘴里。 　　最后一瓶苦瓜味的药剂入口，他打个饱嗝：“这些是？” 　　“稳定你灵魂的魔药。”斯内普一挥魔杖，消失咒把瓶子全都变没——魔药大师和普通药剂师的差距就在此，根本不需要担心玻璃瓶的成本，“阿不思对你用的是黑魔法。” 　　“放心，我很温柔。”邓布利多把魔杖还给弗立维，“尽量避免伤着你的灵魂，而且有斯内普在，你不会出任何问题。” 　　哈利点一下脑袋，伸手扶住五官，现在他有一种口鼻眼摇摇欲坠的感觉，目光在邓布利多手里的那根魔杖上流转过。 　　邓布利多不自然把手藏到身后。 　　“发现什么？”哈利小心翼翼地开口，托着自己嘴巴。 　　“你的嘴巴不会掉下来，不要做这种恶心的蠢动作。”斯内普啧一声，把头偏开，他一招手，椅子飞来。 　　邓布利多也招来凳子坐下，语气忧愁：“比较糟糕。” 　　“伏地魔的魂器和你连接太深，我以为是共生，但结果是寄生，它扎根在你的灵魂里了。” 　　“不过好消息是，它还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灵魂独立。” 　　哈利点着头：“所以其实你可以对那片魂器念一发索命咒，就能清除掉它？只是没法保存下来，窥视它的记忆……” 　　“我看过它的记忆了。”邓布利多打断他的话。 　　哈利没有任何表情、神色上的波动。 　　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作为伏地魔最后一枚魂器，它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出事那天晚上，可能是它自己释放的索命咒，也可能是被莉莉的保护魔法反弹回去的索命咒的影子。” 　　“什么都没？”哈利一怔。 　　魂器可不会那么干净。 　　无论日记本、还是复活石，都表现出他们几近于一个完整的人。 　　“这很容易解释。”邓布利多把魔杖收回袍子里，掏出一罐蟑螂堆，“你头上的魂器是意外产物，伏地魔没有想过要在你身上弄出一个多余的魂器。” 　　“所以他来不及分出去一片合格的灵魂，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分出去一片灵魂。”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它太过虚弱，能为你带来一些伏地魔拥有的能力，但并不能影响到你。” 　　说到这，邓布利多一脸庆幸，斯内普脸上都不由露出一副心有余悸之色。 　　谁都没想过哈利脑袋上有一片魂器。 　　倘若，这片魂器拥有自我认知、哪怕只是很微弱的一点，能有哪怕一丝思维能力，现在哈利会变成什么样，甚至于，哈利·波特还会不会活着都是个大问题。 　　这是他们的失责。 　　他们现在也只能说一句，幸好没有那样。 　　“所以其他五个魂器是什么，在哪，依旧没得出结果？”哈利从他冗长的长篇大论里，总结出最关键的结论。 　　邓布利多点头：“是的。” 　　哈利叹口气，再次提出自己的想法：“你说这片魂器还是单独的个体，那对它一发索命咒，直接把它解决掉……” 　　斯内普坐不住，打断他的话：“波特先生，你已经五年级，别那么天真了！” 　　“把你身上这股巨怪味道收收！” 　　他还要继续骂下去，白胡子老头把罐子放到一旁桌上，清清嗓子，打断咒骂。 　　“我想恐怕不行。”邓布利多摇头，“一个人的灵魂太脆弱，索命咒又太过邪恶、强大，哪怕只是气息，都会对灵魂造成巨大影响。” 　　“只有伤害不到你的人，对你念出索命咒，才能解决魂器。” 　　哈利面无表情：“你是指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点头。 　　“让我来猜猜，您又产生了什么天才的想法。”哈利一拍手，语气沉闷，“您该不会是想让伏地魔复活，趁着我妈妈咒语还在的时候，让他对我念一发索命咒。” 　　“哦，我还得把脑袋凑过去，让他的索命咒刚好能击中我的脑袋，击中他自己的魂器。” 　　“因为我妈妈魔咒的效果，他伤害不了我。” 　　“但索命咒又会生效，对我无效，对他自己的生效。” 　　哈利把手掌摊开，模拟烟花爆炸的声音：“砰，于是汤姆·里德尔杀死了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点头：“为什么不呢？” 　　“您可真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哈利冷笑一声。 　　斯内普站起来，抽出魔杖，对准他：“阿不思，不要动，让我来对你做个检查，就像你刚才对波特先生那样，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脑子里究竟有什么？” 　　“我敢打赌，一百加隆。”弗立维也摇着头，“福吉都想不出这种主意。” 　　斯普劳特语气关切：“阿不思，你是不是最近太累，好好休息几天吧。” 　　“这是很安全的方法。”邓布利多很耐心地解释。 　　“让伏地魔复活哪里安全了？”哈利摇头。 　　斯内普咬牙：“让哈利去面对索命咒，阿不思，为什么你不去呢？” 　　“如果我的死亡能让伏地魔死亡，我想我会很乐意。”邓布利多轻声，但很坚定地回答。 　　麦格摇头：“阿不思，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我觉得、我希望，哈利能更安全一点，而且现在巫师世界也承受不起神秘人的再一次复活。” 　　邓布利多还准备继续劝说下去。 　　哈利开口：“如果只是为了解决我头上的魂器，得让伏地魔复活的话，我觉得很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虽然伏地魔有很大可能会对我念出索命咒，企图杀死我这个从‘阿瓦达索命’下逃生的大难不死的男孩。” 　　“但也可能他会变得稍微聪明点，用变形咒、或其他魔咒，甚至让食死徒拿剑捅死我。” 　　“我可不想把一切都堵在那么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邓布利多没说话。 　　“虽然魂器会复活，但……复活条件之一，魂器自己得有那个认知？”哈利继续说下去，“如果它自己意识不到，那它不就永远是一片魂器？” 　　邓布利多点头：“是这样。” 　　“那把其他魂器解决后，就让这片魂器一直躺在我的脑袋里吧，反正它什么认知都没有。”哈利做出决定，“等我几百年后，活够了后，让赫敏一发索命咒结果那片魂器，也就不用担心它造成什么影响了。” 　　“几百年？”斯内普嗤笑一声，“波特们可从不是什么长寿的人。” 　　“至少会一直有波特。”哈利反驳回去。 　　邓布利多挥挥手：“哈利，西弗勒斯，你们放心，既然不想用那个方法，我会尝试其他办法。” 　　“哈利说的是对的，魂器很难复活，它需要庞大的生命力……” 　　说到这，他戛然止住，和哈利对视一眼。 　　“宠物？”他们两人，异口同声。 　　其他几位院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邓布利多皱起眉：“也许，霍格沃茨里藏有一片魂器，还藏着一位食死徒，他在谋划着让伏地魔复活，为了不引起注视，就对那些宠物们下手。” 　　“以伏地魔的手段，他的确能做到藏匿起一片空间。” 　　他看向斯内普。 　　年轻的食死徒摇起头：“没有人联系过我。” 　　“看来那位食死徒信不过我。” 　　“还不一定是食死徒。”邓布利多摇头，“只是和我哈利的一个猜测。” 　　“看来我们最近得重温学生时代，好好探索霍格沃茨了。” 　　哈利强调：“我现在就是学生。” 　　“活点地图很详细，我知道的密道、密室都在上面。”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它很完整，没有被藏起来的地方，哈利你……” 　　“我会去问问格兰芬多。”哈利点头，言外之意，他也不知道活点地图上有没有缺失什么。 　　邓布利多抬手，把蟑螂堆的罐子拿起：“亲爱的教授们，我们得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可能会有一片藏在霍格沃茨，随时准备复活的魂器……” 　　哈利突然伸手，掏出魔杖，轻轻一挥，把窗户打开。 　　“蟑螂飞来！” 　　咻一声，几只黑漆漆的生物从窗户飞进来，在哈利的指挥下，噗嗤一声，没入放满蟑螂堆的罐子里。 　　咔嚓咔嚓。 　　蟑螂和蟑螂糖混在一起，几次爬行折叠，就分不出哪只是糖、哪只是真的蟑螂。 　　邓布利多一怔，傻傻看着手里的罐子。 　　他狠狠吞一口口水。 　　纠结着把罐子放下，一狠心打个响指，罐子彻底消失不见：“哈利，这样可不行，这很恶心。” 　　“你还知道恶心。”斯内普忍不住开口。 　　哈利面无表情：“教授，我只是在提醒您，也许，罐子里本来就有真的蟑螂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越狱 　　哈利说话声不大。 　　戳得邓布利多心里咯噔一声，准备再掏出一罐蟑螂堆的动作戛然止住。 　　“我相信蜂蜜公爵。”他愣一下，打算继续掏出糖果。 　　“蟑螂堆可是热销产品。”哈利好心提醒，继续往他心口上补刀，“你也知道，除了你之外，几乎所有人购买蟑螂堆的目的都不是用来食用。” 　　“弗鲁姆先生也清楚这点，蟑螂堆是很热销的恶作剧道具，你猜他在制作这种糖果的时候，会不会有些懈怠，比如一不小心混进去几只真蟑螂？” 　　“反正这只是恶作剧道具，应该不会有人吃吧……” 　　“假如，他抱着这样一种想法的话。” 　　弗鲁姆先生，是蜂蜜公爵的老板，也是手艺精湛的糖果大师。 　　“我相信安布罗修。”邓布利多正色，加重语气强调，“他是很负责的巫师。” 　　话这么说。 　　心里那道门槛，他是彻底迈不过去了，叹一口气，把糖果罐子收起来。 　　“你不相信他。”哈利揭开他话语上的那一层伪装。 　　邓布利多叹气：“哈利，你在报复我。” 　　“是的。”哈利果断点头应下，“谁让你想着把我送到伏地魔身边，让我去送个死的。” 　　“那是为了治病。”邓布利多摇头。 　　斯内普冷笑：“阿不思，该治病的是你。” 　　其他三位院长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意见，甚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和斯内普一起，对邓布利多的病情进行诊断。 　　哈利被麦格教授送走。 　　斯内普留下，继续和邓布利多讨论解决魂器麻烦的问题——他们本来打算今天解决，但情况过于复杂，让他们之前准备的很多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弗立维和斯普劳特两位教授，出门巡逻。 　　邓布利多和哈利的那个“食死徒”的猜测可太不得了，霍格沃茨又一次被入侵，学生们的安全再次遭到威胁。 　　等等…… 　　为什么要用“再”这个单词？ 　　可随着教授们加大在城堡中的巡查力度，那位偷窃宠物的罪犯，也销声匿迹，除了斯莱特林们依旧还在丢宠物——调查之后，也确认和那个罪犯无关，是他们学院内常见的霸凌。 　　当然，他们会辩解。 　　本来没想杀死这些宠物的，也没想过霸凌，只是开个玩笑，一不小心、魔法失控、意料之外，莫名其妙这些宠物就死了。 　　他们诚恳认错、接受禁闭，甚至愿意赔偿。 　　“甚至”这个单词，戳得麦格副校长心里有些难受。 　　他们表情太真。 　　就像真的没想弄死那些宠物一样。 　　可从校规上，这几名学生的态度挑不出什么毛病，她也只能训斥一番，再交给斯内普，让他进行禁闭。 　　邓布利多的活点地图上，也没再传来任何外人闯入的提示。 　　似乎…… 　　邓布利多和哈利做了一回惊弓之鸟。 　　九月、十月过去，在两个月的缓和期后，五年级的小巫师终于感受到有“owls”的一年，究竟和往年有什么不一样，所有教授都不约而同加大作业量。 　　他们准备在上半学年教完五年级所有内容。 　　等下半学年，进行一到五年级的复习。 　　所有教授们都对哈利他们这一届充满信心，希望能打破历届的最好成绩。 　　霍格沃茨这十几年里，的确很是懈怠。 　　小天狼星都被迫在他的课程里，添加许多魔法理论方面的内容——这是麦格教授强制要求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不仅有实战内容，也有许多理论内容。 　　这让他很头疼。 　　理论这东西，他了解的并不比五年级的小巫师们多多少，可身为教授，他又必须得肩负起教授的职责，不得不重头开始学习这些东西，每天晚上也都会和卢平聊上好几个小时，都是和黑魔法防御术有关的内容。 　　这份工作并没他想的那么好。 　　万圣节夜。 　　在没有任何事件的学年里，小巫师们享受着久违的热闹。 　　去年万圣节的氛围，被三强争霸赛完全取代，今年小巫师们可不会错过。 　　而就在霍格沃茨享受鬼灵之夜。 　　在真正驻扎着鬼灵的地方。 　　大不列颠某一处礁岛上，海浪凶狠地拍打着，卷动漫天乌云，垂落磅礴的雨。 　　一艘小船停靠在岸。 　　掌舵的船员跳入海中，把缆绳紧紧拴在港口，才重新爬回来。 　　他满脸谄媚，朝船里的人弓腰，态度恭敬得很：“辛克尼斯先生，我们到了。” 　　“是吗？终于到了？”船里的人走出来，轻轻挥动魔杖，为自己施展上防雨的魔咒。 　　他是一位留着山羊胡，身材高挑的男性。 　　皮尔斯·辛克尼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在现任司长年迈，并无心处理事务的前提下，他就是仅次于斯克林杰的话事人。 　　在魔法部里地位很高。 　　至少……是这一群在阿兹卡班的狱卒得仰望的存在。 　　“是的，不知您这次要探望谁？”狱卒点头，热情地发问。在他的印象里，这位辛克尼斯先生并没亲戚、朋友被关进阿兹卡班。 　　“是几位老朋友，你可能不清楚……”辛克尼斯举起魔杖，对准狱卒，似乎也要为他施展避雨的魔咒。 　　他拖长音调。 　　一道出人意料的咒语被吐出。 　　“阿瓦达索命。” 　　雨幕里，绿光闪烁，狱卒脸上神色甚至都来不及变惊悚，还维持着那副谄媚、卑微的笑。 　　“你不该把他杀了。”船舱里，有人走出来，“应该把他献给主人。” 　　“我们现在不需要任何不稳定的因素。”辛克尼斯点头，“走吧，我去和摄魂怪们谈谈，你们两个去把伙伴们救出来。” 　　“应该把西弗勒斯喊来。”又一个人走出来，嘟囔着，“他会很擅长对付这些东西。” 　　辛克尼斯嗤笑：“斯内普教授……” 　　“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忘了对主人的忠诚，魁地奇世界杯上他可没有过来。” 　　“他不是靠谱的同伴。” 　　“忘了他吧。” 　　那人张张嘴，小声嘟囔一句：“西弗勒斯只是左手被砍掉了。” 　　但他的话没任何作用，他们这一群人中拥有决定权的，只有被主人亲口许诺过权力的人。 　　阿兹卡班的狱卒只有摄魂怪，不过关押着人类巫师，自然也需要人类巫师作为沟通的桥梁。环境恶劣、风险极大，哪怕每周薪水很高，愿意来阿兹卡班的工作的人也不多。 　　算上开船那位，整座岛上，只有三位人类巫师。 　　哦……现在一位都没了。 　　他们都死在阿瓦达索命下。 　　雨幕很大，摄魂怪想要拦截他们，但似乎得到什么命令，它们忍住对快乐、灵魂的渴求，让开道路，让这两个人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挑选着囚犯。 　　不多会，十多名食死徒被挑选出来。 　　他们被带离摄魂怪的包围，被带到狱卒们居住的宽敞又温暖的屋子里。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 　　手里的热巧克力让他们渐渐恢复一些神智。 　　“阿米库斯。”食死徒里，一位铂金头的男人抬头看向他，“你……” 　　“啊，卢修斯，我亲爱的卢修斯。”被称作阿米库斯的食死徒点着头，轻轻一笑，魔杖朝他伸去，“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请稍等会好吗？” 　　“我得代替主人做一些事。” 　　他语气忽变得冷酷：“钻心剜骨！” 　　咒语射中卢修斯。 　　本就在阿兹卡班里被折磨得一点风度都没的马尔福，立马倒地挣扎着扭曲起来，热巧克力泼洒一身，但灼烧的痛感比不上钻心咒带来的痛感的万分之一。 　　“主人很信任你的。”阿米库斯低沉着开口，“把那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你保管。” 　　“连我们都没有资格。” 　　“你辜负了主人的信任。” 　　“你这个懦弱者、逃避者！” 　　旁边的女人开口：“好了，哥哥，我们的任务不是折磨卢修斯。” 　　阿米库斯收回魔杖。 　　被拯救的食死徒里，一名头发乱糟糟、整个人像是被烟熏火燎过的女人站起来，声音尖锐而癫狂：“主人，是主人让你们来救我们的吗？” 　　“我就知道！” 　　“伟大的、战无不胜的主人，怎么可能会丧命于一个小婴儿手里。” 　　“贝拉。”阿米库斯开口，“冷静点，主人……确实被那个婴儿打败。” 　　疯女人愣住。 　　“但这只是一时的失败。”阿米库斯接着说下去，声音坚定，“是邓布利多牺牲数十条人命换来的结果，他以为这样就能杀死主人，但我们的主人是不死的。” 　　“主人现在正在筹备复活。” 　　“主人他现在需要我们的力量。” 　　贝拉特里克斯女妖一样嚎叫：“我愿意为主人奉献出我的一切！” 　　“让我见见主人，我已经好久没有沐浴在主人的恩泽之下……” 　　“贝拉，现在见不到主人。”门被推开，辛克尼斯走进来，“你见不到，我也见不到。” 　　门内。 　　除了和他一起来的卡罗兄妹俩，其他食死徒都紧张起来。 　　“辛克尼斯？你什么时候成为我们的一员了？”穆尔塞伯皱着眉开口。 　　辛克尼斯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不不不，我可不是辛克尼斯，这只是复方汤剂。” 　　他抬起手，看一眼时间：“现在差不多，再等会，魔药就会失效。”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仆人 　　复方汤剂的效果只有一个小时。 　　食死徒们安静看着地看着他。 　　皮尔斯·辛克尼斯并非食死徒阵营、或是他们可以拉拢的对象，这人是坚定不移地反对他们主人的巫师，骁勇善战，给他们弄出来不少麻烦过，甚至他们中的有些人，就是被辛克尼斯亲手送入阿兹卡班的。 　　如果是真的皮尔斯·辛克尼斯，他们现在就已经动手撕了他。 　　但他不是。 　　十多分钟过去。 　　皮尔斯·辛克尼斯身躯开始扭曲，狭长的脸被塞进更小的框架内，骨架也在缩小，原本恰好合身的袍子垂耷下来。 　　一张苍白、憔悴、狰狞，但在场所有食死徒都很熟悉的脸，浮现在他们眼前。 　　“巴蒂？”一个人惊呼。 　　“不要用这个名字称呼我。”克劳奇冷眼看去。 　　那个人一打哆嗦：“亲爱的教子。” 　　克劳奇满意点头，他很喜欢这个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称呼——在食死徒里，唯有他得到“父亲”应允，成为他最亲近之人。 　　“我听说您不是死了？”他小心询问。 　　克劳奇冷笑：“我应该是死了的。” 　　“但克劳奇夫人心软，她见不得我这位血与肉上，该被称为她儿子的人受苦。”他开口，用一种很冷漠、旁观者的语气述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这个蠢笨、一生都碌碌无为的赫奇帕奇，终于想到一个聪明的主意。” 　　“他向克劳奇先生请求，用复方汤剂取代我，她作为母亲，替她的孩子坐牢。” 　　“克劳奇先生可没他看起来的那么铁面无私。” 　　“他之所以那样，只是想挥动手中的鞭子，听乖巧的羔羊们向他哀嚎哭求。” 　　“他答应，我想他应该是毫不犹豫地立马答应，毕竟他也该厌烦那个只知道整天抱怨的疯女人。”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扬起手，遮住半只眼，语调浮夸、诙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讽味道：“多伟大的母爱。” 　　“她本就受到来自克劳奇先生的许多折磨。” 　　“来到阿兹卡班没多久，她就死了。” 　　他把手松下，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抿：“你们知道的，服用复方汤剂死亡的人，会保留他服用复方汤剂时的模样，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谁都想不到，死的是克劳奇夫人。” 　　“我还活着。” 　　说到这，他又停顿住，目光环视着这群人：“很遗憾，在我离开阿兹卡班后的这十多年里，一直没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克劳奇先生囚禁住我，夺走我的魔杖、夺走我的思想、夺走我的自由。当然这一点都不过分，毕竟我在找到真正的父亲前，他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一直在反抗，直到最近才摆脱。” 　　“但我自由后，我很失望。” 　　克劳奇的语气变得悲悯、变得气愤：“十四年，从父亲意外到我挣脱枷锁，整整十四年时间。” 　　“你们，竟没派上一点用场！” 　　“父亲在阿尔巴尼亚，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有仆从伺候他，甚至残损到只剩一丝游魂。父亲在受苦，可你们在做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第一个哭泣。 　　其他人假惺惺、装模作样。 　　“好了。”克劳奇不耐烦地摆手，“我没有空和你们一一算账，现在父亲的处境很危险，千钧一发的时候到了。” 　　“当然……” 　　“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和一个人算一笔账。” 　　他拖着冗长、黏稠的腔调，念出一个名字：“卢修斯·马尔福。” 　　“父亲曾最信任的食死徒之一。” 　　“你应该在这，我特意和阿米库斯吩咐过，要把你带出来。” 　　珀金头弓着腰，卑微地伏在地上，手脚并用，狗一样地爬来：“亲爱的教子，我在。” 　　克劳奇低下头，冷笑一声：“原来你在这，亲爱的卢修斯。” 　　“今日啊今日，你怎变得这么狼狈？” 　　卢修斯把自己脑袋贴在克劳奇鞋面上。 　　“父亲真的很信任你。”克劳奇叹气，十分惆怅，“那东西他本想交给我，可父亲信任我，但并不信任我的家庭，于是他把那东西交给了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卢修斯身体颤抖。 　　十一月的冷风伴克劳奇的话，穿透他的身躯，夺走他的血肉，只剩孤零零一颗心脏，挂在肋骨上，被寒风、被冷雨，被一点点划破、放出血液、然后风干。 　　“可你对父亲的信任做了什么？”克劳奇举起手里的魔杖。 　　这不是他的那根。 　　黑刺梨木，九又四分之三英寸，龙心弦。 　　这是他从一名傲罗身上缴获来的战利品，是一根拥有着出色力量的魔杖，很适合黑魔法。 　　“卢修斯，回答我，你对父亲的信任做了什么？”克劳奇语气依旧平静。 　　卢修斯把脑袋垂得更低。 　　惶惶恐恐、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上一道钻心咒施展的痛苦还遗留在他身上。 　　“你辜负了父亲。”克劳奇站着，任由他压下去，哪怕脚面隐隐作痛，“你把父亲最重要的东西放到霍格沃茨，把父亲最重要的情报泄露出去。” 　　“让父亲的复活计划，一次又一次地受挫。” 　　“卢修斯，我亲爱的朋友，我还能把你当成父亲最忠实的仆从吗？” 　　“当然。”卢修斯嗓音沙哑，迫不及待地开口回答，“我一直是主人最忠实的仆人。” 　　他亲吻克劳奇脚面。 　　克劳奇缓缓点头：“那么证明给我看吧，卢修斯，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 　　卢修斯动作僵硬住，身体和心脏彻底被风干。 　　“抬起头，看我。”克劳奇轻声。 　　卢修斯艰难抬起脑袋。 　　“你应该知道父亲给你的东西是什么？”克劳奇问他。 　　卢修斯咬牙点头。 　　他以前不知道，觉得只是一件烫手的黑魔法物品，现在他知道了，比寻常黑魔法物品烫手得多，那是魂器，黑魔王的魂器。 　　“父亲不止那一件。”克劳奇把魔杖敲在卢修斯脑袋上，“还有一件存放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古灵阁金库内，那是赫奇帕奇的金杯。” 　　阿兹卡班漫长岁月的折磨。 　　让卢修斯枯槁削瘦，黑暗里微弱的光打开，在他脸颊凹陷进去的地方打下一层厚厚阴影，照得他像刚从坟墓里爬出的死人。 　　“让我们、让父亲看看你的忠心。” 　　“莱斯特兰奇不方便露面，但他们可以把信物给你。” 　　“让父亲复活，好吗？” 　　最后一句话，压得卢修斯有些喘不过气，他握紧拳头，强颜欢笑：“亲爱的教子，我该怎么做？” 　　“需要生命力，大量的生命力。”克劳奇面无表情，魔杖敲打着他，“至少二十条鲜活的人命，把它们送进金库里，让父亲食用，让父亲恢复力量。” 　　卢修斯脸色变得更难看。 　　这很困难。 　　不仅仅在于二十条，这么庞大的数量。 　　还要把它们送进金库。 　　“为什么不直接把主人的那件东西抢出来？”他深吸口气，小心翼翼询问。 　　“蠢货！”克劳奇怒斥着他，“越狱的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你是想告诉邓布利多、告诉波特，食死徒们在筹备着父亲的复活吗？” 　　“仅凭我们的力量，还没有办法和波特对抗。” 　　贝拉特里克斯惊疑：“哈利·波特？主人想要他死的那个小鬼之一？” 　　“我记得他今年最多十六，不会超过十八，他真的有能和主人抗衡的力量？” 　　克劳奇冷着脸，纠正她的错误：“是十五。” 　　“波特先生今年只有十五岁。” 　　“但他很强大，他的魔法水平是我难比得上的。”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斯内普你们都还记得？” 　　食死徒们点头。 　　他们很难会对那么强大的人失去印象。 　　也在这时候，他们注意到，作为食死徒里最强大的人，也应当是食死徒最大那张牌，竟然不在这里。 　　“波特和斯内普一样强，不，也许现在他变得更强。”克劳奇轻声介绍着，“在三年级的时候，波特就能和斯内普打得有来有回，还斩下他一根手臂。” 　　“斯内普真是忠心，他已经迫不及待为主人报仇了吗？”贝拉特里克斯感慨着。 　　“忠心？”克劳奇嗤笑着摇头，“我很怀疑斯内普的忠心，他现在可是高贵的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 　　霍格沃茨教授？ 　　有些不了解时代变化的食死徒们愣住。 　　“而现在，波特已经五年级。”克劳奇比划着，“去年，父亲还尝试过另一种方法复活，我们整理出十二名食死徒，当然，比不上你们这些精锐。” 　　“可在当时，他们已经是父亲最拿得出手的十二名仆人。” 　　“但哪怕拥有父亲赐予的魔法，让他们暂时拥有能像你们一般的魔法水平，可他们依旧没能对波特造成任何障碍，就像我们屠杀麻瓜一样，波特轻易地屠杀掉那十二个废物。” 　　“幸好，父亲很有远见，他知道也许难以如愿，安排我进行其他谋划。” 　　食死徒们瞪圆眼。 　　他们难以想象，也难以相信，一名十五岁的小巫师，能强大到克劳奇形容的这种程度。 #第二百六十章 隆巴顿先生！ 　　雨很大，一连下了半个月。 　　等到十一月底，雨终于停下，可迎来的并非晴天，而是大雪。 　　从秋天的潮湿阴冷，到冬天的潮湿阴冷。 　　天气不好，哈利和纳威的训练并未中止。 　　人是软弱的。 　　成年人如此，纳威也不例外，哪怕他心口一直有名为“复仇”的火焰在旺盛燃烧，可霍格沃茨的环境太过安全。 　　安全就意味着懈怠。 　　下雨的时候，纳威想过放弃，泥泞不堪的道路、浑浊的视野、以及大雨，这些都是不利锻炼的因素。 　　开始下雪的时候，他也想过放弃，大雨过于大雪，让环境更加恶劣。 　　哈利没给他懈怠的机会。 　　硬生生拽着他，继续锻炼。 　　契约都签订好的，纳威没有反悔的机会。 　　这几天，他常去校医室。 　　纳威一直是校医室的常客，只不过相较于前几年，那会的他，总是因一些意外进来——比如说从楼梯上摔下去、被西莫不小心“爆破”、误食乔治和弗雷德的恶作剧道具。 　　这些是真的意外！ 　　没有人会对纳威恶作剧。 　　有时候乔治和弗雷德都想不到，自己那些恶作剧道具是怎么进入纳威嘴里的。 　　现在他，总是会因为一些锻炼产生的问题进入校医室，当然，对普通人而言棘手的疑难杂症，对巫师而言，不过一道魔咒、一瓶魔药的事。纳威每周都会让庞弗雷夫人为他体检，然后让哈利重新为自己制定锻炼计划。 　　庞弗雷夫人不止一次吐槽，她总算有一种真正把霍格沃茨给她开的工资拿到手的感觉。 　　不过这种高强度的锻炼，效果也很显著。 　　纳威体重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不少。 　　但看起来并不会给人“小胖子”的感觉，而是壮，只是那张憨厚的脸，很难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威胁性。 　　一头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憨厚大熊。 　　周六晚上。 　　哈利翻看完三人的论文，放到一旁。 　　“理论不错。”半个小时后，哈利放下，看向纳威，“赫敏，你和罗恩要不要加入我对纳威的实战训练？” 　　实战？ 　　这个单词让三个人都愣住。 　　赫敏有些不解：“我们不是一直都有实战？” 　　“不不不，那可不是实战。”哈利摇头，意味深长，深深看他们一眼，“那只是实训，让理论到实际掌握，和真正的战斗还有很大差别。” 　　“纳威是一定要实战的。” 　　说着，哈利顿一下：“你们可以等会就看完后，再想想要不要和我实战训练。” 　　赫敏和罗恩点头，他们都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氛。 　　纳威茫然看着哈利，他拿起木剑。 　　“不要用这种小玩具。”哈利挥动魔杖，从帽子里，一柄铁剑飞出——是之前纳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用这个。” 　　“真剑？”纳威小心翼翼地接过它，“这会不会太危……” 　　“这是实战。”哈利摇头，强调着，“实战。” 　　“纳威，不，隆巴顿先生。” 　　“从现在开始，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哈利，是你的敌人。” 　　“你要抱着杀死我的信念。” 　　抱着杀死波特的信念。 　　纳威小声嘟囔，他觉得这是只有斯内普教授才会有的想法。 　　哈利拔出格兰芬多宝剑，一手魔杖、一手宝剑，站在废弃教室一端，他遥遥眺望另一端的纳威：“隆巴顿先生，第一场实战，把剑拔出来，我等你做好准备。” 　　纳威小心翼翼拔出剑，握在手里，和哈利一样，一手魔杖，一手宝剑，好一会后，才深吸口气，大声嚷道：“哈利，不，波特先生，我做好准备了。” 　　话音落地那一刹。 　　纳威瞪圆眼，不可思议看着哈利。 　　变了！ 　　自己眼里，哈利还是那个哈利，还是那副长相，可所有一切都变了。 　　神经跳动，直觉告诉自己，危险！ 　　疯狂转动，吱吱嗡鸣个不停的窥视镜一样，在内心里嚎叫不停。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会死的！ 　　不反抗真的会死的！ 　　想想自己学的剑术，这个时候应该做出持剑防御的架势。 　　不不不，不对，是念咒。 　　盔甲护身！ 　　也不对，这道咒语只能防御一些魔法，防御不了物理攻击带来的冲击，哈利的力气很大。 　　那应该昏昏倒地？ 　　昏昏倒地没法击中哈利，剑士的脚步灵活。 　　障碍重重！ 　　对，就该障碍重重！ 　　纳威神情终于有了些波动，他努力尝试调动身体，可手脚不停使唤，僵硬得厉害，和哈利对视一眼，就被那双水蛇一样的双眼石化住。 　　动啊！ 　　手快动起来啊，念出咒语…… 　　他焦急、急切。 　　咚！胸口被狠狠踹中，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眼前寒光闪过。 　　那是格兰芬多宝剑的剑光，奔着自己脑袋刺来。 　　完了！ 　　死了！ 　　纳威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呼哧一声，长剑擦着他的耳朵，狠狠钉入地砖里。 　　耳鸣声嗡嗡作乱。 　　好一会后，他才听到有人在诘问自己：“你在想什么。” 　　声音很熟悉，是哈利的声音。 　　纳威瞳孔开始重新聚焦，他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还踩在自己身上的哈利。 　　“我说过的，我现在是你的敌人。”哈利拔出剑，“不要觉得，只有斯内普教授才会抱着必杀死我的信念，你也要有，这是实战。” 　　他敛收自己的气势。 　　废弃教室里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围观的两个人也终于能开始喘气。 　　“纳威？”罗恩声音哆嗦，“你还活着吗？” 　　纳威有气无力地回应：“当然，我还活着。”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把纳威杀死。”赫敏深吸口气。她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围观哈利作战。 　　和平日里教导他们不同。 　　和弗立维教授训练时也不同。 　　她头回觉得乔治和弗雷德给出的外号是那么贴切——“狮王”，哈利就像真的一头雄狮，而他们是弱小、可怜，无力反抗的兔子、幼犬、土拨鼠一样。 　　“我的确抱着这样的念头。”哈利挥动魔杖，把纳威拎起来，让他扶着墙站住。 　　分院帽里，一块白鲜飞出，落到他手里。 　　“我受伤了？”纳威看向哈利，有些迟疑。 　　“耳朵，一点擦伤。”哈利魔杖对准他身边墙壁，把那一块变成一面镜子，让他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何等丑陋的脸！ 　　脸色发红，眼神软弱，在庆幸。 　　在庆幸什么？ 　　庆幸自己没被哈利杀死，虽然自己连反抗都做不到？ 　　你怎么好意思会产生出庆幸的想法。 　　隆巴顿啊隆巴顿！ 　　纳威检讨着自己，好一会后，才注意到自己耳朵上的小伤口，这么久没上药，血都止住，凝结成痂。 　　“哈利，我没脆弱到这点伤口还要用白鲜！”纳威握紧拳头，脸憋得通红。 　　“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变出镜子，让你好好看看你自己。”哈利直言，“喜欢镜子里的自己吗？” 　　纳威没说话。 　　“镜子里的纳威·隆巴顿先生可没法复仇。”哈利歪着脑袋，盯着那片镶嵌在墙壁上的镜子，轻声说下去，“瞧瞧那张软弱的脸，只是有复仇的怒火，可没坚定的信念。” 　　“也许，他的体型、魔法水平有很大变化，可他还是那个软弱的小纳威，得可怜兮兮，每天晚上委屈到抱着枕头哭……” 　　“哈利！”纳威举起拳头，哐一声，砸碎镜子，打断他的话，拳背和玻璃碎渣挤在一起，鲜血淋漓。 　　“隆巴顿先生，现在做好准备了吗？”哈利问他。 　　“当然！”纳威咬牙切齿。 　　“那么，开始！”哈利抛声落地，脚下步伐灵巧，朝纳威奔去，手中长剑挥动。 　　纳威做出格挡架势。 　　“咻！”几道破空声响起。 　　意想不到，镜子碎渣延展，变出藤蔓，捆住他的四肢。 　　还没等他反应。 　　吭哧——长剑再一次擦着他的耳朵，狠狠刺入墙内。 　　“我该夸夸你，这次至少有信念，身体能动了？”哈利和纳威对视，“可脑子呢？” 　　“信念和脑子，你只能做到二选一吗？” 　　纳威咬牙切齿：“再来！” 　　第三次！ 　　纳威记起自己是个巫师，可一近身，又只顾着魔法招架，忘了自己另一只手里还握着长剑，依旧没能撑过三招。 　　“隆巴顿，如果我是克劳奇，你已经死了三次，三次！”哈利挥动魔杖，射出烟花。 　　彩色金红色的数字三，变作一顶王冠落到他脑袋上。 　　“看看今晚，你头上的数字能突破多少。” 　　第四次！ 　　哈利长剑刺穿纳威大腿，让他发出一声哀嚎，脸色苍白、痛苦倒地。 　　“你又开始变得软弱。”哈利语气平静，拔出长剑，为纳威服用魔药，“这是实战，是生死厮杀。” 　　等他喝完，哈利又在他伤口上涂抹白鲜，施展回复魔咒。 　　“也许，这道伤能加深你的认知。” 　　“纳威，把我当成敌人。” 　　“还能继续吗？” 　　纳威咬着牙，把玻璃瓶丢出去，狠狠摔碎：“当然，波特先生！” 　　罗恩和赫敏在一旁，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过实战会这么残酷。 　　纳威一次又一次“死在”哈利剑下，身上或多或少也开始出现一些伤口，这个夜无比漫长。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在怕什么 　　纳威紧握着剑，大汗淋漓、浸透袍子，目光坚定且沉重地盯着哈利。 　　这已经是他第十七次“死去”。 　　“到此为止。”哈利收起剑。 　　纳威摇头，咬着牙，逼迫着自己从咽喉缝隙里吐出话：“我还可以，我还能行！” 　　“一个错误，你已经犯了三遍。”哈利竖起手指，“你的脑子还够用吗？” 　　纳威神色有些迷茫。 　　哈利轻声说下去：“从三次前开始，我用一直在用同一种方法杀死你。” 　　“魔咒抢攻。” 　　“剑术骚扰。” 　　“最后一发索命咒，当然，我是用障碍咒代替，只是改变颜色和魔力性质。”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看向纳威：“还记得你这三次是如何应对的吗？” 　　纳威脸色微发白。 　　他想起来。 　　这三次自己的应对方式大同小异，和哈利拼魔咒、和哈利拼剑术，然后被掀翻，砸在地上，躲闪不了，只能硬生生吃下最致命的魔咒。 　　“没有任何质量，纳威。”哈利摇起头，“你现在的状态多来多少次都没法督促你成长，好好休息，好好用你的脑子。” 　　纳威深吸口气，点着头，把剑收回剑鞘，就要递给哈利。 　　“我不喜欢你这份生日礼物。”哈利抬手推回去。 　　纳威一怔。 　　哈利语气平静，和窗外的雪夜一样：“没有染过血的剑不是一把合格的剑。” 　　纳威把剑鞘抓紧，背到身后，重重点头。 　　哈利看向两位观众：“你们要来吗？” 　　罗恩一缩脖子，看着纳威身上染着厚厚一层血迹的袍子，刚准备拒绝。 　　赫敏已经开口应下：“当然。” 　　她没有退缩。 　　哈利看她一眼，也没拒绝。 　　格兰芬多不会出现懦夫，哪怕罗恩有退缩之心，他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 　　哈利重新拔出剑。 　　“哈利，你说了，是实战。”赫敏盯着哈利手里的剑，语气不满。 　　哈利把木剑放回去，拔出格兰芬多宝剑。 　　“准备好了吗？”哈利问她。 　　赫敏深吸口气，举起魔杖。 　　“那我就开始了。”哈利通知他一声，挥动魔杖。 　　云雾缭绕！ 　　乳白色雾气袭来，侵吞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本来一盏油灯能提供的视野有限，雾气一来，视野变得更恶劣。 　　有光，但什么都看不清。 　　赫敏深吸口气，把魔杖举在胸前。 　　这一幕自己看过，记忆犹新。 　　二年级，哈利和斯内普决斗的时候就用过。 　　当时斯内普教授怎么应付的来着？ 　　总之，不是冒冒失失把“咒立停”交出去。 　　“呼神护卫。” 　　她小声念动魔咒，银白色母狮子从魔杖里涌出来，悄悄落地，魔法造物对魔力的感知比巫师强得多，它眯起眼，朝着一个方向低吼，毛发乍立。 　　了不得的威胁。 　　火焰熊熊！ 　　她一挥魔杖，火焰翻滚涌去，吞噬雾气，也要将那个方向的“威胁”吞噬掉。 　　“猜拳错了。”哈利突然从另一侧现身，和他一同而出的，还有数条变形造物，朝赫敏探去。 　　“才没有。”赫敏摊开另一只手。 　　咻咻两声—— 　　韦斯莱烟花蹿出，在身前炸开，刺猬一样，灼热的火星打在哈利身上，引燃那几条枝条藤蔓。 　　纳威诧异。 　　还能……这样？ 　　和赫敏一比，自己的战术显得太呆板了些。 　　“不要和她比。”罗恩歪身子过来，“赫敏对波特教授的决斗课最上心，论文多到能给克鲁克山盖一间猫窝，几乎针对每一道魔咒，她都写过论文。” 　　“那我要借来参考下了。”纳威一怔，握紧拳头。 　　不仅能力比不上，就连努力程度都差些。 　　自己……还以为自己很努力了。 　　罗恩翻着书包：“我有的，复制过。” 　　教室里的战斗还在继续。 　　赫敏的想法很好，可效果一般，火星迸溅在袍子上，烧去袍子，可附着在皮甲上，那点微弱的魔法力量，根本灼穿不了蛇怪皮甲。 　　至于变形造物。 　　或许放在一年前，哈利还会有些头疼，可现在不会。 　　完成阿尼马格斯带来的蜕变，只是轻轻一挥动魔杖，木质的藤蔓，就晃动着变成铁质。 　　眨眼，就把赫敏捆住。 　　纳威喃喃：“结束了。” 　　他和哈利决斗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一个不小心，无论是被变形咒、还是被魔咒限制住移动、施法能力，就意味着死亡。 　　罗恩和纳威的观点差不多。 　　可被捆起来的赫敏不这么觉得。 　　“霹雳爆炸！” 　　她毅然决然念出咒语。 　　轰——炸响雷动，魔咒不是瞄准哈利，而是瞄准自身。 　　她把魔力控制得精妙，恰到好处能把铁质枷锁炸开、又不让自己受太多伤的痕迹。 　　“昏昏倒地！” 　　就在这瞬间。 　　一道红光从烟尘中打出。 　　哈利面无表情，魔咒撞在昆恩法印上，金光波折涟漪，轻轻一挥魔杖，一瓶即将摔落在他脚旁的魔药，半空中止住，悬浮着飞到胸口前。 　　另一只手，长剑挥斩去，在赫敏脖子前戛然止住。 　　“现在结束了。” 　　纳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哈利忙放下手中剑，把赫敏从烟雾中捞出来，处理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只被炸开那部分相关联的手臂略有些烧伤，抹上白鲜，再服用一瓶愈合魔药。 　　“赫敏。”哈利拖长音，有些无奈。 　　“实力差距太大，我没办法。”赫敏倒吸着气，“只能做出这样的反抗。” 　　“这会显得你很格兰芬多。”哈利下手没有留情，白鲜很细致地涂抹到每一处。 　　赫敏反驳：“我本来就是格兰芬多。” 　　哈利轻轻拍下她的脑袋：“好好休息吧，我得考虑一下，该怎么给你上实战课。” 　　赫敏为自己变出一张椅子，在一旁坐下。 　　哈利招呼着最后一个人：“罗恩。” 　　他没问罗恩愿意不愿意。 　　到这个时候，罗恩也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其他两人都同意实战，唯独自己拒绝吧…… 　　赫敏坐下。 　　纳威左顾右盼，深吸好几口气，看向赫敏：“赫敏，你最后为什么会那么做？” 　　“为什么？”赫敏一愣，“没有什么为什么。” 　　“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哈利不是说了，要把他当成敌人去看待。” 　　“既然面对敌人，那自然是不惜一切手段，被捉住会是对方最放松警惕的时候，这时候以自己受一点伤为代价，抓住这个时机，说不定就能把敌人解决。” 　　她叹口气，有些失落：“但哈利显然不是个会放松警惕的人。” 　　纳威怔怔看着赫敏。 　　他以为自己好歹在信念上能胜过赫敏，现在看来，自己连这点都没胜过。 　　“你就不怕吗？”他下意识问道。 　　赫敏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怕什么？” 　　纳威支支吾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是下意识，有这种状态、有这种感觉。 　　“你不怕受伤。”赫敏替他分析起来，“哈利有点无情了，但你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狠狠鞭策。” 　　“你怕哈利受伤？或者说真的失手把哈利杀死？” 　　“放心，我们还做不到这种程度。” 　　“你和哈利决斗那么久，甚至连昆恩都没打碎。” 　　纳威没有表情变化。 　　赫敏若有所思点着头：“你也不是怕这个，那你是在怕什么？” 　　“在担心自己未来可能遇到的敌人？” 　　“小巴蒂·克劳奇？” 　　纳威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想不起那天晚上的事——奶奶、舅舅对他施展过失忆咒，把记忆抽取走过，但自己父母的那副痴呆傻笨的模样一直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他把手伸进口袋，握紧糖纸。 　　“你在怕他。”赫敏肯定自己的想法，“所以你不够坚定。” 　　纳威摇头，吐出一口气：“我不怕他！” 　　罗恩被揍得很惨。 　　他上课时间虽和赫敏一样久，可在理论方面做的没赫敏那么细致，穷极手段，也只能让自己勉强多活几秒。 　　“哈利。”纳威站起身，拔出剑，“我准备好了。” 　　哈利一把抓住罗恩，海格抓牙牙那样，把他提在腰间，回头看去：“真的准备好了？” 　　纳威点头。 　　哈利把罗恩丢开。 　　几枚草药种子被纳威借着视野死角丢出，凭空增长，是魔鬼藤，被他操纵着，席卷向哈利。 　　突如其来，没有任何招呼。 　　哈利欣慰点头：“就该这样，我们是敌人。” 　　哪有生死之争前，还要恭敬地行礼、打招呼、礼貌提示。 　　生死之争，就是舍弃一切尊严的搏斗。 　　用魔杖、用长剑、用拳头、用牙齿，用尽自己能用到的一切，把敌人杀死，让复仇的火焰将它焚烧殆尽。 　　纳威不再害怕。 　　然后……他被揍得更惨。 　　最后得被哈利提着走出废弃教室。 　　“结束了？”费尔奇早在教室外等候着，和哈利轻快地打着招呼，“布莱克教授被吸引来，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劝走。” 　　洛丽丝夫人不在，前段时间针对宠物的事，让费尔奇担心得很，把洛丽丝夫人交给克鲁克山，让她跟着那头姜黄色小猫待在女生寝室，待在赫敏、哈利身边，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多谢。”哈利他们和他打过招呼，匆匆上楼，直奔校医室去。 　　深夜里，庞弗雷夫人也难以得到休息。 #第二百六十二章 信件 　　深夜的校医室，依旧人满为患。 　　庞弗雷夫人刚刚提着灯，为最后一名小巫师更换膏药，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睡下去、或装着睡下去，自己举着魔杖，打算回去休息。 　　每天的凌晨到中午，在这段时间里，她才能得到休息。 　　刚走出病患区。 　　门被推开。 　　庞弗雷夫人心里一紧，现在宵禁，万籁寂静，一般不会有人来，可要是来了，那就是大事。 　　她头一紧。 　　想到二年级的那些事。 　　几个人走进来。 　　庞弗雷把魔杖伸过去，荧光咒照亮来者，让她松口气，不是教授，是哈利他们：“哈利，你们怎么回事？” 　　她紧接着才看到从门外飞进来的纳威，刚松回去的气，立马汹涌地从嗓子里喷出来，憋得她脸色微微泛着青紫色：“隆巴顿这是？又有黑巫师闯进城堡？” 　　“通知教授了吗？” 　　说着，她就要挥动魔杖，唤出自己的守护神。 　　“不是黑巫师，他只是可能有点脱力。”哈利开口，“哪张床？” 　　“不是遇到袭击？”庞弗雷夫人打量着纳威，满眼惊疑，“真的吗？” 　　“这边吧。” 　　“这边人少。” 　　她撩开门帘，点燃那里的油灯。 　　声音和她眼中神色一样，满是质疑，纳威看起来太狼狈了，满身的伤，大大小小，袍子还四分五裂，不少处都化为灰烬，是修复咒都修复不好的程度。 　　哈利看起来好些，可袍子也有些无法复原的裂痕。 　　罗恩和赫敏看起来也经历过一场苦斗。 　　等哈利把纳威放到病床上，庞弗雷夫人挥动魔杖，小心检查：“看起来很严重，但都是皮外伤。” 　　“累到脱力，这么晚你们都还在训练？” 　　哈利点头：“一些实战训练。” 　　“实战？”庞弗雷夫人下意识摇头，叹一口气，想否决这些五年级小巫师的说法，教授们、凤凰社们，怎么可能会让小巫师去面对那群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们。 　　可话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赫敏和罗恩当然是，他们会被保护得很好。 　　可哈利…… 　　哈利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食死徒了。 　　而纳威，他也会主动找上门，孩子替父母报仇，没有人能阻拦，无论敌人、还是战友。 　　想到这，她又重重叹口气：“也没必要这么……” 　　刻薄？ 　　她下意识就想用这个单词。 　　可不合适。 　　“对他严厉点是好事。”就在她思考着一个新单词的时候，哈利开口，“在我手里多吃点苦，以后面对上克劳奇的时候，他能杀死他，能活下来的几率会更大。” 　　“你真准备让隆巴顿去对付那家伙？”庞弗雷夫人看向他。 　　小巴蒂·克劳奇，很年轻，但他手段很残忍。 　　能成为神秘人最信任的人之一，不止要心态上有多残忍，还要很有利用价值——小巴蒂影响不了老巴蒂，他能被神秘人看中的资本，也就只有他的天赋、他的魔法实力。 　　在庞弗雷夫人的印象里，纳威并不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小巫师，别说和小巴蒂·克劳奇比，就是比罗恩·韦斯莱都差些。 　　“他做好决心。”哈利点头，“他在努力做着准备。” 　　“前路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但他自己选择那个未来，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人有资格阻拦他。” 　　庞弗雷夫人没说话，继续检查，以防止有什么暗伤。 　　罗恩蹑手蹑脚，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脸上满是兴奋：“里面躺的都是斯莱特林，怎么回事？” 　　自己可是级长！ 　　最近没听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打架，还这么大获全胜。 　　当然，也没听说拉文克劳或是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有冲突，倘若有的话，格兰芬多绝对不会错过凑这个热闹的机会。 　　“韦斯莱先生，病号就该好好休息，不要胡乱走动，打扰别人休息！”庞弗雷夫人不满地瞥他一眼，稍微停顿，压低声音，小声解释起来，“昨天晚上，斯莱特林又打起来了。” 　　“从去年开始就这样，只是今年变得更频繁。” 　　“他们的级长马尔福先生，用了你两个哥哥的道具，把一群人狠狠揍一顿。” 　　说到这，她又停顿下，把声音压得更低：“当然，他也被狠狠报复，都在里面躺着，斯内普院长被气得不轻，级长和学生爆发这么大冲突，天呐，都好久没见过了。” 　　“马尔福也在里面？”罗恩挺直身板，鼻孔张大，想做出悲悯、可怜的表情，但嘴角克制不住上扬，欣喜从整个下半张脸溢出来。 　　庞弗雷夫人点头：“他受伤最重。” 　　“而且得把他和那群斯莱特林们分开，他们是越来越过分了，都敢对级长出手。” 　　罗恩坐立难安，他真的好想去见见马尔福。 　　看看他现在究竟有多落魄。 　　但庞弗雷夫人一挥魔杖，四周帘子都拉上，把他们锁在这里：“你们都给我在这休息，哪都不准去。” 　　“受伤就要有受伤的样子，还一直活蹦乱跳的。” 　　她又一挥魔杖。 　　除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屁股下的凳子都扭曲变形，粗糙的火柴人，把他们抱到床上，替他们脱下鞋子、盖上被子。 　　“波特先生。”庞弗雷夫人看向哈利。 　　哈利叹口气，在赫敏隔壁床躺下。 　　庞弗雷夫人满意点头。 　　可他们刚睡下没多久。 　　巨大的争吵声，突然从外面响起。 　　纳威下意识抓住魔杖，哈利翻身，一打响指，为自己套上昆恩，为赫敏套上盔甲咒，然后一道统统加护，庇护住他们所在的帘子。 　　猛烈的撞击声、咒骂声、念咒声。 　　哈利感官中更具体。 　　恶咒、小恶咒。 　　两名斯莱特林学院的五年生，他们想要偷袭马尔福。 　　但并没得到太好的效果，马尔福似乎被偷袭惯了，虽然被恶咒击中，可依旧在第一时间反抗。 　　几分钟后。 　　庞弗雷夫人暴躁的声音响起：“你们要干什么！” 　　她出手，变形咒把三个小巫师都捆起来。 　　“夜游！偷袭级长，还是病员！” 　　“斯莱特林扣五十分！” 　　“给我滚回去，自己去找费尔奇先生，一个月禁闭！” 　　隔着帘子。 　　哈利能感知到，庞弗雷夫人在怒吼训斥后，解除魔咒，要把两个深夜潜进来的斯莱特林赶走的同时。 　　“头骨膨胀！” 　　马尔福的低吼声，和一道阴冷的魔力气息一同突然迸现。 　　“马尔福先生！”庞弗雷夫人声音变得更愤怒，“你怎么敢，你怎么对同学用这种毒咒！” 　　“斯莱特林再扣五十分！” 　　“等你伤好，也去找费尔奇先生，一个月禁闭！” 　　马尔福没说话，气息很平静。 　　反倒是偷袭的那两个人，气息变得混乱惶恐。 　　“马尔福下手够狠的。”罗恩嘟囔一句。 　　头骨膨胀咒，顾名思义，是使被击中者头骨膨胀至少一倍的咒语，属于诅咒的一种，常规手段很难解除这道魔咒，而且稍不注意，脑袋缩回去的方式不正确，也很容易闹出人命。 　　这可比蝙蝠精魔咒一类的咒语恶毒得多。 　　“睡吧。”哈利挥挥手，没有撤去魔咒，又为帘子添上阻隔声音的咒语。 　　纳威掰着手指。 　　头骨膨胀咒又提醒他，自己不一定非要局限于课本上的那些咒语，那些咒语很有效，可正因为有效、常见，应付它们的方法也最多，自己也许可以尝试一些那些罕有人使用的咒语？ 　　比如说“倒挂金钟”？ 　　这是一个在小范围群体里传播的咒语，在一二年级，他还被斯莱特林霸凌的时候，常常会被这道咒语戏弄。 　　还有“掏肠咒”？ 　　很邪恶的咒语，但它很好用，哪怕哈利都很难应付来自内脏的攻击吧。 　　当然，前提是击中。 　　和哈利决斗，最难的并非使用哪种魔咒，最困难的是如何让魔咒击中他。 　　他数着咒语，沉沉睡下，一直快到中午才醒来。 　　“早上好，罗恩。”他睡眼惺忪，和帘子里唯一的人打起招呼，“哈利和赫敏呢？” 　　“是中午好。”罗恩合上手里的书，“他们去图书馆了，等会到礼堂应该能见到他们。” 　　纳威一怔：“都中午了？” 　　“哈利没喊我起来……” 　　罗恩面无表情地回应他：“哈利说，今天白天放过你，晚上准备一个大惊喜。” 　　大惊喜！ 　　纳威深吸口气。 　　他一点都不开心，心里发毛，甚至还有些惶恐。 　　周日晚上，纳威一点都没感受到周日的氛围。 　　可他的确开悟。 　　晚上开始能和哈利打得有来有回，一些课本之外的魔咒从他手里磕磕绊绊地施展出来，长剑和魔杖的配合也找到一些感觉。 　　只是…… 　　他才开始训练两个月。 　　和哈利差距很大，无论体魄、还是魔力、还是经验。但正因为他稍微有些进步，反而显得更狼狈。 　　今晚。 　　纳威被哈利“杀死”二十三次，死法各不相同，和昨晚一样，累到眼珠子都不想动弹。 　　十一月，纳威在要死不活中度过。 　　大雪蒙蔽住城堡，十二月到来，在圣诞节前一周。 　　一封粉红色的信笺被海德薇带来，丢到哈利面前——这是来自丽塔·斯基特的信件。 #第二百六十三章 逃狱 　　即便粉红色的基调，也没能改变这封信上寒风冷雪捎带着的寒意。 　　哈利把信拆开。 　　丽塔的邀约，希望今晚能够在霍格沃茨和他见面，她会通过密道潜入霍格沃茨。 　　她很期待哈利回信，并商定见面地点，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并非一个好的选择。 　　哈利给她回信，把自己晚上决斗课的废弃教室地址写上。 　　晚上。 　　纳威又一次被击倒，他正准备爬起来。 　　哈利看向门口：“来了。” 　　纳威一怔。 　　什么来了？ 　　他跟着赫敏和罗恩一同朝门口看去，大门紧闭，外面应该还有费尔奇假模假样地拦住教授，当然，重点是拦下那些夜游的学生们，什么动静都没。 　　他正要疑问。 　　一颗慌慌张张的脑袋膨胀现出。 　　是丽塔·斯基特的那张瓢虫一样的脸，把纳威吓一跳，向后一仰，没站稳，又跌坐摔倒。 　　“波特先生！”丽塔惶恐，“狼人！” 　　“密道里有狼人潜伏！” 　　哈利看着她：“你从打人柳过来的？” 　　丽塔一愣，点点头。 　　“那两头狼人是斯内普教授的收藏品。”哈利开口，“不要怕，它们没有威胁性，而且跑不出打人柳。” 　　“收藏品？”丽塔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单词。 　　罗恩得意洋洋，把这个单词拼写出来：“收藏品、纪念品，是指对某一件事具有特殊意义的象征意义物品……” 　　“韦斯莱先生，我知道这个单词，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丽塔打断他的话，单纯论语言功底，她或许是这间教室里水平最高的那位，“但斯内普教授……” 　　“你不需要了解这些。”哈利把她探出头、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塞回去，“有什么事信里不好说，一定要见面？” 　　丽塔为自己变出一张凳子，试探着看向哈利。 　　哈利点头，也为自己这群人变出椅子。 　　他们坐下后，丽塔才跟着坐下，也这时，她注意到一个相对而言陌生的人：“纳威·隆巴顿？” 　　“他怎么在这里！” 　　哈利回答：“他一直在。” 　　“那我……阿尼马格斯……”丽塔张牙舞爪。 　　哈利点头。 　　他动作微微停顿：“我没说，是你自己变给他看的。” 　　丽塔垂头丧气：“算了，知道就知道吧，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去魔法部登记了，毕竟我现在已经不是八卦记者。” 　　她很快调整好心情：“波特先生，我调查到两件事。” 　　“我好像找到芬里尔·格雷伯克了。” 　　哈利蹭的站起来，严肃板着脸：“在哪？” 　　“等等，波特先生，你别这么激动。”丽塔摆着手，轻声说下去，“具体在哪我还没找到，只是从翻倒巷巫师嘴里打听到一则消息，平安夜狼人们似乎在策划着什么行动。” 　　“狼人们要报复巫师，让平安夜血流成河。” 　　“芬里尔·格雷伯克一定会出现。” 　　哈利缓慢地点着头：“他们打算让哪血流成河？” 　　“霍格莫德。”丽塔言简意赅地回答。 　　“怪不得只是两头狼人就把你吓成这样。”赫敏点头，心头疑惑解开——阿尼马格斯最不怕狼人的才是，丽塔的反应很不正常。 　　只是？ 　　丽塔古怪地看着这位小女巫。 　　一头狼人就足以让整个巫师群体惶恐，她这明明是很正常的反应！ 　　你家波特、以及凤凰社那个群体，他们才是不正常的！ 　　这话她说不出口，成一阵幽怨叹气，从嘴里吐出。 　　“还有其他什么细节吗？”哈利继续追问。 　　丽塔点头，掰着手指继续说下去：“接下来的情报，可能就没多少可信度。” 　　“格雷伯克已经纠集十头狼人，最多会有二十头、或者三十头狼人。” 　　赫敏嗤笑一声：“整个大不列颠能找出这么多愿意和格雷伯克一块闹事的狼人吗？” 　　“所以没多少可信度，至少可以做个参考。”丽塔为自己争辩，“而且，翻倒巷的巫师们，这次行动是为庆贺神秘人归来的礼物，是舞台的序幕。” 　　她说起这一段，心情很平静。 　　神秘人还没完全死去，在尝试复活的消息，被凤凰社反复提起，心里早就建好坚固的堡垒。 　　“会有食死徒参与？”哈利简化她的话。 　　丽塔点头：“据说是这样。” 　　哈利没发表什么意见，挥挥手：“还有呢？” 　　丽塔皱着眉，语气迟疑：“还有妖精那边，我没能找到莱格纳克，但最近……” 　　“古灵阁的一些妖精，常会去翻倒巷和一些人见面。虽然妖精不拒绝和它们做生意的人是谁，可毕竟当下形势如此，我留意了下，只是他们谈话的屋子被魔法层层保护。” 　　“波特先生，您知道的，我除了阿尼马格斯，其他都很不擅长。” 　　哈利看着她。 　　她连忙为自己补充：“还有新闻报道，我只有这两样擅长，上次的事我可一直记着，没敢闯进那屋子里，妖精们会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我怕他们发现我。” 　　“不过，虽然没能潜入那间屋子，但我蹲守好几天，让我发现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一定会吓着波特先生您！” 　　她停顿片刻，卖个关子，用一种深邃的语气：“我发现妖精们会面的巫师里，其中有一位长得很像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哈利没被吓到。 　　纳威噌得站起，撞翻椅子，直勾勾盯着丽塔：“你说什么，莱斯特兰奇？” 　　丽塔被他惊着，举起手：“隆巴顿先生，不用这么严肃，我不确定是不是她，但很像。” 　　“也许是我看错，毕竟她在阿兹卡班，十几年了……” 　　哈利摆摆手：“去阿兹卡班查过吗？” 　　丽塔摇头。 　　哈利没说话，只看着她。 　　“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丽塔很直觉，点头应下，“那如果真是莱斯特兰奇他们越狱，那……” 　　“公共有知情权？”哈利说道，“我记得这是你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丽塔吞一口口水：“当然，不仅是我，很多记者都牢记这句话。” 　　哈利一摊手。 　　丽塔接下来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博金博克已经好久没开门营业，翻倒巷都在传那个老骗子被人杀死，很多人都垂涎那家店，也的确有胆子大的深夜拜访。 　　可那些人进去后，也都消失不见。 　　傲罗们来调查过，一无所获。 　　马尔福家又出手一批家传藏品，自从老马尔福先生被送进阿兹卡班，马尔福家的日子愈发惨淡，去年似乎还有些盈余，可到今年，已经不得不出售家产才能度日。 　　或许再过些年，就要和当年的冈特家族一样，只守着家徒四壁的老宅穷困过日，直至最后一位继承人暴毙。 　　这似乎就是所有恪守“纯血主义”的纯血家族的宿命。 　　冈特、布莱克、罗齐尔，现在轮到马尔福家了。 　　魔法部那边闹腾的很。 　　斯克林杰彻底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在例会上多次提及弹劾福吉，得到不少人支持，并且每次例会，支持者都在增加，福吉很疲于应付他，哪怕没别的事，按这种人数递增下去，最多三个月、四个月，魔法部就要迎来新主人。 　　这让罗恩欢呼。 　　他早就看福吉不顺眼，让自己来当魔法部长，不，哪怕让小天狼星当魔法部长都比福吉好。 　　只要在邓布利多或者哈利发话的时候，点头附和：“啊，对对对”不就好了？ 　　还有蒙顿格斯·弗莱奇，提起他，丽塔咬牙切齿。 　　这个小偷！ 　　怎么配和自己相提并论，为魔法部打探情报的，一进布莱克老宅，就像回到他自己家一样，不到一个小时，从地下层到顶楼就转了个遍，以他们行业术语来说，就是踩完点。 　　无论怎么看，丽塔都觉得他是来偷盗的。 　　但邓布利多说他有用，丽塔只能强忍着把自己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情报和他共享。 　　杂七杂八的消息很多。 　　的确是一封信写不完的程度。 　　丽塔一直说到凌晨，才重新变成瓢虫离开。 　　纳威揉着自己脸，这庞大的信息让他单纯的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罗恩还在那添油加醋，说着一些古老的传闻——汤姆·里德尔喜欢夜探女盥洗室，色诱过于成熟的妇人什么的。 　　让纳威直到校医室，都还保持着一种被“统统石化”了的状态。 　　两天后。 　　新一期的《唱唱反调》又卖脱销。 　　头版印着几张空荡荡的囚牢照片，以及几张稍小些，监狱里不再空荡荡，可横躺着几乎快要被风干尸体的照片。 　　《不可逃脱的恶魔岛？还是来去自如的度假区？》 　　文章里，丽塔用最通俗的文字，介绍现如今阿兹卡班的现状，那些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们全都不见踪影，莱斯特兰奇、马尔福、穆尔塞伯，而“狱卒”们，那群摄魂怪滥用权职，把多数被囚禁者的灵魂吸食，只剩少数活着的囚犯，他们似乎是被摄魂怪圈养起来的储备粮。 　　阿兹卡班又被越狱！ 　　而且摄魂怪们看起来似乎变得不再可控。 　　当初一个“穷凶极恶”的小天狼星逃狱，就已经让整个巫师世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在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食死徒，除霍格沃茨这个温暖的港湾，外界乱了个天翻地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新部长 　　食死徒大规模出逃！ 　　阿兹卡班囚犯大规模死亡！ 　　这是毫无相干的两件事，在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能拿到“A”这个及格评分的巫师都能分辨的出，囚犯的死亡是因为摄魂怪，而非食死徒们。 　　但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要求。 　　近三十年来，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质量每年都有很大波动，“A”是一个很多巫师可望不可及的高分。 　　丽塔·斯基特真的在改变，她试图客观，甚至在文章里，还特意解释，这些囚徒的死亡是源于摄魂怪，斥责魔法部对阿兹卡班疏于管理，哪怕囚犯，那也是人类巫师。 　　并非每个人都有耐心，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读完整篇报道。 　　“食死徒”本就惹人惶恐，“死亡”这个单词又明晃晃、大量地充斥在他们周边。 　　巫师们恍惚在一个早晨之间，又回到十六年前。 　　他们想起《预言家日报》上曾经刊登过的报道。 　　邓布利多和波特玩弄谎言，他们欺骗魔法部，企图用“神秘人回来”、“神秘人尝试回来”的谣言制造恐慌，以加深他们对魔法世界的影响力。 　　当报纸一遍遍斥责，加深“邓布利多和波特是骗子”的印象时。 　　它也在一遍遍加深读者们，对“谣言”本身的印象。 　　舆论汹涌澎湃地反噬。 　　魔法部成了倾倒吼叫信的垃圾场，福吉办公室是最核心的接收站。 　　等九点上班。 　　斯克林杰头顶两只猫头鹰，身后追着一批咧着大嘴的吼叫信，让他很狼狈，虽然只是魔杖一挥的工夫，但他一直留着，没舍得把这些东西立马解决。 　　福吉办公室的门被他拧开。 　　“我亲爱的康奈利。”斯克林杰意气风华，哪怕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猫头鹰尾羽从他头上落下，贴在嘴边，“这可真是个不好的消息，看了《唱唱反调》吗？” 　　“真难以想象，魔法部竟然在一本杂志之后，才知道自己工作失职。” 　　福吉憋通红了脸：“你知道唱唱反调是一本什么样的杂志！” 　　“你也知道丽塔·斯基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疯疯癫癫、毫无章法、满嘴谎……” 　　斯克林杰打断他的话：“康奈利，斯基特女士的谎言可不会比你多。” 　　“鲁弗斯！”福吉咬牙切齿。 　　“我已经让人去查探阿兹卡班，最多中午能得到结果。”斯克林杰一拍手，语气轻快，“现在不妨让我们准备应急会议，无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该拯救魔法部。” 　　他一挥魔杖。 　　身后成吨的吼叫信飞出，临时束缚它们的魔法失效，一个个咧开大嘴，粗言秽语喷出。 　　“康奈利·福吉，你这个满脑蟑螂堆的家伙，我们的安全还能不能……” 　　“我栓条狗在你的位置上，都能做的比你更好！” 　　“魔法部的新时代？啊哈，真是一个崭新的时代，至少没有哪一任魔法部长能在两年内，接连让阿兹卡班发生越狱！”——“魔法部的新时代”这是福吉在释放小天狼星时喊出的口号，当初为他赚来至少五个点的支持率。 　　然而，现在正因为这句话，他失去至少十个点的支持率。 　　骂声如雷。 　　福吉举起魔杖，轻轻挥动，火焰喷吐出。 　　斯克林杰念出反咒：“我亲爱的部长，这些可是您最亲爱的选民们对您的鞭策，为什么不好好听完呢？” 　　“鲁弗斯，不要太过分。”福吉咬牙。 　　斯克林杰嗤笑：“部长，这些比你做的，可太不值一提。” 　　“中午十二点，威森加摩，不见不散。” 　　他打理被猫头鹰挠乱的头发，捋直领带，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 　　威森加摩是个很特殊的机构，在整个魔法部的权力架构上拥有很大席位，但通常不会有什么事，今年很特殊，他们已经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展开两次会议。 　　一次因为康奈利·福吉，为哈利波特召开。 　　这次也是因为康奈利·福吉。 　　十二点。 　　邓布利多坐在当初康奈利·福吉坐的位置，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位面容不变、可神态和十多年前有着翻天覆地变化的“友人”，身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他没开口。 　　也没人让他开口。 　　坐在一旁的老女巫缓缓述说开场词。 　　这是邓布利多一贯以来的态度，以他的能力、地位、资历都该坐在首席魔法师的位置上，但他不会使用任何权力——哪怕只是陈述开场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都不愿去做。 　　“……综上，现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威森加摩议会团、魔法事故和灾害司、魔法交通司，共计五个部门对现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提出弹劾意见。” 　　“福吉部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老女巫深吸口气，缓一下，她年纪太大，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话对她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她朝邓布利多嘟囔一句：“阿不思，我怀疑你只是觉得说话太累，才不想这么做。” 　　邓布利多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那些人真的越狱了吗？”福吉握紧拳头，肥厚矮粗桩子一样钉在桌面上。 　　斯克林杰开口：“当然，去调查的傲罗已经回来。” 　　“不止食死徒们逃走。摄魂怪们违背契约，把囚犯当成食物。就连我们在恶魔岛上的狱卒们也都死亡，死于阿瓦达索命，而且已经死去至少一个月。” 　　至少一个月。 　　邓布利多抬手，轻轻一推眼镜，身子微前倾。 　　福吉吃了两斤乌姆里奇似的，颧大肌和颊肌哈巴狗似的耷拉下。 　　“看来福吉部长是没有可反驳的了？”斯克林杰缓缓举起手，“我建议，现在投票……” 　　福吉一砸桌子：“等等！” 　　他拔起来，拖着椅子发出刺耳尖锐的滑动音：“现在魔法部离不开我！” 　　“我能解决这个麻烦！” 　　斯克林杰歪着脑袋看他：“你只解决过一个麻烦，那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问题，但我亲爱的福吉部长，谁都知道那不是你自己的本事。” 　　“没有波特先生出谋划策，你什么都解决不了，只会和以前一样。布莱克先生得蒙受不白之冤，依旧像逃犯一样躲藏，而你，会再次说出‘也许我们之前还能做什么，但现在已经迟了’的言论，任由时间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你没有任何信服力。” 　　“康奈利·福吉！” 　　他把手一挥，发号施令：“现在投票吧，认为该弹劾康奈利·福吉，为魔法部更换一位靠谱、有能力、有想法的新任部长的人，请举手表态吧。” 　　他的手一直举着。 　　威森加摩、魔法部各司有资格参加议会的巫师们，有半数都举起手。 　　表决通过。 　　乌姆里奇一怔，但低下头，认真地记录会议内容。 　　斯克林杰得意笑着。 　　很好…… 　　他爱死《唱唱反调》了，那篇报道投下最后一根稻草，把福吉彻底压垮。 　　福吉僵硬地坐着，不吭不响，也没动静。 　　斯克林杰瞥他一眼，轻蔑地挪开目光，又在邓布利多身上看一眼，轻轻一拍手：“很好，看来大家都认同要弹劾这个无能的家伙，事态紧急，我们现在该选出一位新的魔法部长？” 　　威森加摩老女巫点头：“那就提名唱票吧。” 　　她举起魔杖，轻轻一挥，变出一面黑板：“我提议，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 　　“我提议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先生。” 　　“我提议魔法法律执行司副司长、魔法法律执行队队长皮尔斯·辛克尼斯先生。” 　　魔法部长的候选人，通常从实权部门诞生。 　　魔法法律执行司几乎是每一位部长履历上都会出现的字眼。 　　这次也不例外，三名候选人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没有其他人选了吗？”老女巫叹口气。这大概是有资格竞选魔法部部长人数最少的一届了。 　　卢多·巴格曼下落不明。 　　巴蒂·克劳奇死亡。 　　“那么投票吧。”老女巫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每个人面前都凭空出现一张羊皮纸、一根羽毛笔以及一瓶墨水，这种高深的魔法水平，在场只有他能做到。 　　很快，每个人写下自己认可的姓名。 　　选票漂浮起，一张张从老女巫眼前飞过，她念出上面的单词，并展示给所有人看，之后再在对应黑板上对应的名字后划上一道横线。 　　一个小时后。 　　所有选票唱完。 　　斯克林杰死死盯着黑板，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 　　自己都以“魔法部长”自居了。 　　老女巫平静地总结最终结果：“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十一票，鲁弗斯·斯克林杰先生三十九票，皮尔斯·辛克尼斯先生五十六票。” 　　“邓布利多先生弃权。” 　　“经威森加摩、魔法部投票决议，弹劾原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先生，由魔法法律执行司副司长、魔法法律执行队队长皮尔斯·辛克尼斯先生接任魔法部长一职。” 　　掌声响起。 　　一名山羊胡、高瘦，沉默寡言的男人站起，彬彬有礼，向每一位人鞠躬。 #第二百六十五章 真像 　　皮尔斯·辛克尼斯。 　　在魔法部兢兢业业工作二十多年，并非能力，而是和绝大多数普通职工一样，靠资历上位。 　　成熟、稳重。 　　他或许可以成为一名还算不错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就像现如今的这位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 　　但他…… 　　没有要成为魔法部的立场，尤其是在这时候。 　　如果不能平息民怨，把这件事解决，即便能成为魔法部长，要不了多久也会丢掉这个位置。 　　得来的有多轻松，失去就有多容易。 　　斯克林杰握紧拳头，和福吉一样僵硬，瞪着走到长桌后、黑板前，准备发表一个简单就任感言的辛克尼斯。他早几个月就打点好一切，也自认自己有这个能力——至少自己和波特先生的关系不错。 　　可辛克尼斯，不声不响，他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得到超过半数的支持？ 　　辛克尼斯侃侃而谈，说话节奏和往日一样，但从容不迫，像是在心里早就打好腹稿。 　　他是做过准备的。 　　斯克林杰眉头皱起。 　　魔法部最近为部长这个职位做准备的人只有自己，辛克尼斯可没任何行动，如果有，这些都不应该逃过自己的耳目，五十多张选票，数目太庞大了。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 　　从议会开始到确定最终首相人选，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这中间辛克尼斯喝过什么东西吗？ 　　好像没有？ 　　他的存在感太低，没有留意。 　　穆迪曾经说过，身为一名傲罗，就该合理地怀疑一切——双眼和魔力所见的不一定就是现实，并非每个人都强大到邓布利多教授那种程度，身为傲罗办公室现存的最杰出的傲罗，斯克林杰继承穆迪的优点。 　　辛克尼斯的表现太不正常。 　　他怀疑这位“辛克尼斯先生”究竟还是不是他自己。 　　毕竟，他曾经最敬佩的巴蒂·克劳奇先生，也疑似被人取代过。 　　时间将他的心头疑惑冲散不少。 　　辛克尼斯先生天生就该坐到部长位置上似的，他发表长篇大论，乏味老套的东西，把福吉放到这位置上，他也会说出同样的话，一模一样的水平。 　　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 　　中间也没停下喝水休息。 　　斯克林杰在熬过一个小时后，确认“辛克尼斯先生”并非服用复方汤剂的假冒伪劣产品，就忍不住困意翻涌，他听不来这些东西，可其他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就像……什么了不得的醒世名言。 　　明明同样的话，只是换了一个不同的人说出来而已。 　　这场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 　　最重要的内容：对福吉的弹劾、票选出新任魔法部长，仅仅用时一个小时多些。 　　霍格沃茨里，小天狼星办公室里。 　　哈利他们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着准备。 　　“你们从开学后每个周末都在二楼废弃教室决斗训练？”小天狼星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站起来。 　　哈利点头。 　　“我就说费尔奇不对劲！”小天狼星又一拍桌子，“有时候晚上轮到我去巡逻的时候，他总找借口拦住我，不让我去那边！” 　　“说什么皮皮鬼的恶作剧！” 　　哈利吐槽一句：“能被费尔奇骗住，教父，真不愧是你。” 　　“毕竟他也是霍格沃茨的教职工。”小天狼星为自己开脱，“作为同事，我当然很相信他。” 　　“不说这个，你们那决斗训练是怎么回事？” 　　哈利回答他：“课外学习兴趣小组。” 　　“你们需要一位出色的指导老师。”小天狼星蠢蠢欲动。 　　哈利掏出魔杖，放在桌上，平静地看着他。 　　赫敏摇着头：“小天狼星，你不适合过去，你是教授。” 　　“我们……” 　　她说到这，略带着迟疑：“我们是打破校规、逃出宵禁的学生，教授要是看到我们，应该是要给我们扣分的。” 　　虽然，他们常会遇到深夜认真巡逻的麦格教授、去厨房找酒的特里劳妮教授、梦游的宾斯教授…… 　　这些教授也没想过要扣他们分。 　　“好吧，哈利。”小天狼星叹气，嘟囔起来，“我至少会高兴，捉格雷伯克这件事你还是想起我了。” 　　“不邀请你，你会闹的。”哈利说的很直接。 　　“我才没那么幼稚！”小天狼星咬牙切齿。 　　哈利一顿，接着说下去：“一名出色的阿尼马格斯大师，在对付狼人的时候会很有帮助。” 　　小天狼星哼一声，摇摆着自己那根还没变出来的尾巴。 　　他看向办公室的几人：“他们也都去吗？” 　　赫敏、罗恩以及纳威。 　　哈利看他们一眼，点了点头：“狼人不算很难对付，我白天联系过唐克斯，估计今晚或明天就有回信，到时候她应该能带一队傲罗过来，到时候……” 　　一只猫头鹰飞来。 　　把一封信丢下。 　　寄信者唐克斯把她的姓氏潦草写在信封上。 　　“唐克斯的回信来了。”哈利把信拆开，里面的内容让他眉头一皱，“赫敏，罗恩，傲罗们恐怕难以给出支援，风险变大，你们还要继续参加吗？” 　　“傲罗们给不出支援？”赫敏一怔。 　　哈利点头，把信递给她：“魔法部长换人了，这件事办得异常干脆，很没有魔法部的风格。” 　　“斯克林杰和你关系不错……”小天狼星也皱起眉。 　　“新部长不是斯克林杰。”哈利摇头，“是皮尔斯·辛克尼斯。” 　　“谁？”小天狼星眨眼，神色迷茫，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哈利也不清楚，他好像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知道。”罗恩开口，“我爸爸提起过他，那是在魔法部资历很老的一个人，魔法法律执行队队长，性格也很不错，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魔法法律执行队队长？”小天狼星惊讶下，嗤笑一声。 　　“魔法部还有这么个部门？”纳威嘟囔一句。 　　小天狼星摇头：“你完全可以当它不存在。” 　　“一般的魔法灾难，会由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出面，和麻瓜有关，会由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或者记忆注销指挥部。” 　　“而魔法法律的执行，有傲罗。”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权力，实际上没有任何权力的部门。” 　　说到这，他停顿下：“怎么会是他？我一直以为斯克林杰会是很好的继任者。” 　　“但的确是这位辛克尼斯先生。”赫敏眉毛拧成个疙瘩，“而且他很有野心，在着手准备解决阿兹卡班的事，摄魂怪们发生暴动，他亲自率人去镇压。” 　　“未来一个月时间里，傲罗大半要在阿兹卡班，把那里重新整顿下。” 　　“剩余的，要在对角巷、翻倒巷搜查巡逻，要找到那些逃狱出去的食死徒们。” 　　说到这，她皮笑肉不笑一下：“至少要让普通巫师相信魔法部在保护他们，尽快把局势稳定下来。” 　　“可能圣诞那天只有金斯莱、唐克斯能过来帮我们。” 　　“两名傲罗，只有一位是精锐。”小天狼星掰着手指，“我们恐怕很难保护……” 　　“小天狼星。”赫敏打断他的话，“我们可不是去当观众的。” 　　“我们在波特教授的指导下，成效斐然，我们能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她停顿下来，看向纳威、又在罗恩身上着重看一眼：“我做好准备，我早就做好准备，现在我有资格、勉强能并肩作战，至少对付的是狼人，而不是更危险的食死徒们。” 　　“我得验证，我是不是真的有资格。” 　　她说着，目光丝绸揉成一团温柔地落到哈利身上。 　　“这不是玩笑，狼人很危险，被咬上一口就会变成狼人。” 　　“哈利是为了莱姆斯叔叔。” 　　“哪怕傲罗们不来，有哈利在，格雷伯克也逃不了，你们不必勉强自己，哈利的决斗课可比对付狼人有用的多。” 　　哈利点头，赞同她：“我尊重也理解你们任何选择。” 　　“我当然要去。”纳威握住缠在腰上的钢剑，神情坚毅，“我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是勇士，永不畏惧，我想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水平，离克劳奇还差多少。” 　　“狼人我还是能对付的。”罗恩摆着手，也没任何犹豫，“哈利，我不是小孩子、不是小罗尼了。” 　　“我是你朋友。” 　　“现在是战友，我总不能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下。” 　　“连赫敏都站出来，我也是格兰芬多，我也得……” 　　赫敏眼神危险起来：“什么叫连赫敏。” 　　“罗恩，我在决斗课上的表现可一直比你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恩慌乱，揪着自己头发，“我是指，嗯……” 　　“他是觉得赫敏你应该被哈利保护。”小天狼星替罗恩总结，他对此很有经验——并非经历得多，是看得多，就像现在他看着哈利和赫敏，当年他也是这么看詹姆和莉莉的。 　　罗恩重重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也是格兰芬多。”赫敏看向哈利，脸颊发着红，深吸口气，“我可不想成为那种金丝雀，如果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那是会拖后腿的。” 　　小天狼星眼神缅怀：“赫敏，你可比哈利更像莉莉，我是说这种性格。” #第二百六十六章 初次见面 　　当初莉莉怀孕、生产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和詹姆说的。 　　或许格兰芬多的姑娘都是这样，从来都不知道“退缩”这个单词该如何拼写。 　　他们三个五年级小巫师态度坚定，像战士。 　　哈利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做着准备。 　　接下来几天，决斗课暂停，连对纳威的训练都止步热身的程度。 　　在大雪中，圣诞来了。 　　平安夜，留校的小巫师热热闹闹，聚在礼堂。 　　哈利他们四个人缺席，坐在猪头酒吧——霍格莫德的另一家酒吧，大部分小巫师对这都很陌生。 　　和面向学生、在社会中具有一定地位的三把扫帚不同，猪头酒吧和它相比，就像翻倒巷和对角巷的区别，这里迎接所有巫师，无论混得如意不如意、无论有地位还是没有地位。 　　哈利从海格嘴里听说过。 　　海格很喜欢这儿，他能够以很低廉的价格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他一直没来过，这是第一回。 　　从中央大道的邮局旁边的小道出发，到路口就是这家破破烂烂的小酒吧，比破釜酒吧还要邋遢，门口写着名字的木牌都没施加任何魔法，以最纯粹、最原始的姿态暴露在世界下，被风雨、岁月侵蚀，残破得不成样子，就和酒吧一模一样。 　　走进去后。 　　哈利有种回到威伦的感觉。 　　酒吧里又小又暗，窗户透不过光进来，石头地板上积着一层厚厚泥土污垢，没有寻常酒馆里的那种酒香气，反而充满羊膻气。 　　“这简直像是羊圈。”罗恩忍不住开口抱怨。 　　纳威点头附和。 　　哈利没说话，看着酒吧大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也是这家酒吧唯一干净、唯一被魔法保护的东西。 　　画上是一位安静乖巧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一头褐金微卷长发，抱着一本书，脸色苍白，怯生生的。 　　“这种地方都这样。”小天狼星按住罗恩肩膀，拖着他往吧台走去，“习惯就好。” 　　“那张画像怎么了？”赫敏疑问。 　　哈利摇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她。” 　　“你认识她？”赫敏皱眉，在自己的记忆里，并没出现过这位漂亮姑娘。 　　哈利点头，但没解释。 　　吧台里一位长着灰头发、灰胡子的老人打量着他，和邓布利多一样，他有一双湛蓝色、宝石一般的眼睛，同样的深邃。 　　“几位客人喝点什么？”等哈利、赫敏也都走过来，他慢吞吞开口询问。 　　“五杯黄油啤酒，一杯威士忌，一杯苹果汁。”哈利回答他。 　　“没有苹果汁。”老人摇头。 　　哈利又说：“那就麻烦换成橙汁。” 　　“也没有橙汁。”老人再次摇头，“我这是酒吧，不是三把扫帚那种让小巫师过去聚会的地方。” 　　哈利很平静：“那就六杯黄油啤酒，一杯威士忌。” 　　老人弯腰，从柜台下掏出五支脏兮兮的瓶子，哐当一声，放到柜台上，又轻轻一挥魔杖，从柜台另一端飞来一瓶还算干净的瓶子，和那三瓶黄油啤酒撞在一起。 　　他懒洋洋开口，报出价格：“一加隆又一西可。” 　　小天狼星就要掏钱包。 　　哈利魔杖在帽子上一点，一枚金币和银币飞出，轻轻落在柜台上。 　　“这里价钱竟然和三把扫帚一样。”小天狼星伸手，就向那瓶威士忌抓去。 　　哈利魔杖一飞，威士忌落到他手里，另一瓶黄油啤酒一蹿：“不，教父，这是你的。” 　　“哪有教父喝黄油啤酒，教子喝威士忌的道理！”小天狼星瞪圆眼。 　　哈利笑一声。 　　纳威好心提醒他：“布莱克教授，哈利的酒量可比您好多了。” 　　小天狼星嘟囔着，不满地看向老板：“杯子呢？” 　　哈利又在帽子上一点，飞出五只杯子，摆在面前，瓶子自动斟倒出酒。 　　“唐克斯他们怎么还不来。”小天狼星怨气满满。 　　“我闻到这里曾有过唐克斯的气息，刚走出去没多久，估计是酒吧里没找到格雷伯克他们的痕迹，去其他地方找了吧？”哈利随口回答。 　　小天狼星、纳威还没意识到什么。 　　赫敏和罗恩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又看向柜台里，自顾用脏抹布把杯子擦得越来越脏的老板。 　　“放心，他很可靠。”哈利摆摆手，“而且今晚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老板终于忍不住，把头抬起来：“阿不思和你说过我的事？” 　　“是说过你们的事。”哈利点头。 　　老板一怔，迟疑着开口：“你们？”他重复着这个几乎只有杨基人才会用的俚语。 　　“你们三个人的事。”哈利伸出三根手指。 　　老板眯起眼，语气飘忽着：“预言家日报上常说，你很被阿不思偏爱，没想到偏爱到这种程度。” 　　“现在他已经无耻到会对小巫师下手了吗？” 　　哈利撇过头，抬起手，指向赫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赫敏·格兰杰。” 　　赫敏脸烫得很，尽可能矜持地点了点头。 　　“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是在被我打断三根肋骨后才告诉我那些东西的。”哈利一挥魔杖，从帽子里又飞出一只杯子，从赫敏酒瓶里，倒出一些黄油啤酒，落到老板面前。 　　老板毫不客气地拿起被子，幸灾乐祸笑一声：“才三根？” 　　“他反应有些快，要是再慢点，说不定就能多些。”哈利抿一口酒水。 　　其他几个人都很迷糊。 　　“哈利，这位是？”赫敏扯扯他袖子。 　　哈利把杯子放下：“他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几个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小天狼星嘴里一口啤酒花洒似地喷了出来。 　　“你，你，你……”小天狼星声音有些惊恐。 　　阿不福思一摆手：“放心，你们晚上偷偷溜出来喝酒的事，我从未和阿不思说过。” 　　小天狼星松口气。 　　“包括你们商量要找舞娘，结果找到妖精……”阿不福思还在继续说着。 　　小天狼星眼神变得更惶恐，他扒着柜台，踩着凳子，飞扑过去，堵住他的嘴：“不，你怎么还记得……” 　　阿不福思扒开他的手：“我记忆一向很好。” 　　“我很惊讶你会在这，我一直以为你会离得他远远的。”哈利挥动魔杖，漂浮咒把小天狼星揪回来。 　　“看来他告诉你很多事，但并不想你见到我？”阿不福思冷笑，“是因为他隐瞒、或美化了自己什么，怕你见到我后就会露馅？” 　　“不，他骂自己可比我、或者斯内普教授骂得厉害得多。”哈利摇头，“我只是接了他的一个委托，尝试解决你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在这点上他很不格兰芬多，每次我问起，他都很逃避。” 　　这是一年前的委托。 　　哈利去年问过几次，阿不福思在哪？格林德沃一时半会难以接触到，可阿不福思是自由的。 　　邓布利多一直避而不谈，总会用“哈利，我们现在应该关心汤姆的事，我的家庭琐事可以慢慢来，已经过去快一百年了，不急这几年的。” 　　“我是该惊讶，他竟还抱有这种幻想，还是该惊讶波特先生也这么天真？”阿不福思冷嘲热讽。 　　哈利一摆手：“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谈。” 　　“今晚有个麻烦，需要你的帮助。” 　　阿不福思微微点了点头。 　　哈利抿一口酒水：“根据不一定可靠的消息，今晚或许会有一群狼人袭击霍格莫德。” 　　“那是傲罗们该管的事。”阿不福思摇头。 　　哈利不理会他，接着说下去：“其中有一头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你应该知道他，他是害得我一位叔叔变成狼人的罪魁祸首。” 　　“那个看起来像赫奇帕奇，但很调皮的白脸棕发小男孩？”阿不福思精准地从自己记忆里挑出对应的人，“莱姆斯·卢平？” 　　哈利点头：“没错。” 　　“我和斯内普教授有在研究，也许芬里尔·格雷伯克身上某些材料会对治愈狂狼症有一定效果。” 　　“治愈狂狼症？”阿不福思看着他，眼里惊讶，“真是大胆的想法。” 　　“不过以你的实力，一头狼人……” 　　哈利摇头：“不止一头，也许只有十头，也许会有二十头、甚至三十头。” 　　“告诉魔法部了吗？”阿不福思问道。 　　哈利一摊手：“只能来两位傲罗，新任魔法部长的全部精力都在解决阿兹卡班的麻烦上。” 　　阿不福思嘟囔着点头：“好吧，我会帮你。” 　　“但你们千万别在酒吧里动手。” 　　“毕竟弄出这一层包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哈利又为自己倒一杯酒。 　　阿不福思眯起眼：“你这张嘴可不像格兰芬多。” 　　“我可不是在嘲笑你。”哈利举杯，向他致意，“我喜欢这个地方。” 　　阿不福思冷笑，不信这句话里的任何一个字母，甚至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们说话间。 　　门又被推开，冷风倾泻进来，两个人和飘雪一起卷进来，跺着脚从门口走来。 　　“哈利，小天狼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等他们走过来，顶着一头海蓝色头发的唐克斯欢快地和他们打着招呼。 　　在她身边，是一位高个子、秃头、皮肤黝黑的男巫，戴着一枚散发淡淡魔法气息的金色耳环。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发现 　　他看起来比唐克斯靠谱得多。 　　至少第一时间，他的目光在酒吧边角扫荡，注意那些可疑的人，手放在口袋里，紧握魔杖，做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准备。 　　“尼法朵拉，不介绍下？”男人走来，声音低沉。 　　唐克斯学着小天狼星那样呲牙：“叫我唐克斯！” 　　她散漫地把手抬起，端着酒杯，朝男人伸去：“这位是金斯莱，金斯莱·沙克尔，一名很优秀的傲罗，是我培训时期的老师。” 　　“如果不是这次出了意外，他现在就该是傲罗办公室主任了。” 　　金斯莱不满地打断她的话：“那不是意外，尼法朵拉。” 　　“秃子，叫我唐克斯！”唐克斯不满地踹他一脚。 　　“找到狼人了吗？”哈利问他。 　　金斯莱看他一眼，摇摇头：“我怀疑你们被斯基特骗了，这里并没狼人踪迹，至少我没发现。” 　　“坐下来喝一杯，暖和一下，还是等会再去找？”哈利向他发出邀请。 　　“喝一杯吧。”他一眼看去，桌子上的威士忌让他心动，点着头应下。 　　刚坐下，伸手准备去抓那瓶酒，咻一声，一瓶黄油啤酒飞进他手里。 　　金斯莱一怔。 　　自己想要的可不是这瓶，自从成年后，自己就没再喝过黄油啤酒。 　　“我……”他抬起头。 　　“沙克尔先生，虽然你们没有发现狼人。”小天狼星板着脸，严肃认真，拿出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该有的架子，“斯基特给的可能也是假消息，但我们可不能真的当成假的。” 　　“万一真的有，狼人也很多呢？” 　　他抬起手，指向太阳穴：“我们得保证自己有颗清楚的大脑。”就像，他真的拥有一颗清晰的大脑。 　　金斯莱抿了抿嘴，沉默着为自己倒一杯酒，一口饮下，叹口气：“波特先生，只有你们五个吗？” 　　“六个。”哈利指向阿不福思，“他也是。” 　　六个……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教授们没来？我听说斯内普教授不是在和你一起研究狂狼症？”金斯莱问道。 　　哈利摇头：“斯内普教授研究狂狼症是因为我对狂狼症有兴趣。” 　　“凤凰社也需要用这东西拉拢狼人。”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但抓格雷伯克是为了莱姆斯叔叔，斯内普教授可不会做这种事，他是真的巴不得莱姆斯叔叔、教父他们去死。” 　　“我也一样。”小天狼星狠狠灌一口黄油啤酒，喝出龙血威士忌的感觉。 　　要不是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有哈利。 　　小天狼星能和斯内普一天打好几回架！ 　　“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呢？”金斯莱继续追问。 　　“当然可以叫上他们。”哈利看着他，“但这是私事，而且我觉得我有能力解决。” 　　“私事？那你叫上唐克斯，还有魔法部。”金斯莱一挑眉。 　　哈利瞥一眼唐克斯：“对唐克斯而言这也是私事。” 　　“而且身为还没毕业的小巫师，打听到危险消息，通知魔法部，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吗？” 　　私事？ 　　金斯莱把又一瓶黄油啤酒喝完，咂咂嘴：“我们现在走吧。” 　　“现在？”唐克斯才坐下去，听到金斯莱的话，又立马站起来，凳子都没能坐热。 　　喝不了威士忌，留在这没有任何意思。 　　金斯莱松开杯子，重重点头。 　　阿不福思朝他们不耐烦地摆手：“你们去，我就不去，这还有客人。” 　　虽然…… 　　平安夜，酒吧里只有角落半趴着一位酒鬼，就没其他客人。 　　走到门口。 　　“怎么查，分开还是？”金斯莱询问。 　　哈利想了想：“我带着唐克斯、赫敏和纳威。” 　　“你带着小天狼星和罗恩。” 　　“分开查，有发现什么就发射信号。” 　　金斯莱点头，魔杖一指，为自己挑个方向，转身朝着右边走去。 　　哈利迈步，朝左边走去。 　　霍格莫德今晚很热闹，人群熙熙攘攘，每一家商铺门前都种着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精美礼品，蜂蜜公爵门前的树上就挂着一些零食，任由过往的行人免费摘取。 　　三把扫帚门口的树上，还挂着一些饮品，甚至还有两杯龙血威士忌，在树顶上，不时变成两条火龙，绕着圣诞树飞一圈又重新落回杯子里，是一路走来，他们看到价值最高的东西。 　　但没人敢打那两杯酒的主意。 　　热热闹闹，没有任何防备。 　　怪味豆是最多的。 　　纳威和唐克斯都摘下不少，揣在怀里，一路走着，一路吃着。 　　直到经过佐科笑话商店。 　　哈利嗅动鼻子。 　　狼人的臭味，毫不遮掩，而且新鲜。 　　他停下脚步，看向气息蔓延去的方向。 　　“找到了？”赫敏开口。 　　唐克斯和纳威停下扒巧克力外衣的动作，也一同看来。 　　哈利点头，蹲下身子。 　　在他眼前，是一块被浮雪盖住的地面，伸出手，轻轻一拨，扫去一层雪，就露出一只还算清晰的脚印：“是狼人的气息，大概四五道，从这经过，最多不超过半小时。” 　　“熏肉、糖果、威士忌、黄油啤酒……” 　　“看来他们也走一圈，取了不少食物。” 　　唐克斯终究还是傲罗，她有一些傲罗该有的素养：“能通过食物份量判断他们人数吗？” 　　“唐克斯阿姨，我只是鼻子比平常人要灵敏些。”哈利站起来，面无表情，“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神通到，听过气味就能判断重量。” 　　“叫我姐姐！”唐克斯眼神危险，“我们年龄差得不多。” 　　“而且，我也该喊小天狼星一声舅舅。” 　　哈利瞥她一眼，语气轻描淡写：“但我一直叫莱姆斯叔叔的。” 　　将军！ 　　唐克斯张着嘴，吐不出话，吭哧憋着。 　　叫姐姐吧……年龄上占优，可一想到莱姆斯，心里就酸溜溜的。 　　可叫阿姨，又觉得自己一下就变得好苍老、好苍老。 　　沉默好一会，她丧气地一甩魔杖：“我现在通知金斯莱？” 　　哈利点头。 　　她挥挥魔杖，唤出自己的守护神，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在雪地上扑腾着，半飞向金斯莱的方向。 　　很快。 　　金斯莱带着小天狼星他们赶过来。 　　“这么快？”这位秃头资深傲罗有些不太适应哈利的速度。 　　“这可是哈利！”罗恩和纳威一样，怀里抱满零食，骄傲地一扬脑袋，“他很优秀的！” 　　“你很适合成为傲罗。”金斯莱发出称赞。 　　哈利摇头：“不了，我对魔法部没有兴趣。” 　　“但傲罗……”金斯莱还想努力下，无论如何，斯克林杰总会有离开傲罗办公室的一天，而且这不久远，也许一年、两年？最多不会超过三年。 　　他离开后，金斯莱就会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 　　谁不想自己手下能有一位精明强悍的大将？ 　　“我见过许多傲罗。”哈利挥手打断他的话，“但看起来靠谱的只有三个，穆迪教授、斯克林杰先生，以及你，沙克尔先生，目前看起来也还算靠谱。” 　　唐克斯一挥魔杖，抡出一块雪球，朝哈利砸去：“哈利，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唐克斯姐……你的唐克斯阿姨也是一名傲罗。” 　　“我没忘。”哈利轻声回答，脑袋一偏，躲过偷袭。 　　金斯莱点头：“傲罗需要新的血液。” 　　“塞德里克很优秀。”哈利向他推荐。 　　金斯莱无奈笑笑：“我们接触过，但迪戈里先生他更想成为一名职业魁地奇运动员。” 　　“他在魁地奇上的确很有天赋。”哈利点头。 　　金斯莱挠着脑袋：“你们这些优秀的毕业生，可从来都不会考虑成为傲罗，珀西也是，我们也向他发出过邀请，可惜了。” 　　“走吧。”哈利向前带路，“要小心点，狼人至少有五头。” 　　金斯莱跟上哈利脚步，向赫敏发出邀请：“格兰杰小姐呢？你会考虑傲罗吗？” 　　赫敏摇头：“我也许会去魔法部，也许会尝试留校任教，甚至可能回去拿个普通人的学位，但傲罗显然不会在我的人生规划中。” 　　“那韦斯莱先生呢？”金斯莱偏转过头，“你们韦斯莱一家都很出色，或多或少都在和魔法部有关系的地方任职，像亚瑟、像珀西。” 　　罗恩纠结着：“傲罗，听起来很好，我实际上没考虑过以后要做什么……” 　　“毕竟我现在才五年级，让我想想吧。” 　　金斯莱看一眼纳威。 　　犹豫着，还是没发出邀请。 　　他不知道哈利为什么会选择带上纳威，他对这位隆巴顿家的独苗有所了解，并不是一个很优秀的小巫师，成绩很一般，在格兰芬多都很难进前十，更不要说全校。 　　最关键，他很胆小，很懦弱。 　　他很难理解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是格兰芬多，明明赫奇帕奇才是他最好的归属。 　　他们穿行过村口，绕过最后一棵圣诞树。 　　远处，是旷野、学院，绵恒不断树林，孤独的鸟鸣、和雪地上沙沙爬行过去的野兔，和霍格莫德热闹的气氛隔绝开。 　　哈利看着远方，停下脚步。 　　“一处地穴，刚挖掘的，狼人就在里面，人数不少。”哈利开着猎魔人感官，感受着不远处的气息，以及生命体跃动的热量，“超过十头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色变 　　十多头？ 　　金斯莱压低声音：“只能说不愧是狼人，在魔法部眼皮子底下也能群聚这么多数量。” 　　哈利奇怪地瞥他一眼：“魔法部什么时候管过狼人？” 　　金斯莱张张嘴，仔细一想，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现在的魔法部不一样了。”他握紧拳头，“辛克尼斯先生是一位实干家。” 　　“希望如此。”哈利挥动魔杖。 　　魔力涌动，变形咒扭曲，在地穴入口变出几道简单陷阱。 　　“怎么把它们引出来？”金斯莱身子前倾，“我进去？” 　　“不用那么麻烦。”哈利摇头。 　　他掏出一枚烟花，指挥着它飘到地穴入口里，在视野几乎快要看不到它时，嗤啦一声，引信点燃。 　　不多会，地穴里“砰”一声闷响。 　　烟花炸开，极其浓郁的金红色烟气从地穴里滚出。 　　“这是？”金斯莱眼里惊喜。 　　多年傲罗经验，他能看得出这东西多有用。 　　哪怕有对应的魔咒，可大部分傲罗，都难以施展出这等规格的烟雾咒。 　　“乔治和弗雷德的发明。”哈利又从帽子里取出一支丢给他，“他们说，这是用来烘托聚会氛围的小道具，当然，也可以是恶作剧道具。” 　　“看到顶部的盖扣了吗？” 　　金斯莱打量着手里这个小玩意，圆滚滚、土豆一样，上面贴着乔治和弗雷德夸张的卡通形象，两个人共同高高举着一尊银色狮鹫雕像——他们原本打算把哈利也放上去，只是没能说服。 　　最顶端，有一个小小银色盖扣。 　　他点着头。 　　“盖扣可以打开。”哈利一边盯着地穴，一边介绍，“你可以在里面放一些小玩意，比如说胡椒粉、辣椒粉什么的。”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 　　“把尾巴上的引信点燃就好，有四秒反应时间。” 　　金斯莱还要追问。 　　“来了！”哈利语速飞快。 　　地穴里，一道身影扑出，踩在陷阱上，咻一声——藤蔓缠住那人的脚，把他挂起，风干腊肉一样悬在地穴入口。 　　“霹雳爆炸！” 　　几乎立刻，就有狼人抽出魔杖，对准外面，念出咒语。 　　还有其他人辅以障碍咒、变形咒。 　　粗暴地摧毁地穴外还剩余的陷阱，小心翼翼试探地穴外的情况，紧锣密鼓、秩序井然。 　　“有点让人惊讶。”哈利简单做出评价。 　　金斯莱附和：“他们大多都没接触过正统教育，能拥有魔杖、还学会这些咒语，确实很惊讶，我回去该和斯克林杰先生说……” 　　“我的意思是。”哈利打断他的话，“他们的素养，比我见过的傲罗们优秀得多。” 　　金斯莱一怔，深吸口气，没法反驳。 　　“没有本事的狼人早就死了。”小天狼星开口，学着哈利往前看，但他什么都看不到，“莱姆斯和我说过，无论好的、坏的，能活下来的狼人都是狡猾又强大的。” 　　“现在去把他们抓住？”金斯莱跃跃欲试，企图为傲罗证明。 　　“不急，看他们有多少。”哈利摇头。 　　“你能看得清？”金斯莱努力瞪着眼，林子里黑漆漆，他和小天狼星一样，只能听到些模糊的动静，什么都看不到。 　　“十六、十七……”哈利数着，“我视力比一般人要好一点点。” 　　金斯莱再次尝试看去。 　　黑漆漆的，月光并不能给他提供足够的视野。 　　他转头看向神色认真的哈利。 　　这种能力……天生就该做傲罗！ 　　“不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哈利回头，看向他，把金斯莱吓一哆嗦。 　　这位秃头男人正要反驳。 　　哈利不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一共十九头狼人，我们该庆幸并没有到二十头。” 　　“格雷伯克也在。” 　　“它交给我对付，别误伤它，要活的。” 　　“你们小心点。” 　　几个人应下。 　　哈利站起来，朝前一挥手：“前方一百码左右，不用太担心我们现在就会被他们发现。” 　　一百码？ 　　金斯莱看着哈利的眼神更惊讶。 　　正常人在白天的视野范围，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水平，哈利在晚上、只有月光的恶劣环境下，也能拥有这么大的视野范围？ 　　地穴外。 　　“大哥，找到了，是这个玩意。”一名矮小的巫师从地穴里爬出来，手里攥着一颗炸开成两半的球状物。 　　格雷伯克伸手接过，盯着这东西。 　　他没见过。 　　看起来不像什么有威胁的东西，花里胡哨的涂装、两个硕大傻笑的大脸，以及一串极长的单词：“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 　　“韦……韦斯理，兄弟，笑话，工作，商店。”狼人们的语言素养通常比巫师们还要糟糕，他艰难地把这些单词拼写出来，“你们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狼人们面面相觑。 　　一个人探头：“我，我好像听说过，应该是韦斯莱笑话工坊，一个和佐科笑话商店差不多的地方，专门卖一些恶作剧玩具。” 　　“那种小巫师的幼稚把戏？”格雷伯克轻蔑一笑，就要把手里东西丢下，“那应该是霍格莫德的小巫师不小心扔来的，真是个好消息，我已经很久没对小巫师动口了。” 　　“韦斯莱兄弟是哈利·波特的好朋友！”一名狼人喊出来。 　　“好朋友？”格雷伯克一怔，表情变得慌乱，反应过来，扭头往霍格莫德方向看去，“哈利·波特？你已经来了？” 　　有魔杖的狼人们四处乱射魔咒。 　　格雷伯克高高举起魔杖，紧张扭头，环顾四周。 　　话里喊得疑惑，可他很确定自己这个猜想。 　　在哈利带领下，从林子里摸过来的一群人愣住。 　　小天狼星虎视眈眈，盯着金斯莱。 　　秃头男人举起手，表情无辜。 　　哈利想了想，为自己套上一层昆恩法印后，索性从他身后走出来：“你没有发现我，但你很确定我过来了，告诉我原因？” 　　格雷伯克被吓一跳，他慌张转身：“狮子一样的眼睛，果然是你哈利·波特！” 　　“你为什么会这么确定我会来？”哈利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 　　这给他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格雷伯克得意笑起：“你所有的一切想法，都瞒不过我们伟大的教子。” 　　“教子？”哈利挑眉，魔杖对准他，“你们狼人还有共有的教子，会占卜魔法？” 　　“当然不！”格雷伯克下意识争辩。 　　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摇着头：“教子说过，不准透露他的身份。” 　　“他也嘱咐过我，不要和你说太多话。” 　　“波特，你就死心吧！” 　　他深吸口气。 　　魔杖对准月亮，眨眼间，一轮虚假满月升空。 　　他们嘶吼着，嗓子里发出尖锐、凄厉的叫嚷声，身躯膨胀、毛发涌出，在并非满月的日子里，他们开始向狼人变形。 　　哈利立马举起魔杖。 　　粉身碎骨！ 　　魔咒砸在虚假月相上，将它炸得粉碎，连带气息一同泯灭。 　　但没有用，他们已经变形，气息比正常满月下的状态还要更加暴虐。 　　“幸好没把莱姆斯带来。”小天狼星开始庆幸，“不然现在我们就得对付二十头狼人。” 　　“你们尽力。”哈利挥动魔杖，临近的这一片树林同时扭曲，它们蔓延伸出，一圈栅栏把狼人们分割，尽可能让他们三人都能独自面对上一头狼人。 　　“他们一人一头？会不会有些危险？”金斯莱回头看一眼，变形咒挥动，一双泥土大手蹿出，扯住一头朝自己扑来的狼人。 　　“他们不比傲罗差。”哈利拔出蛇骨剑，脚步灵巧，剑花转动。 　　噗嗤一声—— 　　削下一头狼人的脑袋，落地滚滚，血腥气没能让这群丧失理智的狼人们退却，让他们兽性更上一层，更加残暴。 　　格雷伯克在栅栏里跳动。 　　他似乎还保持一定智慧，没有贸然出击，低声嘶吼着，发出指挥。 　　而在一旁。 　　赫敏挥动魔杖，变形咒接二连三施展出，石头、木材变成一道道障碍，魔咒唤出飞刀，朝狼人狠狠扎去。 　　罗恩要慌手慌脚得多，他一边绕着栅栏绕圈，一边障碍咒阻拦，变形咒在他手中，布置出一个个陷阱，以及随手乱丢出去，不知有什么作用的韦斯莱烟花。 　　纳威和狼人周旋，魔咒构成障碍，为自己寻找空隙，抓住机会，钢铁刺出。 　　他们都不惧怕狼人。 　　这种蛮狠、凶戾的野兽，比不上哈利实战时带给他们十分之一的压迫感。 　　这让金斯莱刮目相看。 　　很多黑魔法防御术拿到“O”的七年级优秀毕业生，在第一次面对黑魔法生物时，表现可不会有他们这么好——理论是一回事，实战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纳威。 　　这三位小巫师里，他最瞧不上眼的，反而成为最快解决狼人的人，下手精准致命，魔咒和剑术的配合有些生疏，可对付这些没有理智的野兽，再轻松不过。 　　罗恩慌慌乱乱，可解决速度比赫敏还要快一些。 　　哈利又给他们一人分去一头狼人。 　　就在这时。 　　一头银色猫头鹰扑闪着翅膀飞来，落到金斯莱肩上。 　　唐克斯惊呼一声：“斯克林杰主任的守护神，他发现我们偷偷溜出来了？” 　　猫头鹰咕咕，对金斯莱小声说着什么，让他脸色骤然大变。 #第二百六十九章 糟糕 　　“斯克林杰先生的守护神？”哈利注意到唐克斯的话，看向那头银色猫头鹰，以及金斯莱显著变色的脸。 　　唐克斯慎重点头。 　　“你们很怕被斯克林杰先生抓住？”哈利迟疑着开口询问。 　　唐克斯一怔，恍然大悟：“对哦，今天是圣诞节，我们不在工作岗位这很正常吧。” 　　哈利面无表情。 　　这听起来很不正常，很荒谬，可一想到这是魔法部职工有的想法，一切就突然变得正常起来。 　　小天狼星嗷呜嗷呜一通乱叫。 　　他变成阿尼马格斯，不好开口说人话。 　　“小天狼星这是？”唐克斯躲闪过一头狼人，漂浮咒举起一块巨石，朝它脑袋狠狠砸去，还抽闲疑惑地看一眼那头俊俏的黑狗，“遇到同类所以很兴奋？” 　　哈利为他翻译：“不，他是在说，你的这个想法一点都不正常？” 　　“不正常？”唐克斯嘟囔着，朝哈利身后躲去，“哪里不正常，像今天这样，圣诞节还要被抓去加班，那才不正常！” 　　“加班费每小时才两加隆！” 　　“我去买护肤魔药的钱都不够。” 　　金斯莱听完猫头鹰的嘀咕，抬起头，看过来：“波特先生，恐怕我们得速战速决。” 　　“发生了一些意外。” 　　“格兰杰、隆巴顿先生他们表现得已经很出色。” 　　哈利点头，在帽子上轻轻一拍，一瓶魔药飞出，飘动着瓶盖拧盖，深褐色药液灌进他嘴里。 　　魔力沸动。 　　他一挥魔杖，枝枝蔓蔓把那些狼人全都捆住，它们挣扎着，用牙咬、或用爪子，奋力毁坏枝蔓，双眼猩红恶狠狠瞪着将他们捆住的罪魁祸首。 　　格雷伯克动静没其他狼人那么大，悄无声息地啃食着束缚着他的枷锁。 　　哈利把魔杖举起。 　　变形咒效果覆盖到除格雷伯克之外，捆绑着其他所有狼人的枝蔓上，无形的磅礴魔力气息涌动，卷起一阵有形的微弱风浪，不少狼人发出哀嚎，枝蔓突得变成钢铁，它们一口咬下去去，硌碎牙齿。 　　噗嗤声—— 　　钢铁枝条延展出，贯穿它们身躯，搅碎内脏。 　　血腥气弥散开。 　　金斯莱瞳仁一缩，声音有点结巴：“波特先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这难道还不够快？”哈利把蛇骨剑插回帽子里，疑惑着轻哼一声。 　　金斯莱摇着头。 　　他一直很讨厌魔法部让预言家日报给哈利取的那个称谓——“小汉格顿屠夫”，可现在看来，竟莫名贴切，十九头狼人一瞬间，只剩一个活口。 　　“太快了。”金斯莱语气古怪，“而且也不该……” 　　哈利平静地瞥他一眼：“你是傲罗，他们是恶贯满盈的狼人。” 　　“你还会对他们有同情心？” 　　金斯莱没有说话，低着头。 　　哈利挥动魔杖，唤出自己的守护神，吩咐几句后，银色狮鹫扑扇翅膀飞去霍格沃茨。 　　“斯克林杰先生跟你说了什么？”哈利问他。 　　金斯莱甩头，把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挪开：“一个很糟糕的消息，逃狱出来的食死徒强行闯入古灵阁。” 　　“古灵阁？”哈利皱眉，“他们去那干嘛？抢加隆？” 　　“不。”金斯莱摇头，“他们可能是为了……”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下，看向其他三位小巫师，虽然已经并肩作战过，他们也证明自己的优秀，但他不确定，这消息他们知不知道，也不确定他们该不该知道。 　　“是为了那东西？”哈利握紧魔杖。 　　金斯莱点头：“我很怀疑是，妖精们发现有人带着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信物潜入古灵阁，并把金库打开，可并非是取东西，而是存东西进去。” 　　“妖精们很好奇。” 　　“你知道的，那群生物总以为天底下所有的贵重物品都是属于它们的东西，而且斯克林杰主任一直让妖精们注意这些食死徒金库的动向。” 　　“于是，妖精们去调查，发现存入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的物品是人，活生生的人，有麻瓜、有巫师……” 　　“而且他们今天闯入后，就一直躲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里，一直没有尝试反击、逃跑。” 　　哈利深吸口气：“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有她。”金斯莱点头，“从妖精的记忆里，斯克林杰主任看到她的身影。” 　　“我得先赶过去。” 　　“波特先生，你通知下邓布利多教授，恐怕情况会糟糕到需要他出马了。” 　　他挥动魔杖，尝试发动幻影移形，身体虚幻着抽离去，可不一会又凝实回来，黝黑的脸上能看到明显潮红色。 　　哈利疑惑看着他。 　　金斯莱皱起眉：“对角巷被施上锁影锁形，禁止幻影移形过去。” 　　“这很不正常。” 　　“魔法部不会做的这么细致？”哈利问道。 　　金斯莱脸上红润色更重：“当然不，只是没有必要！” 　　“虽然霍格沃茨会有专门教授这道咒语的培训班，每年成功考取幻影移形执照的小巫师也有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一位巫师都能顺畅地使用这道咒语。” 　　哈利轻声说道：“但食死徒显然不是一般巫师。” 　　金斯莱深吸口气：“当然，他们确实不是一般巫师。” 　　“但他们现在在古灵阁里，那也是禁止施展幻影移形的地方，没必要再对对角巷……” 　　说到这，他戛然止住，和哈利对视一眼。 　　他们俩都意识到什么。 　　“拖延时间。”哈利看向格雷伯克，“这群狼人是食死徒们丢出来的弃子，故意让我们知道。” 　　“哪怕没有莱姆斯叔叔，为了保护霍格莫德，以及和霍格莫德近在咫尺的霍格沃茨，他们最害怕的人，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还有我，都会留在霍格沃茨，对付狼人。” 　　“他们趁机闯入古灵阁，并在确定把傲罗们都吸引过来后，再悄悄施展锁影锁形封锁对角巷。” 　　“恐怕斯克林杰先生都还没想到，他们会把对角巷封锁起来吧……” 　　“凤凰社赶不过去，傲罗们难以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他们是在给伏地魔拖延时间。” 　　金斯莱打个哆嗦。 　　“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油腻冗长的腔调从金斯莱背后响起，“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都还有失算的时候吗？” 　　“我想谁都很难想到，伏地魔竟会那么信任妖精，会把其中一样东西放到妖精的银行里。”哈利讥讽回去。 　　金斯莱顾不上和斯内普打招呼，反驳起来：“不，古灵阁是巫师们的银行。” 　　“呵。”哈利和斯内普一同冷笑起来。 　　金斯莱气得脸更红。 　　哈利挥挥手，几条狼人被放下：“斯内普教授，这几条狼人你拿回去研究，还能喘气的那个，是芬里尔·格雷伯克，你小心些，别把他放跑了。” 　　斯内普一挥魔杖，绳索飞出，把它们捆住。 　　“赫敏他们，也麻烦你带回去。”哈利摆着手，“还有我的教父。” 　　小天狼星变回人形，龇牙咧嘴：“哈利，我可以，我不是小巫师……” 　　“坐不下。”哈利摇头，“我开摩托车带沙克尔先生飞过去，而且你得留下来，还要开车带邓布利多教授过去，总不能让阿不思一个老家伙一个人迷路在伦敦市区。” 　　小天狼星不情不愿应下：“我知道了。” 　　“克劳奇是不是也在那？”纳威拨开罗恩走过来，目光坚定，“哈利，克劳奇他一定在那。” 　　“也许。”哈利点头，“但对付一群食死徒和对付一群狼人可不一样。” 　　纳威提起手里染血的剑：“我做好准备了，哈利，我可以……” 　　“我会把他留给你。”哈利打断他的话，“但现在不能带你去，到时候可能会面对比克劳奇棘手得多的麻烦，你知道的，伏地魔他也许就会在古灵阁复活。” 　　纳威沉默下去，很快他又抬起头，举起手：“哈利，答应我，一定要把克劳奇，还有莱斯特兰奇留给我。” 　　“当然。”哈利和他击掌。 　　金斯莱张张嘴，就要开口提醒，那些食死徒最终还是要回归魔法部审判的流程里。 　　哈利补充道：“没有人能够阻拦，哪怕邓布利多教授。” 　　金斯莱立马闭上嘴。 　　纳威深吸口气，不情愿地点头。 　　哈利指向帽子，施展出一道魔法，不一会，远方一辆矫健的摩托车身影急速飞来：“嘿，哈利，你喊我干嘛？我正和巴克比克比赛，嗯，我是说，我们正在教一头小夜骐飞行。” 　　“你知道，海格很喜欢的那头，叫乌乌的夜骐。” 　　“出大麻烦了。”哈利轻轻拍一下他，“飞行游戏得暂停，带我们去伦敦。” 　　“是飞行课。”分院帽纠正，一闪大灯，“那就快上来吧！” 　　哈利骑上去。 　　金斯莱就要跨坐上去，突然停住，看向纳威：“隆巴顿先生，现在说可能有些迟，但等你毕业后，会考虑成为一名傲罗吗？” 　　纳威果断摇头：“不，沙克尔先生，感谢你的好意。” 　　“但我更想成为一名像斯普劳特教授那样的草药学教授。” 　　金斯莱愣愣看着他。 　　尤其他手中钢剑，还垂着血珠落地，和斯普劳特教授有哪怕半点相似度？ #第二百七十章 尝试 　　当然，金斯莱见过许多面相和性格不同的人。 　　纳威长得唯唯诺诺，不影响他是一个果决、英勇的人。 　　只是让他心里有些拧巴。 　　外面那些风风雨雨的小道消息，还真是信不得，纳威根本就没那些人传闻的那么懦弱，完全是一名合格的格兰芬多，至于成绩差，这很正常，像哈利、赫敏、罗恩这种才是格兰芬多的异类。 　　小狮子们有几个是能坐下来好好学习的？ 　　优秀的小狮子从来不在乎学习，像乔治和弗雷德。 　　说不定就是有什么科目，扯了他的后腿。 　　可惜…… 　　他还是拒绝了自己。 　　现在的霍格沃茨是怎么回事？ 　　自己当年那届，格兰芬多们大部分优秀学生，在毕业后想从事的职业，傲罗是第一位。可现在……他觉得格兰芬多最优秀的几名小巫师，竟没一个想成为傲罗。 　　怎么回事！ 　　他叹气一声，跨坐上摩托车。 　　唐克斯在一旁看着，有些手足无措：“哈利，我该怎么，和你挤一挤？” 　　哈利一挥魔杖。 　　挎斗变出，链接在摩托左边：“唐克斯你坐在这。” 　　唐克斯抿抿嘴，爬进去后，抱着膝盖蹲坐着。 　　分院帽晃了晃：“左右不平衡，有点不舒服，要不哈利你在右边再变个出来。” 　　“开车。”哈利又拍他下。 　　他嘟嘟囔囔飞起来，油门声轰鸣着。 　　“原来让亚瑟他们头疼的摩托车是你的。”金斯莱俯视身下灯火通明的霍格莫德，以及静谧幽深的霍格沃茨城堡。 　　“听到了吗？”哈利开口，在喇叭上戳了下。 　　分院帽不情愿应答：“那不是我的问题，你不能让一辆摩托车整天都待在家里，这不公平，也不健康。” 　　“我记得你是顶帽子。”哈利提醒它。 　　分院帽大灯闪烁：“这也不影响我现在是辆自由自在的摩托，戈德里克可羡慕我了，他现在整天都在办公室里缠着阿不思，让他想办法把自己也变成一辆摩托，至少能自由自在些。” 　　金斯莱和唐克斯不约而同，抬起手，堵住自己耳朵。 　　不听不听…… 　　这种东西是他们能听的？ 　　分院帽的速度很快，它的飞行技巧也在日复一日中磨砺得优秀，在不到二十分钟后，它们停落在破釜酒吧旁的小巷里。 　　“感觉没这么快。”金斯莱从车上下来。 　　“下次你可以邀请分院帽，来一场没有魔法保护的飞行。”哈利也下来，猎魔人感官里，巷子外几位普通人走过，还有几只野猫在屋檐上跳跃活动。 　　没有魔法气息。 　　包括不远处的破釜酒吧里。 　　“哈利，你快把挎斗收起来。”摩托车扭着后轮。 　　哈利一挥魔杖，唐克斯刚从挎斗里出来，它就变回一块石头，砸落地上。 　　“再把我收起来，我也要去看看。”他又接着嚷嚷，气息转动，重新回到帽子里。 　　眨眼间，摩托车变得平平无奇。 　　哈利腰间的帽子活跃起来，他深吸口气，摇晃着帽子尖尖：“哦，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他这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 　　正说着，话音戛然止住，它不可思议地高嚷一声：“哈利，你往我身体里都塞了些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不会再用这个身体。”哈利理直气壮。 　　分院帽咬牙切齿：“怎么可能不会用，这是陪伴我一千年的！我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帽子。” 　　“是吗？”哈利轻声，“那亲爱的分院帽先生，自从你得到摩托车那个新身体后，除了开学，又回到过几次旧身体里？” 　　分院帽哑口无言。 　　他自己琢磨下，好像……除了开学的任务，或者哈利要求，自己真的很久没有主动回过那具身体里。 　　就算和海德薇她们玩耍，也都是用摩托车的身体。 　　就连克鲁克山都舍弃把分院帽当成猫抓板，转而把飞动的摩托车当成他的新猫抓板——猫咪这种生物，总是这样贱兮兮的。 　　哈利朝金斯莱招招手，他们蹑手蹑脚走到破釜酒吧门口，魔杖轻轻一挥，路边一块石头变成人形，笨拙地走过去，把酒馆门推开。 　　破釜酒吧那位同样名为汤姆的老板热情招呼起来：“欢迎客人，今晚想要喝点什么？” 　　石头人还在继续往里走。 　　汤姆没能发现变形造物的异样，他嘟囔着，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谢天谢地，总算是来一位客人了，真该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从中午开始就一直没客人过来。” 　　“他们就不去对角巷的吗？” 　　“就算从其他地方进对角巷，就没想过累了出来喝一杯吗？” 　　“难道我这家酒馆已经不是他们心头所爱了？” 　　“就算是圣诞节，他们想着和家人团聚，可我难道不算他们的家人吗？” 　　啰里啰嗦，他把苦水吐出，才意识到这位“客人”一直没搭话，他抬起头看去：“这位客人，您想喝点什么？看起来您好像是第一次来我家酒馆？” 　　没有危险。 　　金斯莱为自己套上盔甲咒，推门进去：“不，不是第一次。” 　　汤姆一愣，看着那位陌生的客人，又看看金斯莱。 　　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向他说话，回答的却是一位傲罗。 　　“抱歉，他不是你心念念的客人。”哈利走进来，魔杖一挥，石人变回原状，咻得擦着推门而入的唐克斯，飞出酒馆。 　　“波特先生？”汤姆诧异，“这是怎么了？” 　　“一些小意外。”哈利言简意赅，“今天你之所以没有客人，恐怕并不是别人没把你当成家人。” 　　汤姆脸有些发红：“我那只是一个比喻。” 　　“你应该听说食死徒闯入古灵阁的事了？”哈利问他。 　　汤姆惊恐着摇头：“古灵阁？” 　　“食死徒闯入古灵阁了？” 　　金斯莱皱着眉：“看来他们是很早就做足准备，从中午就开始，真该死，魔法部竟没收到任何消息。” 　　“没有收到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哈利摇摇头。 　　金斯莱嘟囔着，说着什么“那只是之前的魔法部，现在的魔法部不一样了”、“辛克尼斯先生一定会带着魔法部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他和福吉那些人完全不一样”的话。 　　唐克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走到酒吧后的小天井，金斯莱掏出魔杖，从垃圾桶往上数三块，再横着数两块，在那块饱经风霜的石头上轻轻一敲。 　　墙壁纹丝不动。 　　金斯莱用力一敲，咚得一声，可力气再大，一点都不影响结果。 　　“被魔咒封锁住了。”金斯莱皱着眉，“波特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吗？” 　　哈利点点头，举起魔杖，对准墙壁，深吸口气，调动起自己全身魔力。 　　他严肃地念出咒语。 　　“阿霍拉洞开！” 　　这道一年级就教给他们的魔咒，气息涌动，冲刷着墙壁——它是墙，同时也是通往对角巷的门户。 　　咔嚓声密密麻麻响起。 　　墙壁开始转动，砖石艰难地飞起，一块块垒落出，维持在墙上的魔咒努力与哈利的咒语抗争，可它拧不过更强大的魔力，一点点，通往对角巷的门被打开。 　　乌泱泱一阵，人群惊呼着从墙壁另一面涌出来。 　　他们都是在对角巷里的游客，平安夜出来，为家人、为自己挑选礼物，可谁也想不到，竟然会碰上这种事。 　　当然…… 　　一开始，和他们无关，毕竟那是古灵阁里的事。 　　可当对角巷通往破釜酒吧的墙壁打不开后，他们再也平静不下来，这总让他们觉得，食死徒是要对他们展开清算。 　　唐克斯应急而上，维持起秩序。 　　哈利挥动魔杖，为墙壁施展魔咒，将它暂时性地固化住。 　　“艾博先生。”哈利看向汤姆。 　　汤姆愣愣地应一声。 　　“待会邓布利多先生会来，直接让他去古灵阁。”哈利朝里走去，一边还和他吩咐着，“我们就先过去，这边的事，麻烦你和唐克斯了。” 　　他点着头。 　　古灵阁。 　　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里。 　　昏暗的油灯点着，努力、坚强地照亮整个金库，那些闪闪发亮的金加隆、宝石、金银器皿，被随意散落地丢弃在一旁，最中央的位置摆放一只金色杯子。 　　赫奇帕奇的金杯。 　　圣杯的仿造品。 　　盛入杯子里的清水能变成美酒，可此时此刻，这只应该装满美酒的杯子，盛满猩红的液体——并非葡萄酒，而是鲜血。 　　咕噜咕噜冒着泡花。 　　杯子里，有一张嘴巴，在饮食这些血液。 　　血线相连，从二十具尸体身上，他们热气腾腾的血液，源源不断，为杯子输送生命气息。 　　邪恶、恐怖。 　　让金库毫无半点奢华美感，只有一种深邃侵入骨子里的寒意。 　　坐在角落里的一名男人突然睁开眼，语气不安：“对角巷墙壁上的魔法被破解了，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不少，那群该死的狼人根本就没拖延多少时间。” 　　“不是邓布利多，就是那个哈利·波特。” 　　一名卷发、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女人，关切询问：“主人还要多久才能复活？” 　　“至少还要二十分钟。”又一个男人小声回答，“我能感受到主人的灵魂正在复苏，但还不够稳固。” #第二百七十一章 在外面 　　二十分钟。 　　这漫长的时间，让金库里半数食死徒们心头一沉。 　　太久了。 　　“还需要这么久？”一名食死徒起身，焦躁不安，一脚踹飞印有莱斯特兰奇家族徽章的金器。 　　贝拉特里克斯没任何感觉，她紧张地盯着赫奇帕奇金杯。 　　罗道夫斯、拉巴斯坦两位真正的莱斯特兰奇不满地瞪一眼那位食死徒，这些都是他们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宝物，可眼神威胁没任何作用，那名食死徒更不满地踹一脚那些“宝物”。 　　莱斯特兰奇家族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全仰仗贝拉特里克斯。 　　显然那个女人，从不会把莱斯特兰奇家族放在眼里。 　　她不在乎这些东西，她只在乎自己亲爱的主人。 　　只要自己亲爱的主人没有问题，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一人挥动魔杖，引动之前在古灵阁外布置的咒语：“是哈利·波特。” 　　“还有金斯莱·沙克尔。” 　　“只有他们俩，没有邓布利多。” 　　这让不少人松口了气。 　　“竟然只有波特过来，他们是想……”一名食死徒讥笑，摇头晃脑，刚才在心里积攒起来的恐慌，都随着他这一道笑声全都吐了出去。 　　罗道夫斯打断他的话：“别忘了巴蒂说的，波特不是简单的小巫师。” 　　“他很强大，也许他很难和主人对抗，但对我们来说，应该把他视为和邓布利多一个等级的对手。” 　　那个人继续讥笑：“巴蒂的话不一定能信，他一直被他父亲囚禁，谁知道他的脑子还清不清楚。” 　　拉巴斯坦看着他，声音发冷：“如果巴蒂在这，你还敢说这种话吗？” 　　他们就要争吵起来。 　　“保险！”贝拉特里克斯张牙舞爪挥动着魔杖站起来，“主人的复活不容任何意外，一切按巴蒂说的去做，把波特给拦下来，当然……如果能捉住他最好。” 　　“把他当成主人复活后的礼物。” 　　“快去！” 　　他们忙碌着布置起来。 　　魔法陷阱、阵型、还有引动古灵阁里的那头老迈的火龙。 　　“该死，大门上的防护魔法没有作用！波特已经闯过第一道关卡！” 　　“火龙……” 　　“火龙也没有任何作用。” 　　“这头龙太老了，两剑，波特只用两剑就把这头火龙给杀了！” 　　矿道里，妖精的矿车呼啸着前行。 　　哈利挥动魔杖，拆除一路上的陷阱，以及不时冒出的食死徒，这些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家伙的确有些本事，他们的咒语致命、而且危险，能对哈利造成一定阻碍。 　　他还得护着金斯莱的安全。 　　这一路走得波折。 　　食死徒们现在很庆幸，作为最古老的贵族之一，莱斯特兰奇把家族金库放在古灵阁深处，而不是像那些普通巫师家庭那样，把金库放在表层。 　　漫长的路程也是拖延时间的好助力。 　　金库里。 　　一声凄厉嘶吼声响起，虚幻透明的灵魂体飘忽着涌出，是一位身穿紫罗兰色长袍的英俊男人，五官隐隐能见到一些魔法改造的痕迹，但并不像后来的那么可憎，反而为他增添一些奇特的魅力。 　　“哦，竟然用我复活。”他慵懒地伸出手，地上尸体涌出的血线和十指连接上，“本体出事了？” 　　贝拉特里克斯点头：“是的，我伟大的主人。” 　　“您，您的本体已经死亡。” 　　“死亡。”他举起手，目光纯澈，欣赏手上宛如红宝石一般的血线，“多可怕的词汇，我很难想象它会降临在我身上。” 　　“邓布利多对我出手了？” 　　贝拉特里克斯摇头：“不，我亲爱的主人，是哈利·波特。” 　　“是他，导致您的死亡。” 　　男人皱起眉，终于低头看向自己忠诚的仆人们：“哈利·波特？” 　　“我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波特家族的？” 　　“他并非主人那个时代的巫师。”贝拉特里克斯凑过去，亲吻着自己主人的脚背，“他是一名小巫师。” 　　“小巫师？”男人惊讶，“有多小？” 　　“他今年只有十五岁。”贝拉特里克斯回答。 　　“还在霍格沃茨读书？”男人更加惊讶，“一名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小巫师？” 　　“五年级。”贝拉特里克斯接着回答。 　　男人笑起来，朝着另一位食死徒轻轻招手：“一名五年级的小巫师，杀死最伟大的黑魔王，最强大的黑巫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连我都做不到的事。” 　　被他招手唤来的巫师恭敬走来，取出自己的魔杖，两只手高高捧起，递向主人。 　　男人拿起：“橡木，龙心弦。” 　　“一根忠诚的魔杖……” 　　他轻轻挥动，魔力涌动，毫不犹豫地指向贝拉特里克斯：“钻心剜骨！” 　　女人抽搐，痛苦哀嚎地倒在地上。 　　“告诉我实话，真是这样吗？”男人开口，询问着。 　　贝拉特里克斯克制着疼痛，努力点头：“当然，主人，是这样的，我没有骗您。” 　　“是预言！” 　　“一则有关您和那个波特的预言，让您两次死亡。” 　　男人停下施法，把魔杖挪开：“预言？” 　　还留在金库里的食死徒们竖起耳朵，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头一回听说预言的事。 　　“主人您没告诉我过具体内容。”贝拉特里克斯挣扎着，又在男人面前跪下，“但那则预言让您不惜把两名婴儿扼杀在摇篮里。” 　　“但……并没能成功。” 　　男人把玩着魔杖：“我讨厌失败这个单词。” 　　“那么，是那个波特出生后就具备强大魔力，从正面击败我，还是耍了什么花招？” 　　贝拉特里克斯轻声回答：“是他们耍了什么花招，您最喜爱的教子，巴蒂说过，波特虽然优秀，但他也并非天生就具备强大的魔力。” 　　“如果正面交手，波特一定不会是您的对手。” 　　男人笑起来：“聪明如我也会中别人的花招？” 　　“很有意思。” 　　“那么，那位波特先生在哪？霍格沃茨，受到邓布利多的保护吗？” 　　他话音落下，轰一声巨响。 　　金库的门被强制炸开，保护着它的魔法被拆去。 　　“波特他，他就在外面。”贝拉特里克斯迎着爆炸声，开口说道，在为哈利·波特铺设着开场词。 #第二百七十二章 鼠洞 　　巨大的爆炸声后，烟尘滚滚。 　　一道身影被光拉得狭长。 　　金库里所有人抬头看去。 　　贝拉特里克斯说了废话，哪怕她不作答，男人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哈利在哪？哈利就在门外。 　　“看来还是迟了些。” 　　“你已经复活了，汤姆·里德尔。” 　　烟尘里，哈利走出来，看着他，缓缓开口。 　　汤姆·里德尔。 　　这个名字让伏地魔脸色一变，他看着哈利，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你知道我这个名字？” 　　“邓布利多告诉你的？” 　　哈利摇头：“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另一个你。” 　　伏地魔脸色又一变。 　　这不是个好消息…… 　　自己对哈利·波特一无所知，他的战斗方式、他的思维逻辑、他的人生经历。 　　可对方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自己交手，他必然会更了解自己。 　　“而且我知道你很多小秘密。”哈利一拍手，“比如说，你以纯血主义自居，以冈特家族的后人自居，可你好像从没跟人提起过，你的母亲，一位冈特，用迷情剂控制住一位普通人，然后生下来混血的你。” 　　伏地魔眯起眼，死死盯着哈利，瞳仁深处，有一丝惊讶。 　　这种程度的消息，他都知道了？ 　　哈利轻轻一笑：“我还知道许多。” 　　“比如你为了找密室，没日没夜地翻找女生盥洗室。” 　　“还比如说你为什么得到……哦，就是你现在这个东西，不惜牺牲美色……” 　　伏地魔没让他把话说完。 　　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奔着哈利面门而来。 　　哈利挥动魔杖。 　　飞鸟群群！ 　　一群活生生的鸟被召唤出来，可它们都还没来得及啼鸣，绿光打中一只，夺走它的性命，剩下四散仓促逃亡。 　　“竟然这么不想提这些事吗？”哈利摇着头，语气无奈，“汤姆，这些都是你的过去，你要好好接受他。” 　　说着，微微停顿。 　　哈利恍然大悟：“哦，不对，你色诱大龄富婆的事，对现在你的而言，应该是刚刚完成？算得上现在，而非过去？” 　　“你的话可真多。”伏地魔挥动魔杖。 　　黑色厉火滚滚涌动。 　　巨大火蛇向哈利砸去。 　　金斯莱面色骤变，仓促向门外退去，哈利一把将他扯住，魔杖再轻轻一挥，金库里地动山摇，地板被撅起，凝结成巨大石人，和火蛇狠狠撞击在一起。 　　黑色火星四溅。 　　伏地魔挥动魔杖，各种恶咒从杖尖涌出，烟花一般四散。 　　哈利同样以魔咒回应着他。 　　“还不错的水平。”伏地魔夸赞着他，“作为五年级小巫师，你有这样的水平的确该夸赞一句，就连我五年级的时候，恐怕都不会比你优秀多少。” 　　“但你这种水平，不应当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仆人说，你两次侥幸击败我，也许这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直面我。” 　　“但很抱歉。” 　　“我可是最伟大的黑巫师。” 　　哈利歪着脑袋看他：“最伟大的黑巫师？” 　　“汤姆，你该对自己有个清楚的认知了，你只是最不要脸，最会欺骗小姑娘，哦，还有老姑娘。” 　　伏地魔手一抖。 　　一发本不该出现在他战术体系，虽然很好，可几乎很难起到效果的魔咒——“锁舌锁喉”被施展出，狠狠一发，砸在哈利面前的石人上。 　　为什么这个人会有嘴巴。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这么多自己的往事？ 　　为什么他还能说得这么添油加醋、自己还偏偏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角度？ 　　他原本对哈利·波特没有任何感觉，哪怕他曾让自己的本体失败两次、乃至于死亡，可那毕竟是十多年后的事，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有太多情感上的共鸣。 　　可现在，在情感上，他和十多年后的自己站在共同战线上。 　　要杀死波特！ 　　而且要折磨死他！ 　　他魔力涌动，不停地射出，不停地压制。 　　“波特，怎么不说话了？”伏地魔操纵着变形造物，魔咒舞动，邪恶的黑魔法气息充斥满整间金库，浓稠到金斯莱觉得呼吸困难，脸色发绿。 　　黑魔王的压迫。 　　再一次，时隔十多年，他又一次感受到。 　　相比于伏地魔从一开始的略显生涩，到开始逐渐找回自己十多年前的状态，哈利似乎有些疲于应对伏地魔的魔法。 　　魔咒的对轰上。 　　五年级的哈利，始终被这位毕业至少三年的汤姆·里德尔学长压制住。 　　最初还能仰仗变形咒，发动一些反攻。 　　可渐渐的，哈利就只能用云雾咒、召唤咒、漂浮咒来躲闪伏地魔的咒语。 　　金斯莱有心帮忙，可他只要一掏出魔杖，就会迎来食死徒们的攻击。 　　他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哈利分心支援他。 　　几次尝试后，他索性放弃自己要帮忙的不切实际的念头，握着魔杖，退到金库旁，心里暗暗期盼着，邓布利多教授一定要早点赶来啊！ 　　哈利强大归强大，远超一般五年级小巫师的范畴。 　　但…… 　　对手也不是一般人。 　　那可是神秘人，哪怕只是刚刚复活…… 　　“说话啊波特。”伏地魔再次嘲讽着，“你不是很喜欢说话吗？” 　　“在这种场合，你不如说一些关于你的笑话，来缓解下氛围，我讨厌这种阴沉的感觉。” 　　他调侃讥讽着。 　　施展出的魔咒，却越发犀利，每一道都奔着最致命的地方去。 　　云雾飘渺！ 　　哈利第三次施展出这道咒语。 　　“这种小把戏没有用。”伏地魔轻描淡写，一挥魔杖，没有念咒，魔力就席卷起一股巨大风浪，铺天盖地朝着雾气吹刮去，“第几次了？” 　　“一次又一次重复注定会失败的方法，这会显得你很蠢笨。” 　　旋风横扫。 　　可这一次，气流激荡，却只吹开雾气小小一角。 　　伏地魔反应很快，魔杖挥动。 　　几名食死徒哀嚎起来，他们的肋骨、手骨，硬生生从血肉中剥离，咻咻出来，还沾染着新鲜的血肉，在伏地魔身前形成一道盛大的骨盾屏障。 　　阿尔德！ 　　巨大冲击浪潮袭来，吹刮得他踉跄不住后退，骨盾咔嚓咔嚓，裂痕密密麻麻枝蔓延展出。 　　亚克席！ 　　紫色荧光，圆润在地上划出，把他圈住，沉重的力压住他，四肢的实体感被剥去部分。 　　咒语？ 　　魔力？ 　　伏地魔瞪圆眼，自己竟什么都没感受到，这是什么奇怪的魔法？ 　　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最妥善的分析、找出最可靠的应对方法。 　　咔一声—— 　　锋锐的剑斩来，斩破骨盾。 　　紧接着，剑风凌厉，擦着他的脖子，削去他的肩。 　　“我只是在试探你现在还有多少本事。”哈利语气平静，“看来你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只是这么一点微弱的优势，就让你傲慢到这种程度？” 　　“汤姆，你很弱。” 　　“我以为现在的你，哪怕没有你全盛时期的实力，至少也该远胜一般的黑巫师。” 　　“可你连斯内普都不如。” 　　“甚至只比一般教授的水平好上一些。” 　　他说话着，又一剑斩去。 　　伏地魔狼狈躲闪，可他没有丝毫应付冷兵器的经验，大脑、身体协同，想要躲开，看起来也的确躲开了，可胸口还是被蛇骨剑斩中，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这是…… 　　他瞪圆眼，低头捂住伤口。 　　这种酥麻、狠辣的感觉。 　　“很熟悉？”哈利脚步游走，手中长剑舞动，“这是蛇怪，斯莱特林豢养的小宠物，你曾经拿它闹过事，还杀死一名学生。” 　　“怎么样？” 　　“它的毒液是不是很有意思。” 　　汤姆咬着牙，毒液挥发，已经有些口舌不清：“你竟然用剑！” 　　“你的仆人们没和你说吗？”哈利出剑，招招致命，“我的实力，可是有一半，都在剑上。” 　　噗嗤一声，剑花一闪。 　　一条手臂落下，狠狠摔在地面，溅出一道血花。 　　汤姆不再说话。 　　他魔杖一点。 　　被取出骨头的食死徒们，身体忽不受他们自己的控制，哒哒像哈利扑来。 　　障碍重重！ 　　哈利一发障碍咒打去。 　　轰一声—— 　　被阻碍住的那名食死徒，应激似的，盛大烟花一般的血肉炸开，四散开、黏糊糊的血肉，蛆虫一般坚韧不拔还继续朝哈利爬行去。 　　火焰熊熊！ 　　哈利又一发魔咒横扫去。 　　火药灼烧每一条恶心血肉，啪得一声，它就轰然炸开，小小一朵血色烟花，侵蚀地板，眨眼就腐蚀出可怖的豁口。 　　致命之毒！ 　　被伏地魔操纵，如此这般的食死徒不止一位。 　　还有四名，同样奔走来。 　　他们脸上神情恐惧、惊愕，他们不想如此，可他们是仆人，伏地魔是主人。 　　献上忠诚的仆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人的，无论自由、或是生命。 　　汤姆席卷着剩下食死徒，黑烟滚滚涌动着。 　　贝拉特里克斯举起魔杖，毫不吝啬自己魔力，一发最大功率的霹雳爆炸使出，炸毁金库吊顶，他们狼狈，如老鼠一般，从洞口钻出来。 　　哈利挥动魔杖，轻轻一点，小心翼翼地解决着那四枚人形“炸弹。” #第二百七十三章 想不出章节名了 　　金斯莱抬起头看着那道隐约闪烁着光芒的缺口。 　　又看向掉落在地的那根手臂。 　　还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神秘人。 　　不可战胜的黑魔王。 　　和邓布利多一样强大的黑巫师，竟然就这么逃走了？还被斩下一条手臂。 　　“波特先生？”金斯莱深吸口气，迟疑着喊出面前少年的名字。 　　哈利一发消失咒解决最后一道血尸，回头看去：“怎么了？” 　　“神秘人复活了？”他紧张地开口询问。 　　哈利点头：“你亲眼所见。” 　　“然后他跑了，还被你砍断一只手。”金斯莱深吸口气，语气古怪。 　　哈利又点头：“如果你确定自己眼睛还能用的话，就不应该有这样的疑问。” 　　“不，我只是……”金斯莱指手画脚，内心里波涛汹涌，可脑子里空荡荡的文法，让他吐不出多少有效单词。 　　那可是神秘人。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 　　“当然，你那么想很正确。”哈利收起蛇骨剑，“那毕竟是伏地魔，哪怕他刚刚复活，显然还没恢复到他最完美的魔法水平，而且复活的这片灵魂还很年轻，刚毕业没多久，还得靠勾搭老女人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现在水平、经验都不高，唯一可以称赞的，那就是他或许有一颗聪明的脑子。” 　　“不过刚才的交手看来……” 　　哈利微微停顿，摇了摇头，叹口气，有些失望：“他并没邓布利多夸奖的那么聪明，感觉很一般。” 　　金斯莱点着头。他挥动魔杖，唤出自己的守护神——是一头强壮、姿态优雅的猞猁，迈步小跑着离开金库，往外面奔跑去。 　　哈利仔细检查金库。 　　赫奇帕奇的金杯还留在原地，里面以及以它为圆心四散开的血液全都诡异的干涸，鲜血的凝结远不会这么快。金杯黯淡无光，想被克鲁克山狠狠玩弄过的罗恩一般的倦怠，只剩最后一丝微弱的魔法气息挣扎，让它兴许还保留一些原本的魔法效果。 　　加隆、宝石、器皿散落一地。 　　大多都被厉火融化，半耷拉熔岩一样在地上涌动。 　　没有遗留的陷阱、或是食死徒。 　　金斯莱犹豫再三：“波特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 　　“哪些？”哈利反问。 　　金斯莱小声：“就是神秘人闯女盥洗室，色诱老女人什么的。” 　　他不敢太大声、太张扬地去说这些东西。 　　哈利点头：“当然，这些东西都是经过我和邓布利多先生确认过的，都是事实。” 　　“而且刚才，汤姆他也没有反驳，不是吗？” 　　“他想堵住我的嘴，恰恰就证明我戳到他的痛处。” 　　金斯莱脸色复杂，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这可真是让人惊觉不可思议的事。 　　“看来我应该让斯基特女士在杂志上，多多刊登这些消息。”哈利面无表情，缓缓走到赫奇帕奇金杯前，“汤姆既然那么想做一个人尽皆知的恶棍，我就应该满足他。” 　　“我觉得，丽塔没有那个勇气。”一道苍老的声音，略带着调侃响起，“汤姆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没抬头，他听出这道声音的主人，也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你赶来的速度和苏格兰场有的一拼，凶手都逍遥法外，你才赶过来。” 　　“小天狼星已经很努力了。”邓布利多摇着头，“但摩托车飞来需要时间。” 　　“我以为你会看得出来，我只是不放心小天狼星过来。”哈利冷笑一声。 　　邓布利多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整个破釜酒吧附近也都被锁影锁形住，即便是我，也不好幻影移形过来。” 　　哈利眼皮一抬，不可思议地看着邓布利多：“我们落地的时候，酒吧附近可没魔法波动。” 　　邓布利多无辜摊手：“但我想要使用幻影移形的时候，确实没有办法过来。” 　　哈利不觉得自己的感官会出现问题。 　　也不觉得邓布利多会说谎，在处理和伏地魔有关的事情上，他一直很认真。 　　但……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哈利，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稍后研究，说说吧，这里都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温柔开口。 　　哈利摆摆头，把思绪甩出去，回答起来：“没什么，汤姆成功复活，和我交手，但他有些虚弱、信息也不是互通的，他不了解我的作战方式，被我留下一条手臂。” 　　“我没杀他，让他跑了。” 　　金斯莱难以自拔地把目光投过去。 　　“没杀他”，不是“杀不了”。 　　“哦？”邓布利多推推眼镜。 　　“这个伏地魔好对付，感觉脑子、实力都不怎么样。”哈利摇着头，继续说着自己想法，“争取找到其他魂器，将它们都摧毁了，在把他解决掉。” 　　“而且……” 　　“我没看到卢修斯·马尔福，也没看到小巴蒂·克劳奇，伏地魔有地位的仆人里，只有贝拉特里克斯在。” 　　邓布利多感慨着：“你是怀疑马尔福和克劳奇在做什么其他谋划？” 　　哈利点头：“也许他们在尝试好几种复活的准备，赫奇帕奇的金杯是其中之一，还有我们没察觉到的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的挂吊坠。” 　　“可真是难缠的对手。”邓布利多探口气，挥挥魔杖，赫奇帕奇的金杯飞起，悬浮在他眼前，“一千多年的瑰宝，现在却变成这种样子。” 　　“可怜的赫奇帕奇。” 　　哈利挥动魔杖，袍子变形成一只木匣子，把金杯装起来：“回去带给格兰芬多先生看看，也许他会有什么办法修复。” 　　“对我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见一见魔法部的新部长，那位辛尼克斯先生。” 　　邓布利多一推眼镜：“皮尔斯我对他印象不深，但他是无疑是一名优秀的拉文克劳，我想他至少会比福吉合格。” 　　“真希望如此。”哈利毫无感情地咏叹一声。 　　他们走出被损坏的金库大门，坐上妖精的矿车，高速地奔着出口去。 　　他们刚刚停下。 　　“波特、沙克尔，哦，还有邓布利多先生，您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一道听起来有些虚弱的男声响起。 #第二百七十四章 福吉 　　说话的是一位陌生高瘦脸色苍白留着山羊胡的男人。 　　身边簇拥许多人。 　　斯克林杰守在他身边，握着魔杖，小心谨慎。 　　“亲爱的皮尔斯，我在这难道不正常吗？”邓布利多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 　　辛克尼斯摇着头，和邓布利多拥抱：“邓布利多教授，真让我吃惊，您竟然还记得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很平平无奇。” 　　“我可不觉得NEWT拿到五个O的优秀学生会平平无奇。”邓布利多微微笑着，“你一直很安静，是最典型的拉文克劳，哪一位校长会忘记每个学院最有象征性的孩子呢？”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成为魔法部长。” 　　辛尼克斯惊讶地看着邓布利多：“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以为我会在副司长的位置上坐到退休，现在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优秀，无论鲁弗斯、还是金斯莱，同僚们或许觉得应该让一个老家伙坐在这个位置上，才会觉得安心，真是迂腐。” 　　“当然，我更没想到，教授您竟然还记得我这么多事。” 　　“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NEWT考试拿了什么样的成绩，我竟然也能拿到5个O吗？” 　　邓布利多摇起头：“虽然我还想和你重温在霍格沃茨的美好岁月，但亲爱的皮尔斯，现在可不是寒暄的时候，伏地魔已经复活了。” 　　和所有人一样。 　　新一任魔法部长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反应诚实地打了个哆嗦。 　　“他真的复活了？”辛克尼斯结结巴巴，“康奈利一直在说……我是指，他一直在否认这件事。” 　　金斯莱开口，语气沉重：“部长，我想真的，我亲眼见证。” 　　辛克尼斯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一点血色都没。 　　“他真的复活，真的回来了？” 　　他声音哆嗦着，台风卷着枯木似的簌簌作响。 　　其他跟着走来的魔法部官员们，连带斯克林杰在内，都套上一层黑白框的滤镜。 　　“是的。”金斯莱声音沙哑，轻声回复着他们，“神秘人回来了。” 　　辛克尼斯倒吸口冷气，恨不得当场心梗死去。 　　“但有一个好消息。”金斯莱拍手，发出一声清脆响声，把其他人注意力吸引过去，“波特先生就能对付他，刚才在金库里，波特先生和他战斗过，斩下他一根手臂。” 　　“他现在变得很虚弱。” 　　辛克尼斯松一口气。 　　哈利摇头：“但他很快就会重新变得强大。” 　　辛克尼斯把吐出去的气又重新吸回来：“可波特先生你不是……” 　　“你能让其他人不惧怕伏地魔吗？”哈利看着他。 　　辛克尼斯没有说话，斯克林杰也把脑袋低下去。 　　不惧怕神秘人？ 　　他们连自己都管不住，连自己都还对神秘人恐惧、害怕，又怎么可能说服别人抛弃这种情绪。 　　“伏地魔的名字具有魔法。”哈利摇着头，“越恐惧，他也就越强大，可能用不了多久，他的实力即便回不到最巅峰的时候，也不会相差太大。” 　　周围空气又变得稀薄。 　　越恐怖越强大…… 　　他们知道后，反而更加控制不了内心。 　　“魔法部要怎么办？”哈利直勾勾看着他。 　　辛克尼斯沉默。 　　他犹豫好一会，迟疑着开口：“恐惧会滋长神秘人的力量？这是真的吗，邓布利多教授。”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点头，“他的姓名上有很古老的黑魔法。” 　　“惧他者，将会成为他力量的锚点。” 　　辛克尼斯深吸口气：“那恐怕魔法部恐怕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压下去，我们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这个消息，再继续给他提供力量……” 　　“不，应该让他们知道。”哈利摇头，“那些人知不知道，都不影响给伏地魔提供力量。” 　　“他们知道真相，才能够安分些，至少能保护自己，哪怕他们觉得自己被保护住了。” 　　辛克尼斯摇头：“波特先生，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太天真……” 　　“不，辛克尼斯先生。”哈利打断他的话，“您没必要说服我，魔法部怎么做，是你们的事。” 　　“我只是向你阐述我的观点，以及我接下来可能有的行为。” 　　辛克尼斯一怔。 　　斯克林杰也跟着一怔，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哈利，你是打算让斯基特在唱唱反调上刊登伏地魔归来的消息？” 　　“为什么不呢？”哈利反问。 　　辛克尼斯皱着眉：“波特先生，这种事情您应该配合魔法部……” 　　“魔法部已经让我失望透顶。”哈利打断他的话，“在去年，邓布利多就不厌其烦地提醒过我们，伏地魔就要回来，但这有什么用呢？” 　　“邓布利多所做这些，换来的却是预言家日报的抨击。” 　　“为了掩盖真相，什么都说得出来。”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目光从下扫到上，看着辛尼克斯，诘问道：“那么魔法部现在对福吉进行审讯了吗？” 　　“审讯？”辛克尼斯微微张开嘴，惊讶着，“为什么要对康奈利进行审讯，他只是失职……” 　　“失职？”哈利又一次打断他的话，语气犀利，“福吉做的那些事，能用这么一个轻飘飘的单词概括？” 　　辛克尼斯想说些什么。 　　哈利抬手，在他胸口上轻轻一戳：“为了掩盖他害怕的事，就忽略掉那六个人都是食死徒的事实，这可以叫做失职？” 　　“为了掩盖自己的过错，就在《预言家日报》上编写我和邓布利多教授的流言蜚语，这可以叫做失职？” 　　“甚至为了显示他有多正确，在我脑袋上扣上‘小汉格顿的屠夫’，还想审判我的‘罪名’，这也可以叫做失职？” 　　一连串的质问，让在场所有魔法部官员们低垂下脑袋，不敢说话。 　　福吉曾做的那些事，现在看来，确实太过分了些。 　　“看在邓布利多教授的面上，我一直把他当成团空气。”哈利语气平静，接着说下去，“但这不代表我对他没有意见。” 　　“大家体面些。” 　　“魔法部对他的罪名审讯，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不要让我亲自动手，那样会闹得很难看。” 　　辛克尼斯脸色变得难看——没有哪个位高权重的人，愿意接受这种威胁，还这么赤裸裸、在大庭广众之下。 　　“波特先生，福吉是福吉，我是我。”辛克尼斯摇头，“你完全可以信任……” 　　哈利一摆手：“信任你吗？” 　　“也许我可以信任你，但你才上任多久，魔法部已经改变了吗？” 　　辛克尼斯张张嘴，说不出话。 　　“哈利。”邓布利多开口，“你不该对魔法部这么抵触。” 　　“巫师要远离政治。”哈利回头。 　　这是他二年级就说过的话。 　　“但对付伏地魔，我们需要帮手，魔法部就是很可靠的帮手。”邓布利多微笑着，“皮尔斯，有时间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好吗？” 　　辛克尼斯点头：“当然，没有问题，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深深看他一眼：“我希望在对付伏地魔的时候，你们也不会把魔法部该有的职责忘掉。” 　　辛克尼斯张张嘴，没有说话。 　　他们离开。 　　傲罗们忙碌着开始处理起善后的事，古灵阁被摧毁得太严重，修补工作是让他们极为头疼的事，不仅如此，他们还得确定被害者的身份，二十多位，麻瓜、巫师都有，他们需要对外有一个交代。 　　辛克尼斯应付着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们。 　　哈利和邓布利多，还有在外面等候的小天狼星、唐克斯，四个人一齐走回破釜酒吧。 　　本就脏乱的环境，在一通踩踏后，就变得更肮脏不堪，空气里那股紧张的氛围还未散去。 　　老汤姆坐在柜台，唉声叹气，刚才人流量那么多，可没一个人停下脚步，愿意缴哪怕一纳特进自己的口袋。 　　“四杯威士忌。”刚进酒吧，小天狼星就迫不及待抢着开口。 　　“是三杯威士忌，一杯蜂蜜水。”哈利纠正他的错误。 　　小天狼星掐腰：“我宁愿喝黄油啤酒。” 　　哈利重新呼喊：“两杯威士忌，一杯蜂蜜水，一瓶黄油啤酒。” 　　“蜂蜜水不是给我的？”小天狼星有点傻眼。 　　哈利瞥他一眼：“那显然是邓布利多教授的。” 　　邓布利多无辜眨着自己那双湛蓝色眼睛。 　　“汤姆，是三杯，三杯威士忌！”小天狼星忙把头转过去，“没有人会喝黄油啤酒。” 　　他们挑选最偏僻、离吧台最远的角落坐下，等老汤姆把酒端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那位辛克尼斯先生，还是辛克尼斯先生吗？”哈利开门见山地盘问起来。 　　邓布利多点着头：“你都没有发觉异样，更何况是我？” 　　“他的反应很像皮尔斯该有的反应，他确实是那样的一个人。” 　　“但，这并不排除夺魂咒。” 　　“那是连我都发觉不了的魔咒。” 　　哈利皱起眉，夺魂咒的魔力气息很是微弱，除非当着自己面施展出来，否则就算自己也察觉不到。 　　“你是觉得魔法部里还有食死徒？”邓布利多反问。 　　哈利讥笑：“魔法部里什么时候没有过？” #第二百七十五章 男人 　　丽塔找到的那厚厚一叠资料，还在凤凰社摆着呢。 　　今年六月，死了一批。 　　可死的那一批不是魔法部里唯一的一批。档案里，是食死徒的同时还在魔法部任职的人可太多了。 　　“至少傲罗里几乎没有，金斯莱是值得信任的伙伴。”邓布利多点点桌子，蜂蜜水一条长线落进他嘴里，“斯克林杰也是，虽然他并没想加入凤凰社的意愿。” 　　“谢天谢地，我终于知道魔法部是由傲罗们来做主的。”哈利一摆手，抿去一口酒水。 　　“你在怀疑皮尔斯？”邓布利多终于反应过来，他惊讶看去。 　　哈利点头。 　　“为什么，皮尔斯虽然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十多年前，他也是反抗伏地魔的一份子，是个正直的人。”邓布利多问道，“他不像是会和食死徒们同流合污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我现在信不过魔法部任何一个人。”哈利摇起头，“这很不正常。” 　　“我们赶来的时候，破釜酒吧附近不存在任何魔法气息。” 　　“可你却说，这里的幻影移形被封锁住。” 　　“食死徒的力量可做不到这点。” 　　魔法部的人虽然没什么用，可不得不承认，他们在监控这一环节上，算是做到尽善尽美。 　　“也许是哪个官员，但也有可能会是他，这些和我无关，教授你注意下吧。”哈利把杯子放下，转了个话题“汤姆被我砍伤，用蛇骨剑，虽然蛇怪的毒液极为致命，可那是汤姆，我也不觉得他会那么容易死去。” 　　“当然，清除蛇怪毒液的材料很固定，我会让丽塔注意下，应该会很快抓住食死徒们的踪迹。” 　　“那个东西你们要加快速度了。” 　　邓布利多沉重地吐一口气。 　　魂器！ 　　最头疼的东西，到现在为止，哪怕让蒙顿格斯加入进来，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哈利，你有什么头绪吗？”他皱着眉。 　　哈利轻轻一点桌子：“我怀疑霍格沃茨里有一个魂器。” 　　邓布利多一怔：“那不是我们以为小天狼星的事而产生的误会吗？” 　　喝着酒的小天狼星歪起脑袋，眼神变得犀利。 　　和自己有关？ 　　哈利说道：“一开始我也是那么想的。” 　　“但太不正常了，有外人闯入城堡、宠物的丢失、狼人的袭击……”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从结果来看，食死徒们的一切谋划，都围绕着霍格沃茨，但突然冒出古灵阁的事。” 　　“当然，这些都可以说是食死徒在掩人耳目。” 　　“可小巴蒂·克劳奇一直没出现，这让我很不安。” 　　小天狼星插话：“兴许小巴蒂·克劳奇是真的死了呢？” 　　哈利和邓布利多的推测，一直确认小巴蒂·克劳奇活着，可凤凰社这边，没人亲眼见过他，无论去年、三强争霸赛、还是这次。 　　没有任何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他真的还活着吗？ 　　小天狼星很怀疑这个事实。 　　哈利看向他，没说话，但缓缓摇头。 　　“城堡里有我们没有探索到的地点。”邓布利多皱着眉。 　　“回去问问格兰芬多先生？”哈利挥挥魔杖，为自己续上一杯，“也许他会有什么思路。” 　　分院帽探头：“那张活点地图戈德里克看过，他知道的不会比你们多。” 　　邓布利多和哈利都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分院帽摆摆帽子尖尖：“城堡是萨拉查的，罗伊纳和赫尔加参与一部分设计，至于戈德里克，那会他在忙着清除城堡周边的一些危险生物，当时霍格沃茨旁可是居住着火龙的。” 　　“那看来得我们亲自去找了。”哈利叹气。 　　邓布利多跟着点头。 　　他们沉闷地品着酒，把今天发生的事逐一分析。 　　此时此刻，霍格莫德，在右侧的角落里，德拉科·马尔福焦躁不安地在雪中来回踱步。 　　圣诞他没选择回家。 　　从二年级开始，他就再没在圣诞的时候回去过——自从父亲入狱，那座豪华的大宅邸就再也没家的感觉。 　　可就在刚才，妈妈猫头鹰传书，让他从霍格沃茨里出来，想和他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见上一面。 　　笔记仓促且慌乱。 　　这让他心中很不安。 　　风雪寒冷，他在这转了半个小时，可一点都不觉得冷，至少外界的温度远没有他内心这么寒冷。 　　“德拉科，德拉科。”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是一道男声，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 　　德拉科缓缓转过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爸爸？” 　　卢修斯从阴影里走出来，披着一件半旧熊皮斗篷，脸上有几道崭新疤痕，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狼狈的气息：“是我。” 　　“你不是在阿兹卡班？”德拉科握紧魔杖，深吸口气，语气变得平静。 　　“我们越狱出来了。”卢修斯回答他，“我记得那个叫做《唱唱反调》的杂志有过报道。” 　　“我才不会看那种疯疯癫癫的杂志。”德拉科摇头，他盯着父亲，“所以是您喊我出来，想和我见一面的？” 　　卢修斯点头，他注意到自己儿子身上的伤，还有修修补补的袍子：“你这段时间有些受苦？” 　　“一些小把戏。”德拉科摆手，语气平静，“爸爸你找我有什么事？” 　　卢修斯一顿，他重重跺脚几次：“主人复活了。” 　　主人？ 　　黑魔王？ 　　德拉科皱起眉。 　　“主人让你也成为食死徒。”卢修斯深吸口气，艰难地把这句话吐出来。 　　“我？食死徒？”德拉科把魔杖握得更紧，“我才不过是一名五年级小巫师，黑魔王需要我吗？” 　　卢修斯摇头：“我也不想，但这是主人的命令。” 　　他……没有办法违背来自伏地魔的命令。 　　“爸爸，今天发生了什么？”德拉科开口询问，“我注意到波特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城堡，晚会到一半，邓布利多也离开，黑魔王的复活恐怕并没那么顺利。” 　　卢修斯脸色变得更难看一些，他艰难地点头，把今天的事客观地复述一遍。 　　“波特原来这么强？”德拉科感慨一句。 　　卢修斯摇头：“那只是主人一时大意，他不知道波特会剑术，也没人和他说起过，而且主人刚刚复活，魔力还没有回复到巅峰状态。” 　　“我也不……” 　　“但这是主人的命令。” 　　德拉科果断摇头：“抱歉，爸爸，我不会成为一名食死徒。” 　　“那你就是要站到波特那一边去了？”卢修斯语气严肃，但眼神、嘴角都肉眼可见的放松几分。 　　德拉科摇头：“不，我也不可能和疤头成为朋友。” 　　卢修斯怔怔看着自己儿子。 　　德拉科掏出魔杖，对准自己父亲：“群体是不可靠的，爸爸，这两年来，我领悟到最大的道理，就是这个。” 　　“他们会因为什么原因，把你捧在掌心，奉为领导者。” 　　“他们也会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把你丢弃，丢到泥坑里，还要狠狠踩上几脚。” 　　“唯有拥有实力，才能拥有一切。” 　　“别人赐予的，那都是镜花水月。” 　　“来自黑魔王的认同，成为最年轻、最新的‘食死徒’，重新成为斯莱特林的领头羊……” 　　“还是成为波特他们那边所谓‘洗心革面’，为了‘正义’奋斗的朋友。” 　　“我身上的一切，都是来自他们的恩赐。” 　　“黑魔王也好、波特也好，对我而言，他们并没区别。” 　　“我不想再受到来自其他任何人的‘恩赐’，我要我只是我。” 　　卢修斯看着他。 　　心中有种复杂、奇妙的情愫，像蜘蛛踩在上面，挠得心痒痒的，又同时结出一层厚厚的茧，把自己那颗陈旧、腐臭的心包裹住。 　　两年。 　　自己在阿兹卡班不过呆了两年，自己儿子就成长到自己觉得陌生的程度，成长到之前他一直期盼成为的那种样子。 　　“那你是要忤逆黑魔王，也要忤逆我这个父亲了？”从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并不实诚，和他内心截然相反。 　　“从来没有忤逆。”德拉科摇头，“我只是在选择我自己的道路。” 　　“来吧，父亲。” 　　“我这两年成长许多，您不想看看吗？” 　　除你武器！ 　　卢修斯猛地出手，魔咒射出，奔着德拉科而去。 　　这几年一直被偷袭的德拉科反应很快，躲闪魔咒，丢出韦斯莱兄弟的烟花。 　　短短几分钟后。 　　仓促交手落幕。 　　德拉科握着自己的魔杖、握着自己父亲的魔杖，笔挺地站在雪地里，平静地看着自己父亲。 　　卢修斯身上熊皮大衣掉落在地，只剩一身淡薄的衬衣，露出他手臂上被折磨而留下的疤痕，以及马尔福刚刚一道切割咒，在他手臂上划下的新鲜伤痕。 　　“德拉科·马尔福。”卢修斯拎起大衣，重新披上，“我会告诉主人你的忤逆。” 　　“祈祷能多在霍格沃茨里呆着把，只要你一从霍格沃茨里出来，主人就会给予你最大的惩罚。” 　　“真希望……” 　　“能看到你之后也能这么嘴硬，别得到主人报复后，哭喊着去找邓布利多、找哈利·波特、找凤凰社求助。”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男人，他看着自己父亲骂骂咧咧走远。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回归 　　德拉科握着两根魔杖。 　　风雪糊住远方的路，也糊住他的双眼。 　　他把自己的魔杖塞回腰间，举起自己父亲的魔杖，它的气息眷恋地停留在他手上，轻轻一挥，几乎和他自己的魔杖一般，尽可能地迎合着自己，只是材质不同，这根魔杖并不能完全发挥出德拉科的魔法。 　　雪花轻轻抖动，卷起一层，又悄无声息落下，和漫天飘雪一起。 　　德拉科转身，走向和自己父亲截然相反的道路上，但也没去霍格沃茨，他想去三把扫帚喝一杯。 　　马尔福庄园。 　　积雪弥漫，无人打扫。 　　家养小精灵早让纳西莎·马尔福卖了，维持体面的开销，那就只能把里子的开销削减。 　　纳西莎从未这么委屈过。 　　以前在布莱克家的时候，自己就是掌上明珠，来到马尔福家后，卢修斯也是一名合格的丈夫，从不会在生活上亏待自己。可命运啊，总会在不经意间开起玩笑，给人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或是错愕。 　　她以为，自己丈夫进入阿兹卡班后，人生就掉入低谷。 　　但…… 　　人生低谷是没有极限的，当以为跌入谷底，实际上还能再往下跌一跌。 　　丈夫从阿兹卡班回来，更悲惨、更不幸的日子就到来了。 　　一群食死徒住了进来，他们把马尔福宅邸当成他们的居所，而卢修斯成为他们的发泄桶、成为食死徒中最排挤、最受欺凌的对象，连带着她也如此，沦为这群食死徒们的女仆。 　　浆洗袍子、下厨做饭、乃至于自己动手擦地板、打理房间。 　　纳西莎站在阳台上，看着凌乱的院子，唏嘘叹一口气。 　　一口白雾都没散去，噼里啪啦一阵，黑袍人落地。 　　“快！封锁住！”贝拉特里克斯举起魔杖，喷射出一道乌黑的魔力，正中庭院最中心点的上空，“别让波特他们追踪过来！” 　　一群食死徒抽出魔杖，对准穹顶，施展出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样的咒语。 　　黑漆漆的天幕扩散开。 　　复杂的咒语、禁制铺展开。 　　纳西莎惊讶地看着他们，她从没见过这群食死徒们会这么慌张，而就在这一群慌乱的食死徒中，护着一位面色苍白，还隐隐能见着些绿意的英俊男子。 　　自己从未见过他。 　　在食死徒里，除了斯内普和自己老公还能算得上是美男子，就没其他人能看得入眼。 　　如果真有长相这么帅气，比卢修斯还帅的，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 　　新的食死徒？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了。 　　哦…… 　　还受了点伤。 　　这群该死的食死徒，这么好看的人，竟然让他受这么重的伤，这群食死徒可真是太过分了。 　　她安静看着，一言不发。 　　天幕彻底把马尔福宅邸笼罩住，陷入一片漆黑寂静之中，有人施展魔咒，在附近枝梢上挂上一盏盏油灯，昏暗的光打来，照亮庭院。 　　“主人，您还好吗，主人？”贝拉特里克斯松下魔杖，回身小跑，迎上去，紧皱着眉头，跪在男人身边。 　　主人！ 　　纳西莎一惊。 　　这个称呼……能让自己姐姐如此卑贱、如此恭敬称呼的，也就只有那位黑魔王。 　　可…… 　　自己印象里的那位黑魔王并没这么好看，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不要向我发出这种怜悯样的东西。”伏地魔挥动魔杖，劲风扫过，把趴伏在自己身下的女人推开，顺手就把钻心剜骨打了出去，“我不需要，只是一时的失败而已，不要这样好吗？” 　　贝拉特里克斯在地上扭曲，吭哧吭哧，发出巨大的喘息声，一边小声回答着：“主人，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是么？”伏地魔眼神发冷，深深看她几眼，任凭她如何哀嚎，也没截断自己的魔力输出，“看你的眼神，你好像并不是这样。” 　　贝拉特里克斯似乎想要抵抗钻心咒，重新跪下来，向自己主人表达最诚恳的歉意。 　　“这里是……马尔福家的宅邸？”伏地魔抬起头，眼神缅怀，“卢修斯回来了吗？” 　　“还没有。”身旁一位食死徒，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地回答。 　　“还没有？”伏地魔挑起眉毛，语气不满，“我复活前就吩咐他去办的事，他竟然还没有办好？” 　　他手腕一抖。 　　钻心咒加大魔力，变得更凶戾。 　　而同样的，贝拉特里克斯在地上挣扎得也就越痛苦，五官扭曲，可从她身上体会不到任何被折磨的气息，悔恨——这是针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愉悦、脸上染着红晕，袍子疑似被名为汗水的东西打湿。 　　越凶狠的折磨，反而让她越发愉悦。 　　“主人，主人。”贝拉特里克斯呼唤着。 　　伏地魔咳嗽两声，嘴里带出一片血渍，泛着青绿的色泽，他把魔杖抽回来，对准自己。 　　魔咒施展，让自己血液暂停流动。 　　蛇怪的毒液侵蚀他刚刚复生的身躯，这是致命之毒，哪怕是他，都只能做到暂时缓解毒液毒性发作的时间。 　　“我记得我有一位擅长魔药的仆人。”伏地魔伸出手，一旁食死徒们把他搀扶住，“现在他人呢？” 　　贝拉特里克斯艰难地爬起来，她恭敬、卑微、声音颤抖着回答：“我亲爱的主人，您的教子认为他是不可信的，一直没有联系过他。” 　　“不可信？”伏地魔一挑眉，“为什么？” 　　“您的教子说的。”贝拉特里克斯埋头，亲吻鞋面，“他说，西弗勒斯一直没法联系上，所以西弗勒斯是不可靠的。” 　　“但卢修斯说过，西弗勒斯为了给您报仇和那位波特决斗过，被波特斩下一根手臂。” 　　这几个单词挑拨起伏地魔内心的情绪。 　　和自己一样的遭遇。 　　“波特有很多机会杀死西弗勒斯。”伏地魔被搀扶着往前走去，维持着那副古井无波的语气，“可为什么没有？” 　　“波特可不像是邓布利多那样会犹豫。” 　　贝拉特里克斯回答：“主人，您的教子说过，西弗勒斯是用和他父亲之间龌蹉为借口，一直在想办法对付波特，三年级的时候矛盾不可调节，他们进行决斗，只是西弗勒斯不是哈利对手，被击败、还斩断手臂。”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主仆 　　贝拉特里克斯转述着小巴蒂·克劳奇说过的话。 　　走到屋子里，伏地魔在沙发坐下：“西弗勒斯现在已经强到那种强度？” 　　哈利·波特有多强大、有多阴险狡诈，他已经体会过。 　　那是自己都无法对付的程度。 　　虽说…… 　　现在的自己只是刚复活，并非完全是那位人见人怕的伏地魔。 　　“斯内普当时对付的是三年级的波特。”一名食死徒低头弓腰，小声回答。 　　哦，三年级。 　　那就情有可原了。 　　伏地魔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斩出的伤口，现在开始泛绿、冒着腥臭，开始一步步蚕食肉体，现在是腐败，再拖延下去，就没有救治的必要，直接截肢比任何救治方法都管用。 　　“把西弗勒斯喊回来。”伏地魔沉思，好一会后，沙哑着开口。 　　蛇怪的毒他能治疗。 　　毕竟城堡里的那头，是他亲爱的小宠物。 　　但他不确定这上面只有蛇怪的毒。 　　他擅长魔药，但没那么擅长。 　　“主人，您亲爱的教子……”一名食死徒惊声。 　　伏地魔优雅地举起魔杖，对准那人，语气平静地念出咒语：“钻心剜骨！” 　　他立马倒下，痛苦地挣扎起来。 　　“你在说什么？”伏地魔轻声说道，“是在提醒我……” 　　“被杀死一次的伏地魔彻底沦为可怜虫，被他教子拯救的可怜虫。” 　　“所以伏地魔的话一个字母都不能听，你们要听从那位亲爱的教子的命令？” 　　是听他的，还是听巴蒂·克劳奇的，这是个大问题。 　　食死徒艰难地摇头，四肢抽搐，拧成一团乱麻。 　　“不，我伟大的主人，食死徒从始至终都只听从您的。”他挣扎着，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 　　伏地魔狞笑一声：“为什么不顺畅地说出来，偏偏要这么咬牙切齿？” 　　“你是真心的吗？” 　　“让我来看一看。” 　　他挥动魔杖，食死徒的袍子被撩开，露出坦荡的胸口。 　　噗嗤一声—— 　　胸口无痕划开，裸露出跳动的心脏，伏地魔再稍微抖动魔杖，血管一根根崩断，鲜红、充满活力的心脏飞出，悬浮在空中。 　　“这就是你的心吗？”伏地魔一招手，把它拿在手中，“让我看看。” 　　“真是一颗不错的心脏啊。” 　　“不过我怎么看不出它是一颗真心？” 　　食死徒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哪怕魔法维持着他的生机，可缺失心脏，依旧给他身体带来极大的负荷。 　　伏地魔把玩着它，像是把玩着什么稀世珍宝，好一会后，恍然大悟一声：“哦，也许它的确是颗真心。” 　　他手一松。 　　心脏往前飞去，落回到那个人的身体里。 　　食死徒终于缓过气，像是活了过来。 　　“下次不要这样，好吗？”伏地魔轻声，好似很尊敬他的样子，咬字坚定地问候他。 　　食死徒颤颤巍巍，身体都还没恢复好，立马翻身，跪拜在伏地魔脚下：“主人，我伟大的主人，我对您的忠心一直不曾更改过。” 　　“那就去联系西弗勒斯，让他过来。”伏地魔一甩魔杖，“这种时候，我们需要一切力量。” 　　说到这。 　　门突然被打开。 　　卢修斯·马尔福卷着一身风雪颤抖着走进来。 　　“我亲爱的卢修斯。”伏地魔看着他，语气轻快，“在我现在的记忆里，我见到你时，你还只是个孩子。” 　　“现在却变得这么苍老。” 　　卢修斯跪下来：“赞美您的回归，伟大的主人。” 　　“我不需要赞美。”伏地魔一摆手，“我的存在即是赞美。” 　　“我交代你的事……” 　　卢修斯低下头，亲吻地面：“主人，仆人并没能成功。” 　　伏地魔眯起眼，一甩魔杖，钻心咒落到这个苍老的男人身上。 　　“没能成功？”伏地魔冷笑，“那可是你的儿子，马尔福家未来的继承人，你竟敢和我说没能成功。” 　　他没用太多魔力。 　　让卢修斯感受痛苦的同时，还能畅快地说话：“主人，不，您听我解释。” 　　“他不愿意拥抱伟大的食死徒。” 　　伏地魔打断他的话：“他不愿？” 　　“究竟是他不愿，还是你不愿？” 　　“马尔福，告诉我你的答案。” 　　“他，是他。”卢修斯抽搐着挣扎起来，“伟大的主人，仆人，仆人不敢说谎，他是个逆子，在我和他说，要他成为一名光荣的食死徒后，他毫不犹豫对我出手，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位父亲。” 　　“两年没见，他现在变得很强。” 　　“主人，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输给了他，魔杖都被他夺走。” 　　他艰难地撩开袍子，露出身上新鲜的伤痕。 　　伏地魔看去。 　　自己伪造的、还是别人打击出来的，这很容易看出来，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是别人打击才能有的伤势。 　　“父亲、儿子。”伏地魔收回咒语，冷笑一声，“家人，还真是可笑的词汇。” 　　他稍微停顿一下：“卢修斯，我对你很失望。” 　　“你又办砸一件事。” 　　卢修斯颤颤巍巍跪下，亲吻他的脚背：“主人，请惩罚我，您忠诚的仆人愿意承担……” 　　伏地魔抬起脚，赐予他吻脚的光荣：“不，卢修斯，我亲爱的朋友，你很忠诚，而忠诚者就该受到奖赏，虽然你办砸过两件事。” 　　“但好歹没影响我复活。” 　　卢修斯用力亲吻。 　　伏地魔看着他，眼神深邃：“我听说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和西弗勒斯关系很不错？” 　　“那么，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亲爱的卢修斯，尽快，记住我的话，是尽快，尽快把西弗勒斯找过来。” 　　“现在我很需要他。” 　　卢修斯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一眼自己主人。 　　伏地魔面色一沉：“怎么，难道你也听从克劳奇的意见，觉得我不该……” 　　他作势就要挥动起魔杖。 　　卢修斯连忙摇头：“不，我伟大的主人，您的意见永远是最明智的，您的仆人会忠诚贯彻您所有意志。” 　　伏地魔满意点头：“很好。” 　　他想了想，想要开口解释，可又很快放弃。 　　身为黑魔王，他们的主人，不该开口解释自己的过错，什么时候主人要向仆人解释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回归 　　伏地魔挥挥手，让仆人们退下。 　　他现在需要休息。 　　蛇毒、复活、断手…… 　　这些都给他造成难以言喻的创伤。 　　卢修斯退下，食死徒们也各自回去自己房间。 　　马尔福夫妇住在一楼，主卧被让出来，之前一直没人住，现在那是他们伟大的主人的住所。 　　他们现在，这座宅邸的主人，住在最角落的杂货间里，那里曾是家养小精灵多比的住所，现在成为他们二人的住所。 　　狭小但温暖的房间里。 　　“德拉科他……”纳西莎紧张地揪着自己丈夫的衣领。 　　“那个不成器的家伙现在有了自己的想法。”卢修斯依旧一脸怒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自己那个儿子手撕活剥了，“他没有选择主人，而且会藏在霍格沃茨里苟且偷生，那个该死的家伙，可能趁我们不注意抱住邓布利多的大腿了。” 　　他骂着，恨铁不成钢。 　　纳西莎明白自己丈夫的意思，只是有些话不好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卢修斯·马尔福是食死徒，他只能站在食死徒的角度说话。 　　德拉科现在安全，不会牵扯到食死徒的这些事里。 　　纳西莎点着头，没有说话，眼中热泪盈眶。 　　自己的儿子长大成熟了。 　　再没什么事，能够让一位母亲这么欣慰、又觉得那么难过。 　　今晚的事没对霍格沃茨造成任何影响。 　　除了格兰芬多，都没人注意到哈利不在，而那些注意到哈利不在的人，也没把这件事往心里放。哈利不在，赫敏不也是不在？平安夜夜晚，小巫师们出去幽会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至于罗恩和纳威…… 　　说不定他们俩也在幽会？ 　　他们四个人，神神秘秘，经常不知动向，格兰芬多早就习惯。 　　直到第二天一早。 　　《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在城堡里流传开。 　　古灵阁的事才为人所知。 　　《预言家日报》寥寥几笔把这件事带过，只给了一个小版面，简单扼要地介绍这件事——食死徒袭击古灵阁，妖精们无能拦不住他们，最终魔法部出面，和哈利·波特先生一起，把这件事解决，并解决处死数名食死徒，除了陈年已久的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遭到洗劫，其他巫师们的财产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看起来……在辛克尼斯部长带领下的魔法部，的确有很大改进，至少做了点人事。 　　虽然还是借了别人外力。 　　可好歹办正事了。 　　可即便换了魔法部长，《唱唱反调》依旧没和《预言家日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同一件事，依旧报道出不同的东西。 　　丽塔·斯基特确实是个神奇的女人。 　　那天她明明不在，也没来询问过哈利，可在她笔下，她就像是亲眼见证过昨天的事一样，来龙去脉写得极为清晰。 　　有哪些食死徒、什么时候闯入，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食死徒们也并非是像《预言家日报》中说的那样，闲来无事，闯一闯古灵阁，来彰显他们的存在感。他们是有着极其邪恶的计划。 　　在现场，除了食死徒，还有一批麻瓜、巫师、神奇动物的尸体。 　　男女老少都有，媚娃、马人、妖精也都有。 　　他们的死法都很统一，被抽干全身血液，成为干尸。 　　丽塔·斯基特还是没有把事实吐出来——她并没在文章里直说“伏地魔复活”，只是不停暗示，这群食死徒是在筹备一个极端邪恶的复活计划，并且还成功了。 　　食死徒们要复活谁？ 　　毋庸置疑。 　　成功了意味着什么？ 　　也毋庸置疑。 　　格兰芬多休息室，乔治和弗雷德皱着眉，看着两份报道，琢磨着近期要不要调整一下销售计划，以当下这种社会环境而言，售卖保护自己的小道具，似乎要比售卖恶作剧道具更具备吸引力，也更具有商业前景。 　　纳威沉默一言不发，翻着唱唱反调，把五纳特买来的预言家日报往篝火里丢去。 　　赫敏坐在哈利身边，他们都翻着书。 　　罗恩写着论文，对昨天晚上战斗的总结——虽然波特教授还没布置，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学生，他早有这样的准备。 　　其他小狮子们欢快地从寝室出来，看到在假期第一天还在刻苦学习的几人，敛收起欢声笑语，蹑手蹑脚地离开休息室，怀揣些负罪感，然而等他们走出高塔，就把这些负罪感抛之脑后，又欢快地玩耍起来。 　　等到下午。 　　罗恩写好论文，交给波特教授，让他检查一番。 　　福克斯从窗户飞进来，叼着一张纸条。 　　是邓布利多的邀约。 　　哈利立马起身，往校长办公室去。 　　屋子里人不多，除了邓布利多就只有斯内普。 　　“哈利，你来了。”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为他倒出一杯威士忌，“昨天幸亏有你，没让伏地魔闹出太大动静……” 　　哈利冷眼看着他：“丽塔为什么没有直说伏地魔复活，还要那么复杂的暗示？” 　　“是我让她这么做的。”邓布利多轻声，“伏地魔回来了，但并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你能对付得了他，我们就不该让太多人为他提供力量来源，恐惧、或是什么。” 　　“辛克尼斯的担心很正确。” 　　“我们现在还没到需要一整个巫师世界都对抗他的程度。” 　　哈利没说话，只摇摇头。 　　邓布利多一摆手：“哈利，现在有个好消息，西弗勒斯终于和食死徒们联系上了。” 　　哈利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板着一张脸：“今天上午卢修斯·马尔匿名联系我，用得是我们上学时研究出的一套暗语，他说……现在的黑魔王需要我，让我去他家里，和黑魔王见上一面。” 　　“看来蛇怪的毒液造成的影响还不小？”哈利点着头，“这让我更失望了，那可是他自己豢养的宠物。”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斯内普问道，“他在马尔福宅邸里。” 　　“直接上门，把他杀死？” 　　哈利摇头，端起杯子，语气淡漠：“什么时候杀死他都可以，可解决他的关键不在于杀死，而是在于如何彻底杀死。” 　　“还有四件魂器不知所踪。” 　　“亲爱的斯内普教授，我们需要知道这四件魂器藏匿在什么地方。” 　　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点头：“我和哈利意见一致。” 　　“让我继续做黑魔王的走狗吗？”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点头，“我知道了。” 　　他握紧魔杖，瞪着桌面。 　　那家伙……可是杀死莉莉的凶手，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死去，可过去的他还活着。 　　“西弗勒斯，这一切都是为了杀死他。”邓布利多看出斯内普的情绪，宽慰起来。 　　斯内普讥笑一声：“阿不思，我还没那么脆弱，我知道，我知道的。” 　　“邓布利多教授，我见到阿不福斯了。”哈利转过头，看向他。 　　邓布利多一怔。 　　眼神变得复杂，他向后仰去：“我知道。” 　　“看样子他很讨厌你。”哈利轻声，“我和斯内普教授加在一起，都没他骂你骂得厉害。” 　　“这很正常。”邓布利多抬手，推一推眼镜。 　　“看样子，我的这个委托会很困难。”哈利摇着头，语气调侃，“什么时候我能见格林德沃一面？” 　　斯内普脸色没什么变化，可身体不由自主往前探了探，他对这些事的确有些好奇，可因为年轻，他甚至一无所知。 　　邓布利多一摆手：“哈利，西弗勒斯还在这。” 　　“我们可以稍后单独在谈这些事。” 　　哈利没说话。 　　斯内普一挑眉，看着邓布利多，讥讽起来：“看来波特是知道一些关于你的小秘密，就像你知道我的那样？” 　　邓布利多也没说话。 　　斯内普站起来：“波特，要好好威胁阿不思，让他也感受一下，这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我想这对他而言，一定是非常好的治疗方案。” 　　邓布利多苦笑摇头：“西弗勒斯，哈利可不用你提醒，他很擅长这些。” 　　斯内普语气浮夸：“那可真是太好了，波特，你终于做了件让我觉得很不错的事。” 　　“我以为你会夸我杀死，杀死我妈妈的凶手，才是最让你觉得很不错的事。”哈利语气平静回应着他。 　　斯内普脸一寒，甩袖离开。 　　留下办公室里的邓布利多和哈利。 　　他们商量着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思的事。 　　当天晚上。 　　斯内普出现在马尔福宅邸外，他记得地址、也记得马尔福家宅邸什么模样，可他站在这，什么都看不到。 　　保密咒。 　　这种曾用来对付黑魔王的咒语，现在被黑魔王用在他自己身上。 　　他举起魔杖，按照信中说的那样，朝着天空射出一道黑魔标记，骷髅头骨里，巨蛇蔓延爬行。 　　片刻后。 　　从他身后，一道魔咒袭来。 　　“除你武器！” 　　无声咒，只有魔力涌动。 　　斯内普反应迅捷，几乎是在捕捉到这股魔力的同时，轻轻一挥，“盔甲护身”套在身上。 　　“断了一根手臂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尖锐刺耳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 　　斯内普回头看去，讥笑起来：“贝拉，你竟然还活着，真让人惊讶。” #第二百七十九章 信任 　　风雪里。 　　穿着黑袍的一男一女对峙而立。 　　“西弗勒斯，只有你一个人来的吗？”贝拉特里克斯踮起脚，试图看穿斯内普的后背，“没有其他人？” 　　斯内普讥笑：“其他人？应该有什么其他人？” 　　贝拉特里克斯歪着头看他：“比如说哈利·波特，或者邓布利多？” 　　斯内普举起魔杖，对准她：“贝拉，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在阿兹卡班变得更蠢了。” 　　“一个满脑子只有蜂蜜的家伙。” 　　“一个姓波特的家伙。” 　　“我把他们带过来？为什么，开一场斯内普仇人欢聚大会？” 　　贝拉特里克斯板起脸，语气变得严肃：“斯内普，注意你的语气，别忘了你在跟谁说话。” 　　“跟一个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丧家犬？”斯内普分寸不让，“贝拉，你不是十多年的你，我也不是十多年前的我了。” 　　“斯内普。”贝拉也举起魔杖。 　　斯内普轻轻一挥，雪地崩开，几条藤蔓蹿出把贝拉困住，她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五花大绑。 　　“我记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斯内普走过去，魔杖挑起她的下巴，语气轻佻：“可为什么十多年过去，你反而变得更蠢了。” 　　“贝拉，亲爱的贝拉。” 　　“你的脑子是被摄魂怪狠狠塞进去过吗？” 　　“我说过，你不是十多年前的你，我也不是十多年前的我。” 　　“认清楚形式。” 　　贝拉特里克斯愕然看着他，这种施咒速度、这种咒语强度，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完全不同。 　　“现在带我去见主人。”斯内普一甩魔杖，雪绳崩塌，贝拉重重摔落下去，“波特和邓布利多把很多事都跟我说过，现在主人很需要我。” 　　贝拉咬着嘴唇，没有点头，举起魔杖。 　　“现在，西弗勒斯，向我承诺，你没有带任何人过来。” 　　斯内普没有犹豫，魔杖和她魔杖撞击上：“当然，我向你承诺。” 　　魔力交织，成一道奔涌向上的光。 　　“西弗勒斯，向我承诺，你对主人的忠诚。” 　　斯内普讥笑一声：“贝拉，我才说过的话，你怎么就忘了，连巨怪的脑子都能记得一分钟前的事，而你却不行？” 　　“我的忠诚，自有主人来判断。” 　　“贝拉，你能代替主人做出决定吗？” 　　贝拉深吸口气，没有说话，她和斯内普目光交汇，对视着，那冰冷、和寒冬契合的黑檀木般的眼睛，侵蚀着她，让她下意识惧怕、下意识逃避。 　　脑子里，有关斯内普的印象在逐渐改变。 　　那个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一脸阴霾、愤世嫉俗的小学弟不复存在，变得成熟、变得可怕。 　　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不愧是主人夸过食死徒里天赋最好的人。 　　“西弗勒斯，你变了。”贝拉特里克斯深吸口气。 　　“一句废话。”斯内普啐一口，“十多年，就算巨怪也会有所改变，更何况是我。” 　　他把魔杖挪开。 　　那缕交织的魔力缓缓散去。 　　“现在不是耽误的时候，带我去见主人。” 　　斯内普低头看着她，眼神冷漠，就像望着工作台上陈列的鼻涕虫和草岭虫一般。 　　贝拉深吸口气，从雪地里爬起。 　　走到一旁，伸出魔杖，在斯内普看不到的屏障上轻轻一敲，魔力流转过，屏障打开，露出那个破败、被积雪层层覆盖的庄园。 　　“进去吧。”贝拉一招手。 　　斯内普跟着走进去。 　　穿过庭院、走入大厅、上到二楼，在一扇奢华的大门前停下脚步。 　　“主人就在里面，进去吧。”贝拉叩动几下门扉后，对着跟在身后的人轻声说道。 　　斯内普推门走进去。 　　马尔福宅邸他来过许多次，但主卧还是头一回进。 　　屋子里不像卧室该有的样子，没有床，只有一方被堆砌起来的白瓷池子，里面灌满黑漆漆药液，伏地魔就躺在里面，只一颗英俊的头颅露在外面。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 　　“西弗勒斯。”伏地魔语气有些小惊喜，“这么快你就来了，真是个好消息。” 　　斯内普走到他身边，在池子边跪下，亲吻边沿：“我亲爱的主人，仆人听到您的召唤，自然第一时间赶来。” 　　“你看起来很忠诚。”伏地魔重新闭上眼，“我亲爱的教子，小巴蒂·克劳奇，一手策划我复活的孩子，他说你是不可信的，你怎么觉得？” 　　斯内普点头：“他显然有点脑子。” 　　“在最重要的事面前，一切可能存在不稳定因素的东西都要排除。” 　　“显然，我是很不稳定的因素。” 　　伏地魔点头：“是吗？” 　　“但我很生气。”斯内普平静地开口，“他在质疑我对主人的忠诚。” 　　伏地魔没说话。 　　斯内普接着说道：“当然，我的忠诚只要主人知晓。” 　　伏地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的手被波特斩断，为什么不接上？” 　　斯内普毫不犹豫回答：“等待您的恩赐，主人，左手上刻着您赐予的荣耀，我的左手被波特彻底摧毁，贸然接上，就丧失您赐予我的荣誉。” 　　“这么多年，在邓布利多身边，你一直还保持对我的忠诚？”伏地魔还完好的手从池子里拿出来，搭在边沿上，“你很忠诚，西弗勒斯……” 　　斯内普脸色不变：“仆人对主人忠诚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记着主人。” 　　“我愿意为主人奉献一切。” 　　伏地魔眯开眼，厉声道：“那就帮我杀了波特！” 　　“主人，我已经在这么做了。”斯内普轻声说道。 　　伏地魔一怔，转头看向他。 　　“邓布利多和波特有些信任我。”斯内普解释起来，“他们肯让我为波特课后补习，在我的引导下，波特现在已经不服用普通魔药，而是服用一种剂量更大、效果更强，但副作用和伤害也更大的药剂。” 　　“从现在开始，他哪怕不再服用一瓶，也活不过二十五岁。” 　　“如果再多喝，那就会加速他的死亡。” 　　伏地魔一挑眉：“特殊的药剂？” 　　斯内普点头，从袍子下掏出一瓶魔药——正是改良版的雷霆药剂，他拧开瓶盖，气味和暴躁的魔力涌出，让伏地魔脸色都微微一变。 　　他能分辨得出，这种魔药有多可怕，会对普通人的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 　　饮一口下肚，都会让五脏六腑发生巨大变异。 　　“波特真的会喝这种毒药？”伏地魔开口。 　　斯内普立马摇头：“当然，我亲爱的主人，它不是毒药，只是效果更强的魔药，去年波特就依仗它轻松斩杀一头火龙。” 　　“那邓布利多……”伏地魔报出一个名字。 　　斯内普回应：“邓布利多比波特聪明得多，他不会饮用这种魔药。” 　　“他不会怀疑你？”伏地魔问道。 　　斯内普把药剂收回去：“当然不，这是波特要求的，他渴望更强大、更有效的魔药，他渴望力量。” 　　“主人，您知道的，格兰芬多都是一群大脑空空如也的巨怪，而波特身为詹姆·波特的儿子，他继承他父亲的一切，样貌、眼睛、以及脑子，有些天赋，但愚蠢又自大的格兰芬多。” 　　说到这。 　　斯内普稍微停顿下，放缓语速：“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上次决斗的事后，邓布利多一直提防着我会不会再次对波特下手。” 　　“而波特，他也确实有些本事……” 　　伏地魔语气也放缓些：“不，这样已经足够，你比太多人要好，至少不是在我死亡的这段时间里享受生活，而是还在为我考虑，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得为我的教子给你道个歉，他不应该怀疑您的忠诚。” 　　斯内普低下头：“主人，并非每个人都能像您一样时时刻刻保持睿智。” 　　伏地魔从池子里站出来他，赤条条展示在斯内普眼前：“那么，现在来看看我身上的伤，西弗勒斯，我相信你作为魔药大师的本事。” 　　斯内普一眼扫去。 　　有些真伤、有些假伤。 　　他取出魔药，放到一旁，然后挥动魔杖，施展魔咒，把那些造假得明显的伤痕祛除，但一句话都没说，就好像伏地魔没有再试探自己一样。 　　一直等到晚上。 　　伏地魔身上毒素被清除，面容重新变得红润，他领着斯内普走到大厅，把还剩下的食死徒们都召唤过来。 　　人不多，只有十几个。 　　但没有小巴蒂·克劳奇，这……不是食死徒们的全部。 　　“你在看什么，西弗勒斯。”贝拉特里克斯眯起眼，尖锐地叫起来，“在数人头么？” 　　“我只是在找克劳奇，那个污蔑我对主人忠诚的人。”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回答。 　　伏地魔摆摆手：“我亲爱的教子还有其他事，他在帮我筹备一个巨大的惊喜，一个巨大的礼物。” 　　说到这。 　　他意味深长地看斯内普一眼，轻声说道：“圣诞节后，新学期后，我对霍格沃茨会有一些小动作，西弗勒斯，你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到时候可要好好配合我。” 　　“当然，您的意志就是我的生命。”斯内普弓腰，严肃应答下来。 #第二百八十章 药剂 　　对霍格沃茨的特殊行动？ 　　斯内普低着头，面色严肃，心里一紧。 　　在那座城堡里，能让伏地魔挂心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件是他的魂器，那东西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而另一样东西，就是哈利·波特，而那个人是一定存在着的。 　　他没多嘴发问，只是很安静地站在一旁，束手而立，满是对这件事不在乎的模样。 　　伏地魔有明显一瞬停滞。 　　他在等什么，可什么都没等到。 　　“这段时间。”伏地魔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从食死徒们身上逐一掠过，“把我们的老朋友们找出来。” 　　“我可以宽容些。” 　　“如果还愿意做我们的朋友，我还欢迎他。” 　　“如果不愿意……” 　　“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者了。” 　　“你们明白要该怎么做。” 　　贝拉特里克斯兴奋地应下来，其他食死徒们胆颤心惊。 　　伏地魔继续吩咐着。 　　但接下来的命令都是让这些食死徒们去收集材料，治疗伤势的、恢复魔法能力的、重新塑造一根手臂的…… 　　唯独没有任何有关魂器、或是霍格沃茨的消息。 　　斯内普并不着急，只是回去后，通知邓布利多做好准备，以防止食死徒们会突然进行什么袭击活动。 　　圣诞假期还漫长。 　　斯内普办公室。 　　哈利和油头海带教授做好防护工作，表情严肃，拿起魔杖。 　　屋子里，除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三头狼人。 　　五花大绑被捆在桌上的格雷伯克，以及屋子里小心翼翼、蜷缩在角落里的两头狼人。 　　“你们俩都认识他吧？”哈利回过头，看向他。 　　两头狼人疯狂点头。 　　“有被他变成狼人的吗？”哈利又问道。 　　两头狼人都举起手。 　　斯内普讥笑：“波特，你多余问这个问题，现在魔法世界里大部分狼人都是被格雷伯克传染的，他可是伟大的狼人之父。” 　　“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在哈利还想开口的时候，格雷伯克挣扎起来，大声喊嚷，“你想做什么，斯内普！我们同为主人的仆人。” 　　“仆人？”斯内普意味复杂地感慨一声，“你的身上可没有黑魔标记。” 　　还在咒骂的格雷伯克一怔，整个身子都僵硬下来。 　　狼人不会被赐予黑魔标记。 　　哪怕他们这种存在，向来会被安排去做最危险的工作。 　　“你什么时候被主人认可做为仆人过？”斯内普冷笑，“不要想得太多芬里尔，你只是一头狼人罢了。” 　　“主人知道这些事？”格雷伯克不可思议地瞪着眼，茫然越过斯内普，盯着虚空中可能存在的什么东西。 　　斯内普没答话。 　　格雷伯克深吸口气，就要开始胡思乱想。 　　昏昏倒地！ 　　哈利抽出魔杖，一发咒语打去，没有变形的狼人，并没变性后那种恐怖的抵抗魔法的能力，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昏死过去。 　　“斯内普教授，你还有闲心和他开玩笑。”哈利又轻轻挥动一下魔杖，无形之刃切去，从格雷伯克手臂上切下一小条肉。 　　斯内普一挥魔杖，白鲜飞来，为他处理伤口——这当然不是心疼格雷伯克，作为狼人中的特殊个体，它很有研究价值，作为一名魔药大师，自然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手里的每一份珍惜材料，不能让他们失去效用。 　　他们两人开始配置魔药。 　　处女的眼泪、荷兰芹、独角兽角的粉末…… 　　等那一锅魔药在熬煮的时候。 　　斯内普和哈利开始商量，要如何处置格雷伯克的肉。 　　作为极为特殊，甚至于，在斯内普整个熬煮魔药的人生经历里，头一回遇见的材料——足足一整块血肉，没有任何魔药是需要把一整块血肉塞进去，这让他有种熬肉汤的既视感。 　　魔药怎么能沦为和厨艺相提并论的东西？ 　　“直接丢进去试试？”他们两人对着案板上，哦，不是，对着桌上的血肉发呆，哈利提出意见。 　　斯内普摇头：“我们是在熬制魔药，而不是做菜。” 　　“用你愚蠢的大脑仔细想想，这是血肉，没有任何魔法作用。” 　　哈利语气平静：“但他具有象征意义——是害人变成狼人的罪魁祸首的一部分，如果处理过，它可能就会丧失这部分象征意义。” 　　象征意义也是魔法的一部分。 　　虽然，在魔法中，这种存在也是很玄妙的领域。 　　斯内普脸色变得难看。 　　哈利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把这一整块肉原封不动地丢进去，确实是第一次试验时最好的选择。 　　只是…… 　　他看向坩埚，咕噜咕噜冒着淡蓝色烟气，一锅完美的魔药正在熬煮。 　　真的要把血肉丢进去，把它变成肉汤。 　　“斯内普教授。”哈利提醒，“再不做决定，这锅魔药就要成型了。” 　　“那姑且就这么尝试一下吧。”斯内普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魔杖一抖，血肉飘起，等待一个时机，缓缓浸入到坩埚滚烫的药汁里。 　　肉香缓缓飘起。 　　这让斯内普的脸色更加难看。 　　果然…… 　　这种材料加进去之后，让一整锅完美的魔药，变得像是厨房里，家养小精灵手下的菜品一样，从淡蓝色变成肉棕色。 　　很快，这锅魔药熬煮好。 　　斯内普不太想把这一口液体称作魔药，可它又确实有魔药的效果，魔杖一抖，药汁装进瓶子里。 　　“你们两个，谁来试试？”斯内普都不屑于拿起它，把它丢到桌上，看着那两头狼人。 　　两头狼人犹豫。 　　“一加隆。”哈利报出价钱。 　　一名狼人立马举起手：“我，我我我，我可以！” 　　另外一名狼人也举起手：“我也可以，我十五银西可就好。” 　　“我十四！” 　　他们争着，眼见价格就要跌破十西可。 　　哈利指着最先开口说话的狼人：“你来吧。” 　　接着又往帽子里一掏，取出一枚加隆，扔到他手里：“没必要这样，抢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最先开口说话的狼人脸色一喜，把加隆揣起来，几乎连滚带爬到桌子旁，一把抓那瓶魔药，往自己嘴里灌去。 　　咕噜一声，他连口水都没吞。 　　“味道有点像加了糖的肉汤。”狼人咂咂嘴，下意识作出评价——这是他们这段时间，在斯内普这养成的习惯，按照这位魔药大师的说辞，那就是在服药之后第一时间，就要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以防止这些还在实验中的药方有什么副作用，导致还没询问出感受就毒发身亡。 　　“喝进肚子后，有点暖暖的，回味偏咸了些……” 　　他越说下去，对魔药的评价也更偏向于一份汤羹。 　　斯内普脸黑得快能滴出污泥出来。 　　“好了，这位美食鉴赏家，这不是让你发挥的事后。”他轻轻一挥魔杖，锁喉锁舌把他嘴巴封锁住，“看来你在我这当了这么久的实验道具，依旧还没学会怎么合格成为，不会说那就闭嘴！” 　　“让我来检查看看。” 　　说着自己来，实际上，他扭过头，看向哈利。 　　在对气息感应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气息上没什么变化。”哈利摇头，举起魔杖，“变成狼人试试？” 　　那名狼人点头。 　　哈利深吸口气，魔杖一挥，一轮古怪、皎洁的满月涌出来，射落在墙壁上。 　　沉睡的格雷伯克发生形变，眨眼变成一头狼人。 　　另外一个，没有服用魔药的那位，也眨眼之间变化，斯内普眼疾手快，挥动魔杖，变形咒把他捆住，省得他闹腾起来，破坏自己的办公室。 　　而服下魔药的那头，跪倒在地，痛苦哀嚎起来。 　　毛发如针一般，根根从他皮肤里刺出来，带着丝丝斑驳血迹。 　　嘴巴前凸，想要变化出狼吻，可没那么顺利，咔吧咔吧，骨骼碎裂着前凸，耳朵刺穿头皮，顶着一阵流血。 　　变化过程很慢、也很痛苦。 　　那头狼人倒地，翻滚挣扎着。 　　魔药失败了。 　　斯内普和哈利一点都不气馁。 　　“看来方向是对的。”斯内普走到桌旁，掏出羽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调整起魔药配方。 　　哈利挥动魔杖缓解狼人的痛苦。 　　“真是奇妙，狂狼症的治愈方法竟然来自源头？”斯内普嘟囔着，语气飘然，“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狂狼症的毒株有什么特殊性？” 　　“因果循环……” 　　“不不不，如果那样，狼人咬自己一口就能够解决病症，可书上没这样的记载。” 　　他完全沉浸在思考里。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课题，对斯内普而言。 　　等那头狼人完全变形完，哈利挥动魔杖，就要驱散墙壁上的月相。 　　斯内普把他篮下：“不，波特，等等。” 　　“我们来试试用变性后狼人的血肉。” 　　“你把屋子分开，让那两个人恢复成人形。” 　　哈利点头。 　　变形咒把屋子一分为二，那两头变形的狼人缓缓恢复——这又是一段痛苦的过程，对服用魔药的那头狼人而言，依旧是砸碎骨头、再把自己身体拼凑成人。 　　很快。 　　第二瓶魔药熬煮好，带着更加浓郁的肉汤香味。 　　斯内普这次不再嫌弃它，端着走进来，看向两头狼人：“这次你们谁来喝，还是一加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狼性与人性 　　刚才饮下魔药的那头狼人有些迟疑。 　　而另一位狼人起身，一只手接过哈利递来的钱，眼神坚定，一手接过那瓶魔药。 　　他深吸口气，把魔药吞服下。 　　“应该放点土豆……”他下意识开口，咂摸着嘴，发出自己的评价。 　　土豆？ 　　这个单词让斯内普眼皮一跳，挥动魔杖，也把他锁舌封喉。 　　不争气的东西，好好一瓶魔药，硬是让他们喝出汤羹的感觉。 　　“波特，开始吧。”斯内普声音泛着浓浓寒意，吩咐起来。 　　哈利一挥魔杖，把第一位狼人单独关起来。 　　然后再轻轻一抖。 　　分隔屋子的墙壁崩塌，变回一把椅子，墙壁上的月相散发奇特波动。 　　服用下魔药的狼人猛地瞪圆眼，身子僵硬地摔倒在地，眼神发直，死死盯着墙壁。 　　变形速度又发生变化。 　　极快，比正常变形还快。 　　几乎眨眼，狼毛涌出来，狼吻拉长，耳朵尖尖，兽齿锋利，蛮横凶戾的气息铺天盖地从他身体里涌出来。 　　嗷—— 　　一声长长狼嚎，狼人从地上又迅捷地蹿起来，脑袋一摆，朝着斯内普扑去——在它的感官中，那个年轻一些的人，反而要更具备威胁，先把不具备威胁的家伙解决掉。 　　袭击弱者，是野兽的本能。 　　障碍重重！ 　　斯内普一挥魔杖。 　　狼人凶狠地撞在无形屏障上，咔擦一声，鼻头骨折、那无形屏障也传来清脆咔擦一声。 　　他把魔杖一杨，变形咒出几道铁链，朝狼人捆绑去：“这种反应很不对劲，变形过程应该更痛苦，而不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 　　咔崩一声，狼人掰开铁链枷锁的束缚，继续恶狠狠扑来。 　　斯内普眼神惊讶。 　　哈利一捅魔杖，变形咒扯住它的双脚，地上崩坏的铁链飞起，继续将它捆住，斯内普也变形出更多枷锁，添上数层保险。 　　“变强了。”哈利挑眉。 　　斯内普冷笑：“我没瞎。” 　　哈利走上前，打量着这头狂躁的狼人：“看气息，至少强一倍，这种程度的狼人，可就不是赫敏、纳威他们能对付的水平了。” 　　“配方没有更改？” 　　斯内普摇头：“我只是把血肉替换了下，用的狼人血肉。” 　　他们两人沉默下去。 　　“也许。”哈利想到邓布利多说过的那些话，挥动魔杖，驱散墙壁上的月相，迟疑着做出猜测，“同样的肉，具有不一样的性质，在人类形态下的肉，具备让狼人更倾向于人类，而狼人形态下的肉，会让狼人更具备狼人的性质？” 　　斯内普一怔，看向自己桌上的羊皮纸，魔杖一摆，把它召唤来：“这样么……” 　　“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在很多古代书籍中，把狂狼症描述一种诅咒，也不是没有道理。” 　　“魔法病可不会有这种性质。” 　　斯内普看着渐渐安稳下来的狼人，若有所思：“上次我们让卢平那家伙吃下他自己的肉没有任何效果，其实可能是因为让他吃的是狼人状态下他的肉，那如果让他吃下自己人类状态下的肉会发生什么？” 　　月相的影响渐渐消退。 　　哈利挥动魔杖，把所有变形咒效果消失，那头狂躁的狼人摔倒地上。 　　它渐渐恢复人形。 　　肤色、脸色变得更苍白，四肢、脖子、脑袋都有一些畸形变化。 　　“看来变得强大，对他身体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斯内普瞥一眼，走到缩在角落里的那头狼人身边，冷声呵斥：“抬起手。” 　　狼人木然，把手举起。 　　斯内普魔杖一剜，割下一块肉，又继续开始熬煮魔药。 　　哈利替昏倒的那头狼人治疗。 　　格雷伯克清醒过来一回，可刚醒，连个哼吟都还没发出来，就被哈利又一道昏睡咒击昏。 　　月光从窗外洒落进来。 　　斯内普熬制好第三份魔药，丢一枚金加隆到那狼人怀里，不等他自己反应过来，魔杖一挥，粗暴地把魔药塞进他嘴里。 　　“波特！”他开口。 　　哈利熟练地举起魔杖，唤出月相。 　　狼人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让自己勉强没有完全摔在地上，那股奇特的气息生效，改变着狼人的身体，比第一回更加缓慢，没那种割碎身体的感觉，但变化过程更加清晰，这种药剂和狼毒药剂有近似的效果，让他在变形的时候，还保持着理智。 　　毛发如春草，从毛孔里一点一点冒出尖，又一点一点长出来。 　　耳朵、狼吻、爪子、牙齿…… 　　生长速度放缓数十倍一样。 　　身体上不痛苦，可心里上挣扎、煎熬，让他眼泪滚滚，不禁落下。 　　“啊哈，和我们推测的一样。”斯内普点头，用羽毛笔记录着，“人形的肉具备人性，狼形的肉具备兽性。” 　　“这么看来……” 　　“狼毒药剂可真是一个失败的魔药，其中有大半魔法材料没有一点效果和作用。” 　　哈利皱着眉：“所以，其实刚才格雷伯克的血肉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因为它是狼人的人类形态的血肉，所以它才会有延缓的效果？” 　　斯内普摇头：“不一定。” 　　“变形效果可不一样。” 　　他眼神深邃，看着还没有完全变形的狼人：“这份药剂的效果是减缓，你也看到了，让他保持人性，对抗兽性，变成狼人的速度变慢。” 　　“而格雷伯克的那一瓶，是打碎。” 　　“我不清楚打碎的是什么，但效果你也看到了，它会让人很痛苦，也许打破的就是狼人的兽性。” 　　斯内普轻轻一拍巴掌：“真有意思。” 　　“我有些爱上这个议题。” 　　“波特，我们再……” 　　哈利打断他的话：“斯内普教授，我得提醒你一下，已经十二点了。” 　　他抬起胳膊，手腕对准他，那块赫敏送的手表闪闪发亮，有些刺目。 　　斯内普冷哼一声，把手一摆：“波特，你可以不用这种方式。” 　　“嗯？”哈利一挑眉，“斯内普教授，只是让您看个时间，这就刺痛您了？原来您这么脆弱？” 　　斯内普一甩魔杖，轰得一声把门打开：“波特！给我滚回去休息！” 　　“不尊重教授，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惊喜 　　研究有了新的突破，但也陷入到新的困境里。 　　斯内普越发显得憔悴。 　　狂狼症解剂没那么好研发，兽性、人性的概念太过唯心，无论他怎么调整配方，效果依旧只有最开始研究出的那些。 　　让他头疼的不止这件事。 　　伏地魔并非好对付的家伙，他很敏锐，尤其现在他还有脑子——虽然哈利总是说，伏地魔那点脑子，可能也就比克鲁克山的好用些。 　　事实上。 　　伏地魔也的确和克鲁克山一样难缠。 　　狡诈、阴险，不知道脑子里随时随地会蹦出什么样的想法。 　　他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做出一些试探。 　　有些试探，甚至斯内普当时都没能立马察觉到，等事后才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向来对波特、邓布利多没什么好话，没露出什么纰漏，这让他不得不时时刻刻打起精神，对贝拉特里克斯她们几个，都小心翼翼起来。 　　一直到圣诞假期最后一天。 　　一整年的最后一天。 　　也是汤姆·里德尔的生辰。 　　马尔福府邸布置一新、张灯结彩。 　　斯内普赶来，看着焕然一新的庭院、新的植株、以及还在左右布置得食死徒们，不由得愣住。 　　这是…… 　　准备庆祝生日？ 　　他是深刻记得伏地魔的生日，只不过，这个荒谬的想法在他脑子里产生出来一瞬，就被他否决，伏地魔一直很抵触“汤姆·里德尔”的身份，连名字都不肯承认，又怎么可能会承认那个日期？ 　　至少自己成为食死徒后，就从未见过伏地魔过过生日。 　　当然…… 　　不排除这位刚毕业三年的年轻黑魔王，还留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他推门走进去。 　　黑魔王换上全新的袍子，被斩断的右手，现在换上一根新的、水银一样的手臂。 　　“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你终于来了。”伏地魔向他走来，招揽着手，拥抱住他，“今天晚上你可是主角之一。” 　　“谢天谢地，如果你不来，我可都想让卢修斯冒险联系你。” 　　主角之一？ 　　这个词很关键。 　　斯内普面色平静，松开拥抱后，和伏地魔鞠躬：“主人，您的恩赐，是我等仆从的荣幸。” 　　“只是……” 　　他抬起头，有些不解：“我有什么资格敢在您面前成为主角。” 　　伏地魔很满意他的态度：“不，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所有亲爱的朋友都可以成为主角，你也不例外。” 　　“至于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 　　“去稍微打理下吧，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说着最后一句话，伏地魔意味深长，目光在海带油头上停留好一段时间。 　　斯内普面无表情，走向盥洗室。 　　原本在他心里，波特是最可恶的，现在黑魔王和他同一个地位。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都想着让自己洗头。 　　洗头很有意思吗？长发洗起来可太麻烦了。 　　等斯内普打理完，看起来变得稍微正式了些，至少头发干干净净，不再油腻。他从盥洗室里走出来后，一楼大厅的布置也正式完工。 　　伏地魔朝着斯内普招手：“我亲爱的西弗勒斯，快过来，今晚你就应该站在我身边。” 　　斯内普点头，迈起脚步。 　　就在这时候。 　　大厅的门突然被撞开，一名男人强闯进来，面容冷库，举着魔杖：“黑魔王，还有你们这群食死徒们！你们的死期到了，快束手就擒吧。” 　　是皮尔斯·辛克尼斯。 　　山羊胡在灯光映照下，是那么的刚正不阿。 　　斯内普下意识抽出魔杖，对准那个人，眼神犀利且凶狠。 　　该死！ 　　怎么回事…… 　　魔法部查到食死徒所在的位置，并且没跟凤凰社交谈，就贸然行动了？ 　　没有邓布利多、没有波特，魔法部那群歪瓜裂枣怎么可能会是食死徒们的对手？ 　　别说黑魔王，也别说自己。 　　就是贝拉和小巴蒂，两个人就能把魔法部收拾掉。 　　“西弗勒斯，不要这么紧张。”就在斯内普犹豫该用自己最顺手的神锋无影、还是钻心剜骨把面前这人解决时，伏地魔摆摆手，语气轻快，“把魔杖放下。” 　　斯内普迟疑着，松下魔杖。 　　门口的辛克尼斯立马敛收起那副“正义”的气质，弓腰走进来，对伏地魔谄媚开口：“主人，您看我刚才表现如何？” 　　“很有魔法部的样子。”伏地魔拍手，夸赞着他。 　　斯内普眼神震惊。 　　伏地魔捕捉到，一摆手，看似随意地解释起来：“西弗勒斯，你是觉得他不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斯内普点头：“邓布利多可是一直很信任他。” 　　“我没想到他一直是……” 　　伏地魔摇头：“一直？” 　　“不不不，是新朋友，之前他的确是我们的敌人，但我那位亲爱的教子，他的确有些本事，说服了辛克尼斯，让他改邪归正。” 　　辛克尼斯挺起胸膛，有些无奈，也有些骄傲：“是主人恩赐我魔法部长的位置。” 　　“这是我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我的一切都将献给主人。” 　　斯内普恍然，点了点头。 　　辛克尼斯成为食死徒，恐怕并没他自己说的那么主动，只是上了贼船，现在下不来了。 　　伏地魔微笑着，牵着他们两人的手，走到大厅中央。 　　“现在，我们的两位主角都到场了。”他轻声说着，所有人都安静聆听，“那么，开始我们的聚会吧。” 　　他撒开手，往前走几步，转过身，站在他们身前。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念出名字。 　　斯内普在他面前半跪下去。 　　“我认可你的忠诚，也认可你的行为。”伏地魔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毕竟在我出事后，还愿意继续为我做事的人不多，我亲爱的教子是一位，你也是一位。” 　　“甚至因此断了一根手臂。” 　　“所有，我将恩赐你肢体的完善，一名魔药大师，怎么只能有一只手臂呢？” 　　他另一只手挥动起魔杖，水银涌动出。 　　在大厅中央，凝结成一只巨大的黑魔标记。 　　“你丢失掉荣耀，而我重新赐予你，还是更大的荣耀。” 　　话音落下，骷髅头中的蛇猛地蹿出，咬在斯内普左手断臂缺口处，让他脸色一白，冷汗涔涔落下。 　　水银一点、一点搭建出骨骼、血管、肌肉、皮肤。 　　漫长的几分钟后，斯内普拥有一只和伏地魔同样的手臂。 　　贝拉特里克斯投去羡慕的目光。 　　“西弗勒斯。”伏地魔把放在脑袋上的手收回来，“你很出色，我希望你能和我亲爱的教子一样，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这是我的荣耀，也是我的追求。”斯内普回应着。 　　伏地魔勾起嘴角，目光挪开：“皮尔斯·辛克尼斯。” 　　这位魔法部长也跪下。 　　伏地魔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怨言，教子让你成为食死徒的手段看起来并不光彩。” 　　“不，我伟大的……”辛克尼斯惶恐。 　　伏地魔手指轻轻一点，他不再能说话：“听我说完。” 　　“但我会让你意识到，成为一名食死徒，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成为魔法部长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大不列颠可满足不了我。” 　　“不过……在大不列颠我还有两个最大的阻碍，一个波特，一个邓布利多，皮尔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到这，他顿一下。 　　“你的身份特殊，而波特、邓布利多他们把持着大不列颠巫师世界的话语权，我，伟大的伏地魔，还有你们，光荣的食死徒们，都被他们污名，我们明明是为了巫师更伟大的未来，却被他们冠以邪恶之名。” 　　“虽然很不情愿……” 　　“皮尔斯，黑魔标记，恐怕我一时难以赐予你。” 　　辛克尼斯没有说话，也没表露出任何神情波动，内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但，皮尔斯，你的任务比大多数人都还要沉重。” 　　伏地魔语气变得愉悦起来。 　　“让我们一起给霍格沃茨一些小小的惊喜吧。” 　　“现在魔法部不是要站在食死徒对立面吗？那就站得彻底一些。” 　　“为了防止那位伟大的救世主被迫害，魔法部应当接手管理霍格沃茨的一部分秩序，不是吗？” 　　“还有布莱克……” 　　他勾起一道笑容：“布莱克可一直是我的朋友，他们一家都是我最忠实的追随者，皮尔斯，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辛克尼斯连连点头，“主人，我会通缉那该死的食死徒小天狼星·布莱克的！” 　　伏地魔点头：“很好，很好。” 　　斯内普屏着呼吸。 　　他可算明白，为什么伏地魔会那么“相信”自己，坦坦荡荡地把这些事告诉自己。 　　他掐准了邓布利多的性子。 　　魔法部、秩序……这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的死穴。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叛徒、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把这些事告诉邓布利多，因为没用，这些是魔法部做的，并非食死徒——而辛克尼斯，只有自己才知道他确实是一名食死徒，可没有黑魔标记，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呢？ 　　啧…… 　　他心里突然有些不爽，这一切的担子，转来转去，又落到波特那家伙身上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一堂课 　　辛克尼斯站起来，和伏地魔打过招呼，请示之后。 　　他走到大厅中央，面向食死徒们，热情地朝他们挥着手，成为食死徒、或者是因为成为魔法部长后，他的性格也发生极大改变。 　　而在此之前，他可做不出这么招摇的事。 　　“亲爱的兄弟们，以后我们不免魔杖相向。”辛克尼斯轻轻挥动魔杖，“但一切都是为了主人的伟大事业！” 　　“今晚让我们举起酒杯，赞美我们伟大的主人吧。” 　　食死徒们举起酒杯，赞颂伟大的黑魔王。 　　新一年到来，大雪还在落下。 　　今年的寒冬似乎比往年要更加漫长。 　　昨晚的家养小精灵似乎有点懈怠，没能为公共休息室及时添上柴火，清早起床的赫敏被冻得连打好几个喷嚏，等七点过后，才有一名家养小精灵抽着自己嘴巴，絮絮叨叨地为壁炉添加上柴火。 　　等哈利回来，休息室都还没能热气腾腾起来。 　　“真难以想象，预言家日报竟然干了点正事。”赫敏水獭惊讶，挥动着手里的报纸，“我简直难以想象。” 　　哈利接过来。 　　头版头条。 　　是巨大、阴森，活灵活现的黑魔标记。 　　《回归？大不列颠大危机！那个人死灰复燃！》 　　哈利都不由一惊，脸上神情差点崩坏。 　　他走到窗边，看一眼天色——太阳的确是从东方出来，一月头一天下着大雪，也没出现诡异天气。 　　一切都很正常。 　　唯独《预言家日报》。 　　哈利没急着继续看，挥动魔杖，为自己施咒，掏出一瓶魔药服下。 　　没有中幻术，是真的。 　　赫敏和罗恩很能理解哈利的做法。 　　确定没有问题，哈利看起内容。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篇文章竟然不是标题党，而是真的有切切实实的有内容。 　　预言家日报说，他们邀请到魔法部部长，深入了解了一下平安夜发生在古灵阁的那些事。 　　魔法部承认《唱唱反调》上的内容是正确的。 　　那天晚上，的确有食死徒聚会，他们的目标也并非那些金库里的资产，而是金库里的某样道具，他们通过献祭数十条人命，举行一道极其残忍仪式，复活了某位了不得的人物，他很有可能是神秘人，当然也很有可能使其他人。 　　并且承认。 　　那天魔法部确实没做到什么事，不过幸好有波特先生，他击退那名复活的人，并斩下一条手臂。 　　只是可惜…… 　　波特先生或许是太年轻了些，要是再成长几年，就能彻底把那人杀死。 　　不过巫师世界的未来并非黑暗，而是一片光明璀璨，我们有波特！ 　　辛克尼斯还说，魔法部汲取这次经验，将会对整个傲罗办公室换血，并会对所有傲罗们进行考核，不合格的那些将投回去，重新培训。 　　哈利越看下去，眉头皱得越紧。 　　“哈利，这篇报道难道有问题？”赫敏有些疑惑这种脸色。 　　在她看来，这篇报告，算是预言家日报近几年来，最公正客观的一篇了。 　　哈利点头：“当然，这上面没有提到邓布利多。” 　　赫敏一愣。 　　“他们想把我推到前台，成为对抗伏地魔的标杆。”哈利把报纸放下。 　　罗恩一歪脑袋：“难道不是吗？” 　　现在对抗伏地魔的主力，不就是哈利？在他印象里，从一年级开始，一直都是哈利直面伏地魔，至于邓布利多……那位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通常都只是在哈利把一切东西都解决了之后，再出来说几句俏皮话。 　　斯内普在这些事里的贡献都比他要高！ 　　好歹那位斯内普教授还和哈利，在二年级的时候，还和哈利一起，杀死过一头蛇怪。 　　邓布利多为哈利解决过什么？ 　　一罐蟑螂堆么。 　　“事实虽然如此。”哈利点着头，指关节敲打在报纸上，发出一阵哗擦的声音，“但邓布利多教授依旧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对抗黑魔王，被认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能绕得开他吗？” 　　罗恩点着头，若有所思。 　　当然绕不开。 　　邓布利多是“正义”的标杆。 　　当初对抗伏地魔的人就是他，而现在伏地魔归来，他又没死，也许哈利可以成为另外一个标杆，但绝对不应该成为唯一一个。 　　“当然，不排除，魔法部是为了振奋人心。”哈利把报纸一扬，“一名冉冉升起的新星，总比一个垂垂老矣的暮星要更有希望。” 　　“而且邓布利多的权势已经很大，要是再助长他的权势，那魔法部还是魔法部吗？” 　　“这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福吉如此，我想辛克尼斯也不例外。” 　　赫敏看着哈利，若有所思地点头，女孩子总比男孩子要早熟些，她现在就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这些东西，哈利不在意，但她很在意。 　　罗恩皱着眉，挠着自己脸，去年的他还不太懂得这些东西，不过经过一整个暑假来自珀西的熏陶，他现在也能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真不想去魔法部。”罗恩叹气，“感觉太复杂了。” 　　赫敏瞥他一眼：“不，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复杂。” 　　罗恩一怔，他掐起腰：“赫敏！我还是有脑子的，我能理解……” 　　赫敏打断他的话：“不，罗恩，我这可不是在骂你。” 　　“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复杂，你可是哈利·波特的朋友。” 　　罗恩又一怔，他转过头看向哈利，终于明白过来赫敏的意思：“哦，我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巫师的朋友，而且是从小一起成长的朋友，而且哈利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如果我去魔法部，我就可以代表哈利？” 　　“是代表一部分。”赫敏强调。 　　哈利一拍手：“好了，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东西的时候，要上课了。” 　　周一的课程密集得很。 　　上午的魔法史和魔药课，中午还没得到多少休息，就迎来一点的占卜课，而占卜课之后，就是一周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程。 　　小天狼星为这一节课准备了一整个圣诞假期。 　　只是…… 　　他还没来得点完名，教室门就被推开。 　　斯克林杰领着一队傲罗不由分说地闯进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是么 　　哐啷重重一声。 　　比城堡外的风雪还要疾劲。 　　“斯克林杰？”小天狼星扭头看去，“你要干什么。” 　　傲罗办公室主任深吸口气：“小天狼星，很抱歉，但我还是要通知你，根据魔法部相关法律条文规定，现在傲罗办公室将要缉拿你。” 　　他的话落下，整个教室都陷入到一种诡异的氛围里。 　　缉拿？ 　　小天狼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斯克林杰，你疯了？你要抓我？” 　　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魔法部的命令，他们觉得你可能还和食死徒有牵连。”斯克林杰摊手，说出一段匪夷所思的话。 　　小天狼星语气更惊悚：“你是真的疯了，我？食死徒？” 　　斯克林杰摇头：“我当然也不相信，但这是上面的命令，我没有办法。” 　　说着，他停顿一下：“小天狼星，看在我们是熟人、看在哈利的面子上，所以我过来，希望你能配合下，当然……当然，魔法部会很快还你一个清白。” 　　“你是让我相信魔法部？”小天狼星冷笑一声，“斯克林杰，你是不是比我还天真？” 　　斯克林杰张嘴，就要开口。 　　哈利站起来，眼神冷漠，语气平静：“斯克林杰先生，我们现在在上课。” 　　“这是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您知道这意味什么。” 　　“出去。” 　　几名傲罗下意识地退出教室，脚都在打着哆嗦。 　　斯克林杰深吸口气：“哈利，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魔法部，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 　　“不止是我。” 　　“辛克尼斯部长也来了，现在是战时，所有的不安因素都要拔除。” 　　哈利点点桌子：“斯克林杰先生，你不明白我的话吗？” 　　“出去。” 　　斯克林杰咬牙：“但我要带小天狼星。” 　　“我想你不能。”哈利摇头。 　　“邓布利多会同意的。”斯克林杰轻声道，“辛克尼斯部长已经赶去说服邓布利多教授。” 　　“就在今早的例会上，魔法部已经表决，特殊时期，魔法部将会对霍格沃茨进行管控，小天狼星只是一个开始，事实上，霍格沃茨里的每一位教授都要接受魔法部的审讯，只是和食死徒有牵连的人，会第一……” 　　“是么？”哈利反问他，“但现在，出去。” 　　他抬起手，打出法印。 　　阿尔德温柔涌出。 　　推着斯克林杰还有他身后的那些傲罗们退出屋子，又轻轻一甩魔杖，砰一声重重关上。 　　“上课。”哈利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天狼星，提醒他一句。 　　小天狼星恍然。 　　他点着头，开始正常上课。 　　黑魔法防御术是周一的最后一节，等上完后，小巫师们走出教室，正好下一层楼就是大厅，赶得上晚餐。 　　“魔法部怎么想的？”罗恩皱着眉，“还是说，其实小天狼星是受到什么东西影响了？” 　　他指的就是那个“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诅咒”。 　　当然……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并不清楚这道传闻是不是真的，只是一直以来都这么说——毕竟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一向多灾多难，很早以前就是如此，尤其这些年，更是一年更换一个。明明霍格沃茨的这些课目里，最危险的是神奇动物保护课。 　　可数十年里，也不过才更换一名教授罢了。 　　黑魔法防御术更换的教授，都能拉出来打一个魁地奇世界杯。 　　“不知道斯内普有没有被他们找上门。”哈利抬头看向教师席，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位教授过来。 　　罗恩脸色顿时变得精彩：“斯内普教授可比小天狼星难对付得多。” 　　“真希望斯克林杰能早点找上他。” 　　“今天的斯内普教授可太不对劲了，感觉如果碰上，一定会有大麻烦。” 　　哈利端起南瓜汁，饮了一口：“手，他把手接回去了。” 　　罗恩一怔。 　　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对，手！一年多过去，他们都已经习惯只有一只手臂的斯内普，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把那只手臂接上，可没想到一年多过去，他还是换上，可如果这样，当时直接把手臂接上…… 　　等等…… 　　“哈利，会不会是他去见他了？”罗恩想到上面，表情忽然变得惶恐，把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虽然，虽然你们一直很相信斯内普教授。” 　　“可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他都一年多没接手臂，哈利，他一定又去见他的主子，你得……” 　　话里的他，指向两个人。 　　赫敏理解罗恩意思，同样担忧地看着哈利。 　　“我知道。”哈利面色不变，点着头，“放心。” 　　罗恩脑袋一歪，艰难地理解。 　　赫敏心有灵犀，明白什么。 　　门厅外，仓促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哒哒一阵，很散乱的一片，有熟悉的，也有相对而言不那么熟悉的。 　　哈利抬头看去。 　　一片教授中，簇拥着一只粉红色蛤蟆。 　　邓布利多走在她身边，和她交谈着。 　　霍格沃茨的三餐，除去宴会，通常是在一个时间段内提供，有人乐意早些用餐，有人乐意迟点——如果错过这个时间段，那就得学会怎么找到厨房，如果连厨房都找不到，那就只有饿肚子这个选项。 　　今天是个例外。 　　四位院长额外通知，让每一位学生都赶了过来。 　　等六点多，所有学生们到齐。 　　邓布利多站起来，推了推眼镜：“很抱歉，在周一大家最辛苦的时候将……” 　　他的开场白都还没说完。 　　咳咳咳！ 　　一阵甜腻的咳嗽声打断他的话。 　　“邓布利多校长，就让我来说吧。”粉红蛤蟆女人站起来，个头比坐下时候还矮了几分，她很快意识到这点，又重新坐下，“毕竟您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而接下来的一系列命令，都是来自于魔法部。” 　　邓布利多没说话，只是把手一摆：“好吧，那么乌姆里奇女士，您请。” 　　乌姆里奇掏出魔杖，对准喉咙：“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想很多人对我都有印象，就在去年我们还见过，当时我兼任三强争霸赛的裁判。” 　　“现在我想，给新同学们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多雷洛斯·乌姆里奇，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兼任——”她说到这，愉悦地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语气，“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 　　“你们可以叫我乌姆里奇女士，当然我更希望你们能叫我乌姆里奇教授。” 　　她停顿一下，似乎很期待学生们的反应，但小巫师们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格兰芬多不少人都皱起眉。 　　这家伙…… 　　怎么比邓布利多教授还啰嗦。 　　而且声音这么难听——好歹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还不错。 　　“看来你们很惊讶。”乌姆里奇在几名一年级小巫师脸上找到自己期盼的神色，轻轻一笑，“霍格沃茨的教授不是满员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一位新的教授？” 　　“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们。” 　　“你们的布莱克教授，因为有食死徒勾连的嫌疑，他将会被暂时羁押、进行审讯，而我将会接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所以……” 　　哈利站起来：“邓布利多，你同意了？” 　　“波特先生，我能理解……”乌姆里奇甜腻着开口。 　　“闭嘴，我没有跟你说话。”哈利一摆手，强硬打断他的话，目光停留在邓布利多身上。 　　“哈利，晚点来我办公室。”邓布利多表情无奈，摇着头，“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说说。” 　　哈利嗤笑，看向乌姆里奇：“我可没同意更换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波特先生，扣五十分。”乌姆里奇咧嘴，笑得有些开心，“因为顶撞教授，而且枉顾魔法部的命令，波特先生，你只是个小巫师……” 　　“是么？” 　　哈利平静地看着她。 　　“也许，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也许，你还记得魔法部曾经给过我一个什么称号？” 　　“乌姆里奇女士，你说我有这个资格吗？” 　　乌姆里奇没有说话，板着脸死蛤蟆的脸，咬着牙，不敢和哈利对视，只死死盯着他腰间那顶象征格兰芬多、也象征着霍格沃茨的帽子。 　　“阿不思怎么想的，我无所谓，也不在乎。”哈利挥着手，轻轻拍下赫敏肩膀，“但霍格沃茨不止有他，也有我，给你们时间忏悔。” 　　“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挑衅我。” 　　“阿不思的面子快透支了。” 　　赫敏站起来。 　　罗恩也站起来。 　　他们向大楼梯走去。 　　“波特，你是要反对魔法部，反对整个巫师世界的一致意见吗？”乌姆里奇大声斥责，喊了出来。 　　哈利头也没回：“是你们先的。” 　　他摆着手，然后离开。 　　格兰芬多们静静坐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哈利突然就和乌姆里奇之间，这么剑拔弩张，但很快心里的天平就开始偏移。他们不喜欢这个粉蛤蟆一样的女人，布莱克教授虽然鲁莽了点，但的确是位好教授。 　　更何况，这是哈利。 　　小狮子们沉默着，一个个起身，无言地离开礼堂。 　　这是格兰芬多，投出反对的一票，狮群当然要追随狮王。 　　赫奇帕奇们骚动着。 　　有人尝试站起离开。 #第二百八十五章 抱歉 　　塞德里克是第一个。 　　他相信哈利，出于他的直觉和判断。 　　作为赫奇帕奇当仁不让的领头人，小獾信服他的选择。 　　赫奇帕奇长桌很快和格兰芬多长桌一样，变得空荡荡。 　　张秋也第一时间站起来，和自己男朋友一起离开，她也带动不少小鹰。 　　眨眼间，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一桌斯莱特林、还有半桌拉文克劳——就连斯莱特林都不是满员，一些混血、乃至纯血，都有离席。 　　“邓布利多教授，看来霍格沃茨真的糟糕透了。”乌姆里奇深吸口气，脸上露出甜甜笑容，“学生们都很不听话，这样很不好，一点学生样都没有，他们把学校当成什么了？” 　　斯内普忍着嘲讽的冲动。 　　他不开口，其他教授都矜持着。 　　邓布利多无辜眨着眼：“是我太溺爱他们了，亲爱的乌姆里奇女士。” 　　“根据教育令，我会全权接管霍格沃茨的管理工作。”乌姆里奇扬起脑袋。 　　邓布利多点头，没有说话。 　　她傲慢地看一眼所有教授们，站起来，离开教师席，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并非不止要来训话，还有吃饭，又蹬蹬踩着，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吃完饭，等他回到办公室。 　　推开门，屋子里已经有一个人。 　　“哦，哈利，你是怎么进来的？”邓布利多惊讶着，把门带上，一边往自己位置走去，一边询问道。 　　哈利随口：“让福克斯帮我开的门。” 　　邓布利多看去。 　　趴在哈利膝盖上的凤凰骄傲地仰起头。 　　“你和它关系真不错。”邓布利多吹个口哨，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掏出一罐蟑螂堆。 　　就要打开时，哈利提醒他：“福克斯刚放了几只蟑螂进去。” 　　邓布利多动作一顿，他看向福克斯。 　　凤凰点着头。 　　“哈利，你不该……”邓布利多把罐子放下，有些无奈。 　　哈利摇头：“不，可不是我指使的，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福克斯这么干，很熟练，不是第一次了。” 　　邓布利多有些惊恐地看向福克斯。 　　凤凰仍旧骄傲地点头。 　　这让向来没什么太大神色变化的白胡子老头脸色变得难看，隐隐发绿。 　　哦…… 　　这该死的。 　　他在努力回忆吃下去的那些蟑螂堆，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口感。 　　“福克斯，你学坏了。”邓布利多神情复杂，感慨一句。 　　哈利义正言辞：“一定是分院帽教的。” 　　挂在墙上的戈德里克赞同：“没错，就是分院帽，我亲眼见着的。” 　　邓布利多眼神依旧复杂地看一眼这一圈画像、照片，一个个的，都是助纣为虐的凶手，看着福克斯做这些事，也没一个人告诉自己。 　　“好了，邓布利多教授，我们来说正事吧。”哈利把“火鸡”放下，站起来。 　　邓布利多搓搓自己的脸：“哈利，没有办法。” 　　“魔法部现在是站在食死徒对立面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傲罗们也在巡视……” 　　“他们是站在秩序这一边的。” 　　哈利没有说话。 　　“不过哈利，幸好有你。”邓布利多申请复杂地看他一眼，深吸口气，“我不知道这么放任你去做是正确还是错误。” 　　“但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你打破规矩，是因为有人恶意利用规矩。” 　　“并非代表你可以制定……” 　　哈利打断他的话：“我们就不要说这些长篇大论，邓布利多教授，听你的意思，魔法部现在其实是倒戈向伏地魔那边了？” 　　“辛克尼斯是食死徒？” 　　“甚至整个魔法部的那些高层官员，也都是食死徒？” 　　邓布利多点头：“是的，你之前猜测是对的。” 　　“辛克尼斯是食死徒。” 　　“真难以想象，他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成为食死徒。” 　　哈利冷冷：“你不该这么天真的。” 　　邓布利多叹气，下意识拿起蟑螂堆的罐子，看一眼福克斯，又把它放下，一大响指，给自己叫来一份焦糖布丁：“西弗勒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霍格沃茨，他才跟我说过这件事，你还要上课，没来得及把你喊来。” 　　“你也看到了，西弗勒斯的手臂被伏地魔补上。” 　　哈利点头：“我看到了，斯内普教授恐怕要恨死伏地魔。” 　　邓布利多点头：“你该对西弗勒斯宽容点。” 　　“至少……” 　　哈利打断他的话，魔杖一挥，把那盘布丁薅来一半：“是让西弗勒斯对西弗勒斯宽容点，我亲爱的阿不思，即便没吃蟑螂堆，蟑螂也爬进你的脑子里了？” 　　“真该死啊，我快要戒掉这种糖了。”邓布利多不满地晃着勺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影响他。” 　　哈利嘲笑：“说的话越来越离谱了。” 　　邓布利多把勺子放下：“也许，我是说也许，魔法部会加深对霍格沃茨的影响。” 　　“哈利，我无能为力。” 　　“但我希望你能认识到，你要做的是掰正被恶意利用的规则，而不是……” 　　哈利盯着他，轻轻开口：“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一顿，连连点着头：“好吧，我又啰嗦了，哈利你一直很有分寸。” 　　哈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邓布利多教授，终于不用再给你面子，这会让我很轻松。” 　　邓布利多摇摇头。 　　哈利摆手，和他告别。 　　走出校长办公室后，他揉了揉自己的脸。 　　对魔法部的怨气终于有机会撒出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天狼星必不可免还是离开了。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很信任他，但邓布利多太容易对规则妥协。 　　只是魔法部没能截留住他，身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邓布利多，终于还是动用他的一点权力，让魔法部走个程序——拿出小天狼星可能是食死徒的证据。 　　现在小天狼星不得不被迫留在布莱克老宅，哪也不能去。 　　乌姆里奇的到来，并没给霍格沃茨带来多少腥风血雨，粉蛤蟆女士很安静，只是在霍格沃茨的黑板上贴上几张不痛不痒的教育令。 　　“第一号教育令：禁止学生持有错字笔，否则将会遭受惩罚。” 　　“第二号教育令：禁止学生持有狼牙飞盘，否则将会遭受惩罚。” 　　…… 　　“第九号教育令：禁止学生持有韦斯莱兄弟笑话商店任何物品，否则将遭受惩罚。” 　　一张九张教育令，都打着魔法部法律的名义。 　　可实际的内容，却做着费尔奇先生的该做的工作。 　　当然…… 　　这东西比霍格沃茨的校规严苛得多，乌姆里奇纠察，细致到除了哈利波特，以及他身边一群朋友之外的所有人，抓到就要惩罚——不是扣学院分那种不痛不痒的东西，而是来自肉体上的惩罚。 　　打扫走廊、清理奖杯室，这些常规的体罚项目就不说了。 　　乌姆里奇还特批一些更残酷的体罚项目。 　　比如鞭子、吊打…… 　　费尔奇经常拿这些东西威胁小巫师们，不过一周过去，也并没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试验过。 　　乌姆里奇一直忙碌着她的“宏伟大计”，这一周的时间都没能和哈利碰上面。 　　不过…… 　　作为自任命的霍格沃茨新一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她总归是要和每一位学生碰面。 　　新的一周。 　　周一下午的那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 　　当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走进教室，差点以为进错房间——小天狼星布置的那些训练假人不见，窥镜也不见，豢养着一些小黑魔法生物的笼子也都消失不见。 　　偌大的教室，摆满桌子，也只有桌子。 　　哈利他们找个位置坐下。 　　等上课铃声敲响，乌姆里奇才穿着夸张的红色袍子，从楼下走下来。 　　“同学们好。”乌姆里奇拖着长长甜腻的口音，和他们打着招呼。 　　稀稀拉拉一阵回应。 　　“不，这样可不行。”乌姆里奇摇头，挥动魔杖，“我是教授，你们是学生，你们要对教授保持尊敬。” 　　“现在我重新向你们问好。” 　　“你们要整齐，要精神饱满地回应我，‘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 　　“明白了吗？” 　　她深吸口气：“同学……” 　　“这是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不是魔法部你演讲的地方。”哈利卡着时点，打断她的话，“上课，好吗？” 　　乌姆里奇深吸口气：“波特先生，你该对教授。” 　　哈利挥动魔杖：“瓦迪瓦西。” 　　一枚粉笔从讲座弹到乌姆里奇脑门上：“尊重是实力，而不是靠废话，上课。” 　　乌姆里奇咬着牙：“格兰芬多扣一百分！” 　　“因为不尊重教授，还有戏弄教授！” 　　格兰芬多不为所动。 　　无所谓，分数一点都不重要。 　　“现在，所有人收起魔杖。”乌姆里奇一拍巴掌，“我们开始上课。” 　　所有小巫师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收起魔杖？ 　　“黑魔法防御术课要收起魔杖？”罗恩惊呼出来。 　　乌姆里奇瞪过去：“在我的课上发言要举手，韦斯莱先生，因为你的无礼，格兰芬多扣十分。” 　　“在我的黑魔法防御术上，不需要魔杖，请收起……” 　　哈利敲敲桌子：“抱歉，现在不是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笑话 　　抱歉？ 　　乌姆里奇惊愕地看着哈利。 　　大脑宕机，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惊讶、是不可思议。 　　波特竟然对自己道歉？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等这个自以为是的念头从脑子里消失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后半句话——“现在不是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了”，而且是过去时。 　　这是…… 　　哈利可没给她细细琢磨的机会，举起魔杖，轻轻一挥。 　　漂浮咒拎着她那件浮夸的粉红大衣，魔杖一指，抛物线划出，砰得落地，被丢了出去。 　　紧接着。 　　啪一声，教室门被重重关上。 　　乌姆里奇不可思议，瞪着走廊面前和自己仅一拳之隔得墙壁，深吸口气，自己竟然得到比斯克林杰还差的待遇——就在上周，斯克林杰也被赶出去，可他只是被推出去，自己可是被丢出来的！ 　　身为堂堂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竟然被学生，从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丢了出去！ 　　她憋红了脸，攥紧拳头。 　　耻辱！ 　　奇耻大辱！ 　　自己怎么能被这么对待？ 　　这就不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撑住地面，翻个身，艰难爬起，往回走去，哗啦一声，重重把门推门：“波特，你这样……” 　　障碍重重！ 　　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教室内部情况，哈利一发魔咒就丢她身上，把她砸翻出去。 　　锁喉锁舌！ 　　在她还没能骂出第二句的时候，又一发魔咒，沉默住她。 　　变形咒！ 　　费尔奇最痛恨的事，走廊上墙砖扭曲变形——他宁愿清理一整间给韦斯莱兄弟用臭大粪和烟花污染过的盥洗室，都不愿意去面对被变形咒更改过走廊，哪怕只是一年级水平的变形咒，给走廊换个颜色什么的。 　　他是哑炮，一点魔法都不会。 　　四只手掌探出，抓着乌姆里奇的四肢，把她吊起在天花板上。 　　教室里。 　　一名赫奇帕奇惊讶地看着哈利：“波特，她可是教授……” 　　“她不是。”哈利摇头，回应着，“有哪一位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会让我们收起魔杖的？” 　　“弄清楚这是一门什么课。” 　　“黑魔法防御。” 　　“难道以后面对黑巫师的时候，你要对他大段大段地背诵课文？” 　　赫敏开口，帮忙补充：“而且我们今年已经五年级，这个学期结束就是owls考试，虽然这几年我们运气一直很好，三年级的卢平教授、然后穆迪教授、布莱克教授，但如果最后这半年，突然来个只让你看书的教授，owls考试还能拿到好成绩吗？” 　　罗恩开起玩笑：“那只能去做猫头鹰。” 　　没有人附和他笑出来。 　　只有他自己尴尬一笑，把头埋下去。 　　小獾张张嘴，什么也没说。 　　“可现在布莱克教授……”又一名赫奇帕奇开口，他看过今早的报纸，魔法部又有公告，说正在对所有具备食死徒嫌疑的人进行调查，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在其中。 　　哈利摆摆手：“放心。” 　　“罗恩，你上。” 　　被突然指名的罗恩一怔，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茫然看着哈利，眼神迷糊，迟疑着抬起手，指向自己：“我？” 　　哈利点头：“你可是格兰芬多的级长。” 　　“可是……”罗恩站起来，结结巴巴，目光在哈利和赫敏身上打转。 　　这两人都比自己厉害。 　　哈利不多说。 　　在决斗课上，赫敏和自己交手，也是胜多负少。 　　“小天狼星的教案你也看过。”哈利鼓励着他，“按那个来就好。” 　　罗恩点着头：“哦，好吧。”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都用一种审视地目光看着罗恩——他们并非完全不相信，只是报以很大怀疑态度，罗恩在霍格沃茨的存在感一直不低，但他最显赫的身份，就是哈利·波特的朋友，以至于他年纪第三的成绩，都显得很是平平无奇。 　　在五年级刚开始的时候。 　　很多人都质疑过，为什么罗恩是级长，而不是哈利？难道是因为韦斯莱家有成为霍格沃茨级长的习俗？ 　　他走上讲台，深吸口气，结结巴巴说起来。 　　讲台对他而言有些陌生。 　　众目睽睽之下，成为教导别人的人，这种感觉就像罗恩更陌生了。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家经历，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主角，虽然以前他会坐在长长的格兰芬多长桌前，和小巫师们说哈利的神奇经历时，也会有这么多人围观，可那会他也清楚，焦点主角不是自己而是哈利。 　　但好歹，他对黑魔法防御术的知识并不陌生，小天狼星的教案他也的确看过，虽然只是很少一部分。 　　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熟练。 　　罗恩并不擅长讲课，不像卢平那么细致、也没小天狼星那么激情，但好歹是一堂正常的课，比奇洛、洛哈特好得多。 　　下课铃声响起。 　　小獾们鼓起掌，哗啦啦一片，把罗恩脸弄得羞红。 　　他们推开门，走出去。 　　偌大的粉蛤蟆挂在墙壁上，把他们吓一跳，但很快都不再理会，有说有笑地离开。 　　哈利也没为她解咒。 　　费尔奇过来一趟，忧愁地看着她，可……再怎么挂忧，他施展不出魔法，只能去找其他教授。 　　邓布利多不在。 　　斯内普也不在。 　　斯普劳特教授借口要给学生关禁闭，弗立维教授身体不太舒服，只有麦格教授答应下来，不过她得先处理完学生们之间斗殴的事，斯莱特林最近闹翻天，级长天天和学生打架，斯内普还不想管自家学院的事，这一切的担子都要落自己这个副院长身上。 　　黑魔法防御术课是四点半结束。 　　麦格教授赶过去时，是晚上八点快九点。 　　她挥动魔杖，把墙壁恢复，砰一声，乌姆里奇砸下来，落在地上，摔得她嗷呜惨叫一声。 　　“抱歉，乌姆里奇教授，斯莱特林学院那边有点事，耽误到现在才过来。”麦格平静看着她，很有诚意地道歉。 　　乌姆里奇龇牙咧嘴：“格兰芬多扣二百分！” 　　“波特太过分，他怎么敢……” 　　麦格点头：“波特的确过分，不过他一直有这个胆子，据我所知，在您之前的所有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被波特先生揍过。” 　　乌姆里奇一怔。 　　“这几乎快成为学校的传统。”麦格教授很平静，“从一年级到五年级，哪怕暂时代课的斯内普也没逃过。” 　　乌姆里奇深吸口气：“霍格沃茨怎么还能容忍这样学生！” 　　“要狠狠惩罚他，麦格教授……” 　　“当然，我一直在这样做。”麦格打断她的话，“波特先生一直在被我关禁闭。” 　　“看来您的教育成果有些问题，都五年级，他还是这样。”乌姆里奇声音又重新变得甜腻，“我想您应该把他交给我，让我来好好教育……” 　　麦格面无表情：“当然，你有这个权利，你可是由魔法部任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有资格关任何一名学生的禁闭。” 　　“无论那个人是谁。” 　　“不过，亲爱的乌姆里奇教授，如果你要关谁的禁闭，不是要跟我说，而是要跟被关禁闭的那名学生说，除非你是想关我的禁闭。” 　　“我得提醒您。” 　　“在霍格沃茨，教授可没有关教授禁闭的权力。” 　　乌姆里奇几乎快不能呼吸。 　　要让自己和哈利·波特说，自己要关他禁闭？ 　　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自己恐怕刚和他说一句，就得和今天一样被挂起来。 　　她死死盯着麦格。 　　自己为什么和你说这个事，难道你真的不懂？ 　　麦格慢吞吞打着招呼：“我就先离开了，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处理。”她脚步匆匆，根本不给乌姆里奇任何挽留自己的机会。 　　格兰芬多塔楼。 　　今天雪停了，不过冷风依旧凛冽。 　　很多想要约会的小情侣尝试了下，就立马放弃，缩回公共休息室，或去城堡里寻找什么废弃教室。 　　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 　　塞德里克，赫奇帕奇的优秀七年生。 　　“哈利。”他站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看到哈利出来，欢快地打起招呼。 　　“你怎么来了？”哈利问他。 　　塞德里克笑着：“和你说声谢谢，乌姆里奇教授的课我们都上过了，真是太乏味，而且我也不得不说一句，真的没什么用，幸好有你在，让五年生们上了一堂不错的课。” 　　“那你得谢谢罗恩。”哈利摇头。 　　塞德里克点着头：“当然，我稍微会单独感谢韦斯莱，只是现在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哈利平静看着他。 　　“我不怎么愿意在背后说教授的坏话。”塞德里克担忧地开口，“但乌姆里奇教授有些太在乎魔法部的规矩，而忽视我们的学习，这样很不好，之前的教授们多多少少还会教些东西，可她什么都没有。” 　　“今年我们就要newts考试。” 　　“但如果这么下去，我们恐怕都得变成一条条蝾螈。” 　　“所以哈利，我知道你很厉害，也很擅长黑魔法防御术，能不能麻烦你为我们补补课？赫奇帕奇，还有……拉文克劳。” 　　说到这，他略紧张地看着哈利。 　　哈利撇撇嘴：“你说笑话的风格和罗恩如出一辙，你们应该会很有话题。” 　　“至于补课，这当然没问题。” #第二百八十七章 掏钱 　　哈利的回答，定海神针狠狠镇住他波涛汹涌的内心。 　　塞德里克深吸口气，惊喜溢于表外：“哈利，你真的愿意答应？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毕竟你很忙，而且……” 　　身上有更大、更多的责任，那些远远超出一个小巫师该有范畴的责任。 　　“那你不还是来找我了？”哈利看他。 　　塞德里克摆着手：“哈利，我只是没办法，过来试试，而且秋她说拉文克劳那边也不想忍受乌姆里奇，你知道的，拉文克劳们渴望真正的知识。” 　　如果只是看书就好。 　　那为什么还要上课？ 　　洛哈特那会，学生们就暴动过一回，而这次，比三年前还要更加过分——三年前是一直没有拥有过，三年后的今天，是曾经拥有过。拥有过后失去，比一直不曾拥有更加刺伤内心。 　　至少学生们都难以忍受从“布莱克教授”一下跌落到“乌姆里奇”的程度。 　　无论好学者，还是浑水摸鱼的。 　　在乌姆里奇的课上，连摸鱼都做不到，必须坐得板正，严肃认真。 　　“你可以让拉文克劳挑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能替他们做主的人，然后我们一起好好谈谈。”哈利回应他。 　　塞德里克点头：“当然，今晚可以？” 　　“宵禁之后。”哈利看他一眼，“四楼的废弃教室。” 　　塞德里克一愣：“传闻有妖怪闹事的那间？” 　　“妖怪闹事？”哈利反问。 　　塞德里克点头：“一个小范围传播的传言，洛哈特死后怨气变成妖怪，每天晚上都会在四楼闹事，费尔奇先生都会在那守着，防止妖精伤到学生们。” 　　哈利没说话。 　　塞德里克企图从哈利的脸上看出什么，迟疑着询问：“所以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妖精，而是哈利你……” 　　“洛哈特活着的时候都没本事，更不要说死了。”哈利撇撇嘴，把手一摆：“今晚见。” 　　他扭身回到休息室里。 　　塞德里克笑笑，轻车熟路往另一座塔楼去。 　　宵禁后。 　　四楼废弃教室。 　　塞德里克带着一位金色短发、留着满脸雀斑的男生过来。 　　“哈利，介绍下，这位是拉文克劳的级长，安东尼·戈德斯坦。”塞德里克介绍，“是一名很优秀的小巫师，和你一个年级。” 　　“你好。”戈德斯坦伸出手。 　　哈利和他一握：“你好。” 　　罗恩歪着脑袋，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带秋张过来。” 　　“是张秋，她的国家姓氏在前。”塞德里克咬着字音纠正，“她是我女朋友，但，她显然还不能代表拉文克劳。” 　　戈德斯坦点头，语气平静：“实际上有几位七年生想亲自来，他们也比我优秀得多，但因为学业太忙，我又是级长，要比他们更了解拉文克劳的处境。” 　　“有相当一部分人其实不太赞同你的做法。” 　　“但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我们对你表示支持，波特先生，毕竟每一位学生都希望更好的学习。” 　　哈利点头：“我刚才让克鲁克山帮我收集了一份每个学院七个年级的课表。” 　　他招招手。 　　没有念咒，也没用魔杖，一旁桌上厚厚一叠课表飞到手中。 　　无声无仗施法。 　　两个人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种水平…… 　　真是能出现在一位五年级小巫师身上的？ 　　戈德斯坦的关注点更广泛，他很好奇哪一位是克鲁克山，屋子里的人都认识，成绩一直在他之上的罗恩、赫敏，还有那位圆脸壮汉，格兰芬多懦弱的小哭包，都和“克鲁克山”这个单词无关。 　　“是赫敏的宠物。”哈利瞥他一眼。 　　克鲁克山叼着一袋猫头鹰口粮从桌子下爬出来，嚣张、骄傲地嚷一嗓子。 　　“他有些讨厌我？”戈德斯坦往后退半步。 　　哈利摇头：“不，它一直这个叫声。” 　　克山克鲁小声嗷呜一声，一颠一颠跑到纳威身边，朝他小腿就一巴掌——他不敢对哈利动手，对罗恩下手的话，又容易打起来，只有纳威最好欺负。 　　纳威吃痛，龇牙咧嘴。 　　哈利继续说下去：“课表上冲突挺大的，所以一到五年级是一起、六七年级一起。” 　　“周一晚上，低年级，在大礼堂。” 　　“周五晚上，高年级，也在大礼堂。” 　　“怎么样？” 　　塞德里克点头，这样的课程安排还算公平——虽然一二年级的小巫师会有些吃力，但总归能学到东西，毕竟哈利也还是学生，不可能让哈利像教授那样，整天为单独一门课程做准备。 　　戈德斯坦举起手：“我有个问题。” 　　哈利看向他。 　　“今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是韦斯莱先生上的。”他很直率地开口询问，“接下来的课都是他来吗？” 　　“当然，我们并非不信任韦斯莱先生，他的确很优秀，年级第三，今天的课赫奇帕奇那边也给出好评。” 　　“但如果是波特先生，那当然更好。” 　　哈利摇头：“不，一到五年级的是纳威来，高年级是赫敏。” 　　塞德里克和戈德斯坦都一愣。 　　“隆巴顿先生？”戈德斯坦难以再维持自己的语气，不可思议惊呼出来，“他？” 　　他的目光越过哈利，看向抱着姜黄色小猫，低声下气的纳威。 　　而这位圆脸小巫师，也拥有同样不可思议的神情，惊愕地看着哈利。 　　哈利点头。 　　戈德斯坦深吸口气：“隆巴顿先生去年的成绩，我记得是五十多名？” 　　“除了草药课是O，其他科目，及格得都没多少。” 　　“波特，我很怀疑……” 　　哈利摆摆手：“人都是会改变的。” 　　“相信我的判断。” 　　戈德斯坦抽出魔杖：“那么，就请隆巴顿先生指教一下？” 　　“如果连我都对付不了……”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加重语气：“波特先生，您应该很清楚，黑魔法防御术是一门很重实践的课程。” 　　“真希望您不要说出他理论很强这种话。” 　　“如果只是理论，为什么不继续听乌姆里奇教授的课呢？” 　　哈利点头：“当然，我相信纳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他转过头，看向纳威。 　　“哈利，我，我恐怕不合适。”纳威把脖子一缩，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 　　“上。”哈利拔出魔杖，轻轻一挥，漂浮咒拎着纳威的衣领，拖着他走到教室正中央。 　　戈德斯坦站到他对面，举起魔杖，竖立在自己胸前：“隆巴顿先生？” 　　纳威深吸口气，魔杖也立在胸前：“哈利既然相信我可以，那我一定没问题。” 　　他们两人鞠躬。 　　罗恩为他们倒数。 　　“除你武器！”就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戈尔斯坦立马举起魔杖，释放咒语。 　　纳威翻滚，咒语从他头顶高高飞去。 　　作为五年级拉文克劳学院里最优秀的小巫师，戈尔斯坦很有水平，他释放咒语的速度很快，也很有力度，哪怕缴械咒击中桌椅板凳都能飞溅起一阵木屑。 　　但没有用。 　　战斗在瞬间开始，也是瞬间结束。 　　变形咒、障碍咒、最后一发拳头。 　　戈德斯坦手撑着跪在地上，不住干呕，任谁被击中腹部都是如此。 　　好一会后，他才缓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纳威：“你真是隆巴顿先生。” 　　“当然。”纳威点着头，他看着戈德斯坦，眼神复杂地奇怪。 　　“戈德斯坦”在巫师世界算是很有名气的一个姓氏，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他，经常会被奶奶、叔叔提起，他很优秀，叔叔有时都会说，希望纳威能快些长大，成为戈德斯坦家的安东尼、韦斯莱家的珀西那样优秀的孩子。 　　可现在…… 　　原本自己高不可攀的榜样，就这么轻松被自己击败。 　　没有任何压力。 　　能感受到他很强，可连克鲁克山带给他的威胁都比不上。 　　“你这个变形咒，这么可能只有P。”戈德斯坦摇头，难以接受，“你在一瞬间能把静物变成小生物，还是大量，这至少也有E，就算拿O也很正常，你故意考得很差？” 　　纳威摇头，羞涩笑笑。 　　“他一直很优秀，只是怂，对自己没信心。”哈利开口，“而且之前魔杖有些不顺手，再优秀也表现不出来。” 　　戈德斯坦若有所思点头，他沉默思考，好一会后，慎重地开口：“波特先生，我谨代表拉文克劳同意您的提议。” 　　说着，他微微一顿，从袍子拿出一只无痕伸展咒口袋，掏出一只鼓鼓囊囊、沉甸甸、两个拳头大小的口袋，递了过去：“这是拉文克劳凑出来的，有关你的，恩……委托报酬？” 　　“一共是一百二十加隆。” 　　哈利熟练接过，在手里掂一下，精准估算出里面货币数量，确实是一百二十加隆，金加隆数量不多，只有七十多枚，剩下都是银西可和铜纳特。 　　他随手往后一丢。 　　纳威撒下克鲁克山，把钱袋接住。 　　塞德里克他有些看傻眼：“你们还凑了钱？为什么我不知道。” 　　“当然。”戈德斯坦瞥他一眼，理所当然的语气，“波特先生的时间又不是用来浪费的，而且你和他这么熟悉，应该知道他的性格，这可是我们主动提出来的委托。” 　　“波特先生没有问价，但我们不能没有准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教育令 　　塞德里克是一个好人。 　　可他很显然没想到、也没意识到这些事。 　　这种有些过于市侩的念头，从来都没在他的脑袋里诞生过。 　　当然，他只是没想过，却并非认为这种行为不该存在，恰恰相反，见到戈德斯坦的反应，向来成熟稳重的塞克里德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抱歉，哈利，我可能，要回去准备一下。”年轻的小獾有些羞耻地把话吐出来。 　　哈利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 　　戈德斯坦看他一眼，开口提醒：“迪戈里，你在乎的应该不止报酬。” 　　塞德里克领会他的意思，摇起头：“不，我觉得可以相信哈利。” 　　“隆巴顿先生好歹是五年级，而且有特殊原因。”戈德斯坦强调，“但格兰杰小姐也是五年级，你自己都能做到不因自己女朋友的身份而行使什么方便。” 　　在小獾还没想好。 　　他就直白地对哈利开口：“波特，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是我才五年级，没有能力去检验七年级的水平，所以迪戈里先生，真的需要麻烦你。” 　　“哈利。”塞德里克有些无奈，“我确实应该。” 　　赫敏走到屋子中间，拔出魔杖。 　　塞德里克也走过去。 　　作为赫奇帕奇最优秀的小巫师，处在人生最精华的七年级毕业这个阶段，塞德里克很强，至少有普通傲罗的水准，和现在的赫敏相差无几，但战斗经验上他们差距很大。 　　小獾作为最不争不抢的一个学院，塞德里克少有的几次打架经验，都是在三年前，斯莱特林不准小獾进厨房的时候，那会他才四年级，刚刚崭露头角，和别人决斗也多是丢丢魔咒，然后拳头一挥，张牙舞爪。 　　心理负担上，也是他这位七年级学生压力更大。 　　他一直防备着赫敏近身，像纳威那样挥动拳头。 　　但赫敏恰恰是最中规中矩的巫师决斗方式，魔咒、变形咒、甚至草药、魔药…… 　　塞德里克有信心，无论哪一项，他都不会比赫敏差，甚至草药、魔药、魔咒这些方面，他要比赫敏优秀。 　　可最终结果…… 　　一发统统石化结束这一整场决斗。 　　哈利为他解除魔咒效果。 　　塞德里克深吸口气：“格兰杰小姐竟也这么强。” 　　赫敏没说话，低头一笑，把手伸进口袋里，把玩着一件怀表一样的东西，无论谁每天花费至少二十个小时在学习上，追求的目标再大、再远，距离也都会缩进。她心中有些小小的窃喜，像湖畔抽出嫩芽的柳枝、像吐出花苞的紫桔梗，小小的生命力就要旺盛。 　　“是你经验差了点。”哈利摇头，“赫敏的实战经验可比你多得多。” 　　塞克里德甩着发麻的手：“我以为我还算不错，看来得多努努力了。” 　　戈德斯坦眼中错愕。 　　这一届格兰芬多是不是有点…… 　　如果哈利·波特也在自家学院的话，会不会也带动起来这么一批优秀的学生呢？ 　　可惜，这只是一个思考，成为不了现实。 　　他们讨论敲定好具体的时间，塞德里克反复强调，自己一定会尽快把钱收上来，交给哈利、或者赫敏的。 　　第二天。 　　戈德斯坦和塞德里克一脸严肃的找过来，手里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哈利，情况可能有点糟糕。” 　　纳威和罗恩让位。 　　他们俩把报纸在哈利面前铺开。 　　头版印着穿着粉红色长袍，得意洋洋的乌姆里奇，头戴一定浮夸的、同样也是粉红色的巫师帽，辛克尼斯站在她身边，为她鼓掌庆贺。 　　照片上，是一行巨大文字。 　　《新篇章！为巫师的未来开路》 　　报道中介绍着，因为这十多年来，霍格沃茨的学生质量在持续下降——并且附上详细对比图，可以显著看到每年owls和newts考试中，学生好成绩的比例的确在稳步下降，为了挽救小巫师门的成绩，也为他们的未来考虑。 　　魔法部经过详细讨论，最终定下“第二十四号教育令”，赋予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更大的权力，允许她有旁听其他教授课程，并审核调查其教学质量的权力。 　　这是最关键的内容。 　　后面是魔法部通过的其他几道教育令。 　　“第十号教育令：禁止所有没有教育价值的物品。” 　　“第十一号教育令：禁止在霍格沃茨使用由非巫师或半人半兽编写的文献。” 　　“第十二号教育令：禁止男女生之间距离小于六英寸。” 　　…… 　　“第二十二号教育令：宠物仅能呆在公共休息室和宿舍，猫头鹰只能呆在猫头鹰屋，不允许出现在其他任何地方。” 　　赫敏眯起眼，阴阳怪气：“乌姆里奇教授真是好威风，连距离都要管。” 　　“六英寸……” 　　“真要排开，桌子都坐不下。” 　　罗恩梗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提醒：“赫敏，六英寸是这么长。”他拇指和食指一张，打开一匝的长度。 　　赫敏慢慢转头，轻轻瞥他一眼。 　　罗恩立马把头缩回去。 　　“早上我看过了。”哈利点着头，放下勺子，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然后呢？” 　　“如果让乌姆里奇教授知道，她会不会……”戈德斯坦很担忧。 　　毕竟就像赫敏说的那样，乌姆里奇是个连“男女距离”都管的麻烦精。 　　她才进霍格沃茨多久，就接连颁布二十四条教育令，以后呢？这还有半个学期…… 　　“她知道又能怎么样？”哈利摇头，“她能约束吗？” 　　“做不到的东西写出来，那就是一纸废话。” 　　哈利在桌上轻轻一点，挥动魔杖：“与其看《预言家日报》，不如来看看这本，斯基特小姐为了能收集到这个消息，可真的很不容易。” 　　咻得一声—— 　　乔治手里唱唱反调飞来。 　　“哈利，我还没看完。”他掐着腰，龇牙咧嘴。 　　“借用一下，待会还你。”哈利朝他摆手。 　　这一期的唱唱反调封面和预言家日报如出一辙，都用上乌姆里奇的照片，当然……唱唱反调有一些艺术加工，在那顶粉色的帽子上，写着巨大文字“赛尔温家族”，以及在旁边比她脑袋还大的问号。 　　文章的内容很简单。 　　真的很简单，没有任何浮夸的辞藻形容，只是很客观地介绍一遍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比如，她对外自称有5.2英尺的身高，但实际上她只有4.88英尺。 　　她自称自己是“赛尔温家族”，在大不列颠极有名气的纯血家族后人，也一直以纯血自居，但她只是个混血巫师，而且最为可恶的是，她为了塑造自己的身份，从而逃避自己父亲——那位同样在魔法部工作的，可怜巴巴的独身老清洁工奥尔福德·乌姆里奇。 　　还有她的感情史。 　　从73年毕业，进入到魔法部工作后，她几乎把魔法部各个部门、重要岗位的官员都追求过一遍，包括福吉。她也不管被自己追求的人有没有婚姻，无论婚姻幸福不幸福，当然结果是凄惨的，她确实通过这种方式，交易到一些资源，可并没有完成过哪怕一段婚姻，甚至恋爱。 　　两个人呆呆站着看完。 　　脸上申请复杂，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 　　“哈利，这……”塞德里克拿着杂志，不知所措，“虽然斯基特这段时间的确看起来变得公正，但她……” 　　他眼中怀疑，这是斯基特编造出来的。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那可是她的父亲！ 　　为了所谓的“面子”，连父亲都不顾，他可是清楚奥尔福德·乌姆里奇在魔法部境遇如何，糟糕得很，没有人会对平平无奇、没有能力、还老的清洁工抱有太好的态度。 　　还有恋爱观。 　　纯情的学生，怎么能看这种文字！只要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她都会去追求，这……这还会有爱情吗？ 　　戈德斯坦脸色僵硬，唱唱反调像是一本带走诅咒的杂志，把他整个人石化住。 　　“塞德里克，我向你保证。”哈利点头，语气认真，“这一切都是真的，斯基特没有说谎。” 　　“实际上，斯基特虽然浮夸了些，之前总是会避重就轻地写一些东西，可她从来没说假话，不是吗？” 　　“这篇文章，可没带有任何情感色彩。” 　　塞德里克又看一眼。 　　确实没有任何个人的主观看法。 　　精简到，每一行的开头都是年月，后面跟着乌姆里奇对外的说法、实际上乌姆里奇的真相。除此之外，不做任何评价，只是阐述事实。 　　“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得不到任何尊重。”哈利站起来，一打响指，唱唱反调又咻得飞回乔治手里，“也不该得到任何尊重。” 　　“我只是让人，至少是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都认清，这个乌姆里奇是什么玩意。” 　　“至少人不能被粉色癞蛤蟆欺骗。” 　　戈德斯坦抬起头，揉着自己脸。 　　塞德里克点着头，若有所思。 　　乔治和弗雷德揣着唱唱反调，小声嘀咕，溜到教师席旁，尝试把正在吃早餐的麦格教授劝走，他们有一个宏伟的计划，想要施展出来——他们刚才打听过，乌姆里奇为了避免和哈利见面，通常九点后才会来礼堂吃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塞德里克 　　等乌姆里奇赶来。 　　礼堂里只剩些上午没有课的小巫师，还在慢吞吞地吃着饭，年轻都在十五岁以下，好奇地看着教师席，悄声细语讨论着。 　　乔治和弗雷德早就离开，不过他们摆了一台水晶球在格兰芬多长桌上，还叮嘱小精灵们，不许把这东西带走。 　　他们还有变形课。 　　麦格教授的课，无论如何都逃不了。 　　乌姆里奇得意走来。 　　路上每一位碰着她的学生，脸上都挂着遇着摄魂怪似的神情，不情不愿，但规规矩矩地和她问好。 　　凡是没有问好的。 　　她都会夹着嗓子重重咳嗽好几声，把那人喊回来，质问他为什么不和教授打招呼？ 　　可她刚走进礼堂，脚步止住。 　　挂在教师席后的横幅太过瞩目。 　　精致红色的丝绸，横穿整座礼堂，从左到右，上面有精致地卡通图画，是一只粉红色的癞蛤蟆追着一个猪头人身的奇怪生物，那头生物逃窜得厉害，脸上神情浮夸地担心害怕，以及烫金极为显眼的名字。 　　“庆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倒追康奈利·福吉先生整二十一周年纪念日！” 　　这让她得意洋洋的神情立马崩塌。 　　不可思议看着，呼吸下意识屏住。 　　“是谁！”她身体在发抖，连带着声音哆嗦，“是谁在对教授恶作剧？” 　　“教授，是格兰芬多的乔治和弗雷德。”一名斯莱特林立马开口回应她。 　　乌姆里奇一眼瞪过去，厉声斥责：“为什么不拦下他们。” 　　那名斯莱特林无辜眨着眼。 　　他个头只比乌姆里奇高一些，才5.2英寸，是个低年级的小鬼头，就是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生都不是韦斯莱兄弟的对手，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小孩子？ 　　乌姆里奇骂出去后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深吸口气，轻轻一拍手：“那快点帮忙，把这个对教授的恶作剧给拆了！” 　　“你们几个，都来。” 　　她熟练地伸出手，点着几个人名，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作为老学姐，能稍微听她一些话的，也就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了。 　　年龄都不大，个头和她差不多。 　　横幅被乔治和弗雷德挂得很高，是乌姆里奇踩着凳子都够不到的高度。 　　就算碰到也没用。 　　被乔治和弗雷德用特制胶水黏上的，是他们的一种新恶作剧道具，只有用他们的特殊解药才能够解除。 　　乌姆里奇尝试许多咒语，无论消失咒、漂浮咒、甚至粉碎咒、火焰咒都没有作用。 　　她在校时，还算优秀，可和乔治、弗雷德比还是差了些，更不要说入职魔法部后，她满脑子只想着该如何往上爬，魔咒的联系日渐疏落，只有漂浮咒使得顺手。 　　她费力好几个小时，一直到中午吃饭的学生们都快赶来，她都没能把这张横幅取下。 　　只能仓促抽走教师席上的餐布，把这条横幅遮住。 　　乌姆里奇咬牙看向格兰芬多长桌。 　　来来往往已经有不少小巫师，她最想见到的人，乔治和弗雷德却不在。 　　“很好，格兰芬多是越来越过分了。”乌姆里奇深吸口气，哒哒踩着生硬地脚步，走到狮院长桌，瞪着眼，恶狠狠开口，“格兰芬多扣一百分，因为对教授的恶作剧！” 　　“然后，对两位韦斯莱先生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到我办公室禁闭！为期一整月。” 　　小狮子们慢吞吞应下来。 　　“以及，这个消息为什么要这么编排！”乌姆里奇更咬牙切齿。 　　跟在她身后的斯莱特林探头：“是因为唱唱反调上这么说的。” 　　“唱唱反调？这么说的？”乌姆里奇向后一仰脑袋，急促地扭头，身体都没来得及跟上，咔吧一声，极其清脆，“怎么回事？” 　　斯莱特林小声回答：“唱唱反调上刊登一篇和您有关的八卦杂谈。” 　　“八卦？”她蛤蟆一瞪眼。 　　把小巫师吓一跳，那眼神、那长大的嘴巴，还以为自己要被吞了：“是的。” 　　“杂志呢？”乌姆里奇伸出短肥的手掌。 　　小巫师摇头：“我没有。” 　　乌姆里奇立马转头看向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也同样伸出手：“杂志呢？” 　　“我们也没有。”格兰芬多小巫师们立马摇头，态度很坚定。 　　乌姆里奇掏出魔杖，轻轻一挥：“飞来飞去！” 　　几名小巫师的书包没任何动静。 　　真没有！ 　　乔治和弗雷德在离开前，就很小心叮嘱过这群小巫师，收走他们的杂志，还让他们通知朋友，千万不能带唱唱反调过来。 　　乌姆里奇看向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 　　挥动魔杖。 　　飞来飞去！ 　　其他小狮子们身上也都没懈怠这本杂志，他们就像真的乖宝宝一样。 　　直到好几轮人，她才在一名赫奇帕奇身上找到印着她巨大照片的唱唱反调。 　　打开一看。 　　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完了！ 　　她还以为只是自己追求福吉，大不了追求魔法部官员的消息被泄露出去，她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这些，这都是魔法部人尽皆知的事情，她也不觉得害羞，像她这样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感到羞涩？ 　　可这上面，不单单只是自己以为的“桃色”花边新闻。 　　还有她的那些过往。 　　混血巫师的身份、自己那个极端不齿的父亲…… 　　都暴露了！ 　　自己隐藏最深、隐藏到极端里的秘密，都暴露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齿的报道！污蔑！造谣！”乌姆里奇狠狠把唱唱反调丢到地上，又狠狠踹上几脚，边踹着又狠狠瞪向那名赫奇帕奇，“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看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这能有什么用！” 　　“能让你们学习成绩变好？” 　　“这些不实、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她越说越气。 　　挥动魔杖，对准杂志指去。 　　粉身碎骨！ 　　赫奇帕奇委屈地看着杂志——自己的八纳特啊！ 　　杂志碎裂，成满地纸屑，吹散飘去。 　　这样还不够解气。 　　乌姆里奇挥动魔杖。 　　火焰熊熊！ 　　旋风扫净！ 　　连全尸都不想给那杂志留。 　　“至于你，今晚来我那禁闭，一个月！”乌姆里奇咬牙，“没有礼貌、听风是雨的小巫师！” 　　赫奇帕奇眼里闪着泪花。 　　乌姆里奇深吸口气，顾不上吃饭，脚步哒哒走出礼堂，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就得碰见哈利了。 　　当天晚上。 　　一张新的告示贴在大厅前的告示板上。 　　“第二十五号教育令：禁止任何人携有《唱唱反调》。” 　　乔治和弗雷德被麦格教授拎着，把那张横幅扯下，乌姆里奇今天都找她告状好几次，她都没法当做看不到。 　　赫敏听着旁边人讨论，嗤笑着：“她急了。” 　　“哈，我刚才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和拉文克劳的聊天。”罗恩抓起一块小羊排，一边啃着，一边说下去，“今天中午，乌姆里奇就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收缴一波，没收三十多本唱唱反调。” 　　“赫奇帕奇哀声怨道。” 　　哈利点头：“看来等会我们回去的时候，得去拜访一下乌姆里奇教授。” 　　罗恩一怔，一瞬失神，嘴里小羊排被克鲁克山抢走，他顾不上、也不可能抢回来，诧异发问：“为什么？” 　　“我没有认可她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她就没有权力没收学生的物品。”哈利摇头，“当然是要她还给学生们。” 　　罗恩若有所思：“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赶走？” 　　“为什么呢？”哈利反问他。 　　罗恩又一怔：“不是不认可她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么？” 　　“还没玩够。”哈利一摆脑袋，“之前看在邓布利多面子上，我一直都在收着性子，憋了这么久，我很不舒服，当然要好好报复回来。” 　　“而且……” 　　“魔法部可不值得信任。” 　　“现在他们还是太把魔法部当一回事了。” 　　狼是一种很记仇的生物。 　　狮子也是、狮鹫也是。 　　他们小声讨论着。 　　塞德里克走过来，脸色有些为难：“哈利。” 　　“筹钱遇到困难了？”哈利一摆手，“没关系，我们可以先打欠条，然后正常收取利息……” 　　塞德里克摇头：“不，是唱唱反调的事，今天中午乌姆里奇教授……” 　　哈利点头，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我听说了。” 　　塞德里克一顿，接着说下去：“有几名小巫师被乌姆里奇教授惩罚了禁闭，我想来问问你可不可以帮一下他们？” 　　“让我告诉乌姆里奇，不准惩罚他们禁闭？”哈利一挑眉毛。 　　塞德里克点头：“只是因为一本杂志就要惩罚一个月禁闭，这实在是太……太过分了些。” 　　“当然，可以。”哈利点头，“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差不多要做同样的事。” 　　“晚上吗？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塞德里克深吸口气，握紧拳头。 　　哈利深深看他一眼：“你既然来找我，那就证明你清楚我要做什么。” 　　“虽然那是魔法部，也是为了对抗食死徒，但他们对霍格沃茨的事做错了。”塞德里克语气不太平静，“不该这样，只是因为一本杂志就惩罚禁闭一个月，这太过分。” 　　“这不是哈利你一个人的事。” 　　“我可是男生学生会主席。” #第二百九十章 代表 　　塞德里克认真看着哈利。 　　他当然清楚自己说出这一番话、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但他不退缩、也不后悔。 　　“待会吃完晚饭再去。”哈利微微一笑，“要一起吗？” 　　塞德里克瞥一眼自己学院长桌，摇摇头：“我得和自家学院一起，待会再见。” 　　用餐时间很快。 　　他们四个在大楼梯前集合，哈利领头，他们一起往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走去，那在三楼，也是哈利最熟悉的地方。 　　塞德里克走过去，就要敲门。 　　“你不是来谈判的。”哈利摇头，掏出魔杖，在门锁上抵住。 　　阿霍拉洞开！ 　　咔吧一声，把手拧动，哈利重重把门推开。 　　“谁？”屋子里传来一声甜腻、惊恐的呼喊，正写着信的乌姆里奇抬头，眼睁睁看人走进来，“波特？格兰杰，你们想干什么？” 　　“还有我。”塞德里克最后一个跨进来，开口提醒她。 　　哈利轻声，把玩着魔杖：“是为了某些东西。” 　　乌姆里奇一愣。 　　“某些东西？”她有些不解。 　　塞德里克说道：“赫奇帕奇被你没收的那些杂志。” 　　“新一号的教育令！”乌姆里奇重重拍桌，“没有人不得持有那本荒谬……” 　　赫敏打断她的话：“是写着你荒谬人生真相的杂志。” 　　乌姆里奇又重重拍桌，只是她不太敢把怨气撒在赫敏身上，谁都知道她和哈利是什么关系。 　　“一共没收三十七本，乌姆里奇女士，你没有权力这么做。”塞德里克也掏出自己魔杖，和她对峙，加重语气，强调起数量，“现在还回来，这已经伤害到赫奇帕奇的小巫师。” 　　乌姆里奇气得浑身哆嗦。 　　哈利不理会他，魔杖一扬。 　　飞来飞去。 　　哐啷哐啷一阵，一只纸箱晃动，眨眼一沓厚厚杂志飞来，落到办公室桌上。 　　杂志上，乌姆里奇得意洋洋。 　　正对应着，现实里，乌姆里奇那张拧巴狰狞的脸。 　　“三十六本。”哈利数着，等最后一本落下，“少一本，乌姆里奇女士，是被你珍藏起来了？” 　　乌姆里奇瞪圆大眼。 　　塞德里克尴尬摇头：“数量是对的，有一本被她当场销毁了。” 　　“销毁？这得赔偿。”哈利点着头，挥动魔杖。 　　砰一声—— 　　抽屉弹开，狠狠撞在乌姆里奇肚子上。 　　“没有钱。”哈利一挑眉，又一挥魔杖。 　　柜门打开，糊在弓腰捂着肚子的乌姆里奇脸上，清脆作响。 　　里面的东西飞来飞去。 　　“也没有钱。” 　　哈利把魔杖一挑。 　　她的包被翻出来，里面的东西掉落，叮叮啷啷一地。 　　“有了。”哈利语气平静，一枚金加隆飞起，落到杂志上，“这枚加隆就当赔偿。” 　　塞德里克施展出漂浮咒，拎起这厚厚一叠杂志，顺便把那枚加隆塞进自己口袋里。 　　他们往门口走去。 　　“对了，乌姆里奇女士。”哈利忽然回头，“我听说你对乔治、弗雷德、还有那名赫奇帕奇惩罚，要关他们一个月禁闭？” 　　“不要这样，好吗？” 　　“你不是教授，你没有资格关学生的禁闭。” 　　说到这，哈利停顿下，轻声说道：“教授们常常开玩笑，他们关我禁闭，实际上是我关他们禁闭。” 　　“我不介意尝试对你，这个危害霍格沃茨的家伙关上一段时间的禁闭。” 　　“脑子清醒点，乌姆里奇。” 　　哈利丢下最后一句话，消失在门框取景的范围里。 　　乌姆里奇抬起头，额头被柜门砸破，鲜血顺着脸颊落下，滑出一道血痕，双眼怨毒地盯着空荡荡的走廊——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几乎快成禁地，没有人愿意来这，甚至从这经过，都觉得晦气。 　　她深吸口气，握紧拳头，顾不得收拾自己仪态，踩着和她肥大双脚完全不同的粉嫩猫咪拖鞋，往邓布利多办公室走去。 　　口令、上楼、敲门。 　　乌姆里奇怒气冲冲地走进来：“邓布利多教授！” 　　“啊，真让人吃惊，乌姆里奇，你这是怎么了？”邓布利多捧着一杯蜂蜜水，手旁是一小碟蟑螂堆——它们在里面窸窸窣窣爬行，魔法阻扰，让它们爬不出碟子。 　　自从上次被福克斯恶作剧后，邓布利多痛定思痛，还是没能戒掉这种糖果。 　　既然防范不了福克斯，索性吃的时候麻烦些，一个个挑出来，一个个辨认，只是可惜再也没那种一吃一大把的爽快感。 　　“这是你的好学生，哈利·波特做的。”乌姆里奇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像这种学生，您难道不该多加管教吗？” 　　邓布利多只是轻飘飘一句话：“是吗？” 　　“邓布利多教授！”乌姆里奇走过去，两只手狠狠往桌上一砸，发出“砰”一声巨大声响，把她身体撑住，“要惩罚波特。” 　　“那是哈利。”邓布利多摇头，“他几乎不会做错事，你是不是对他有些误会。” 　　乌姆里奇咬牙切齿：“他刚刚违背教育令，把唱唱反调从我这抢走。” 　　“不止波特！” 　　“还有格兰杰、韦斯莱，以及迪戈里！” 　　“迪戈里，赫奇帕奇的那个迪戈里？”邓布利多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乌姆里奇重重点头：“没错，就是他。” 　　“看来哈利也很受其他学院欢迎。”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乌姆里奇瞪圆眼：“邓布利多教授，你在说什么？” 　　邓布利多摇摇头：“我也不觉得那些教育令是什么好命令，亲爱的乌姆里奇，学生们不喜欢很正常。” 　　“那可是魔法部的命令。”乌姆里奇强调。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乌姆里奇深吸口气，声音收敛：“邓布利多，你是要包庇波特了？” 　　“包庇？”邓布利多笑起来，摇着头，“不不不，哈利他不是一直在自己去做、也是自己在承担责任吗？” 　　“哈利就是哈利。” 　　乌姆里奇深深看着他，抓着桌子，恨不得将桌檐抓碎，可她没那本事，只能在桌面上留下两道厚厚油腻的印记。 　　“好了，乌姆里奇女士，现在很晚，给我这个老年人休息时间吧。”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魔力拖着乌姆里奇往门口去，“说实在的，我最近神经衰弱，得好好休息。” 　　等拖到门口。 　　邓布利多一顿：“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找哈利商量吧。” 　　“他可是格兰芬多的继承人。” 　　“论能力、论身份，他甚至比我更有资格在霍格沃茨的事上发话。” 　　乌姆里奇诧异回头，有些难以捉摸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 　　在给波特撑腰？ 　　不不不，波特的实力摆在那，他不需要任何人给他撑腰——他是可以给任何人撑腰的存在。 　　那就是…… 　　他在说，波特能完全代表他？ 　　乌姆里奇深吸着气，身体僵硬地从楼梯走下去。 　　办公室里。 　　趴在桌上装死的戈德里克画像重新飘起来，他软磨硬泡，终于让邓布利多给他加上这个功能，只是能活动的空间还不是很大，仅仅只能在校长办公室里活动：“看来你对哈利很满意？” 　　“当然。”邓布利多点着头，感慨着，轻轻一推眼镜，擦着眼角溢出来的一点泪珠，“哈利真很优秀，比我想的要优秀的多。” 　　说着，他轻轻一顿，看向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先生，我还以为你不会理解我。” 　　“我当然理解，不然为什么我会想寻找一位继承人？”戈德里克飘到他眼前，横躺下来，“我们都注定老去，未来注定是属于年轻人的。” 　　“我比你还好些，萨拉查虽然极端了点，但好歹他不是黑巫师。” 　　“你遇到过很错误的人。” 　　“那位格林德沃，还有这位里德尔，我能理解你害怕未来的第三位优秀的年轻人，会不会也走上歧路。” 　　邓布利多摇头，他不觉得“格林德沃是自己人生的错误”。 　　他又摇头：“我相信哈利不会走上歧路，但我害怕哈利被迫走上歧路，他太优秀，别人追不上他的脚步，我以为他不会寻找朋友。” 　　他一瞬失魂落魄的脸，又畅快地笑起来：“可你看看他，多棒啊。” 　　“乌姆里奇这才过来一周，只是一周。” 　　“赫奇帕奇就能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可是赫奇帕奇。” 　　“我放任由他来处理这一切的事情，把未来才应该交到他手里的责任，现在就交到他手里。说实话，我很担心他会一言不合提着剑找上魔法部，把乌姆里奇砍了，把辛克尼斯砍了，虽然那也是处理事情的办法。” 　　说到这，他停顿下，叹口气：“哈利终究还是照顾了我这位老年人的想法。” 　　“放心，哈利可不是多能隐忍的性子。”戈德里克摇着头。 　　邓布利多甜蜜蜜地抿一口蜂蜜水：“可哈利现在有很多朋友，还是赫奇帕奇。” 　　“我当年都没有像塞德里克那么值得信任的朋友。” 　　他眼神变得黯淡，想到什么。 　　但很快重新鼓舞起来，伸了个懒腰：“戈德里克先生，您恐怕很难体会，不用像以前那样考虑那么多，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 　　“就把这件事交给哈利吧，我很放心。” 　　“我们要不要考虑去旅个游，您好像还没见过戈德里克山谷？” #第二百九十一章 马尔福：“不。” 　　当唱唱反调重新回到赫奇帕奇。 　　那名被销毁杂志的小獾还拿到高达一加隆的补偿金，这让他趾高气昂，去买了十六银西可的零食和大家一起分享。 　　惩罚？ 　　禁闭？ 　　张贴在告示板上的教育令？ 　　这些耀武扬威、张牙舞爪、使人害怕的东西，现在看来，不存在任何意义。 　　只要不畏惧它，它就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 　　今晚的事很微不足道，几名学生和一名自诩“教授”的人发生冲突，也没闹出太大动静。可造成的影响、发酵出去的速度，比乌姆里奇想的快得多。 　　第二天，格兰芬多就不再去上她的课。 　　小狮子们光明正大地在图书馆、在草坪上撒欢。 　　小獾们一开始有些犹豫，可在格兰芬多的怂恿下，也不再去粉蛤蟆的课，缩在自己寝室、或是在厨房，甚至去缠着斯普劳特教授关自己禁闭，这难道不好吗？ 　　拉文克劳们果断，见格兰芬多不去上课，也没遭受任何惩罚后，他们就也不再去，每到上课时间，就待在公共休息室里，几个人围着课本小声讨论，或者在没有课的高年级学生看护下进行决斗训练。 　　短短一天，愿意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就只剩下斯莱特林学院。 　　乌姆里奇气得发狂。 　　晚饭时间，她揪住一名三年级赫奇帕奇：“今天为什么不来上课！” 　　赫奇帕奇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虽然已经做出决定，可无论自己孩子的身份、还是自己学生的身份，都让他天然对面前这只粉色蛤蟆带有一丝畏惧。 　　“赫奇帕奇扣分！” 　　“扣一百分！” 　　乌姆里奇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斥责：“还有禁闭，今晚你们这群人……” 　　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小巫师深吸口气，超大声开口，打断她的话：“波特先生知道吗？” 　　乌姆里奇一怔。 　　赫奇帕奇挣脱开她的手：“波特先生不允许你在霍格沃茨里的权力，你没有资格！” 　　他扭过头，朝不远处哭喊：“迪戈里先生，乌姆里奇女士欺负我！” 　　塞德里克匆匆走来，脸色严肃，举起魔杖，对准她：“乌姆里奇女士，不要再对赫奇帕奇动手。” 　　说完后，不给她回应的机会。 　　小心翼翼护着自家学院的学生，远离走开，就像在防患什么会对小男巫下手的黑心祭祀一样——虽然祭祀不可能有长成这样的。 　　乌姆里奇咬牙。 　　过分！ 　　太过分了！ 　　她扭身找到斯普劳特教授，把今天的事细细同他说了一遍。 　　说完后，她挥动着自己的小短手，语气严肃：“斯普劳特院长，这种事……” 　　“谢谢你的提醒，乌姆里奇，我会去了解这件事。”斯普劳特敷衍地点着头，“现在麻烦让下，我还……” 　　乌姆里奇打断她的话，语气浮夸：“了解？” 　　“我都已经和你说了，他们十恶不赦，要狠狠惩罚！” 　　斯普劳特冷着脸：“我没有拦着你惩罚，教授——乌姆里奇，如果我的学生做了错事，我不会偏袒他们，请行使你的权力吧。” 　　乌姆里奇攥紧拳头。 　　自己倒是想…… 　　可问题，这东西现在不是自己想想就行的，没有人给自己撑腰，只是凭自己的话，无能为力。 　　“请让开。”斯普劳特伸手，就要拨开她。 　　乌姆里奇服软：“斯普劳特我当然想，和他们用波特先生来威胁我，我不……” 　　“波特先生？”斯普劳特佯装惊讶，“那可是格兰芬多的学生，而我是赫奇帕奇的院长，乌姆里奇女士你似乎找错人了，这件事你应该去找米勒娃。” 　　“好了。” 　　“你已经耽误我许多时间，让开吧。” 　　斯普劳特把她拨开，生硬地挤走。 　　乌姆里奇愣愣看着这道远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 　　不是说赫奇帕奇的院长最软弱，怎么这么硬气。 　　她握紧拳头，依旧不死心，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麦格教授正在上课。 　　乌姆里奇不由分说闯进来：“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一顿，回头看她，很是不满：“乌姆里奇教授，我现在正在上课，有什么时候等会再说好吗？” 　　“不，这件事很重要。”乌姆里奇摇头。 　　麦格教授一挥魔杖，一张无人使用的桌子迈开脚，哒哒跑来，到乌姆里奇脚下，咻得变小，又咻得变大，驮着乌姆里奇哒哒跑出去：“不，没有任何事能比给学生上课更重要，尤其发生在你身上的。” 　　她语气平静，魔杖一扬，把门关上，继续上课。 　　等课程结束。 　　麦格才把在门口眼巴巴蹲守的乌姆里奇放进来：“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过来打扰我的正常授课。” 　　“和波特先生有关。”乌姆里奇不假思索，“现在波特先生很过分，他干涉我身为一名教授的正常权利。” 　　“我希望麦格教授你能……” 　　麦格教授有些敷衍地点头：“好好好，格兰芬多扣一百分。” 　　这一百分扣在格兰芬多上，不痛不痒。 　　乌姆里奇早就把格兰芬多的分数扣光，再算上这一百分，格兰芬多都要倒欠出去三百多分，如果计分宝石有负的话，那格兰芬多负分的那一面一定会被塞得满满的。 　　“不，不止一百分，还有禁闭！”乌姆里奇摇头。 　　麦格教授再次强调：“乌姆里奇女士，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一直有在关哈利的禁闭。” 　　“把他交给我，让我来……”乌姆里奇加重语气。 　　麦格教授有些不耐烦：“这些话，我们曾经说过，你要是想惩罚哈利，那你去和他说，和我说有什么用？” 　　“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打扰我！” 　　“现在邓布利多教授消失不见，哈利又还只是个学生，整个霍格沃茨的事都要我来操心，我没有空听你怨妇一样抱怨。” 　　她很不客气，魔杖一挥，又把乌姆里奇赶出去。 　　砰一声—— 　　门被关得响亮。 　　接连在两位教授面前吃瘪，乌姆里奇回到办公室，皱着眉思考着。 　　教授不行…… 　　那就从学生内部？ 　　很快，她得意地笑起来，这群稚嫩的学生，难道还能在办公室手段上玩得过自己？ 　　她很快把斯莱特林的级长找过来。 　　马尔福最近的日子并不舒服，在明面上和家里人闹翻后，他就失去家里的经济支持，唯一不错的消息，在霍格沃茨生活用不到多少钱，只是原本就艰难的生存环境，在他拒绝成为食死徒后变得更艰难。 　　伏地魔归来。 　　他并能得到太多支持。 　　输给波特、被斩断一只手臂，让那些纯血家族不得不审视局面，这位黑魔王还能拥有以前的权威吗？ 　　连波特都对付不了，那他还能对付波特和邓布利多联手吗？ 　　也许私底下，迫于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他们会赠送一些物资。 　　但明面上，他们的孩子必须要和食死徒划开界限，不能和食死徒沾染上哪怕一点关系——如果只有邓布利多他们还敢做墙头草摇摆一下，可波特和邓布利多性格完全不同，他们很怕会被清算。 　　卢修斯·马尔福是明面上的食死徒。 　　于是他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就成为斯莱特林们彰显自己和食死徒没有任何关系，而去欺凌的对象。 　　私底下，少数还肯站队伏地魔的纯血家族，他们更清楚德拉科·马尔福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是因为排斥、也许是因为痛恨，他们对马尔福下手更狠。 　　斯莱特林几乎每天都会打架。 　　德拉科和其他一些被霸凌者联合在一起，反抗那些霸凌者。 　　作为领头羊，德拉科受的伤往往最严重。 　　“马尔福先生。”乌姆里奇甜腻一笑，“真高兴能在这看到您。” 　　德拉科冷冷看着她：“乌姆里奇教授，请问有什么事？” 　　乌姆里奇挥动魔杖，为德拉科斟一杯茶：“很重要的事，也许你有听说，最近学校里多出一批很不听话的学生，甚至教授们都很溺爱他们，这样很不好，不利于学校的正常健康教育。” 　　“过几天，魔法部会通过一号新的教育令，是对所有教授的审核。” 　　“我，身为魔法部高级调查官，将有权力决定每一位教授的去留。” 　　“当然……” 　　“这份工作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需要帮手，现在邓布利多不在，我们得把这些不安因素赶……” 　　德拉科站起来，看着她：“你想让我帮你把教授们、还是波特赶出城堡。” 　　乌姆里奇点头：“只有那些不安因素滚出去，我们才能有一个更好的……” 　　德拉科摇头，声音发冷：“我不喜欢邓布利多、憎恨波特，但我很清楚，现在邓布利多教授不在，只有波特还在，霍格沃茨才是真正安全的。” 　　“我可不会浅视，盲目把波特赶走。” 　　乌姆里奇咬牙，一拍桌子：“你可是斯莱特林的级长！斯莱特林不是一直……” 　　“他们也许赞同你。”德拉科摇头，微微嘲弄，“但我不会。” 　　“如果你想得到一个答案。” 　　“那我就以斯莱特林级长的身份，拒绝你的要求，我以及我能代表的斯莱特林，拒绝你的要求。” 　　说着，他摸来摸去，从口袋里掏出级长勋章，笨手笨脚地别在胸口上。 #第二百九十二章 抉择 　　斯莱特林的级长。 　　如果不是乌姆里奇提醒，他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这层身份。 　　乌姆里奇瞪眼，不可思议看着德拉科。 　　怎么回事…… 　　就连斯莱特林都抛弃自己了？ 　　德拉科整理好破旧校袍，彬彬有礼地看着她，微微一笑：“乌姆里奇教授，希望你能意识到你在做什么。” 　　他颔首问候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抬起手刚准备摘下级长勋章，手指摸到冰冷边缘后止住。 　　这东西没什么不好配戴的。 　　他一直以自己是斯莱特林而自豪。 　　想到这，他把腰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 　　今晚，打得更热闹。 　　庞弗雷夫人都差点受伤。 　　乌姆里奇大手一挥，又颁布两条教育令。 　　“第二十六号教育令：高级调查官有权力开除任何一名经过评定，没有担任资格的教授。” 　　“第二十七号教育令：禁止三人及以上的团体，凡三人及以上团体集会，要申报高级调查官，并得到批准（包括魁地奇球队）。” 　　然而，她的新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没有人在乎她。 　　除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真的傻乎乎去找乌姆里奇，请求她的批准，剩下三个学院都不把她当做一回事。 　　甚至就连教授们…… 　　除了特里劳妮这个和哈利关系一般，也真的知道自己确实没什么真本事的人之外，就连海格都没慌张。 　　一直到新的一周。 　　周一晚上。 　　乌姆里奇正在办公室里休息，怀里抱着她的那只小猫咪，在她面前铺开一排照片，都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她从各个杂志上收集来的。 　　“这周让谁走呢？”她眯着眼，琢磨不定。 　　目光在特里劳妮和海格身上徘徊不定。 　　一个看起来瘦小、好欺负，在学生中的风评仅仅比自己好一些的特里劳妮。 　　一个已经忤逆自己意思，但自己还丝毫没发觉，甚至没认知到自己是个混血巨人的混血巨人。 　　他们两个是乌姆里奇的第一选择。 　　就在她举棋不定时。 　　办公室门被敲响。 　　乌姆里奇没反应过来，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门口闹出一些动静后，就被猛地推开，自从来到霍格沃茨后，除去最开始的几天，她就一直没有得到过尊重。 　　咚咚—— 　　门又被敲响，声音急促。 　　她这才意识到，这是敲门，正常人进门前都会敲门。 　　“进来。”乌姆里奇清清嗓子，甜腻喊道，一挥魔杖，把门打开。 　　一名斯莱特林慌慌张张冲进来：“乌姆里奇教授，不好了。” 　　“波特，还有一群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他们在礼堂群聚！” 　　“不止三个人。” 　　“所有一到五年级的学生都去了。” 　　群聚！ 　　自己才颁布的教育令。 　　这个字眼，让她蹭得一下站起来。 　　这群该死的小巫师！ 　　可“波特”，这句话最开始，就带着“波特”这个两音节的单词。 　　压垮着她的肩膀，让她沉沉坐回去。 　　“波特也在？”她声音僵硬着。 　　斯莱特林点头。 　　乌姆里奇深吸口气，摆摆手：“我知道了。” 　　斯莱特林一探脑袋：“教授，您不去制止他们吗？我看到，好像有一些斯莱特林也去了。” 　　乌姆里奇又深吸口气，恶狠狠瞪他一眼：“我等会就去，还要做些准备。” 　　“那我在这等教授。”这名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一点头，不仅没有离开，还往屋子里走了走。 　　乌姆里奇一拍桌子：“不用！” 　　“你先回去，我认识路。” 　　斯莱特林的小巫师委屈巴巴离开，自己明明很为乌姆里奇教授考虑，可为什么自己还会受到这种待遇。 　　这不公平！ 　　乌姆里奇深吸口气，沉重地拿起羽毛笔，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能为自己撑腰的人。 　　礼堂里。 　　长桌被挪开，四个学院的小巫师都有。 　　“马尔福？”罗恩敏锐地捕捉到那一道扎眼的绿色，“你怎么过来了？” 　　斯莱特林人数最少。 　　五个年级加在一起，都还没到二十人，只有十六个。 　　马尔福瞥他一眼，慢吞吞地掏出一袋加隆：“乌姆里奇教授的内容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当然渴望学到更好的知识。” 　　“既然接受了赫奇帕奇，拉文克劳的委托，为什么不接受斯莱特林的委托呢？” 　　罗恩没答话，回头看向哈利。 　　马尔福抖抖是自己手里的口袋：“当然，我们也准备好委托报酬，一个人两加隆，这应该远比他们丰厚得多。” 　　他往前一抛，朝着罗恩怀抱。 　　罗恩魔杖一抖，漂浮咒精准接住。 　　“当然没有问题。”哈利点头。 　　马尔福小小松一口气。 　　其他几名斯莱特林不加掩饰，重重松一口气。 　　斯莱特林一向和其他三个学院不合，他们这些人被排挤惯了，现在很怕又被排挤。 　　幸好没有。 　　哈利没有说话，退让到一旁，把舞台交给纳威，为今天的课，纳威准备很久，向赫敏请教过许多次，甚至是向麦格教授请教过，当麦格教授知道哈利准备让他去教导一道五年级小巫师的时候，麦格脸上也都是满满惊讶。 　　纳威吞吞吐吐，结结巴巴。 　　好几次差点咬到舌头。 　　表现得很不堪，但小巫师们能分得清从纳威嘴里吐出来的这些东西，的确很有用，更何况哈利还坐在一旁，不知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在不满累积到极限之前，他们不敢有太多的怨言。 　　不管小巫师们是不是主动流露出这种宽容，这种包容的氛围，终究还是带给纳威许多动力。 　　他说的话越来越流畅。 　　背也挺得越来越直。 　　说出来的内容，也变得越发有条理。 　　四十五分钟过去，一堂课结束。 　　纳威手腕上的表滴答响动，他长长松一口气，轻轻一拍手：“好了，第一堂课结束，大家先休息十分钟，等十分钟后，我们再继续第二节。” 　　他重重跺脚，仓促地从教师席上走下来。 　　角落里，一头让克鲁克山不敢接近的猫猫满意点了点头。 　　抛开这结结巴巴地说话方式，以及好几次纳威自己给自己制造出的危险——比如说平地摔什么的，这算很不错的一堂课了。 　　十分钟后。 　　就在第二堂课要开始的时候。 　　哐啷一声—— 　　礼堂的门被重重推开，乌姆里奇领着一队傲罗走进来，和粉蛤蟆走得最近的，是老熟人斯克林杰。 　　乌姆里奇从不觉得，能为自己撑腰的人只有邓布利多、麦格、斯普劳特等教授们，她一直记得很清楚，自己最重要的身份，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显而易见，最能为自己撑腰的，是魔法部。 　　她得意洋洋，趾高气昂。 　　“波特，你的好梦结束了！”乌姆里奇一进门，就嚷嚷起来，“现在停止你们的群聚，主动向我求饶。” 　　“你们违背太多教育令！” 　　“还有，格兰杰小姐，从波特先生身边离开，我说过，我是说，教育令规定，健康的男女关系应保持在六英寸以外。” 　　所有小巫师都看向她。 　　有人注意到傲罗，眼神变得惶恐。 　　有人深吸口气，紧张呼吸，像是塞德里克，已经把魔杖紧紧握在手中。 　　哈利站起来，没说话，看向斯克林杰。 　　乌姆里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落到斯克林杰身上，更加得意：“看到了吗，波特，如果你再违抗我的命令，那就是违抗现在巫师世界对抗食死徒们的大势所趋，你这是在耽误我们对抗邪……” 　　她的话没能说完。 　　一旁斯克林杰把魔杖塞回口袋，高高举起自己双手：“不，哈利，我这次来可不是与你为敌。” 　　乌姆里奇一怔，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等等…… 　　不是来帮自己撑腰的吗？ 　　怎么波特一句话都还没说，你就先缴械投降了？ 　　斯克林杰看都没看乌姆里奇：“我过来只是给她收尸，我想你应该不会想把这么晦气的东西留在霍格沃茨。” 　　哈利一挑眉。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事要和你还有邓布利多说。”斯克林杰面色严肃，“很重要的事。” 　　“相信我，哈利，我一直是你的朋友。” 　　哈利点头，把手一摆。 　　斯克林杰退到一旁。 　　哈利缓缓向乌姆里奇走去。 　　粉蛤蟆惶恐，孤身一人，向后退去，拔腿就要夺门而去。 　　轰一声，门沉沉关上。 　　“你似乎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哈利直勾勾看着她，语气平静，“是因为你魔法部副部长的职位？” 　　乌姆里奇差点下意识反驳。 　　把这句“是高级副部长，不是副部长”的话说出来。 　　“还是说，觉得魔法部可以决定一切事情？”哈利继续说下去。 　　“或者，你天真的以为，‘对付食死徒’这么一个前提，就能像约束邓布利多那样的约束我？” 　　说到这，哈利停顿下来。 　　他回头看一眼，目光在德拉科、在塞德里克、在戈德斯坦、在罗恩身上扫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之前不处理，是因为时机不合适。” 　　“真感谢你现在过来。” 　　“不然我还要等周五再把你抓过来。” 　　“那么……现在开始投票吧。” 　　哈利举起魔杖，喷射出一只巨大的霍格沃茨校徽，漂浮在礼堂中央，只是没有颜色，白扑扑的，黯淡无光。 #第二百九十三章 驱逐 　　校徽苍白，有些凄凉。 　　哈利站在乌姆里奇面前，他几乎快要比粉蛤蟆高出半个身子。 　　魔杖高高举起，金色丝线和校徽联系在一起。 　　“我现在以格兰芬多继承人的身份发起，向四个学院询问，是否愿意响应我的请求，将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女士驱逐出霍格沃茨，并且永不会再向她打开城堡大门。” 　　他轻声说着。 　　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愿意！”罗恩扯着大嗓子，第一个响应。 　　赫敏没好气瞪他一眼，小声提醒：“魔杖，校徽！” 　　罗恩反应过来，举起魔杖，表情慎重：“我罗恩·韦斯莱，以格兰芬多级长的身份，响应哈利·波特的请求。” 　　他的魔杖，以及他胸前佩戴的级长徽章，都嗡嗡作响。 　　一道金与红交织的光射出。 　　撞在校徽上，代表格兰芬多的那四分之一立马被填充颜色，狮子活了过来，高高跃起，挥舞爪子，凶狠地朝乌姆里奇怒吼一声。 　　乌姆里奇脸色惨白一分。 　　戈德斯坦举起魔杖，表情冷漠，声音庄严：“我安东尼·戈德斯坦，以拉文克劳级长的身份，响应哈利·波特的请求。” 　　他的魔杖、他的级长徽章也嗡嗡作响着，射出一道蓝与青铜色的光，和校徽链接。 　　鹰在盘旋，发出啼鸣。 　　塞德里克也同样，他严厉地宣誓：“我塞德里克·迪戈里，以赫奇帕奇学院——” 　　他到这卡壳，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级长。 　　转头看向他们这一任的新级长。 　　新级长摇头：“塞德里克，只有你才能代表赫奇帕奇。” 　　其他小獾们附和。 　　“对，没错！” 　　“我们赞同你！” 　　“你完全可以代表我们。” 　　塞德里克深吸口气，继续说下去：“我塞德里克·迪戈里，以赫奇帕奇的名义，响应哈利·波特的请求。” 　　他魔杖迸发出和哈利一般的金色光线。 　　新级长胸口徽章震动，黑底黄线涌动，和校徽链接上，又添一抹颜色，獾爬行着，走几步，挺直立起，没有叫嚷，只是平静、冷漠，用那黑宝石一样的双眼死死盯着乌姆里奇，扣起双爪。 　　乌姆里奇几乎要不能呼吸。 　　校徽被填充四分之三，只剩最后一种颜色。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握着魔杖：“波特，我得提醒你，这可不代表我就愿意站在你那一边，只是我不需要一个没有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而且她会把霍格沃茨搞得乌烟瘴气，这样很不利于我的成长。” 　　他停顿下，缓缓举起魔杖。 　　无力的动作，绞得乌姆里奇心痛。 　　德拉科轻声说下去：“我德拉科·马尔福，以斯莱特林的名义，响应哈利·波特的请求。” 　　绿色、银色，相交而成的光线，从他的魔杖和徽章里涌出。 　　迟缓地落入到校徽中，又缓慢地填充满。 　　徽章空无，突然，一条三角蛇头探出，分叉蛇信吞吐，阴狠毒辣。 　　四种颜色把灰白的校徽唤醒，挂在大厅中央，和教师席后的那个校徽交相辉映。 　　哈利魔杖与校徽相连的金线，震荡起来。 　　霍格沃茨的主人从来不是校长、也并非哪位教授、亦或是四巨头中某个的后人，霍格沃茨的主人从来都是这一批批，旧的毕业、新的到来，从小萝卜丁成长为一名成年巫师的学生们。 　　遥远的戈德里克山谷。 　　格兰芬多画像突然飞起，眺望远方——那是霍格沃茨的方向。 　　“怎么了？”邓布利多也感应到什么，和他一起看去。 　　“赫尔加如果知道，她一定会很欣慰。”戈德里克轻哼着小曲，落回邓布利多肩膀，“让他们享受他们的时代吧。” 　　“让我去看看哈利的家。” 　　“真该死，我们这么要好，他竟然一直没邀请过我。” 　　邓布利多摇着头，带着他走远，朝霍格沃茨相反的方向。 　　霍格沃茨，礼堂。 　　哈利腰间的分院帽缓缓苏醒，它咧开嘴，唱起来。 　　“很久以前我还是顶新帽， 　　那时霍格沃茨还没有建好， 　　高贵学堂的四位创建者， 　　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道扬镳。 　　…… 　　尽管我注定要使你们分裂， 　　但我担心这样做并不正确。 　　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 　　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这是它今年开学唱的歌，缅怀着过去，警示着现在，现在又重新哼唱一遍，附和着哈利魔杖上巨大又磅礴的魔力波动。 　　乌姆里奇突然觉得肚脐被勾动，巨大的撕扯力从那传来。 　　空气凝缩、挤压着她。 　　哗嚓一声—— 　　她的衣服、皮肤被撕烂，撕扯下厚重一块，啪得掉在地上，那血肉落地极其清脆的一声，像极幻影移形的动响。乌姆里奇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她的血肉、破烂布片，以及在挤压中几乎碎成两截的魔杖。 　　水平低劣的巫师丢失魔杖，甚至比不上普通人。 　　至少普通人还会使用双手双脚。 　　巫师只有魔杖，也只会使用魔杖。 　　斯克林杰屏住呼吸，盯着冒出来，平静打扫血肉、地板的家养小精灵，小心发问：“她去哪了？” 　　“霍格沃茨不欢迎她，一秒钟都不。”哈利摇头，“她现在离开，但会出现在哪？” 　　“我不知道。” 　　“但一定不会出现在从霍格沃茨毕业的人身边。” 　　斯克林杰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告诉我，我不会让魔法部去救她。” 　　哈利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收回魔杖，那枚徽章依旧悬挂在大厅中央。 　　分院帽嘟囔着：“真难得一见，我竟还有亲眼见证四个学院如此团结的事后，阿不思这个校长的位置就该你来做。” 　　“这是他们的选择，和别人都无关。”哈利摇头。 　　他朝纳威摆摆手：“继续上课吧，我去和斯克林杰先生谈一谈。” 　　纳威点头，他看一眼校徽，内心鼓起莫名勇气，说话变得顺畅，滔滔不绝起来。 　　哈利和斯克林杰从侧门走出礼堂，合上门后，两个人站在庭院里。 　　“哈利，魔法部现在的情况很糟。”斯克林杰皱起眉，“我怀疑，辛克尼斯要么已经被人取代，要么就已经成为食死徒了。” 　　哈利看他，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说实话，我一开始是因为嫉妒。”斯克林杰深吸口气，“明明有资格、有能力成为魔法部长得人该是我，为什么是他？我不得不承认，现在外界对辛克尼斯赞赏多于批评，也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也的确像样。” 　　“可在这之前，谁知道他有这个本事？除了年龄和发际线，他还有什么比我高的？” 　　哈利点着头，静静听着。 　　斯克林杰把怨气撒出来，平静一下：“我在投票之后，就怀疑他还是不是辛克尼斯，当然，我那会的确是嫉妒，很不平。” 　　“但我现在绝对不是！”他连忙强调一起，重重压着手，反复强调，“我现在是很客观、而且我发现线索了！” 　　“新年的第一天。”斯克林杰阐述着，“魔法部恢复工作，上午我们在很正常地开例会，照旧那套很冗长的流程。” 　　“可就在中午的时候，他突然抛出教育令，并抛弃讨论的议程，任命乌姆里奇为调查官，这项任命很得魔法部的喜欢，毕竟……邓布利多真的太强大了，我们都畏惧他。” 　　哈利冷笑：“所以你们畏惧他的方式，就是想办法夺走他的一切？” 　　斯克林杰不好说什么。 　　哈利摆摆手：“继续吧。” 　　“因为那个原因，提议一次通过，辛克尼斯和我说，傲罗跟着走一趟，毕竟是颁布命令。”斯克林杰摊手，在喷泉边坐下，“现在想来有些不正常，但这件事在魔法部很正常，每一任部长都会滥用权力。” 　　“等到霍格沃茨，进入城堡，他才和我说，去抓捕小天狼星。” 　　说到这，斯克林杰有些痛苦地搓一搓自己的头发：“当时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我很不愿意去做，毕竟这要得罪你。” 　　“有人会愿意得罪一个胆大、毫无忌惮的邓布利多吗？或者我说得难听些，有人会愿意得罪神秘人吗？” 　　“我当时就是那种感觉。” 　　哈利开口：“我不怕得罪邓布利多或者神秘人，这两人我都揍过。” 　　“我是说一般人。”斯克林杰有些羞恼，不过语气也放松了些，“但我还是去了，我不仅是一个人，还是一名傲罗。” 　　“辛克尼斯的行迹太可疑了，虽然他说的很好，是为了霍格沃茨、是为了巫师们，但我看得出。” 　　他举起手，食指、中指指向自己双眼。 　　“我是一名很优秀的傲罗，我也很敏锐的，他能看得出辛克尼斯的目标可能会是你、是霍格沃茨、是邓布利多、是小天狼星，唯独不像是针对食死徒们的。” 　　“所以我选择成为傻瓜、成为笨蛋，成为只知道听从权威的家伙。” 　　“我知道，我不可能把小天狼星从你手里带走，而且辛克尼斯绝对没想到，当时候竟然正好就是你的课。” 　　“我就表现得更强硬，在你面前强硬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都做好缺胳膊断腿的准备了。” 　　“但这个风险冒得很值得。” 　　他得意起来：“我手脚还在，而且辛克尼斯也开始变得信任我。”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来 　　这是斯克林杰最骄傲的事。 　　自己四肢还健全着！ 　　“如果你想断一只手，博取更多辛克尼斯的认可，我可以帮你。”哈利轻声，在他身边坐下，“放心，不会太痛，一剑的事。” 　　斯克林杰连忙摇头：“不不不，哈利，千万别，我现在已经足够。” 　　他看着哈利侧脸，隐约能感受出来，刚才那句好像是玩笑话，松一口气，接着说下去：“辛克尼斯在魔法部内其实过得并不舒服，尤其最近，他的许多命令都没得到太多赞同，只是他是部长，而且刚刚上任。” 　　“就比如对霍格沃茨这么激进……” 　　“他们虽然都想更进一步约束住邓布利多，可逼得太紧，他们也怕邓布利多，嗯……狗急跳墙？” 　　“而我，聪明的斯克林杰，坚定站在他这一边，理所当然成为他的心腹。” 　　“我和他变得更亲密，也终于让我发现一些事。” 　　斯克林杰从胸口，最贴身的地方，翻找出自己小心翼翼保管的照片。 　　拍得是一封信。 　　信上内容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些平平无奇的日常工作汇总。 　　“魔法部长，要把自己的工作内容寄给别人看？”斯克林杰深吸口气，翻到第三张照片，“不仅如此，您看看这些。” 　　“是之前一些回信的信封。” 　　“地址都一样，是马尔福庄园。” 　　“虽然这封信还没寄出去，但毫无疑问了不是？这封信也是要寄到马尔福庄园里去的。” 　　说到这，斯克林杰微微停顿，又把照片收了回去：“我可不知道辛克尼斯和马尔福夫人要好到这种程度。”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食死徒们，还有他们的主子，都在马尔福庄园里。” 　　“现在连辛克尼斯都是他们的人。” 　　他说得肯定，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把照片贴好。 　　哈利看着他，点着头：“斯克林杰先生，您很了不起。” 　　斯克林杰有些害羞一笑。 　　“仅凭自己就能调查出这些事。”哈利语气平静地说下去，“没错，你调查得都是正确的，辛克尼斯的确是食死徒，伏地魔和他的仆人们，现在也的确是在马尔福庄园。” 　　斯克林杰一怔，向后一仰脑袋，用向下的目光把哈利的脸拉长，语气震惊：“哈利，你早就知道……” 　　哈利点头。 　　“在我告诉你之前多久？”斯克林杰深吸口气。 　　哈利回答他：“如果你是说辛克尼斯是食死徒的事，我也是在新年第一天才知道的。” 　　“但如果说食死徒们住在马尔福庄园。” 　　“在伏地魔复活后没多久我就知道了。” 　　斯克林杰抬起手，揪住自己胸口，有些痛，自己冒着那么大风险、忍辱负重才探查出来的情报，竟然别人一早就知道，而且还是早这么多就知道的二手、三手甚至不知多少手情报，这种心情异常复杂。 　　他缓一会，眉头拧起：“哈利，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那直接……” 　　哈利摇头：“现在还没到时候。” 　　没到时候？ 　　这个回答有些超出斯克林杰的意料，他诧异看去，有些不解：“为什么？” 　　哈利看着他：“你想知道吗？” 　　斯克林杰犹豫一下，点头表态：“我听邓布利多先生说起过他，我可以加入凤凰社。” 　　说着，他伸出手腕：“要在身上做一个什么标记？” 　　“那可是伏地魔的做法。”哈利摇头，微微笑着，“凤凰社不需要，我们只会挑选那些值得相信、而且有能力的人作为同伴。” 　　斯克林杰愉悦地把手收回去：“从你嘴里能听到这种话，可真是让我太开心。” 　　哈利平静地把魂器、小巴蒂·克劳奇的话说给斯克林杰听。 　　当然…… 　　自己是魂器的事没有说出去，和斯内普有关的事也没往外说。 　　“魂器？七个？”斯克林杰瞪圆着眼，不敢置信，“他怎么敢的。” 　　身为傲罗，对这些东西，他还是有一定了解。 　　哈利一摊手：“所以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能不能打得过伏地魔，而是如何把他彻底杀死。” 　　“与其一时消灭，不如就这么控制起来。” 　　“至少我们知道他在哪、知道他要做什么、知道他的底细。” 　　“等把所有魂器找到、都消灭了，再把他杀死也不迟。” 　　原来这样，怪不得说不是时候。 　　“那辛克尼斯呢？”斯克林杰皱着眉，点着自己膝盖，“就这么放任他？” 　　“我抓住他，把他的黑魔标记……” 　　“没有用，他没有黑魔标记。”哈利摇头。 　　斯克林杰一怔。 　　哈利再次强调：“他没有黑魔标记，伏地魔现在还算有点脑子，他没留下那么明显的疏漏。” 　　斯克林杰皱眉。 　　“留意魔法部最近动向。”哈利提醒他，“也许辛克尼斯还会有什么动静。” 　　他点着头应下。 　　哈利起身：“如果没别的事……” 　　“哈利，等等。”斯克林杰开口挽留。 　　哈利回头看去。 　　斯克林杰迟疑着开口：“乌姆里奇女士……” 　　“不要打听这些好吗？”哈利打断他的话，“我们才经过一段还算愉悦的交谈，不要以这种不愉快的事收尾好吗？” 　　斯克林杰不再说话，抬起手，看着哈利推开侧门重新走进礼堂。 　　他叹口气，仰起头看向天空上明月。 　　扑面而来一股新时代的浪潮风味，怎么自己年轻时候，就没遇到过这样优秀的同龄人，能带领自己也能成为这么庞大一股的青春长河奔流呢？ 　　在庭院里坐了很久，他才缓缓起身，从另一边绕了远路，带着傲罗们又回去魔法部。 　　魔法部的反应很奇特。 　　《预言家日报》并没汇报这件事。 　　在他们内部，也几乎没多少人讨论。迪戈里先生担惊受怕好久，他儿子就是领头人之一，生怕会被波及，工作还没半个小时，就总会摸到国际魔法合作司，找珀西聊天，作为魔法部里为数不多的正常、还愿意勤勉工作的人，很讨厌这种浑水摸鱼、还想拐着自己浑水摸鱼的老家伙。 　　这让珀西上午饱受折磨之后，立马就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挂了张袍子，“禁止入内”，自己一人专心工作。 　　迪戈里先生没办法，只能去找韦斯莱先生。 　　韦斯莱先生也不太待见他，亚瑟很喜欢摸鱼，可他的摸，都是只能一个人偷偷摸摸、不能被别人见到的那种。 　　有人来，他就摸不了了。 　　不过迪戈里先生的担心并没成为现实，他也好、韦斯莱一家也好，都没受到波及，没有惩罚、也没有暗示他们回去后要约束自己孩子，反而……还受到了优待？ 　　迪戈里先生一直反馈该换的咖啡机，中午就换好了，还是他一直唠叨着，觉得最能配得上自己的那款，价格异常昂贵，属于那种找不到任何借口，可以把这么高端的产品摆在办公区被职员们使用。 　　然而，它偏偏就在了。 　　珀西没什么需求，或者说，他的需求一时难以得到满足，新一任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和他亲切地吃了顿晚饭，认真询问珀西对自己以后的人生规划是什么样，国际魔法合作司真的是他想待的部门吗？要不要去一些前途更广大的部门，比如说魔法交通司、或者魔法法律执行司？ 　　亚瑟一直很平和，没提过要求。 　　但第二天他就被换一个，空间比之前大三倍的办公室，工资也涨了，甚至每个月还有一笔一千英镑的报销额度。 　　甚至韦斯莱笑话商店，被免除半年的税收，不仅如此，出入境的手续、税收也都肉眼可见的，得到许多优待。 　　迪戈里先生有些不解。 　　亚瑟和珀西很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是魔法部在表态——他们觉得，事情闹到整个霍格沃茨都联合起来的程度，已经证明那位波特很生气，事态发展到他们最担心的程度。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 　　波特是个孤儿，父母不在，他们不好谄媚波特夫妇，只好从魔法部拨了一笔三千加隆的款项给布莱克家，准许他们修缮老宅，虽然布莱克家一直没有提过这样的申请。 　　格兰杰小姐的父母都是麻瓜。 　　他们甚至没法主动出现在格兰杰夫妇面前，提供什么帮助，只能扼腕叹息。 　　想和波特先生表示亲近，怎么就那么困难。 　　等预言家刊登报道。 　　都已经是新的一周后。 　　受学生们爱戴的布莱克教授终于回到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又恢复正常。 　　当然，每周一、周五的“大课”没有终止！ 　　这些学生们都是交过钱的，总不能平均下来一人好几个银西可，甚至一加隆的补课费，只换来三四节课？ 　　纳威、赫敏，他们是跳出课本，教这些小巫师们要怎么打架的。 　　从小巫师的角度，去做出这些思考。 　　偶尔哈利还会给他们上一节课，他们才舍不得抛弃这么好的机会。 　　小天狼星很热衷大课，甚至比自己课都还要热情。 　　冰消瓦解。 　　黑湖解冻，没那么冷后，大课就从礼堂搬到黑湖边。 　　也是在这个时候，邓布利多终于回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任务 　　他风尘仆仆。 　　戈德里克的画框都漂白好几个色度。 　　校长办公室里。 　　斯内普和哈利都在，他们看着邓布利多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蜂蜜水，又一口饮下，舒坦地吐一口气：“哈利，西弗勒斯，这段时间，我这个老年人可太委屈了。” 　　“除了三把扫帚和破釜酒吧，外面那些酒馆就没有一家的蜂蜜水很纯。” 　　“他们都弄虚作假，给我这个老头子送上来的蜂蜜水，都是一点蜂蜜，兑上一整杯温热水，天呐，那种东西能叫做蜂蜜水吗？” 　　哈利冷眼看他：“你有没有想过，那种才是正常的蜂蜜水。” 　　“想你这样，一整杯蜂蜜兑上一点点水的喝法才是不正常的。” 　　“赫敏不止一次说过，像你这么霍霍自己，牙齿竟然还都健在，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斯内普讥笑起来：“波特，你是没有见他牙疼时候找我讨要魔药的样子。” 　　“可怜巴巴，真难以想象。” 　　邓布利多吐一口气，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伏地魔那边？” 　　斯内普脸色阴沉，抱住自己手臂：“很安分。” 　　“除了报复一些他嘴里曾经是朋友，现在不是朋友的人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事。” 　　“他每天都一个人待着。” 　　“我只有被他喊去为他治疗的时候，才被准许得以进入卧室，可什么都看不到，他变得更小心、更谨慎，几乎没有人能得到他完全的信任。”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点头：“那对魂器，他就没什么想法？” 　　斯内普摇头：“没有。” 　　“听他说起过魂器的事，也许小巴蒂·克劳奇知道其他魂器所在位置，但除了他，他就没对任何人具体说过这些事。” 　　说到这，斯内普停顿下来。 　　“小巴蒂·克劳奇我见到过他，他还活着。” 　　“只是……” 　　“和我印象中的那个小巴蒂·克劳奇有些不太一样，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像他了。” 　　后面一个他，毫无疑问，指的是“伏地魔”。 　　邓布利多点点桌子：“好吧，看来伏地魔对他藏匿魂器的手段很有信心。” 　　他停顿一下，转头看向哈利，微笑着：“哈利，你真的总是会带给我巨大的惊喜。” 　　“霍格沃茨。” 　　“多伟大的一个单词，我回来还特意去大厅看了那道校徽，真是美丽啊……” 　　哈利摆手：“说正事。” 　　“在你稳定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我和戈德里克也不完全是去出去旅游。”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天底下对汤姆最熟悉的人，除了他自己，恐怕就是我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伦敦他之前待的那家孤儿院、还有小汉格顿来回寻找线索。” 　　“你知道的……” 　　“伏地魔已经很老，他都已经七十多岁。” 　　“过往的痕迹即便不隐瞒，也都几乎难以有什么线索留下，更何况他还特意遮掩过自己的过去。” 　　“不过不用操心霍格沃茨的事，让我很放松，我可以不用那么急躁、可以慢慢寻找，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我可能找到他的又一个魂器。” 　　又一个魂器？ 　　哈利和斯内普眼神都变得危险，他们一同朝邓布利多看去。 　　“看来你还算不是白白浪费人生。”斯内普冷笑，“在哪？” 　　“一个离霍格沃茨很远的地方。”邓布利多摇着头，“那的确是一个难以想到的地点。” 　　“如果不是汤姆的人生太贫瘠，能被他重视的回忆并没多少，恐怕我一时半会很难找到那。” 　　斯内普撇头，他内心受到创伤，从某种程度而言，他汤姆·里德尔并没什么区别，人生都很贫瘠，贫瘠到一页纸就能把他们所有的幸福写出来，甚至还能多出大半空白富裕。 　　“在海边，马盖特那边了。” 　　邓布利多又给自己倒一杯蜂蜜水。 　　“那是小汤姆童年为数不多能称得上是美好的回忆吧。”说起这些，邓布利多有些唏嘘，“他们的孤儿院被带去海边旅行，汤姆似乎对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地方有格外深的印象，他把一样魂器藏在了那。” 　　“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巧妙和想法。” 　　“我进去了，可惜一个人拿不到那个魂器，我需要帮忙。” 　　哈利点头：“我和你去，斯内普教授去告状？” 　　斯内普脸色更加不自然。 　　邓布利多微笑着：“当然，西弗勒斯，这件事就要委屈你了。” 　　“啊哈，向我伟大的主人尽忠，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会委屈。”斯内普站起来，冷着脸，“借用你的壁炉？” 　　邓布利多一歪脑袋：“你可以尝试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那个壁炉，我记得魔法部还没有收回那个壁炉的权限。”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斯内普一怔，不由几分咬牙切齿。 　　真该死…… 　　又要和小天狼星·布莱克打交道了吗？ 　　这让他本就被邓布利多伤着的心，又狠狠挨上一刀，深吸口气后，摔门离开。 　　“我们现在出发吗？”哈利也站起来，向邓布利多发出邀请。 　　邓布利多摇头，晃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不着急，让我再休息一会，我今天直到上午都还在伦敦。” 　　“他对电影很有兴趣，去看了一场。”戈德里克的画像飞过来，不满地嘟囔，“但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麻鸡相处，不会付钱、也不会取票，最后用幻身咒带着我一起偷偷溜进去的，甚至还把我画框拆了。” 　　哈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轻轻咳嗽两声：“昨天……” 　　“昨天他去阿姆斯特丹旅游，放了一整天风筝。”戈德里克继续拆穿着他。 　　邓布利多把杯子放下，仔细想了想自己这几天行程，有些无奈：“好吧好吧，让我再休息一会，老人家没有那么旺盛的精力了，至少等斯内普把这个消息传给汤姆。” 　　马尔福庄园外，斯内普熟练地打开庄园屏障，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他刚进屋子。 　　被守在客厅的贝拉特里克斯拦下。 　　“西弗勒斯，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讶，斯内普几乎从不会在周末以外的时间出现，可今天不是周末。 　　斯内普皱着眉：“很要紧的事，我要见主人。” 　　“哦？”贝拉特里克斯，“什么事。” 　　“你没有资格知道。”斯内普大步流星往卧室方向。 　　贝拉特里克斯眯着眼盯着他。 　　卧室门前，斯内普深吸口气，把门敲响。 　　片刻后。 　　门被拉开。 　　斯内普恭敬地、低垂着脑袋走进去。 　　“我亲爱的朋友，西弗勒斯，你今天怎么会过来？”伏地魔看向他，语气愉悦，“是有什么事？我听到你在楼下的那些话了。” 　　斯内普头也不抬：“主人，邓布利多他……” 　　“不用这样，抬起头，看着我说话。”伏地魔招手。 　　斯内普抬头。 　　他终于见到一个不一样的卧室，以往他来，卧室里只会有那个池子、一张大床。 　　可现在，卧室里摆满各种触目心惊的黑魔法书籍，散乱一地的纸张上，写满各种复杂、犀利的咒语，以及一些狰狞可怖的人体改造图纸。 　　他们两人目光对视上。 　　斯内普平静开口：“邓布利多他发现主人您的一个魂器，要带波特一起去找他。” 　　“魂器？”伏地魔脸色微微一变，“哪个？” 　　斯内普回答：“在马盖特海边的一个洞窟。” 　　伏地魔点着头，突然放松，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原来是那个。” 　　“邓布利多真是太伟大了。” 　　“一切魔法的痕迹恐怕都很难逃过他的双眼。” 　　斯内普没说话。 　　伏地魔向他招招手，斯内普走进，两个人目光一直对视着：“那么，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 　　“他还信任你？” 　　说话间，余光瞟到斯内普接好的断臂上。 　　这是标记。 　　“谁也不知道邓布利多在想什么。”斯内普面无表情，“只是他受了不小的伤，手臂上有一道伤痕，回来后整个人也神志不清，迷迷糊糊、担惊受怕的样子。” 　　伏地魔得意笑起来：“真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 　　“西弗勒斯，介意我用一用你的脑子吗？” 　　斯内普立马跪下，低下头颅。 　　伏地魔抽出魔杖，抵在脑顶，缓缓合上双眼。 　　片刻后，伏地魔松开魔杖，笑得更得意：“真让人愉悦！” 　　“邓布利多教授原来都这么苍老了吗？” 　　斯内普站起来，重新和他目光对视上。 　　“西弗勒斯，你很忠诚。”伏地魔夸赞着他，“留意他们。” 　　斯内普一怔，有些不太明白伏地魔的意思。 　　这…… 　　似乎对自己的魂器太不关心了点？ 　　“我亲自检查过我所有的魂器。”伏地魔轻声开口，“每一个都检查过，所以我亲爱的西弗勒斯，现在邓布利多做的事，都在我的预料内。” 　　“不要着急，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 　　斯内普点头。 　　伏地魔叹口气，把目光挪开，透过窗户，看着黑漆漆的穹顶：“西弗勒斯，我真的能信任你吗？” 　　斯内普毫不犹豫：“当然，主人您可以完全信任我，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 　　“那么，我能交给你一个任务。”伏地魔转过身，黑漆漆的双眼泛着淡淡猩红血色，“帮我想办法杀死邓布利多，好吗？” #第二百九十六章 礁石 　　伏地魔深情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点着头：“我会尽我一切可能。” 　　“但邓布利多没那么容易对付。” 　　伏地魔歪着脑袋，走回桌边坐下：“你知道邓布利多的过往吗？” 　　斯内普摇头。 　　伏地魔轻轻挥动魔杖，几张羊皮纸飞出，悬浮转动在他们身周：“也对，你是年轻人，不知道老一辈的过去。” 　　“我最近才弄清楚一件事。” 　　说到这，魔杖向前一指，一张羊皮纸定住。 　　上面是一行童话故事诗，以及一个符号——三角形、圆和直线组成的符号。 　　“我一向不把童话当回事。”伏地魔轻声说着，“谁会相信那种只是为了哄骗小孩子发明出来的东西。” 　　“结果证明，我确实有些疏忽。” 　　“死神赐予三兄弟的宝物，也就是死神三圣器，它们的确存在。” 　　“被我做成魂器之一，现在已经被销毁的冈特家族的戒指，就是死亡三圣器中的复活石。” 　　斯内普安静站着。 　　“你对那东西难道不好奇吗？”伏地魔问他，两人目光再一次对视上。 　　斯内普回答：“邓布利多和我说过，但波特和其他几位教授，从不肯让我或者邓布利多接触那东西。” 　　伏地魔一怔，咬着牙：“波特？” 　　“邓布利多和波特一起发现那枚戒指。”斯内普点头，“邓布利多差一点就戴上，不过他被波特狠狠揍一顿，没能戴上。” 　　“差一点。”伏地魔嘴里念着这个单词。 　　“我真是越来越讨厌波特了。” 　　“那枚戒指上，我施展过漂亮的诅咒，我就说邓布利多怎么会……” 　　“我承认他很伟大，可在这些事上，他很软弱，比一般人要更软弱。” 　　“我就说……” 　　“你知道吗？凭我对邓布利多的了解，如果没有波特，他一定会死。”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伏地魔恍然着，魔杖一挥，那些羊皮纸又咻咻飞走，落回到桌子上整齐叠放好。 　　“西弗勒斯，我可以和你说一些邓布利多的过去。”等所有东西都放好，伏地魔重新看向斯内普，轻声说着，“只有彻底了解你要对付的人是什么样，你才能找到办法去对付他。” 　　伏地魔了解的东西很多。 　　谁不会对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好奇呢？ 　　尤其这位白巫师，还和那位当时最伟大的黑巫师关系匪浅。 　　汤姆再强大、再薄情，他也会好奇。 　　斯内普听着，脑子里所有的事都在一点一点补完。 　　霍格沃茨里。 　　在哈利那如刀子一般，越发冰冷的目光里，邓布利多终于坐不住，站起来，很是无奈地跟着哈利离开。 　　幻影移形。 　　邓布利多选择这个最方便，也是哈利最不喜欢的方式出行。 　　啪一声后—— 　　他们出现在一块礁石上，离岸边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咸咸的海风吹来，卷着一道道海浪拍打，月光黯淡，乌云一层层把它藏起，海面波涛涌动，黑漆漆的，有巨大且莫名的吸引力，恨不得将所有在海面上的东西吞噬掉。 　　“这儿风景怎么样？”邓布利多询问。 　　哈利抬头。 　　云层里，水汽和雷电孕育着。 　　他轻轻一抖魔杖。 　　雷声轰鸣、雨珠落下。 　　“这样挺好。”哈利面无表情，又为两人施展上避雨咒，“那家孤儿院还有资金带孩子们远航？” 　　他没见过这个世界的孤儿院。 　　可…… 　　无论在哪个世界，这个规则都应当通用的，孤儿院存在的意义，是保障那些孩子的生存，而不是保障他们的生活——换而言之，他们要做的，只是保障孩子们能活下去，至于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那不重要。 　　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 　　有钱去改善孩子的生活，不如多收养几个孩子。 　　邓布利多摇头：“当然不，实际上，那些不会魔法的人做的可比我们这些会魔法的人好太多，他们的政府强制要求每一家孤儿院都必须保障孩子们的文法教育，以及每年一次的旅游。” 　　“这家孤儿院也不例外。” 　　“他们带孩子来到不远处的村庄旅游。” 　　“汤姆里克尔可能带着他当时的小朋友来过。”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看向远方：“当然，他爬到这只是个开始，他的目的地、还有我们的目的地都在更远处。” 　　邓布利多带路，哈利跟着他。 　　他们走到岩石边缘，踩着参差不齐的凹缝，邓布利多年纪很大，甚至很难抓稳那些滑溜溜的缝隙、石头，但他魔法能力很出众，能庇护住他，看起来像是正常爬行下来一样。 　　“你不如直接用魔法落下来。”哈利平稳跳下来。 　　邓布利多伸了个懒腰：“我也想试试刺激的方式。” 　　“你这刺激吗？”哈利没好气叹出一口气。 　　邓布利多认真点头：“当然很刺激。” 　　哈利无奈：“你喜欢就好。” 　　邓布利多又向前走几步，魔杖一挥。 　　荧光闪烁！ 　　悬崖上，一道比海面更深邃的裂缝，卡在悬崖底下。 　　“就在那里。”邓布利多指着。 　　哈利从分院帽里扒出一根强光手电筒，把这一片区域照得明晃晃的亮。 　　邓布利多一愣，慢半拍把魔杖收回去。 　　“普通人的东西，很有用。”哈利嘴角微微勾起。 　　邓布利多认同：“是的，我这个老头子没想到这些东西，明明这几个月旅游，已经看到过不少好东西。” 　　他一挥魔杖，把一块卵石变成木舟。 　　“当然，魔法也有无法被取代的时候。”他踏上木舟。 　　哈利跟着上去。 　　木舟缓缓向前飘动，刚进裂缝，整个甬道豁然开朗。 　　“这块礁石竟然中空的。”哈利有些惊讶，“从外面看起来、踩上去的脚感可不是这样。” 　　邓布利多摇摇头，压低声音：“哈利，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 　　“凡魔法，必有痕迹。” 　　“闭上眼，好好感知。” 　　哈利听他话，把眼合上，伸出手，感知着附近。 　　片刻后，黑漆漆的视野里，突然一闪过雷纹状蓝色脉络，只那么一瞬，心脏小小跳动一下，又很快隐秘不见。 　　“看到了？”邓布利多立马笑着开口。 　　哈利点头。 　　“哈利，你现在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年轻。”邓布利多轻轻说着，“这时候的汤姆还没有很强，但施咒很有经验，藏得很深，但没有能完全藏得住的魔法。” 　　哈利摇头。 　　邓布利多一愣：“你不赞同吗？” 　　“比如那枚戒指上的魔法，对你来说，可以说是完全藏得住。”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啪一声，捂住自己脸：“不，哈利，我们不提这件事，你不是发现了吗？” 　　哈利呵呵一笑。 　　小舟很快到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岩洞。 　　哈利熟练用猎魔人感官探查去。 　　没有生物。 　　别说应该侵占这片区域生存的神奇动物，就是普通生物都没有，异常的干净。 　　魔法脉络又一次闪动，当然，更为吸引眼球的，是空洞隐藏着什么墙壁。 　　“已经发现了？”邓布利多惊讶。 　　哈利点头，举起魔杖：“有些太明显了，我不是说它的魔法，是它的存在方式。” 　　大自然中，可不会有这么不自然的墙壁。 　　而且，它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被海风、被海水侵蚀的痕迹。 　　一道拱门的虚影浮现，眨眼白光迸发，轰隆隆一阵，墙壁努力着想要打开，可无论它怎么努力，最终结果没任何变化。 　　“是契约。”邓布利多和哈利异口同声。 　　“他很聪明。”邓布利多感慨着，“他竟然想出这种办法，和这片海域、这块礁石定下契约，除非我要把这里一切都摧毁，否则打不开这扇门。” 　　“墙壁里还藏着什么，厉火？”哈利抚摸着墙壁，“哦，不止这些，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邓布利多点着头：“所以我们需要一点代价。” 　　他往口袋里一摸，取出一把魔药课上常会用到的银质小刀，又一边捋起袖子。 　　“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交给我，谁知道你这个年纪，会不会因为缺点血就突然暴毙。”哈利按住他的手。 　　邓布利多摇头，态度坚决：“不，哈利，不能这样。” 　　“虽然看起来的确你来更合适一些，但……我们不一样。” 　　“你的血比我的血要更有价值。” 　　“而且我上次来过，已经试过一次，这面墙壁会把来访者的血液存储下来，我已经被存储过一回，多一点也无妨，汤姆啊汤姆，真是狡猾的生物。” 　　“哈利。” 　　他直勾勾看着哈利的眼睛，湛蓝色的双目里，真诚透亮。 　　哈利把手抽回来。 　　邓布利多银刀往手腕上一抹，鲜血喷洒出，溅落在墙壁上。 　　轰隆隆一阵。 　　拱门的虚影再次出现，没有消失，变得凝实，墙壁上的石块挪动，很快就完全组合成好，把虚影填得充实。 　　“走吧。” 　　邓布利多为自己施展愈合咒，在手臂上又留下一道难看狰狞的伤疤，踩着哈利手电筒打出来的光，往深处走去。 　　拱门内，是一片死寂、黑漆漆的淡水湖。 　　湖水中，猎魔人感官反馈，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残余着一些粘稠、可怖的气息。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被耍了 　　哈利走到湖水边，半蹲下，鼻子嗅动：“这里曾经存放过什么东西。” 　　“阴尸？” 　　这是一种，无论哪位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都只用课本介绍，而拿不出实物的黑魔法生物，哪怕以禁林的地大物博，也都不存在。 　　只有单纯的黑魔法、用一位死者的尸体作为材料，才能够制作出来——在自然情况下，无论如何，几乎都无法自然诞生的生物。 　　邓布利多走近，点了点头。 　　“是的，这里曾经有很多阴尸。” 　　哈利戴上龙皮手套，试探着去触摸湖水：“你把它们都销毁了？” 　　“不。”邓布利多摇头，“我来的时候，这就已经没有哪怕一具阴尸。” 　　哈利一愣，回过头：“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邓布利多微笑着，“所以我去确认过，汤姆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太天真，他只是取走阴尸，检查过自己的魂器还在不在，但并没有把魂器一起取走。” 　　哈利继续触碰湖水：“也许他是觉得，把魂器放在这，远比放在他身边更安全。” 　　“毕竟他可是要面对两个比他强的人。”邓布利多比划着数字。 　　手套接触湖水，嗤啦一阵灼声，龙皮肉眼可见地被腐蚀。 　　哈利把手抽回来：“真是大手笔。” 　　“一整片湖泊都被施展上魔法。” 　　邓布利多附和：“伏地魔在最强大的时候，并不比我弱多少，那会的他几乎可以说是随心所欲。” 　　“所以哈利，我们现在要怎么过湖？” 　　哈利看起来，和他对视。 　　两道目光交织，都沉默着。 　　哈利无奈道：“所以这件事也要交给我吗？” 　　“你不是已经来过一次？” 　　“哈利，我想看看你学习成果。”邓布利多举起自己手，“况且我这位老人家才受过伤。” 　　哈利看向远方。 　　猎魔人感官铺展出。 　　这片空间里的黑暗，并不只是“无光源的阴影”，它是一种魔法的力量，伏地魔“藏匿、不为人所知”的执念，而具现化的一种阻扰。 　　手电筒的灯光受阻。 　　猎魔人感官也同样。 　　但就像邓布利多说过的那样，凡魔法必留有痕迹，呼吸灯闪烁般的魔法脉络，哈利伸手，一把将它抓住。 　　“这边。”哈利招呼着。 　　他们绕着黑湖边，一直向前走着，黑暗中的魔法萦绕在每一片岩洞墙壁上，让每走过三十米，墙壁就循环一次，看起来就像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样。 　　哈利不管这样，继续走着。 　　在沉默十多分钟后，他停下脚步：“到了。” 　　邓布利多没说话。 　　哈利深吸口气，伸出手，往前一抓——哗啦啦声音响起，再用力向后一拽，手里抓着的那无形的东西突然现行，是一条布满铜锈的锁链，绿意盎然，看起来一条毒蛇一样。 　　魔杖取出，在锁链上轻轻一点。 　　咻咻着，它往后滑动，拖着什么东西从湖底出来。 　　当铁链在地上盘了六圈后，拖着的东西也在他们两人面前显现，是一艘小船，小到可怜，还看得出它原本的样子，一款儿童用的淡蓝色小木船。 　　“他对自己的童年很在意。”哈利看着那艘船。 　　邓布利多推一下眼睛：“每一位成年人的每一天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过去啊，可比蜂蜜粘稠得多，想走都走不出来。” 　　“哪怕伏地魔，他也一样。” 　　“只是……” 　　他说到这，停顿一下，有些无奈地摇头：“是我没能及时发现，然后好好引导他。” 　　“我不觉得这是你的问题。”哈利踏上那艘破破烂烂的木船，船身微微晃动下。 　　邓布利多也走上去：“我可是校长。” 　　“那时候你只是副校长，而且如果换做是我，会一样吗？”哈利反问他。 　　小船开始驶动，向着对岸。 　　哈利盯着没有泛起任何涟漪的湖面：“你总得承认，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天生性子不好的人。” 　　“他扎了根，又没有得到修剪，他现在成这个样子，是注定的事。” 　　“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 　　他停顿一下：“邓布利多教授，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总觉得自己打个喷嚏都能影响到整个世界。” 　　邓布利多咯咯笑起来：“我这算是第三次被你说教了？” 　　“哈利，我当然清楚这些。” 　　“只是谁会没有对更好一点的未来的畅想呢？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很有机会后。” 　　黑湖看起来很大，可航行起来很快。 　　在他们两个人的杂谈汇中，很快撞到目的地。 　　两人小心翼翼从船上走下来。 　　这是一座湖心岛，很人工的痕迹——伏地魔随便从哪切下来一块黑色大理石板，径直丢在这，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正中央的地方，摆着一尊散发着淡淡渗人幽绿色荧光的石座。 　　他们走近。 　　石座上摆着一只脑袋大小的石盆，里面盛满绿油油的液体，磷光就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三个。”哈利盯着石座前后左右的地面。 　　邓布利多一愣：“什么三个？” 　　“我说，有三个痕迹。”哈利轻声，“幸好这里被魔法保护，不会有自然侵蚀的痕迹，就连这上面的痕迹都被保护着了。” 　　“一道很古老。” 　　“十多年前了，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人。” 　　“两道很新。” 　　“一道是三个月前，看来伏地魔刚复活，就来这看过？” 　　“一道是一个多月前，这是你的？” 　　邓布利多盯着地面，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可他没哈利这么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除了灰扑扑的地面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来伏地魔比我想的软弱。”哈利嘲讽笑起来，“在他最巅峰的时候，都不放心魂器，回来检查过吗？” 　　邓布利多摇头：“这可是魂器。” 　　哈利抬起头，目光落到石盆上：“魂器就藏在这里面？” 　　他轻轻一挥魔杖。 　　石盆里，药液哗啦啦作响，挣扎着要飞出来，可石盆将它束缚，禁止起飞。 　　“和那道门一样的契约。”哈利把魔杖收回去，“你怎么解决的？” 　　“喝掉？” 　　邓布利多点头，变出一只高脚杯：“你很敏锐，没错，就是把它喝掉。但这种魔药太让人痛苦了，伏地魔他很喜欢这种折磨人的感觉，戈德里克只是个画像，他没法强迫我继续把剩下的魔药喝完。” 　　“哈利等会……” 　　哈利摆摆手：“你先等会。” 　　他伸出手，向石盆摸去——一层魔法阻碍住他，一面无形的墙将他拦住。 　　哈利又把魔杖掏出来，一点点解决这一道魔咒后，继续伸出手，在淡绿色药液上轻轻一点，缩回来，在鼻尖嗅动：“没有太大毒性，有很强的制幻效果。” 　　他一口把这点药液舔掉。 　　魔药效果生效。 　　哈利面无表情：“看来他是从复活石上找到的灵感？让人痛苦的回忆。” 　　“还是我来吧。” 　　他把手向邓布利多伸去。 　　邓布利多有些迟疑：“哈利，你真的可以？” 　　哈利点头，向前两步，把高脚杯抢夺过来。 　　舀起一杯，然后喝下。 　　“如果斯内普教授，他应该能第一时间分辨出里面用到哪些材料。”哈利叹气，又舀起一杯。 　　第二杯、第三杯…… 　　邓布利多紧张盯着哈利，他就是在喝到第四杯时，就再也坚持不下去。 　　哈利撑住石盆，咂咂嘴：“尤里斯钟乳石块、半耳草芽……” 　　“从吐真剂的配方改进的吗？” 　　“真是天才的想法。” 　　第五杯、第六杯…… 　　邓布利多看着哈利，笑了起来。 　　“还有月长石粉。”哈利还在分析魔药配方，“单纯想让人在最平静的状态下，感受自己最大的痛苦？” 　　第十杯、第十一杯…… 　　石盆见底，裸露出里面盛放的东西——琥珀色八角挂坠盒，正中央有一条绿宝石镶嵌成的“S”形小蛇。 　　“哈利，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关切询问。 　　哈利把高脚杯扔掉，从分院帽里取出一瓶威士忌，拔掉瓶塞，大口灌进去一些：“有点难喝，汤姆的想法真糟糕。” 　　他停顿下，和邓布利多对视：“放心，我现在很好。” 　　“这一盆魔药的毒性远远比不上我自己喝的那些，只是味道很糟糕。” 　　琥珀色竖瞳里，神色清明。 　　邓布利多松口气，从石盆里拿出吊坠盒，回过头看向黑湖：“那里的阴尸应该就是伏地魔留下的后手，可他……” 　　哈利皱起眉，盯着那枚吊坠盒：“邓布利多教授，我们好像被耍了。” 　　他从那枚吊坠盒上感受不到任何黑魔法、灵魂的气息，甚至和自己额头上的魂器也没任何响应。 　　而且吊坠盒里，似乎装着一封信。 　　邓布利多一愣，低下头，也看向吊坠盒。 　　他也意识到。 　　“伏地魔把魂器掉包了？”邓布利多皱起眉。 　　哈利拿过吊坠盒，把它打开：“那我们看看伏地魔给我们留下的嘲讽信是什么样的吧。” 　　里面塞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致黑魔王： 　　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这个秘密，我已经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将它尽快销毁。 　　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R.A.B.” 　　上面内容让邓布利多和哈利都不由愣住，和他们之前设想的任何一种想法都不一样。 #第二百九十八章 勇士 　　岩洞内。 　　两个人相顾无言。 　　“纸条存放很久了。”哈利魔杖一挥，把纸条挑出来，“不是近期的。” 　　“看来我有错误，十多年前的痕迹并不是伏地魔过来检查魂器的存放是否安全，是这位不知名先生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R.A.B.”这三个字母上。 　　“看来他不是凤凰社的。”哈利分析着，“你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这么傻乎乎的，还按原路走上这么一段。” 　　“我只是不想魂器被毁。”邓布利多摇头，“如果我早知道，那我早就会注意到你身体上的异样。” 　　“一个抗击伏地魔的无名英雄。” 　　“R.A.B.” 　　他重复念出这个缩写。 　　“先出去，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哈利把纸条塞回去，“再慢慢想想会是什么人。”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现在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吧。” 　　邓布利多笑着点头：“当然。” 　　伏地魔和这块礁石、这片自然签订下契约，他当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在拿到魂器之前，他不敢把这个地方摧毁，谁知道会有什么魔法应对这件事？现在寻找魂器都还是有踪迹可寻，可要是被传送走，在茫茫大海里捞针，那是邓布利多做起来也极其头疼、耗费时间的事。 　　现在魂器不在这。 　　邓布利多再没任何顾虑，高高举起魔杖，对准湖心岛上的穹顶。 　　黑暗翻涌，湖水荡漾。 　　契约要挟这块礁石反抗这名最伟大的白巫师，可它只是一道陈旧的魔咒，根本无力反抗。 　　轰隆一阵，新鲜海风吹进来，雨点哗啦啦打进来，砸在黑湖水面上，嗤啦着发出一阵刺耳如哀嚎一般的声音。 　　邓布利多嘟囔着：“哦，对，还有这个东西。” 　　他调转过魔杖，对准黑湖。 　　哈利侧目。 　　消失咒。 　　但邓布利多的消失咒并非针对这一湖水，而是针对“契约”这个概念本身。 　　轻轻一挥，那晦暗微小的气息就彻底消失不见。 　　黑湖水更暴戾地沸腾翻涌，大地晃动，黑色大理石板摇摇欲坠，就要沉下去，轰轰隆隆，礁石穹顶的裂痕在扩大，并非魔力影响，而是在没有魔力维护下，它脆弱的结构再难维持住存在，正在一点点崩塌。 　　“走吧。”邓布利多向前，向虚空中迈出一步。 　　哗啦啦石块是撞机着，飞过来，在他脚下凝聚出石阶，哈利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很快走出礁石。 　　站在石阶尽头，看着脚下这块礁石缓缓沉没入海中。 　　咕噜着，冒出一大片白色泡沫，小小漩涡生成，搅乱这一片海面。 　　“汤姆的又一个回忆没了。”邓布利多小声嘟囔一句，一把抓住哈利袖子。 　　幻影移形。 　　啪一声—— 　　他们身形扭曲，眨眼出现在霍格莫德，三把扫帚门外。 　　这儿还没落雨。 　　不过空气里压抑着水汽，要不了多久，也该和海边一样。 　　他们推门走进去。 　　不是周末，在酒吧里约会的学生不多，客人多是霍格莫德的居民、或是过来旅游、探亲的生面孔。 　　“一杯蜂蜜水，哈利你是要威士忌还是？”邓布利多和罗斯默塔女士打着招呼。 　　哈利摆手：“一杯威士忌。” 　　等酒水端上来。 　　“哈利，你觉得R.A.B.会是谁？”邓布利多饮一口蜂蜜水。 　　哈利沉默着好一会没开口说话，点着桌子，等半杯酒喝完，他瞥一眼知趣离远的罗斯默塔女士：“我们想一下，首先排除他是凤凰社的一份子，不然这种事他肯定会告诉你。” 　　邓布利多点头。 　　他对凤凰社、对自己有这样的信心。 　　最关键的，凤凰社里，没有名字、或者外号缩写是“R.A.B.”的人，自己年纪虽然很大，可记忆还没有像寻常老年人那样错乱。 　　“不是凤凰社，那就不可能是对抗他的人。”哈利继续点着桌子，“以汤姆的性格，不可能会把能对自己造成大麻烦的人留着，除非有他对付不了的人庇护，可是除了你，还有这样的巫师吗？” 　　邓布利多摇头。 　　哈利停顿一下，看着桌上恍如存在的“纸条”：“那东西是汤姆最大的秘密。” 　　“知道他有这东西的人，很有可能都是被他主动告知。” 　　“曾经和他一起寻找魂器的‘朋友’、或者是被他极端信任的人，至少像马尔福那样、莱斯特兰奇那样，把东西交给他保管。” 　　“或者交给他看守，哪怕岩洞的布置已经很完善，可多一点防备又有什么问题呢？” 　　邓布利多想到什么。 　　哈利招呼罗斯默塔女士为自己续杯。 　　等她走后，接着说下去：“让我们想想纸条上的字迹，潦草、甚至可以说有点丑，虽然是在仓促中写下的，但即便好好写，恐怕他也不会写得很好看。” 　　“一个年轻人。” 　　“能力、天赋、性格都比较一般的年轻人。” 　　邓布利多摇头：“哈利，敢于反抗汤姆，那可不是什么性格一般的年轻人。” 　　“我是说他日常表现出的那样。”哈利补上限定条件，“像这样的年轻人不可能成为汤姆的朋友。” 　　“那么……” 　　“很有可能和马尔福、莱斯特兰奇一样。” 　　说到这，哈利一口把满杯酒喝下。 　　“一个被伏地魔信任，认为他有能力替自己保管那东西的人、或者家族。” 　　“年纪不大。” 　　“姓氏是以字母‘B’为开头的。” 　　“最高贵、最古老的纯血家族，布莱克。” 　　邓布利多点着头。 　　哈利继续说下去：“小天狼星的开头是S，S.O.B.”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你有没有留意过布莱克家族的族谱，小天狼星有个弟弟，克利切偶尔也会提起他。”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R.A.B.” 　　邓布利多不由得鼓掌：“真是聪明的推理。” 　　哈利敲着杯子：“更值得高兴的是，我们可能发现汤姆隐藏魂器的线索。” 　　“他也许会考虑把魂器恩赐于自己的仆从，让他们保管，马尔福、莱斯特兰奇、布莱克，还有哪些家族？” 　　“首先，我们排除像克劳奇这样，只有一个人，而非整个家族站队的纯血。” 　　邓布利多熟练，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埃弗里、卡罗、诺特、罗齐尔、罗尔、塞尔温、特拉弗斯。” 　　哈利眨巴着眼：“这么多？” 　　“有三分之一还多的食死徒，都很认同汤姆的观点。”邓布利多点头，“当然，这其中有些家族可能并不是那么坚定地支持他，但说实话，他们为汤姆的崛起可提供过不小的助力。” 　　“显然没有那么多，也许剩下的都在他们手里，也许只有一两家？但总好过没有思路。”哈利长长吐一口气，“邓布利多教授，你真该庆幸一件事。” 　　“我之前可没好好讨债过。” 　　邓布利多一挑眉：“你是说波特家的洗发水？” 　　“我也是忠实的用户。” 　　哈利取出魔杖，唤出守护神，吩咐它几句话，看着它往霍格沃茨的方向飞去。 　　“我让小天狼星在家等我们，现在出发？”他一边说着，一遍掏出一枚加隆丢在桌面上。 　　邓布利多嘬着饮品：“让我把这一杯好好喝完吧。” 　　在哈利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下，他不由得加快速度，狼狈走出酒馆，带着哈利幻影移形离开。 　　布莱克老宅里。 　　难得享受空无一人、又干干净净的布莱克老宅的克利切在看到三个人分两拨，一前一后走进来，不由小声骂骂咧咧起来。 　　小天狼星很茫然：“哈利，邓布利多教授，有什么事在霍格沃茨说不好吗？还要来家里。” 　　“我们可能发现一些东西，和你弟弟有关。”邓布利多招呼着他坐下。 　　弟弟？ 　　这个单词太陌生。 　　以至于他第一反应，都没能想起雷古勒斯：“詹姆？还是莱姆斯？” 　　“是雷古勒斯。”哈利强制打开他的记忆。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啊，那个白痴？”小天狼星表情很不在乎，“他怎么了，难道你们发现他的什么东西了？” 　　“我可不想把他画像……” 　　克利切凑过来，骂骂咧咧：“啊，布莱克家族的这个愚蠢的继承人，现在又开始说这种话，他怎么能如此诋毁布莱克家族的真正继承人……” 　　“克利切，你给我闭嘴。”小天狼星打断它的话，咬牙切齿。 　　哈利在小天狼星对面坐下：“我亲爱的教父，这次我支持克利切的话。” 　　小天狼星一怔。 　　邓布利多点头：“即便我，也不得不承认雷古勒斯是个伟大的英雄，一位真正的勇士。” 　　“分院帽常说，世上再也没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如此相像的两个个体。” 　　“是啊，它的话总是正确的。” 　　“斯莱特林身上也有伟大的勇气。” 　　克利切呆呆看着哈利和邓布利多，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搓在一起，拧成一团。 　　“勇士？雷古勒斯？”小天狼星茫然。 　　记忆中。 　　那个性格软弱、任由家里人摆弄的怯懦的形象浮现出来。 　　他那和自己差不多的长相中，只有稚嫩的野心、稚嫩的腐朽气息。 　　和“勇士”这个单词，几乎不能联系到一起。 #第二百九十九章 记忆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小天狼星皱着眉，“我很清楚雷古勒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没斯内普那么邪恶。” 　　“可绝对算不上什么好家伙，还没毕业就迫不及待加入食死徒，就连斯内普那家伙，都是在毕业后才加入的食死徒。” 　　“他可是……” 　　说到这，他厌恶地看一眼克利切：“他可是布莱克家族最引以为傲的继承人。” 　　“这个邪恶、腐败、破旧的布莱克家族。” 　　克利切握紧它的小拳头。 　　哈利拿着魔杖，在分院帽上轻轻一敲，斯莱特林的吊坠盒飞出，平稳地落到桌上：“邓布利多教授发现一块魂器的踪迹，我们找过去，邓布利多教授还吃了不少苦头。” 　　“但我们发现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魂器被人拿走，留下一个被掉包的赝品。” 　　克利切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吊坠盒。 　　哈利又一挥魔杖，盒子打开，纸条飞出，落到小天狼星手里：“里面只有这张纸条。” 　　“是雷古勒斯的字迹。”小天狼星一眼就认出来。 　　他再不喜欢另一个布莱克，可毕竟是自己弟弟。 　　上面的文字不长，他很快读完，惊愕抬起头，看着自己教子：“他……他？” 　　哈利点头：“我们猜测，布莱克家族被伏地魔委托保管这个魂器，但雷古勒斯发现其中或许……” 　　“不，不是这样的。”克利切大声嚷起来。 　　三个人都把目光落到这位有些疯疯癫癫的年迈家养小精灵身上。 　　“克利切，你知道什么？”邓布利多关切询问，他伸出手，轻轻一撮，魔力洒在它身上，安抚住它的情绪。 　　哈利为它变出一只凳子。 　　克利切坐下去：“那位黑魔头，他没有把那个吊坠盒交给小主人保管。” 　　“是小主人自己发现的，他很聪明，也很敏锐。” 　　三人都安静听着，哪怕小天狼星都能耐得住性子。 　　“小天狼星是个坏孩子。”克利切用它一直都不曾有过的温柔语气说着过往的事，“他很淘气，从进入格兰芬多学院后，就一直惹女主人生气，家里总是因为他乱糟糟的。” 　　“女主人很不开心。” 　　“但幸好，他很快就离开这个家，布莱克家族还有雷古勒斯这么个好孩子，他很乖巧，从来不会惹女主人生气。” 　　“然后十六岁的时候，在女主人的推动下，雷古勒斯成为一名食死徒，很光荣地侍奉着那位黑魔头。” 　　“不过也就是那时候，小主人很少回家。那时候克利切还没像现在这样，克利切的全部都奉献在这个家，小主人不常回来，这也是他的家，不像小天狼星，这儿已经不是他的家，那个波特才是他的家。” 　　“小主人也很喜欢克利切，他对克利切很信任，他愿意把一切和克利切说。” 　　“从他开始有多崇拜黑魔头，纯血将会在他的带领下，又迎来一个巅峰。” 　　“到后来，小主人开始失落，他了解到的黑魔头，和他亲眼所见的黑魔头，几乎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那些泛滥的杀戮真的有意义吗？” 　　说到这。 　　克利切脸上满是疑惑，它只是一头渴望主人的家养小精灵，不明白这些东西。 　　小天狼星沉默，往沙发里缩一缩。 　　哈利和邓布利多脸色依旧平静。 　　克利切歪着脑袋，继续说下去：“克利切不懂，克利切是个坏家养小精灵，小主人一天天难过，可克利切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有一天，小主人回来……他说黑魔头需要一头家养小精灵。” 　　“当然了，对黑魔头做出贡献，是每一位食死徒追求的事。” 　　“克利切很勇敢，即便那是黑魔头，克利切也勇敢报名，也许这样就能让小主人高兴？克利切错了，克利切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克利切亲手害死了小主人。” 　　小天狼星不可思议地盯着克利切。 　　他几乎要跳起来，要扑过去掐死这头小精灵。 　　但他几下抬手，还是把动作止住——脑子这东西，他总归是学会使用一些，家养小精灵不可能害死主人，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他选择继续听下去。 　　哈利和邓布利多都很欣慰。 　　克利切还在说下去：“克利切被黑魔王带到一个海边的洞穴，洞穴深处有一片很大的黑湖，黑湖中心还有个岛，上面摆着一盆魔药。” 　　“黑魔头让克利切喝掉它。” 　　“克利切很听话，那东西很可怕，克利切感觉被放在火堆上灼烧、很多痛苦的事情涌出来，克利切一开始成为家养小精灵时的笨手笨脚、没有伺候好女主人、小主人一天天的郁郁寡欢、小天狼星和女主人吵架，然后离开这个家就不再回来……” 　　“克利切想要小主人救救克利切，但黑魔头没有理会我这头卑贱的家养小精灵，他把一个盒子，就是桌上那个盒子，放进盆里，然后离开。” 　　“克利切差点死在那里。” 　　“幸好小主人让克利切回去，克利切就回来了。” 　　哈利开口提问：“那时候放进盆里，是桌上那个，还是和桌上那个很像的挂坠盒。” 　　“是很像的那个。”克利切立马回答，它看着哈利的眼神很温柔，至少比看小天狼星要温柔得多，“虽然黑魔头和克利切说，不准把事情说出去，可黑魔头不是克利切的主人，克利切的主人只有小主人。” 　　“克利切把事情告诉小主人，克利切以为小主人会开心起来。” 　　“可小主人更不开心了，小主人吩咐克利切不准离开，甚至不许打扫家里，然后就消失不见，直到很久他才回来。” 　　克利切带着哭腔：“小主人回来后很憔悴，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他让克利切带他去黑魔头曾经去过的山洞。” 　　哈利和邓布利多沉默着。 　　吊坠盒在这，克利切也在这，他们可以想到发生什么。 　　“那些毒药本来是克利切喝的，但小主人没有，他自己喝下毒药，把那个吊坠盒拿出来，让克利切更换，它还命令克利切回到家，只准留在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哪怕女主人也不行，还让克利切一定要毁掉它，想尽一切办法，哪怕用自己的生命，也要毁掉它。” 　　它的语气变得惊恐。 　　“就在这时候，黑湖发生暴动，那些湖底的东西，一大群阴尸扑上来。” 　　“克利切眼睁睁看着小主人被拖下去，然后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小天狼星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你就没有带着雷古勒斯离开？用你那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你不是都离开过！” 　　克利切抱住自己脑袋：“克利切是个无能的小精灵，克利切做不到。” 　　“克利切做不到。” 　　邓布利多开口解释：“那里被设下魔咒，禁止人类的幻影移形。” 　　“哪怕福克斯也不能带我一起幻影移形进去，人类巫师被禁止在外。” 　　小天狼星沉默，他死死盯着那张纸条。 　　“你拿走的吊坠盒还在你手里吗？”哈利轻声询问。 　　克利切点头：“克利切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可克利切是个无能的小精灵，克利切什么都做不到。” 　　“它很强大，克利切没法摧毁它。” 　　“我们能摧毁它。”哈利开口，“把它交给我们。” 　　克利切抬起头，抗拒地看着哈利。 　　“克利切这是命令！”小天狼星咬牙切齿，“把东西交给哈利，还有邓布利多教授。” 　　“他们一直在对抗你知道……他们一直在对抗伏地魔。” 　　“甚至都已经摧毁好几个魂器。” 　　克利切站起来，嘟囔着：“克利切一直把它放在身边，尤其那个小偷过来后，他总是不怀好意地打量布莱克家的一切，克利切得保证东西不要被他偷走。” 　　它啪得消失。 　　小天狼星脱力瘫在沙发上：“我一直都不了解雷古勒斯。” 　　“他……” 　　“他是一名优秀的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替他说话，“也是一名优秀的斯莱特林。” 　　小天狼星向后仰去脑袋，合上双眼：“哈利，你们找到雷古勒斯了吗？” 　　“他，他需要一个葬礼。” 　　哈利语气温柔：“抱歉，教父，我们过去的时候黑湖底下的阴尸都被拿走。” 　　“被伏地魔吗？”小天狼星问道。 　　哈利点头，发出鼻音：“嗯。” 　　“哈利，幸好有你。”小天狼星轻声说下去，“如果没有你，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你对纳威的决斗课带上我，好吗？” 　　哈利又点一下头：“我们一直都很需要一位教授指导。” 　　“是你指导我。”小天狼星攥紧拳头。 　　他停顿下，小声着念出：“雷古勒斯·布莱克。” 　　“我好像突然理解妈妈了。” 　　“克利切说得对，他是一名优秀的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 　　他努力憋着，咬紧牙关。 　　啪一声—— 　　克利切很快回来，它手里拿着一枚更精湛的斯莱特林挂坠盒，努力攥紧在手里：“克利切把这东西带来了。” 　　“克利切要提出一个请求，克利切要亲眼看着你们把这个东西销毁。” #第三百章 摧毁 　　邓布利多点头：“当然，我们会把它毁掉。” 　　“但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拿它做一些别的事。” 　　他看着克利切，眼底透着温柔。 　　克利切急切询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呢？”他依旧保持耐心，摊开手掌、露出掌心。 　　克利切犹豫着，把手伸出去，把一直攥得死死的、黏上一些手汗的吊坠盒放在邓布利多手上：“你们要摧毁这个东西的时候，可以让克利切看着吗？” 　　它很老了。 　　每天都在不能摧毁魂器的痛苦中挣扎。 　　每天都活在小主人死亡的回忆里。 　　作为一头家养小精灵，它已经老到生出任性的想法。 　　“当然。”邓布利多点头，“我向你承诺。” 　　小天狼星敲敲桌子：“把这个东西拿走。”他示意桌上的那枚挂坠，以及被自己填回去，整齐叠好的纸条。 　　克利切看向小天狼星。 　　“这是命令，这是布莱克家族的宝物。”小天狼星语气仓促，很不耐烦，“用你的生命去保护这个东西。” 　　克利切恭敬弯腰，是不是像之前哈利在霍格沃茨遇到的每一位家养小精灵一样的虔诚：“是，主人。” 　　它小心翼翼捧起那枚劣质的仿造品，深情合上盖子。 　　啪一声。 　　消失在他们眼前。 　　小天狼星又把眼睛合上，瘫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明，不知在想着什么——他终究不再是进阿兹卡班时的十九岁，他的年龄，在他没有任何感知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三十出头，从一位青年向中年迈步，而且即将走到那一条道路上。 　　哈利和邓布利多安静坐着，什么也没说。 　　好一会后，小天狼星像睡了一觉，困顿睁开眼，看着他们两个：“不是还要调查其他魂器吗？” 　　“怎么还不动手。” 　　邓布利多看着他，揶揄着：“看来我们的布莱克教授恢复得很好。” 　　“那我就不怕接下来的场面刺激到你了。” 　　小天狼星彻底清醒过来，他摆着脑袋，很是不满：“邓布利多教授，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邓布利多把吊坠盒放到桌上，呢喃细语：“让我来看看吧，汤姆。” 　　他掏出魔杖，想了想，站起来，坐到另一边，这才轻轻挥动。 　　邪恶的气息从那根魔杖上涌出。 　　似乎又经过什么增幅。 　　只是微小的一缕，那可怖、狰狞的一面被放大数倍。 　　吊坠盒上，涌动起一层薄薄黑雾，刺耳尖锐的叫声和黑雾一同涌出。 　　是和灵魂有关的黑魔法，邪恶至极。 　　哈利和小天狼星脸色一同变得慎重。 　　不多会，一片灵魂被抽离出来，食指长短的小小一条，飘在吊坠盒上，是汤姆·里德尔的数倍缩小版，只是双眼不再黝黑，而变得一片血红，这个时期他似乎已经经过较大的身体改造。 　　“邓布利多。”他怨毒地睁开眼，目光剜去。 　　邓布利多手腕一抖。 　　灵魂体紧紧闭上嘴。 　　“我们不用再研究魂器，所以速战速决吧。”邓布利多开口，像是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也像是在找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银色丝线涌出。 　　恍若噗嗤一声，汤姆里德尔的脑袋被打开，裸露出脑花。 　　丝线触手爬动，在脑沟里蔓延，扎根刺入。 　　汤姆痛苦挣扎，他张着嘴，四肢挣扎舞动，被魔法影响，他表情凄厉，可嚎不出声。 　　“让我看看。”邓布利多表情严肃，快速搜寻着。 　　很快，他表情一缓：“找到了。” 　　手掌下压，魔力撤回，那些银色丝线消散不见，汤姆的表情渐渐缓和，又很快被按回吊坠盒里。 　　“一个好消息。”邓布利多嘟囔着，“吊坠盒是制作顺序很靠后的魂器。” 　　“在制作这件魂器之前，他已经制作四件魂器。” 　　他停顿一下，缓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然而坏消息是，前面四件魂器有三件我们都见识过。” 　　“哈利你二年级时的日记本。” 　　“去年我们找到的复活石。” 　　“圣诞时候，用来复活的赫奇帕奇金杯。” 　　“只有一件我们没见过，但我们推测是对的，拉文克劳的冠冕，伏地魔也把它制作成魂器。” 　　他又停顿一下：“一个更坏的消息。” 　　“吊坠盒被制作成魂器时，汤姆才毕业两年，或者三年，那时候冠冕被他随身携带。我们无从得知，冠冕被藏在哪。” 　　哈利皱起眉。 　　这样他们才知道五个魂器的线索，还有两个未知数。 　　邓布利多摇着头，抬手轻揉太阳穴：“也许我该去阿尔巴尼亚瞧瞧。” 　　“嗯？”哈利疑惑。 　　邓布利多回答：“哈利，拉文克劳的冠冕被藏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 　　“伏地魔在第一次失败后，也一直躲在阿尔巴尼亚。” 　　“我想那地方应该会有一些特殊？” 　　哈利点头，面无表情：“你又可以公费出去旅游了。” 　　“放心，我会速去速回。”邓布利多摇头。 　　他站起身，到小天狼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声呼唤一声：“克利切。” 　　年迈的小精灵现身，恭敬地站在他们身旁。 　　“现在我要把魂器销毁了。”邓布利多轻声说着。 　　克利切瞪圆眼，直勾勾盯着桌上那个鲜活的吊坠盒。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 　　蓝色厉火涌出，把吊坠盒吞噬，火焰中，汤姆·里德尔的那道灵魂再次浮现，没有魔法阻扰，他凄惨的叫声终于哀嚎出来，可也仅仅只哀嚎这么一声，就被厉火吞噬，彻底焚烧掉，连带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也都被焚烧成焦炭。 　　邓布利多收回厉火。 　　“它，它已经被摧毁了？”克利切呆呆看着，问出一名家养小精灵不该有的质疑。 　　邓布利多点头，语气温柔：“当然，它已经被摧毁了。” 　　克利切深吸口气，抱住脑袋小声啜泣，泪花从它眼里滚落，滴到挂在胸口的那枚吊坠盒仿品上。 　　邓布利多和他们告别，离开布莱克老宅，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这里，变得极其安静，只有克利切小声抽泣，伴随几声“小主人”的呼唤。 　　哈利没有起身，小天狼星也没起身。 　　他们就这么静静坐了一整个晚上。 　　小天狼星没有再提起雷古勒斯的事，他只是偶尔会睁开眼，盯着黑漆漆、还有些肮脏的天花板发呆，有时候会闭上眼，呼吸平稳，听上去就像睡着一样。 　　一直到天亮。 　　他们才乘坐小天狼星改造出来的那辆最中意的飞车飞向霍格沃茨。 　　学生们惊讶地发现，布莱克教授似乎变了。 　　更沉稳了些。 　　对黑魔法生物的态度也没以前那么轻佻，认认真真地讲课，虽然一些坏习惯一时半会难以改变，可至少在他课上发生意外，要去庞弗雷夫人那治疗的事件显著减少，就连麦格教授都夸小天狼星变得比以前更可靠。 　　弗立维难过起来，无论他的心情、还是生活。 　　小天狼星总爱课后缠着他，请教魔咒、请教决斗，每周两次，周五晚上一次、周日晚上一次，就在黑湖边，小天狼星一点都不怕丢脸，比之前接受训练的时候，要积极得多。 　　斯内普一直在琢磨狼人药剂。 　　直到两周后。 　　他才在一个周末赶赴马尔福庄园。 　　“主人，根据波特透露，他们在岩洞发现的魂器是假的。”斯内普恭敬地和伏地魔汇报着情况。 　　伏地魔嘴角勾起冷笑：“当然，我知道。” 　　“我去查看过，那个魂器早被掉包。不过我相信，它还很安全，邓布利多一直没有找到它，也许会很难找到它。” 　　斯内普轻声：“他们找到了。” 　　伏地魔神色一僵。 　　“就在布莱克老宅里。”斯内普接着说下去，“邓布利多很快就推理出，并且把它摧毁掉了。” 　　“已经摧毁了？”伏地魔皱起眉，眼里不可置信。 　　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作痛。 　　自己才说过“邓布利多会很难找到它”，话都还没落地，还滚烫滚烫着，和霍格沃茨走得很近的仆人就告诉自己，他们已经找到、并且还摧毁了。 　　这个仆人为什么不能更委婉一些？ 　　斯内普点头，面无表情。 　　看来…… 　　黑魔王对魂器的感知并没自己这群人预想的那么敏感？ 　　他自己都感知不到方位，也感知不到那些魂器的存在。 　　会是什么原因？ 　　制作得魂器太多，灵魂多次分裂，变得脆弱、迟钝，所以感知不到？ 　　还是说，魂器复活的伏地魔始终不是主魂，所以无法感知魂器？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这是个好消息。 　　伏地魔瞥着斯内普一眼，语气重新恢复淡漠：“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那么现在邓布利多在做什么？” 　　两人视线对上。 　　斯内普老老实实回答：“邓布利多在阿尼巴尼亚。” 　　一个熟悉的地名。 　　“邓布利多去哪做什么？”伏地魔问道。 　　斯内普说道：“他觉得主人您会把魂器保存在那。” 　　“是吗？”伏地魔点头，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疑问，让人弄不清究竟是什么态度。 　　“我让你对邓布利多下手，这件事准备得怎么样了？”他似乎不愿在魂器上的事多做纠缠，又开口问道。 #第三百零一章 交易 　　伏地魔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把玩魔杖。 　　斯内普老实回答：“邓布利多最近一直都不在霍格沃茨。” 　　“哦？”伏地魔眼神闪烁，可想到波特，眼里那道明亮的光，扑朔消散，“不在霍格沃茨吗？” 　　斯内普点头：“主人，要对霍格沃茨动手吗？” 　　他看出来，并点出来。 　　伏地魔没有回复，只安静坐着。 　　好一会后，他点点桌子，一张羊皮纸从抽屉里飞出来，展露在斯内普眼前：“西弗勒斯，你还记得这个吗？” 　　“三圣器。”斯内普念出上面的文字。 　　伏地魔颔首：“没错，三圣器。” 　　他站起来，轻轻走到斯内普身边，语气认真诚恳：“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最强大的朋友，我很信任你。” 　　“所以有些事，我不能瞒着你。” 　　他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下去：“我很不愿意承认，摆在我们面前最严肃的问题——西弗勒斯，我还没能完全恢复到最鼎盛的时期，虽然我现在已经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有多强大，我拥有过的那些知识，有多可怕。” 　　“但我不得不承认，波特和邓布利多都是和我一个等级的对手。” 　　“他们和我一样强大。” 　　“可他们两个，我只有一个。” 　　“你明白我意思吗？西弗勒斯，我需要助力。” 　　说到这，伏地魔转过身，双眼猩红，盯着那张羊皮纸，闪烁贪婪炙热的神态：“死亡三圣器，传说中掌握后就能得到死神力量的三样宝物。” 　　“冈特家族的戒指，就是复活石，可惜我知道的太迟，没能留住它。” 　　他又重新转回来，和斯内普对视上：“西弗勒斯，复活石在邓布利多手里。” 　　“他和格林德沃，也曾一起追求过三圣器，而他作为最终获胜者，他们找到的圣器，也应该会在邓布利多手里。” 　　“一件、或者两件都在。” 　　“帮我去寻找，我现在还不方面露面。” 　　斯内普跪下，毫不犹豫，立马答应：“一切都遵从您的伟大旨意。” 　　伏地魔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猩红的眼珠映衬着光，如红宝石一般通透。 　　他的目光，跨过多弗尔海峡，投到广袤江洋的另一端。 　　一名黑袍人脚步匆匆，行走在崇山峻岭中，山道崎岖，他走得艰难。 　　一层、一层魔法被他驱散。 　　终于，在月亮升起，挂在天穹正中央的时候，黑袍人终于看到一块几乎和山立在一起的城堡，乌黑到和周围山岭一个颜色，塔顶尖锐，刀子一样，寒光闪烁，令人生畏。 　　望山跑死马。 　　等到走到城堡下，太阳都快升起。 　　纽蒙迦德。 　　一座曾经和阿兹卡班齐名的监狱——当然，阿兹卡班是因为摄魂怪，而纽蒙迦德是因为格林德沃，这里曾是那位强大的黑巫师关押所有反抗者的地方，而讽刺的是，这座监狱现在成为他自己的牢笼。 　　监狱入口。 　　久不经保护的墙壁，看上去依旧皎洁如新，上面刻着的文字，一如数十年前那般凛冽。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黑袍人盯着看了很久，才迈脚继续往里走去。 　　纽蒙迦德废弃很久，蜘蛛在里面结网一层又一层，牢房能看得出很早以前有人生活过，现在连牙膏皮都早沤进地板里，脚步声踏踏，清脆、清晰、回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折返弹来弹去。 　　这事一所不合格的监狱。 　　没有狱卒。 　　也没有魔法陷阱。 　　只有弥漫在城堡里的魔咒——缩影缩形，但这道魔咒并没有任何用处，监狱的门洞开，监狱里的人想要出去，随时都可以。 　　半个多小时后，他走到城堡最顶层。 　　这儿终于有了些荒废之外的味道。 　　走廊干干净净，才被打扫过，尽头的小屋门半开着，黑袍人站在门口，窥视里面。 　　一张硬木床、一张书桌，零星几本书，都是《诗翁彼得故事集》这种童话书。 　　“远方来的客人，不进来吗？”口音很重的英文从屋子里传出来。 　　黑袍人走进去，对着坐在床上的男人恭敬问候：“赞美您，伟大的黑巫师格林德沃，仆人携带他伟大主人黑魔王的意志，向您捎来问候。”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稚嫩的脸，金棕色短发，英俊不凡。 　　床上的老人，留着一头顺滑白发，双眼蓝宝石一样，比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还要璀璨明亮。 　　“伏地魔？”格林德沃低语。 　　小巴蒂·克劳奇点头。 　　“他在大不列颠，来纽蒙迦德找我？”格林德沃轻笑一声。 　　克劳奇抬起头，看着他：“主人希望帮助你越狱。” 　　“你是一步步走上来的。”格林德沃摇头，“我需要越狱吗？” 　　克劳奇说道：“囚禁您的并非纽蒙迦德，而是邓布利多。” 　　“主人希望能和您联手。” 　　格林德沃看着他，没有说话。 　　克劳奇接着说下去：“主人说，您和他是一类人，都拥有共同远大的目标。” 　　“我在监狱门口看到，那镌刻在墙壁上的话。”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在这件事上，主人和您一样，都愿意为更伟大的利益奋斗，巫师的权益不就应该凌驾于泥巴种之上？”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语气变得激昂：“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是更高级的人类，是比他们进化更成功、更智慧的存在，我们理所当然，就该统治一切。” 　　格林德沃笑起来。 　　克劳奇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你主人的那些观点吗？”格林德沃站起来，他眼里，光芒闪烁，“他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些？” 　　克劳奇深吸口气：“这只是身为仆人的我，瞻仰主人荣光，在冰山一角里窥见到的东西。” 　　他眼神躲闪，不敢和那明亮如炬的双眼对视。 　　“您很伟大，但失败了。” 　　他接着说下去，只是声音不如一开始那样具有信心和魄力。 　　“主人邀请您一起对付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开口提醒他：“还有波特。” 　　克劳奇点头：“当然，还有波特，但那只是一位还没毕业的小巫师，他强大，但不足为惧。” 　　“然后你的主子，在古灵阁被他砍下一条手臂。”格林德沃嘴角微微勾起一道笑容。 　　克劳奇咬着牙，狡辩着：“那时候主人才刚刚复活。” 　　“现在波特绝不会是主人的对手。” 　　格林德沃语气轻飘飘的：“是因为你的主子曾经在阿瓦隆见过什么吗？” 　　克劳奇眼神迷茫。 　　阿瓦隆？ 　　那个神话中的奇迹之地？他小时候倒也听过有关的传说，可那地方……真的存在？ 　　听起来还和波特有关。 　　“你不知道这些？”格林德沃点着头，“看来伏地魔也并非那么信任你。” 　　克劳奇眼中迷茫神色顿时散去，重新变得坚定：“仆人是仆人，主人是主人，主人的事没说，那就代表仆人没必要知道。” 　　“你对他倒是忠心。”格林德沃眼神深邃，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开口。 　　克劳奇没有说话。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格林德沃重新坐回床上，“如果想好好谈这件事，让他亲自来见我。” 　　那种笼罩在脑袋上的压迫感消散。 　　克劳奇松一口气，他重新把头抬起：“如果不行，主人希望能和您做个交易。” 　　“有关三圣器的？”格林德沃询问，话音里带着疑问，可说出来的语气却极其笃定。 　　克劳奇点头，他不自然扭动一下身子。 　　他有些讨厌站在格林德沃面前，浑身上下都被他看穿，甚至……他感觉自己那位远在大不列颠的主人，也在自己被看穿时，一同被看穿。 　　“他拿什么来交易？”格林德沃询问。 　　“或者说，他现在还拿得出什么和我交易？” 　　“黑魔法？” 　　“魂器？” 　　“阿瓦隆？” 　　格林德沃没说一句话，都巨石般，沉甸甸压在克劳奇身上。 　　“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格林德沃伸出手，轻轻一打响指。 　　没有魔杖、没有念咒，一小撮蓝色厉火在他指点跃动，眨眼变成一只小巧的蓝色凤凰。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我想知道，但我还不知道的事。” 　　“你的主子拿不出我想要的筹码。” 　　克劳奇轻声：“如果是杀死邓布利多呢？” 　　格林德沃微微眯起眼。 　　克劳奇突然惊颤，向后退缩一步，冷汗顺着额头、脊背涌出，明明坐在床上的那位老人什么都没做，身体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可猛地，他就觉得自己已经生不如死过好几回。 　　“杀死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重新睁开眼。 　　“真是一个有趣的议题。” 　　“那么，就让你的主子去尝试吧，假如他能做到的话，再来说这些事，好吗？” 　　克劳奇点头：“当然。” 　　“我的主人向您承诺，在不久之后，就会把这份伟大的礼物送给你。” 　　格林德沃呵呵笑两声，意味不明。 　　克劳奇恭敬行礼，转身离开。 　　等走出纽蒙迦德，他回头深深看一眼墙壁上的句子——“为更伟大的利益”，魔杖轻轻一挥，幻影移形，消失离开。 　　格林德沃站在窗口，盯着远处群山，蓝色眼眸中，闪烁微微银白色幽光。 #第三百零二章 一言为定 　　自从乌姆里奇消失后，魔法部安分许多。 　　辛克尼斯没有追究。 　　其他官员们也毫不在意。 　　没有人在乎她去了哪。 　　只有身为清洁工，整个魔法部里最没存在感的乌姆里奇先生，他偶尔会去自己女儿曾经的办公室看一眼，神色说不出的唏嘘，也只有他还记得魔法部曾经有一位“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高级副部长。 　　伏地魔也没任何动静。 　　食死徒们只对曾经的食死徒们展开报复。 　　每天《预言家日报》上都会刊登又是哪位纯血巫师、曾经的食死徒遭到报复，被折磨、或是被杀死，但也仅限于此，大多数普普通通的巫师们，也只能在报纸上看到食死徒们存在的踪迹。 　　四月底，布莱克老宅。 　　凤凰社久违集会。 　　莫丽走进来，惊讶地看着屋子，小声嘟囔：“这么干净？” 　　“我还以为半年不来，这儿又得变得乱糟糟的。” 　　门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随着他们走进来，两双拖鞋被托举着，轻轻落到他们面前。 　　亚瑟把脚抬起。 　　一双无形的手就替他脱下鞋子。 　　莫丽更惊讶：“布莱克老宅还有这种能力？” 　　“一直都有，只是之前都不运作。”亚瑟回头，小声解释，“小天狼星说最近这段时间克利切很听话，布莱克老宅终于有了些以前的功能。” 　　莫丽点着头，穿好拖鞋，看自己原本的鞋，被塞入鞋柜里。 　　柜门打开那一瞬间，还能看到里面有不少清洁魔咒在运转。 　　她若有所思点头。 　　这种功能也可以放进自己家里？ 　　他们走到二楼客厅，凤凰社其他成员都已经在这。 　　邓布利多、哈利、唐克斯…… 　　包括最近才加入的斯克林杰。 　　“抱歉，回家接了下莫丽，有些迟了。”亚瑟和他们招手示意。 　　邓布利多摇摇头：“不，克利切都还在做着甜点，来得正好。” 　　莫丽盯着自动飘到自己手边的杯子，更难以置信，克利切现在不仅开始收拾卫生，甚至还开始做饭，履行一名家养小精灵应尽的职责。 　　这和她印象里的克利切完全不同。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一只只盘子飞来，轻轻落在他们面前，而后，琳琅满目的甜点浮现在盘子上。 　　莫丽是一块慕斯蛋糕，这是她最喜欢的甜点之一。 　　哈利被分到几块松饼，上面被淋上少许草莓酱。 　　邓布利多的也是松饼，和哈利不同，它几乎是被浸泡在蜂蜜里，琥珀一样。 　　“甜点端上来了，我们也得开始说正事。”邓布利多端起手边的饮品，轻轻抿一口，是他在办公室里喝的那种蜂蜜水。 　　“让我来总结一下吧。” 　　“我和哈利推测，伏地魔可能会有七个魂器，现在我们已知五个，并且摧毁其中四个，只剩下一件被做成魂器的拉文克劳冠冕。” 　　“前段时间，我去过阿尔巴尼亚一趟，你们可能不清楚，但伏地魔在回到大不列颠前，一直都躲在那。拉文克劳的冠冕，在千年前被海莲娜偷走后，也一直藏在阿尔巴尼亚。” 　　“但我几乎翻遍阿尔巴尼亚，也没找到遗失的冠冕，在我知道某样东西后，哪怕伏地魔也不能隐瞒在我眼皮底下。” 　　他拿起刀叉，切下一块松饼，吃完后，继续说着：“那只有一种可能，伏地魔并没把冠冕藏在阿尔巴尼亚。” 　　“丽塔小姐，你有调查出什么吗？” 　　被点名的丽塔连忙放下手里的黑咖啡，嘴里的东西狼吞下去，点了点头：“我最近一直在盯梢马尔福庄园。” 　　说到这，她停顿一下，看一眼哈利，连忙解释：“妖精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我想，莱格纳克或许会和神秘人联系。当然，我很小心，我躲得很远，而且没有用魔法窥视，麻瓜的道具确实很有用。” 　　她从自己的包里扒出来一枚望远镜，还有些监听器。 　　“这段时间，不少人偷偷拜访神秘人。” 　　“尤其是当食死徒们的报复事件变多后，拜访他的人，也变得更多。” 　　丽塔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名女巫，掏出魔杖，轻轻一挥：“这是这段时间拜访神秘人的名单。” 　　邓布利多招手。 　　名单飞去，快到他面前，一分为二，另一份落到哈利面前。 　　“很多熟悉的朋友。”邓布利多小声嘀咕。 　　哈利瞥一眼。 　　“卡罗”、“埃弗里”、“诺特”…… 　　“我们该验证一下那个想法。”哈利一挥手，把名单送回丽塔面前，“斯基特，可能要你去做一些危险的工作。” 　　“去找找这些名单上，可能有哪些家族保管着伏地魔赠予他们的东西。” 　　丽塔一怔，缩起脑袋：“我要潜入他们的家里？” 　　哈利点头。 　　丽塔嘟囔着：“可我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阿尼玛格斯。” 　　斯克林杰开口：“我们傲罗办公室可以例行检查，这样会比斯基特小姐……” 　　“辛克尼斯呢？”哈利开口。 　　斯克林杰一摊手：“因为哈利你的事，魔法部现在对他不满的人有很多，而且……已经半年过去，很多人都意识到辛克尼斯的本质，和福吉差不多，甚至福吉都比他有本事，至少现在魔法法律执行司，都很少会执行他的命令。” 　　“司长很不喜欢他。” 　　“他的很多命令都越过我们。” 　　“在这件事上，我们完全可以越过他。” 　　丽塔松一口气。 　　以往她很热衷于潜入某个人的家庭里，可现在，她最惶恐这些事，一点都不安全，阿尼玛格斯并非不可能被发现。 　　邓布利多拍板：“那就一起吧。” 　　“这样也能保护丽塔。” 　　丽塔叹气：“我一定要去吗？斯克林杰先生他不是……” 　　“斯克林杰先生可看不到他们是如何伪装的。”哈利打断她的话。 　　丽塔又叹一口气。 　　邓布利多挥挥手，又吃下一块松饼，目光落到长桌角落，一位贼眉鼠眼、胡子拉碴的男人身上。 　　其他人跟着看去。 　　莫丽皱起眉。 　　斯克林杰目光犀利。 　　这是被邓布利多拉进来，可一直不怎么受欢迎的一人——被莫丽骂成小偷的“蒙顿格斯”。 　　“邓布利多先生，要我说，斯基特小姐太优雅了些。”蒙顿格斯掏出烟斗，“这些消息可不是花边新闻，不是扒在窗户边就能偷听到的。” 　　他摸出火柴，嗤啦一声。 　　莫莉挥动魔杖，刚刚燃起的火苗熄灭。 　　他不死心，又划燃一根。 　　莫丽又把魔杖一挥。 　　“韦斯莱夫人。”他有些坐不住，不满地看过去。 　　“这还有未成年人。”莫丽看一眼哈利，提醒他。 　　蒙顿格斯嘟嘟囔囔：“哈利已经是大男孩，他一个人就能喝掉一瓶龙血威士忌，这东西怎么了。” 　　“抱歉，我还没满十六岁。”哈利面无表情。 　　在大不列颠的法律中。 　　只有十六岁以上，才能接触这东西。 　　蒙顿格斯讪讪把烟斗收回去：“和我有生意往来的几个顾客，跟我透露过消息，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可……食死徒们早就把地下世界闹了个天翻地覆。” 　　“妖精们最近在大批量、甚至不加遮掩地收购矿石、尤其银铁，真不知道它们哪来那么多加隆。” 　　斯克林杰有点坐不住：“他们？” 　　“他们怎么敢的？” 　　蒙顿格斯一摊手：“魔法部不管这些。” 　　“你们最近大多心力都放在明面上维持秩序了。” 　　多无懈可击的理由，斯克林杰皱起眉，开始回顾这段时间辛克尼斯颁布的命令——会不会也有类似，看起来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实际上，已经发酵影响到自己没留意到的地方。 　　蒙顿格斯喝一口饮料，接着说下去：“妖精们恐怕又要叛乱一次。” 　　“还有巨人。” 　　“我听说食死徒们最近也造访过巨人部落，但具体结果什么样我就不清楚，你们知道的，巨人一点都不好打招呼。” 　　说到这，他停顿下。 　　“还有狼人们，他们现在也在做准备，那些黑魔法生物，恐怕都会继续支持神秘人。” 　　哈利等他彻底说完，把手一摆：“那莱格纳克找到了吗？” 　　蒙顿格斯一怔，摇摇头：“妖精们很谨慎，哈利，我记得你魔法史也是O，那你应该清楚，妖精们经常叛乱，它们对此很有经验。” 　　“没有人知道它们在哪。” 　　哈利没说话，直勾勾看着他。 　　“好吧，好吧。”蒙顿格斯叹气，“我会为你找到莱格纳斯的，哈利，但……” 　　他抬起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一起，放在眼前，透过中空的空洞遥遥看着哈利。 　　这是要钱的手势。 　　“你做到了，我会为你在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谈一个好折扣。”哈利点下头。 　　蒙顿格斯眼里发光：“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乔治和弗雷德可不像他们父亲那么好说话。” 　　亚瑟扭了扭身子。 　　哈利语气平静：“乔治和弗雷德是韦斯莱，我是兄弟。” 　　蒙顿格斯拍下桌子：“一言为定！”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说起狼人、巨人，我得知一个消息，也许伏地魔会考虑大不列颠之外的助力。” #第三百零三章 新闻 　　大不列颠之外的力量？ 　　凤凰社表情严肃。 　　伏地魔是比格林德沃更可怕的黑巫师，这条说法，一直广为流传于大不列颠巫师界，不过……也仅局限流传于大不列颠巫师界里，伏地魔再怎么黑魔王，他在活跃时期，那一双脚始终没能迈出大不列颠半岛。 　　周边国家，有所耳闻。 　　但…… 　　也正因如此，他们对“伏地魔是继格林德沃之后更可怕的黑巫师”这种说法，其实并不怎么认同。他们更倾向于，邓布利多老了，没以前那么高深的魔法，也没以前的实力，所以才没能像解决格林德沃那样，快速解决掉伏地魔，最终还得依靠一名小婴儿。 　　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真的老了。 　　他们都有这样的想法。 　　对于年老者，他们更尊敬、也更轻待。 　　“格林德沃？”哈利一挑眉。 　　邓布利多点头：“西弗勒斯跟我说，伏地魔希望以杀死我作为代价、或是报酬，邀请他联手，一起来对付你，哈利。” 　　说着，他不由笑起来。 　　满桌大部分人都难免有些恐慌，斯克林杰眉毛拧成一大团，挂在面门上；丽塔脸色苍白得很，身体都在哆嗦；亚瑟和莫丽双手紧握住，他们深沉地呼吸着。 　　“看来他真的一点心气都没了。”哈利摇摇头，“这么荒谬的事也能做出来。” 　　屋子里不知情者诧异看去。 　　荒谬？ 　　这明明是很有可能的事，怎么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当然，哈利你知道那些事，当然会觉得很荒谬。”邓布利多摇着头，“但汤姆不知道。” 　　“你看看亚瑟、看看莫丽，看看他们……” 　　“他们和汤姆的想法一样。” 　　他停顿一下，用一种莫名严肃的语气：“上一代理念是巫师凌驾普通人之上，却被邓布利多打败的黑巫师，应当会很痛恨邓布利多吧。” 　　“虽然事实多半如此。” 　　“但盖……”他有些卡顿，清了清嗓子，把情绪、嗓音都调整好，“但格林德沃不会杀死我，他更希望我能和他一样，一辈子都囚禁在一所牢笼里。” 　　斯克林杰稍微松口气：“这么说，格林德沃不会和神秘人联手？” 　　邓布利多摇头：“谁知道呢？” 　　“那是格林德沃，没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会想什么。” 　　这一句话，让刚刚放松的氛围，又蓦得紧张起来。 　　“放心，格林德沃不会和伏地魔联手。”哈利摇着头，“虽然我没怎么和格林德沃接触过，但我想，他应该不会喜欢伏地魔这种……和那群游荡在霍格莫德专挑小巫师下手，抢他们零花钱用的垃圾，没什么区别的家伙。” 　　其他人面色古怪。 　　抢小巫师们的零花钱？ 　　这…… 　　他们一时也说不好，哈利这是在骂他们这群人只有小巫师的水平，还是在骂伏地魔一点器量都没。 　　邓布利多轻轻一点桌子，盘子里剩余的蜂蜜飞起，落到杯子里，他端起来，轻轻抿一口：“伏地魔不算麻烦，现在狼人、妖精、巨人比较棘手。” 　　“狼人可以解决。”哈利看向邓布利多。 　　“巨人我让鲁伯去走一趟。”邓布利多若有所思，“我们亲爱的海格教授一直很擅长对付那些生物。” 　　哈利接着说下去：“妖精就拜托蒙顿格斯。” 　　他看过去。 　　这位贼眉鼠眼的男人，正努力尝试把盘子塞进自己怀里，但克利切似乎早有防备，在盘子上施展过魔法，在他没防备的时候，盘子突然活过来，狠狠咬他一口，长出一双火柴人似的双脚，啪嗒啪嗒跑到桌子中央。 　　蒙顿格斯和小天狼星目光对视上，讪笑一声：“当然，我会努力去做的。” 　　小天狼星冷笑一声，轻轻一打响指，桌子中央的盘子顿时消失不见。 　　这是自己家的东西。 　　卢平深吸口气：“我可以去尝试说服狼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哈利摇头。 　　卢平态度强硬：“至少先做一些铺垫。” 　　“我可以和莱姆斯一起。”唐克斯立马举起手。 　　包括斯克林杰在内，都向她投去揶揄目光。 　　唐克斯头发瞬时变得粉红，嘴硬着开口：“我这只是要履行一名傲罗应尽的职责！” 　　“咳咳。”斯克林杰咳嗽两声，正打算以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开口说几句话。 　　唐克斯目光犀利，立马看过去。 　　她开口补充着：“金斯莱要保护麻瓜首相。” 　　“斯克林杰先生是主任。” 　　“其他傲罗们都不是凤凰社成员，我想也只有我能做这件事。” 　　邓布利多看一眼哈利。 　　哈利点头。 　　卢平有些抗拒——和狼人接触太危险，自己本身就是狼人，无所谓被揍一顿，可要是唐克斯也跟去。 　　邓布利多一点都没看卢平的意思，他微笑着说下去：“很好，唐克斯，身为一名傲罗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和莱姆斯。” 　　唐克斯扬起脑袋，得意哼哼两声。 　　邓布利多又看向斯克林杰：“鲁弗斯，我一直不会对魔法部的事情多嘴，一切都靠你自己把握，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哈利。” 　　斯克林杰点头。 　　邓布利多看向丽塔，还没开口。 　　这只瓢虫就捂住脑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我知道的，邓布利多先生，您不用强调，我会去寻找您的说那些东西。” 　　“还有两件未知，神秘人让他仆人们保管的东西？” 　　“放心，我会尽力找到它们。” 　　她的态度坚决，可嘴里吐出来的话有气无力，迎头被喷了二斤杀虫剂似的。 　　凤凰社的议会到很晚才结束。 　　晚餐他们头一回享用克利切的厨艺。 　　这头看起来疯疯癫癫、年纪苍老的家养小精灵，毕竟服侍布莱克家族一辈子，它是一名很优秀的小精灵，手艺比霍格沃茨的那些出众得多，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克利切完全贯彻一名优秀家养小精灵的最高贵的品质，提供最好的服务、却不会在主人面前有任何存在感。 　　甚至于…… 　　让很多人惊讶的是，他们明明没有和克利切说过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忌口，可克利切做出的食物，能让自己极其满意、也极符合自己的喜好。 　　这就是一名真正的家养小精灵吗？ 　　莫丽很心动。 　　甚至恨不得立马拉着亚瑟去魔法部，挑选一名合格的家养小精灵买回家。 　　但当亚瑟和她说一个价钱说，莫丽立刻消灭自己的这股冲动，并把这个想法丢到西伯利亚寒冷冰原上。 　　家养小精灵固然不要工钱。 　　可魔法部要钱。 　　一头品相、性格都还算不错的家养小精灵，都要上百加隆，哪怕像克利切之前那样的残次品，也都要大几十加隆，这不是韦斯莱家应该考虑的东西。 　　“克利切其实也不好。”莫丽嘟嘟囔囔，“它平时神神叨叨的，家务虽然做得漂亮，可之前布莱克老宅我都打理好了，它只要做最后一步就好了。” 　　“而且布莱克老宅我不熟悉，很多东西我都不敢动。” 　　“我们家我收拾得就比它好嘛。” 　　“而且厨艺也很一般，奶油汤竟然不放胡椒的！没有我做的好，无论什么汤羹都要添加一点胡椒，这才是美味的秘籍。” 　　亚瑟在一旁不停点头附和。 　　有关食死徒的事，收集得并不顺利。 　　魔法法律执行司虽然基本不听从部长的命令，但才刚刚展开对一家纯血的突然搜查，就立马被叫停，辛克尼斯亲自带着魔法法律执行队拦下斯克林杰，两拨人甚至在一家纯血门外大打出手，好几人因此负伤，被送往圣芒戈。 　　这件事成为《唱唱反调》的头条。 　　是质疑“辛克尼斯部长”对魔法部还有没有掌控力的强力证据。 　　最近几年，魔法部似乎很难安宁下来。 　　康奈利·福吉以不光彩的方式下台，辛克尼斯也有这样的趋势，魔法部里的竞争越发激烈、越发明显。 　　这给丽塔·斯基特很好的机会，在所有人目光都聚拢在魔法部身上时，她几乎毫无阻碍地潜入那些纯血家族的庄园里，毫无负担地采集情报，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她就用完三张胶卷，带着洗出来的照片，到霍格沃茨去寻找邓布利多还有哈利。 　　校长办公室里。 　　丽塔不安站着，哪怕邓布利多几次示意她坐下，可她不敢，站着能让她更心安些。 　　“这段时间，你好像又找回之前的乐子了？”哈利一一翻完这些照片，抬起头看着丽塔，语气平静。 　　这些照片中，大多数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各个家族的花边新闻。 　　比如和情妇、情夫约会的信函、幽会时偷偷拍下的照片、还有一些更出格的东西——有一位纯血家族的族长，私底下以扮演“一头忠诚的斗牛梗”为最大的乐趣。 　　或许伏地魔会很喜欢。 　　毕竟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非同一般的变态。 　　但哈利对此不感任何兴趣。 　　邓布利多稍微有点，但远不如戈德里克和分院帽的兴趣大。 　　至于他们最关心的，那些和魂器有关的报道、或者汤姆有没有让那些纯血家族替他保管什么东西，都没有任何线索。 #第三百零四章 owls 　　丽塔委屈巴巴地解释：“不是我不想。” 　　“他们很小心，任何和神秘人有关的东西，他们保护起来，可比保护这些花边新闻用心的多。” 　　“偶尔和食死徒见面，在家里都会施展上好几道魔咒保护。” 　　说到这，她都咬牙切齿。 　　胡玩乱玩都不会这么小心！ 　　“他们知道你是瓢虫阿尼玛格斯。”哈利瞥她一眼，目光又落回到照片上，“看来都很防备着你。” 　　丽塔更委屈。 　　“这几张照片还是能用的。”哈利挑出来，“也不算完全没用。” 　　邓布利多看过去。 　　被哈利拿在手里的，是丽塔抓拍到的，那些纯血家族和食死徒们见面的瞬间。 　　“你去找斯克林杰商量下。”哈利轻声说道。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 　　丽塔接过照片。 　　“至于剩下这些……”哈利眯着眼，就要掏出魔杖。 　　丽塔连忙赶在他之前，一扬魔杖，咻咻着，把这些宝贝照片抱住：“波特先生，这些我还有用，也许可以当做一些小惊喜。” 　　哈利没有说话。 　　她试探着做出收起来的动作，见两个人都没意见，飞快地把它们塞起来藏好。 　　“看来暑假的事后，我们得亲自过去讨债。”哈利摇着头，站起身来。 　　邓布利多点头：“他们欠你多少加隆？” 　　哈利一怔，迟疑一会，摇摇头：“我忘了，但不少。” 　　波特家洗发水一年该生出多少专利费来，他从没算过，赫敏倒是有留意过，等会回去，可以问她讨要一下账单。 　　他们两人一起看向丽塔。 　　丽塔点头，嘟囔着：“我明白，这件事我也会和斯克林杰先生说的。” 　　她叹气着离开办公室。 　　瓢虫渺小的身躯飘荡在有些燥热气息的深春风里，心里嘀咕着，自己堂堂大不列颠最出名的花边新闻记者，现在怎么就沦落到给人跑腿的地步。 　　学期末到来。 　　今年没有任何人、或是任何事件阻扰，魁地奇杯正常举办，格兰芬多以绝对优势拿下奖杯，几场比赛加一起失分都没超过一百分，当然……得分也不是很高，三场比赛加在一起才刚刚过五百分。 　　哈利解决比赛的速度总是超出常人的迅捷。 　　当然…… 　　五年级生，要面临的，不仅是久违的魁地奇杯，还有owls考试。 　　老师们不再给他们布置家庭作业，每天都在想办法安慰他们。 　　小天狼星甚至生出过，在黑湖弄一个冲浪大赛的念头，以哈利的魔法水平可以轻而易举地弄出他们需要的任何浪潮。 　　但被麦格教授狠狠教训一顿。 　　才觉得他变成熟一些，怎么脑子里又产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为什么不等考试结束之后再弄呢？ 　　整个霍格沃茨都不免焦虑起来。 　　唯独格兰芬多。 　　这个学院的焦虑氛围最小。 　　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在赫敏的带领下好好学习，现在owls考试降临，他们发现，这种考试即将来临的环境氛围，似乎和他们平时的学习氛围并没什么太大差别，虽然依旧焦虑，每天都渴望赫敏妈妈能够多带着他们复习一下。 　　至少比拉文克劳好些。 　　那群小鹰们现在都神志不清起来。 　　有人半夜从拉文克劳高塔上一跃而下，幸好城堡魔法保护，家养小精灵也发现得及时，他只是摔断一只胳膊，被送到校医室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咦嘿嘿，我是一头快乐的小鹰，快乐小鹰！” 　　经庞弗雷夫人仔细检查。 　　这是巴费醒脑剂服用过多的副作用。 　　对整个人的认知都变得扭曲。 　　还有赫奇帕奇就爱蹲在草药温室旁，带着大大的圆顶礼帽，嘴里不停嘀咕：“我是一头小蘑菇，我是一头小蘑菇。” 　　当有人提醒过他，你不小了之后。 　　他立马改换措词：“我是一头大蘑菇，我是一头大蘑菇。” 　　斯普劳特教授对此见怪不怪，而且判断出，这并非是像拉文克劳那样的滥用魔药，单纯心态崩了，每年owls考试前，都会出现一些心态不太好的小獾。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 　　当斯普劳特真的把他当成蘑菇来培育后，他的病立马治愈——毕竟没有哪个人真的愿意埋在龙粪堆里。 　　作为决定小巫师们人生第一步的考试。 　　owls考试将要持续两周，上午理论，下午实践，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更像是为小巫师们提供夜晚幽会机会的天文课也没缺席，它也在owls考试的范畴里。 　　赫敏一点都不紧张。 　　不过就是每天拉着哈利、罗恩，还有那些无关紧要全部格兰芬多五年级学生们开始复习，从最基础的咒语、到扩展运用，每个人都必须认真听课——除了哈利，但哈利也得坐在赫敏身边复习，才能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 　　考试降临前，天气都很应景的是阴天，大雨滂沱。 　　周一，魔咒课考试。 　　一到五年级的咒语、理论，当然并不算难，大多理论题只停留在：“某某咒语是什么？”、“形容念咒的手势、节奏。”这种很基础的层次上。 　　但这依旧给很多小巫师造成极大困扰。 　　会读不会写，是大部分小巫师的境遇，并非每个学院都有赫敏这样热情、没事找事的小巫师，按着同年级的学生，强制要求他们学习文法的妈妈。 　　下午的实践课就更简单。 　　漂浮咒、变色咒、生长咒。 　　监考的托福迪教授很喜欢波特，临时增加不少考题，有些甚至是七年级都不会学习的咒语。 　　最后还让哈利施展守护神咒给自己看。 　　“真是一头漂亮的狮鹫。”托福迪教授，忍不住起身，伸出手试着去触碰这头生物，被狮鹫哈一脸，他也不生气，绕着它打转，“嗯……和真正狮鹫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颜色上，很多人的肉身守护神都没有你这么细致。” 　　“我已经两百多岁，见过许多神奇生物守护神，我敢说，除了阿不思的守护神能和你相提并论，哦，还有格林德沃，恐怕没有人的守护神咒能比你更好了。” 　　他抬起头，眷恋目光从狮鹫身上挪开，落到哈利身上：“我看到一位天赋比阿不思还要强的小巫师成长起来。” 　　“这真是我的荣幸。” 　　“我这一辈子，竟然能见证第三位传奇。” 　　“菲利乌斯，我真想回霍格沃茨教书，成为波特的教授是很荣幸的一件事吧。” 　　弗立维嘿嘿一笑：“当然，这很荣幸！” 　　“就是有些可惜，哈利并非拉文克劳，明明像他这么敏锐、聪明、好学的小巫师，就该是天生的拉文克劳。” 　　托福迪教授摇头：“不，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们格兰芬多才应该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学院，最应该拥有最优秀的学生，连阿不思都是格兰芬多，波特先生也是格兰芬多，这不是很理所应当的事？” 　　弗立维撇撇嘴。 　　自己忘了，这个糟老头子也是一名格兰芬多。 　　“让我再回霍格沃茨教两年书怎么样？”托福迪教授提出请求，脸色认真。 　　弗立维摇头：“也许您可以考虑下明年的黑魔法防御术。” 　　令人闻风丧胆的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托福迪教授没有回绝，低着头思考起来，成为哈利的教授，究竟值不值得去承担那个风险。 　　魔咒考试之后，是最让人头疼的变形术。 　　理论方面就比魔咒复杂得多，各种变形规则、咒语模型。 　　实际上，很多被认为是“魔咒”的咒语，都属于变形术，最出名的例子就是“消失咒”。 　　消失咒是变形咒，而非魔咒。 　　相比于理论，实践考试简直是一场灾难。 　　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把一只白鼬变成一群火烈鸟，叽叽喳喳，考试不得不因此中断十分钟。 　　还有一名拉文克劳，在使用消失咒时，太过紧张，本该消失的白鼬不仅没消失，体型膨胀二十多倍，生理结构不支持它这样，最后化作一团烟花炸开，让监考官和考生都异常狼狈，结果自然可以想象。 　　那名拉文克劳是哭着离开的，直奔校医室。 　　哈利的表现一向优秀。 　　监考官一直在向他推荐去学习阿尼玛格斯，那看起来是很无用的咒语，可学习过后，才会明白对变形咒有多大助力。 　　哈利笑着点头应下。 　　周三是草药课的考试，理论的内容冗长，比前两门考试时间都要多出两个小时，就连哈利都是在考试结束前一个小时才答案全部内容，等考试结束，一片哀声怨道，草药课明明是那么有趣的课堂，为什么考试会那么复杂、还那么困难。 　　赫敏也没考完前两门考试那般的轻松写意，拉着哈利对答案。 　　她是在交卷前一刻才全部答完，都没检查的时间。 　　纳威难得参与进讨论。 　　这让赫敏更垂头丧气，短暂对几道题目的答案，她就发现自己有三个错误！拿不到满分，甚至可能拿“O”都有些危险。 　　下午的实践考试，反而看起来比理论简单许多。 　　伺候那些神奇植物，小巫师们都很有经验，斯普劳特是十分优秀的教授，至少在实践方面，从不会落下每一位小巫师。 #第三百零五章 结束 　　周四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 　　这门在霍格沃茨命运坎坷的课程，反倒是这一届小巫师们最有信心的考试。 　　无论笔试、还是实践，参考的小巫师们从礼堂出来，氛围都很轻松，甚至格兰芬多那边欢声笑语。 　　斯克林杰不是考官，可作为傲罗办公室主任，他每年都会过来，审视、考察每一位学生。 　　每年有资格成为傲罗的学生并不多。 　　今年是个例外。 　　哈利、赫敏、罗恩、纳威，这些他已经见过，并已经确认他们很优秀的学生不说，其他学生们虽然和赫敏、罗恩、纳威他们而言还是有很大差距。但像赫敏、纳威这样的学生一年才能出多少？ 　　这群学生们可比去年那一届优秀不少。 　　他抓着一位位问下去。 　　结果也让他很欣慰，格兰芬多大多数都愿意成为一名傲罗，赫奇帕奇中也有不少抱着这样的想法，虽然……他最看中的那几个，比如说拉文克劳的级长、赫奇帕奇的级长，都没有愿意成为傲罗的念头。 　　优秀的学生怎么都不愿意做傲罗啊！ 　　斯克林杰对着黑湖长啸，被鱼人喷了一脸黑湖清冽的湖水。 　　周五开始一些选修课的考试。 　　这一天是古代如尼文，除了那些选修了这门课、或者选择这门课考试的学生们，其他小巫师终于迎来短暂休息的时间，连带周末，一共有三天。 　　赫奇帕奇被格兰芬多怂恿，在三把扫帚喝了个昏天黑地。 　　毕竟下周一，他们就要面临魔药课。 　　魔药课的理论和草药课笔试一样困难。 　　小巫师们在开考前，对此很绝望。 　　可真拿起羽毛笔，坐在桌前，一看这些考题，他们惊讶地发现，不少题目都记忆犹新。 　　一看到这些题目，他们耳边就响起斯内普教授和蔼可亲的声音。 　　“隆巴顿先生，你的脑子又被巨怪拿起把玩了？为什么不等完全加热再加入豪猪刺，又准备炸毁一只坩埚，隆巴顿家族现在还这么有钱？” 　　“你们为什么不抬起你们高贵的前肢，把波特先生说的那些东西记下呢？还有，波特先生，格兰芬多扣五分。” 　　“波特先生，扣五分！为什么要拦着隆巴顿先生把粪石加进去，看他再一次炸锅，把自己送进校医室难道不好吗？还有隆巴顿先生，扣五分，我记得我说过很清楚，等曼德拉草汁液将魔药全部染色后再加入粪石！” 　　“波特先生，扣五分！” 　　哦…… 　　不对，最后那句话和考试无关。 　　考完试后，小巫师们神情复杂地走出礼堂。 　　脑子里全是斯内普教授低语温柔呼唤“波特先生、隆巴顿先生”，而后紧随着“格兰芬多扣五分”的声音。 　　“我觉得斯内普教授少说给我们扣了一千分。”礼堂外，罗恩扒着手指，“天呐，我考试的时候，整个脑袋里都是斯内普教授扣分，扣分，扣分……” 　　赫敏对他挤眉弄眼暗示。 　　罗恩还在低头，专心吐槽着：“还有纳威。” 　　“他真是太可怜了，现在还好些，之前纳威真的被欺负惨……” 　　斯内普的低语打断他的话：“是么？看来韦斯莱先生对他的魔药课教授很有意见？” 　　罗恩身体僵住。 　　他咔吧机器人似的僵硬扭过头，看到那张大理石雕塑般，顶着一脑袋油头的冷脸，勉强打起笑容：“斯内普教授，我不……” 　　“owls考试时都能想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对你的成绩很不抱有期望。”斯内普冷笑一声，抬起右手，按住罗恩脑袋，用了晃了晃，“白白长这么大个子，结果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格兰芬多扣十分！” 　　“韦斯莱先生，谨言慎行可是人类难得的品德，你要好好学习。” 　　罗恩把头一低：“是，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看哈利一眼，又很快把目光挪开，落到不远处的纳威身上。 　　纳威鼓足勇气，一点都不慌张，平静地和他对视。 　　今年纳威变了很多。 　　最显著的，就是在魔药课上，他不再惧怕斯内普，或者说，他能坦然接受不完美的自己，犯错了、被骂了，就安安静静承受着，按照斯内普教授的批评加以改进——这很有用，并不是说他在魔药课上的天赋显现出来，而是斯内普不再像之前骂得那么厉害。 　　“看来你们都有些松懈。”斯内普冷哼一声，“我得再次强调一遍，只有拿到O，才有资格在六年级继续参加我的课程。” 　　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左臂一直藏在袍子下。 　　星期二的保护神奇动物考试上，考官是一位矮小、头发发白，打着漂亮的卷，脸上还有陈旧沧桑的雀斑，他不善言辞，和小巫师们打招呼都小心翼翼的，但和海格很聊得来，对那些危险的神奇生物用着一样的称呼：“小可爱们”。 　　没有一位小巫师因为他的外表而轻视他。 　　他们已经五年级，而非那种刚入学不谙世事的小巫师，已经上了三年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他们很清楚，一名神奇动物大师，在这么年迈的岁数、这么丰富的人生阅历后，还能保留完整的四肢、甚至没受多少伤，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并非每个人都像海格这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他是混血巨人！ 　　一般人可没那么皮糙肉厚。 　　斯卡曼德教授内心比外表看起来要炙热得多，无论笔试、还是实践，都蹑手蹑脚地走在小巫师身后，仔细审查他们的回答、或是行为，甚至还偷偷摸摸咳嗽几声，做出一些不影响大成绩的提醒。 　　当然……很多时候，小巫师都觉得莫名其妙，还很关心他的身体，并没察觉到他的意图。 　　天文和占卜师一起考的。 　　天文还好，只要把星图背下来，几乎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占卜让很多小巫师头疼，他们不得不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编造。 　　甚至有人口不择言，说出自己应该死于上个月的离谱说辞。 　　等到晚上，他们需要自己亲手绘制一面星图。 　　很多小巫师都不擅长绘画。 　　罗恩不止一次把火星和金星弄混，幸好，他把星图背得很熟，最后检查的时候，还是勉强把星星们安置在正确的位置上，只是监考老师不住摇头，罗恩在这门课上恐怕有些危险了。 　　owls考试的最后一门是魔法史。 　　这是所有考试中最不受欢迎的一门课。 　　倒不是说有多难。 　　而是这门考试，需要大量的拼写，很多单词他们都不会。 　　等考试结束。 　　纳威抓着罗恩：“真该死，为什么题目上提问妖精们这几百年的事，竟然不把‘叛乱’这个单词拼写出来，一定要我们自己写吗？” 　　“我只记得它是in开头？” 　　西莫嘿嘿一笑：“为什么不用战争？那个很好拼写，只要三个字母。” 　　“战争和叛乱是两码事。”赫敏面无表情强调，“如果你写了战争，而不是叛乱，是要被扣分的。” 　　西莫一怔。 　　罗恩顺畅地把“叛乱”这个单词拼写出来。 　　“罗恩，你怎么会！”纳威不可思议地看着罗恩，脸上大有一种“你背叛了我们”的神情。 　　罗恩皮笑肉不笑两声：“去年我可是被格兰杰教授、波特教授抓着好好学习过文法，你知道词典吗？” 　　“这么厚！”他比划着，大约一个拳头立的高度，“我半年给背完了。” 　　“海格也一样，他也背了。” 　　“现在几乎没有我不会拼写的单词。” 　　他揪着自己头发：“我感觉现在让我去考一个普通人的大学都完全没问题。” 　　“那么，韦斯莱先生，提问。”赫敏开口，“假设霍格沃茨特快长两百英寸，它以每秒十英寸的速度穿过两百英寸长的隧道，从车头进入隧道，到车尾离开隧道，需要多少秒的时间？” 　　一道很简单的小学算术题。 　　罗恩听得眼有些发直，好一会后，结结巴巴：“赫敏，你这个问题不可能，霍格沃茨特快怎么可能只有两百英寸长。” 　　“所以我说是假如。”赫敏摇头。 　　罗恩轻轻咳嗽两声：“我们可是巫师，用不到这些普通人的知识，让我们来讨论下妖精叛乱吧，这三百年来，他们一共叛乱过多少次来着？” 　　“之前还没什么感觉，总觉得他们经常叛乱。” 　　“我奶奶说过，妖精们一直都不是什么安分的生物。”纳威嘟囔着。 　　魔法史是绝大多数小巫师的最后一门考试。 　　少数人还有一门“麻瓜研究”或是“算数占卜”。 　　赫敏当然没缺席这两门考试。 　　周五晚宴。 　　礼堂从充满“owls”气息的教室特定装潢，重新变回四张长桌的礼堂布置。 　　五年级的小巫师们纵情高歌，他们庆贺自己终于从owls的苦海中挣脱出来。 　　六年级、七年级的学生一脸慈悲地看着他们。 　　他们以为自己刚刚离开地狱，实际上不过是从一个相对轻松的地狱，走向一个更加严酷、冷峻的地狱。 　　虽然绝大多数人，等到七年级能参加的考试会变得很少，可newts考试一点都不会比owls轻松。 #第三百零六章 吓一跳 　　考试结束。 　　是小巫师们最肆无忌惮的一段时光，owls考试还要在期末考试前，在其他小巫师们筹备期末考试的时候，五年级小巫师的欢声笑语充斥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小天狼星的冲浪想法终究还是落实。 　　他带着小巫师们畅快地玩到学期结束。 　　学年晚宴。 　　霍格沃茨灯火通明，黄与黑为底色的各类装饰填满整间礼堂。 　　学生们闹哄哄的。 　　七年级的小巫师点燃烟花，这是他们留在霍格沃茨里最后的时间了，他们在乔治和弗雷德的带领下，热热闹闹、畅快淋漓地大闹四方，烟花、恶作剧道具，那些在禁止名单上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但所有人都很容忍他们。 　　甚至麦格教授和费尔奇都没去制止。 　　邓布利多顶着一坨冲自己而来的烟花，缓缓站起来，手掌轻轻一扬，那些甩着七彩尾焰的东西融进天花板里，绽放出通透绚丽的烟火，其中有一只变成邓布利多的笑脸，手里捧着一大罐子蟑螂堆。 　　“感谢乔治和弗雷德，做出这样的烟花可不容易。”他微微笑着，给兄弟两人鼓起掌。 　　乔治和弗雷德也站起来，朝邓布利多彬彬有礼鞠躬。 　　他拿起杯子，用勺子敲一敲：“我很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尤其今年还有韦斯莱兄弟，但现在，我还是请求你们稍微安静下来，听一听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吧。” 　　礼堂里渐渐安静下来。 　　“很高兴，我又陪你们走完一年。”邓布利多轻声说着，“又看到一批优秀学生成长，走出霍格沃茨，去寻找自己的人生。” 　　“这一学年，是久违的和平。” 　　“没有黑巫师、没有什么邪恶的黑魔法生物，也没什么阴谋诡计。” 　　学生们哄笑起来。 　　邓布利多稍微停顿，等他们笑完：“虽然还是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一个所有人都讨厌的人。” 　　“但我不得不说，也许她的到来是一件事，我从未见霍格沃茨能这么团结起来过，哪怕神秘人肆虐的那段时间里，也都没有。” 　　他掏出魔杖，温柔一挥。 　　礼堂中央，魔法汇聚，四位级长、哈利和塞德里克的魔杖，微微震颤，金色光芒涌出，汇聚在一起，形成霍格沃茨的校徽。 　　“我想，这是能铭刻在霍格沃茨校史，甚至应当把它做成雕像，摆放在庭院最中央，没什么比这对霍格沃茨来说更重要。” 　　邓布利多把魔杖抽回来。 　　没有魔力维持，但校徽依旧没消失，它就那么高高悬挂在礼堂天花板下——它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一直会存在，霍格沃茨城堡挽留不住历史，但它能刻下历史的痕迹。 　　戈德里克画像从邓布利多身后飘出，眼神缅怀。 　　他在想着什么，也在惋惜着什么。 　　“虽然，今年我们团结一心，但在最后的时刻，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学院积分榜吧。” 　　抬手一挥，金色的文字展现在每个人面前。 　　“第一名，赫奇帕奇，467分。” 　　“第二名，格兰芬多，384分。” 　　“第三名，拉文克劳，378分。” 　　“第四名，斯莱特林，289分。” 　　斯莱特林的分数最低，斯内普的脸色稍有些不太好看，他们今年并非团结一致，几乎每周都有斗殴事件发现，还有级长参与，麦格教授为小蛇们操碎了心，一整个学年结束还能有两百多将近三百分，已经算她很克制地在扣分。 　　格兰芬多本来是第一，但乌姆里奇来后，她一口气把格兰芬多的分数扣光，哪怕后续教授们对格兰芬多稍微有些偏袒，但在斯内普教授不时“波特，扣分！”的拖后腿下，还是没能回到第一宝座。 　　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原因差不多。 　　小鹰们很独立，他们不喜欢乌姆里奇，就大胆发表出意见，然后被乌姆里奇报复扣分。 　　赫奇帕奇们很温和，虽然塞德里克和乌姆里奇剑拔弩张，他们反而是扣分最少的。 　　邓布利多看着分数，微微笑着：“在正式确定排名前，我恐怕还有一些事要说。” 　　赫奇帕奇们心里咯噔一声。 　　不好的回忆，和被哈利、邓布利多统治的恐怖，重新笼罩心头。 　　“今年，城堡遭到一些居心叵测人的觊觎。”邓布利多笑呵呵说下去，“但我很开心，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你们做出来这么多的事。” 　　“首先是哈利·波特先生。” 　　“让我们感谢他的带领，霍格沃茨才能够团结一心，四个学院才能凝聚成一个整体。” 　　斯莱特林长桌上发出一片嘘声。 　　有人辱骂着德拉科·马尔福。 　　“让我们为哈利·波特加上一百分吧！” 　　赫奇帕奇长桌上有点闹腾，加上这一百分，赫奇帕奇就不是第一名了，他们看向塞德里克，眼神不甘，这可是他们最敬佩的赫奇帕奇留在城堡的最后一年。 　　邓布利多还在继续说下去：“当然，我们也得为积极响应波特先生的格兰芬多加上一百分。” 　　这下连麦格教授脸色都变得难看。 　　对格兰芬多太偏袒了些？ 　　学院杯可没那么重要。 　　赫奇帕奇长桌上闹腾得更厉害了。 　　邓布利多深吸口气，等他们闹腾着，才开口：“其次是迪戈里先生。” 　　赫奇帕奇们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他。 　　“我很不喜欢外面的一些说法。”邓布利多摇着头，“在我心里，赫奇帕奇是很伟大、和格兰芬多一样伟大的学院，忠诚、坚韧、无惧，迪戈里先生身上彰显这所有赫奇帕奇该有的美德。” 　　“我真的很高兴。” 　　戈德里克没忍住插嘴：“赫尔加很喜欢你这样的学生，真该死，如果不是那个伏地魔，你一定能成为赫奇帕奇的继承人。” 　　塞德里克站起来，抬起手，握成拳头，抵在自己胸口上，神情圣洁，语气庄严：“我已经是赫奇帕奇的继承人了。” 　　戈德里克一怔。 　　体型不同、身高不同、性别不同…… 　　但自己好像跨过千年岁月，又一次看到赫尔加·赫奇帕奇。 　　那些物质上的传承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在一代又一代的继承中，永不磨灭。 　　“是的，迪戈里先生已经是赫奇帕奇的继承人，霍格沃茨都承认这一点。”邓布利多抬手，轻轻一推眼镜，“让我们为这么一位优秀的赫奇帕奇欢呼，然后为我们亲爱的塞德里克先生加上一百分！” 　　“当然，积极响应的赫奇帕奇也不例外，勇气、信念不止去去一百分，但我也不好偏爱于谁，赫奇帕奇也加上一百分！” 　　邓布利多看向拉文克劳。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荣耀。” 　　“这一点，并非说有多么擅长学习、在正确的时候，哪怕有阻碍也勇敢地去做正确的事，这也是过人的智慧。” 　　“让我们为拉文克劳的级长戈德斯坦加上一百分，在他的带领下，拉文克劳坚持自己的智慧。” 　　“以及，为拉文克劳加上一百分！” 　　他最后看向斯莱特林，眼神复杂，沉默好久后，才缓缓开口：“德拉科·马尔福，你可能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特殊的一名级长。” 　　身为级长，不被自己学院的学生们承认。 　　可他又偏偏能代表斯莱特林。 　　“我无从对你指手画脚，无论在霍格沃茨、还是在人生路上，你自己做出最艰难的选择，当然，我很愿意……” 　　德拉科·马尔福站起来，倨傲抬着脑袋，一丝不苟地朝校长鞠躬行礼：“感谢，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但我已做出选择。” 　　他把身子板直，指向自己胸口。 　　银绿色的徽章，闪烁光泽。 　　“斯莱特林总是这样，坚持自我。”邓布利多感慨一声，“但身为校长，我还是要好好夸赞你的表现，作为级长你是优秀的，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你也是优秀的。” 　　“让我现在小小偏心一些，为德拉科·马尔福先生，还有被德拉科先生团结在一起的学生们加上两百分吧！” 　　他话说完，挪开目光，不再为斯莱特林加分。 　　他端着南瓜汁，轻轻抿一口，看着赫奇帕奇，揶揄笑着：“赫奇帕奇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是！”小獾们异口同声，回答得干脆。 　　邓布利多开心大笑起来。 　　“让我们恭喜赫奇帕奇获得今年的学院杯吧！”他高高举起金杯。 　　格兰芬多的七年生有些失落。 　　不过一想到，今年和自己竞争的，是塞德里克，被格兰芬多先生亲口承认，有资格成为赫奇帕奇继承人的优秀学生——格兰芬多的继承人在五年级呢，没有得到学院杯，他们这些七年级生可不好把责任推到哈利头上。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些七年生没有本事，争不过塞德里克。 　　乔治和弗雷德欢快地掏出烟花。 　　点燃后，在礼堂里炸开，一头活灵活现、憨头憨脑的小獾在天花板上爬行。 　　“我们才没这么可爱！”有些小獾不满，“我们很凶的！” 　　“就是，就是！” 　　热热闹闹，气氛欢快——除了斯莱特林长桌上。 #第三百零七章 选择 　　小蛇们泾渭分明。 　　他们坐在长桌两端，一端以刚刚被表扬、为斯莱特林带来两百学院分的德拉科·马尔福，还有他的那群簇拥者们，而另一端，是对德拉科痛恨、眼神如刀子的高贵的斯莱特林们。 　　乔治和弗雷德掏出龙血威士忌。 　　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的收入，已经高到足以支持他们进行一些不必要的挥霍——再说，这是为了庆贺毕业，还有哈利收底，他们不怕。 　　拉文克劳们还有些克制。 　　但当乔治和弗雷德烟花，毫不留情地横扫他们长桌后，小鹰们终于克制不住。 　　忍了七年！ 　　这两个家伙的恶作剧能不能消停啊！ 　　麦格教授皱着眉：“阿不思，你太惯着学生们了。” 　　“难道不好吗？这么青春、这么融洽。”邓布利多推一下眼镜，大有要为这幅场景落泪的冲动。 　　麦格沉默，看过去。 　　乔治被一名拉文克劳、一名赫奇帕奇联手抓住，狠狠按进满是黄油啤酒、被变形咒变出的池子里。 　　弗雷德被放风筝，他倒是痛快，还在高亢欢呼。 　　纳威划地，脱了上衣，要开始玩拳击。 　　“融洽”，同样“H”开头的单词，麦格觉得，不应该是这么拼写。 　　斯莱特林吃完饭，就草草离开。 　　大厅外。 　　德拉科被人拦下。 　　“马尔福你什么意思？”一名六年级小蛇眯着眼，语气犀利，咄咄逼人，“你真的要彻底背叛斯莱特林？” 　　“背叛？”德拉科轻蔑一笑，“究竟是谁背叛了斯莱特林？” 　　他挺起胸膛，级长徽章闪闪发亮。 　　“我可是得到霍格沃茨承认的斯莱特林级长。” 　　他语气甚至带着点轻快。 　　“被邓布利多那个愚蠢的……”那名小蛇出口肮脏。 　　德拉科打断他的话：“不，和邓布利多无关。” 　　“是霍格沃茨，难道要我把这个单词拼出来吗？邓布利多是校长，可不代表他就能代表这一座城堡。” 　　小蛇掏出魔杖，虚空里一划：“我们才是斯莱特林的大多数。” 　　“大多数也不见得是正确的。”马尔福也掏出魔杖。 　　盔甲护身！ 　　他紧促念出魔咒。 　　霹雳爆炸！ 　　就在同一时刻，猛地一道咒语袭来。轰隆一声，巨大爆炸，烟尘滚滚。 　　马尔福狼狈翻滚到一旁，魔杖一扬，变形咒扭曲扑出。 　　战斗打响！ 　　礼堂里热热闹闹、礼堂外也是热热闹闹的。 　　在又一道爆炸咒轰鸣中，礼堂的门被炸开，半扇木门飞出，擦着邓布利多的帽子，狠狠砸在身后的墙上。 　　麦格呼吸凝滞。 　　乔治和弗雷德弄出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礼堂外又打起来。 　　“阿不思！”麦格猛地蹿起来，惶恐地看向校长。 　　学年最后一天，又是群架。 　　邓布利多摆摆手：“米勒娃，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吧。”他脸色平静，对此并不惊讶。 　　在霍格沃茨里，几乎没什么事能瞒得住邓布利多，更何况只是隔着一扇门，或者说，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正说着话的时候。 　　马尔福倒飞进来，狠狠砸在赫奇帕奇长桌，把一堆食物砸翻——德拉科进步很大，尤其这段时间，在隆巴顿教授的课业教导下，他对决斗有更深一层的认知，实力更进一步，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面不止多一双手。 　　塞德里克立马站起来，挥动魔杖，让马尔福停下，眯起眼盯着门外的人：“对级长出手，你们有些太过分。” 　　“我们可不承认他是斯莱特林的级长。”门外的小蛇摇头，“而且，迪戈里，这是我们学院的事。” 　　他抬起头。 　　教师席上，麦格在和邓布利多争论着什么。 　　“他是，霍格沃茨承认的级长。”塞德里克摇头，说出和德拉科一样的话。 　　被霍格沃茨承认，他才能代表斯莱特林，和其他三个学院一起凝聚出那一枚绚烂的校徽。 　　小蛇嗤笑，不以为然：“你只是个赫奇帕奇。” 　　“我还是学生会男生主席。”塞德里克指向自己胸口，自从五年级后，这里就没空过，“保护每一位学生，是我要做的。” 　　德拉科挣扎着从桌上爬起来：“迪戈里，我不需要你帮我。” 　　“德拉科，我是在维护霍格沃茨。”塞德里克拔出魔杖。 　　赫奇帕奇们立马把自己手上的东西丢下，果汁、食物、乔治、弗雷德什么的，都掏出自己魔杖。 　　“安东尼。”塞德里克回头，看一眼邓布利多后，接着对级长开口，“把四年级以下的小巫师们带回去。” 　　安东尼点头，和女级长交流沟通。 　　德拉科看一眼塞德里克，再次强调：“迪戈里，我可没说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是维护霍格沃茨。”塞德里克也跟着强调。 　　罗恩探头：“哈利？” 　　“你可是格兰芬多的级长。”哈利笑着推他一把。 　　罗恩皱着眉：“我不喜欢马尔福那家伙，但他好歹也是为了霍格沃茨，所以……” 　　“你可是级长，罗恩。”哈利摇摇头，“肯定你自己的想法。” 　　罗恩扭头，和帕瓦蒂·佩蒂尔说道：“把四年级以下的小巫师带回去。” 　　“其他人，我们一起给斯莱特林们一点教训，五年级就该有个畅快的结尾。” 　　乔治和弗雷德揉着自己臀部，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小罗尼，你现在可真有级长的模样。” 　　“不不不，不该叫他小罗尼了。”乔治摇头，看法不同，“他现在长大了。” 　　弗雷德恍然：“没错，韦斯莱级长，忠诚的弗雷德和乔治听从你的命令！” 　　小狮子们也掏出魔杖。 　　纳威甚至只是一擦额头汗渍，挥着拳头，另一只手拿起魔杖，率先冲了上去。 　　“教授们为什么不阻止？”赫敏抬头看去，麦格教授还在和邓布利多争吵着什么。 　　哈利摇头：“霍格沃茨团结起来的机会可不多。” 　　“邓布利多是想让他们意识到，这可不仅仅是意见不合，更是立场问题。” 　　立场问题？ 　　赫敏愣愣点头，若有所思。 　　拉文克劳们也没犹豫多久，也很快加入战场，他们都是聪明人，很快想明白邓布利多的意图，想明白那自然要做出什么表态。 　　那群斯莱特林们，之所以能打得过德拉科，就是因为人数占优，实力还差些。 　　现在人数不占优势。 　　实力又差不少。 　　他们很快就被解决，小蛇们躺了一地。 　　格兰芬多们、还有那些被欺负多，少有打了一场胜仗的斯莱特林准备伺机报复。 　　麦格教授终于站出来，她挥动魔杖，变形长桌、凳子，把那些受伤的学生们抱起，送往校医室：“太让我失望了！” 　　“这一学年就以一场群架收尾？” 　　“瞧瞧，有多难看！” 　　“迪戈里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才夸过你。” 　　塞德里克乖巧低着头。 　　麦格教授瞪眼过去：“还有韦斯莱先生，你可是格兰芬多的级长，竟然做出这种表率！格兰芬多扣一百分！” 　　罗恩欲言又止，想了想，这种时候乖巧认错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就不会出任何差错。 　　“是下学年！这一百分是扣在下学年的学院分上。”麦格教授十分认真，想到罗恩想到的事，“新学年后，一周的禁闭，我想我身为格兰芬多院长，我得好好教教你，该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级长。” 　　“珀西可不会像你这样闹事。” 　　罗恩十分乖巧。 　　“还有额外的暑假作业，一英尺的检讨，间距、字母大小都有要求，和书本上的格式要一样。” 　　罗恩抬起头，瞪着眼，满是不可思议。 　　一英尺！ 　　还要写那种小字。 　　“有意见吗？韦斯莱先生？”麦格冷眼看他。 　　罗恩摇头，嘟囔起来：“不，我没有意见。” 　　“还有你们几个级长都是。”麦格教授一个个点名，“暑假都一样要写一英尺的检讨。” 　　“马尔福先生，你也不例外。” 　　德拉科点头。 　　麦格教授恨恨回头看一眼邓布利多，踩着急促脚步，往校医室去。 　　“马尔福，你现在可真难看。”罗恩啐一口，握紧拳头。 　　帮自己讨厌的人的忙，还要遭受最重的惩罚。 　　“你是自找苦头。”德拉科摇摇头，他傲慢地瞥一眼周围的级长们，“我可没要求你们要帮我。” 　　“那群人我能解决。” 　　罗恩咬牙切齿：“就算你没要求，我们也算帮了你，不说谢谢就算了，你态度还这么恶劣！” 　　“我不问你的同意，帮了你，你会谢我吗？韦斯莱？”马尔福反问一句。 　　罗恩深吸口气。 　　确实不会。 　　他只会觉得马尔福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多学学波特，他多聪明，没有出手。”马尔福讥笑，“不出手，也就不会受惩罚。” 　　纳威插嘴：“马尔福你该庆幸哈利没出手。” 　　“不然你现在说出这种话，今晚校医室得有你一张床位。” 　　“而且，我现在也很想揍你。” 　　赫奇帕奇的级长笑点似乎有点低，噗嗤一声，没有憋住。 　　马尔福笑容一僵，深深看这群人一眼，依旧傲慢开口：“是么？” 　　“隆巴顿先生，你可得小心点了，明年的课上，我可是要向你提出决斗请求的。” #第三百零八章 拜访 　　霍格沃茨特快冒着黑烟，呜呜地驶远，哐当哐当消失在铁轨尽头。 　　学生们欢声笑语，从白天到黑夜。 　　费农在车站等着，手里把玩一根香烟，旁边的警察虎视眈眈，就等着他把打火机掏出来。 　　他抬手看一眼时间。 　　腕表上时针、分针渐渐接近前几年的时间，他探头往车站里看去。 　　哦…… 　　那群不愿意好好穿衣服的孩子们出来了，他们张扬地离开，一点都没保密的意思。 　　费农批判着他们，继续探头看着。 　　哈利没有出来。 　　小天狼星那张可恶的脸也没看到。 　　“您好，请问是德思礼先生？”就在他皱眉，准备开始嘀咕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晚时，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他的思路。 　　他顺着声音看去，在自己左手侧，一名棕色长发的小姑娘。 　　“哈利，今年暑假可能不回来了。”她开口说道。 　　“不回来？”费农心里咯噔一下。 　　每年哈利都会回来，而且他也有必须要回来的理由。他自己都说过，魔法的力量保护着他，每年必须要在自己家住一个月，怎么突然……他就不回来了呢？ 　　意料之外的情况，总会让人慌张。 　　“放心，哈利没事。”赫敏摇头，“只是今年暑假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邓布利多先生去做。” 　　她往口袋里一掏，取出一封信。 　　“哈利本来是想用海德薇给你们寄信，但我觉得，可能我亲自交给您会好一些。” 　　“暑假结束前，他会回来和你们见一面的。” 　　最后一句话让费农打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松了口气，把信收下：“你是哈利那个小鬼头的女朋友？” 　　赫敏脸微红，娇羞地一点头。 　　费农没说话。 　　他看着赫敏，有些欣慰，好歹哈利在挑选女朋友的眼光上没有问题，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疯疯癫癫的女巫类型，是个正常人——不像莉莉那样，什么都很出色，偏偏挑人眼光，为什么会选一个那么疯疯癫癫的男巫。 　　他看着赫敏离开，坐上一辆精致的汽车。 　　是正常人家庭，至少是个中产阶级。 　　费农更满意点头。 　　可笑着，脸上神态忽然僵硬住，他想到一个事实——哈利的姓是“波特”，不是“伊万斯”、也不是“德思礼”。 　　这让他心情一下变得糟糕。 　　波特家的人，挑选对象的眼光是真的很不错，詹姆找到莉莉，哈利找到这位小姑娘。 　　反倒是瞧瞧自己儿子。 　　就不能学学自己？仗着有减肥魔药、美容魔药，在外面惹是生非，三天换一个女朋友，不是和他一样开机车的，要不然就是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视觉系。 　　费农重重叹气，一脚油门，奔着家回去。 　　霍格沃茨里。 　　没有学生后，这座古堡变得幽静冷清，黑湖也都不再那么生机盎然，涟漪中泛着诡异的波纹。 　　哈利和邓布利多从城堡里走出来。 　　“哈利，真不回去吗？”邓布利多问他，“这可是暑假。” 　　“我想汤姆可不会给自己放个暑假。”哈利摇头，从分院帽里摸出丽塔准备好的纸条，“第一个准备去哪？这些纯血家族住的地方可真是够分散的。” 　　邓布利多探头过来：“塞尔温家族吧，在普利茅斯，我们先拜访最远的？” 　　哈利点头。 　　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手腕，幻影移形，啪一声消失原地，眨眼后出现在一座海滨小镇。 　　“让我想想，我以前去过他们家。”站在镇子边缘，邓布利多思考着，在前面带路。 　　几乎所有纯血家族的宅邸，都在远离人烟的地方。 　　无论是否注重血统的纯净，巫师和普通人就该有明确的边界。 　　像是冈特，就在村庄边缘，韦斯莱一家也是如此。 　　布莱克是个例外，他们原本也住在村子边缘，只是伦敦的发展太快，让他们不得不住进城市里。 　　塞尔温也是其中典型，他们家在海边一处悬崖上。 　　纯血家族都在落寞。 　　塞尔温家的老宅，荒芜地扎根，被粗浅的魔法保护着，驱赶着普通人，但瞒不过哈利和邓布利多的眼睛。 　　他们敲门。 　　一名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啪得出现在他们面前：“尊敬的访客，请问您有什么事？塞尔温宅邸并未收到您的拜帖。” 　　它说话时，目光直勾勾盯着邓布利多，完全忽视一旁的哈利。 　　“我们想见一下塞尔温现在主人。”邓布利多语气平静。 　　“请客人先投递拜帖，索索通报主人，等主人肯定、并确认拜访时间……”家养小精灵啰嗦着开口，整个身体和话语里都充斥满满一股陈年腐朽的味道。 　　哈利打断它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告诉你的主人，邓布利多和波特要见他。” 　　家养小精灵诧异地看着哈利：“为什么混血巫师敢在塞尔温家族面前这么说话？” 　　“这是伟大的塞尔温……” 　　哈利一挥魔杖，锁住它的口舌。 　　再往外一扬，它就立马飞起，篱笆扭曲成枷锁，死死捆住。 　　“哈利，我们可以再说一说。”邓布利多摇头。 　　哈利魔杖指着庭院入口。 　　阿霍拉洞开！ 　　把门锁强行打开后，扭回头，才回答他：“没有必要，我们不是来叙旧，是过来找魂器的。” 　　他带头走进去，邓布利多跟在他身后。 　　庭院里，有家养小精灵在，还勉强保持一副被修剪后整齐的样子，不过大多数土地都裸露着，少数还在生长着的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珍品——也许，这一家人并不热爱园甫，只是想用名贵来点缀自己的庄园。 　　但现在，他们家已经供养不起太多名贵的作物。 　　他们走进去。 　　庄园里静悄悄，甚至看不到多少人生活过的痕迹，家养小精灵日复一日，把这里打理得干干净净。 　　直到三楼。 　　哈利才听到一道微弱的呼吸声，是在书房。 　　他推门走进去。 　　“索索，为什么不敲门！”门刚被推开，屋子里，就有一道苍老的男声斥责出来。 　　哈利回他：“抬起头，睁开眼，好好看看，我可不是你的家养小精灵。” 　　屋子里老人抬头。 　　他最先看到邓布利多，惊讶一下，目光才落到哈利身上，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当然，那一双琥珀色竖瞳也觉得陌生，但之前有听说过：“邓布利多，以及波特？” 　　“在我的生活计划里，可没你们要拜访的项目。” 　　哈利掏出魔杖：“这都不重要，现在我问你一些问题，老实回答，好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塞尔温挑眉，怒气涌出。 　　哈利面无表情：“你可以这么理解。” 　　“第一个问题，最近还有和伏地魔联系吗？” 　　猝不及防，这个名字被吐出来。 　　塞尔温打起哆嗦。 　　哈利晃动着魔杖。 　　塞尔温想到那些和波特有关的传闻，尤其“小汉格顿的屠夫”，还有现在邓布利多现在他身后，一脸默许的神情，让他硬生生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轻声回答：“没有。” 　　“和你成为食死徒的孩子联系，也一样是和伏地魔联系。”哈利提醒他。 　　塞尔温一顿：“那是有的。” 　　“谈论了什么内容？”哈利继续追问。 　　“一些家长里短的事。”他老老实实，合上双眼，躺在椅子上。 　　“也许我该让你和我对视？”哈利变出两张椅子，他和邓布利多也坐下。 　　塞尔温没有说话。 　　“我也许该申明一下，我们不请自来的原因。”哈利又从分院帽里掏出一瓶黄油啤酒，给自己和邓布利多都倒了一杯，“第一件事，我是来讨债的，塞尔温也欠波特家一大笔生发水的专利费。” 　　塞尔温没忍住睁开眼：“我有听说过，马尔福家就被你这么找上门过。” 　　“第二件事，伏地魔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们塞尔温家保管过吗？”哈利没理会他，一摆手，语气平静。 　　塞尔温眯起眼：“黑魔王把什么东西交给我们保管？” 　　“恐怕没有。” 　　“塞尔温并不是完全支持他，只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成为食死徒罢了。” 　　“是吗？”哈利点着头，“让我和邓布利多好好搜查下吧。” 　　“不可能！”塞尔温摇头，“你这是在侮辱我。” 　　哈利把魔杖放在腿上：“塞尔温先生，你没有选择权，请配合我们，这样对你好、也对我们好。” 　　塞尔温低头，盯着那根被保养精致的魔杖。 　　他深吸口气：“好吧，仅此一次。” 　　一个小时后。 　　他们从塞尔温宅邸走出来，哈利把一大袋加隆塞进分院帽里，另一枚塞尔温家族的徽章放进口袋——这是哈利讨要来，能进入塞尔温家族金库的信物。 　　“古灵阁还是下一个？”邓布利多询问。 　　哈利想了想：“下一个吧，哪怕魂器真的在塞尔温家族的金库里，伏地魔也都能把它转移走，凡魔法，必有痕迹，到时候去检查，如果有痕迹，那就直接去找汤姆，一网打尽。” 　　邓布利多点头，拉住哈利手腕，幻影移形。 　　赶往第二个，在埃克塞特的罗尔家族。 　　暑假第一天。 　　哈利和邓布利多勤勉，把十家著名的食死徒家族，都拜访了一遍。 #第三百零九章 会面 　　有些和塞尔温家族一样，面对他们到来，温温和和，积极配合。 　　也有些不怎么愿意配合…… 　　当然，哈利总能发挥猎魔人特有的良好口才，说服那些不愿意配合的人。 　　三把扫帚，角落位置。 　　等酒水端上来。 　　哈利挥动魔杖，羽毛笔和羊皮纸飞出，书写着信。 　　“竟然一件魂器都没找到。”邓布利多捧着蜂蜜水，有些惊讶。 　　哈利点着头，把一枚信服塞进信封，用蜡封装好：“看来我们之前推测有误，伏地魔对他手下的这群食死徒，没信任到那种程度。” 　　“马尔福和莱斯特兰奇是个例外。” 　　邓布利多嘬一口粘稠的蜂蜜水：“那么他会把东XZ在哪？” 　　“他还有其他童年吗？”哈利询问。 　　邓布利多摇头：“恐怕没有了，我去过他的那家孤儿院，快一百年过去，那家孤儿院还存在着，比以前甚至更好些，不过那没有魂器。” 　　哈利拍打下帽子，给它传递消息。 　　两个人沉默。 　　等海德薇过来，哈利把十多封沉甸甸的信摆在她面前。 　　小姑娘歪着脑袋，咕咕闷叫两声。 　　这分量不对劲。 　　“借了别人的东西，要还的。”哈利顺毛摸摸她。 　　海德薇反咬一口，扒上哈利的脸，胡乱踩几下——这个暑假一点都不如意，没能回到女贞路，天天吃上佩妮为自己做的爱心大餐。甚至暑假都还没正式开始呢，就揽上这么重的活，十封，整整十封！ 　　而且猫头鹰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信要自己跑遍整个大不列颠。 　　“放心，今年暑假会回女贞路。”哈利安抚她。 　　海德薇咕咕两声。 　　“嗯，住几天还不确定。”哈利点头。 　　海德薇蔑视投来目光，她就知道！呵，还想骗自己，没门！ 　　她没叼起信，扑扇翅膀往霍格沃茨飞去，不多一会，带来数量等同的学校猫头鹰，一头一封，抓着信，漫天消失在夜幕里。 　　“哦，海德薇可真是……朋友够多的。”邓布利多揪着自己胡子，有些感慨。 　　哈利笑着：“都是佩妮姨妈的功劳。” 　　“这么一说，我有些想尝尝了。”邓布利多继续感慨。 　　哈利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往分院帽里一摸，取出一袋猫头鹰口粮，丢到他面前：“不要吃太多，海德薇对这些都有数。” 　　“以前这些都是她自己收起来，但最近吃得多、飞得少，她胖了很多，就把口粮交给我保存，怕管不住自己的嘴。” 　　“但存多少，吃多少，她自己都算着。” 　　邓布利多张张嘴：“我的意思可不是说我想吃猫头鹰口粮。” 　　手很诚实地拿起袋子，打开来，捻出一粒，塞进自己嘴里。 　　“对了，汤姆勾搭上的那位老妇人家里找过了吗？”哈利想到什么，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开口询问。 　　邓布利多摇头：“哈利，你不用担心这个，她的亲族会比我们收刮得更仔细。” 　　“那可是她的遗产。”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神情和语气都有些复杂：“我去看过，那间屋子早被流浪汉占据，里面干干净净，连地板都被拆了。” 　　孤寡老人的离世。 　　伴随着的，不仅是悄无声息的死亡，还有轰轰烈烈的遗产争夺。 　　“放心，我不会那样。”哈利安慰他，“而且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的家。” 　　“嗯……” 　　“你还有家吗？” 　　“我是说除了霍格沃茨之外的，属于邓布利多的。” 　　邓布利多把剩下蜂蜜水喝完：“哈利，你不要把我说得和无家可归，只能留守在霍格沃茨一样。” 　　哈利没说完，但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满是“难道不是吗？”的反问。 　　“当然有。”邓布利多正色，“邓布利多老宅，只是我很久没回去过，阿不福思也是。” 　　“你们好像都没孩子。”哈利问他，“阿不福思先生和你一样？” 　　邓布利多沉默下去，摇起头：“阿不福思和我不一样。” 　　“他……” 　　“他一直是一名优秀的邓布利多，我不是，我只是阿不思。”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哈利懂他。 　　阿不思毁了阿不福思作为邓布利多的根基。 　　“那有没有可能，伏地魔会把一件魂器放在阿瓦隆？”哈利突然开口发问。 　　邓布利多表情严肃。 　　“阿瓦隆，奇迹之地。”哈利敲着桌子，继续说下去，“他也有可能找到传说中的圣杯，将它制成魂器，他不是说过自己曾经去过阿瓦隆？” 　　“很有这个可能。”邓布利多赞同。 　　哈利拿起杯子：“阿不思，带我去看看你那位老情人吧。” 　　“见他？”邓布利多动作一顿，眼神心虚。 　　哈利点着头：“他和我说过，他知道有关阿瓦隆的消息。” 　　“而且他不是拥有天眼？也许他会知道更多有关魂器的情报，你一直没问过他，不是吗？” 　　说到这。 　　他停顿一下，压低声音：“而且，那个委托总该解决，我和阿不福思见过一面，也总得和格林德沃见一面。” 　　邓布利多皱眉，抬手揉着太阳穴：“当然……” 　　“你说得很有道理。” 　　“但阿瓦隆可没那么好找，当年就算我和盖勒特也都没找到它。” 　　“我们可以试着先找一找……” 　　“赫敏给我收集过很多资料。”哈利一挥魔杖，从分院帽里飞出一本半个拳头厚的笔记本，重重落在桌上，“从三年级暑假开始，她就开始帮忙，普通人里的神话传说、巫师的口口相传，这里都有。” 　　“而且她还制成魔法书。” 　　哈利抬手，轻轻一点。 　　笔记哗啦啦翻开，在二分之一处打开，干净空白，没有任何文字。 　　“你想知道什么，在上面写出文字就好。”哈利介绍着，“她很聪明，不是吗？根据汤姆的那个魂器制作出的魔法道具。” 　　邓布利多一推眼镜，拿起笔记本，轻轻一翻。 　　上面的魔法气息被他窥破。 　　“真是灵巧的构思。”邓布利多惊讶，“赫敏的学习笔记也是这样的吗？” 　　哈利点头。 　　“那等她毕业后，我一定要把她的笔记复制一份放进图书馆里，这太有价值了。”邓布利多感慨，饶有兴致地变出羽毛笔，开始提问。 　　哈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邓布利多教授，不要尝试转移话题。” 　　邓布利多一僵。 　　“不要因为你个人的情感问题，就耽误正事。”哈利拿着杯子，敲敲桌面，语气认真强调着。 　　邓布利多叹气：“好吧，如果你想的话。” 　　他招呼罗斯默塔女士，让她为自己准备一些食物、饮料。 　　等到深夜，他抓着哈利手腕，幻影移形，两人消失在酒馆门口，下一秒，出现在一处穷山峻岭中。 　　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巨大、高耸、尖锐的城堡。 　　有崭新释放过魔法的气息，城堡被打理地焕然一新，入口墙壁上刻着巨大长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痕迹也很新。 　　“他知道我们要来。”哈利感受这股气息，“特意打扫过城堡。” 　　邓布利多没说话，闷头往里走去。 　　哈利跟上。 　　刚到门口，木门轰得打开，四周墙壁上喇叭、鼓、小提琴一同奏鸣，红毯漂浮冒出。 　　“很热情。”哈利一挑眉。 　　邓布利多依旧没说话。 　　他们顺着红毯走到尽头，大厅也被重新布置，光洁如新、能倒映出人影的地板，以及一张极长的桌子，上面摆着三份精致餐具，琳琅满目的装饰物，最为显眼的，是摆在正中央的一份槲寄生，以及绚烂夺目的紫罗兰。 　　“欢迎！” 　　坐在主座的那位老人站起来，轻轻鼓着掌。 　　“我亲爱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邓布利多轻声回答：“五十一年。” 　　“是五十年余三百四十三天。”他摇着头，语气愉快，轻声说道，“真高兴——在我原本见到的未来里，我们将在五十一年余三百五十天的时候，永远失去见面的机会。” 　　“在我们还有限的生命时间里，能再见一面。” 　　哈利没有说话。 　　格林德沃转过头，看向他：“哦，对了，还有波特先生。” 　　“一个改变命运的意外之子。” 　　哈利神色微微变化。 　　“意外之子”，这是一个很熟悉的称呼——每一位猎魔人几乎都是“意外之子”，杰洛特如此、希里如此，自己也是。 　　只是没想到，回从格林德沃的嘴里，再次听到这个称呼。 　　他…… 　　和邓布利多一样，他拥有能看穿人心的力量：“放心，波特，我看不清你身上太多东西。” 　　他举起手，指向自己和邓布利多同样底色的双眸：“天眼并非万能。” 　　“它只能告诉我方向，但不能指定我想要的结果。” 　　哈利点着头。 　　格林德沃又把手一拍：“快坐下吧，我已经准备好宴请你们了。” 　　哈利看着空荡荡的长桌：“邀请我们喝西北风？” 　　“这儿是纽蒙迦德，是监狱，波特先生。”格林德沃挥手，邓布利多口袋里的东西飞出来，“我能准备这些，已经是变形咒能做到的极限。” 　　“当然，我很清楚，我亲爱的阿不思会替我准备好这些。” #第三百一十章 正事 　　哈利严肃地看着他。 　　无杖施法，还这么举重若轻——这是自己难以办到的事，现在自己无杖施法的水平，仅仅在于用漂浮咒，飘起几张纸的程度，数量超过七张、或者重量大于七张羊皮纸的东西，他就难以顺畅地用魔力控制。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们现在可不是敌人。”格林德沃摇头，轻轻一打响指。 　　两张椅子哒哒走出。 　　他坐回去。 　　哈利和邓布利多也坐下。 　　“谢谢，我最喜欢的白兰地。”格林德沃迫不及待为自己倒一杯酒，“我已经好久喝过它，真怀念啊。” 　　邓布利多罕见地也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那么，你们过来拜访我，是为了什么？”格林德沃饮下一口后，慵懒惬意地向后一倒，半睁眼看着他们。 　　哈利问他：“你不是有天眼？” 　　“天眼能让我看到未来。”格林德沃摇头，“而且是不确定的未来，波特，未来不是什么神秘玄妙的东西，它和婊子一样，随时随地都在更改。” 　　“连事实都难以确定，更何况人心？” 　　他漫不经心。 　　“盖勒特，我……”邓布利多轻声。 　　“阿不思。”格林德沃摆摆手，“我们还没生分到那种程度。” 　　哈利毫不犹豫开口：“我们想找你了解下阿瓦隆的事。” 　　格林德沃一愣，他无奈摇摇头，把杯子里剩余的酒喝下：“波特，你这个时候应该闭嘴不说话，让我们两个老家伙重温过去。” 　　“你们一时半会死不掉。”哈利摇头，“趁你现在没喝多少还清醒的时候，把重要的事问出来。” 　　格林德沃嘟囔着：“你可真是煞风景。” 　　邓布利多微微笑着，长长小声地吐一口气，抬起手，把杯子里泛着细小密集涟漪的酒水送进嘴里。 　　“阿瓦隆。”格林德沃为自己续上一杯，轻声说下去，“我没有去过。” 　　“当年我和阿不思为了追求更大的力量，曾经很痴迷三圣器。” 　　“确切地说，不仅是三圣器，我们追逐过许多强大的力量，作为应许之地、理想乡的阿瓦隆，自然也是我们追逐的目标之一。” 　　“但脍炙人口的阿瓦隆，却比三圣器难找得多。” 　　“至少当时我们已经找到一些老魔杖的线索，甚至已经知道老魔杖在谁的手里。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法抗拒强大的力量，多掌握一份，不是更好？” 　　“于是，我们踏上寻找阿瓦隆的旅途。” 　　他停顿一下，用酒水润润嗓子：“但这并不是一场痛快的旅行，阿不思总要回家，我们的矛盾在那个时候就开始显露出来……” 　　哈利咳嗽两声，提醒他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多费口舌。 　　格林德沃一顿，缓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哦，好吧，实际上我们已经找到阿瓦隆的入口，但可惜理想乡被迷雾封印，我们当时找不到任何进入的方法。” 　　“后来，因为一些矛盾爆发。” 　　“我又已经找到老魔杖，我们对阿瓦隆的探索到此终结。” 　　哈利点着头：“被迷雾封印？那你应该知道进入的方法？或者迷雾解开的时间？” 　　格林德沃笑着，轻声说道：“当然，我当然知道。” 　　“进入阿瓦隆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谜底就藏在谜面，很多故事都已经告诉我们，不是吗？” 　　哈利想到什么，他深吸口气：“死者才能进入阿瓦隆？” 　　“不……” 　　他很快摇头，否决自己的说法。 　　伏地魔说自己进入过阿瓦隆，那时候他还年轻——还没死去。 　　哈利皱着眉，开始回忆有关阿瓦隆的神话传说。 　　传说中，亚瑟王在莫德莫雷一战中身负重伤，濒死之时，几位仙女出现，她们引渡亚瑟王去到阿瓦隆，传闻他葬在阿瓦隆，当然……也有传闻，亚瑟王并未死去，他在金苹果乐园中疗伤，等人民需要他的时候，他会重新出现。 　　哈利抬起头，眉头没能舒展开：“所以，是濒死之人才能进入阿瓦隆？” 　　格林德沃点头：“你表现得和报纸上一样的敏锐。” 　　“濒死，或者说，半生半死，在这样状态下的人才能进入阿瓦隆。” 　　他把杯子放下，摇着头。 　　“魂器，真是邪恶的魔法。” 　　“我当年差点都对它心动，可谁能想到，渴望永生不死的魔法，在使用它的时候，就已经踏入死亡的领域？” 　　哈利摇头：“我可不想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样子。” 　　“不止魂器一种魔法有这种效果。”格林德沃摇头，“让我想想……” 　　“传闻中，集齐三圣器就可以拥有死神的力量，如果全部到手，把持生与死的界定，通过区区迷雾，进入到阿瓦隆里，又是什么难事？” 　　邓布利多面色不变。 　　“三圣器已经在我们手里。”哈利轻声说着，“但它们似乎也只是强大一些的魔法道具，并没所谓死神的力量。” 　　格林德沃并不惊讶。 　　哈利轻轻一挥魔杖，隐形衣从分院帽里飞出来，轻飘飘落到桌上。 　　邓布利多把魔杖放到桌上。 　　“复活石呢？”格林德沃询问。 　　哈利回答他：“在斯普劳特教授，就是霍格沃茨的赫奇帕奇院长手里，她不放心把这东西交给邓布利多或是我，一直被她收藏，你想看的话，下次让邓布利多见你的时候，带上斯普劳特教授。” 　　说着，他停顿一下。 　　“但事先说明，复活石没有真正复活人的能力，阿利安娜死去就是死去，她活不过来。” 　　格林德沃一摆手：“波特，你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哈利轻轻一笑：“你故意把话题拐到这上面，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告诉你难道不好吗？” 　　格林德沃沉默下去。 　　“第二个方法是什么？”哈利问他。 　　格林德沃深吸口气，摆着脑袋，把思绪拉扯回来：“波特，你听说过神秘事务司吗？” 　　“谢谢，也许我得提醒你，我是个十六岁的男巫。”哈利饮一口酒水。 　　格林德沃说下去：“在神秘事务司，有一个展厅，叫做死亡厅，那里据说蕴含死亡的力量。” 　　“哦。”哈利点头。 　　格林德沃说道：“我对那里了解不多，阿不思……” 　　邓布利多开口，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死亡厅，那是很神秘的地方，事实上，魔法部之所以建立在那，就是因为那片帷幕。它早在魔法部建立之前就存在，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国际巫师协会负责看守、研究它。” 　　哈利安静听着。 　　“那片帷幕，拥有和复活石一样的力量，如果真的存在死神的话，那一定是死神又一个引诱生者走向死亡的陷阱。”邓布利多缓慢述说着，“没有人知道那片帷幕的来历，也不知道它存在多久。” 　　“但无论什么样的魔法，都无法使它离开、或是伤害到它。” 　　“魔法部邀请过我，可就算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低下头，呢喃轻语：“凡人又怎么可能抗衡得了死亡。” 　　“我在那能得到进入半生半死状态的办法？”哈利疑问，像是在问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像是在问自己。 　　邓布利多摇头：“我不确定，但我们可以试试，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 　　“我想我们应该都能抗拒那道帷幕的低语。” 　　格林德沃看着哈利，眼神意味不明：“波特，阿瓦隆对你而言，似乎很重要。” 　　“你完全可以把‘似乎’这个单词去掉。”哈利平静回答。 　　格林德沃眼里，银色光芒流转过：“你们可以等到七月底，也就是你生日那天去。” 　　“你又偷窥到了什么？”哈利问他。 　　格林德沃不可思议看他一眼，给自己倒一杯酒：“波特，我这可是在帮你，为什么要用‘偷窥’这个词？我只是看到一些未来。” 　　哈利“呵”笑一声。 　　“当然，这些未来，的确让我能更多地去了解一个人。”格林德沃岔起一块牛眼肉，塞进嘴里，不由感慨一声，“谢天谢地，原来牛排是这么美味的食物，大不列颠就已经做成这样，难以想象在其他地方会做成这样。” 　　哈利敲敲桌子，提醒他：“罗斯默塔女士说这是正宗法式做法。” 　　格林德沃摇头：“不，才不是这样。” 　　“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 　　哈利抿一口酒水：“正事说完，我们就来说一说，其他重要的事吧。” 　　他停顿一下，加重语气：“比如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破镜重圆？” 　　这句话，同时按住两人的开关，他们断电，所有行动都停滞下来。 　　格林德沃抬头，看着邓布利多：“阿不思，我，可不可以说，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没有破裂过。”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向你发问。”邓布利多摇头，端起酒杯，把自己的脸掩盖在酒杯后。 　　哈利插嘴：“看来你们的想法一致，也不应该有矛盾。” 　　“所以，需要我去通知麦格教授她们？” 　　邓布利多一愣，语气有些茫然：“通知麦格教授她们？为什么？” 　　“见证人，这是很重要的一环，不是吗？”哈利反问。 #第三百一十一章 囚禁 　　他们两人都沉默下去。 　　见证？ 　　见证什么？ 　　他们都很清楚，哈利嘴里吐出来的“见证”是什么意思。 　　“哈利，这件事……”邓布利多叹息，摇着头。 　　哈利打断他的话：“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阿不福思可没以前那么恨你，所有事都需要你们心平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说一说。” 　　“至少先走出第一步。” 　　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举起刀叉，切起盘子里的食物。 　　“一个最伟大的白巫师。”哈利冷笑一声，“一个霍霍整个欧洲、甚至北美的黑巫师，现在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到？” 　　“哈，汤姆好歹都知道复活、挣扎一下，你们呢？” 　　“我都把陷阱里的奶酪摘出来，摆在你们面前，明明很渴望，但碰都不敢碰。” 　　时间看不见、摸不着，衡量的标准只有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日升月落、每一次遏制不住的思想。它看起来软绵绵、从人身边流过，没有任何感觉，哪怕把手探入最缓的溪流里，都能感受水波拂过手面。 　　时间没有。 　　可回头看去，不知不觉，自己就已经被时间惯性裹挟着，飘到不知何处，站在不知何位。 　　五十多年的惯性，横冲直撞。 　　他们早就变成时间的形状。 　　哈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叹气一声：“不说这种让你们不愉快的事，格林德沃先生，你知道伏地魔有多少魂器吗？” 　　格林德沃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是汤姆·里德尔，我可没那么关注他。” 　　“但即便算上哈利，魂器最多也不会超过七个。” 　　这句话让邓布利多和哈利一顿。 　　他们先是一点小小的迷惑，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 　　“我们好像遗漏一个东西。”邓布利多拿着刀子，轻轻敲打盘子。 　　哈利点头，把嘴里牛肉吞下去：“算上我不超过七个魂器。” 　　“那就是说，抛去我这个意料之外的，他本来只有六个魂器，算上主魂，正好满足数字七。” 　　“伏地魔主魂死得太快，根本就没来得及想到他，哪怕他多支持一段时间，多来一点存在感？”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我们现在销毁三个，他自己用赫奇帕奇金杯复活。” 　　“拉文克劳的冠冕已经确定是他的魂器，只是还没找到。” 　　他举起手，摊开手掌。 　　“五个。” 　　又举起另一只手，竖起小拇指：“还有一个魂器，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也是伏地魔最后制作的。” 　　他看向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摇头：“波特，我不是万事通，虽然能看到一些事，但并非事事知晓。” 　　邓布利多点着桌子：“我问过格兰芬多先生，他的所有重要遗物都得以保存下来，他都见过。” 　　“圣杯。”哈利把手收回去，“我是说传说中的那个，而非赫奇帕奇女士的那个。” 　　阿瓦隆…… 　　以伏地魔对传说的渴求，很难不相信他会放弃祸害这种程度的传说。 　　一顿饭草草吃完。 　　大多时间都是哈利提问，格林德沃回答，邓布利多异常安静，很少说话，即便开口，也都是在和哈利探讨伏地魔的事。 　　“我的房间在哪？”等最后一杯酒落到肚子里，哈利立马站起身，向格林德沃询问。 　　格林德沃微醺，他一摆手：“房间？纽蒙迦德里多得是房间。” 　　“哈利，你可以随意挑选，以你的变形咒水平，住在哪都没问题。” 　　哈利冷笑：“格林德沃先生的待客之道，我真该好好学习一下。” 　　“不仅晚宴要客人准备。” 　　“就连住宿也要客人准备？” 　　格林德沃一笑：“也不会有人到监狱里做客。” 　　哈利没说话，起身离开。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相顾无言。 　　夜晚过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洒落进来。 　　哈利特意挑选向阳的一间屋子，昨晚两瓶白兰地入肚，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洗漱过后，就走出城堡开始锻炼。 　　纽蒙迦德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几乎快有霍格沃茨一半的大小，可这只是一座监狱。 　　难以想象，格林德沃巅峰的时候，究竟招惹过多少敌人。 　　等他锻炼完回去。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在客厅睡着，他们毫无形象地躺在椅子上，两人身上都披着毯子，上面都沾染着对方的魔力气息。 　　“阿不思，起床了。”哈利魔杖一挥，变出一只公鸡。 　　邓布利多迷迷糊糊睁开眼：“福克斯，安静点。” 　　“原来福克斯会学鸡叫？”哈利有些惊讶。 　　邓布利多甩一下脑袋：“它有时候是有这样的兴趣，和克鲁克山在一起久了，都沾染上一些猫的脾性。” 　　“福克斯还只是一只小鸟。”格林德沃伸个懒腰，“现在就要走了吗？” 　　哈利点头：“我们是来作客，不是来蹲监狱的。” 　　“哪怕多留几天？”格林德沃轻声，“这附近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让邓布利多教授送我回去。”哈利摇头，“我留在这，你们也相处得不自在。” 　　“在这说话，都压低声音，恨不得用魔咒藏匿。” 　　他们两人神色一僵。 　　“哈利，你听到了？”邓布利多询问。 　　他知道哈利感官十分敏锐，晚上和格林德沃夜谈的时候，一直刻意控制着音量。 　　哈利摇头：“不，没有。” 　　邓布利多松口气，格林德沃脸色也缓和下来。 　　“我对两个男人抱头痛哭，哭诉自己罪过并不感兴趣。”哈利吐出一句话，让他们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的脸，再一次急速地紧绷起来，紧松无度，差点让他们脸部肌肉抽筋。 　　“你还是听到了？”邓布利多瞪圆眼。 　　哈利继续摇头：“没有，我向你们保证。” 　　“只是你们两个晚上还能做什么呢？” 　　两个人没有说话。 　　格林德沃叹气，他摆摆手。 　　从礼堂到大门的距离不长，格林德沃数着，一共走了一百九十七步，他从没这么具体了解过纽蒙迦德。 　　送他们走出去。 　　邓布利多带着哈利幻影移形离开。 　　他深吸口气，看向远处，轻轻抬起手，朝着那里一抓。 　　轰隆着，不远处山头上巨石扭曲，变作一只巨大的手，抓着几名巫师高高悬挂起。 　　啪一声，他消失原地，出现在这几名巫师面前。 　　“邓布利多过来找我，竟让你们这么不放心？”格林德沃抬起头，迈着脚步，一个接着一个，仔细看过去，“大不列颠、奥地利、艾瑞梅肯、法兰西……” 　　“怎么，难道新一届的国际魔法部会议，要在纽蒙迦德召开吗？” 　　这群傲罗们挣扎着。 　　他们支支吾吾、想要说话，可嘴巴都被堵上，一个单词都吐不出来。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他轻轻一抬手。 　　轰！巨手重重砸下，山体破碎、泥土震荡，这几个人被生生塞进石土地面里。 　　他缓缓蹲下，抬起手，食指微微弓起，点在离自己最近那人的眉心上。 　　“也许，五十多年过去，你们已经忘了一个事实。” 　　“是我把自己关进纽蒙迦德，邓布利多是牢笼的锁，除此之外，你们连狱卒都算不上。” 　　“只有邓布利多和我自己，有资格囚禁起我、监视着我、羁押着我。” 　　他声音无比温柔，轻轻地、以四四拍的节奏，点着那人脑门：“你们连充当狱卒的资格都没有，回去之后，向你们的人好好重复我的话，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记不住就誊抄下来挂在墙上，再记不住，就刻在自己手臂上。” 　　“滚回去吧。” 　　他一打响指。 　　巨手消散，他们拔地长出来，泥土、碎石复位，时间回溯了一般，除了那几个人身上的伤，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几名傲罗慌乱地掏出魔杖。 　　他们就要施展幻影移形。 　　“等等。”格林德沃想起什么，伸手一招。 　　四周空间凝滞住，他们的魔咒失效，呆愣愣站在原地，惊恐慌乱地盯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哪怕现在依旧不可一世的传奇黑巫师。 　　“今天晚上，给我送两瓶白兰地过来。”格林德沃吩咐着，“还有一瓶蜂蜜水。” 　　“邓布利多喜欢喝的那种。” 　　“还有，每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唱唱反调》都要给我送来。” 　　“明白了吗？” 　　大不列颠魔法部的傲罗疯狂点头。 　　“很好。”格林德沃把手撒开，解除锁影锁形。 　　啪啪啪一阵，傲罗们慌张逃离。 　　格林德沃也结束对自己短暂的放风，重新回到纽蒙迦德，回到那耸立、孤独的高塔顶层，坐在铁皮单人床上，眺望远方。 　　魔法部的办事速度很迅速。 　　没到半个小时，就有家养小精灵把格林德沃要的东西送来——白兰地、蜂蜜水，以及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 　　他变出杯子，为自己倒一杯蜂蜜水。 　　粘稠滑落，在杯子里叠出一层又一层。 　　轻轻抿一口。 　　格林德沃皱起眉：“阿不思的品味现在怎么越来越差，这种东西竟然都能喝得下？” 　　他续上半杯白兰地，才把这大半杯蜂蜜喝完。 　　布莱克老宅。 　　斯克林杰紧张地坐在邓布利多、哈利对面。 #第三百一十二章 阿瓦隆 　　斯克林杰不该紧张的。 　　可他才得知一个消息，邓布利多和哈利昨天去见了格林德沃，还在纽蒙迦德住了一晚。 　　现在魔法世界，最强大的三个人会面。 　　没有哪个国家的魔法部能睡着觉。 　　尤其，在邓布利多把他喊过来之前，自家傲罗就传来格林德沃很生气的情报。 　　所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先生，还有波特先生？”斯克林杰在心里反复打着腹稿，小心翼翼询问。 　　“怎么突然改口叫我波特？”哈利看着他。 　　斯克林杰一缩脖子。 　　对面两人同时扬起魔杖，对他检查。 　　“哦，是鲁弗斯。”邓布利多点着头。 　　“气息也没问题。”哈利也放下魔杖。 　　斯克林杰被吓一跳，低着头，结结巴巴：“你们昨天去找格林德沃，还在那留宿一晚，吓坏不少人。” 　　他深吸口气，小心询问：“不知道你们讨论了什么？” 　　哈利点点桌子：“叙旧而已。” 　　“讨论了一些，为什么伏地魔身为黑巫师器量却这么小，格林德沃好歹知道勾搭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但汤姆只会勾搭上岁数的老太婆。” 　　邓布利多咳嗽两声。 　　斯克林杰面色古怪，他没联想到邓布利多身上去，只是哈利这一句话里携带的信息太大。 　　原来…… 　　格林德沃也是这样的人吗？ 　　“还借用他的天眼，问了些和伏地魔有关的事情。”哈利接着说下去，“放心，格林德沃不会离开囚笼。” 　　斯克林杰张张嘴，叹口气。 　　明明今天他才出来过，还把自己人给揍了一顿。 　　因为自己违背辛克尼斯命令，傲罗办公室的经费被削得极厉害，赔偿金还得自己掏钱包，才凑出来。 　　“最近魔法部怎么样？”哈利开口问他。 　　斯克林杰松一口气，语气变得欢快：“比之前好些，辛克尼斯现在几乎没什么支持率，他的脑子和眼界玩不转魔法部。” 　　“现在就等一个机会，等一件事，把他拉下马了。” 　　他期盼地看着哈利。 　　“我和邓布利多教授想拜访神秘事务司。”哈利没理会他的目光，直接了当地开口。 　　斯克林杰脸上神色一怔，皱起眉：“你们也想拜访？” 　　“也？”哈利抓住重点。 　　斯克林杰点头：“辛克尼斯最近一直鼓捣着要把神秘事务司也纳入魔法部长的职权里，闹得很不愉快。” 　　神秘事务司是魔法部的一部分，但自从建立以来，一直都游离在权力之外，神秘事务司由神秘事务司单独执掌，除了每个月、每年问魔法部索要一笔庞大的经费外，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存在感。 　　甚至就连魔法部内部，都很少有人去过神秘事务司，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意义、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 　　但毫无疑问，它很重要。 　　“实际上，对神秘事务司感兴趣的魔法部长有很多，不过没哪个像辛克尼斯那样，闹出这么大动静。”斯克林杰抖起腿，语气有些不安，“神秘事务司内部竟然有赞同辛克尼斯的声音，在此之前可没出过这种事。” 　　“我去调查过。” 　　“结果你们应该都能想到。” 　　“是那几个还是食死徒的缄默人，他们在推波助澜。” 　　哈利皱起眉，打断他的话：“你说这么多，是想表达，神秘事务司现在不欢迎外人拜访。” 　　斯克林杰点头：“现在神秘事务司已经停止任何访客拜访，他们内部吵得不可开交，想拜访，恐怕至少要等半个月、甚至直到我找到机会，把辛克尼斯拉下来。” 　　哈利反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几个食死徒捉起来，他们手臂上应该是有黑魔标记。” 　　“神秘事务司是自治。”斯克林杰强调。 　　哈利点着头：“至少神秘事务司是清楚不该把真正重要的东西交给魔法部。” 　　斯克林杰一偏脑袋，不好反驳。 　　哈利挥动魔杖，从分院帽里飘出一封信，落到斯克林杰手里：“这是我的拜帖，帮我转交给神秘事务司，明天我会过去拜访。” 　　“哈利，我会帮你转交。”斯克林杰接过，一边把信塞进口袋，一边强调补充，“但他们不一定会收下，也不一定会……” 　　哈利语气平静，打断他的话：“我给他们面子了。” 　　“礼尚往外，你应该知道的。” 　　斯克林杰神情一僵，幽怨看着他。 　　哦，对，自己怎么忘了波特先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斯克林杰没留下吃晚饭，他匆匆回去，傲罗办公室近期很忙，工作很多，辛克尼斯每天总会给他们布置许多任务，有些推卸不掉——他们这周都已经检查过五遍唐宁街，就差和那边交流沟通，再多设一个办公室给他们。 　　“哈利，格林德沃可是建议我们七月底再去神秘事务司。”邓布利多起身，站到落地窗前，看着斯克林杰匆匆离开。 　　“他可以建议。”哈利点头，“我也会听，但这不耽误我明天拜访。” 　　入夜后，马尔福庄园里。 　　辛克尼斯把今天的事同伏地魔汇报着。 　　“邓布利多和波特，在格林德沃那住了一夜？”伏地魔坐在沙发上，翻着书页，“波特明天还要强制拜访神秘事务司。” 　　辛克尼斯点头：“斯克林杰帮波特先生转交拜帖，据说还和神秘事务司的人大吵了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神秘事务司可能不会……” 　　伏地魔一摆手：“不，神秘事务司怎么想的不重要。” 　　“在这点上，我也好、波特也好，甚至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人能阻拦我们。” 　　“波特说明天他要去，他就一定会去。” 　　辛克尼斯小心翼翼发问：“我最近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会不会波特从蛛丝马迹里发现主人想要什么东西了？” 　　伏地魔要做什么，并没和他说。 　　但所有食死徒都清楚，伏地魔有什么想从神秘事务司得到的东西，只是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是么？”伏地魔把书合上，随手一丢，它漂浮飞动，落到一旁柜子上，“让我想想。” 　　好一会后。 　　他睁开猩红的眸子：“我亲爱的孩子。” 　　角落里，小巴蒂·克劳奇站出来：“父亲，我在。” 　　“把主魂死去那一晚的事，再好好同我说说。”伏地魔吩咐着。 　　克劳奇立马开始轻声述说。 　　那天他不在，但他可以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那边发生的事，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做的准备，现在也正好派上用场。 　　等说到“阿瓦隆”，伏地魔一招手：“波特对阿瓦隆很看重？” 　　克劳奇点头：“是的，父亲，波特很在乎阿瓦隆，他的那个小女朋友，曾经花了大半年为他找各种材料。”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曾寻找过阿瓦隆。”伏地魔轻声说着，“当然，我也找过，并且进去过。” 　　“让我再找找。” 　　他一挥手。 　　冥想盆和几瓶装着银色丝线的瓶子飞来。 　　魂器之间的记忆并不互通，伏地魔对自己主魂的死亡早有预料，遗留下许多他觉得重要的记忆，为自己的新生做足准备。 　　伏地魔挑出一根，浸入冥想盆中，又把自己脑袋埋进去。 　　“一样的眼睛。”很快，伏地魔把脑袋抽出来，眼神惊讶，“和哈利·波特一样的眼睛。” 　　“一位年轻的男人，不是黑发，是白发，和哈利一样，身上背着两把剑。” 　　“但他身边有一个黑发女人。” 　　“你说他们谁会是波特家的先祖？” 　　克劳奇没开口说话，他很清楚伏地魔这时候并非是向自己提问。 　　伏地魔把记忆和冥想盆收起来：“你知道进入阿瓦隆的办法是什么吗？” 　　“当年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都没能进去。” 　　“他们没有我这般伟大，只有凌驾于死亡之上，才能够进入阿瓦隆。” 　　克劳奇抬起头，眼神炙热，憧憬地看着自己真正的父亲。 　　“波特恐怕并不在乎我想在神秘事务司得到什么。”伏地魔伸出手，点着自己脸颊，“让我猜猜他的想法。” 　　“他可能以为我会把一件魂器藏在阿瓦隆？” 　　“很天真的想法，除非和我一样伟大，否则进不去阿瓦隆，我把魂器放在那，就等于自己把自己埋葬。”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双眼睛？” 　　“没有任何一本书、一册传说记载过那双眼睛，波特是在自己家族的历史中发现了什么？” 　　他越说下去，语气越肯定。 　　“他恐怕是想借助死亡厅的力量，哪怕短暂掌握凌驾于死亡之上的力量，从而进入阿瓦隆？”伏地魔眼里发光，语气变得兴奋，“看来我们得准备一下，先他一步去阿瓦隆，波特和邓布利多要分开……”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他站起来，轻快地拍着手：“让我们做好准备。” 　　“也许，这将是你们这辈子唯一接近那片应许之地的机会。” 　　“辛尼克斯，帮我盯好波特，如果他要去死亡厅，记得及时把消息穿回来，记得是及时。” 　　辛克尼斯一打哆嗦，点着头答应下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糊涂啊！ 　　魔法部今天如临大敌。 　　波特先生又要造访。 　　上一次波特先生来，魔法部被狠狠折腾一通，那是羞辱、是恐惧。 　　几乎所有人都胆颤心惊。 　　当哈利和邓布利多从电梯走出来。 　　那位负责检查来客安全的魔法部官员立马迎上来。 　　“欢迎光临波特先生、邓布利多先生。”太过紧张，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哈利朝他点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就没必要再检查什么了吧。” 　　“当然！”他点头应着，尾音有些尖锐，“魔法部对波特先生百分百信任。” 　　他在前面带路。 　　路过魔法兄弟喷泉，那一尊尊雕像不由打起哆嗦，缩头缩脑，甚至停止喷水，等着哈利走过去，它们才继续恢复工作。 　　魔法部很重视哈利。 　　甚至单独隔离一道电梯出来，专供哈利上下，其他魔法部官员们，甚至没有一个有意见，哪怕挤成肉饼、要等下一部电梯，他们都心甘情愿。 　　单独在魔法部里。 　　哈利的名声并不比伏地魔好多少——至少伏地魔还没拆过魔法部，而这位波特先生，是真的如果有人得罪他的话，真的会把魔法部给拆了个的存在。 　　连纸条都不往这部电梯里飞，实际上，也没有供它们飞行的空间。 　　神秘事务司就在访客大厅下一层。 　　地下九层。 　　和其他所有部门不同，电梯外，是一条点着几只油灯、但依旧昏暗的甬道，神秘事务司的官员等候在电梯门口。 　　他们都穿着和寻常魔法部官员截然不同的黑色长袍，气势冷峻，一个个都不苟言笑，而且有很典型的大不列颠人特征——发量稀疏，他们并非波特牌生发水的忠实客户，也许是觉得，待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环境里，没有人看到，就随意生长。 　　“波特先生，欢迎您。”站在最前方的地中海男人开口，语调里听不出半点欢迎人该有的热情，皮笑肉不笑两声。 　　“不欢迎可以直说。”哈利轻声，走出电梯，“没必要委屈自己。” 　　一群魔法部官员瑟瑟发抖。 　　充当迎宾的这位介绍起来：“波特先生，这位就是神秘事务司的司长，凯恩斯·弗林。” 　　弗林。 　　英国那群自诩高贵纯血的家族之一。 　　“凯恩斯，好久不见。”邓布利多热情和他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教授。”凯恩斯回应他，脸色稍微柔和些。 　　“哈利，凯恩斯曾经是很出色的拉文克劳。”邓布利多揽下介绍的工作，“他读书那会我还都不是校长，只是格兰芬多院长。” 　　“当年听说你毕业后就义无反顾地成为缄默人，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变得这么优秀。” 　　凯恩斯看着他：“其实你和波特先生都很适合当缄默人。” 　　“没有野心，但又对魔法好奇。” 　　“怎么样，波特先生？你完全可以在我退休之后，接手神秘事务司，这里有几乎所有魔法的真相。” 　　哈利看他一眼：“弗林先生，我对魔法并没那么好奇。” 　　“我之所以努力学习，您是知道原因的。” 　　凯恩斯一怔，想到一些事，他点点头。 　　走廊不长，就在这几句话间，他们走到尽头，拦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黑漆漆的大门，上面刻着古老的如尼文字。 　　“魔法来源于内心，它与世界链接。” 　　哈利轻声念出来。 　　“你的如尼文学得很好。”凯恩斯看他一眼，有些惊讶，“很多小巫师都不在意这门课，包括当初的我，成为缄默人前几乎很少有人能这么顺畅地念出来。” 　　他掏出魔杖，在门上轻轻一敲。 　　咔哒咔哒，钟表转动，黑色大门缓缓打开。 　　“那么波特先生，您态度这么强硬，一定要拜访神秘事务司，是为了什么？”凯恩斯打开门后，率先走进去，回头看着哈利，轻声询问。 　　“我相信也许会有小巫师对古板、陈旧的神秘事务司感兴趣。” 　　“但您应该不在此列。” 　　他身后，是罕为人知的神秘事务司。 　　空荡荡的大厅，仅仅靠一些幽蓝色火把提供有限的照明，四周环墙上，十二扇一模一样的黑色大门，就连门上的如尼文字都和外面那扇门上的一模一样。 　　在这些门上，没有任何区分的标识。 　　哈利抬起头，看向一扇门：“死亡厅。” 　　凯恩斯顺着他目光看去，眉头一皱，“波特先生以前了解过神秘事务司？” 　　哈利看过去的，的确是死亡厅。 　　答案正确，但一点都不正常。 　　神秘事务司的一切，都不会向外界透露，甚至除缄默人，一般巫师所能观察、所能了解到的，也就仅仅只有这座圆形大厅。 　　门后有什么？ 　　神秘事务司在研究什么？ 　　哪怕像邓布利多这样的巫师都了解得很少。 　　更何况……神秘事务司恪守“神秘”这个信条，每一间屋子都不做区分，刚入职一两年的缄默人都难以分清每一扇门后对应哪个房间，而波特，他第一次来，至少明面上，是第一次过来。 　　他怎么就能这么精准地辨认出“死亡厅”？ 　　“我闻到死亡的气息。”哈利摇着头，轻轻一笑，抬脚往那走去。 　　还有低语。 　　在自己踏入神秘事务司后，就不停蹿入自己耳中的低语。 　　有一男一女，声音他没听过，但他很清楚，那是詹姆和莉莉、自己父母的声音。 　　也有另一对男女，声音他很熟悉，杰洛特和叶奈法。 　　还有维瑟米尔…… 　　那些声音蛊惑他过去。 　　凯恩斯跟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眼神中带着疑问：“死亡的气息也能闻到的？” 　　邓布利多向他点头：“凯恩斯，不必这么惊讶，哈利很敏锐。” 　　敏锐？ 　　真的敏锐？ 　　凯恩斯想到最近神秘事务司的外泄事件，表情又重新变得阴沉。 　　走到门口，哈利停下，看向凯恩斯。 　　凯恩斯魔杖一挥，把门打开。 　　只有他们三人走进去。 　　更加浓郁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视野都变得昏暗，这个房间比外面的大厅还大，但没有无痕扩展咒的痕迹，在地下，本来就存在这么大空间似的，漏斗一样，从四周向中间塌陷，石阶不知是魔法部修建，还是它存在时便这样，一排排整齐、陡峭地排列下去。 　　而篮球场一般大小的底部，比外面更加空荡，只有一块不高的石台，上面竖着一扇石头拱门，挂着一张破破烂烂的黑色帘幕。 　　它微微飘动，像是在对外来者招手。 　　低语声更加明显。 　　“邓布利多教授，还好吗？”哈利转头，握紧拳头。 　　邓布利多肚子幻痛，轻轻一抽，他摆起手：“哈利放松点，我没事，我见过它一次。” 　　“是吗？”哈利松开拳头。 　　他们走下去，更靠近那道帘幕。 　　“我可以在有限条件下和你说明一下。”凯恩斯开口，“也许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和你说过了……” 　　哈利开口问他：“有人进去过吗？” 　　“我没亲眼见过。”凯恩斯摇头，“但神秘事务司的档案中有过记载，在两百多年前，魔法部刚刚成立的时候，第一批缄默人对它进行过详细调查。” 　　“一共有三位伟大的巫师……” 　　“抱歉，哈利，我不能和你说他们的姓名，缄默人的事只有缄默人知道。” 　　“他们走入帷幕里，然后，再也没回来。” 　　“那在魔法部之前，有人从进去，然后活着回来过吗？”哈利又问道。 　　凯恩斯一怔，摇摇头：“抱歉，没有记载的事，我没有听说过。”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看向他，“三圣器和它有关系吗？” 　　邓布利多点头：“当然。” 　　“不过那会我只拥有老魔杖，我能感受到，拥有这根魔杖可以短暂地摧毁它。” 　　凯恩斯琢磨着，有些迟疑：“三圣器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邓布利多朝他微微一笑，“凯恩斯，不过要替我们保密，你也要做我们的缄默人。” 　　哈利从分院帽里掏出隐形衣：“那按照童话中的说法，披上隐形衣就有逃避死亡的效果。” 　　他看向帷幕。 　　“也许，我披上它，就能走进帷幔里，然后从帷幔里出来，沾染上死亡的气息，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界？” 　　邓布利多抓住他的手：“哈利，是有这个可能，但……” 　　哈利甩开，奇怪地看他一眼：“邓布利多教授，你那泡着蜂蜜蟑螂的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地披上隐形衣，埋头往里面冲。” 　　“弗林先生。”他转头，看向一旁还有些发呆的神秘事务司司长。 　　“怎么了，波特先生。”凯恩斯立马回应，态度温和许多，脸上甚至冒出笑容。 　　波特先生突然就没刚来的时候那么面目狰狞。 　　真不愧是巫师世界的后起之秀，大名鼎鼎的格兰芬多继承人。 　　他现在看出来。 　　三圣器之一的老魔杖在邓布利多先生手里。 　　三圣器之一的隐形衣在波特先生手里。 　　凯恩斯啊凯恩斯，你真是糊涂！ 　　为什么不能对波特先生态度更好一些？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就能把三圣器借来研究。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三圣器 　　现在在他眼中。 　　哈利、邓布利多不再是恶客，是给神秘事务司带来荣光的贵客。 　　他承认，自己开始垂涎三圣器。 　　那种神话中的传奇道具，又有哪一个将一生都献给研究魔法奥秘的缄默人能够抗拒得了？ 　　哈利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恶心到，眉头一皱：“去找一只小动物过来。” 　　“小动物？”凯恩斯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哈利点头：“活蹦乱跳的。” 　　“最好是猫、狗、猫头鹰之外的生物。” 　　“体型还不能太小。” 　　这三种生物都和他比较亲近。 　　凯恩斯深吸口气，刚刚涌出来的热情，现在全都消泄下去，咬牙切齿地看过去。 　　这要求……可真是挑剔的。 　　作为最常见、最易捕捉到的生物，猫狗被排除在外。 　　巫师手边常备的猫头鹰也不准备用。 　　体型不能太小，这就把蟾蜍、蛇、蜥蜴一类的爬虫排除在外。 　　巫师身边常见的动物拢共就只有这些，把这些都排除了，自己还能拿出什么动物来？ 　　但…… 　　转念一想，这可不就是卖波特先生人情的好机会？ 　　凯恩斯忙得焦头烂额，走出死亡厅，和几名缄默人小声讨论，神秘事务司在魔法部内部都很神秘，他们很少与人交际，而且在这种特殊的工作环境里，没有缄默人觉得自己该养一只宠物，更不要说猫狗之外的宠物。 　　忙活半个小时。 　　他终于和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人联络上，从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拐来一匹飞马。 　　“波特先生，这个可以吗？”凯恩斯拽着飞马，脸憋得通红。 　　“当然。”哈利点头，朝它招招手，“过来。” 　　飞马很有脾气，撩起蹄子，掀凯恩斯一个趔趄。 　　“过来。”哈利声音变冷。 　　飞马打个响鼻，和哈利那双竖瞳对视上，它迟疑犹豫，但在哈利变得越发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它摇头摆尾、不情不愿地踩着蹄子，乖巧走过去，在哈利身边低下脑袋。 　　“待会，往那里面走去。”哈利一指拱门，以及那道帘幕。 　　飞马看去。 　　眼神从惊恐，渐渐变成渴望，它打个响鼻，控制不住自己蹄子，迈步朝那走去。 　　哈利一拽缰绳，狠狠抓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醒醒，没让你现在过去。” 　　飞马委屈低鸣一声。 　　哈利把隐形衣披在它身上，用绳子将隐形衣拴住，另一根绳子栓在飞马脖子上，哈利再小心翼翼，把飞马遮得严严实实。他再抬手，轻轻一拍：“去吧。” 　　哒哒马蹄声响起。 　　它费劲地爬上台子，帘幕晃动，飞马走了进去。 　　马蹄声消失。 　　帘子晃动两下，就继续以清风微拂的弧度舞动。 　　十多分钟后。 　　哈利一拉拴着飞马的那根绳子——分量沉得不像一匹飞马该有的重量。他深吸口气，狠劲一拽，吭哧吭哧扯住一段，但帷幕后一股更大力量，想要把扯出来的这段距离扯回去。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 　　周围石阶扭曲，和哈利一起抓住绳子。 　　凯恩斯也挥动起魔杖，试图把石阶变化，和邓布利多一样，帮助上哈利。 　　但…… 　　他魔力涌动上去的地方，没能带来任何改变，他的魔力还没法像邓布利多那样，对这种东西的东西产生效果。 　　事实差距让他抿抿嘴。 　　有邓布利多帮忙，哈利缓出一口气，掏出魔杖，变形咒涌动，同样庞大的两只巨手探来，抓住绳子。 　　凯恩斯深吸口气。 　　连波特都可以，自己不行！ 　　他悄无声息地把魔杖收回袍子里，颠颠跑过去，抓住绳子，向后用力。 　　哈利瞥他一眼。 　　魔法、魔法不行，力气、力气也不行。 　　两双巨手、哈利本身的力气、以及凯恩斯几乎等同于无的帮忙，绳子一点一点被扯出来，哈利还不时挥动魔杖，变形咒稳固绳子的解咒。 　　一点、一点…… 　　绳子终于被完全扯出，巨大的力道没能来得及收回，飞马倒飞出去，唏律律一阵，惶恐惊乱，隐形衣落下，掉落在石台下面。 　　哈利一扬魔咒，漂浮咒接住飞马，把它平稳放回地面上。 　　凯恩斯不可思议地看着飞马，看它大小便失禁，在场地上踏蹄乱奔。 　　再怎么不堪。 　　这匹飞马活着从帷幕后出来了。 　　“它，它活下来了。”凯恩斯气息屏不住，惊讶至极。 　　在身上绑着绳子，进入帷幕里，这种事神秘事务司也曾做过，可最终结果完全不同——当那位巫师走入帷幕后，几乎不到十分钟，绳子就变得松垮，不会像这次这样，要拔河一扬，才能拔出来。 　　在神秘事务司的记录中，帷幕里，像是什么恐怖生物的胃液，走进去后就被消化，绳子被轻松拉扯出来，末端绑着死结，至于捆住的东西……消失不见。 　　和记录冲突。 　　凯恩斯不觉得记录会出错，那是一位伟大巫师的牺牲。 　　凯恩斯也不会自己此时此刻的双眼出问题。 　　为什么同样的做法，会有两个不同的结果。 　　答案也很简单。 　　他目光落到石阶下的隐形衣身上，如果其他的都没问题，那么造成结果不同的真正原因，那就是那件隐形衣。 　　三圣器之一，传说中拥有逃避死神的衣服。 　　哪怕帷幕后的死亡，也能逃避。 　　“看来我们的想法是正确的。”邓布利多一扬魔杖，斗篷飞回手里，“现在要试试么？” 　　哈利没说话，他盯着邓布利多的魔杖。 　　邓布利多也低下头，看着自己魔杖。 　　凯恩斯张张嘴，觉得脑子有些发痒，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想到什么，就像面前的这两人，可最终什么都没想到，他只想到格林德沃，以及死亡圣器的标识。 　　哈利转过头，把飞马捆来，摄魂取念，阅读这匹神奇动物的记忆。 　　再蠢笨的生物，记忆总不会出问题。 　　更何况马这种生物，还很聪明。 　　从它进入帷幕前开始，记忆都是清晰的，还能感知到它惶恐、兴奋、期待的情绪。 　　可当它踏入帷幕里。 　　记忆立马变得糊涂，晕头转向、天昏地暗、就像灰蒙蒙的画布，上面什么都没。 　　“和我想的差不多。”哈利把飞马送开，一发昏睡咒，送它一场酣眠，“三圣器都有用。” 　　“隐形衣逃避死亡，我们刚才已经验证过。” 　　“老魔杖……” 　　哈利看过去，邓布利多攥着它的手微微发白：“也许是要应对里面的什么东西。” 　　“这个我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想法。” 　　说着，他停顿一下：“至于复活石，它应该是路标，连接死者之地与生者世界的信物，我刚才翻查它的记忆，感觉像是迷糊，里面的世界混沌，不是生者应该踏足的。” 　　哈利举起手，挥动魔杖。 　　杖尖撩起一阵金色火花，画出三圣器的标识，一个等边三角，包裹着一个圆，一条中线，将它们一分为二。 　　“哈利，这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邓布利多喃喃，“死亡三圣器的力量，应该用在这？” 　　凯恩斯握紧拳头。 　　帷幕后的秘密终于要被揭示了？ 　　“我叫波莫纳来。”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银色凤凰飞出，朝着霍格沃茨振翅。 　　凯恩斯深吸口气，抑制不住地激动，等哈利和邓布利多小声讨论起老魔杖的作用，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复活石也在你们手里？” 　　哈利点头，继续和邓布利多讨论。 　　凯恩斯愣住。 　　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验证这个传说的真实性，不仅如此，还要亲眼见到三件圣器。 　　兴趣、好奇，在他内心里弥漫、疯狂生长、遮天蔽日，但他只能苦苦站在邓布利多和哈利身边，来回踱步，插不上话。 　　十多分钟后。 　　斯普劳特教授赶来，脚步匆匆：“阿不思，你让我把复活石带来？” 　　“教授，是我要用。”哈利轻声。 　　斯普劳特皱起眉，从怀里掏出一枚口袋：“哈利，你一向很有分寸，但我真的很担心，阿不思这么伟大，他都需要被你揍一顿才能清醒过来。” 　　凯恩斯眼神诡异。 　　揍邓布利多教授一顿。 　　真羡慕波特……哦，不是，真要好好谴责波特先生，怎么能对邓布利多先生如此不敬。 　　“我只是要到那道帷幕后面去一下。”哈利伸出手。 　　斯普劳特动作一顿，看向帷幕，以她的身份和人生阅历，对这个东西也稍微有所耳闻：“那个，不是通往死亡的帷幕？” 　　哈利抖抖手里的隐形衣：“当然，但三圣器就是为了克服死亡而存在的，不是吗？” 　　“哈利，你必须保证……”斯普劳特把口袋收回去，板起脸，脸色严肃。 　　她相信哈利，但不相信格兰芬多。 　　这群小狮子，哪怕再成熟，哪怕像邓布利多那么睿智，也都会头脑一热的时候。 　　“我保证，亲爱的波莫纳教授。”哈利立马回应，“已经拿飞马做过实验。” 　　斯普劳特看向邓布利多，见他点着头。 　　她才继续往外掏着口袋：“好吧，哈利，但一切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你是格兰芬多，但只有活着的格兰芬多才是好格兰芬多，我宁愿下学期你变成韦斯莱，把我温室都霍霍掉，也要好好地回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帷幕之后 　　哈利接过复活石。 　　这是他第一回触碰这东西，入手冰凉，有和体积不同的沉重分量。 　　和它作为魂器时的模样完全不同，不再有那种暗示意味满满的低语、或是死者返生的幻觉，安安静静，一块单纯、干净的黑宝石。 　　他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犹豫，把老魔杖递过去：“哈利，有机会我们也要切磋一下。” 　　“趁着你还能欺负我的时候，狠狠欺负我几下？”哈利皮笑肉不笑。 　　邓布利多没说话。 　　哈利伸手接过。 　　凯恩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见证着这一幕——传说中的三件圣器，终于有史以来，第一次落在同一个人手里。 　　但什么玄妙的事都没发生。 　　它们在哈利手里，安静被握着。 　　“那我去了。”哈利披上隐形衣，向帷幕走去。 　　凯恩斯呆愣愣，神情迷茫：“三圣器就这样？” 　　“不然呢？凯恩斯，你以为会怎么样？”邓布利多笑着反问。 　　凯恩斯回过神：“那可是三圣器。” 　　传说中的死亡三圣器，死神赐予巫师的瑰宝，它们就这么平平无奇，难道不应该改天换日、熏天赫地一番？魔力激荡、仙女赐福，然后把死神召唤出来。 　　“它们和死神是否有关系还不得而知。”邓布利多摇头，“它们的本质，也无非是强大一些的魔法道具，尼可不也把魔法石造出来了？如果那东西没有被毁掉，或许在一千年后，他们会说魔法石是梅林造出来的。” 　　“而我那位朋友，伟大的炼金术大师，尼可·勒梅，说不定就会成为梅林的化身。” 　　凯恩斯叹气。 　　是为魔法石而叹气。 　　那种强大、奇特，甚至在某种程度不仅扭曲世界规则、也扭曲魔法规则的传奇道具，神秘事务司竟然见也没见过。 　　他们谈话间。 　　哈利走到帷幕前，那些低语、能够勾动心弦的幻觉全都消失不见，隐形衣薄薄一层，有分量地压在头顶，这是他使用隐形衣这么久以来，头一回感受到这件衣服的重量，双眼朦胧，隐形衣似乎都不再能透明，把他和世界疏离。 　　他深吸口气，闯入帷幕里。 　　呼啦—— 　　刺耳簌簌大风。 　　穿过帷幕，他来到一处荒野，四周死寂，毫无生气。 　　转回头看去，身后是一扇石拱门，帷幕挂在上面，悄无声息、在根本不存在的微风里摇曳晃动。 　　哈利向前走去。 　　没多久，另一只手攥着的复活石忽然震颤，冒出一道白光，温暖、阳光、治愈，它蹿起来，向后飞去。 　　哈利转过头，他的目力很好，看着白光飞快，和那扇石拱门、和那片帷幕联系在一起。 　　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这是锚、是坐标。 　　哈利继续向前走去，大地荒芜，没有参考物，脑袋上悬挂的那颗不知是太阳还是月亮的星体，也没任何作用，半个小时过去，它一动不动。 　　这片土地上，荒芜到时间都好像不存在一般。 　　哈利一步、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他能感知到自己身体并没发生任何变化，和那匹飞马一样，并没沾染上死亡的气息。 　　也许是时间不够，还没腌入味？ 　　耳旁除了风声，突然传来一阵湍急水流声，这让哈利加快脚步。 　　很快，他就走到一条河流前。 　　河道宽敞，有几百米，水流湍急，呼哧哗啦，几乎是以瀑流的速度流淌着。 　　河水浑浊、南瓜汤一样，只是颜色要更沉、更暗。 　　几株枯槁的接骨木树扎根在河流旁，张牙舞爪、低矮一簇簇，像从土里长出人骨。 　　哈利想到那个故事。 　　“三兄弟走在孤独又曲折的道路上，他们遇到一条湍急大河。” 　　他举起魔杖。 　　“水太深，无法蹚过，游过去也太危险，但三兄弟都会魔法。” 　　魔力涌动，变形咒施展出。 　　“他们仅仅挥动魔杖，就造出足以跨过这道河流的桥梁。” 　　咔吧几声，接骨木折断，它们飞到河面上，扭曲变化成一座结实的木桥。 　　哈利走过来，走到桥上。 　　“可当三兄弟走到一半时，一位戴着兜帽的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哈利完全走过，什么都没发生，戴着兜帽的人并没出现。 　　他回过头，看着桥梁。 　　死神没有出现，是因为它不想出现，还是因为自己戴着隐形衣？ 　　可惜，在这里把隐形衣取下太危险。 　　哈利轻轻叹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过了河，隐形衣带给他的那种和世界疏离的感觉更严重，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可整个身体都飘飘然的。 　　哈利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酝酿，已经结出一层厚厚的茧，就要破壳而出。 　　他走着走着。 　　就在那东西酝酿到最大的时候，前方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不一样的东西——是一扇门。 　　一扇孤零零，伫立在荒野上的门。 　　哈利靠近。 　　门很朴实，接骨木编制做成的，上面没有任何纹路、装饰，只是在把手下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圆孔。 　　哈利拿起老魔杖，圆孔完美匹配它。 　　他伸手，触碰到门。 　　咔吧一声，心里的东西在这时候撕开茧，铺天盖地涌了出来，冰凉寒意几乎立马侵吞身子，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哈利抬起手，血色消散，只剩苍白。 　　死亡的气息自己沾染上了。 　　他深深看一眼这扇门，把老魔杖收回去，握紧复活石，往回走去。 　　门后是什么，为什么在这片世界里，会有这样一扇门？ 　　哈利很好奇。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多久，一开始心里还盘算着时间，可随着数字逐渐变大，他也疲于记录。 　　相比好奇，阿瓦隆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一些。 　　复活石上的白光还在，坚挺顽固。 　　哈利沿着光，往前走去。 　　回去比走来要快得多，倏忽就走到河边，一抬脚就跨过那条宽敞的河流，又没几步，就走回帷幕边。 　　哈利穿过帷幕，走回去。 　　生者世界的空气打来，让他狠狠呼吸一大口。 　　跳下石台，收起隐形衣。 　　“哈利，谢天谢地，你可算出来了。”斯普劳特教授关切，声音渐渐放松，“我真的很担心。” 　　哈利开口：“放心，我没事。” 　　他注意到，自己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在里面没有吃饭吗？”邓布利多询问，“你现在脸色很不好，像饿了很久。” 　　哈利摇头，他从分院里取出一壶水，小口嘬饮，等嗓子变得舒服了些，才继续开口询问：“我进去了多久？” 　　“一周，整整一周。”邓布利多回答他。 　　哈利一怔。 　　一周？ 　　这时间比他估算得漫长的多，他以为自己最多进去一天，结果多了七倍。 　　“那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流动。”哈利把水喝完，又取出新的一壶，走到石阶旁坐下，“也没饥渴的概念，感官、身体都没告诉我有异样，我以为时间过得并不久。” 　　“波特先生，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凯恩斯迫不及待地询问。 　　斯普劳特不满：“弗林先生，现在哈利需要休息！” 　　“我现在状态很不好吗？”哈利抬起头，看着和蔼可亲、现在脸上挂着真正怒气的斯普劳特教授。 　　斯普劳特点头，一脸挂忧：“很糟糕。” 　　她举起魔杖，轻轻一挥，变出一面镜子。 　　哈利看去。 　　头发枯槁、灰扑扑地趴在脑袋上，黑眼圈极严重，垮到鼻子了，嘴唇干巴巴的，从威伦逃到诺维格瑞的难民。 　　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甚至还染着一丝沉沉的黑色雾气，看起来半死不活。 　　“是很糟糕。”哈利点头。 　　他从没这么狼狈过。 　　他咕噜着，又把半瓶水喝下，把老魔杖取出来，递交给邓布利多：“里面的情况很枯燥，就是一片荒原，我走着然后遇到河，和三兄弟故事里几乎一样，但我变出桥后，死神并没出现。” 　　“河对岸的景色也没任何变化，只是当我感受到我沾染上死者的气息后，一扇门出现在我面前。” 　　说到这，哈利停顿下，把剩下半瓶水喝完，才继续说下去：“和我们猜测的一样。” 　　“隐形衣能够躲避死亡。” 　　“复活石是信标，它指引通往帷幔的路。” 　　“至于老魔杖，它是钥匙。” 　　邓布利多一怔：“钥匙？” 　　哈利点头：“那扇门上，有一个孔洞，正好能把老魔杖插进去，我想那样就可以把门打开了。” 　　“门后呢？”凯恩斯听得入迷，“门后是什么？” 　　哈利摇头：“我不知道。” 　　凯恩斯一愣。 　　“我没进去。”哈利取出一小块饼干，泡着第三瓶水，小口吃起来，“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自然就要出来。” 　　凯恩斯有些委屈：“都到门前，波特先生你有所有关键道具，为什么不……” 　　“弗林先生！”斯普劳特凶狠地打断他的话，“你现在应该庆幸哈利身体异于常人，比一般人强大的多。” 　　“七天，整整七天没喝水、没吃饭！”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死在里面了。” 　　“就算哈利能撑下来，那也到身体极限，你怎么可以，你是想哈利死在里面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 阿瓦隆 　　斯普劳特很不满，极其不满。 　　凯恩斯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斯普劳特教授，还没到那种程度。”哈利揉一下自己眼睛，“这种程度我还能撑三四天，只是不想去。” 　　“门后会是什么，我也好奇，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掰着吃完两块饼干：“感谢弗林先生。” 　　“神秘事务司永远欢迎您！”凯恩斯立马回应，语气崇敬，“您下次什么时候来？” 　　“只要您愿意，不需要预约，直接过来就好。” 　　哈利点头：“教授，我们走吧。” 　　“哈利，你……”邓布利多皱起眉。 　　哈利打断他的话：“我是说回波特老宅，现在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阿不思，小心一点，别把自己脑袋里装的东西晃荡出来。” 　　“我虽然身体比一般人好一些，但还没到那么无懈可击。” 　　邓布利多点着头，无奈笑着：“我以为你会很急于赶过去。” 　　“急什么？”哈利摇头，“急着状态不好的时候，去踩伏地魔的陷阱。” 　　话音落地。 　　凯恩斯一怔，向后一仰脑袋，有些没反应过来。斯普劳特又把刚松下去的心提起来。 　　“他猜到你要过去？”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哈利点着头，抬脚往石阶上走去：“很显然，他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比之前那个他聪明点，而且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还有人去给他通风报信了。” 　　“通风报信？”凯恩斯拔高声音，有些尖锐，“神秘事务司有神秘人的食死徒？” 　　邓布利多点头：“我们知道的是这样。” 　　凯恩斯握紧拳头：“这几年我可没招收什么……” 　　“从十多年前开始就有。”哈利打断他的话，“神秘事务司早就渗漏成筛子了。” 　　凯恩斯张张嘴，很是不知所措。 　　“哪些？”等走到中间，他沉着脸询问。 　　哈利一摆手：“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只是普通巫师，建议，我们只是提个建议，你或许可以相信一下斯克林杰。” 　　傲罗么…… 　　凯恩斯没说话，安静地点头。 　　等走出死亡厅，凯恩斯环顾来来往往的缄默人们，咬牙切齿，他以为这群和自己一样，将一生都奉献给研究世界奥秘的巫师们，不可能成为食死徒、或是凤凰社的人，事实还是超出他们的想象。 　　他现在看谁都觉得像，难以想象这群老实巴交的皮囊下，都是什么样的心灵。 　　哈利和邓布利多很快离开。 　　凯恩斯深吸口气，快步走出去，登上地下二楼，去找斯克林杰。 　　波特老宅。 　　热热闹闹，小天狼星正在和卢平切磋，打得火热，唐克斯在一旁举着摄像机录像。 　　布莱克老宅是凤凰社总部，小天狼星都很少去那居住，以前是不喜欢，现在是难以面对。 　　克利切在打扫卫生，它胸前的吊坠盒晃荡着。 　　自从毁掉吊坠盒后，克利切对小天狼星、对哈利、对邓布利多尊敬到对主人的那种程度。 　　又补充一些食物和水份后，哈利回到自己屋子，挨着枕头立马睡下，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 　　客厅里。 　　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坐在沙发上，这位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似乎终于在这段时间想到学习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向老校长不停请教问题。 　　“哈利，你可算起来了。”小天狼星第一眼看到他，把书往邓布利多怀里一丢，欢呼着。 　　哈利点头：“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邓布利多把手收起来，放在一旁柜子上，“要来点吃的么？” 　　哈利揉着肚子坐下：“当然。” 　　“之前身体都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现在睡一觉醒来，我很饿。” 　　几乎他话音落下。 　　一份汁水饱满、热气腾腾的牛排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还有十片白面包、一杯红酒、一份切好的水果沙拉。 　　哈利看着银质，印着波特家徽章的餐具陷入沉思。 　　嗯…… 　　在自己的记忆力，波特家似乎并没这么华丽的东西。 　　“是克利切弄的。”小天狼星脸上半含嘲弄的笑容，“它现在变好不少，但毕竟是一头家养小精灵，你知道这种生物，它们脑子可能有些不正常。” 　　“它说，波特会成为邓布利多那样最伟大的巫师，波特家该有波特家该有的东西。” 　　哈利拿起来，一刀下去，切下一块：“也许上面改成狮鹫、或者狼，算了，还是改成狼更好一些。” 　　小天狼星立马幽怨：“哈利，你太偏心莱姆斯了。” 　　哈利安慰他：“没事，等莱姆斯叔叔的狂狼症治好，他就不是狼了。” 　　小天狼星张张嘴。 　　是这个问题吗？ 　　一份牛排和十片白面包不够哈利吃的，当他刚刚表露出自己还想要再多一份的时候，空盘子立马撤去，新一份顶上空缺。 　　哈利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纯血家族都落寞了，依旧还坚持要养一头家养小精灵。 　　这种生活确实难以想象。 　　在霍格沃茨里还不觉得，毕竟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不多，难以做到盯着每一位小巫师服务，可在家里，这种被家养小精灵时时刻刻盯着他，观察一言一行、甚至细小到眼神、眉毛、目光，揣摩每一个小心思进行服务。 　　确实值得。 　　他对家养小精灵稍微改观一些。 　　吃饱喝足，哈利也没急着出发。 　　猎魔人在狩猎、旅行之前，都要做足准备。格兰芬多宝剑和蛇骨剑进行保养，补充魔药，还有一些材料，以及乔治和弗雷德研究出的炼金炸弹，补充到五枚。 　　两天之后。 　　邓布利多带着哈利幻影移形，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一处孤岛上。 　　他们站在海边悬崖。 　　远处，有几艘海钓的游艇航行着，哈利还能听到一些男女叽叽喳喳的声音。 　　兰迪岛。 　　布里斯托尔湾里最大的岛屿，这座狗熊一样的小岛，是很多资本家、乃至中产阶级旅游最热衷的地区之一。 　　“我和格林德沃来的时候，这儿还不是这样。”邓布利多有些惊讶，探头环顾四周，没有被普通人注意到。 　　哈利看向一旁耸立起的酒店，摇着头：“人们的发展总会很超乎想象。” 　　希里和他说过。 　　作为拥有上古之血的命运之女，她去过许多世界，其中一个世界，甚至已经发展到机械取代身体的程度，在自己的这个世界里，这还仅仅是作为一种科幻元素，才被拍摄成电影、电视剧，达力很喜欢，连带小天狼星都很有兴趣。 　　“盖勒特有些说的是对的。”邓布利多嘟囔一句，过去的事让哈利知道后，他也不避讳提起他。 　　“阿瓦隆的入口在这座岛上？”哈利问他。 　　邓布利多摇头：“不，这儿最近，我们得从这开始。” 　　他们为自己施展上幻身咒，安静往海边走着。 　　一直到港口。 　　高耸、洁白的灯塔，停泊着游艇、邮轮。 　　他们在小湾里变出一艘小船，坐上去后，邓布利多操纵着它航行。 　　一艘邮轮正好驶出港口，看不到幻身咒影藏的两人，它笔直地碾过来，带起的水浪泼了邓布利多一脸，哈利早用魔法做好防护。 　　“你这样会显得自己很傻。”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给自己施展烘干咒：“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交通工具的魅力。” 　　“这样一艘大船，对巫师来说，都难以想象。” 　　哈利不做评价。 　　那也只是对一般巫师而言。 　　小船很快超过邮轮，箭鱼一样，扎入大海腹地，在复杂绕过几块礁石后，薄薄一阵迷雾涌来，覆盖入海面，侵吞他们。 　　邓布利多让船停下：“哈利，我只能到这了。” 　　“阿瓦隆我进不去。” 　　哈利点头，为自己变出另一艘小船：“那阿不思你就在这等着吧，不知道会多久，如果伏地魔逃出来的话，记得堵住他。” 　　“当然。”邓布利多点头。 　　哈利坐上自己小船，挂上手电筒，魔杖一挥，吹起一股微风，鼓动起帆，小船向前。 　　越往深处、雾也就越浓。 　　他分不清方位，就这么笔直地行驶去。 　　在哈利吃下第一顿饭，突然之间，雾气散去，一座圣洁、油画一般的岛屿出现在他面前。 　　“阿瓦隆吗？” 　　哈利低语一声，操纵着小船靠近，岛屿旁的水域都和远处的海面不同，蓝白色一样纯洁，让哈利想到格林德沃的双眼。 　　哐当一声，小船撞进细软的沙子里，停止前进。 　　哈利踩着船头跳下来，抬头看去。 　　远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苹果树，极其安静，没有活物存在的气息。 　　不不不。 　　哈利深吸口气，看向远方，还是有活物的气息。 　　几道圣洁的气味，藏得很深。 　　还有几道让他恶心的气味——那是食死徒被黑魔标记侵染散发出的腐烂、恶心的臭味，之前都没这么浓郁，可现在自己没看到他们，就已经在风中闻到。 　　果然，伏地魔已经先一步来到这里，还想办法让自己的仆人们也进来。 　　这种臭气的加深，就是进来的代价？ 　　哈利深吸口气，挥动魔杖，披上隐形衣，走过沙滩，走进苹果树林里。 #第三百一十七章 独角兽 　　这片古老的应许之地，似乎也没时间流逝的痕迹。 　　林子里很干净。 　　没有落叶、没有枯枝，每一颗苹果树都生机盎然、舒展枝蔓，看不到虫蛀、也见不着鸟巢。 　　只是现在七月，在枝枝叶叶间没有果子，哪怕青涩、不成熟的果子都没。 　　哈利打开猎魔人感官。 　　食死徒腐臭、腥烂的气味几乎实质化的展露在他眼里，他顺着气息摸去，翻身爬到树上，打量着他们——是两名巡守的食死徒，卡罗家的兄妹，和哈利上一次见到他们时相比，也许是出狱后的日子还没阿兹卡班的好，也许是进入这里的代价。 　　他们两个人面容枯槁，活死人一般。 　　身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味道，死亡的味道。 　　哈利没急着对他们出手。 　　继续披着隐形衣前行。 　　食死徒们两人一拨，他们在岛上巡逻着，麻木僵硬，像极阿兹卡班的摄魂怪们。 　　卡罗兄妹似乎就是这群食死徒里，地位最高、和伏地魔最亲近的人了。 　　没有贝拉特里克斯，也没看到小巴蒂·克劳奇。 　　伏地魔仅仅想要依靠这群人？ 　　但只是这群人，他们还做不到窥视到隐形衣下的自己。 　　从外面看去，阿瓦隆不小，可走起来十分轻松，哈利很快走遍这片只有苹果树的土地，只剩最后一块地方没有踏足——阿瓦隆的中央，那一处种着一颗巨大苹果树的湖心岛。 　　湖水湛蓝。 　　哈利带上龙皮手套，伸出手，触摸水面，沾染上一些湖水，递到鼻尖，轻轻嗅动。 　　带着一丝苹果香味。 　　他把手套摘下，再试着触摸湖水。 　　不热不冷，染在皮肤上，带来最愉悦的感觉，对皮肤也没伤害，甚至还有些滋润的效果。 　　舔上一口，和普通湖水并没差别，身体也并没传来任何不适。 　　安全。 　　哈利潜下水，确认这片湛蓝的湖水能很好遮掩住自己身形后，才把隐形衣收起，潜泳到湖心岛上，重新穿上隐形衣，烘干衣服和脚印。 　　感官中。 　　这片湖心岛上，只有三道气息，都不是食死徒那种腐臭的气味，也没有独属于汤姆的那种复杂味道。一道在树里，盎然、磅礴的生命气息，另外两道在树下，熟悉，熟悉地勾起哈利深藏在脑子里的记忆。 　　他悄悄走过去。 　　只几步，视野里就看到一些东西。 　　树下，躺着两个人。 　　时间在他们身上停止，悄无声息。 　　哈利愣愣看着。 　　白发但年轻英俊的杰洛特，还有黑发长袍的叶奈法，他们在这，果然在这。 　　是睡着了？ 　　还是…… 　　他内心突然生出一些不安，加快脚步走过去。 　　树下两个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脏。 　　像死去一般。 　　哈利试着伸出手。 　　忽然，一道白光从苹果树里射来，朝着被隐形衣覆盖住的哈利。 　　他及时翻滚躲闪过。 　　白光没入土地，悄无声息，看起来没有丝毫杀伤力。 　　一击未中，紧接着第二道白光打来。 　　哈利不敢硬抗，在自己的感官中，白光给予自己一种极大的威胁。 　　他继续躲闪。 　　白光源源不断、暴雨一样密集。 　　哈利挥动魔杖，身下袍子，咻一声蹿出去，变成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刺入苹果树内。 　　一头圣洁、矫健的生物从树里跳出来。 　　马身、独角。 　　是独角兽，但和这个世界的独角兽完全不同，它身上蕴藏着极其强大的气息。 　　它低声嘶吼，刨着蹄子，护在那两人身前。 　　哈利怔怔看着它，想到什么，低语询问：“伊瓦拉夸克斯，小马？” 　　希里和他说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她说过自己有一位独角兽朋友，那是她在科拉兹沙漠时遇到的，她们一起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并结下深厚友谊。 　　和杰洛特、叶奈法有关，哈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它。 　　独角兽动作停下，迟疑着歪起脑袋。 　　“希里？”哈利又报出一个名字。 　　独角兽狐疑打量着他。 　　“我是希里的哥哥，哈利，她应该有提起过我？”哈利放慢语速，低声说道，“我也是猎魔人，狼派猎魔人。” 　　独角兽目光落到哈利胸口上，赫敏送他的那枚狮鹫吊坠上。 　　“哦，这不是徽章。”哈利低头，和它一起看着，想了想，这期间东西太难解释，索性直接叹气，“好吧，就算我是狮鹫学派的，你不应该更放心才是？” 　　独角兽点点头。 　　“我和你保护的那两个人是朋友。”哈利尝试着走近，“杰洛特像我父亲，叶奈法是姐姐。” 　　独角兽眼神一变。 　　“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哈利立马改口，“但你知道，如果我叫叶奈法妈妈，或者阿姨，会发生什么事。” 　　独角兽向一旁让开一些距离。 　　哈利放心走近，看着他们两个：“现在他们是怎么回事？死了，还是活着？” 　　独角兽点头。 　　“还活着？”哈利在分院帽里翻找，“让我尝试一下。” 　　他取出一瓶魔药，拧开瓶塞，半蹲在杰洛特身前，就要把魔药灌进去。 　　独角兽把脑袋伸过来，拱开哈利的手，在瓶口嗅动，确认魔药无害，才把脑袋缩回去，似乎还有些震惊猎魔人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用起没什么副作用的药剂。 　　鲜红色魔药被灌入。 　　但没能带来任何改变。 　　杰洛特依旧沉睡。 　　“希里有说过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哈利询问。 　　独角兽看向一旁苹果树。 　　“结出果子？”哈利想了下，猜测他的想法。 　　独角兽点头。 　　“怎么让果实结出来？”哈利追问。 　　独角兽徘徊，不安地刨着蹄子，好一会后，它突然开口：“我不知道。” 　　哈利惊讶：“你会说话？” 　　“我当然会。”独角兽摇头晃脑，“我只是不想，苹果岛要结出果实，需要仙女们首肯，但她们很小气，我和她们交流过，他们不肯。” 　　“而且……” 　　“大约五十年前，一个长得很好看，但很邪恶的家伙闯入这里，和仙女们发生矛盾，他们打了一架，所有的仙女就都消失不见，他甚至还想对希里想保护的这两个人下手，但被我赶走了！” 　　说到后面，它很骄傲。 　　“伏地魔。”哈利吐出一个长长的名字。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没有魔法痕迹。 　　自从进入岛屿后。 　　除了食死徒，他就没看到伏地魔。 　　他在哪？ 　　总不可能，只让食死徒进来，他知道的，就算自己状态再不好，也不是几位、十几位食死徒能对付得了的。 　　“但仙女们和我说过。”独角兽踩着蹄子，“如果有一天她们消失不见，又有心怀正义的人过来，可以让他潜入湖底，嗯……只要和他说这句话，他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你明白吗？” 　　哈利点头，面无表情：“如果来的不是大不列颠人，恐怕真的会一头雾水。” 　　“让我去找湖中剑吗？” 　　传说，亚瑟王在石中剑断裂后，受到大魔法师梅林的指引，来到圣湖边，诚心悔过，被湖中仙女赐予他湖中剑，等到晚年，亚瑟王将要回归阿瓦隆的时候，让自己仆从把剑还回去，丢到圣湖里。 　　就是这片圣湖吗？ 　　哈利起身，看向湛蓝湖面：“在我来之前，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独角兽点头。 　　“他做了什么？”哈利问道。 　　独角兽摇头。 　　哈利一怔：“什么都没做。” 　　独角兽小跑到一旁，就在湖边，踩了踩蹄子。 　　哈利明白过来：“你是说，他在这边站了很久，然后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 　　独角兽跑回来，欢快地打个响鼻。 　　哈利沉默，盯着湖面，深吸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湖心岛上，依旧只有这三道气息不变，但在更远的地方，有一道模模糊糊，难以捉摸的魔力。 　　迈脚走近。 　　气息依旧晦涩、模糊。 　　走到湖边，哈利伸出手，轻轻一拉，魔力显现出来，它牵连着的一只拳头大小的眼珠也显露出来，就在湖面上，远离湖心岛的位置上，遥遥眺望、监视着这片岛屿。 　　伏地魔很小心。 　　他知道哈利感官敏锐，所以他没有在岛上设下任何魔法，远远监视。 　　哈利手掌用力，把魔力捏碎，啪得一声，那枚眼球也跟着破碎。 　　“杰洛特和叶奈法能离开这吗？”哈利皱着眉。 　　独角兽没说话，也没动作，只静静看着他。 　　哈利吐一口气，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阿瓦隆内时间恍若静止，才让两人保留下性命。 　　这是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 　　当然…… 　　伏地魔也能一眼看出来。 　　只是哈利很好奇。 　　他们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在自己离开后，和狂猎战斗里留下的？ 　　“我知道了。”哈利深吸口气，拍了拍独角兽的脖子，“保护好他们俩，我去寻找让苹果树结果的方法。” 　　他向湖水走去，握紧魔杖，掏出“杀人鲸”魔药。 　　伏地魔真的很擅长利用大势。 　　无论他成事、还是二年级那会、亦或现在。 　　想必他现在一定很得意。 　　自己挖好了坑，站在坑口，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就等着自己，然后亲眼看着自己为难，却还不得不跳下去。 #第三百一十八章 誓约 　　哈利扎进湖里。 　　杀人鲸魔药让他在水中飞快游行。 　　湖底比黑湖干净太多，没有被学生丢进来的靴子，也没染尘的项链、雕塑、画像，甚至杂乱的枯枝、碎石都没有，恰到好处的弧形，几丛摇曳晃动的精致水草，有种斯普劳特教授调配出盆景的精致。 　　甚至阳光都毫无阻碍地洒落进来，均匀地铺在湖底的每一处。 　　湖中剑沉在西南角。 　　哈利很不费力地就找到它。 　　阿瓦隆专注爱着自己的一切，唯独遗落这把剑。 　　在水下，锈迹斑驳，水波折着它的影子，古老的魔法气息笼罩在它上面。 　　哈利挥动魔杖。 　　检测上面的魔法，没有门钥匙、也没有黑魔法，更没有隐藏魔法的魔法。 　　他一扒分院帽，取出一只小白鼠，为它套上泡头咒，漂浮咒驱赶着它游过去，触碰到湖中剑腐朽的剑身、触碰到松散麻布捆着的剑柄上，什么也没发生。 　　安安全全。 　　哈利抓住剑柄。 　　魔力涌动，一道璀璨的光从剑柄上冒出，指向一个方向——湖心岛正下方。哈利拎着剑游过去，湖心岛下，是巨大根系，而光指引到的地方，是一块朴实无华的石碑，上面又一小处豁口。 　　哈利把剑插进去。 　　湖水倒灌，冲着他一起涌进去。 　　在水流中，轰隆一声，打开的石碑又重新关上。 　　光依旧毫无阻碍地洒落进来，哈利从地上爬起来，挥动魔杖，把自己烘干，站在原地，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 　　是一处房间，空荡荡的。 　　墙角摆着几只假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进入阿瓦隆，游离在生死之间的人啊。”一道女声轻轻响起，“你也是追逐亚瑟王的脚步而来吗？” 　　哈利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让阿瓦隆的树上结出苹果。” 　　“为了金苹果而来？”女声微笑着，“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剑士，会更希望得到圣剑。” 　　哈利嗅动鼻子，打开猎魔人感官：“岛上有两个人，我想救活他们。” 　　“除此之外，我的确对湖中剑更感兴趣些。” 　　“他们吗？”女声低沉着，“为了友情？而非利益驱动。” 　　随着她的声音，魔力在这处房间内涌动，这种波动，就像一年级时，面对厄里斯魔镜。 　　“哦，你很诚实，没有说谎。” 　　“现在像你这样，拥有这种品格的人可不多。” 　　哈利目光盯着一处，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不出来吗？” 　　女声一怔。 　　墙面扭曲，一位穿着螺旋花纹白色长袍的女士走出来，她怀里抱着一只罐子，面色有些苍白：“你能找到我？” 　　“凡魔法，必有痕迹。”哈利回答他。 　　女士上下打量，有些惊讶：“你是一名巫师？” 　　佩着两把长剑、穿着皮甲的巫师？她是头一回见到。 　　“要怎样才能救活那两个人，金苹果长出来，然后喂给他们？”哈利问她。 　　女士抬起头，看着天花，摇了摇头：“金苹果可以使生者长生，但无法让死者复活。” 　　哈利心里咯噔一下。 　　“但你不要担心，他们还未完全死去。”女士轻笑着，把目光落回来，“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死亡的领域管辖不到他们，而且送他们过来的小姑娘很聪明，也很强大，她能玩弄时间、空间，把两个人永恒地固定在这一刻，直到两人复活。” 　　哈利面色凝重。 　　“至于复活，当阿瓦隆苹果缔结时，所有属于阿瓦隆的生灵都会迎来一次新生、成长、成熟。” 　　哈利深吸口气：“属于阿瓦隆？” 　　“杰洛特和叶奈法他们好像并不属于……” 　　女士摇头：“他们属于。” 　　“那位姑娘和阿瓦隆立下誓约，那两个人在复活前属于阿瓦隆。” 　　哈利面色更加沉重。 　　誓约，是很古老的魔法，或者说，它就是古代魔法。 　　守护神咒是誓约的一种，和自己签订誓约，恪守一种美好的品德，倘若违背，就会被蛆虫吞食。 　　赤胆忠心咒和牢不可破咒也是誓约。 　　伏地魔曾在礁石岩洞用的魔法，也是誓约。 　　阿尼玛格斯也是，和月亮、自然签署誓约。 　　现代巫师很少使用、或者几乎不使用这类咒语。并非威力不强被淘汰，只是因为代价，立下誓约，就要付出代价。 　　“希里付出了什么？”哈利问道。 　　“她不能再踏足阿瓦隆。”女士轻声回答。 　　哈利一怔。 　　“她很强大。”女士看出他的不解，解释起来，“那种血脉中的力量，可以玩弄时间、空间，她能去任何地方，甚至其他世界，誓约只能束缚她在这个世界的行为。” 　　“阿瓦隆需要保持对世俗之外的纯洁。” 　　说到这，女士有些苦恼：“她往来太容易，也太自由，我们需要保护阿瓦隆。” 　　“那让苹果缔结需要我做什么？”哈利问她。 　　女士伸出手，捧起手中瓶子：“这位远道而来，为了复活友人的骑……巫师，你做好一切准备了吗？” 　　哈利点头。 　　“从这儿出发，在阿瓦隆深处，和冥界接壤之处，有一颗被天冬龙守护的树，上面缔结着金苹果，把金苹果取来，以它无穷尽的生命力作为养料，就能让阿瓦隆重新生长。”女士轻声说着，“但我要提醒你。” 　　“你可以选择自己留下，金苹果将赐予你长生和青春。” 　　“你也可以选择唤醒圣剑，成为剑鞘，圣剑将会让你战无不胜，剑鞘会保护你永不受伤。” 　　“阿瓦隆缔结出的苹果，只是普通的苹果，也许会好吃一些？” 　　哈利摇头，毫不犹豫：“那我带三颗金苹果回来不就好了。” 　　女士一怔。 　　好一会后，她微微一笑：“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不过，但年轻的巫师，很多事并不会如你设想的那么圆满。” 　　“做出你的选择吧。” 　　哈利看着她，没有说话。 　　“打开通往金苹果乐园的通道，需要誓约的力量。”女士解释一句。 　　哈利点头：“当然，我会选择让献出一颗金苹果，让阿瓦隆重新生长，拯救杰洛特和叶奈法。” 　　一颗…… 　　女士捂嘴轻笑。 　　年轻人总会有许多其妙的想法，还没有放弃获取多颗金苹果的想法吗？当然，现实总会教导年轻人成长。 　　她举起手中罐子，清水涌出，凝结成哈利说出的句子，一个个字母镌刻在哈利手上。 　　“去吧。”她一挥手，“誓约将会指引你的道路。” 　　哈利手臂上的文字，散发出一道白濛濛的光，指向屋子深处。 　　他深吸口气，向前走去。 　　屋子很深，等不见女士、也不见装潢，只剩黝黑曲折的羊肠小道，哈利踩在上面，走过几道小桥，路的尽头是一条小河、以及一艘无帆的小船。 　　哈利犹豫片刻，坐上去，不用他挥动魔杖，小船自动飘起来，沿着河流，向远方去。 　　阿瓦隆，湖心岛底的屋子。 　　女士神情复杂地看着哈利远去的背影，正要回去。 　　轰隆一声—— 　　屋子入口的石碑被炸开，湖水灌涌进来，和湍急水流一起的，还有一位英俊的年轻人。 　　女士脸色变得惊恐：“是你！” 　　“薇薇安，我亲爱的朋友，好久不见。”伏地魔咧嘴一笑，挥动魔杖，把石碑堵上，“看来波特已经进去了？” 　　“你这个可耻的家伙！”女士咬牙切齿，“你竟然又闯入阿瓦隆！” 　　伏地魔打量着屋子，语气欢快：“我已经闯入阿瓦隆很久，看来上一次后，阿瓦隆还没有恢复过来？” 　　“那些绿骑士呢？” 　　“被我杀光后，没有补充吗？” 　　女士眯起眼：“你忘了誓约，里德尔！你和阿瓦隆约定过，从那以后，绝不会再踏足这里。” 　　“你违背了誓言！誓言会给予你惩罚！” 　　“你会在冰霜中死去！” 　　“誓约？”伏地魔高高举着自己右手，语气得意，“瞧瞧吧，薇薇安，我是死过一回、又重新复活的人，誓约的力量对我无效。” 　　“而且……” 　　“我甚至都已经逃避死亡。” 　　“又有什么誓约能够惩罚我？” 　　女士一摆手：“阿瓦隆不欢迎你，滚出去，里德尔，我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再欺骗一次。” 　　她脸色慎重。 　　伏地魔轻蔑一笑：“我已经从你那得知一切真相，薇薇安，你或许能唬住波特，但我呢？” 　　“没有那些绿骑士，也没有其他仙女，现在的阿瓦隆没有任何守卫。” 　　“至于你，我亲爱的薇薇安，只是一道思念体的你，又还能留有多少力量？” 　　“你不值得我去欺骗。”伏地魔举起魔杖，“现在乖乖让我读取你的记忆，不要受苦好吗？” 　　女士脸色一变，晃动手里罐子：“休想！” 　　就如伏地魔说的那样，留在阿瓦隆的，早就并非身为仙女的自身，而是一道残留的魔法力量，守护阿瓦隆更多的多，还是阿瓦隆本身的誓约。 　　她气势汹汹。 　　五分钟后。 　　陶罐打碎在地，女士趴伏在地上痛苦扭曲，伏地魔撤回钻心咒，摇了摇头：“我说过，不要受苦好吗？” 　　他现在力量虽然还没完全恢复巅峰。 　　可获取残留的记忆，那些技巧和能力，在这半年多的学习里，多少恢复一些。 　　只是思念体，没有仙女位格，和普通女巫并没什么差别。 　　伏地魔不是哈利和邓布利多的对手，也仅仅不是哈利和邓布利多的对手。 　　“现在的我，就算那群绿骑士和仙女们再复活，也不会让我那么狼狈。” 　　“让我看看，你和哈利都说了什么。” 　　魔杖上涌出银色的光，映衬着他贪婪着有些扭曲形变的脸。 　　“杰洛特、叶奈法？”伏地魔语气兴奋，轻声呢喃，“果然波特是认识他们的。” 　　“希里？” 　　“玩弄时间和空间的强者？” 　　“没有听说过，让我再看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哦？” 　　他挑着眉，惊讶于自己得到的这些消息。 　　波特那与众不同强大力量的来源…… 　　那双没有任何一本书记载的独特竖瞳…… 　　自己这段时间的等待不算白费。 　　他低声轻语：“波特，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了。” 　　就在这时，哈利乘坐小船，游过漫长小河，穿过迷雾、穿过沼泽，停靠在一座小岛前，比阿瓦隆还要更小的岛屿。 #第三百一十九章 金苹果 　　和阿瓦隆那座湛蓝、纯澈的岛屿不同。 　　这座在女士口中，和冥界接壤的岛屿，死气沉沉，和自己进入帷幕后的荒土一样，只有零星一些散乱枯死的植株违和地摆在土壤上。 　　岛上蕴含两道庞大的气息。 　　一道生机盎然，和这座小岛格格不入，另一道气息驳杂，不停走动，脚步声沉重，隆咚咚的，当他踏上岛屿，甚至都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微微震颤。 　　哈利披上隐形衣，悄然摸向前。 　　一棵不大不小的苹果树映入眼帘，枝叶茂盛，树冠不经修剪，却长成圆满的半圆。 　　上面只结着一颗果子，一颗金灿灿、诱人的金苹果。 　　那发出沉重脚步声的生物，徘徊看守着它。 　　那是一头哈利从未见过的神奇生物。 　　拥有比火龙庞大数倍的身躯，一双翅膀紧紧贴合，尾巴一条，钢鞭一样，几乎快赶得上蛇怪的体型。 　　最关键的是头颅。 　　它有一百条头颅，几条缠住金苹果树，几条打着盹在休息，剩下的脑袋气球一样，撑起在身体上晃荡。 　　倒过来的章鱼。 　　他翻找记忆，在一处角落里找到。 　　看守金苹果的神话中的神奇生物，百首龙拉冬。 　　是龙啊…… 　　哈利翻出龙兽油，仔细地涂抹在蛇骨剑上，格兰芬多宝剑上也涂抹上一些，又取出一瓶雷霆药剂，拧开瓶盖后，一口饮下。 　　他举起魔杖。 　　魔力涌动着，天象改变，强风卷起、乌云涌动，雷鸣滚滚，哗啦啦一阵，暴雨骤然落下。 　　拉冬抬起一颗脑袋，高高飞起，朝着云层去。 　　它很纳闷。 　　在这种冥界和幻想乡接壤的地方，怎么会无缘无故下起雨来。 　　哈利小心翼翼接近，待到最近处，为自己套上昆恩护盾后，把魔杖一挥。 　　轰隆！ 　　在拉冬身旁，那些枯木扭曲着，变化成又粗又长的钢铁锁链，捆住它的身躯，向下狠狠一拉，巨大的力量拖着它微微一抖。 　　传说中的神奇生物，并没那么脆弱，至少这种程度的力量还无法束缚住它。 　　好几颗脑袋一同发出嘶鸣，每个头颅的叫声都不相同。 　　尖锐、刺耳！ 　　不仅是叫声！ 　　也是一种攻击。 　　哈利能感受到自己心脏跳动速度加快，耳膜鼓动着，血液胀红眼眶。 　　他又一挥魔杖。 　　漂浮咒拎着自己飘起，轻轻一跃，奔着拉冬身躯跳去，扒下隐形衣，一剑朝着几颗脑袋削去。 　　蛇骨剑锋锐，龙首油对它也有效。 　　一剑斩下。 　　几颗硕大脑袋落地，伤口渗出凄惨鲜红的血液。 　　拉冬痛苦哀嚎。 　　脑袋交织着，长长脖子晃荡，向哈利扑杀撕咬过来。 　　作为看守金苹果的神话生物，它很强大，无论速度、力量、反应能力，哈利就没见过比它还难缠的生物。 　　生命力又极其旺盛。 　　直到最后一颗脑袋砍下，它的生命气息才彻底终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哈利气喘吁吁。 　　看一眼蛇骨剑，龙首油的效果早在自己砍掉三分之二脑袋的时候就失效，剩下的脑袋，都是凭借骨剑锋利，硬生生砍下来的。 　　它很狡猾。 　　昆恩护盾都被打破两三次，盔甲护身也补充好几次。 　　但总归是把它杀死。 　　哈利收起剑，掏出药剂，又在伤口抹上白鲜，没急着解剖材料，而是走到苹果树下，踮脚抬手，把那一枚金苹果摘下。 　　它拥有一枚苹果能拥有的最完美的外形。 　　圆润、饱满。 　　香气扑鼻，引诱着哈利。 　　哈利毫不犹豫，把它收起来，在苹果树的缝隙里继续寻找，企图找到第二颗金苹果，但……一无所获，这一颗树上仅仅只结出这么一颗。 　　他微微一怔，想起那位女士的话。 　　她并不期盼、也不觉得自己能获得更多金苹果，并非觉得自己没能力，而是知道只有一枚果实？ 　　哈利摇摇头。 　　他拔出匕首，扒开金苹果树下的浮土，找到根系，一刀刺去。 　　吭哧一声——匕首应声折断。 　　而根系上，也只是浮土被震下去，连树皮都没能划破。 　　哈利一挑眉，换上蛇骨匕首，又狠狠刺去。 　　咔擦声，蛇骨匕首也应声折断。 　　它十分坚硬，坚不可摧。 　　哈利拔出魔杖，对准它念出切割咒，乳白色树汁流出，散发一股清香，但根系只是被切开一个小口，没能完全斩断。 　　一连念出好几发切割咒，哈利才切下一小块。 　　准备捡起来，揣进分院帽，带回去和斯普劳特教授商议，如何培育金苹果树。手才刚刚伸出去，那一小截根系立马枯槁，肉眼可见地收缩风干，眨眼就变成一根枯枝。 　　金苹果树的生命力来源并非根系？ 　　哈利站起来，摘下一枚叶子。 　　叶子也和根系一样，眨眼就变成枯叶。 　　树皮、树枝都是如此，能离开金苹果树后，还能保持生命力的，只有那一颗金苹果。 　　是因为它作为神奇植物的特性？ 　　还是因为这里靠近冥土，死亡气息侵染，让这些离开树身的一小部分都不得不快速枯萎？ 　　哈利很无奈，只能用瓶子装上一些根系冒出的乳白色液体，把那些枯枝揣上，走向拉冬的尸体，好歹自己也还有一些收获。 　　拉冬的血肉、鳞片、皮革，应该都是很出色的魔法材料。 　　他走过去。 　　脚步突然一顿，拉冬尸体上弥漫着一股不详气象，和死亡有关，被哈利砍下的脑袋湮灭成灰尘，正缓缓融入到岛屿中。 　　脖子伤口上，血肉蠕动，肉丝、血管编织长出。 　　血液开始重新流淌，心脏开始重新跳动。 　　是要复活？ 　　哈利披上隐形衣，藏匿在金苹果树后，打量着它。 　　几乎十分钟后。 　　拉冬重新复活，一百颗脑袋摇晃着，但似乎并没之前的记忆，它一点都不表现得愤怒，咚咚踩着脚步，在岛上巡逻。 　　真的复活了…… 　　哈利有些惊讶。 　　很快，他就顾不得惊讶于拉冬的复活，一股气息吸引住他，一抬头，一枚青涩的苹果在枝头缔结出，肉眼可见得速度成长、成熟，眨几下眼，它的顶部就开始冒着一阵闪烁的金光。 　　金苹果又结出来了。 　　哈利安静躲着，等着苹果成熟。 　　但事情总不会那么顺利。 　　拉冬一颗脑袋飞来，缠绕树上，两颗脑袋把金苹果夹起，牢牢护住。 　　它虽然没之前的记忆，可经验还在。 　　隐形衣的藏匿它看不穿，但它清楚有人可以隐形，还能瞒住自己的眼睛，所以要更好地保护金苹果。 　　哈利轻轻叹口气，看来想要拿到金苹果，还得再杀拉冬一次。 　　他挥动起魔杖。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费力，雷霆药剂的效果虽然还没消失，可复活一次后的拉冬变得更强。 　　和凤凰一样，死亡让它新生，变得更加强大。 　　哈利看一眼金苹果树，上面的苹果还没完全成熟。 　　他挥动魔杖，开始切割拉冬的尸体。 　　既然会复活…… 　　那岂不是材料取之无穷？ 　　但，结果和金苹果树差不多，当皮、鳞、血肉离开尸体后，就立马腐烂，最终化作一团乌黑腥臭的泥水，融入到岛屿里。 　　没有办法从它身上取材。 　　哈利只能摘下第二颗金苹果，披上隐形衣，等待第三颗金苹果的成熟。 　　当一朵微小的苹果花绽放时，拉冬的尸体上也泛起一如之前的气息。 　　它又一次复活了。 　　第二次复活，变得更强，这一次的增幅要远远胜过第一次复活带来的增幅。 　　哈利杀它更困难，雷霆药剂失效，让猎杀变得更艰难，前两次都还是小伤，可这一次，他的手臂被拉出一条长长、深邃狰狞的伤口。 　　第三颗金苹果到手。 　　哈利恋恋不舍看它一眼，毫不犹豫地离开。 　　不是他觉得拉冬再成长下去自己就打不过了，只要自己再服用一瓶雷霆药剂，这头百首龙还能再杀两三回，自己还能再弄到两三颗金苹果——可哈利深深记得，自己的目的，拯救杰洛特和叶奈法。 　　目的已经达成，多两颗金苹果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而在外面，在阿瓦隆里。 　　还有一个需要自己慎重对待的对手——伏地魔，那是很棘手的敌人。 　　猎魔人的药剂，短时间可不能大量服用。 　　他坐上小船。 　　小船沉甸甸向下一沉，逆流而上，飘荡起来。 　　几乎很快，就把他带回原来的渡口。 　　哈利向回走去，走过漫长的羊肠小道，见到墙壁，回到那间屋子里。 　　“汤姆·里德尔。”他停下脚步，看着屋子里的男人，还有趴伏在他脚下，受尽折磨、面色苍白的女士，“还有那位女士，真让我惊讶。”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强大。” 　　“阿瓦隆的仙女都要跪倒在你脚下。” 　　伏地魔摇着头：“波特先生，我不喜欢你的那个称呼，换一个好吗？” 　　“比如叫我黑魔王，或者主人？” 　　“当然，伏地魔也可以。” 　　“神秘人是最差最差的选择了。” 　　“好的汤姆，没问题汤姆。”哈利点头，面无表情。 　　伏地魔眼神犀利，忽然灿烂笑出来：“波特，你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被人当成傻子一样。” 　　“在开始游戏之前，我不妨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第三百二十章 苏醒 　　哈利没有说话，安静看着他。 　　伏地魔拎着魔杖：“杰洛特、叶奈法，真是好听的名字，他们对你很重要？” 　　眼中猩红光芒闪动，声音充满蛊惑。 　　“你真的要把复活他们两个人的希望，交到她手里吗？” 　　他把手一挥，魔杖指向倒地的女士：“像这样弱小的生物，你能相信她吗？” 　　“我曾经和你一样天真。” 　　“以为会有仙女、英雄、达努神族……” 　　“但她们确实古老、也可能传奇，但是很天真、很愚蠢，我从薇薇安嘴里了解到，她们也不过只是强大一些的巫师。” 　　“是巫师、也是凡人，当然，他们也就会死去。” 　　伏地魔停顿下，看着哈利，意味深长地开口：“波特，在你眼前的这位仙女，她早已经死去，留在阿瓦隆的只是一道思念体，会动的画像。” 　　“阿瓦隆……” 　　“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应许之地。” 　　他一摆手：“阿瓦隆和霍格沃茨没什么区别，曾经巫师聚集的区域，幽灵、神奇种族、巫师们远离泥巴种们，生活在这。” 　　“霍格沃茨能拯救你关心的那两个人吗？” 　　“再想想和霍格沃茨一样的阿瓦隆。” 　　“我就不一样了，波特，你我交手过很多次，你还杀死过我两次，但我现在还活着。” 　　“我，伟大的伏地魔，已经跨过死亡，我凌驾于死亡之上，按照这些古老巫师们的说法，我现在足以称得上是死神，为什么不试着相信我呢？” 　　“我完全可以把他们复活。” 　　“我们可以变成朋友。” 　　“邓布利多只会约束你。” 　　“我不一样，你比我有天赋，可以和我走上一样的道路……” 　　他的话语听起来诚恳、认真。 　　哈利点着头，若有所思：“所以你又勾搭老女人了？” 　　伏地魔脸色一僵。 　　“你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吗？”哈利看着他，轻笑起来，“又一个，这是第几个了？” 　　“波特！我可是很有诚意地和你……”伏地魔咬牙切齿。 　　哈利一挥魔杖：“你总是爱做这样的尝试。” 　　“想试着用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说服我，脑子不好的时候这样，现在脑子稍微好使些也这样。” 　　角落中的假人哗啦啦响动，提着刀剑，向伏地魔冲去。 　　哈利也拔出蛇骨剑。 　　奔着伏地魔去。 　　“波特，你这是自讨苦吃。”伏地魔脸色彻底冷下，可身体诚实，魔杖一扬。 　　轰隆一声—— 　　石碑被炸开，他化作一道黑烟，从缺口飞出去。 　　在狭窄空间和波特战斗太吃亏，他已经吃过一次，不可能再吃第二次。 　　哈利追赶上去，顺手往分院帽里一摸，一道金光砸在女士头上。 　　女士捂着头，向那边自己身周看去，金苹果就躺在自己手旁。 　　她连忙抓住，紧紧握在手里。 　　“阿瓦隆将迎来一次新生。”她低语着，艰难爬起，钻心咒折磨着她，痛苦还迟迟消退不下去。 　　湖心岛上。 　　“波特。”伏地魔飞在空中，神情倨傲，“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他高高举起魔杖，射出巨大黑魔标记。 　　阿瓦隆里，那些食死徒们，受到吸引，化作黑烟飘来，他们没法向自家主子这样长久飞行，落到水面上，一人变出巨大石质平台，他们稳稳站在上面。 　　和哈利之前见到他们，脸色更加苍白、枯槁，生命被抽干一样，腐臭味道愈发明显。 　　他们身上的魔法气息也变得浓稠。 　　和三强争霸赛的那晚一样，只是更加危险。 　　他挥动魔杖，厉火卷起。 　　一道白光从湖心岛上巨大苹果树里涌出来，落到哈利身边，还没等它停稳，哈利就开口：“回去，保护好杰洛特和叶奈法，等会他们就复活了。” 　　白光立马飞回去。 　　独角兽落在两个人身边，螺旋纹状的角散发着白濛濛的光，时间、空间被阻隔在这一片光圈外。 　　伏地魔很谨慎。 　　他飘在空中，施展魔咒、变形咒进行骚扰，那些食死徒们，不计代价地朝哈利扑来。 　　燃烧自己的生命力、加上伏地魔的赠予，他们变得强大。 　　比教授强些、比教授差一点，不算很强大，可胜在数量多、而且不惧怕受伤，主动迎着哈利的剑和魔咒，哪怕用双手、用双手，用牙齿，也要束缚他的行动。 　　而且难以杀死。 　　他们在来阿瓦隆之后，就经过血肉改造，如摄魂怪那般，砍掉手臂，一阵黑烟涌来，就又长出来。 　　这种杀不死、体力还近乎无穷的敌人，最让人头疼。 　　战况焦灼。 　　伏地魔举着魔杖，眼珠子转得飞快，把哈利所有的战斗方式、思考应对都牢牢记录下来，施展魔咒，巩固、加强这方面的记忆。 　　湖心岛上。 　　忽然一阵微风拂出，吹得湖面水波涟漪荡漾，有种其他的感觉，像是春天来了。 　　苹果树们，沙沙作响，一朵一朵淡粉色的花骨朵冒出，又一阵风，这些花骨朵都被刮开，绽放五瓣洁白小花，展露明黄色的花蕊，第三阵风吹来，依旧是微风，只是风中卷着些炙热的气息，夏天到了。 　　花朵凋谢，飘荡洋洋洒洒满地、或是溅入湖水里。 　　果子结出来。 　　眨眼从青涩到红彤彤。 　　湖心岛上。 　　两具雕塑一样的人，逐渐有了呼吸。 　　杰洛特缓缓睁开眼，他看到头顶树叶、阳光从缝隙里斑驳洒下，镀上一层金箔似的，熠熠生辉，还有结满枝头的苹果。 　　他伸出手，轻轻一握，贪婪地呼吸一口。 　　身体里还传来痛感，低头看，半身绑着绷带，真难以想象，那样的伤势自己竟然还能活下来。 　　“安静躺着，亲爱的。”身边传来熟悉的女声，“躺好，别动，你身上还有伤。” 　　“我们在那，叶？”杰洛特偏过脑袋，身边是熟悉、炙热的女士。 　　“这重要吗？我们在一起了，你和我。”叶奈法轻声回复，她也转过头，和杰洛特对视着。 　　两个人眼神交织，几乎粘合在一起。 　　“我记得，我们和希里共乘一艘小船。”杰洛特努力回忆，“行驶在湖面、河流，还有迷雾。” 　　“希里呢？” 　　他最后发问。 　　叶奈法摇头：“她走了。” 　　杰洛特探口气：“我现在很想知道我在哪。”他有种不太好的想法。 　　叶奈法和他一样，但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不重要，亲爱的，我会陪着你，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我们在哪也不重要，现在我陪着你，我再也不会……” 　　她低声说着，庄严、神圣。 　　“抱歉，虽然在你情我浓的时候打断你们很不好。”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但我觉得你们很有必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很有必要知道自己在哪。” 　　两个人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哈利，你怎么也在这？”杰洛特一怔，有些惊讶。 　　叶奈法也不可置信。 　　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掏，丢出去好几瓶魔药，一套皮甲、一把长剑：“待会再说。” 　　“杰洛特，真希望你在丢了听力和感官后，战斗技巧还没忘掉。” 　　他一挥魔杖。 　　变形咒转动，一颗苹果落下，变成一面坚硬的石墙，但随即被魔咒炸碎。 　　“看到了吗？”哈利面无表情，“刚才是我在给你们收尸，但如果再继续磨磨蹭蹭，你侬我侬下去，恐怕你们就要给我处理后事了。” 　　他拎着剑，又蹿出去。 　　“哈利什么时候能用魔法了？”叶奈法有些惊讶，“还是这么高深的变形魔法。” 　　杰洛特摇头，打开一瓶魔药，微微嗅动：“我怎么知道。” 　　“治疗伤势的魔药？” 　　“闻起来像普通人喝的药汤。” 　　但他没犹豫，立马服下，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落到胃袋，几乎瞬间，这股暖流就蔓延着流到全身，有着一股酥麻的感觉。 　　杰洛特感知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他惊讶地扒开绷带，原本狰狞、致命的伤口，现在只剩浅浅一层的轻伤。 　　他拿起第二瓶药剂，拧开瓶盖后：“像是雷霆药剂。” 　　“但又不一样。” 　　这种陌生的魔药，他也没犹豫，直接服下。 　　磅礴魔力、强烈药性凶狠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嘿，真够劲。”杰洛特深吸口气，揉了揉青筋暴起的太阳穴，把皮甲拿起。 　　“有些臭。”他皱起眉，嘟囔着不满，“哈利是不是没洗过这套甲胄，天呐，像是刚从猪圈里拿出来的一样。” 　　嘴里嫌弃，可身体实诚地穿好这套有些过于紧身的甲胄，拎起剑，为自己套上一层昆恩护盾，就往哈利那边跑去。 　　那群枯槁、邪恶的家伙，把他吓一跳。 　　“哈利，这种怪物我可从没见过。”杰洛特拔剑，抬头看着飞在天空中的那个人，翻身一躲，躲过他射来的绿光。 　　“等我们解决麻烦再说。”哈利一剑劈开逼近的几人，趁着他们重新聚拢身体时，另一只手挥动魔杖，水面上石台延展，“叶奈法，看看有没有什么魔法，能够对这些生物起作用。” 　　叶奈法一言不发，丢来一道火焰，擦着哈利耳朵，砸在这群食死徒身上。 　　“这没用的，叶奈法阿姨。”哈利摇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死！ 　　“你在叫我什么？”叶奈法掌心里滋滋冒着雷光。 　　哈利一顿：“我是说，叶奈法姐姐。” 　　“它们应该算是鬼灵，一般的魔法无效。” 　　杰洛特一脚踹去，手中剑花，稳稳当当，砍下一颗脑袋：“那你应该给我鬼灵油，而不是奇奇怪怪的药剂。” 　　“鬼灵油没有效果。”哈利摇头，“他们还算人类。” 　　“吊死鬼之毒有效，但他们的身体结构已经不算人类。” 　　杰洛特费劲地理解着这一番话。 　　哈利抬起头，看向伏地魔，轻声说下去：“而且，如果不是解决那个家伙，这些家伙就能源源不断地复活。” 　　“他看起来很强大，让我想起一个人。”杰洛特也跟着瞥过去，“但为什么……” 　　哈利接着他的话：“他在观察我，或者说我们。” 　　从一开始，伏地魔就没亲自下场，他在努力营造出自己需要维持魔法，只能偶尔、在关键时点使出魔咒，骚扰哈利他们的形象出来，也的确伪装得很像。哈利一开始都差点认为这种魔法确实需要他这么艰难地区维持。 　　但……仅仅凭借这些比院长还要弱上一些的食死徒们，是没法击溃自己的，甚至，在一开始还让哈利应对得有些手忙脚乱，可当熟悉这种攻击方式之后，他就应付得越来越轻松。 　　观察。 　　是的。 　　伏地魔给自己的感觉，他就是在观察自己，双眼里被施展上的魔咒，牢牢记录着这一切。 　　“观察？”杰洛特轻轻一笑，“一个谨慎的对手？” 　　哈利摇头：“如果算上魂器，他已经被我杀死过三次。” 　　“他知道，他现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杰洛特点着头：“听起来像是鹿首精。” 　　“尹格尼对他可没什么好效果。”哈利轻笑一声，“放心，我亲爱的杰洛特，它和鹿首精可不一样，他至多……” 　　说到这。 　　他停顿下，向伏地魔伸出手，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一个“V”出来：“至多还有两条命。” 　　“算上这条？”杰洛特扬起手掌。 　　阿尔德激起无形浪潮，将围过来的这群食死徒击退。 　　“不算。”哈利挥动魔杖。 　　呼神护卫！ 　　一头巨大、英俊的银色狮鹫飞出来，散发白濛濛的光，卷动着风，冲击在这群食死徒身上。 　　作为最古老的白魔法。 　　它一向对这种最纯粹的黑魔法造物极有效果。 　　维持着他们身体的黑雾松松垮垮，气息、魔力都在那一瞬黯淡下去。 　　“叶奈法？”哈利提醒。 　　叶奈法皱着眉：“我看不出来什么！” 　　“和我掌握的魔法、甚至魔力都不一样，和你身体里的那股魔力差不多。” 　　她搓起手掌。 　　“我以为死灵术士绝对禁止的……”杰洛特摇头。 　　哈利也开口提醒：“最好不要用。” 　　他抬头看向伏地魔。 　　他停下攻击，死死地盯着底下，尤其叶奈法。眼神贪婪又渴望，他看得出来，在叶奈法手上的魔力，是一个新世界、崭新的知识体系。 　　“那我们要怎么解决这些东西？”叶奈法有些不耐烦，又搓出一道雷电，蔓延、连锁，把周围几个食死徒炸成焦尸，但没多久，这群家伙，就又冒着滚滚黑气复活，“直接把那个家伙解决？” 　　“恐怕只能这样了。”哈利点头，“杰洛特，要你把这群食死徒牵扯住。” 　　杰洛特脸色一沉，点着头：“当然，我会尽力。” 　　“只是今天天气有些太好，哈利，你应该给我其他……” 　　哈利摇头，高高举起魔杖：“不，天气很快就要不好。” 　　魔力蹿入天穹。 　　风云色变，乌云、狂风、雷电、骤雨。 　　雷霆药剂的另一个效果被激活。 　　杰洛特感受着体内涌出的力量，当然，更惊讶的是哈利使出的魔法：“我们究竟睡了多久？哈利你都变成这么强大的术士。” 　　“可能和整个学派的历史一样古老。”哈利又一挥魔杖，为自己三人都套上防雨魔咒，“杰洛特，你现在真的是老东西了。” 　　“我感觉我现在很年轻。”杰洛特挥动长剑，“要是能有一把更好的……” 　　哈利拔出蛇骨剑，丢了过去。 　　杰洛特接过：“哦，现在是真的一点遗憾都没。” 　　他就要踩着雨花过去。 　　一股不属于哈利魔力召唤来的劲风吹来。 　　周边湖水喷泉式涌起，化作一位女士，捧着罐子的女士，她面色温和：“这位年轻的巫师，这些不生不死的怪物就交给我们吧。” 　　哈利注意到，她话里的人称代词。 　　是“我们”，不是“我”。 　　她身后，流水涌动起，八位同样年轻漂亮的女士从水中涌出来，手里捧着竖琴、魔杖一类的物件。 　　森林里。 　　轰隆隆热闹起来，一群身披绿色盔甲的骑士，骑着一匹绿色骏马，一手持着一把同样绿色的斧头，另一只手握着冬青木，他们来到湖边，虎视眈眈盯着伏地魔。 　　沉寂的阿瓦隆忽然就变得热闹起来。 　　薇薇安倾倒罐子。 　　其他仙女们拨动、使用自己手里的东西。 　　那群食死徒们痛苦哀嚎起来，聚拢在他们身上的黑雾被一点、一点驱散…… 　　哈利举起魔杖。 　　湖对岸一棵苹果扭曲，变作巨大手掌，要按住奔逃走的伏地魔。 　　他一甩魔杖，厉火焚烧出巨大豁口。 　　一名绿骑士举起弩，扣动扳机。 　　绿色劲风射出。 　　叶奈法抬手，搭在杰洛特和哈利肩膀上：“走！” 　　传送门打开，她一把把两人推进去。 　　下一秒，他们出现在湖对岸。 　　杰洛特甩甩脑袋，又给自己套上一层昆恩护盾。 　　哈利拔出魔杖，唰唰向飞来的伏地魔发射各类魔咒。 　　叶奈法高高举起手。 　　和这个世界迥异的魔力涌动着，土和气元素从这位女术士手中奔涌出，落到伏地魔身上，拖拽着他狠狠砸向地面。 　　变形咒！ 　　他毕竟是黑魔王，魔杖挥动，树木变形，成柔软的垫子，就要接住下落的他。 　　哈利挥动魔杖。 　　同样的变形咒。 　　柔软变得坚硬，一根根尖锐、闪烁寒光的尖刺从垫子里生长出来。 　　啪得一声—— 　　幻影移形，他消失不见。 　　“西北方。”杰洛特立马开口提醒。 　　叶奈法抓着他们，一起传送。 　　伏地魔刚刚落地。 　　两把长剑就从他身后捅来，让他只能用出盔甲护身，狼狈应对。 　　亚克席！ 　　杰洛特扬手。 　　但这道法印没起到任何效果。 　　“法印对他起到的效果很微弱。”哈利摇头，变形咒施展，藤蔓、手掌、不是探出的尖刺，阻碍着伏地魔的逃跑道路。 　　叶奈法使用魔法。 　　这些和魔咒不同，但同样强大的魔法，也让伏地魔疲于应付。 　　一个哈利，就足以让他狠狠吃亏，更不要说，还有另外两个强者。 　　要不是有厉火护身。 　　哈利他们都得小心避着这东西。 　　现在的结果只会比狼狈更差。 　　但…… 　　即便如此，也不过拖延时间。 　　“杰洛特！”哈利忽然一喊。 　　杰洛特心领神会，一剑辟出，脚步却向后退去。 　　哈利从分院帽摸出一样东西，往前一丢。 　　咔擦—— 　　它猛地爆炸开，巨大、厚实的冰霜凝结出，冻不住厉火，却冻得住伏地魔，下雨天里，水汽氤氲着，冰霜冻结得更厉害。 　　向后退去的杰洛特，脚跟用力，灵巧前蹿，又一剑斩去。 　　噗嗤—— 　　偌大脑袋落地。 　　他似乎死了，厉火失控，疯狂涌动、蔓延开来，眨眼就几棵苹果树被焚烧成灰烬。 　　“哈利！”叶奈法冲过去，一把抓住杰洛特手腕。 　　哈利走过去，躲在叶奈法身后，摇摇头：“不用。” 　　他举起魔杖。 　　“万咒皆终！” 　　熊熊燃烧的厉火顿住，然后在咒语声下，一点一点，就像寻常火焰一样，被大雨熄灭。 　　叶奈法一怔。 　　“哈利，你可以把雨停下，然后我们好好谈谈。”杰洛特抬起头，“我觉得还是刚才的天气更适合我们久别重逢后的聊天。” 　　哈利摇头，看着那具尸体：“不急。” 　　“亲爱的汤姆是个很狡猾的人，他比我们见过的任何一种怪物都更知道如何保命。” 　　薇薇安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小心！” 　　“他要逃！” 　　“他从我这骗走过阿瓦隆的一切，知道该怎么离开这。” 　　她的提醒都还没能说完。 　　无头尸体上涌出一股黑雾，而他所在的这一处空间都虚化，变得缥缈。 　　“再见了，波特。”汤姆的声音轻轻响起，“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仅仅用这样的半条命，很值得。” 　　“还有……” 　　“另一个世界的新朋友，杰洛特和叶奈法，是么？” 　　黑雾飘动着，融入到虚化里。 　　叶奈法伸出手，掌心上也涌出一股灰色雾气，朝着他狠狠抓去。 　　“死灵术没用。”叶奈法愣住，把手撒开。 　　哈利摇头：“他本身就是在这方面有很高造诣，而且……他现在这种状态，外面有人在等着他，逃不掉的。” 　　“我们还有时间，好好说一说最近的事。” 　　薇薇安脸色为难：“年轻的巫师，他从我这骗走的离开方式，并不是从入口处离开，而是从其他地方。” 　　哈利看着她，面无表情：“看来我们的聚会要被打断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遗言 　　“抱歉。”薇薇安低下头，语气低沉，羞愧得很。 　　几十年前的事，在今天又酿造出一个苦果。 　　“但他违背誓约，逃不过誓约的报应。”她又立马开口补充，看向那具倒在冰霜中的尸体，“他会死在冰霜中。” 　　“他还没死。”哈利摇头。 　　薇薇安轻声说道：“没有人能逃过誓约。” 　　“他会死在冰霜中。” 　　“哪怕他自以为自己用魂器复活，觉得就此逃过誓约，但誓约不会错过反噬每一个违背誓约的人。” 　　“他会和卑鄙的海尔波一样。” 　　说到这，她停顿住，看向哈利：“现在我送你们出去，要去汤……要去里德尔去的地方吗？” 　　“我知道它会去哪。”哈利摇头，往分院帽里一掏，“但在此之前，帮我净化湖中剑，我要得到它。” 　　薇薇安为难摇头：“年轻的小巫师，我很感谢你拯救我们。” 　　“但阿瓦隆有阿瓦隆的规则，这是誓约的一部分，我们也……” 　　哈利掏出一颗金苹果，递交到她面前。 　　薇薇安一怔，错愕着，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枚金苹果。 　　自己刚才明明使用过一颗，唤醒沉寂多年的阿瓦隆，怎么现在又有一颗。 　　“我拿到三枚。”哈利强硬地塞进她怀里，“快些，我们没时间耽误。” 　　薇薇安点头，一手拿起苹果，另一只手往罐子里摸去，抽出那柄锈迹斑斑的湖中剑。 　　她把苹果高高举起，圣剑放在苹果下。 　　嘀嗒—— 　　苹果挤出一滴乳白色汁液，落到圣剑上。 　　金苹果瞬间枯萎，变得灰败，被薇薇安随手丢到一旁，扑通一声，落到水里。 　　而湖中剑绽放一阵璀璨的光芒。 　　它变得崭新，锋锐剑光闪烁着，一股玄妙的气息涌动在剑身上。 　　被丢入水中的枯败金苹果，在水下安静生根、发芽，生长着蹿出水面，结出一只苹果木编织成的剑鞘。 　　“这是你要的湖中剑。”薇薇安把填装入剑鞘，递交给哈利。 　　哈利没接，对杰洛特示意。 　　“这可是你的战利品。”杰洛特没抬手。 　　“借你用。”哈利言简意赅，“湖中剑的剑鞘会保护你，这个世界并不比那个世界安全多少，刚才的魔法你也看到了，比术士们的诡异得多。” 　　杰洛特抬手接下。 　　“送我们到入口。”哈利接着对薇薇安开口，“汤姆刚才离开去了哪？” 　　薇薇安和其他几位女士举起手，在水面拉出平稳镜面一般的魔力，镜面那一端，能看到坐在小船上的邓布利多：“出口的那一端，是在苏格兰高地。” 　　“感谢。”哈利拉着杰洛特和叶奈法扑入水面。 　　迷雾外。 　　邓布利多坐在船上，他为自己变出一根钓竿，平等等候着。 　　小船忽然一沉。 　　有陌生人气息。 　　几乎同时，邓布利多挥手，磅礴魔力奔涌着卷向三人。 　　也几乎同时，三个人都做出反应。 　　哈利挥动魔杖、套上昆恩护盾。 　　叶奈法张起魔力屏障。 　　杰洛特只有昆恩，被立马吹碎，卷着掉入海里。 　　“阿不思，是我，别这么激动。”哈利开口，一挥魔杖，把杰洛特拎上来。 　　他一甩脑袋，吐出一口水：“谢天谢地，我可算是清醒了。” 　　“他们是？”邓布利多有些惊讶。 　　去阿瓦隆一趟，带出来两个陌生人。 　　都很强大。 　　其中一个人身上，甚至隐藏着一股颇为强大的魔法力量，可能被他应用的，仅仅只有比哑炮稍好一些的程度，但即便如此，这个白发英俊的男人，依旧给他一种和哈利几乎一样的感觉，强大、凌厉，最关键的，他拥有和哈利一模一样的双眼，一双琥珀色的竖瞳。 　　“老朋友，很可靠、很值得相信的那种。”哈利言简意赅回答，“我可以把性命托付给他们。” 　　“现在不是重点，我们得去马尔福庄园。” 　　“伏地魔又一次欺骗老女人，骗出阿瓦隆的另一个出口。” 　　“他现在是残魂，和之前一样，不能让他把记忆留下。” 　　邓布利多点头，抓住哈利的手腕，又抓住叶奈法的手腕，哈利抓住杰洛特。 　　啪一声—— 　　他们消失。 　　下一秒出现在一处树林外。 　　杰洛特落地，拱着鼻子，眉头拧成疙瘩：“该死的传送，我想念萝卜了。” 　　叶奈法也有些不适。 　　这种传送法术，比她使用的还要更狂躁些。 　　邓布利多也皱眉：“幻影移形被干扰了，落点偏了些。” 　　“不过很近。” 　　“走吧。” 　　他们往前走，杰洛特恢复得很快，几步路就和寻常无异。 　　在一处旷野前，哈利和邓布利多一起停下脚步。 　　“哈利，是这吗？”邓布利多迟疑着，有些不确信。 　　哈利点头：“是这，我来过。” 　　“希望不是赤胆忠心咒。”邓布利多嘟囔着，他扬起魔杖，一道金光射出来，落到前方旷野上。 　　马尔福庄园里。 　　贝拉特里克斯皱着眉，举着魔杖，看着跪倒低伏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卢修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儿子又一次逃过我们的捕杀。” 　　“又一次。” 　　“可这是为什么呢？” 　　“他明明才五年级，只是一个五年级毕业的小巫师，他以为他是波特吗？” 　　“在我们几名食死徒的围攻之下，都能逃走！” 　　“卢修斯，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背叛主人了？” 　　钻心咒让这个男人痛苦不堪，他低着头，不让自己狰狞、丑陋扭曲的五官暴露出来：“没，没有，我只是低贱的仆人，怎么敢暴露主人的想法。” 　　“魔法，魔法监控着庄园，我，我有没有联系德拉科，你们都清楚的。” 　　贝拉特里克斯漫不经心，转动着魔杖：“是吗？” 　　“帮我们联系你的孩子，把他找出来。” 　　“波特已经出发好几天，主人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不想主人回来，却发现我们连这件小事都没办成。” 　　“你明白我意思吗？” 　　卢修斯咬着牙，没有开口。 　　钻心剜骨！ 　　她握住魔杖，往前一指，念出咒语：“卢修斯，为什么不开口，不愿意吗？” 　　“为了主人，连你的儿子都舍不得献出？” 　　“他可是背弃主人，竟然不愿意成为主人的仆人……” 　　“为什么不像我们主人亲爱的教子学习？” 　　卢修斯咬着牙，吭哧吭哧吐出一阵痛音。 　　小巴蒂·克劳奇？ 　　那个毫无人性的家伙，把为了主人害死母亲、杀死父亲当成荣耀，常挂在嘴边炫耀。 　　他眼中露出痛恨。 　　而痛恨，又加剧身上的痛苦。 　　一楼小房间里，打开微微一条门缝，一双惊恐、担忧、憎恨的眼睛露出来，死死盯着这里。 　　“卢修斯！给我回答！”贝拉特里克斯挥动魔杖，语气变得燥怒，“你愿不愿意为了主人……” 　　她的话没能说完。 　　一名男人走进来：“一个糟糕的消息。” 　　贝拉特里克斯看向他：“拉巴斯坦，还能有比我们中出了一位叛徒更糟糕的消息吗？” 　　“我亲爱的姐姐，卢修斯不是叛徒。”男人冷笑一声，摆摆手，“克劳奇先生和主人吩咐的情况发生了，邓布利多和波特找上门来。” 　　贝拉特里克斯深吸口气，猛地站起来：“主人！” 　　她直接奔着二楼主卧走去。 　　伏地魔早有过吩咐，如果邓布利多和波特出现在马尔福庄园外，而他不在的话，就直接去他的房间。 　　贝拉特里克斯颤颤巍巍推开门。 　　一只丑陋的婴儿躺在床上。 　　“主人，您……”贝拉特里克斯走过去，跪倒在床边。 　　“贝拉。”婴儿开口，声音沙哑，“把罗道夫斯喊上来，我需要他的身体。” 　　贝拉特里克斯挥动魔杖，一张纸条飞向四楼。 　　“我亲爱的贝拉。”婴儿继续说着，“你和克劳奇一样值得我信任，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贝拉特里克斯热情：“伟大的主人，仆人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注意西弗勒斯。”婴儿轻声，把自己虚弱完全暴露出来，“现在是抓住我的最好机会，邓布利多和波特都不会错过，尤其是在现在，我知道波特一些秘密的情况下，他们会迫不及待想杀死我。” 　　贝拉特里克斯脸色一沉：“西弗勒斯是叛徒？” 　　“我不确定。”婴儿否决贝拉特里克斯的说法，“他表现得很忠诚，也很坦诚把自己的大脑展露给我看。” 　　“但西弗勒斯啊……” 　　“他太像我了，比克劳奇更像我。” 　　“谁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到这，婴儿停顿下来，呼吸喘着好几下，恢复了力气，才继续说下去：“如果他是背叛者，把我的记忆送出去后，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他。” 　　“如果他不是，那就让克劳奇试着相信他。” 　　“只有两次机会。” 　　“不，只有一次机会。” 　　他又停顿下来休息一会，声音变得更虚弱：“波特是最大的阻碍。” 　　“邓布利多已经老了。” 　　“魂器终究对我还是有影响，他让我凌驾于死亡之上，可也带走我的一些东西。” 　　“告诉那个更年轻、拥有一颗最清晰、最聪明脑子的我。” 　　“波特是最大阻碍。” 　　“哪怕再一次复活的我，也不是波特、更不要说还是有邓布利多，现在还有那个叶奈法、杰洛特的这群人的对手，按照记忆来，去掌握那些更强大的力量后再行动。” 　　“哪怕我再怎么惩罚你，这些话都要说出来，明白吗，贝拉特里克斯。” #第三百二十三章 浮夸 　　婴儿抬头，看着天花板，皱巴巴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 　　贝拉特里克斯几乎要哭出来。 　　这种…… 　　几乎“遗言”风格的留言，让她心中悲恸，为自己主人，也为更多自己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是，主人。”她低声，把话应下。 　　“如果背叛者不是西弗勒斯。”婴儿语气变得平缓，“那就直接离开，我一直都有让你准备门钥匙，你知道在哪，今天的准备了吗？” 　　“主人，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贝拉特里克斯焦虑开口。 　　婴儿坚定说道：“不，这一份记忆比我现在这条性命更加重要。” 　　“保护好记忆。” 　　“不然我永远胜不过波特。” 　　“那真是一个美妙的记忆。” 　　贝拉特里克斯低下头：“是，主人。” 　　婴儿看向门口，他听到脚步、感受到魔力在靠近：“克劳奇呢？” 　　“您的教子，正按您的吩咐去办事，他不在这。”贝拉特里克斯低声回答。 　　婴儿沉默一会：“有机会去通知他，一切小心。” 　　“我的记忆不容他翻阅，但告诉他。” 　　“那个名为杰洛特的白发男人，是几乎不会魔法的哈利，只会那几样手势魔咒。” 　　“那个名为叶奈法的女人，至少和西弗勒斯一样强大，她会很多奇特的魔法，和我们的魔法不一样，知道吗？不一样。” 　　贝拉特里克斯心头一沉。 　　和斯内普一样强大，还是至少…… 　　“而且他们都很敏锐。”婴儿继续说着，“身经百战，是真正的战士，我亲爱的贝拉，只是论战斗经验，恐怕也只有我、邓布利多、波特才能和他们两个比较一下。” 　　咚咚—— 　　门被敲响，哪怕它就开着，门外的男人低着头、不敢进来、也不敢抬头打量屋内。 　　“罗道夫斯，我亲爱的，进来吧。”伏地魔稍微拔高些声音。 　　男人走进来，跪拜在床边：“主人。” 　　“我现在需要一具身体。”婴儿轻声，变得比之前更小，“一具承载我灵魂的身体。” 　　罗道夫斯神情惶恐，不安抬起头，看到婴儿：“主人，我……” 　　贝拉特里克斯毫不犹豫，声音狂热：“你应该感到荣幸，伟大的主人要征用你这卑贱的躯体。” 　　哪怕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罗道夫斯站起来，踉跄着想要后退。 　　贝拉特里克斯一挥魔杖。 　　变形咒把脚捆住，咚得一声，让这个男人狠狠摔砸在地板上。 　　他哆哆嗦嗦，要掏出魔杖。 　　“除你武器！” 　　贝拉特里克斯立马释放缴械咒，击飞魔杖，再轻轻一摆手，漂浮咒拎着，把他轻轻放在床上：“我亲爱的主人。” 　　婴儿没有说话。 　　五官冒出泛着微光的黑雾，一缕微弱，和罗道夫斯的身躯桥接，痛苦、悲哀的嘶吼从这个男人身体上传出，他震惊、绝望地看着自己妻子——这个他曾以为能和自己共度一生，有共同追求的女人。 　　现在，她只是狂热、兴奋地盯着那具丑陋、皱巴巴的婴儿。 　　他挣扎得越发激烈。 　　一楼。 　　还留在客厅的几名食死徒讨论着。 　　他们不清楚伏地魔的具体吩咐——很多事，他们和卢修斯一样，都没有具体的知情权。确切地说，除了贝拉特里克斯、克劳奇、斯内普这三个人，他们和卢修斯没有区别，都是被圈养在马尔福庄园里。 　　但…… 　　他们总归是要比卢修斯要更受信任一些。 　　纳西莎躲在小屋里，偷窥着、偷听着…… 　　邓布利多和波特在外面。 　　黑魔王之前似乎有在进行什么针对计划，可波特和邓布利多都打上门，就证明那个计划可能失败了。 　　但有赤胆忠心咒保护，他们进不来这间房子。 　　赤胆忠心咒…… 　　纳西莎握住拳头，深吸口气。 　　马尔福庄园被赤胆忠心咒保护着，和布莱克老宅不同，这座不曾断绝过传承的古老的庄园一直都受这道古老魔咒的保护。 　　自己丈夫就是保密人。 　　赤胆忠心咒并非只能有一位保密人，黑魔王来后，贝拉特丽克丝、克劳奇、斯内普、辛克尼斯也都成为保密人。 　　自己不是。 　　身为非食死徒、又是个女人，她很不受黑魔王信任。 　　可是……她转身回屋，小心翼翼打开抽屉，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卢修斯·马尔福花里胡哨的笔记，写着马尔福庄园的地址。 　　保密人的文字也可透露保密内容。 　　她把纸条塞进口袋，小心翼翼，趁着这些人毫不在意自己，偷偷溜出。 　　卢修斯注意到，看着妻子越来越靠近门口，意识到什么，瞪圆眼，满是不可思议。 　　马尔福庄园外。 　　“所以现在，我们就是已经找到敌人老巢，但是进不去？”叶奈法看着前方，伸出手，试图感知这里的魔力。 　　邓布利多摇头：“不，也不是进不去。” 　　“联系他吗？”哈利抿抿嘴。 　　还有至少两件魂器没找到。 　　湖中剑在杰洛特手里，很显然，这把传说中的圣剑，并未被制成魂器。 　　把伏地魔性命留下，等斯内普打听出剩余两件魂器的位置，再解决掉他最好——现在的伏地魔没有任何威胁。 　　但他从薇薇安那得知到一些什么，还有他记录下自己的战斗方式，以及在阿瓦隆里的那股违和感。他明知自己毫无胜算、也要闯入阿瓦隆，目的不是杀死自己，只为更多了解自己、只为更多记录自己的战斗方式。 　　毫无疑问，他在筹备着什么。 　　针对自己？ 　　筹备未来？ 　　魂器可以慢慢摸索，但一定要把他解决掉。 　　哈利沉默好久，才缓缓点点头：“当然，让斯内普教授……” 　　他的话还没说完。 　　面前空间泛起涟漪，四个人就立马准备起架势。 　　一个毫无威胁的女人气喘吁吁跑出来。 　　“马尔福夫人？”邓布利多有些惊讶，语气变得柔和，但没放下手里魔杖。 　　“邓布利多，波特，马尔福庄园，地址就在这。”她伸出手，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 　　哈利轻轻一挥魔杖。 　　纸条在他手心上舒展开。 　　四个人都看清楚上面的单词。 　　世界豁然开朗，一座被黑乎乎雾气笼罩的庄园突然拔地而起，在他们眼前长出。 　　“你为什么会？”邓布利多看着她。 　　阴谋？ 　　他没那么觉得。 　　伏地魔没有任何资本、这个世界上，也暂时找不到任何足以威胁他和哈利两个人一起的东西，更何况，自己这边还多了两位强大的助手。 　　“德拉科，邓布利多，我求求你保护德拉科。”纳西莎啜泣，声音哀怨，“黑魔王下令追杀他，好几次都差点成功。” 　　邓布利多开口：“保护学生，是我身为校长应尽的职责。” 　　纳西莎抬头，委屈着，张口却难以说什么。 　　“你要相信小马尔福。”哈利轻声，“在逃脱追杀方面，他很在行。” 　　乔治、弗雷德的欺负…… 　　斯莱特林学院的霸凌…… 　　德拉科·马尔福在这方面，已经积攒下来许多经验。 　　纳西莎更委屈。 　　这叫什么话！这是好话吗？ 　　本来就该被自己娇生惯养的孩子，却平白遭这些罪…… 　　“而且把伏地魔和食死徒都解决了，你的孩子不就没事了？”哈利拔出魔杖，对准那层黑色雾气。 　　魔力涌动。 　　黑雾震颤，极力抗拒，可还是一点、一点被撕开，露出一道宽敞的豁口，把荒废的马尔福庄园，完全暴露出来。 　　庄园里。 　　被伏地魔附身的罗道夫斯，松下手里魔杖，把最后一枚银色丝絮状物塞进瓶子里，微微震动感沿着地板传来，他一边把瓶子交给贝拉特里克斯，一边走到窗户边，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庄园外的五个人：“波特，邓布利多……” 　　“真让人惊讶，贝拉，你想不到那个背叛者是谁。” 　　“是你的妹妹，纳西莎。” 　　贝拉特里克斯一怔：“她？怎么可能？” 　　这是她唯一一次发出质疑，但很快她就摒弃掉这一份质疑，眼神变得憎恨、变得可怖：“真让我难以接受，我以为她会和我一样，毕竟我们是姐妹。” 　　“主人，我……” 　　伏地魔捻着魔杖，在贝拉特里克斯身上轻轻一挥：“快把记忆送走，然后再回来。” 　　贝拉特里克斯一怔。 　　伏地魔摆摆手：“纳西莎知道你一直在，波特很敏锐，他如果知道你不在，就会明白我在做什么。” 　　“我亲爱的贝拉。” 　　“你做好为我奉献一切的准备了吗？” 　　贝拉特里克斯语气温柔，对着“罗道夫斯”，对这具身体，用从未用过的温柔语气：“是的，主人，我的一切都属于伟大的主人。” 　　她匆匆转身，抓住柜子里的一本书。 　　门钥匙时刻准备着。 　　顷刻间，勾着她的身体，消失不见。 　　伏地魔深吸口气，握着魔杖，缓缓走下楼。 　　一楼大厅里。 　　卢修斯不可思议地看着纳西莎，把早在心里打好的腹稿，迫不及待地念出来：“纳西莎！你，你竟然背叛主人！” 　　食死徒们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眼神才刚刚从陌生的白发男人、黑发女人身上掠过。 　　哈利和杰洛特对视一眼。 　　他们眼中都蕴含同样的意思——“这个男人表演得有些浮夸。”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时间 　　食死徒们没这么敏锐。 　　他们尤其紧张地看着邓布利多以及哈利。 　　前者，声名赫赫，是最伟大的白巫师。 　　后者，名声鹊起，和邓布利多相比，他们反而更怕这个年轻、还没毕业的小巫师，不知多少食死徒丧命在他手下。 　　哈利抬起头，看向楼梯。 　　罗道夫斯缓缓走下。 　　“汤姆。”但他精准叫出他的名字。 　　伏地魔拖长着语调：“波特，你还能认出我……” 　　“当然，你身上那股泡在老女人堆里的味道，可真是太浓郁了。”哈利讥讽开口。 　　一旁叶奈法眼神变得危险。 　　“马尔福夫人。”伏地魔看向最脆弱的女人，语气惋惜：“我真没想到背叛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你哪来的勇气？” 　　纳西莎握紧拳头，没有说话。 　　“主人！主人！”卢修斯连滚带爬过来，匍匐趴在伏地魔身前，“那个该死的臭女人就交给我，她竟然敢背叛主人，玷污我马尔福家的荣誉，我一定……” 　　伏地魔挥手，打断他的话：“卢修斯。” 　　“我曾经亲爱的朋友。” 　　“我给过你机会，可一次次，你总让我失望。” 　　“亲爱的小马尔福先生，一名五年级小巫师，竟然能一次又一次在食死徒手下逃生，他是波特么？什么时候马尔福家也能出现这么优秀的孩子？” 　　他一点魔杖。 　　阿瓦达索命！ 　　绿光侵袭，惊心动魄，刹那落到卢修斯身上。 　　死亡的到来没有任何征兆。 　　还准备说话的卢修斯身体一僵，向后仰面倒下，他的手臂还张开着，长长延展，倒在伏地魔脚下、倒在纳西莎面前。 　　他的脸上没有惊恐，反而有几分释然。 　　纳西莎捂住嘴巴，忍住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看来你还很有力气。”哈利一挥魔杖，变形咒蹿变而起。 　　邓布利多把魔杖举起，魔力涌动着，把一整座庄园都覆盖住。 　　杰洛特拔出湖中剑，冲上前去，和哈利并肩作战。 　　叶奈法和邓布利多一起对付剩余的那些食死徒们。 　　突然。 　　二楼一道绿光袭来。 　　杰洛特和哈利滚地一翻，魔咒射中沙发，轰然爆炸。 　　“我去对付那个女人。”杰洛特抬头瞥一眼，二楼走廊，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贝拉特里克斯，丢下一句话，在叶奈法的保护下，穿过食死徒人群，往楼上奔去。 　　“抓活的。”哈利开口，提醒他。 　　伏地魔脸色不变。 　　应付着哈利。 　　战斗打响，就很快落入尾声。 　　噗嗤一声—— 　　哈利长剑捅穿伏地魔新身体的心脏，即便血喷洒满脸，表情也依旧平静。 　　“波特，你又一次获胜了。”伏地魔也很平静。 　　哈利缴械咒，击飞他手中魔杖，邓布利多一招手，把它抓到自己掌心里。 　　“谢谢。”哈利向他点头，“但战胜你，并不能让我感到荣幸。” 　　伏地魔咧嘴一笑：“是吗？” 　　“那希望你能一直获胜下去。” 　　他举起手。 　　被邓布利多用变形术束缚住的那些食死徒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邪恶至极的气息，包括还在和杰洛特缠斗在一起的贝拉特里克斯——杰洛特头一回面对上巫师，小心谨慎、稳扎稳打，不求一击必杀，更多求稳。 　　她朝着杰洛特一笑，丢下魔杖，闭上双眼，转向自己主人，伸展双臂。 　　“阿不思！”哈利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他也立马举起魔杖，对准伏地魔。 　　“不，是贝拉特里克斯。”哈利摇头，又接着抬头，“杰洛特，带着这个疯女人走。” 　　叶奈法一扬手，传送到二楼，拉住杰洛特，魔法捆住毫无防备的女人，又一扬手，带着他们传送到庭院外。 　　“她可真是够果断的。”邓布利多魔杖都还没能落到贝拉特里克斯刚才站着的位置上。 　　哈利更果断，一脚踢在伏地魔身上，拔出剑，转过身，抓住纳西莎的头发，拽着她，快步撤退。 　　邓布利多最后一个。 　　“快点，这个人身上的魔法很特殊，我控制不住。”叶奈法朝邓布利多开口，语气很不客气。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 　　一如守护神咒那般的气息涌出，落到贝拉特里克斯身上，那股邪恶狰狞的气息被缓缓压制住。 　　而屋子里。 　　那股气息越来越显得狰狞，如火一般炙热，厉火蹿涌出，烧得猛烈。 　　纳西莎跪倒在地。 　　她的心，就如马尔福庄园一般，在厉火下被灼烤。 　　邓布利多转过身，举起魔杖，深吸口气，念出咒语。 　　“万咒皆终！” 　　他的魔力压去，火势渐渐变得微弱。 　　叶奈法看着他施咒，若有所思。 　　哈利举起魔杖，对准贝拉特里克斯的脑袋：“让我看看……” 　　杖尖抵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抽拉，取出一条长长银色丝线，小心翼翼地装入瓶子里。 　　火焰熄灭。 　　邓布利多转回身：“哈利，我们现在回霍格沃茨？” 　　“等会。”哈利把瓶子收起来，“我去检查一下。” 　　他拎着剑，走进马尔福庄园的废墟里。 　　从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路过，仔细检查着，确认每一具尸体都失去生命气息，也确定伏地魔侵占的那具肉身上，没有任何灵魂气息的残留，挥动魔杖，小心翼翼悬起一具尸体，走出废墟，走到纳西莎面前。 　　手腕一抖，焦尸落下。 　　“这是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哈利轻声。 　　纳西莎啜泣，没有出声。 　　“我很确定是他，不会认错。”哈利强调。 　　纳西莎依旧没有出声。 　　哈利叹口气。 　　走到邓布利多身边。 　　他伸出手，就要握住哈利手腕。 　　哈利灵敏躲闪过：“饶了我吧，阿不思，今天已经幻影移形很多次了。” 　　邓布利多摇着头，无奈一笑。 　　“骑马吗？”杰洛特问道。 　　哈利摇头，抬手在分院帽上轻轻一拍：“不，一些更刺激的东西，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 　　分院帽呼噜着开口：“哈利，你喊我干嘛？” 　　“真让我担心死了，我今天联系不上自己本体，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谢天谢地，看上去都很好。” 　　杰洛特和叶奈法惊讶地看着帽子。 　　会说话的魔法道具？ 　　“把你的那一具身体带过来，顺便多带一辆摩托车来。”哈利和它说着，“我们得去霍格沃茨。” 　　“你让一辆摩托车开一辆摩托车？”分院帽嗤嗤笑起来。 　　哈利拍它一下：“快点。” 　　它嘟囔着：“好吧，好吧，我会最快速度赶来。” 　　帽子上，灵活的气息消散，又重新变得普普通通。 　　“哈利，现在不和我介绍一下你的这两位朋友？”邓布利多带着他们走远，远离马尔福庄园这片废墟，远离纳西莎那个悲伤的女人。 　　“范格堡的叶奈法，一位老女人。”叶奈法开口，平静介绍自己，在说起“老女人”这个单词时，加重读音。 　　哈利身子一僵。 　　“利维亚的杰洛特，一名猎魔人。”杰洛特有些无奈，也开口介绍自己。 　　邓布利多点着头：“范格堡、利维亚都是地名？” 　　“那我应该是来自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 　　哈利替他介绍：“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长——一所魔法学校，类似于班·阿德和艾瑞图萨，不过很和平。” 　　邓布利多眯起眼。 　　班·阿德、艾瑞图萨，是两所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心里的一些猜想，在逐渐落实。 　　“现在情况有些复杂。”哈利深吸口气，开口解释，“阿不思，感谢你一直相信我，没有追问我这些知识和能力的来历。” 　　邓布利多点着头。 　　哈利继续说下去：“这件事发生在我十一岁生日前，我身上发生一种类似天球交汇的现象，所谓的天球交汇，就是两个世界交汇，物种、生物、环境，发生入侵现象，但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穿梭到杰洛特的世界。” 　　“我在那选择成为一名猎魔人，认识到很多靠谱的长辈。” 　　叶奈法点头：“比如说我这样的老女人。” 　　哈利苦着脸：“叶奈法，我可没有调侃你的意思。” 　　“是吗？”叶奈法面无表情。 　　哈利叹口气：“待会我和你好好说一说汤姆的事。” 　　他稍微停顿下：“就在和狂猎决战前，也许又是天球交汇、也许是希里，总之我回到自己的世界，年龄也回到十一岁，一切都像一场梦，但发生在我身上的突变、掌握的那些知识也都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等等，你说什么，和狂猎决战？”杰洛特脸上神情变化幅度不大，但惊讶之色都溢了出来。 　　哈利一怔，点点头：“是的，和狂猎决战，这可是你提出来的。” 　　杰洛特皱起眉：“希里是和他们打过交道，可……和他们决战？” 　　“你的时间线是什么？”哈利问他。 　　杰洛特也一同开口：“恐怕我们经历的时间不一样。” 　　两人都一愣。 　　杰洛特接着说下去：“我可没和狂猎决战，当时在维尔辛酒馆，我和丹德里恩、卓尔坦、亚尔潘在一起，利维亚发生暴乱，我有些倒霉，被草叉刺中，我觉得我应该要死了，但希里送我和叶奈法到那个叫阿瓦隆的地方，再然后就被你救醒。” 　　“利维亚大屠杀？”哈利有些惊讶。 　　这可是他回到自己世界时，四年前发生的事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追赶而来 　　杰洛特看着他的神色：“看来我们的时间果然不一样。” 　　“那是四年前。”哈利点头，“你在利维亚被袭击，希里把你们救走，有人传闻你死了，但很快你的传闻就重新出现，中间最多只有半年的间隔。” 　　“我遇到过雷索，你现在应该还不认识他，一名蝮蛇学派的猎魔人，他和你一起共同经历过一些事。” 　　“在这期间，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最后是在凯尔莫罕发现全裸、昏迷、失忆的你，那也只有一年多左右的时间。” 　　叶奈法一挑眉。 　　杰洛特皱眉：“这听起来很糟糕。” 　　哈利摇头：“比这更糟糕，希里带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至少是在一千年以前。” 　　“那会霍格沃茨都还没有成立。” 　　叶奈法冷笑一声：“那看来我真的变成一位老女人了？” 　　“希里呢？”杰洛特询问。 　　哈利摇头：“不知道，我只找到她的一些踪迹，但还没有真正见到她。” 　　“但她应该不在这个世界。” 　　邓布利多在一旁安静听着。 　　杰洛特和叶奈法不时看他几眼。 　　“阿不思值得信任。”哈利看出他们的疑虑，“他不会对希里产生任何想法，实际上他对任何力量都很抗拒，而且也没什么好奇心。” 　　邓布利多微微笑着：“我已经足够年长……” 　　“杰洛特和叶奈法的年龄都不比你小多少。”哈利打断他的话，“他们只是看起来很年轻。” 　　“哪怕不算上那一千年的时光。” 　　杰洛特点头：“我的发色都和你一样，阿不思先生。” 　　叶奈法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哈利。 　　哈利叹气：“叶奈法，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丹德里恩，只是想表达你经历丰富、又足够睿智。” 　　叶奈法冷笑一声。 　　“不比我小多少？”邓布利多有些惊讶。 　　哈利点头：“在那个世界里，猎魔人、女术士，都可以获得相对更悠久的寿命、看起来更年轻一些的容貌，我记得杰洛特应该有一百岁。” 　　“也许？”杰洛特点头。 　　年龄这种东西，随着越来越大，就很没必要、也没有精力像年轻时那样一岁、一岁地记着。 　　叶奈法摇着头：“我可还没过一百岁。” 　　她很强调这一点。 　　“叶奈法女士看起来很年轻。”邓布利多夸赞她。 　　叶奈法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哈利接着说道：“来到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是件好事。” 　　“至少，可以解决猎魔人和女术士的问题。” 　　他们两人一愣。 　　“这里的魔法很神奇。”哈利微微一笑，“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可以让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诞生出新的生命。” 　　生育，一直是猎魔人和女术士最头疼的问题。 　　猎魔人经过突变，除了身体基本构造，和普通人几乎可有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他们有生殖隔离。 　　女术士为了力量，付出代价，魔法使子宫萎缩。 　　“你是说真的？”叶奈法惊讶，神情动容。 　　哈利点头：“当然。” 　　他举起手中魔杖：“这里的魔法，至少白魔法不用付出代价。” 　　“只要能恪守住自己的信念，魔法的力量就不会背弃自己。” 　　“叶奈法，等到霍格沃茨，你可以让他帮忙，哦，当然还有庞弗雷夫人，她们应该都会很愿意帮你。” 　　叶奈法抬手，下意识捂住自己肚子。 　　生育是她心头最痛的一件事。 　　当然……她有孩子，一对儿女，她把自己母爱倾注到哈利和希里身上——虽然哈利和希里都一致认为，艾斯凯尔更适合妈妈这个角色。 　　“我向你保证，生育的问题很容易解决。”邓布利多轻声，他说着，忽然停顿下来。 　　他们四个人一同抬起头。 　　天空中，飘起细小、微弱的风霜，空气乍然冷下。 　　“下雪了？”邓布利多惊讶，抬起手，雪花落在指尖，传来几若刺骨的寒意，血肉几乎在这一瞬间就被冻伤。 　　现在是七月，夏天，一年中温度最高的时候。 　　这种雪花的寒意很不正常。 　　“是白霜。”哈利和杰洛特一同开口。 　　“狂猎来了。” 　　他们拔出剑，为自己套上一层昆恩护盾，金色的光，在风雪中折射淡淡光纹。 　　一道乳白色的传送门在他们面前展开。 　　骑着骷髅马的骑士从传送门总跨出来，一队三名，他们穿着华贵、泛着金属色的全身重甲。 　　“上古之血的味道。”一名骑士开口，盯着杰洛特和叶奈法。 　　“抓住他们！” 　　又一名骑士开口，把手一扬。 　　风雪、冰霜变得更剧烈。 　　一头头弓着腰、背部生着嶙峋灰白色鳞甲的生物扑出来，朝着他们几人撕咬冲来。 　　叶奈法张开双手。 　　乳白色屏障从她身下展开，抵御着白霜的力量。 　　杰洛特一脚踹开靠近的一头狂猎之犬，阿尔德法印把另外一群击飞。 　　“我去解决那个传送门。”哈利一挥魔杖，为自己套上两层护盾。 　　“阿不思，你尝试压制一下白霜。”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对准天空，气象咒的力量涌动着，他试图唤出晴空，乌云拨开、炙热太阳露出来，但风雪并未融化，随着传送门的扩大，这股奇特的寒意的更为剧烈地袭击着这一片小小的土地。 　　万咒皆终！ 　　他尝试使用咒立停。 　　但白霜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它蕴含魔力，但不是魔法。 　　不过这道咒语的确有些效果，让白霜不再扩大。 　　哈利走出屏障。 　　狂猎骑士们拔出长剑。 　　他轻轻一挥魔杖。 　　附近枯木变化，咻咻几声，捆住这群狂猎的身躯，抓着他们倒飞出去，他大步流星，走到传送门前——没有阻魔金炸弹，但还有亚登法印，他往地上轻轻一拍，淡紫色魔法阵涌出，魔力的气息瓦解着传送门，转瞬后，它就消失不见。 　　随着传送门的关闭，白霜的力量渐渐平息。 　　狂猎们并没操纵白霜的能力，他们只是把不停追赶它们的白霜引来。 　　只是他们适应白霜。 　　一头头狂猎之犬被解决，那三名狂猎骑士还想尝试再把传送门打开，但无济于事，他们很快就被消灭，化作一滩灰烬。 　　“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哈利皱着眉，“他们竟然这么快……” #第三百二十六章 记忆 　　狂猎。 　　邓布利多一推眼镜。 　　这个单词他并不陌生——在大不列颠的传说中，也有一种名为“狂猎”的传说，猎犬、幽魂一样的骑士，他们在号角声中而来，带来死亡和战争，遭遇狂猎的人会被他们杀死，然后成为其中一员。 　　“我们这个世界也曾有过狂猎的传说。”邓布利多轻声说着。 　　杰洛特和叶奈法看过去。 　　哈利也侧目。 　　这种无关紧要的民俗故事，他几乎很少看，这种情报收集的工作，一般都是赫敏在负责，“狂猎”这种和伏地魔、和三圣器、乃至于和任何一种可能被伏地魔获得的传奇道具无关的传说，自然从来没有被提起过。 　　邓布利多结着说下去：“在一本名为《彼得伯勒纪事》的书里，就曾记载过，在八百多年前，大不列颠就曾出现过狂猎，为期两个月，他们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盔甲，连他们的狗都是黑色的。” 　　“还有一些巫师和狂猎交战过，它们很强大，但最终在复活节前被赶走。”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 　　“在那本书里，还记载过，那一年的冬天提前到来，不过战争、饥荒一直笼罩在大不列颠的土地上，没有人对这种异象上心。” 　　“现在看来，提前到来的霜雪，恐怕是狂猎带来的。” 　　哈利呢喃：“八百多年前，狂猎就来了？” 　　邓布利多摇头：“恐怕不止。” 　　“狂猎的传说也很古老，几乎是和亚瑟王一个时期。” 　　“而且千年来，时有发生——” 　　“可惜尼可已经去世，不然我们还可以向他请教，他活得足够久，甚至亲眼见过。” 　　哈利揉着脑袋：“希里也是亚瑟王那个时期来到这个世界的。” 　　“她遇见加拉哈德。” 　　“戈德里克和你说过吗？” 　　邓布利多摇头：“戈德里克可没你这么相信我，他太偏爱你这个继承人，明明我也是很优秀的格兰芬多。” 　　“希里在这个世界有留下什么吗？”杰洛特询问。 　　哈利点头：“有，等到霍格沃茨，我带你们去。” 　　他们应下，聊着天。 　　天空中，嗡嗡一阵，伴随着一束明亮、聚集的光芒飞来。 　　杰洛特谨慎拔出剑。 　　“放松点，那是我的马。”哈利开口。 　　马？ 　　会飞？ 　　杰洛特收起剑，兴致满满地看去——没有猎魔人能拒绝一匹会飞的马。 　　分院帽落地，身后还跟着一辆喷吐着狮鹫和“格兰芬多第一”涂装的摩托车。 　　“这是这个世界的马？”杰洛特看着它们，“长得很有韵味。” 　　分院帽嘟囔着：“嘿，我才不是马。” 　　“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帽子、还有最伟大的摩托车。” 　　“哈利，你让一头摩托车骑摩托车过来，可真是太麻烦了。” 　　哈利看着那辆：“为什么会骑这么一辆摩托车过来。” 　　“我看它最顺眼。”分院帽回答得理直气壮。 　　哈利叹气，一拍仪表盘：“你等会带着杰洛特和叶奈法。” 　　“我们回霍格沃茨。” 　　杰洛特看着这两辆并不高大、甚至花里胡哨的摩托车，有些手足无措：“我该怎么骑它，和骑马一样？” 　　“才不像骑马。”分院帽小跑过去，“你们坐上来就好，我会自己骑自己。” 　　哈利已经跨上那辆花里胡哨涂装的摩托车，邓布利多没急着坐上去，挥动魔杖，变出挎斗，把五花大绑的贝拉塞进去，这才坐上去。 　　杰洛特学着哈利，坐在前面。 　　叶奈法也坐上去，自然地揽住杰洛特的腰。 　　“出发！”分院帽欢快的嚷一声，“那个白头发男人，你叫什么？” 　　“杰洛特。” 　　“杰洛特，你握住把手就好，不要有任何动作，也不要拧动把手。” 　　“当然，你可以试着波动一下那个蓝色的开关。” 　　蓝色的开关？ 　　杰洛特伸出手，把它拨动。 　　笼罩在摩托车身上的一道魔咒失效，巨大、猛烈的风立马吹来，刮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怎么样？”分院帽笑着。 　　杰洛特记着刚才位置，把开关拨回去，魔法立马生效，屏障重新涌出，把劲风隔绝在外。 　　“差点以为要掉下去。”他笑着摇摇头。 　　“你和哈利是什么关系？”分院帽好奇询问，“波特家的祖先？你和他拥有一样的眼睛。” 　　“波特家好像一直在霍格沃茨读书，但我没见过你。” 　　杰洛特言简意赅：“如果可以，哈利会替我介绍。” 　　分院帽嘟囔一句：“好吧，好吧。” 　　马尔福家去霍格沃茨距离并不算远。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看到那座在湖边的宏伟城堡。 　　杰洛特眼神深沉。 　　城堡…… 　　多令人熟悉的建筑。 　　他们穿梭在高塔之间，很快从一扇巨大的窗户进入一间屋子——为了方便分院帽带戈德里克的画像出去玩，邓布利多特意把自己办公室的窗户改建成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从摩托车上下来。 　　邓布利多挥挥魔杖：“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啤酒就好。”杰洛特开口。 　　叶奈法摆摆手：“一杯清水。” 　　不用邓布利多施法，桌上立马出现他们想要的饮料。 　　“黄油啤酒，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邓布利多招呼他们坐下，“哈利不怎么喜欢，他更喜欢威士忌或者白兰地。” 　　杰洛特试着饮一口。 　　带着淡淡奶糖风味，有黄油醇厚的口感，但喝起来很清爽。 　　“叶，你应该会喜欢，要不要试试？”杰洛特把杯子递给她。 　　哈利没有落座。 　　他挥动魔杖，冥想盆从柜子里飞出来，变出一条高脚凳接住巨大的石盆。 　　“要来一起看看吗？”哈利一边取出装着记忆的瓶子，一边向他们发出邀请。 　　他们三个又都站起来。 　　分院帽思维重新回到帽子里，小声嘟囔着：“把我浸进去，也能看吗？” 　　“我想不能。”哈利摇头，把记忆放进去，“而且你太大了。” 　　“把脑袋埋进去就好。”他抬起头，对杰洛特和叶奈法说明用法。 　　他深吸口气，率先把脑袋埋进去。 　　邓布利多跟着去做。 　　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也把脑袋埋进去。 　　脸和冥想盆中的液体接触，它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冰凉、漆黑，在漩涡中摇摇晃晃。 　　四个人很快落地。 　　他们出现在一间空旷、但装饰奢华的卧室里，屋子里有两个人——赫然是贝拉特里克斯和伏地魔。 　　“这是贝拉特里克斯的记忆，他们发现不了我们。”就在杰洛特准备施展昆恩，拔出湖中剑的时候，哈利拦下他，小声解释，“这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 　　伏地魔婴儿一样躺在床上，和贝拉特里克斯交代遗言。 　　哈利听着，在屋子里打转。 　　贝拉特里克斯对这间屋子并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很多地方都模糊着，只有少数纸张上有文字内容。 　　死亡圣器、阿瓦隆、波特…… 　　一些之前知道可能有用，但对现在的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 　　伏地魔交代完把罗道夫斯喊来的事。 　　又在说完“西弗勒斯如果是背叛者，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杀死”的话后，记忆里忽然涌出一股乳白色的雾气。 　　“这是怎么回事？”杰洛特惊讶。 　　哈利皱眉：“这段记忆被破坏了，等会我们看看能不能修复。” 　　很快。 　　白雾退去。 　　贝拉特里克斯重新出现，伏地魔已经换上罗道夫斯的身体。 　　他摆着手：“我亲爱的贝拉。” 　　“你做好为我奉献一切的准备了吗？” 　　贝拉温柔应下，却打开柜子，抓住柜子里的一本书。 　　她被门钥匙勾动。 　　记忆里一阵漩涡，他们跟着贝拉特里克斯一起被传送。 　　来到一座庄园里。 　　屋子里，只有一个消瘦但高、脸色苍白的男人。 　　“小巴蒂·克劳奇。”哈利轻声，眼神深邃。 　　自从四年级开始后，两年过去，这是他第一回，亲眼见到这个人。 　　“贝拉，你怎么来了？”克劳奇惊讶，脸色低沉，“还是用的门钥匙。” 　　“波特和邓布利多找到马尔福庄园。”贝拉特里克斯语气悲伤，“纳西莎，我亲爱的妹妹成了卑鄙的背叛者，快跑吧，带着主人的宝物。” 　　“父亲的命令？”克劳奇站起来。 　　贝拉特里克斯点头：“是的，主人的命令。” 　　“他要你逃离，最好远远逃出大不列颠，在其他地方寻找复活主人，并能让主人变得更强大的东西。” 　　克劳奇握紧拳头，脸上羞辱：“父亲的新记忆呢？” 　　“没有时间把记忆抽出来。”贝拉特里克斯摇头，“主人刚刚附身罗道夫斯的身体，他们就闯入庄园，我不得不过来提醒你，不然我都离不开那。” 　　哈利眯起眼。 　　“不过主人有一些交代。”贝拉特里克斯轻声说下去，“哈利得到另一个世界知识的馈赠。” 　　“去寻找狂猎的线索。” 　　“在他的身边，还有新的帮手，叶奈法和杰洛特。” 　　“杰洛特是个白发男人，拥有和不会魔法的哈利相当的力量。” 　　“还有叶奈法，拥有差不多和西弗勒斯一样强大的女巫。” 　　“但狂猎的力量比他们都还要强大，去寻找到狂猎，借助他们的力量……” 　　说到这，贝拉特里克斯停顿一下，语气严肃：“试着相信西弗勒斯。” 　　“主人知道他会帮邓布利多、帮波特传递一些我们的消息，但他身上已经被打上主人的烙印，永远都会是食死徒的一员，他最后只会是食死徒。” 　　克劳奇点头：“我知道了。”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哪？” 　　贝拉特里克斯摇头：“不，是你。” 　　“巴蒂，你是主人的教子，是食死徒们最后的希望……” 　　“我要永远陪伴在主人身边。” 　　他们抬脚，走出屋子，沿着楼梯，走到地下室入口，打开层层叠叠的魔法屏障，最后走进去。 　　屋子里，放着两样东西。 　　两个破破烂烂的易拉罐，以及一把钥匙。 　　克劳奇抓起钥匙，放入口袋里，分辨一下两个易拉罐后，把手放在其中一个上，门钥匙发动，带着他消失不见。 　　贝拉特里克斯抓住另一枚易拉罐，又重新回到马尔福庄园。 　　“我们要知道的，暂时就是这些了。”哈利开口，一手抓住叶奈法、一手抓住杰洛特，朝上面一看——地板缓缓远离他们脚底，但很快又有一种踩实的感觉，他们把脑袋从冥想盆中拔出来，重新回到办公室里。 　　“伏地魔的最后一件魂器是一把钥匙？”邓布利多有些惊讶。 　　“你觉得那段记忆能相信吗？”哈利摇头，伸出魔杖，把还在挎斗里的贝拉特里克斯拽过来，放到邓布利多脚下，“看看她的记忆有没有被篡改吧。” 　　他们两个人仔细检查。 　　“中间那段谈话被暴力摧毁，没办法修复了。”邓布利多摇头。 　　“记忆有被修改的痕迹，但分不出来是哪段。”哈利皱着眉，把贝拉特里克斯丢到地上，顺便又补上一发昏睡咒，“贝拉特里克斯应该是去见克劳奇了，但其他的东西……” 　　骗人最高的境界，是把谎话混入真话里。 　　伏地魔很擅长于此，有脑子的他，最擅长玩弄人心——欺骗老女人，说出来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可这是一种本事，让那些成熟、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心甘情愿把自身最大的秘密给吐出来，可不是只有一张英俊的脸就能做到的事。 　　记忆不完全是假的。 　　无论哈利对伏地魔的认知、还是魔法检测的分析，都在阐述这一点。 　　可问题，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我刚才注意到窗外，地形应该很明显？”杰洛特坐下去。 　　“是在大不列颠东南部。”哈利点头，“但屋子里的布置有些违和，有个梳妆台你注意到了吗？” 　　“巴蒂·克劳奇是个男人。” 　　杰洛特若有所思：“这里的男性不化妆的吗？” 　　“外部环境可能是真的，但屋子绝对不是那间屋子。”哈利分析起来，“还有那些话，寻找狂猎恐怕不是假的……” 　　“无论哪个伏地魔复活，都很渴求力量。” 　　哈利抬头，看向邓布利多：“如果他要去寻找狂猎的话，最有可能去哪？” 　　邓布利多思考一会：“日耳曼地区。” 　　“那儿是记载最多，出现狂猎次数最多的区域。” #第三百二十七章 日耳曼。 　　哈利惊讶，看着邓布利多：“日耳曼，那么远？” 　　狂猎并不是满世界乱转、四处旅游。 　　他们只会追逐希里的脚步。 　　他们出现在那，就证明那里希里留下的痕迹最多。 　　哈利意识到这点，杰洛特和叶奈法也都意识到这点。 　　“那个日耳曼在哪？”杰洛特询问。 　　哈利一挥魔杖，从分院帽里飞出一张地图，展示在他们两人面前，这是一张欧洲地图。 　　“现在我们在这。”哈利开口，地图上大不列颠的板块，左上角闪烁绿豆大小的亮光。 　　“日耳曼地区在这。”他接着开口。 　　在大不列颠右下方，在隔着海峡相望的大陆板块上，又隔着好几个国家，一片区域闪烁明亮光芒。 　　“大约相距八千多英里。”说到这，哈利稍微停顿下，他掰着手指，换算下单位，“杰洛特，和我们常用的里差不多。” 　　“那么远？”杰洛特惊讶。 　　猎魔人从不会固定活跃在某个地区，他们时常流窜于各个地区、各个村庄，对距离很敏感。 　　以自己的速度，不接受任何委托的话…… 　　一百里也要至少三四天的时间。 　　八千里路…… 　　这就要用将近一年的时间。 　　“用那个摩托车呢？”杰洛特脑袋一转，看向屋子角落，那两辆安安静静的车子，“它跟我开了个玩笑，但能带动那么猛烈的风，速度一定很快，而且是飞，不用太考虑地形。” 　　分院帽嘟囔着：“我建议你乘坐飞机。” 　　“又舒服、又快，而且一次性飞那么久，我很容易散架。” 　　“小天狼星说过，他当时横渡大西洋，车子都散架过好几次。” 　　杰洛特喃喃：“飞机？哈利，我好像听你说起过。” 　　“我说过。”哈利点头，“不过不着急，得先给你们办一下身份，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点头：“当然没问题，这几天我们都没注意魔法部的事，斯克林杰好像有一些动作。” 　　“哦，对了，我得把今晚的事稍微和他说一声。” 　　他一挥魔杖，羽毛笔沙沙写起信。 　　伏地魔又一次死亡。 　　食死徒几乎全军覆没，只剩少数在外逃窜。 　　这对魔法部而言，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 　　斯克林杰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这说不定就是他想要的机会。 　　“今晚就在这休息下？”哈利把记忆从冥想盆中取出来，重新装入瓶子里，塞回分院帽，“今晚写信，明天带你们见一下庞弗雷夫人还有海格。” 　　杰洛特点头。 　　叶奈法深吸口气。 　　邓布利多朝他们摆摆手：“想来你们也一定也有很多话要说。” 　　他们在哈利带领下走出办公室。 　　“这让我想起了凯尔莫罕。”当彻底走出来，杰洛特开口，打量着走廊，“但精美很多、也干净很多，打扫这里恐怕很不容易。” 　　“我想叶奈法一定会很喜欢这里。”哈利轻声。 　　叶奈法冷笑一声：“因为是老女人，所以就一定要喜欢这种阴暗的居住环境吗？” 　　哈利一打响指：“克罗！” 　　啪一声，一名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们面前：“尊敬的波特先生，有什么需要克罗为您服务的。” 　　“为这两名客人准备一间舒服的屋子。”哈利吩咐着。 　　说这，他停顿下，看向叶奈法：“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它会满足你的一切。” 　　“无论再怎么刁钻。” 　　叶奈法笑一下：“你这说的好像我一直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老女人一样。” 　　杰洛特和哈利对视一眼。 　　谁敢说是呢？ 　　“我要一张柔软的大床。”叶奈法想着，吩咐起来，“还有一些魔法道具。” 　　她絮絮叨叨起来。 　　细致到床的摆放位置、独角兽玩偶的大小、书的种类…… 　　房间要在第几层、能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两个世界不同，很多魔法材料、魔法道具并不存在。 　　杰洛特听得头大。 　　叶奈法把最后一个要求说完，挑衅似地看着哈利：“怎么样，这些都能做到吗？” 　　“已经为女士准备好了！”克罗兴奋地应下来，“尊敬的客人，请跟克罗来。” 　　叶奈法一愣。 　　杰洛特也有些惊讶。 　　他们跟着克罗脚步，走上四层，推开一扇教室的门——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一间卧室，有一张宽大、柔软的床，崭新的褥子上满满阳光的味道，一张书柜，上面摆着叶奈法想看的书，都是小精灵们从图书馆取出来的。 　　淡淡丁香与醋栗的香气。 　　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繁星点缀的黑湖，几条人鱼在水面嬉闹，隔得太远，模模糊糊看不清它们的长相。 　　和叶奈法要求的一模一样。 　　“这么快？”她惊讶着，走到落地窗前。 　　克罗傲娇：“现在小巫师都没来上学，我们可以专心为两位客人服务！”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是最优秀的家养小精灵！” 　　“没有哪里的小精灵，能像我们这样，一次性服务好这么多人。” 　　哈利摆摆手。 　　克罗立马领悟，啪一声，消失在他们眼前。 　　“这是这儿的一种特殊生物，生存的意义就是为巫师服务。”哈利一挥魔杖，拖着一张椅子过来，在窗边坐下，“它们很擅长这方面，有什么需求，直接说出来就好。” 　　“这次我叫它出来，是让你们认识下。” 　　“实际上，这种生物，以不出现在主人眼前，悄无声息提供最好的服务为豪。” 　　叶奈法很是心动：“这种生物在哪捕捉？” 　　哈利摇头：“这里可比那里规矩得多，叶奈法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买一只，但我不确定能不能带回去。” 　　“你可没跟我们说过，你的世界也有巫师。”杰洛特在床上坐下，感受一下柔软度和弹性。 　　哈利笑着：“我也一直不知道。” 　　“在我回来后，霍格沃茨给我来信，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杰洛特看着他的胸口：“然后以狮鹫学派自居？” 　　“虽然维瑟米尔说过你可能更适合狮鹫……” 　　哈利摇头：“杰洛特，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 　　叶奈法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哈利继续说下去：“这是赫敏，一位女巫，我的恋人送我的东西。” 　　杰洛特一挑眉。 　　叶奈法探头，认真听着。 　　“霍格沃茨这所魔法学院，有四个学派，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特林。”哈利介绍起来，“分别是狮鹫、獾、鹰和蛇，我被分到格兰芬多，所以才会收到这样的徽章。” 　　“我可一直是狼学派的。” 　　“我可以自证。” 　　“我亲爱的白狼。” 　　他把魔杖和分院帽解下，一招手，小圆桌晃晃悠悠打着转飞来，正好接住这两样东西。 　　阿尼玛格斯！ 　　咒语发动。 　　在他们眼下，哈利四肢扭曲着，变成一头俊俏白狼，很快又变回来。 　　“看吧。”哈利一摊手。 　　杰洛特惊讶：“现在你也是白狼了。” 　　“所以我一直都是狼学派的一份子。”哈利正色，强调着。 　　杰洛特轻声：“如果你不佩戴着狮鹫学派的徽章，也不会变出那只银色狮鹫，就更有说服力了。” 　　“好了，和我们说说，你现在面对的情况吧，我们还一直一头雾水着。” 　　哈利点头。 　　把自己和伏地魔的纠葛说出来，还有这些年发生的事，毫无保留，甚至包括斯内普的事。 　　这世上没有比叶奈法、杰洛特更值得他去信任的人。 　　“你额头的伤疤，沉睡另一个人的灵魂？”叶奈法脸色变得阴暗，握紧拳头。 　　这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当年她明明仔细检查过哈利的身体，额头伤疤自然没错过。 　　可…… 　　自己得出的结果，并没能注意到那片灵魂不属于哈利，只是当成天生的灵魂强大。 　　哈利轻声：“叶奈法，没必要这样，伏地魔很强大。” 　　“在灵魂方面，没有人比他更擅长。” 　　“而且这是两个魔法体系。” 　　叶奈法深吸口气：“看来我们要解决的麻烦不止狂猎，让我研究一下。” 　　“我可能需要一些灵魂魔法方面的书？” 　　她说着，但自己面前什么都没出现，这让她脸色又变阴沉些。 　　“家养小精灵属于霍格沃茨。”哈利读出她眼里想法，“有关灵魂的都是黑魔法，那些书籍被存放在禁书区，只有得到阿不思允许，才能够阅读，而且……那些家养小精灵可没资格触碰那些东西。” 　　叶奈法站起来。 　　“今晚好好休息吧。”哈利摇着头，“它已经在我脑袋上待了好几十年，不急于这一时。” 　　叶奈法不甘地看哈利额头一眼，又坐回去。 　　“好吧，那我明天去找他问问。”她叹口气。 　　哈利站起来，一挥魔杖，把椅子、桌子推回原位：“不打扰你们，我也得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几天，我们都会很忙。” 　　“还有希里留下的痕迹等着我们。” 　　他走到门口。 　　屋子里两个人沉默对视着。 　　哈利忽然回头：“对了，提醒你们一下。” 　　“邓布利多教授住在八楼，我住在更远的塔楼。” 　　“家养小精灵不会监视，只是会阅读‘需要服务’的情绪，没有感受到那股情绪，它们就不会出现。” 　　“今晚你们很自由。” #第三百二十八章 检查 　　等到第二天。 　　杰洛特神清气爽醒来，衣架上不吭不响多了两套衣服。 　　一套宽松的运动服，普通人的服饰。 　　一套黑色紧身女巫长袍，这是为叶奈法准备的。 　　衣服并不难穿。 　　杰洛特穿好内衣，把运动服套上，伸展拳脚，面料贴身、但一点都不刺激皮肤，比最精细的小羊羔绒都更舒服。 　　他悄悄走出屋子，把门轻轻关上，环顾四周。 　　城堡很大。 　　但自己该去哪？哈利昨晚说过，他住在塔楼，那自己…… 　　他都还没来得及把思路落实，眼前地板忽然一亮，闪烁出一道小小的箭头，指明方向。 　　杰洛特顺着箭头走，走下大楼梯，绕过一些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区域，又踩过几个带着人漂浮走动的楼梯，终于从这复杂的内部走出来，到一楼礼堂。 　　他推门进去。 　　礼堂里摆放着四张长桌，哈利坐在其中一张上，朝他摆着手。 　　“哈利，你真的很早。”杰洛特走过去，面前立马出现一个盘子，和一个空杯。 　　“现在都已经将近八点。”哈利抬起手腕，给他看一眼时间，时针几乎停在“VIII”上，分钟离“XII”也只有几个小刻度的距离，“看来昨天度过很愉快的一晚？” 　　杰洛特看着盘子，又看看哈利盘子里的食物，尝试低声开口：“一份红酒炖牛肉。” 　　盘子里立马出现汁水充裕、饱满大块的牛肉。 　　香气扑鼻。 　　他熟练地拿起刀叉：“你手上的那个能精准记录时间？” 　　“赫敏送的。”哈利点头，“能精确到秒。” 　　杰洛特把牛肉吞进去：“我觉得我也需要一块，这东西怎么弄来？” 　　“待会我给你准备一块。”哈利言简意赅。 　　杰洛特就要开口。 　　哈利继续说下去：“杰洛特，我现在很有钱，能让维瑟米尔的一辈子不用接委托，顺带按他想的那样，把凯尔莫罕好好修缮一遍，能在那里舒舒服服地生活。” 　　“甚至魔药、武器、甲胄，都能随时更新。” 　　杰洛特惊讶：“你现在有钱到这种程度？” 　　修缮凯尔莫罕花不了多少钱，只是费事。 　　不接委托、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生活，也花不了太多的钱。 　　可魔药、武器、甲胄这些东西能随时更新，是真的有钱，哪怕一些小贵族都不敢放下海口，说供养维瑟米尔一辈子——那是个岁数很大，几乎比一些国家年龄都大的长者。 　　“比你想的还有钱。”哈利点头，“波特家活在整个魔法世界巫师们的脑袋上，那可是源源不断的收入。” 　　杰洛特又吞下一块牛肉：“怪不得你给我的那副甲胄会那样，虽然还挺好用，但多久没保养了？” 　　“它的味道就那样。”哈利把自己最后一点食物吃完，“用巨怪皮做的，如果你见到过那种生物，就很能理解了。” 　　杰洛特摇头：“总感觉不像什么好事。” 　　哈利抬头，看向门口：“哦，来了。” 　　杰洛特跟着看去，他轻声：“很危险的人。” 　　他们隔着门，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那如蛇一般的气息。 　　哐当——门被推开。 　　斯内普走进来：“波特，你……” 　　他注意到礼堂里，坐在哈利对面，和他拥有一双一模一样眼睛的男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杰洛特。”哈利站起来，换到赫奇帕奇长桌坐下，一挥魔杖，把杰洛特的盘子拎过来，“我很信任的人，和你一样，值得我把性命托付。” 　　“这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位伟大的魔药大师。”哈利转过头，“我很信任他。” 　　“你好。”杰洛特和他打着招呼。 　　第一眼，他对斯内普的感官并不是很好，宽松袍子、油腻的头发、还有那死气沉沉的双眼，以及身上萦绕着的邪恶又危险的气息。 　　斯内普也同样，甚至他对杰洛特只有满满的不喜欢。 　　尤其是那一双琥珀色、竖瞳的双眼。 　　“又一个波特？”斯内普低声。 　　哈利摇头：“杰洛特就是杰洛特，和波特无关，至于眼睛是很复杂的事，我可以慢慢和你解释。” 　　斯内普坐下，面前出现盘子。 　　他的胃口没两位猎魔人那么好，只要了一些青豆和土豆：“待会邓布利多办公室见，有些事……” 　　“小巴蒂·克劳奇给你来信了？”哈利问他。 　　斯内普动作一顿，看一眼杰洛特：“波特，有时候并不是有同样眼睛的人就值得信任。” 　　“我和杰洛特同生共死过很多回。”哈利摇头，“可以这么说，他就是我的父亲。” 　　杰洛特轻轻一笑，微微点头。 　　怪不得。 　　斯内普恍然。 　　怪不得自己第一眼就那么不喜欢这个人。 　　“你对布莱克那家伙都没这么尊敬。”斯内普冷笑一声。 　　“我对教父和杰洛特的爱是同样的。”哈利反驳，“让教父知道你这么评价，一定会很伤心。” 　　他稍微停顿下：“当然，我亲爱的西弗勒斯，我对你的爱也同样。” 　　斯内普一点盘子：“我在吃饭，不要说这么让人反胃的话。” 　　“昨天晚上，小巴蒂·克劳奇给我来信，说需要我的帮忙，调配一些魔药，顺便让我在霍格沃茨找一些资料，和狂猎有关。” 　　“地址呢？”哈利问他。 　　斯内普摇头：“克劳奇几乎和黑魔王一样狡猾，没有暴露地址，我尝试用魔法追踪，但没成功。” 　　“你没成功？”哈利有些惊讶。 　　斯内普强调：“是没成功，不是失败，距离太远，魔法无法生效。” 　　“待会见到邓布利多再好好说这件事。”哈利为自己续上一杯水，“昨天我给你的信看了？” 　　“你现在才六年级。”斯内普看他一眼，“生育这种事，你想的有些太早，至少等毕业后。” 　　哈利摇头：“不是我。” 　　斯内普看杰洛特一眼，犹豫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鹿血药剂，可以应急，但这种问题最好去圣芒戈，有一些魔法很容易就会解决这些问题。” 　　“亲爱的先生，我在那方面很愉快，不需要这些东西助力。”杰洛特把魔药收起来。 　　哈利开口解释：“是其他方面的问题。” 　　“待会等庞弗雷夫人也过来后，我们再好好说说。” 　　斯内普安静吃饭。 　　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摸，取出来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说起在阿瓦隆的收获，我弄到这个东西。” 　　金灿灿的苹果，在桌上绽放微弱光芒。 　　“金苹果？”斯内普轻轻嗅动鼻子，那股浓郁的苹果清香，让他整个人都清醒好几分，“传说中的那个？” 　　哈利点头。 　　“想把它做成魔药？”斯内普没有碰它，“你应该交给斯普劳特，也许她还能种出来。” 　　哈利摇摇头：“它的力量在消散，很缓慢，但和昨天相比，已经消散将近百分之一。” 　　“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存它？” 　　说着，他又从分院帽里取出一只瓶子，里面装着乳白液体，散着黯淡光芒。 　　“这是金苹果树的树汁。” 　　“情况比金苹果还糟糕，几乎快散逸三分之一的魔力。” 　　“如果没法保存，就尽快做成魔药。” 　　斯内普阴阳怪气：“波特教授现在开始给我布置作业了吗？” 　　“我手里保留一份。”哈利摇头，“万一我失败，还有斯内普大师保底。” 　　斯内普哼一声，没有说话，一挥魔杖，把金苹果和树汁收起来。 　　“我们在阿瓦隆用的雷霆药剂，就是出自斯内普大师之手。”哈利对杰洛特介绍起来，“很多材料这没有，都是他一点点改进出来的。” 　　杰洛特眼神立马变得尊敬。 　　熬制魔药不算困难，可调整魔药配方就太困难了。 　　斯内普眯起眼，注意到哈利话里的那个单词“这儿”。 　　叶奈法也很快起床，和杰洛特一样，她也受到家养小精灵的指引，来到礼堂吃饭。 　　“那位邓布利多先生呢？”等最后一块松饼塞进嘴里，叶奈法探头。 　　“来了。”哈利轻声。 　　一道火焰在他们面前展露。 　　邓布利多拉着一个人出现：“我去接了一下波比。” 　　“哈利的事，斯内普先生知道，这位女士知道吗？”叶奈法毫不客气，开口发问。 　　邓布利多摇头。 　　叶奈法一摆手：“那这位女士先出去一下，我们先讨论哈利的事？” 　　“庞弗雷夫人值得信任。”哈利轻声，“只是在此之前，邓布利多怕他们担心我，才一直没说。” 　　“不过和我额头里的东西相比，先让庞弗雷夫人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叶奈法皱起眉：“哈利，我这样已经好几十年。” 　　“我也一样。”哈利打断她的话。 　　“叶，听哈利的。”杰洛特开口，“他可是很可靠的人。” 　　叶奈法轻笑一声：“至少比你可靠一些。” 　　杰洛特无奈摇摇头。 　　至少…… 　　这样叶奈法算是答应下来了。 　　庞弗雷夫人深吸口气，一挥魔杖，变出一张床：“这位女士，现在请你躺上去。” 　　叶奈法按照她的指示行动。 　　庞弗雷夫人轻轻一挥魔杖，一道魔咒落到她身上，很快，她的眉毛就拧巴起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 很不错的武器 　　叶奈法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猎魔人们很清楚。 　　庞弗雷夫人也在短暂的接触中，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不是看在哈利和邓布利多的面子上，她不是很想检查这种人的身体。 　　但很快，她的眉毛以另一种方式拧巴起来。 　　“这位女士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她开口，又挥动一下魔杖。 　　杰洛特低声：“她怎么了？” 　　庞弗雷夫人：“身体很年轻，和外表一样，二十多岁，但内脏都很衰老、甚至可以说有些脆弱，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样子。” 　　杰洛特一怔。 　　“这位女士，我得提醒一下你。”叶奈法冷笑着开口，“在哈利嘴里，我可是老女人了，还有五年，我的年龄就该突破三位数。” 　　三位数…… 　　庞弗雷夫人愣住，反应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叶奈法的意思。 　　“您看起来很年轻。”对于长者，庞弗雷夫人很尊重，“但一些生活上的习惯得矫正一下，不能和邓布利多校长一样，要注意自己身体。” 　　“除此之外。” 　　“肩膀、脊椎都有问题，有矫正过的痕迹，但替女士做手术的人水平有些糟糕，只是在外形上矫正过去，大多情况都得用魔法去维持，嗯……一种很特殊的魔法，我没有见过，很有意思。” 　　“抱歉，我的意思是，这样很辛苦，不如直接用魔法完全矫正。” 　　叶奈法没说话，用力抿了抿嘴。 　　“这些都还是小问题。”庞弗雷夫人叹气，“最糟糕的还是女士的……卵巢和子宫，已经萎缩，像皱巴巴的枯叶。” 　　“还不是生理上的原因。” 　　“是被魔法摧毁的，也是一种很特殊的魔法，和女士维护自己脊椎、身体的魔法一样。” 　　叶奈法轻声：“这是学习魔法的代价。” 　　“研究黑魔法？”庞弗雷夫人很平静，像是见惯这种事，“感觉上不像诅咒，也不是违背誓约的惩罚，还有挽救的机会，但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得给我时间，让我研究一下。” 　　若只是单纯因魔法导致内脏受损，她已经处理得很熟练——毕竟在霍格沃茨、在这群刚刚接触到魔法的小巫师身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可发生在一位长者身上，还是这种从未接触过的魔咒…… 　　“您是研究什么魔法，才导致这样？”庞弗雷夫人试着施展治愈魔咒，但没任何用，那些被魔法侵蚀、萎缩将近一辈子的器官，不是一道魔咒就能轻易解决的。 　　邓布利多开口：“另一个体系的魔法。” 　　“叶奈法女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波比？” 　　叶奈法躺着：“哈利，他们值得相信吗？” 　　“庞弗雷夫人完全可以。”哈利点头，“阿不思也是，他的知识很渊博，有他在，应该能更快些。” 　　叶奈法点头：“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检查完了吗？在这么多人面前躺着的经验我并不是很多。” 　　庞弗雷夫人点头，语气尽可能地温柔：“当然。” 　　叶奈法利索爬下来，走到杰洛特身边：“那现在可以说哈利的事了？他额头上的那个灵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以前为他检查过，但没查出来什么东西。” 　　“魂器的本质只是单纯的灵魂。”邓布利多回答她，“而且哈利头上的那片灵魂，很虚弱，甚至属于伏地魔、魂器主人的独立意识都没法凝现出来。” 　　“我也没有发觉，还是哈利他提醒我的。” 　　叶奈法语气咄咄逼人：“剥离不下来吗？” 　　“如果在一开始我就发现的话。”邓布利多语气有些愧疚，“但时间太久，他们几乎长在一起，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剥离的话，很难说不会损伤到哈利的灵魂。” 　　“哈利和我说你是最伟大的白巫师。”叶奈法语气几分讥讽。 　　邓布利多没说话。 　　叶奈法摆摆手：“哈利提起过，有关灵魂的魔法都在禁书区，我要进去看看，找找解决方法。” 　　“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只有疯子才会觉得哈利脑袋上顶着一块别人的灵魂是件安全的事。” 　　邓布利多沉默好一会，抬手一推眼镜：“当然，我很欢迎。” 　　“只是……叶奈法女士，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都有魔法，但看起来并不一样，在我们这，黑魔法会使人灵魂扭曲，所以你拿出来的每一本书都需要让我过目。” 　　“而且我会让家养小精灵盯着你。” 　　叶奈法看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只要别在我和杰洛特做一些开心事的时候盯着就好。” 　　“放心，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邓布利多立马承诺。 　　哈利和斯内普立马嗤笑出来。 　　邓布利多强调：“真的没有。” 　　“那么现在就去吧。”叶奈法雷厉风行，“图书馆在哪？” 　　哈利摇头：“叶奈法，不着急，我们还有两件事。” 　　“带你去见一下海格。” 　　“还有去看一下希里留下的痕迹。” 　　前者，去见那位海格先生，对叶奈法来说不怎么重要——治愈子宫和卵巢已经看到希望，但显然还需要时间，相比于有盼头的事，她觉得哈利脑袋上的那个玩意，更值得自己去操心，她嘲讽邓布利多，又何尝不是在嘲讽自己。 　　自己也没看出来！ 　　还沾沾自喜，以为这是“天赋”的象征，以为那和哈利能与蛇对话一样。 　　可后者，希里的踪迹，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 　　都很重要。 　　她纠结起来。 　　“走吧，叶，我们还是听哈利安排好些。”杰洛特开口劝他，“回来再看书也不迟。” 　　“邓布利多先生，麻烦你为叶奈法准备下。” 　　叶奈法点头：“那我们速去速回，有关灵魂的书，麻烦都放到我们昨天住的屋子里。”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头。 　　斯内普冷笑：“阿不思，波特才交给我一些很麻烦的事。” 　　“我打算和他们一起去看看。”邓布利多微笑着，声音和笑容一样温柔。 　　斯内普盯着他。 　　邓布利多接着说：“这可是为了解决哈利额头上的那片灵魂。” 　　斯内普把头一偏：“阿不思，你比波特都还要麻烦。” 　　不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下来。 　　庞弗雷夫人抿嘴憋着笑：“斯内普教授，正好我也要去图书馆查一些资料，一起吧。” 　　他们分开，一拨向城堡里，一拨向城堡外。 　　穿过走廊、长长甬道，一直到禁林边缘，一座巨大的屋子前。 　　哈利走上前，敲响门。 　　门里，狗子刨门，叫得欢快。 　　屋子里的人嘟嘟囔囔地打开门，门里的狗子立马安静下去，它感受到不止一股危险的气息，嗷呜一声，就跑回屋子深处里。 　　“哈利，怎么是你？”海格有些惊讶，“我的意思是现在是暑假，你怎么还在霍格沃茨？” 　　“还有邓布利多先生。” 　　“哦……还有两位陌生的客人。” 　　他退到一旁，让开一条通路：“进来坐坐？” 　　哈利走进去，邓布利多跟着，才是叶奈法和杰洛特。 　　“要喝点什么吗？”海格热情问候，每年暑假，都是他最寂寞的时候，以前还能去三把扫帚、要不然就是破釜酒吧找找乐子，可现在他连那些地方都不能常去，总有人拽着他，想用金加隆说服他做一些什么事。 　　要不是有邓布利多替他把关，他都不知道被坑过多少次。 　　“不用了，是有一些事要说。”哈利摇头。 　　海格拖着凳子过来：“是寻找巨人的事？” 　　“我和马克西姆女士约好了，只是她还有一些学校的事要忙，下周我还有一个神奇动物的议会要参加，我们决定八月再出发，到时候还有斯卡曼德先生，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找到巨人。” 　　邓布利多欣慰：“辛苦你了，鲁伯。” 　　做事变得井井有条起来，连海格都成长了。 　　虽然七十多岁才开始成长…… 　　“不，不是这件事。”哈利摇头，“是有关培育神奇生物的事，就像你培育炸尾螺那样。” 　　海格有些迟疑，他压低声音：“哈利，这件事你告诉过其他人了吗？” 　　“私自培育神奇生物是违法的。” 　　“我培育炸尾螺，都是借着三强争霸赛的借口……” 　　“不过，要是只有赫敏、罗恩他们知道，我没问题，你想要培育什么样的新物种？有想法了吗？” 　　哈利面无表情：“不，不是新物种。” 　　他伸出手，指向杰洛特：“这位是我很尊敬的一位长辈，但因为某些原因，身体发生突变，他没法让正常女性受孕，所以想要看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哈利，他的眼睛和你一样。”海格惊呼，他才注意到这点。 　　哈利点头。 　　“波特家的长辈？”海格热情发问，抓起床边棍子一样粗的魔杖，轻轻一挥，一大堆岩皮饼飞来，“来，不用客气。” 　　杰洛特抓起一块，在手里掂量下，又轻轻敲几下：“哦，很不错的武器。”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剑……” 　　海格脸色僵硬起来。 　　哈利小声提醒：“杰洛特，这是吃的，食物。” #第三百三十章 痕迹 　　“食物”。 　　这个单词被吐出来，让想办法准备把这块武器藏起来的杰洛特一怔。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去。 　　这手感、这分量…… 　　这是食物？ 　　哪怕自己见过最坚硬的黑面包，也都比不上这么一块，锯子都不怎么好锯下来。 　　“抱歉，风俗问题，我没见过这种食物。”杰洛特认真道歉，把饼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啃着，咔吧一声，费力地用后槽牙掰下来一块，“味道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海格憨厚，脸上神色慌乱：“抱歉，是我没照顾到你。” 　　哈利咳嗽两声：“海格，还是先说我之前那件事。” 　　海格连连点头，看着杰洛特：“这位先生想要孩子，那……那方面的事正常吗？” 　　他问得含蓄，脸变得更红。 　　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但他还没和马克西姆女士确定关系。 　　不用可能，他几乎比霍格沃茨里的任何一名高于四年级的小巫师都还要更加纯情。 　　“很正常，也很愉快。”杰洛特看一眼叶奈法他，眼里带笑。 　　海格点着头。 　　杰洛特拍着胸脯：“这位先生，您放心，我是一名很优秀的男人，各方面都很优秀，那个方面自然也是。” 　　“有时候不那么是。”叶奈法开口。 　　杰洛特咬牙：“有时候是太累了。” 　　叶奈法撇过头，笑出一声。 　　“主要是身体经过一些变异，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哈利轻声说下去，“就像独角兽和夜骐那样。” 　　“生殖隔离？”海格嘴里吐出一个很不符合他模样，很专业的词汇。 　　哈利点头：“差不多，但具体可能不太一样。” 　　海格若有所思，盯着杰洛特和叶奈法：“你们是人，这不好办啊。” 　　嗯？ 　　杰洛特和叶奈法眯起眼。 　　“我的意思是，我总不能像对神奇动物那样看你们交配。”海格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正好，我下周要去找斯卡曼德先生，你们把基因信息交给我一份？” 　　哈利轻声：“叶奈法受过伤，恐怕暂时提供不了。” 　　“只有杰洛特的可以吗？” 　　海格有些茫然地看着叶奈法，他不太明白，受过伤和提供那东西有什么关系。 　　但哈利说了不行，那就不行。 　　“只有男性的样本吗？也可以，我和斯卡曼德先生先研究下。”海格点头，直勾勾地看着杰洛特。 　　哈利他们几个人，也都跟着把目光投过去。 　　直勾勾地，一起盯着杰洛特。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杰洛特低下头，看向自己裤腰带，“我总不能现在就取出来吧。” 　　哈利轻笑着开口：“杰洛特，我们都是男人，唯一一位女士是叶奈法。” 　　杰洛特看向床，目光好像透过床，看到在床底瑟瑟发抖的牙牙。 　　“那也是公的。”不等他开口，哈利抢先一步。 　　杰洛特叹气：“我想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不如晚上我收集一些，等明天再交给你？” 　　“会损失活性的。”哈利开口。 　　海格很实诚，没有明白哈利的意思，老老实实：“不，只要保存妥当，一般是能保存一到三天时间。” 　　“我给你写一下保存方法。” 　　“正好这也可以验证下，如果在保存方法没出现问题的情况下，却很快丧失活性的话，就可以直接找到问题原因。” 　　他一挥魔杖，大号羊皮纸和孔雀羽毛笔飞来，洋洋洒洒写上几行文字。 　　杰洛特眯起眼，看向自己亲爱的儿子：“哈利。”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哈利平静。 　　杰洛特摆摆手：“如果是你来做，我会觉得很有意思。” 　　海格很快写完，贴心地把羊皮纸缩到适合正常人的尺寸，小心翼翼捏着，交给杰洛特：“你按照上面的做就好，并不复杂。” 　　“多谢。”杰洛特收下。 　　哈利又开口：“海格，现在夜骐还在禁林吗？为我们准备四匹。” 　　“夜骐？”海格把脑袋一歪，“如果要出门，摩托车不是更好？” 　　“我们要去禁林深处。”哈利为他解开疑惑。 　　海格点头：“那我去帮你们找下它们。” 　　他抬手，在床上轻轻一拍：“牙牙，我们得出门。” 　　床下，这条壮硕的猎犬一动不动，甚至都不吭声。 　　“牙牙？”海格又喊两声。 　　床下没有回应。 　　他嘟囔起来：“牙牙跑哪去了？哈利？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就是跑到床下了。” 　　“牙牙现在应该不敢出来。”哈利面无表情，朝着床下看去，“让它缓一缓。” 　　屋子里，两个猎魔人。 　　对动物特攻，牙牙很敏锐注意到危险加倍。 　　海格扶着膝盖站起来：“好吧，那我去给你们找夜骐。” 　　他们跟着海格一起出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密密的树林里，不多一会，他就重新出现，抓着四匹消瘦、漆黑的马，从林子里出来——看得出来这四匹夜骐都有些抗拒，但它们犟不过海格教授，被硬生生拖拽出来。 　　“能看到吗？”邓布利多好心询问一声。 　　杰洛特和叶奈法有些疑惑。 　　“邓布利多，再介绍一下，杰洛特，和我一样，有个屠夫的外号，布拉维坎的屠夫。”哈利轻声说着。 　　邓布利多惊讶。 　　杰洛特也很惊讶：“哈利，你和我一样？” 　　“布拉维坎的屠夫”并不是一个多讨喜的称号，他一直不喜欢，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曾反驳过。 　　哈利点着头：“在一年多前，食死徒，就是伏地魔的那群下手，布下陷阱但被我反杀一批，而魔法部的脑子一直有些问题，不肯承认食死徒身份有问题，就给我扣下小汉格顿的屠夫的美名。” 　　“因为有更多食死徒是魔法部的大臣？”杰洛特跟着他们，向夜骐走去。 　　猎魔人不参与政治，但不代表不懂，尤其是杰洛特。 　　他总是或多或少、或主动或被动，参与到那些宫廷斗争里去。 　　哈利没做什么评价。 　　他们靠近，那四头夜骐也渐渐安分下来，眨巴着眼睛，好奇盯着哈利。 　　这个人它们认识，曾经把禁林闹得一塌糊涂。 　　但…… 　　这么久没见，这个人变了。 　　身上有一股好闻、熟悉的气息。 　　一头夜骐胆大地凑近，鼻子嗅动，亲昵地曾上来，摩挲他的手臂。 　　“哈利，你什么时候和夜骐这么熟了。”海格有些羡慕，夜骐并非一种很亲近人的生物，它们天生的属性就决定这一点。哪怕身为神奇动物大师的海格，能受到独角兽的信任，都难以和夜骐们这么亲密。 　　除了在喂食的时候，夜骐偶尔会向他撒娇，大多数时间都不乐意理睬他。 　　“应该是死亡气息的缘故。”哈利反手摸上夜骐脑袋，动作逐渐过分。 　　从阿瓦隆归来后，从帷幔后沾染来的信息，一直都还没消退。 　　“带我们去禁林中心，怎么样？”哈利对着一头夜骐开口，提出请求。 　　夜骐打着响鼻，点头应下。 　　他们一人一匹，跨坐上去。 　　这种马骑起来并不舒服，太瘦了，骨头硌着胯，没有马镫，双脚空落落的，得抱住脖子，才能让自己有种不会摔落下去的感觉。 　　夜骐振翅飞起。 　　哈利在它耳边指明方向。 　　它们的飞行速度不慢，很快就赶到哈利所指的地点，从高中平稳降落，踩下一串哒哒马蹄。 　　“在这边等我们一会。”哈利拍拍它的脑袋，从分院帽里取出一大块生肉，丢到地上。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动作：“幸好分院帽今天约好和海德威一块出去玩，不然它又得说你怎么把奇奇怪怪的东西往里塞。” 　　杰洛特有些羡慕：“这可真是好东西，那么小，却能塞那么多东西。” 　　“放心，我都会为你准备好。”哈利安慰着他，带路往前方走去。 　　一处残破的园林很快出现在他们眼前。 　　规模不大，两年多过去，一些墙壁又在风雨中倾塌，能够更直观地看到园林里的景象。 　　哈利来过一次，知道这里没有陷阱。 　　带着他们直直往亭子走去。 　　青苔又爬上来，重新覆盖住痕迹，哈利一挥魔杖，这些青苔加速生长、很快枯萎，从石柱剥离，掉在地上，露出一道潦草的痕迹——振臂展翅飞翔的燕子。 　　希里的标记，它一直存在这里。 　　在这座园林里，也只有这唯一一道。 　　“这个痕迹和希里有关？”杰洛特询问。 　　哈利点头：“精灵对希里的称呼，吉薇艾儿，精灵语中燕子的意思。” 　　“只有这个痕迹吗？”叶奈法试着用出魔法，和痕迹共鸣——但这里并没她想象中的那些魔法，徽章毫无反应。 　　哈利语气有些无奈：“一千年太久，什么痕迹都被抹去，除了这个象征意义的徽章。” 　　“不过，在格兰芬多的试炼里，我也得知希里的消息，和一位叫加拉哈德的骑士有关，她就在这里，给我留下阿瓦隆的线索。” 　　“但也就仅限于此。” 　　“阿瓦隆和你们有关，和希里无关。” 　　杰洛特若有所思：“那我们要寻找希里。” 　　“日耳曼地区的狂猎，还有那位名为加拉哈德的骑士，都是关键线索。” 　　哈利点头：“是这样。” #第三百三十一章 提议 　　“我再看看这里。”杰洛特蹲下身子，扒着其他几处青苔。 　　哈利一挥魔杖。 　　青苔剥落、草木枯死很快融入泥土中。 　　亭子里嗡嗡一阵响动。 　　正中央的石台扭动，像扇门户一样地被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这是通往戈德里克所在房间的道路，不插入格兰芬多宝剑，也依旧可以打开。 　　杰洛特检查得很仔细。 　　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和哈利一样，只有那一根石柱上，有那么小小一枚的标记。 　　燕子，在千年前展翅翱翔。 　　可现在是一千年后，她飞到哪去了？ 　　他们乘坐夜骐，回到霍格沃茨。 　　在礼堂里。 　　哈利变出羊皮纸，竖着悬浮飘在他们面前：“让我们整理一下。” 　　“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一件是找到伏地魔，另外一件是寻找希里的踪迹，她可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因为自己在这个世界。 　　杰洛特和叶奈法，也一直沉睡在这个世界，希里知道自己会想办法救醒他们。 　　“贝拉脑子里的记忆不一定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尝试了下，被破坏得很严重，一些记忆甚至被剥离下来，没法修复。” 　　“但他想要去寻找狂猎的念头应该不是假的。” 　　“他找不到三圣器、格林德沃也不和他联手。” 　　羽毛笔随着哈利的话，在纸上画出欧洲板块的地图，日耳曼地区闪烁着明亮光芒。 　　“邓布利多说，狂猎曾在这片区域频繁出现，那很显然，希里曾在这片区域活跃过。” 　　说到这，哈利停顿下，魔杖在羊皮纸上轻轻一敲。 　　大不列颠地图瞬间拉大。 　　“当然，最关键的，应该是和加拉哈德有关系的东西，希里有上古之血，她能看到未来。”哈利轻声说下去，“她应该会把一些关键的情报讯息留在那。”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叶奈法撇撇嘴：“阿瓦隆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和希里接触过，那个叫伏地魔的男人，是和你一样阅读那个女人的记忆了？” 　　哈利点头。 　　“那现在的问题就不是伏地魔找不找狂猎，问题是那个人会不会对希里动手！”叶奈法一拍桌子，加重语气，“他知道希里的能力！！” 　　哈利安慰起她：“叶奈法，我们这个世界可没‘上古之血’的传说，时间、空间都是很高深的魔法，伏地魔知道希里的能力，只会把希里当成十分厉害的女巫，他是个软弱的人，不敢轻易去招惹希里。” 　　叶奈法抿抿嘴。 　　邓布利多点头附和：“没错，以我和哈利现在的魔法水平，也只是粗浅地玩弄空间，至于时间……我们都没办法。” 　　叶奈法坐回去，不再说话。 　　哈利又在羊皮纸上轻轻一点，地图又被拉大，苏格兰高地、霍格沃茨递进地出现在他们眼前：“阿不思，还记得我们前两年在乎的那个说法吗？” 　　“你是说伏地魔把一件魂器藏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推了下眼镜。 　　哈利点头。 　　邓布利多轻声：“但我们找了两年，不是一直没找到。” 　　“伏地魔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们找到。”哈利感慨一声，“他在这生活七年，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寻找那个女盥洗室……” 　　“密室那东西，自从流传出来，不也除了他之外，就没人找到吗？” 　　“包括你。” 　　邓布利多点着头，密室他的确寻找很久没找到。 　　“霍格沃茨里还藏着什么？”哈利抬起头，看着透明、透着外面天色的天花板，“谁也说不清。” 　　“虽然还没找到，但我一直抱着这种怀疑。” 　　说到这，他轻轻一拍手。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很清楚了。” 　　“我们得去日耳曼地区，寻找狂猎和希里的踪迹……”哈利目光在屋子里剩余三个人身上打转，最后停在杰洛特身上。 　　“我没问题。”杰洛特点头。 　　哈利看向邓布利多：“让一个人和杰洛特一起，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比不上巫师。” 　　“让卢平和他一起？”邓布利多提出一个人选。 　　哈利微微一笑：“乔治和弗雷德才毕业，你就把他们最得力的店员挖走。” 　　“而且还是和杰洛特一起。” 　　邓布利多疑惑“嗯”一声。 　　哈利接着说下去：“卢平，我的莱姆斯叔叔，是个狼人，不过他一直都没用狼人的身份伤害过任何人，现在我和斯内普教授正在研究怎么治好他的狂狼症。” 　　杰洛特点头：“放心，我会温柔点对他。” 　　“那大不列颠内，就由我来去寻找希里？”叶奈法迫不及待地开口，“给我来一个帮手，我觉得那些家养小精灵就很不错。” 　　邓布利多应下：“当然，叶奈法女士。” 　　“在开学前，叶奈法，我能和你一起。”哈利开口，“如果杰洛特你不讨厌传送的话，其实每天都能通过门钥匙回来。” 　　杰洛特抬手，揉着额头，苦恼嘟囔着：“饶了我吧。” 　　偶尔一次传送还好。 　　可要天天都传送来、传送去，对猎魔人而言，无异于酷刑。 　　他们讨论着。 　　邓布利多对另一个世界的魔法知识很感兴趣，叶奈法也同样，他们相互交流着，哈利在一旁安静听着，不时提出一些意见，只有杰洛特，像个局外人坐在一旁——他虽然也有成为术士的资质，但他不会魔法。 　　与此同时。 　　魔法部里。 　　傲罗办公室，斯克林杰深吸口气，招呼着自己几个下属：“一个好消息，伏地魔死了。” 　　傲罗们眨巴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家主任。 　　这…… 　　这个消息，有些难以接受。 　　“是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告诉我的。”斯克林杰强调一声，“这个消息不会作假。” 　　“唐克斯。” 　　他喊出一个人名。 　　唐克斯开口应答。 　　“待会你带一队傲罗去马尔福庄园，把那里收拾一下。”斯克林杰吩咐起来，“还有你们几个，等会跟我一起去一趟神秘事务司，这是最好的机会，我们要好好清算一下这群……”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张纸条突然飞到他面前，急促地展开。 　　是辛克尼斯的通知，要求他去开会。 　　“怎么了，斯克林杰先生。”唐克斯询问，探头过来，跃跃欲试地想看纸条上的内容。 　　斯克林杰没拦着她：“你先带人去马尔福庄园。” 　　“我去看看都这个时候了，辛克尼斯还想做什么。” 　　他整理下袍子，施展美容魔咒，打理下头发，奔着楼上去。 　　刚推门走进去。 　　斯克林杰就意识到，自己是最后被通知到的那位。 　　魔法部其他部门的官员，包括后勤的一些，挂着“官员”名头的人也都出现在这里。 　　最为瞩目的。 　　还是在部长办公桌前，被捆起来的两个人。 　　“斯克林杰先生，您终于来了。”辛克尼斯殷勤地和他打着招呼，“现在人全部到齐，我有几件事想要和大家说一下。” 　　斯克林杰心里咯噔一下。 　　辛克尼斯鞠躬：“首先，我想给大家道歉，前段时间对波特先生、对霍格沃茨太过于激进，让魔法部蒙受不小财产和名声上的损失。” 　　“当然，这并非我本意，而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说着，深吸口气：“我被黑……黑魔头控制了。”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我没法抗拒。” 　　办公室里，不明所以的人一片哗然。 　　斯克林杰脸色变得沉重。 　　辛尼克斯接着说下去：“不要这么惊讶，我并不是有能力摆脱神秘人的控制，而是神秘人死了。” 　　“就在昨天，他被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打败，亲手杀死。” 　　斯克林杰握紧拳头——这个消息，本应该由自己来说。 　　办公室里，又一片巨大哗然声。 　　辛克尼斯摆着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在魔法部里，一直都有神秘人的走狗、名为食死徒的蠹虫！就是他们两个，潜伏在神秘事务司的缄默人，他们一直在为神秘人提供帮助。” 　　“当我发现我能摆脱神秘人的控制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他们，把他们抓起来。” 　　他停顿下来，深吸口气。 　　“我很明白，即便我这么做，也并不能弥补我被神秘人控制后造成的损失，也并不能彻底洗白自己。” 　　“我只是想证明两点。” 　　“第一点，我的心一直在正义这一边。” 　　“其次，我希望其他和我一样，被神秘人胁迫的人能勇敢站出来，神秘人已经死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彻底消除神秘人的影响，不能再像福吉当政那样，还留着食死徒在魔法部里兴风作雨。” 　　他目光在人群里扫过。 　　魔法部的官员们互相对视，目光狐疑，互相猜忌着。 　　辛克尼斯举起手：“以及最后一件事。” 　　“我的经历已经让我没有资格再担任魔法部长这一职位，行使我作为魔法部长的最后一个权力，我提议，选拔出一位新的魔法部长出来。” 　　“我觉得斯克林杰先生就很适合。” 　　“他的表现一直很优秀，一直和邓布利多先生、波特先站在一起，站在对抗伏地魔的第一线上。”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斯克林杰脸色变得更难看。 #第三百三十二章 计划 　　办公室里，讨论声沸沸扬扬。 　　他们看着辛克尼斯，眼神各不相同。 　　但没有斯特林杰来得这么复杂。 　　这……不可能是辛克尼斯能做出来的事，他没这么聪明的脑子，也没这种破釜沉舟的气魄，他一个平平无奇、被伏地魔推举上来的傀儡部长，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他盯着还在慷慨激昂演讲的辛克尼斯的左臂。 　　上面没有黑魔标记。 　　他本想今天突击神秘事务司，把这两名食死徒抓住，再逼迫辛克尼斯让位，哪怕抓不住他手里和马尔福庄园的往来信件，只是凭借这几名食死徒的证词，也都足以给辛克尼斯定罪——毕竟自己身后站着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 　　可现在，这条路不好走了。 　　辛克尼斯先自己一步，他把食死徒抓起来，他给自己“定罪”了。 　　尤其最后那一句话。 　　“一直和邓布利多先生、波特先站在一起，站在对抗伏地魔的第一线上。” 　　几乎算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是“哈利·波特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走狗，这种有水平的话，是辛克尼斯能说出来的？ 　　自己能成为魔法部长。 　　但像之前那样，凭借打击食死徒，成为铁血部长、拿捏几乎百分百实权的想法，就因为那句话，完全落空。 　　斯克林杰看一眼屋子里的官员们。 　　他们或庆贺伏地魔的死亡、或在感动于辛克尼斯的诚实、或在为自己欢呼…… 　　可他清楚。 　　这些人现在都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魔法部究竟是他们这些巫师们的魔法部，还是波特先生、邓布利多先生的魔法部。” 　　可悲的人啊…… 　　“鲁弗斯、鲁弗斯。”辛克尼斯喊着他的名字，“快过来。” 　　斯克林杰回过神，朝他走去。 　　“现在魔法部有资格成为部长、最理所应当成为部长的人，就是你了。”辛克尼斯看着他，语气很热情，“快上来和大家说几句吧。” 　　斯克林杰走到桌子上。 　　这一刻，他毋庸置疑成为这张桌子的主人，成为这间屋子的主人。 　　“神秘人，不，伏地魔已经死。”斯克林杰深吸口气，把那个一直让人恐惧的名字说出来，“就在马尔福庄园，死者不仅有伏地魔，还有一伙食死徒，我已经让唐克斯赶去，处理现场，确认死亡食死徒们的身份。” 　　他没提贝拉特里克斯。 　　那个被波特先生抓了活口，还关在霍格沃茨的家伙。 　　波特先生说留着她还有用。 　　那就让波特先生留着吧。 　　“可以这么说，伏地魔及其食死徒团伙，几乎全军覆没，我们再也不受他们的威胁。”斯克林杰轻声总结。 　　就在他要说出后面的话时。 　　辛克尼斯带头鼓掌，哗啦啦，掌声热切。 　　斯克林杰被打断，酝酿的情绪也中断下来，等掌声渐渐停息，他接着说下去：“我很清楚，魔法部里的蠹虫不止这两只，还有许多。” 　　“我希望都能站出来，投降认罪，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这样罪名能轻一些，面子上也好看一点。” 　　他看着人群，不少人都低下头颅，没有说话。 　　斯克林杰有些不满地看一眼辛克尼斯——这位前任部长，此时此刻，和大多数人一样，把头低下。 　　如果没有那不合时宜的掌声，也许现在就会有人站出来自首。 　　他深吸口气，又说道：“至于辛克尼斯先生，我觉得……” 　　“我觉得辛克尼斯先生可以接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一名魔法部官员开口，是咒语实验委员会的吉尔伯特·温普尔。 　　斯克林杰看着他，没有说话。 　　吉尔伯特·温普尔神情认真：“斯克林杰先生，您成为部长后，傲罗办公室的职位就空出来，需要人接任。” 　　“我觉得金斯莱就很不错。”斯克林杰吐出一个人名。 　　金斯莱·沙克尔。 　　一个几乎完美符合这群人要求的继任者。 　　有能力、年纪不大。 　　纯血出身，还是“神圣二十八家族”中的一员，老大不列颠。 　　唯一的问题…… 　　他是凤凰社的一员，还是斯克林杰的嫡系。 　　“金斯莱当然不错。”吉尔伯特·温普尔点着头，“但他太年轻了，我得承认，他的确有很丰富的对抗黑巫师的经验，但亲爱的鲁弗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秩序、而不是抗争了，我们要在这个时候稳定社会秩序。” 　　“辛克尼斯部长虽然被夺魂咒操控，但毫无疑问，他确实给我们带来相对的稳定，不是吗？” 　　辛尼克斯部长—— 　　这两个单词，有些刺耳。 　　“我赞同辛克尼斯部长接任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一名魔法部官员举手赞同。 　　“我也赞同辛克尼斯部长。” 　　好几人陆陆续续开口，嘴里都用着“辛克尼斯部长”的称谓。 　　斯克林杰有些头疼。 　　这就是成为部长之后，要面对的东西吗？ 　　真想像波特先生那样，拿起魔杖，把他们全突突了。 　　辛克尼斯站出来，为他解围：“大家不要这样，鲁弗斯想来也有他的考虑。” 　　“等我们过几天举行新部长选拔议会，到时候再考虑这些事吧。” 　　斯克林杰沉声：“那就这样吧。” 　　他从桌子后走出来——刚才自己成为主人的念头，看来只是幻觉，这群顽固的家伙，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 　　官员们渐渐散去，许多人和斯克林杰搭讪、示好。 　　也有人暗示他，如果斯克林杰先生考虑结婚的话，他们家还有几位适龄的姑娘可以介绍一下。 　　这些消息，扰得他头晕眼花。 　　不过…… 　　今天总归也有好事。 　　就在斯克林杰回到傲罗办公室没多久。 　　一个人偷偷摸摸找上门。 　　“我亲爱的鲁弗斯。”过来的是一位瘦弱、高挑的男性，穿着孔雀绿色的长袍，头发浓密、打理得整洁，“我想，我有一些事想要咨询你。” 　　拜尔德·诺特。 　　魔法交通司，门钥匙办公室主任。 　　“诺特先生，你有什么想了解的。”斯克林杰看着他小心翼翼把门关上，心里已经有了些确切的念头。 　　诺特深吸口气：“鲁弗斯，你会怎么处理那些自首的食死徒？” 　　“我会从轻处理。”斯克林杰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恐怕这种人难以留在魔法部了。” 　　“难以留在魔法部？”诺特有些惊讶。 　　斯克林杰点头：“当然，这些蠹虫已经逃过一次惩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指十多年前。” 　　“有第一次，但我想恐怕不应该有第二次。” 　　诺特握着拳头：“但，但这不符合规矩。” 　　“什么规矩？”斯克林杰发问。 　　诺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当然是纯血家族的规矩。 　　斯克林杰叹气，语重心长：“就算真的有什么规矩，但波特先生那边怎么交代？他现在还在忙着一些其他事，等那些事忙完，他回头一看，魔法部里还有这么多食死徒，别说处理，就是惩罚都没有，你猜波特先生会怎么做？” 　　诺特脸色发白。 　　斯克林杰接着说下去：“我无所谓，最多被波特先生揍一顿。” 　　“断几根肋骨、在圣芒戈躺几天……” 　　“可你，我是说，可那些还在魔法部，逍遥法外的食死徒们呢？” 　　“波特先生不介意把魔法部拆了，把那些人都抓出来，然后亲手给他们一切体面。” 　　诺特脸色越发苍白。 　　“邓布利多先生，他，他……” 　　他想要尝试欺骗自己。 　　斯克林杰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波特先生做不出来吗？” 　　“还是说，你觉得邓布利多先生能拦得住生气的波特先生？” 　　诺特双腿发软，踉跄后退，撞到门上。 　　“诺特先生，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斯克林杰咳嗽两声，提醒他，“毕竟我坐在这张陪伴了我将近十年的椅子上的时间不多了。” 　　“离开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诺特失魂落魄地点头，哦哦应着，慌张离开。 　　伏地魔之死，是个痛快，且让人酣畅淋漓的好消息。 　　预言家日报欢欣鼓舞。 　　唱唱反调也把它列为头版。 　　整个巫师世界都庆贺着，为伏地魔之死，也为哈利·波特，一切都像十多年前，又一次。 　　大不列颠某处。 　　地下空旷的溶洞里，莱斯纳克攥着一份报纸，看着上面的文字，咬牙切齿，周边妖精们叮叮啷啷，锻造着武器的声音，都不再那么悦耳。 　　它取出一面镜子，低声念出一个名字：“巴蒂·克劳奇。” 　　镜面水波一样泛起涟漪。 　　不多会，亮起来，倒映出一颗人类的头颅。 　　“亲爱的莱格纳克，这个时候联系我做什么？”镜子那边，巴蒂·克劳奇的脸色更加苍白，背景朦胧，被包裹在一片浓雾中，看不清周遭有什么东西，他谨慎地打量着妖精背后。 　　“黑魔王死了！”莱格纳克几乎咆哮，“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的复仇……” 　　巴蒂·克劳奇此时此刻，确定莱格纳克身后并没自己害怕的那些东西出现，放松了些，挥了挥手：“一切都在计划中，我亲爱的妖精朋友。” 　　“无论我父亲这次的死亡，还是这次的宣传。” 　　“不要这么激动，好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是吗？ 　　莱格纳克瞪圆眼，恶狠狠盯着他。 　　又是这种鬼话！ 　　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被波特和邓布利多打到藏身处，整个马尔福庄园都被拆了，焚烧得干干净净。 　　都到这种程度，还说在预料之中？ 　　“我们已经准备一年！”莱格纳克咬牙切齿，“一年！” 　　“如果被波特知道我们是在做这种事……” 　　“人类巫师，我……” 　　克劳奇打断它的话：“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具体情况和我说说。” 　　“我一直在按你提的那些条件去做！”莱格纳克暴跳如雷，“不止大不列颠、全欧洲、乃至于埃及、希腊的一部分妖精，我都联络上了，现在我们有五百多个志同道合的伙伴！” 　　“但是！” 　　“但是人类巫师，你许诺的物资一直没有跟上！” 　　“我们现在只能保证每一位妖精都能拥有武器，可只有一百位妖精才能穿上甲胄。” 　　在战争中，武器相对而言没那么重要。 　　一把锋锐的宝剑，和农夫手里的草叉，和随地捡起的石头都没什么太大差别，杀死敌人——用剑砍掉脑袋、用草叉捅穿肚子、用石头砸碎脑子，结果都一样。 　　甲胄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战争中，只有活下来，才能杀死更多敌人、才能够赢下胜利。 　　莱格纳克对此很有经验。 　　他的许多次失败，都是因为反抗妖精们没有甲胄。 　　克劳奇脸色平静：“我知道，我现在还在准备，狼人那边稍稍有些不太听话，物资的运输很成问题。” 　　“但放心，在今年冬天之前，你想要的都会给你。” 　　莱格纳克握紧拳头：“今年冬天，我最后信你一次。” 　　双面镜上，光芒闪烁，克劳奇的影子消散，莱格纳克深吸口气，转身走到热火朝天的工坊区，拿起锤子、继续抡动——和人类不同，妖精们的领导者，往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工作，也往往有更高的技艺上的要求。 　　妖精们叮叮啷啷，在隐秘处，声音传不出去。 　　大不列颠似乎又重归和平。 　　新的一天。 　　傲罗办公室里，斯克林杰很头疼，昨天晚上他把自己遇到的情况写信告诉邓布利多和波特。 　　邓布利多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写了长长一封信，言语诚恳，安慰着他——但也只有安慰，邓布利多表示，他不会对魔法部内部的事，发表任何意见，更不要说指手画脚。 　　波特先生…… 　　压根没有回信。 　　他把信寄去，没到两个小时，信被涂上新的一层蜡封，原封不动地被海德威送过来，已经成熟的海德威女士很生气自己平白又多一份额外的工作，她踩着斯克林杰的脑袋，狠狠啄着，能不能让自己好好休息，能不能别给自己找麻烦！ 　　她狠狠欺负斯克林杰。 　　现在那两位先生，都没有额外插手魔法部的意思，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他刚为自己研磨出一杯咖啡。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唐克斯风风火火闯进来：“斯克林杰先生，大事不好。” 　　“怎么了？”斯克林杰把咖啡放下。 　　“拜尔德·诺特先生死了。”唐克斯言简意赅。 　　斯克林杰一怔：“在哪死的？” 　　“诺特老宅。”唐克斯轻声，“我们要过去……” 　　“走！”斯克林杰打断她的话，飞快走出门。 　　十分钟后，他们出现在诺特老宅门前。 　　家养小精灵把他们迎进去。 　　和大部分纯血家族一样，诺特家族现在也人丁稀少。 　　拜尔德·诺特，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还有另外一个兄弟，不过他是狂热的食死徒，前不久刚刚死在马尔福庄园。 　　他没有孩子。 　　但他有一个侄儿，自己兄弟的孩子，西奥多·诺特，一名斯莱特林，和哈利·波特是同一年入学。 　　小诺特呆呆坐在沙发上，呆愣出神。 　　斯克林杰没有理会他，径直上楼。 　　拜尔德·诺特尸体已经僵硬，趴在书房上，脸色铁青，皮肤上有明显五颜六色的痕迹，是服毒而死。 　　他手下，规规整整地压着一封信。 　　斯克林杰一挥魔杖，信件飞来，悬空着缓缓打开。 　　是拜尔德·诺特的遗书。 　　“你们谁和拜尔德·诺特先生熟悉，能确定是他的字迹吗？”斯克林杰一边阅读着，一边开口询问。 　　傲罗们摇头。 　　纯血家族进入魔法部工作，哪怕是像韦斯莱家族这种不怎么受待见的纯血，都很少会选择傲罗这样的岗位——钱不多、又危险、任务又重，对除格兰芬多之外的小巫师们而言，都并非什么理想的职业。 　　而格兰芬多们，在离开学校那种理想的环境，受到现实鞭笞后，也都会想办法转岗——在魔法部里当个小职员摸鱼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做那种又危险、又麻烦的工作。 　　除了像斯克林杰、穆迪这种，真的很有本事、又真心想着“维护正义”这种听上去很幼稚的信条外，很少有人能在傲罗这个岗位上坚持太久。 　　要么在坚持不下去之前死了。 　　都还活着的，都转岗去了。 　　而这种天真入职，成为傲罗的，多是混血、或是想留在魔法世界的普通人出身的巫师。 　　他们和纯血巫师，也只有在学校里，才有短暂的交流。 　　斯克林杰没说话，继续阅读下去。 　　遗书的内容和他在来的路上时预想的有一些重合，但本质上的东西，却天差地别。 　　按照这封信上的内容，拜尔德·诺特先生的确是因为自己昨天的那一番话，觉得惶恐不安而自杀的，但这是诱因，真正的原因，他在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伟大黑魔王死去，他作为忠诚的仆人，为主人做不了更多的事，那就只能跟随主人一同死去。 　　遗书是假的！ 　　斯克林杰才不信这是拜尔德·诺特写出的东西。 　　昨天他还来找自己，一副想要自首的神态。 　　结果当天晚上就自杀？还满嘴要为黑魔王尽忠的语气？ 　　这群食死徒能有这么忠诚？ 　　他带着遗书回到魔法部，和诺特遗留在工位上的文件做对比，文件上的字迹和诺特的字迹完全一致，就是他亲笔书写出来的。 　　斯克林杰想到什么，带着它匆匆走去部长办公室。 　　他没敲门，强硬地把门推开。 　　“鲁弗斯？”辛克尼斯坐在椅子上，批阅着文件，“我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坐上这个位置了吗？” 　　“不用着急，后天我们就……” 　　砰一声——斯克林杰把信狠狠拍在桌上，巨大声响打断他的话：“辛克尼斯！” 　　“怎么了？”辛克尼斯带笑看着他。 　　斯克林杰咬牙切齿：“诺特是你杀的吧。” 　　“鲁弗斯，你这是在指控我吗？”辛克尼斯一点都不慌张，摆着手站起来，“那么指控的证据呢？” 　　“这封信吗？” 　　他稍微停顿下，意味深长：“我记得这是诺特先生的遗书？” 　　“让我想想上面写了什么？” 　　“哦，对，这是他身为食死徒，向黑魔王表达最后忠诚的遗书。” 　　斯克林杰看着他，瞪圆眼。 　　这件事果然和他有关！ 　　他都没有看这封信，就知道上面的内容。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辛克尼斯笑着摇头，“我亲爱的、未来的、伟大的、被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支持的斯克林杰部长。” 　　“定罪是需要证据的。” 　　斯克林杰抓起信：“我会找出来的。” 　　“不，你不会。”辛克尼斯摇头。 　　斯克林杰很倔强：“不，我会。” 　　辛克尼斯说得很果断：“相信我，你不会，这件事魔法法律执行司会进行半天的审批，而我将会在明天晚上，在调查单上签字，同意傲罗办公室的调查。” 　　说这，他停顿下来，笑了好一会，才继续说下去：“而后天早上，魔法部将会举办新一任部长的选举议会。” 　　“你，鲁弗斯·斯克林杰，将会成为新一任魔法部长。” 　　“而我，皮尔斯·辛克尼斯，将会接替你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 　　斯克林杰咬牙：“你不会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我不会让你成为……” 　　“你？”辛克尼斯笑着摆手打断，“当然，部长的确有这个权力，但魔法部不会同意。” 　　他向前走几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斯克林杰，我清楚，凤凰社有一只小瓢虫，她窃取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知道魔法部里有多少食死徒。” 　　“但我比你们更清楚魔法部有多少食死徒。” 　　“如果我不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如果我坐不上魔法部执法部门领导的位置，他们会很不安的。” 　　“他们的安全，需要他们一位知根知底、也对他们知根知底的人保护。” 　　“而我，就是那个唯一的人选。” 　　斯克林杰盯着他，握紧拳头，他想着成为魔法部长一年多了，可就在即将成功的这一刻，他现在又不想成为魔法部长，只想守在傲罗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 　　辛克尼斯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阐述：“在我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之后，经过一周的调查，我会宣布拜尔德·诺特是自杀身亡，作为一名食死徒，到死还在保持对黑魔王的忠诚，抛开立场不谈，其实这是很值得尊重的一件事。” 　　“不是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礼物 　　斯克林杰成为新一任的魔法部长。 　　预言家日报大张旗鼓地宣传。 　　这是一位几乎完全符合巫师们想象的部长——年轻、有能力、擅长决斗，和波特先生、邓布利多先生关系还好。 　　大不列颠的魔法世界，似乎又又又迎来一个光辉璀璨的时代。 　　戈德里克山谷，波特老宅。 　　一家人团团圆圆，聚在一起，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杰洛特本来打算早一些出发。 　　但……魔法部部长刚刚换人，而普通人世界里，首相也刚换人。 　　魔法部正和这位新首相交涉，他们两人的身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处理完。 　　七月又快到底，哈利的生日就要到了。 　　索性留下来，先为哈利庆贺生日，再去处理那些事。 　　“杰洛特和叶奈法。”小天狼星听完哈利的阐述，迟疑着做出总结，“哈利在另一个世界的教父、教母？” 　　卢平坐在小天狼星身边，抑制不住地惊讶。 　　叶奈法点头，挑剔地打量着小天狼星。 　　她从哈利那了解过小天狼星的事，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年轻的大男孩。 　　杰洛特凑过去，小声和卢平交流起来，他对这个世界的狼人好奇。 　　另一个世界…… 　　小天狼星和卢平有些难以接受这件事，毕竟他们从没听说过“天球交汇”的现象，如果不是哈利一向很严肃，邓布利多又只会开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玩笑，他们都很难相信这会是真的。 　　几天时间相处。 　　他们都确定一件事，杰洛特看起来冷漠，实则热心肠、很好相处，而叶奈法不同，和她清冷外表一样，极其不好相处。 　　小天狼星很庆幸自己把克利切带过来，也只有家养小精灵才能伺候这个麻烦的女人。 　　出乎意料。 　　小天狼星本以为自己会很排斥杰洛特，这么一位恍如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哈利父亲”，但实际上，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一起喝酒、一起跳舞。 　　甚至一起训练、一起学习。 　　狼狈为奸——叶奈法是这么评价他们的。 　　但他们几个，甚至包括哈利，都很得意这个评价。 　　一直到生日这天。 　　七月三十一日。 　　韦斯莱一家、赫敏、还有隆巴顿一家，纳威和他奶奶，都一起赶来波特老宅。 　　这间屋子，变得格外热闹。 　　叶奈法走到赫敏身边，挑剔地打量着她：“你就是赫敏·格兰杰？” 　　赫敏乖巧点头。 　　“你很不爱惜你的身体。”叶奈法绕着她打转，“可不能和那群臭男人学，变得这么邋遢。” 　　赫敏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不爱惜身体？ 　　哦……为什么会这么说？ 　　明明自己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打扮，洗澡、洗头发、换上最好的衣服，也稍微学着化了妆、不会像去年那样，那么夸张，连妈妈都说，今天自己打扮得很漂亮，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一上来就对自己挑挑剔剔的。 　　“女士，你是？”她深吸口气，抬起头。 　　“哈利得叫我一声妈妈，虽然他从来都没这么叫过。”叶奈法回答。 　　哈利无奈回头：“叶奈法，你看起来太年轻了，我又不是没用过尊称，但你不喜欢。” 　　叶奈法眼神危险起来。 　　哈利小时候，一开始是叫叶奈法姐姐，后来得知叶奈法的真实年龄，固执地要开口喊奶奶，被电了好几回，才知错改正，从那以后就只叫“叶奈法”了，反正那一声“姐姐”是再也叫不出口。 　　哈利撇头过去。 　　“妈妈？”赫敏惊讶，声音变得结巴、变得局促，“哦，教母那样？但您看起来太年轻了……” 　　“年龄可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话题。”叶奈法一摆手，抓住赫敏的手，“你变形咒用的怎么样？” 　　“还不错，今年的owls考试大概率是O。”赫敏老实回答。 　　叶奈法点头：“很好，跟我上楼，我得好好教你一下，女人该怎么把自己的魅力凸显出来。” 　　赫敏扭捏。 　　“不要想着哈利不在乎。”叶奈法冷笑一声，目光落到杰洛特身上，“他们这群猎魔人都一样，看起来很正经，可实际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拽着赫敏，蹬蹬踩着楼梯上去。 　　纳威和小天狼星他们打过招呼，快步走过来：“哈利，我真没想到，你会邀请我过来和你一起过生日。”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哈利微笑着。 　　纳威一愣，点着头：“谢谢，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现在要吗？”哈利问他。 　　纳威又一愣。 　　哈利一挥魔杖，预言家日报飞来，落到他手上：“一切很特殊的礼物，现在要吗？” 　　纳威低头，看向报纸，上面日期并非当天，而是刊登马尔福庄园被毁、伏地魔及食死徒被杀死消息的那一期。 　　他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 　　哈利朝他点头。 　　“当然。”纳威咬牙切齿地答应下来。 　　哈利和小天狼星他们打过招呼，带着纳威出门，罗恩得到他们两的允许，也在身后，穿过羊肠小道，一直走到一处偏僻空旷的荒野。 　　“就在这吧。”纳威不想再走，他已经等不及了。 　　哈利挥动魔杖。 　　驱逐咒、锁影锁形，又用变形咒改变地形，四周高台升起，铁栅栏围住每一寸土地。 　　做好准备后，他一挥魔杖，一只箱子从分院帽里飞出来，咔吧两声清脆响动，箱子打开，贝拉特里克斯以一种诡异得姿势被塞在里面。 　　纳威恶狠狠盯着她，心脏激烈跃动，他听不到风声、听不到夏虫低鸣。 　　双耳里，只有电流一般的耳鸣。 　　哈利把魔杖一扬。 　　人从箱子里出来，哈利喂她服下魔药，丢到一旁，仍由魔药生效，将她唤醒。 　　“纳威，纳威。”哈利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才能听到别人说话，“我和邓布利多赶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只有贝拉特里克斯在，小巴蒂·克劳奇不知道在哪，如果我发现他的踪迹，会告诉你的。” 　　纳威深吸口气：“她已经是一个很棒的生日礼物了。” 　　“准备好了吗？”哈利轻声，“接下来，用自己的方法，去杀死她。” 　　“除非她要把你杀死，不然我不会出手。” 　　纳威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哈利拎着罗恩，踩着变形出的楼梯走上高台，他又往帽子里一掏，取出一根魔杖，丢到贝拉特里克斯脚下。 　　十分钟后。 　　贝拉特里克斯痛苦醒来，在哈利手中的这段时间，比在阿兹卡班痛苦得多，他总是会尝试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想办法恢复自己的记忆，有时候甚至会被蒙住双眼，被带到不知哪里，遭受黑魔法的改造和研究。 　　她醒来，就是被当实验素材。 　　实验研究结束，她就立马被击昏过去。 　　现在……又是一轮新的实验了吗？ 　　她认命地躺着，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传来，麻木的脸颊能感受到微风，耳边能听到树叶飒飒、虫儿鸣叫。 　　贝拉特里克斯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夕阳晕染得血红的天空。 　　身上也没束缚。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翻身的时候，注意到手边魔杖，毫不犹豫、立马握在手里。 　　等完全站起来，她才注意到四周高高的墙壁、栅栏，像斗兽场一样。和观众一样，在高台上观看的哈利、以及韦斯莱家的那个小孩子，以及和自己一样，被关在斗兽场里的小巫师。 　　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还记得我吗？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纳威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贝拉特里克斯看着他，努力回忆着：“你是隆巴顿？” 　　“看来你还记着。”纳威更加激动，“没错，我是隆巴顿，十六年前，被你用钻心咒折磨的艾丽斯·隆巴顿的儿子。” 　　贝拉特里克斯疯疯癫癫笑起来：“艾丽斯？还有弗兰克？他们的儿子？” 　　“你长得还真像你父亲。” 　　“他们现在还活着吗？当时我们可没用索命咒，只是钻心咒……” 　　纳威打断她的话，狮子一样低吼：“莱斯特兰奇，你没有资格叫他们的名字！” 　　“我是来向你复仇的！” 　　他握紧早就拔出来的钢剑，举起握着魔杖的那一只手。 　　“你？”贝拉特里克斯很轻蔑，她抬起头，“波特，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了，只是一个小巫师，还是说其实你很乐于见到，隆巴顿一家都被我折磨一遍？” 　　哈利没有说话。 　　罗恩有些担心：“哈利，我妈妈说过，莱斯特兰奇是个疯女人，她很……” 　　贝拉特里克斯，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以强大和狠毒著称。 　　哈利摇头，看着向贝拉特里克斯怒吼着的纳威，轻声说道：“这是纳威的选择。” 　　“我想，他一直都期盼着这一天。” 　　“而且他也一直在做准备，不是吗？” 　　“相信他，他是一名很优秀的格兰芬多。” 　　纳威挥动魔杖：“莱斯特兰奇，不要废话了！” 　　怒火充盈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唯独脑子还是清醒的，他为自己套上盔甲咒，念出咒语。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射出，奔着贝拉特里克斯而去。 　　夕阳在这一刻，如被魔咒点亮，变得更加猩红。 #第三百三十五章 生日快乐 　　罗恩头一回意识到，原来巫师间的战斗也能惨烈到这种程度。 　　哈利的战斗一向优雅。 　　游走在魔咒之间，跳舞一样，杀人无痕，只那么轻飘飘的一剑。 　　巫师之间的战斗不算多优雅，拿着一根小木棍舞动来、舞动去，倘若不精通变形咒、魔咒又始终打不中人的话，就显得有种洛哈特式的滑稽。 　　但贝拉特里克斯和纳威之间的决斗，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实在是太丑陋了。 　　一个是水平高深的黑巫师。 　　一个是哈利教出来的。 　　可他们之间的战斗没有任何美感。 　　贝拉特里克斯知道自己活不了，哪怕能杀死纳威、自己也从这逃不出去，更不要说哈利在那看着，他不会插手战斗，可绝不会坐视自己拿走纳威的性命，她几乎不对自己施放防御性咒语，以伤搏伤、以命搏命。 　　咒语、爪子、牙齿。 　　她用上自己能用上的一切武器。 　　纳威和她一样癫狂，脑子里只有“杀死她”这么一件事。 　　半个小时后。 　　两个人都倒在地上。 　　贝拉特克里斯被斩断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掌被纳威硬生生咬下一大块，连魔杖都握不住。 　　纳威不比她好多少，满身伤痕，小腹、和左腿不停抽搐，两发钻心咒他都硬生生抗了下来，右臂上被生生剜去一块血肉。 　　他不甘心就这么倒下，挣扎着，左手持剑，踉跄、艰难地挣扎站起，又在自己身上多留两道伤痕。 　　身体沉重、失血过多让他眼前发黑。 　　一步落下一道血脚印。 　　“嘿嘿。”纳威笑了出来，痛快的，扯动伤口，让他生理性无可抗拒地掉出几滴眼泪，“莱斯特兰奇，我赢了。” 　　他抬起右手，魔杖对准她。 　　嘴唇蠕动。 　　一个“cr”音卡在嗓子眼上，想念，但念不出来。 　　贝拉特里克斯都没力气嘲讽他，只是咧了咧嘴，嘴唇张动，想要说什么。 　　纳威犹豫再三，还是没把那个咒语念出来。 　　他放下魔杖，拔起撑着自己身体的钢剑，脚步踉跄着、重心不稳，但他手腕很稳，毫不犹豫、精准无比地刺入面前这个女人的咽喉里。 　　噗嗤一声—— 　　还有纳威的告别：“再见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他把剑拔出来，一点一点尝试，几次艰难稳住身体，才把这颗脑袋割下来。 　　纳威把魔杖塞回袍子里，弓下腰，把贝拉特里克斯的脑袋提起，高高提起，掂起脚，展示给哈利看，他大声喊着：“哈利，生日快乐！” 　　他说完。 　　整个人就倒摔下去，狠狠砸在贝拉特里克斯尸体上。 　　“纳威！”罗恩脸色一变，就要扒着围栏翻身下去。 　　哈利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别这么着急，纳威只是太累，气息还很稳。” 　　“他没事？”罗恩回过头。 　　哈利点头：“他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他说着，轻轻一挥魔杖，变形咒出的竞技场消散不见，变成满地碎石、枯枝，落回原处。 　　分院帽里，飞出一张羊皮纸，羽毛笔写上一串文字。 　　这是寄给魔法部的信。 　　从马尔福庄园逃出来的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在逃窜途中遇见霍格沃茨学生纳威·隆巴顿，她对隆巴顿先生生起歹心，想要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于是动手，但结果她被隆巴顿先生正当防卫击杀。 　　脑袋被击碎。 　　等海德威过来，把信叼走。 　　哈利才飘起纳威，带着他走回波特老宅。 　　生日晚宴都准备好，就等着出走的两位主角。 　　赫敏也被叶奈法打扮好，只是微调了一下发型，改变裙子的款式、调整几个配色，但她突然就变得夺目起来，唐克斯在一旁不停变着头发颜色，拉着赫敏和叶奈法，企图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个颜色。 　　吱啦——门被推开。 　　哈利拖着纳威走进来，罗恩跟在最后面。 　　和杰洛特、小天狼星坐在沙发上闲聊的隆巴顿夫人脸色一变，慌张站起来，用老年人难有的矫健身姿，匆匆走来：“纳威？怎么回事？他怎么……” 　　“纳威为了自己的生日礼物很努力。”哈利回答她，微微一笑，“放心，他没事，只是受了点伤。” 　　礼物？ 　　隆巴顿夫人皱着眉，咬着牙，有些不满。 　　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能让自己的宝贝孙子受这么重的伤！ 　　自己明明一直很喜欢哈利。 　　也觉得他是格兰芬多里少有的沉熟稳重的角色，是一个好孩子。 　　结果…… 　　自己带孙子过来一起举办生日宴会，甚至还精心挑选一份礼物，结果就是这么对自己孙子的？ 　　她生气地就要开口。 　　哈利一挥魔杖，纳威的手抬起来，直到昏迷过去，他还死死抓着贝拉特里克斯的头发，这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展露在隆巴顿夫人眼里。 　　“这是，莱斯特兰奇？”隆巴顿夫人惊讶，声音里卷着怒气，全都落到这颗脑袋上，“是她！” 　　她太记得这张丑陋、狰狞的脸了。 　　隆巴顿一家能一直记着她。 　　“纳威亲自动手的。”哈利点头，“我没有帮任何忙。” 　　“纳威……”隆巴顿夫人一怔，低头温柔地看着自己孙子，“他做的吗？” 　　她突然发现，孙子长大了。 　　体格变得健硕得多，嘴角长着一些细碎的绒毛，双眼也像他父亲那样刚毅。 　　印象里。 　　他还是小小一只，只会躲在自己身后、躲在舅舅身后，一点动静都会哭出来的小胖墩；他还是冒冒失失、连一点小事都记不清的模样；他还是那个刚入学后，就迫不及待写信给自己哭诉，差点就没成为格兰芬多、差点就成为赫奇帕奇的小哭包。 　　“纳威很优秀吧。”隆巴顿夫人低声，温柔询问。 　　哈利点头：“当然。” 　　“纳威很优秀。”罗恩也附和开口。 　　“谢谢你，哈利。”隆巴顿夫人又开口，轻声说道，“如果没有你……” 　　“纳威就是纳威。”哈利摇头，“要等他醒来再庆贺生日吗？” 　　“让他好好睡一觉吧。”隆巴顿夫人摇头，“身上的伤也都需要处理，莱斯特兰奇下手可真是太狠了。” 　　罗恩一撇嘴，摇头感慨：“纳威下手也狠。” 　　几个人朝他看去。 　　他把脖子一缩：“当然，这是应该的，莱斯特兰奇那个坏女人就该被狠狠惩罚。” #第三百三十六章 承诺 　　纳威没能参加今晚的生日宴会。 　　身上的伤很严重。 　　但凤凰社的人都是擅长自我疗伤的好手，隆巴顿夫人也有很丰富的为自己孙子疗伤的经验，他们把纳威安置在客房，继续庆贺生日。 　　哈利很久没和杰洛特喝酒。 　　又有小天狼星掺和进来。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赫敏抱着膝盖，坐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们。 　　小天狼星还好，是一口、一口得喝，但哈利和杰洛特不同，他们是一瓶、一瓶地喝。 　　不到半个小时，十多瓶伏特加见底。 　　上一次见这么多空酒瓶子，还是格兰芬多庆祝的时候，可那是一整个格兰芬多！而现在，只有三个人，确切说，只有哈利和杰洛特两个人，小天狼星到现在第一瓶才刚刚喝完，第二瓶瓶塞才打开。 　　“不要那么担心他们。”叶奈法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猎魔人可不会因为这点酒出事，当然，那个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杰洛特他今晚别想跟我一起睡。” 　　赫敏脸微红：“真的不会有事？” 　　“真的。”叶奈法撩起头发，“看一群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走，我继续去教你一些女人的魅力。” 　　“当然，你的那些美容魔法也教我一下，太有意思了。” 　　她拉着赫敏离开。 　　身边没了女人，几个男人的话题就更开放。 　　杰洛特都不知道自己做过那么多有意思的事。 　　和兰伯特喝多后，被他怂恿，他们四个人去偷穿叶奈法的衣服，还被抓个现行。 　　“这听起来的确是像兰伯特会做的事。”杰洛特打个酒嗝，“要是他也在这，那就好了。” 　　“至少不用再惹叶奈法生气，我们不用偷她的衣服。”哈利又给自己倒一杯酒。 　　小天狼星傻了一样，撑着杯子，呆呆看着他们。 　　卢平也傻眼。 　　他没喝多少，脑子还算清醒，不是酒精让他变傻，而是这些消息——哈利也好、杰洛特好，看起来都很正经，竟然也能做出小天狼星式的行为出来？ 　　杰洛特一怔，脑袋慢半拍：“哦，对，这里是个村子，我们可以去买，哈利你很有钱。” 　　哈利摇头：“不，不用买，我会魔法，很漂亮的魔法。” 　　他掏出魔杖，轻轻一挥。 　　杰洛特身上宽松的运动服立马扭曲，变成一件浮夸、底色为黑，点缀紫罗兰的配色，还有蕾丝镂空花纹的小礼服。 　　他低头看下去：“哈利，稍微有点紧，胸口的位置。” 　　哈利又一挥魔杖。 　　杰洛特的胸肌不经锻炼，变得更加健硕。 　　“哦，魔法还能做到这种程度？”杰洛特感受这种奇特的感觉，“哦，怪不得叶奈法不喜欢，原来这么累赘。” 　　“当然很累赘。”小天狼星振振有词，“我很庆幸我不是个女人。” 　　杰洛特一歪脑袋：“有什么魔法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我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另外一个人。” 　　哈利点头：“当然，复方汤剂就可以做到，你只需要你想变成那个人的一点头发、皮肤、甚至脚趾甲都可以，丢入魔药，然后喝下，你就会变成那个人。” 　　“男人也可以变成女人？”杰洛特神色古怪起来。 　　哈利应着他：“当然可以。” 　　“杰洛特，不要有这种想法，怪恶心的。” 　　小天狼星一歪脑袋，反应不过来，为什么突然就会冒出“恶心”这种评价。 　　“我是帮兰伯特问的。”杰洛特突然语气认真，“我想他一定很需要那东西。” 　　“你为什么不说帮艾斯凯尔妈妈？”哈利摆着手，“我想他一定很需要你的一点头发。” 　　杰洛特拧巴起来：“该死，我招惹的女士已经够多。” 　　“那你一定不会介意再多招惹一些。”哈利吨吨，又饮下一大杯。 　　杰洛特说起他的那些陈年往事。 　　哈利听得出神，他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杰洛特招惹的女术士有那么多，什么芙琳吉拉、艾丝翠德，而且招惹的不止有女术士，还有某国的公主、丹德里恩的同学…… 　　小天狼星满脸羡慕地嘟囔：“谈那么多次恋爱，有什么好的？” 　　“女人会使男人变得更成熟。”杰洛特有些唏嘘。 　　卢平歪着脑袋，有些出神。 　　他们一直喝到天亮。 　　等第二天，留宿的韦斯莱一家醒来——昨天乔治和弗雷德想留下一起喝酒，但被莫丽抓回去，强制禁止，别人一家子聊天，别去凑热闹，还有邓布利多、唐克斯，以及赫敏和叶奈法，他们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杰洛特穿着奢华长礼袍躺在沙发上，昨天被哈利变出来的胸肌都还没收回去。 　　小天狼星套上巨怪甲胄，抱着一根扫帚。 　　哈利甚至骑在楼梯扶手上。 　　只有卢平状态最好，趴在桌子上，老老实实——假如，他不是裸着上半身的话。 　　折腾好久，才把一片狼藉的场面收拾好。 　　杰洛特和哈利一点都没昨晚喝了几十瓶的感觉，他们醒来，把身上收拾好，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小天狼星起不来。 　　他酒量还算可以，但和猎魔人比，这点酒量算不得什么，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卢平之前喝得不多。 　　但在哈利他们醉倒之后，一个人独自喝闷酒，一句话不说，自己把自己喝倒，和小天狼星一样，昏昏沉沉，做了床友。 　　杰洛特不得不等到卢平彻底恢复，才和他一起出发上路。 　　丽塔很用心，蒙顿格斯也下了工夫，但莱格纳克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应该说是那些对人类巫师抱有敌意的妖精们，都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们很努力、很认真，但一直都没能找到一条可靠的情报。 　　没有莱格纳克、没有铁匠大师。 　　杰洛特不得不穿上，由普通人锻打出的蛇皮甲，没什么魔法能力。手艺还算不错，可无论和巨怪皮甲、还是和哈利身上那一套蛇皮甲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他们从伦敦出发，乘上飞机，飞向日耳曼地区。 　　叶奈法也忙碌起来。 　　赫敏是个好帮手，不仅能跟得上她的思路、而且很聪明，经常能提出一些有用的意见，最关键的，她可以带着叶奈法出入各种大型图书馆——当然，这段时间，也让赫敏好好见识叶奈法究竟是什么脾气。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被叶奈法揍过的人，就比她十多年时间加一起揍过得数量还多。 　　owls的成绩，也在这段时间寄来。 　　因为魔法部内部权力的转交、还有傲罗办公室对食死徒的肃查，导致成绩延迟了一段时间。 　　哈利参考的全部科目都是“O”，一共十个，算术占卜和麻瓜研究他都没参加。 　　赫敏拿到十二个“O”，每一个参考的科目都拿到最好的成绩。 　　成为霍格沃茨历史上，第三个拿到全部考试“O”成绩的学生。 　　而在她之前，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汤姆·里德尔，一个是小巴蒂·克劳奇。 　　邓布利多没有。 　　当然……他是和哈利一样，没有选修全部课程。 　　比尔、查理、珀西，他们虽然拿到十二门证书——但获得owls证书，并不要求成绩必须为“O”，只要有“A”及格的水平，魔法部就会把证书寄来。 　　这让赫敏心里有些别扭。 　　怎么…… 　　自己和他们一个档次了？ 　　罗恩和哈利一样，参加十门考试，但只拿到八个“O”，剩下两门虽然没拿到最好成绩，但也都成功拿到证书，魔法史他学得不太认真，只拿到一个“A”，刚刚卡着证书的及格线，占卜填错一些理论知识，只拿到一个“E”。 　　三人里，罗恩的成绩最差。 　　不过这足以让莫丽感到兴奋，韦斯莱家又出了一位好孩子，参考的每一门都拿到证书，在韦斯莱家这么多孩子里，也就只有比尔、查理、珀西做到过，乔治和弗雷德都没能拿全证书。 　　唯一可惜的就是，罗恩没有参考十二门科目，不然家里四个拿到十二门证书的孩子，说出去多有面子。 　　他们忙忙碌碌。 　　为新学年、或为调查伏地魔、寻找希里。 　　马尔福庄园。 　　这座被厉火焚烧、变成废墟的房子，现在焕然一新，又变得和以往一样，巫师们擅长魔法，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把房屋重新建设好。 　　纳西莎坐在门口，痴傻地看着前方。 　　她在这已经等了很久。 　　在这吃、在这睡。 　　脚步声从远方传入她耳朵，她神情麻木，不为所动。 　　“妈妈，我回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脚步声终止后传来。 　　纳西莎猛地抬起头看去。 　　是自己现在心里唯一的牵挂，自己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 　　泪水忍不住，从枯槁的眼窝里滚出，顺着枯槁的面颊，掉落在枯槁的土地上。 　　和自己上一次见他，变化太大。 　　高了一些，大约半个头，瘦了很多，原本贴身的袍子现在显得有些臃肿，身上多出许多伤疤，脖子上有两道、脸上有五道，裸露出的手臂上更是不计其数。 　　还有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一只翻着眼白，雾濛濛的。 　　“德拉科，你的眼睛？”她声音颤抖。 　　德拉科抬手一摸：“中了贝拉的诅咒。” 　　“抱歉，妈妈，我现在才回来。” 　　他尝试着解释：“一直在逃，没有订阅预言家日报，直到前几天才偶然看到报纸，说伏地魔死了。” 　　“看样子，他的确死了。” 　　纳西莎点头，眼泪滚动得更汹涌：“波特杀了他。” 　　“那爸爸吗，也是波特杀的？”德拉科声音低沉。 　　纳西莎摇头：“不，是，是黑魔王杀的，他想要保护我，但……”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在妈妈身边坐下，袍子上，那枚始终崭新的斯莱特林级长徽章，闪烁着幽绿色光芒。 　　好一会后，他才开口：“放心，妈妈。” 　　“我会把一切都讨回来的。” 　　他举起魔杖，为马尔福庄园重新念咒，按照自己记忆，把那些曾经保护马尔福庄园，但随着一场厉火、灰飞烟灭的咒语，一道又一道施展出来。 　　只是有些咒语，他还没有学会。 #第三百三十七章 肃清 　　八月平平无奇过去。 　　斯内普偶尔会来戈德里克山谷和哈利见上一面，但他不会踏足波特老宅，那个地方让他很不舒服。 　　解除狂狼症药剂的研发，彻底陷入低谷。 　　研究出的药剂，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和狼毒药剂差不多，能够让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智，能够缩短变成狼人的时间，甚至可以让服用药剂的狼人，啃咬别人后，也不会把狂狼症传染出去，可本质问题依旧没能解决。 　　狼人还是狼人。 　　卢平没觉得气馁，惊叹哈利，顺带还有斯内普的厉害。 　　不愧是天才，能研究出这种程度的魔药。 　　但斯内普很不舒服，甚至在卢平别扭地和自己道谢后，觉得这头毛茸茸的家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这位最年轻的魔药大师，这段时间很不舒服。 　　伏地魔死了。 　　但他并没能彻底轻松下来，小巴蒂·克劳奇和他联络变多，但他一直都很小心，藏着自己方位，也不肯向斯内普透露自己要做什么，但偏偏，他很热衷于指使斯内普去做一些事，让他准备狼毒药剂、让他准备一些加隆…… 　　甚至于，在最新的一封信里，要求斯内普坐上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位置。 　　斯内普一直很想成为坐上这个教职。 　　但……他想不通，为什么克劳奇也会这么想。 　　八月底。 　　哈利他们去对角巷购买新学期需要的东西，新的袍子、新的课本、新的学习用具。 　　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受到最殷切的待遇。 　　几乎每一家店，都给出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白送的折扣，而且大方得很，就连丽痕书店都关切地询问，课本只拿一套够吗？要不要拿三套？一套用来上课，一套用来记笔记，剩下一套用来收藏？ 　　还有一些巫师找上哈利，希望能和他达成合作。 　　冰淇淋店前。 　　一名男巫，神色诚恳，手里拿着一沓精美的传单：“波特先生，真不考虑下吗？” 　　“我们史密斯魔咒快速培训班，是为那些哑炮、在学校没有好好学习的巫师们服务的补习班，半个月，仅需半个月，就能熟练掌握家庭清洁魔咒，一个月时间就可以达到傲罗水平！” 　　“过来报名的哑炮、巫师真的很多！” 　　说到这，他压低声音：“我们半个月为一期，一期收费十加隆，现在报名就有一百多人！” 　　“波特先生，只需要你挂个名，我们可以把收益的八成交给你。” 　　“您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您允许我们把您的照片印在我们宣传单上，再允许我们使用您的名字，每半个月就能拿到八百多加隆，八百多！” 　　罗恩听得眼发直，蠢蠢欲动。 　　什么都不用做，半个月白拿八百多加隆，金灿灿，能把人砸死的数量。 　　哈利摇头：“不，我拒绝，而且我不想说第三次。” 　　他掏出魔杖，啪嗒一声，轻轻放在桌上。 　　男巫一缩脖子，很不甘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哈利，那可是八百加隆。”罗恩掰着手指，“那是我们一家一辈子都花不了的数量。” 　　“不要低估韦斯莱家。”赫敏反驳他，“至少乔治和弗雷德已经花出去好几千加隆了。” 　　罗恩抿抿嘴。 　　“而且那很明显就是骗子。”赫敏接着说道，拿起那名男巫遗落在桌子上的传单。 　　罗恩一歪脑袋，有些疑惑：“骗子？” 　　“但这种针对成年巫师的培训班，很常见，甚至很多魔法部的官员，都会报名培训。” 　　赫敏和哈利一怔。 　　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罗恩。 　　“是真的。”罗恩点头，“每年都有。” 　　“不愧是魔法部，总能一次又一次打破下限。”哈利感慨一声。 　　赫敏拿着传单，沉默一会：“也许，的确有正规的补习班，但显然这家不是。” 　　“能让哑炮施展出魔法，这种人不应该办什么补习班，也根本不用借用哈利的名声，完全可以获得梅林爵士团一级徽章，获得不亚于邓布利多教授的名望。” 　　哑炮之所以被称呼为哑炮，就是因为他们施展不出魔法。 　　哈利一挥魔杖，赫敏手里的传单飞出，落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不用在意这个，和唐克斯说一声，她应该需要业绩。” 　　九月一日。 　　他们登上霍格沃茨特快。 　　作为级长的罗恩，在级长包厢开了一段冗长的会议，中午过去，夕阳都快生出来，才迟迟回来。 　　刚推开门，他就异常兴奋地说起来：“哈利，赫敏，你们猜猜，刚才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头也不抬。 　　“拜托，给一些反应。”罗恩叹气，一边在他们对面坐下，一边拿起一包怪味豆，“是真的很大的事。” 　　“和马尔福有关？”哈利勉强做出回应。 　　罗恩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的确和马尔福有关。” 　　他说着，倒吸一口凉气，吃到印度辣椒口味的怪味豆，让他整个人咻得冒着格兰芬多的颜色：“真难以想象他暑假经历了什么，身上多了好多伤，还瞎了一只眼睛。” 　　“他被食死徒追杀大半个月。”哈利轻声说道。 　　“追杀？”罗恩一愣，“他为什么会被追杀，他爸爸不是食死徒吗？” 　　哈利摇头：“他爸爸是，但他不是。” 　　“伏地魔当时向他发出邀请，可能是希望在霍格沃茨里布上更多眼线，但被他拒绝了。” 　　“等放假后，食死徒便一直在追杀他。” 　　罗恩惊讶道：“他，拒绝成为食死徒？” 　　“我还以为每个斯莱特林都会把成为食死徒当成荣耀。” 　　赫敏和哈利沉默，没做出评价。 　　罗恩喝了口南瓜汁，继续说道：“在级长包厢里，马尔福说，他今年打算肃清斯莱特林，让斯莱特林成为真正的斯莱特林，而不是成为某个人的附属。” 　　“但帕金森很不乐意，他们当场打起来。” 　　“马尔福一点都不绅士，她对女士没有留手，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帕金森就被一发昏迷咒击倒。” 　　“他希望我们不要插手斯莱特林学院的事。” 　　“哈利，你觉得我们要听他的话吗？” #第三百三十八章 邀请 　　罗恩很为难。 　　虽然去年他们同仇敌忾，一同把乌姆里奇赶出去，但他还是不喜欢马尔福。 　　那副嘴脸。 　　被揍了那么多回，就不愿意改一下吗？明明做的是人事，偏偏不说人话。 　　“他想怎么肃清斯莱特林。”哈利问道。 　　“肃清”是个很有意思的单词，通常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在对上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时候，才会用上这种带着极大排斥意味的单词。 　　罗恩摇头：“我不知道。” 　　“但看起来不会怎么和平，帕金森被摔得鼻青脸肿，马尔福是真的一点都没留手。” 　　哈利摇头：“我是说，他有没有说，是想让斯莱特林变成什么样？不像让它成为伏地魔的斯莱特林、那变成纯血的斯莱特林？马尔福的斯莱特林？还是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 　　罗恩努力回忆下：“他说，是让斯莱特林变成斯莱特林的斯莱特林。” 　　话有些绕嘴，罗恩“嘶”得腮帮子有些发酸。 　　“那不就是他们斯莱特林的事？”赫敏摇头，“我们已经好几年没得到学院杯，这是个好机会。” 　　罗恩恍然大悟。 　　掰着手指，开始琢磨。 　　“幸好乔治和弗雷德都毕业了。”他小声说着，“不然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个乐子。” 　　“让我想想还有哪些危险分子。” 　　他掏出羊皮纸，开始写写画画，把那些很容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狮子们的名字写出来。 　　就在这时—— 　　门被敲响。 　　一名精心打扮过的三年级小女巫推开门，夹着嗓音：“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有一份邀请函要送给波特先生，还有格兰杰和韦斯莱。” 　　车厢里，三个人抬头看去。 　　小女巫把攥在手里的两份邀请函放在桌上，仓促推到赫敏和罗恩面前。 　　又小心翼翼从口袋里，取出另一份邀请函，轻轻放在哈利面前。 　　“谁的邀请函？”赫敏举起魔杖，施展侦测魔法。 　　“一位教授，我没见过。”小女巫回答。 　　新教授？ 　　邀请函上，没有任何恶咒的气息，赫敏一抖魔杖，邀请函轻柔舒展开。 　　小女巫深吸口气：“波特，我是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学生，我叫做薇欧拉·斯宾塞，可以……” 　　“好了，斯宾塞小姐。很抱歉打断你的话。”赫敏打断她的话，微微一笑，“但这位新教授邀请我们现在去他车厢，我们得准备一下，毕竟见教授不能失礼。” 　　小女巫怅然若失，不情愿地点头：“哦，好吧。” 　　她一边拉着门，又急切地开口强调：“波特先生，今天荣幸能和你交谈。” 　　哗啦声缓慢，在好几秒后，门才终于被关上。 　　“哈利，你刚才有说话？”罗恩摆着头，这位小女巫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哈利现在很受欢迎。”赫敏转着自己头发，“叶奈法怎么说的？一个优秀的男人必然会沾染花草，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 　　哈利拆开自己的邀请函：“赫敏，你可不能被叶奈法带坏。” 　　“她是个好妈妈。”赫敏强调。 　　哈利没说话，看着邀请函上的文字。 　　“亲爱的波特先生： 　　如果能与你在C号包厢共进下午茶，这将会是我的荣幸。 　　您友好的、忠诚的，H.E.F.斯拉格霍恩。” 　　罗恩也把自己的邀请函拆开，小声嘟囔：“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是哪位？” 　　他和赫敏，虽然和哈利一样，拿到邀请函，但里面的内容有小小差异。 　　“亲爱的罗恩： 　　如果能与你在C号包厢共进下午茶，我将会非常高兴。 　　H.E.F.斯拉格霍恩教授。” 　　细微的差距，让赫敏忍不住撇嘴，对这位新教授的感官并不是很好。 　　“斯拉格霍恩，一位技艺精湛的魔药大师，是现在魔药协会里，为数不多能和斯内普教授交流的人。”哈利简单阐述，“他有魔药师所能拥有的一切荣耀。” 　　罗恩小小惊呼。 　　哈利停顿下，语气变得深邃：“当然，我对他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他曾经做过霍格沃茨的教授。” 　　“是汤姆·里德尔的魔药学教授。” 　　“也是当时的斯莱特林院长。” 　　“在斯内普教授入职前，他一直都是魔药学教授。” 　　他们两个人脸色凝重起来。 　　“伏地魔的教授和院长？”罗恩低声，内心产生一个合理怀疑。 　　哈利起身，挥动魔杖，为自己换上校服：“既然他邀请了，那我们就去看看。” 　　罗恩和赫敏也挥动魔杖，轻轻一抖，撤去袍子上的变形咒。 　　他们走出车厢，朝着C号包厢走去。 　　这一节车厢格外的大，被施展过无痕伸展咒，推开门，里面不止那位不曾蒙面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有许多其他人。 　　格兰芬多的纳威、斯莱特林的布雷司·沙比尼，还有许多哈利见过，但印象不是很深的人，甚至还有金妮。 　　“波特先生！”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边松口气，一边快步走来，“你可算来了，第一封请柬我就是写给你的，我还以为你会不愿意。” 　　他体型和福吉差不多，圆滚滚，挺着好似怀胎十二个月的大肚子，五官不同，这位教授显然要更英俊些，但眉眼里，都透着相同的精明。 　　赫敏轻声：“斯拉格霍恩教授，你让一名小女巫给哈利送请柬，是很错误的决定，我想她一定花了半个小时整理妆容。” 　　略带埋怨的话。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点都不生气，咯咯笑起来：“格兰杰小姐，他们都说你很严肃，说实话，我很头疼应付像米勒娃那样的格兰芬多，但他们显然对你有些误解，你是个很幽默的小女巫。” 　　赫敏假笑。 　　“哈利，我最期待的就是见到你。”斯拉格霍恩教授热情说着，“格兰芬多的继承人，异常优秀出色的小巫师，我还没有试过教导一位邓布利多式的学生。” 　　“您应该是有经验的。”哈利轻声回应他，“毕竟您教出的优秀学生有很多。” 　　斯拉格霍恩面色一僵。 　　他能听出哈利意有所指。 　　“我的爸爸，妈妈也是你的学生。”哈利缓口气，卖个关子，继续说下去。 　　斯拉格霍恩变脸一样，脸色又舒缓起来：“当然，詹姆、还有莉莉，我敢说你一定是继承你母亲的优点，她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巫，我很期待她成为本世纪最年轻的女性魔药大师，甚至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真是可惜了。” 　　哈利微笑着。 　　斯拉格霍恩可不敢再让哈利开口，紧接着看向赫敏：“还有格兰杰小姐，你是我第二期待的人。” 　　“我敢说，你和哈利在一起就是必然。” 　　“莉莉当年和你一样，有一个不太好的出身，但都在魔法上表现出格外的天赋。” 　　“说句冒昧一点的话，后辈总是要比前辈更优秀，十二个‘O’，无论我也好、邓布利多也好，我们当年都没优秀到这种程度。” 　　赫敏礼貌回答他：“但斯拉格霍恩教授应该很有经验？毕竟之前两个拿到全部‘O’的学生，都是您教导出来的。” 　　哈利帮她补充一句：“在您的教导下，斯莱特林异常优秀，今年我们格兰芬多还想争一下学院杯，可您回来，我们恐怕要很头疼。” 　　斯拉格霍恩面容再一次僵硬住。 　　他看着赫敏、又看看哈利。 　　邓布利多在邀请自己的时候，曾经提过，得小心一些哈利的嘴巴。 　　也没说要小心赫敏·格兰杰啊！ 　　而且…… 　　自己还是低估了言语扎心的程度。 　　“斯拉格霍恩教授，您这次回到霍格沃茨，是接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吗？”一名七年级斯莱特林学生阅读出一丝不太微妙的气氛，开口提问。 　　斯拉格霍恩忙转过头，看向他，微笑解答起来：“不，我的黑魔法防御术别说比哈利，就是和纳威比起来恐怕都差点。” 　　他看向坐在角落，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纳威。 　　有些小巫师诧异。 　　“那件事没有刊登到报纸上，我方便说出来吗？纳威？”斯拉格霍恩询问。 　　纳威摇头。 　　他接着说下去：“恐怕你们都想不到，今天暑假的时候，纳威在生日那天，碰到逃窜到戈德里克山谷的贝拉特里克斯，我是说，莱斯特兰奇家族那个臭名昭著的食死徒，一个人，只有纳威一个人，单枪匹马，把她杀死。” 　　“如果让我来，恐怕我都不是莱斯特兰奇的对手。” 　　小巫师们惊讶地看着他。 　　这件事的主角，如果换成“哈利·波特”的名字，他们都很能接受，可……纳威？ 　　他也能做到？ 　　“黑魔法防御术，只有真正的大师才有资格做你们的教授。”斯拉格霍恩摇头，“而且，你们有听说过那个传闻吗？”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的诅咒。” 　　小巫师们点头。 　　但没人敢提起“神秘人”这一组单词。 　　斯拉格霍恩又咯咯笑起来：“那个传闻，在最近几年，又变更一个版本，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诅咒，是每一位入职的教授，都会被波特先生揍一顿。” 　　“现在可没多少人敢做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小巫师们脸色变得古怪，没有人附和他笑。 　　“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斯拉格霍恩心里咯噔一声，敏锐捕捉到他们脸色变化。 　　一名赫奇帕奇的巫师向哈利开口：“波特，去年你走过布莱克教授吗？” 　　“揍过。”哈利点头。 　　晚上的实战课，小天狼星没少和他决斗，哈利也不会因为他是自己教父而留手。 　　赫奇帕奇抿嘴：“那看来这不是个传闻。” 　　“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谁？” 　　斯拉格霍恩小声回答：“幸好我是来做魔药课教授的，你们的新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是斯内普教授。” 　　小巫师们点着头。 　　这听起来很正常，波特和斯内普打架，理所当然。 　　事实上，他们没有每年打一架，就已经让很多小巫师觉得很不可思议，每次上课，他们两个人阴阳怪气，言语的力量都足以把教室掀翻，邓布利多教授一定在背后付出很多努力。 　　斯拉格霍恩一摆手：“好了，我想大家应该都认识哈利。” 　　“哈利，我和你介绍一下其他人。” 　　车厢里，二十多个人，赫敏发现规律——像自己这种完全普通人出身的巫师，只有自己一位，其他的巫师大多都是纯血，要不然就是身份显赫的混血巫师，甚至于，那些家族落寞的纯血，斯拉格霍恩都没邀请。 　　他们就没看到德拉科·马尔福。 　　斯拉格霍恩带着他们一起缅怀过去。 　　他教出来的许多杰出巫师的童年往事、还有自己举办的一个叫做“鼻涕虫”的俱乐部，只招收六七年级、在魔药方面异常优秀的巫师——当然，康奈利·福吉也曾是这个俱乐部的一员，立马让这个俱乐部的含金量降低许多。 　　一直到火车传来提示。 　　斯拉格霍恩才一拍手，轻声说道：“抱歉，我都没注意到，现在已经到这个时候。” 　　“好了，孩子们，都快点回去，为开学晚宴做准备吧。” 　　他一个个打着招呼。 　　哈利是最后一个。 　　也是他最热情对待的那个：“哈利，我很期待开学后，我们在鼻涕虫俱乐部的交流。” 　　他们走出车厢。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赫敏直言，小脸垮着，“他简直能和洛哈特相比，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 　　“那个贝比尔！” 　　“就说了句他跟他叔叔不熟，看到他做了什么吗？立马就不理会他了，甚至茶喝完了都没给他续杯。” 　　罗恩挠挠自己的脸，他倒是没这种感受。 　　斯拉格霍恩对他还算热情，虽然远比不上对哈利那样。 　　“哈利，你会参加他那个鼻涕虫俱乐部吗？”赫敏深吸口气，转头看过去，让心情变得愉悦一些。 　　哈利点头：“当然。” 　　“他可是魔药大师。” 　　“斯内普教授现在的研究正到紧要关头，多一位魔药大师，而且还是经验这么丰富的魔药大师，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罗恩恍然，一拍手：“哈利，你想关他禁闭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哈哈 　　赫敏神情有些痛快。 　　除了斯普劳特教授，她就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在哈利的禁闭中……哦，不，是能在关哈利禁闭的过程中获得快乐，哪怕斯内普教授都不行。 　　肉眼可见。 　　自从哈利入学后，斯内普教授的头发每年都在变得稀薄，尤其是在最近一两年时间里，他越发像一名合格的大不列颠中年男人，除了体型还依旧消瘦。 　　“怎么能叫关禁闭。”哈利摇着头，轻声打断他的话，“明明是有野心的学生，企图在魔药领域攀登到更高的位置，像斯拉格霍恩这样的教授，不应该是很愿意的吗？” 　　他们说笑着。 　　火车停靠到站。 　　今年的天气不怎么好，雾濛濛的，依旧是海格来迎接他们，手里盯着一盏油灯，在浓雾中，照亮小小一方。 　　他举着拐棍一样的魔杖，轻轻一挥，声如洪钟：“一年级新生，来我这。” 　　“哦，还有哈利。” 　　“这个周末，拜托你来一趟小屋，可以吗？” 　　哈利应下：“当然没问题。” 　　海格松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他晃着巨大的油灯，魔杖变出丝绸，捆在每一位小巫师的手上——他原本想捆在脖子上，这是对神奇生物时他常用的手段，但就在丝绸即将捆到一名小巫师脖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些小崽子是巫师，而不是什么夜骐、独角兽、马人的幼崽。 　　雾霾天气，比其他任何天气都更危险。 　　下雨天，这群小崽子们还能意识到不跟紧这位举着油灯的教授会很危险，可大雾天气，麻痹他们的神经，让他们误以为没那么危险。 　　因为大雾天气，小巫师乱跑出事，导致教授们不得不全体出动寻找，开学晚宴继而泡汤的例子并不算少。 　　高年级学生领队，低年级学生跟在后面。 　　罗恩刚把二三年级的队伍组织起来。 　　另一端，爆发起剧烈冲突。 　　“马尔福，你究竟想要搞什么事情！”刚刚在C号包厢和哈利他们才见过一面的沙比尼怒吼，“你真以为自己是斯莱特林级长了？” 　　“你在对我们指手画脚？” 　　“你怎么想的？！” 　　学生们都看过去，甚至于一些落后的一年级小巫师听到动静，好奇探头看来，但被丝绸拖着——未来即将入学四个学院的一年级小巫师们，加在一起，都扯不住海格。 　　格兰芬多们也不例外，都停下脚步。 　　浓雾里，马尔福的脸看不清，但用绿宝石镶嵌的假眼，闪烁熠熠光辉，明亮瞩目：“啊哈，这种愚蠢的话也都能说出来……” 　　“真让人怀疑，你究竟是怎么在斯莱特林待了五年。” 　　他缓缓举起魔杖。 　　语气和夜晚的空气一样清冷。 　　“沙比尼，你真该去格兰芬多。” 　　罗恩直接骂了出来，什么意思？现在格兰芬多可是霍格沃茨最好的学院，owls，成绩最好的十个人里，有四个都在格兰芬多，四个！斯莱特林差点就沦落到和赫奇帕奇一个地步，只有两个人在前十。 　　不等他骂完。 　　马尔福念出咒语。 　　手势和语速飞快，几乎瞬间，一道白光飞出。 　　绳索飞出，把他捆住。 　　第二道咒语几乎是和第一道咒语一同释放出来，无声无息，只有惊人裹挟着恶意的魔力，落到沙比尼身上，他脸上立马皮肤绽裂，鲜血滚出。 　　“马尔福，你这个死了爸的杂碎。”一名七年生掏出魔杖，对准马尔福。 　　他咆哮着，就要念咒。 　　可一个只有霸凌同学经验的学生，又怎么可能在战斗经验上胜过一名，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数次死里逃生的亡命徒。 　　他一个咒语都没能念完。 　　马尔福施咒。 　　一道恶作剧咒语——肥舌肿大，这些热衷于霸凌，并以此为爱好的斯莱特林们都很熟悉它，在二三年级的时候，他们常常以此取乐，乔治和弗雷德肥舌太妃糖灵感就来源于此，但后来这道咒语就被他们摒弃不用。 　　不是良心发现。 　　只是这种肢体上的小小变异，不再能满足他们“小玩笑”的兴致。 　　七年级生，这时候才发现，这道咒语在决斗时多有用。 　　无法念咒。 　　“我的父亲是为了保护家庭而牺牲。”马尔福脸色一沉，深吸口气，恍若连另外一只眼睛也都沾染上翡翠的颜色，“但你们的爸爸呢？” 　　“我最近可是听说了。” 　　“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为了能保住屁股下的位置。” 　　“真令人感到失望，难道邓布利多的软弱给了他们十多年的信心，让他们以为现在也行？” 　　“真期待，我们的父亲在地狱重逢的那天。” 　　他又一挥魔杖。 　　七年级生上袍子拧巴扭曲，变成一根长棍，从他和沙比尼的手腕下串去，把他们挑起来，挂在空中。 　　“现在，还有人对我的话有意见吗？”马尔福攥着魔杖，缓缓松下，目光从斯莱特林那些特立独行、在过去两年时间里，与自己交手最多的那些人身上掠过。 　　没有斯莱特林敢出声。 　　沉默一小会后。 　　马尔福轻轻点头：“很好，那就按我说的，所有人整队好，低年级跟好高年级。” 　　斯莱特林们沉默地离开。 　　马尔福走在最前面，脚步坚定。 　　剩余三个学院的小巫师们都很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罗恩意味不明地咂了咂嘴。 　　“哈利，我感觉他在学你。”等他们走到夜骐马车前，罗恩一拍自己大腿，“怪不得我觉得他那种姿态那么眼熟。” 　　哈利没说话。 　　卢娜突然探头过来：“这很正常，马尔福需要保护自己，他自然会选择成为同龄人里最优秀那个人的模样。” 　　罗恩被她吓一跳：“卢娜，你怎么过来了？” 　　“金妮和纳威，还有另外一对情侣。”卢娜乖巧回答，晃着脑袋，胡萝卜耳坠摆动着，“他们好像要准备什么活动，让我过来找你们。” 　　“纳威暑假是不是遇着弯角鼾兽了？” 　　对于后面的话，他们都选择性忽视。 　　“妈妈开学前还和她叮嘱过，要好好照顾你。”罗恩叹气，打开车厢门，第一个走进去。 　　“小罗尼能看到夜骐了？”卢娜第二个跟上去，没头没脑发问一句。 　　罗恩看他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骚扰牤。”卢娜抬手，在罗恩脑袋上挥动着，“你身边聚集一大片，这么大的规模……我只在四年级的赫敏身上见过。” 　　罗恩左右摆头，跟着她一起驱散自己身边的东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才没有那种东西！” 　　“有的。”卢娜很倔强。 　　罗恩叹口气，盯着拉着马车，缓缓踩起蹄子的夜骐们。 　　在今年之前，他都还一直看不到这种生物。 　　直到，他亲眼看着纳威和贝拉特里克斯斗得两败俱伤，看着纳威砍下贝拉特里克斯的脑袋，然后他现在就能看到夜骐了。 　　这让罗恩心情很复杂。 　　在看不到这种生物的时候，他很羡慕，身边的朋友都可以看到，唯独自己不能。 　　可当自己真的看到的时候…… 　　这种生物长得不算好看，很瘦，骨头连着皮、一点肉没有，干尸一样，黑黢黢的、还不是小天狼星那种油亮的黑，连毛发都是死气沉沉的。 　　夜骐一点都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酷炫。 　　死亡也一点都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优雅。 　　卢娜絮絮叨叨，和他们说着许多自己暑假里发生的事，大多都集中在他父亲身上，洛夫古德先生现在成了一块大受欢迎的馅饼，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女士上门拜访，甚至还有最为著名的沙比尼夫人。 　　那位女士很会挑选丈夫，今年刚刚三十五岁，在她短暂的人生里，就已经经历过七任丈夫。 　　她的姓氏，就继承于第一任丈夫。 　　手里的财产继承于其他六任丈夫。 　　她的每一任丈夫都很短命，平均下来，在任时间不足三年，魔法部不止一次合理怀疑过沙比尼夫人是不是涉及一些凶杀案，只是从来找不到证据，每一任丈夫都心甘情愿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现在……她盯上洛夫古德。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卢娜语气都带着深深不满，不过结果很好，唱唱反调的主编似乎无法体会女人的魅力。 　　当洛夫古德先生第三次向充满魅力的沙比尼夫人发出邀请，请她和自己一同前往亚马逊森林寻找弯角鼾兽踪迹的时候，这位涵养很好的夫人，也没法再继续忍受下去。 　　罗恩听得乐不可支。 　　就在卢娜准备说起第四位追求自己父亲的女士的时候，马车在城堡门口停下。 　　他们走到长桌旁做好。 　　麦格教授匆匆走过来：“哦，不，哈利，直到开学我才发现，分院帽一直在你手里！” 　　哈利把帽子解下：“抱歉，暑假的时候有很多事都需要它。” 　　麦格教授接过来，抖了两下：“能把它喊回来吗？” 　　哈利举起魔杖，轻轻一点。 　　气息流转，帽子回来，它很不满地嘟囔起来：“哈利，我正飞得痛快，哈哈，你绝对想不到我现在在哪。” 　　“哈哈，那你也绝对想不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哈利轻声，笑得冰冷无情。 #第三百四十章 我保证 　　分院帽仰起，帽子尖尖垂耷下去。 　　熟悉的天花板，满屋飘起的蜡烛，哦，还有米勒娃那张严肃的脸。 　　严肃、认真，打扮得一丝不苟。 　　以及热热闹闹、聚在一起、聚在霍格沃茨大礼堂的小巫师们。 　　霍格沃茨。 　　这个单词，让他不由一激灵，整顶帽子都打个哆嗦。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分院帽结结巴巴，怅然若失。 　　麦格教授拽住帽子尖尖，把它高高拎起来，和自己视野平齐：“当然，帽子先生不是一直都很期待这天？” 　　“今天也一定准备好了吧。” 　　分院帽晃着身子：“嗯，当然，我想应该是准备好了的。” 　　“让我们愉快地开始分院吧。” 　　“现在一年级小巫师应该还没过来？” 　　麦格教授点着头：“还没有，今天大雾，他们或许要迟一点。” 　　分院帽松口气，整个身子都肉眼可见地坍塌下去：“那真是太好……” 　　“我的意思是，不能早点见到可爱的孩子们，真是有些太遗憾了。” 　　他这么说。 　　可帽子上的每一处褶皱都充满“太好了，自己还有时间”的庆幸。 　　分院帽被放在三角登上，他摇头晃脑，嘟嘟囔囔。 　　等小巫师们艰难地越过山道和湖泊，走进城堡，他勉强编出一首欢愉的小曲，用自己最熟悉的调子——戈德里克最近喜欢的摇滚风格，简短的唱完。 　　小巫师们爆发出欢呼声。 　　其他学生们也都鼓掌起来。 　　“今年的歌很有水准。”罗恩嘟囔着，“我还想让它再多唱一点。” 　　“那是齐柏林飞艇乐队的歌。”赫敏开始解释，“我听过，但具体哪首不太清楚。” 　　“那是什么？”罗恩探头询问，“我没听过，这种水平应该很有名才是。” 　　哈利点头：“的确很有名。” 　　“是小天狼星最喜欢的乐队，说比甲壳虫、滚石都要优秀。” 　　赫敏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想笑。 　　“但我严重怀疑，小天狼星是因为他们四个和自己一样英俊，才生出来的认同感。”哈利轻声。 　　“他们都不是巫师。”赫敏补充一句。 　　罗恩点头：“那我得问小天狼星借一下唱片。” 　　他们说话间。 　　分院帽把小巫师们分配到他们的学院，今年的斯莱特林有些热闹，除赫奇帕奇外，他们是入学最多的一个学院——往年都是格兰芬多，偶尔也会是拉文克劳。 　　等晚宴结束。 　　邓布利多站起来，微微笑着：“一个愉快的晚餐。” 　　“我不得不说，家养小精灵们的手艺又变好了。”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 　　这是叶奈法的杰作。 　　那位女士虽然在城堡里只住了短短几天，但她的高要求、严标准被家养小精灵们记住——在叶奈法离开后，它们集体惩罚自己半个月，让费尔奇头疼得很，虽然名义上他是能指挥得动这群小精灵们，但他不会魔法，有心无力。 　　自我惩罚后，家养小精灵们自我学习，让霍格沃茨在暑假也给出一份长长的消费单。 　　霍格沃茨的校董们不仅没有意见，甚至还多拨了一大笔加隆过来，许诺每一位教授每年薪水增长三分之二，哪怕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岗位也一样。 　　按照他们的话。 　　霍格沃茨不愧是全欧洲最优秀的魔法学校，教导出哈利·波特这么优秀的学生，而且今年的Owls考试，在长久的逆势中，迎来一波正增长，这些加隆都是霍格沃茨该得的。 　　对邓布利多的话，小巫师们很赞同。 　　“去年，虽然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和平的一年。”邓布利多抬手，轻轻一推眼镜，“在霍格沃茨校史上，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四个学院团结一心，把不受欢迎的人赶出霍格沃茨。” 　　“布莱克教授也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十二个人，足足有十二个人，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拿到‘O’，而且70％的学生，都成功拿到黑魔法防御术的证书。” 　　“他是一位非常优秀、也非常受欢迎的教授。但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各位，布莱克教授今年并不打算继续留在霍格沃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看一眼哈利。 　　现在这种情况，有些出人意料。 　　魔法部抽调不出人手，他们陷入内查的困境中，从斯克林杰继任魔法部长的位置，到现在开学，还没到一个月，他就已经收到三十多封举报信。 　　以及几乎涉及魔法部三分之二人的联名信。 　　他们都恳求，斯克林杰能看到辛克尼斯自首的份上，把他留在魔法部，留在傲罗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实在不行，把他发配回原来的职位，继续做那个魔法法律执行队队长。 　　上面的名字，有列在食死徒名单上。 　　也有不在食死徒名单上的纯血家族。 　　斯克林杰不止一次提议过，先抽调力量帮助哈利，寻找到剩下食死徒，还有妖精们的下落。 　　但魔法部已经被裹挟着，不得不先去处理这个被放在明面上、被激化了的矛盾。 　　魔法部抽不出人。 　　凤凰社又只有那几个人，丽塔、蒙顿格斯…… 　　搜查整个伦敦都很有问题，更不要说一整个大不列颠、乃至一整个欧洲，现在相对而言要安全些，小天狼星也加入到寻找伏地魔、那个叫做“希里”的姑娘、以及狂猎的旅途中。 　　听着邓布利多的话，格兰芬多爆发出一阵哀怨声。 　　他们很喜欢小天狼星，毕业了的格兰芬多也是格兰芬多，他们很能打成一片。 　　邓布利多摆摆手：“我相信，我们还有和布莱克教授再次见面的机会。” 　　“接下来，让我们来介绍一下新教授吧。” 　　“我想你们很多人都应该听说过他，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一位非常优秀的魔药大师，曾经在霍格沃茨任职过，还教出像西弗勒斯那样同样十分优秀的魔药大师，从今年开始，他将回到霍格沃茨，成为大家新的魔药课教授。” 　　斯拉格霍恩站起来，声音愉悦：“大家好，霍格沃茨的氛围可真是太让人感到欢快。” 　　“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学生们正要鼓掌欢迎，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邓布利多话里的单词——并不是“黑魔法防御术”而是“魔药课”。 　　可…… 　　现在霍格沃茨又不缺魔药课教授，不是还有斯内普，他呢？ 　　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是的，就像一些学生们猜的那样，从今年开始，斯内普教授将会成为你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小巫师们哗然。 　　“斯内普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一点都不比他的魔药水平差。”邓布利多又摆摆手，把他们的哗然惊呼声压下去，“无论我、还是哈利，都能为斯内普教授证明，他会是一名合格的教授。” 　　斯内普没有站起来，冷冷坐在桌上，一言不发。 　　稀稀拉拉掌声响起。 　　邓布利多轻轻咳嗽一声，重要的事说完，他开始老生常谈，说起那些为人熟知的事。 　　禁林、魁地奇、恶作剧道具…… 　　今年是没有韦斯莱兄弟的一年。 　　无论麦格教授、还是费尔奇，都放松不少。 　　当然，他们清楚，邓布利多即便再三强调，霍格沃茨和去年一样，禁止全部从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的道具，但这些东西依旧会出现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惊喜。 　　这总比亲自面对乔治和弗雷德更好些。 　　邓布利多说完这些，他微微笑着：“每年开学都说这些东西，我想你们都听厌烦了。” 　　“我也就说到这。” 　　“今年一定会是不一样的学年，我向你们保证，一切的麻烦都被解决，我们将会迎来一个完美、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学年。” 　　小巫师们撇嘴。 　　去年邓布利多也是这么保证的。 　　结果魔法部派出一个乌姆里奇，给他们添了两个多月的恶心。 　　今年呢？ 　　又会出什么意外，来自那位斯拉格霍恩教授？ 　　“好了，你们的床铺在等待你们，和你们期望一样的温暖、舒适，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好好休息，准备明天上课。所以，让我们道一声‘晚安’吧。” 　　小巫师们离席。 　　四个年级的级长招呼着新生。 　　哈利和赫敏向格兰芬多塔楼散步走去。 　　“我把时间转换器还回去了。”赫敏没头脑，开口说了一句。 　　“不打算newts考试也拿十二个‘O’？”哈利笑着问她。 　　赫敏摇头：“十二个‘O’没有任何意义，霍格沃茨的历史上只有三个人，但无论是你，还是邓布利多教授，甚至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他们都能拿到十二个‘O’。” 　　“叶奈法跟我说，没必要奢求自己成为全才。” 　　“要在自己最擅长的方向努力，才能最快得到成长。” 　　她一握拳头：“今年我不打算选修占卜、算数占卜，但保护神奇动物还有些犹豫，哈利你会选吗？” 　　“那可是海格的课。”哈利轻声。 　　倒不是因为他们和海格的关系。 　　主课的几位教授都是领域内的大师，但选修课不全是，海格就是选修课里为数不多、货真价实的大师。 #第三百四十一章 禁闭 　　六年级，大概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除了一二年级之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学业上不会有太多困扰。 　　owls考试他们已经经历过，newts考试还要再等一年。 　　而且课程陡然变得轻松。 　　除去少数像哈利、赫敏、罗恩这样，几乎每门科目都是“O”或者“E”的，绝大多数小巫师，在六年级开始后，只能上寥寥几门课程。 　　斯内普教授接手的黑魔法防御术课，需要在owls考试中，拿到“O”的成绩，才能继续上提高班。 　　其他教授没斯内普教授这么严苛。 　　可想要继续上提高班，仅仅一张owls的证书可不行，变形、魔咒、魔药、草药都需要“E”的成绩，除去占卜课，如果不是挂着“提高班”的名义，她甚至愿意招收那些“A”以下的学生，但邓布利多并不允许。 　　大部分小巫师，只能拿到一两张“E”的成绩。 　　也就是说，即便他们愿意假惺惺地装作热爱学习，报上占卜课，他们也从三年级的至少九门课，变成现在至多三四门课。 　　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探索霍格沃茨。 　　去谈一场酣畅淋漓地恋爱。 　　开学第一天，六年级学生的课表是由麦格教授亲自颁发，她需要确保每一位小巫师的成绩达到要求——进修班的课程，涉及许多危险至极、高深莫测的魔法，他们需要经常向教授申请借阅禁书区内的书籍。 　　哈利的课表和去年没什么不同，除了少了一门魔法史。 　　赫敏要精简不少。 　　罗恩没有放弃任何一门课，魔法史他也选上，这是唯一一门和占卜课一样，只要有owls证书就能进修的课程。 　　纳威的owls成绩也很优秀，他能选修所有的课，包括需要“O”成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在第一节古代如尼文后，他们就迎来黑魔法防御术。 　　教室改了，不再是在三楼，地点更改为原来的魔药课教室。 　　地下层，昏暗阴冷。 　　空气里还氤氲些草药、魔药的气息。 　　墙壁上，不再挂着那些草药、材料的标题，转而变成一幅幅画，各种被黑魔法诅咒的巫师画像，还有一些畸变解剖的例图。 　　学生们窃窃私语讨论。 　　目光小心翼翼打量着哈利。 　　斯内普究竟实力如何，波特是最有说服力的，只是他们不敢问。 　　不一会，哗啦一声，门被打开。 　　斯内普脚步匆匆走进来，教室立马安静下去，这是前五年他们在面对斯内普时养成的好习惯。 　　“十二个人。”他看一圈，认出每张脸对应的每个人，一挥魔杖，摆在讲台上的花名册打开，在每个名字后面画上勾，“这个数量确实有些超出我的想象。” 　　“麦格教授曾向我建议，要不要放宽一点要求，让拿到‘E’的学生也能参加提高班。” 　　“但你们都很清楚我的性格，对于蠢材、废物我一向没有耐心。” 　　“十二个人，已经足够多。”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 　　“你们的运气确实不错，在我看来，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拿到‘O’的资格，甚至于真正在黑魔法防御术上有所造诣的只有三个半人。” 　　他的目光主要落到哈利身上，然后看向纳威，其次马尔福，最后才是赫敏。 　　显然…… 　　哈利、纳威、马尔福是他口中的三个。 　　赫敏是那个半人。 　　只有他们三个，曾直面过黑巫师，并与之交手、还存活下来。 　　“本来我是打算教你们无声咒。”斯内普掏出魔杖，“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对于蠢材、废物，我一向没有耐心。” 　　“所以，要学习的第一道咒语，是守护神咒。” 　　不少学生讶然。 　　作为最知名、在哈利、邓布利多手里，都曾大放光彩的古老白魔法，他们自然很了解。 　　黑魔法防御术的进修班学习这个内容也很理所当然。 　　只是…… 　　他们没对能从斯内普教授这学到这个魔法抱有什么期待。 　　斯内普教授会守护神咒？ 　　难道他不应该是一位魔法高深的黑巫师吗？ 　　斯内普和守护神咒，这两个字摆在一起，实在是太过违和了。 　　斯内普扫视一眼，学生们立马收敛住表情：“我想，不用我再去介绍这道咒语。” 　　“你们应该都看过邓布利多教授使过。” 　　“这是一个很好的，能检测你们拿到‘O’究竟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有些天赋的魔咒。” 　　“没有天赋的蠢蛋，就像魔法部的那群傲罗一样，只能甩着魔杖，放出一阵狐假虎威的白雾。” 　　他停顿一下，然后念出一个名字。 　　“格兰杰小姐。” 　　赫敏站起来，应答他一声。 　　“你当初学习守护神咒，用了多久？”斯内普问道。 　　赫敏回忆一下，很快回答：“两个多月。” 　　斯内普一挑眉，点点头，朝她一摆手，示意她坐下：“一名三年级的小女巫，学习守护神咒，只两个多月就能使出肉身守护神。” 　　“我对你们要求不高。” 　　“两堂课，我只给你们两堂课的时间，不要求你们在这段时间内，呼唤出肉身守护神。” 　　“但至少要看到有些进步，如果在期限之后，还是只能愚蠢地挥动魔杖，而发挥不出这道魔咒哪怕一丁点的力量，就给我滚出去。” 　　“波特先生，还有格兰杰小姐，不许你们帮助其他人。” 　　“哦，还有韦斯莱先生。” 　　他眼神锐利，其他小巫师哀声连连，不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对他们可是巨大的损失。 　　斯内普敲动黑板，两行文字浮现出来。 　　“咒语是呼神护卫，没有语调、手势的要求。” 　　“施咒的必要，是快乐的记忆和守护的信念。” 　　他把这两行文字念一遍：“现在，你们知道一切该知道的。” 　　“格兰杰小姐，给他们演示一遍。” 　　赫敏举起魔杖，深吸口气。 　　“呼神护卫！” 　　随着她轻柔语气，杖尖冒出明亮白光，一头母狮子灵巧跃出来，亲昵地蹭着哈利小腿。 　　“开始练习吧。”斯内普一摆手。 　　宣布他的授课到此结束。 　　一如他一贯以来的态度，天才只需要小小的引导，而不用手把手、精细到细微的教导。 　　人和人的差距就此显露出来。 　　就在其他小巫师还在找着快乐的感觉，纳威已经能让自己魔杖发生一些反应，喷出浓郁的乳白色雾气。 　　斯内普最在意的是马尔福。 　　不管怎么说，德拉科是目前为止，斯莱特林最优秀的学生，还得到霍格沃茨的认可，让他能够代表斯莱特林。 　　而且…… 　　他和马尔福家的关系向来不错，在自己还不足够强大、因为混血的身份没能融入到斯莱特林的时候，卢修斯和纳西莎对他一直很照顾。 　　马尔福家对斯内普很是信任。 　　虽然斯内普对马尔福家，并没报以同等规格的信任。 　　德拉科是马尔福家的独苗，唯一的孩子，斯内普不太愿意看到德拉科走上一条歧路。 　　德拉科的表现和纳威一样优秀，他是唯一一个能和纳威一样，让咒语能发生一些作用的学生。 　　甚至于…… 　　等第一节课结束，在他魔杖喷吐出的乳白色雾气里，已经隐约能见到一些实体的轮廓，勤加练习，再坚定一些信念、找到和自己立下誓约的感觉，就能顺畅地施展出守护神咒。 　　斯内普摆着手，不耐烦地把他们赶走。 　　小巫师们都很遵从斯内普的话，哪怕纳威也没向哈利他们请教，趁着午休时间，一头扎进图书馆里。 　　哈利他们也忙碌于作业。 　　古代如尼文留下极其大的作业量，两篇十五英寸的论文，以及两本书的翻译，而这些内容，他们要在一个星期里完成。 　　下午，是两节连在一起的魔药课。 　　斯拉格霍恩把教室安置在四楼废弃的教室，他很喜欢这的环境。 　　作为一名老教授，他很有经验，虽然浮夸了些，总是会卖弄自己和一些位高权重人的关系，但教授的知识是实打实的，和斯内普冷冰冰、严格按照书本上流程去做事的风格不同，斯拉格霍恩很鼓励学生们创新。 　　他们第一堂课，要熬制的药剂是生死水，一种效果极强的安眠药剂。 　　斯拉格霍恩许诺，他会在成功者中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份药剂，给予一小瓶福灵剂的奖励。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目光不住往哈利身上瞧。 　　几乎已经确定，哈利将会是最后、最优秀的。 　　两节课结束。 　　大半学生没能熬制成功，有些学生完全按照课本来，但高等魔药需要魔力、情绪辅助，他们没能把控好那个量，有些学生没了斯内普教授的约束，彻底放飞自我——前者的那些学生，好歹还能看出熬出的东西，勉强和生死水有些关系，后者熬出的药剂，就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玩意了。 　　结果不出斯拉格霍恩所料，最优秀的就是哈利。 　　其次是赫敏、纳威，然后是罗恩。 　　赫敏不止一次熬过生死水。 　　而在草药学上优秀的人，在魔药学上的造诣也不会低。 　　“恭喜你，哈利。”他掏出那瓶福灵剂。 　　“教授，我觉得我们可以说一下禁闭的事。”哈利收下福灵剂，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开口。 #第三百四十二章 斯内普不行 　　禁闭？ 　　斯拉格霍恩愣住，他不解地看着哈利：“哈利，我记得我好像并没要关你的禁闭。” 　　“你的表现很优秀。” 　　“像你这样的学生，怎么可能会关禁闭。” 　　哈利开口解释：“斯拉格霍恩教授，和你想的禁闭有些不太一样，是霍格沃茨这几年的一个新习俗，每一位教授都会关他们认为优秀的学生禁闭。” 　　“说是禁闭，实际就是课后补习。” 　　斯拉格霍恩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是这样？” 　　三小只飞快点头。 　　“西弗勒斯也这样？”他问道。 　　斯拉格霍恩和斯内普的关系并不融洽，在学生时代，他对斯内普并没有很关注。 　　学生时代，斯内普并不受欢迎，在伏地魔气焰嚣张的时代，混血在斯莱特林的地位很低，斯拉格霍恩本人也更关注那些出生显赫的学生。 　　当然…… 　　他也很关注那些优秀的、极有天赋的学生。 　　斯内普很有天赋，可他不是一枝独秀，在他上面，还有一个更有天赋的莉莉·伊万斯。 　　论形象，大美人莉莉比斯内普显眼得多。 　　论性格，莉莉一个热情开朗的小狮子，也比在斯莱特林里也都显得格外阴沉的斯内普要好很多。 　　再加上，五年级之前，莉莉总和斯内普在一起讨论魔药，热衷于以貌取人的斯拉格霍恩自然没把斯内普当回事，把他的优秀当成莉莉的光环。 　　鼻涕虫俱乐部，并没斯内普的位置。 　　等他意识到，其实莉莉那一届，还有斯内普这么一块瑰宝，在魔药上是真的很有天赋的时候，他早已离开霍格沃茨，斯内普被魔药协会正式认可为魔药大师的时候了。 　　当然…… 　　这并不影响斯拉格霍恩热情地叫一声“西弗勒斯。” 　　哈利点头：“斯内普教授当然也这样，只是您知道的，斯内普教授眼光很挑，目前为止，只有我有资格被他关禁闭。” 　　“但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已经关许多学生的禁闭了。” 　　“这样吗？”斯拉格霍恩有些为难，“但我没有这样的经历……” 　　“教授是觉得我还不够优秀吗？”哈利抬起头，面无表情，但斯拉格霍恩分明是从他的眼角里，阅读出一丝可怜巴巴的意味。 　　面无表情，但楚楚可怜。 　　这种诡异又冲突的感觉。 　　斯拉格霍恩忙摇起头：“当然不，哈利，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学生。” 　　“那我们禁闭定在每周二，可以吗？”哈利立马开口强调下来。 　　斯拉格霍恩深吸口气，他都没来得急拒绝。 　　哈利微笑着：“教授，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周二再见。” 　　他们转身，匆匆离去。 　　斯拉格霍恩欲言又止，想了想，走到隔壁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前，敲响门。 　　“霍拉斯教授，您有什么事吗？”麦格教授也刚结束对三年级小巫师的课程。 　　“刚才哈利跟我说什么禁闭。”斯拉格霍恩开口，“好说这是霍格沃茨的新习俗……” 　　麦格教授抿着嘴，严肃点头：“当然，这是真的。” 　　“邓布利多教授实在是松懈了。” 　　“上个学年的Owls考试成绩很出色，但那是因为有哈利，并不是正常现场，这个学年owls考试会被打回原型。” 　　“我们作为教授，当然要培养那些足够优秀的学生，确保他们能够稳定拿到‘O’的成绩，甚至可以像斯普劳特教授那样，尝试培育那些能拿到‘E’成绩的学生，再努力一把，让他们更进一步，拿到‘O’的好成绩。” 　　斯拉格霍恩反问一句：“但哈利已经足够优秀。” 　　“和小巫师相比，确实如此。”麦格点着头，神情更加认真，编出新的理由，“但优秀的人总是会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 　　“现在的哈利，算得上是一位决斗大师、一位变形咒大师、一位黑魔法防御术大师。” 　　“他在魔药上的表现也一直很优秀，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标准定为小巫师的水准。” 　　斯拉格霍恩有些惊讶：“哈利在变形咒上的水平，已经称得上是大师了？” 　　对“决斗大师”、“黑魔法防御术大师”的评价，他不觉得惊讶。 　　毕竟他是能打得过神秘人——哪怕那不算最鼎盛状态下的神秘人。 　　但变形咒大师…… 　　麦格教授点头：“当然，他的变形咒很优秀、很精湛，只是年纪还小，但可能毕业后两三年、甚至更快，等到毕业的时候，他的变形咒水平就能超过我。” 　　斯拉格霍恩若有所思：“其实哈利是想成为魔药大师？” 　　“比西弗勒斯还年轻的那种？” 　　麦格教授微笑着：“我想一定是的。” 　　其实她很不确定。 　　哈利并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根据最近听到的风声来看，大概率是因为哈利和斯内普，研究解除狂狼症的魔药到瓶颈，现在碰到另外一位现成的魔药大师，自然是要抓过来、让他给自己打白工，这人还在霍格沃茨，安全得很，不担心他把信息传出去。 　　整个霍格沃茨的情报网，都由海德威大姐、克鲁克山大姐，以及他们忠实的小弟猫头鹰鲍斯把控着。 　　但实话说不出去不好听。 　　况且，斯内普帮忙研究解除狂狼症的解药，这件事也是很隐秘的事，在凤凰社里，都不是人尽皆知。 　　最关键的！ 　　新的教授，怎么可以逃过整个霍格沃茨里，对教授们而言，最恐怖的事？ 　　哪怕哈利不去找斯拉格霍恩，麦格和斯普劳特、弗立维都得想办法，让斯拉格霍恩主动去揽下这件事，好好感受一下哈利的“魅力”。 　　斯拉格霍恩觉得自己的教职生涯算是很圆满了。 　　无论好坏，他都教出来许多优秀学生。 　　唯一遗憾的。 　　他认为最有希望成为魔药大师的莉莉·波特，牺牲在对抗神秘人的路途上。 　　而成为魔药大师的斯内普，和他的关系并不算大——他都不是鼻涕虫俱乐部的一员。 　　作为魔药课教授，还有什么比亲手教出一位魔药大师更能有成就感、更能彰显自己的名声？ 　　“哈利想得比我有上进心得多。”斯拉格霍恩微笑起来，“我很期待明天晚上了。” 　　麦格教授抿嘴，压着笑容：“真好，祝愿你明天能有个愉快的晚上。” 　　意味深长的祝福。 　　斯拉格霍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点语气上的变动，他满心沉醉在，自己将正式教出一名魔药大师的兴奋感中。 　　周二晚上。 　　刚刚吃完晚饭，时间才到七点。 　　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大门就被敲响。 　　斯拉格霍恩开门，惊讶看着门外的人：“哈利？这才七点，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禁闭的时间一直是这样。”哈利轻声，“从七点开始，一直到十一点宵禁。” 　　四个小时？ 　　这么长的？ 　　斯拉格霍恩点头，让开往里的通道：“我不太了解这些禁闭，不过哈利你能这么主动那真是太好了，我会把我所有的知识毫无保留地教给你。” 　　“向您致去我最崇高的感激。”哈利点头，语速飞快着道谢。 　　他举起手，魔杖轻轻一挥：“教授，我得先跟您汇报一下我目前遇到的困境。” 　　“您知道的，我有一位叔叔，莱姆斯·卢平。” 　　斯拉格霍恩点头。 　　他对卢平印象很深，不是因为优秀，是当初那一届，身份差劲到卢平这种程度的，只他这么一位，论出身，斯内普都比卢平好一些，至少严格意义上，斯内普是个人。 　　“他是狼人，我从一年多前，就开始研究治疗狂狼症的魔药。”哈利说着。 　　斯拉格霍恩惊讶看着他：“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不是太推荐你去做这件事，很多有天赋的人，他们本来能更早、更快成为魔药大师，但正因为天赋高超，就有些好高骛远，去研究那些不可能的事，治愈狂狼症，这根本不可……” 　　“实际上，我已经找到一些方法。”哈利打断他的话。 　　斯拉格霍恩更惊讶。 　　哈利继续说下去：“这是成品。” 　　他取出一瓶魔药，放到斯拉格霍恩面前，又接着取出一张羊皮纸，放到魔药旁边，这是配方。 　　“完全治愈狂狼症还不行。”哈利说着，“但已经能做到和狼毒药剂一样的效果，还能缩短狼人变成狼人的时间，但这个缩短时间不是那么确定。” 　　“在莱姆斯叔叔身上，能够缩短三个小时，他每天晚上只需要变身五六个小时就行。” 　　“但在其他狼人身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都有。” 　　“目前的猜测是，这和狼人本身的魔法水平有关，但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能证实的证据。” 　　斯拉格霍恩看着配方，又打开瓶塞，手掌挥动着，嗅着气味。 　　很出色、甚至可以说很成熟的魔药。 　　“已经有一些大师的风范了。”斯拉格霍恩放下魔药，但没放下配方，“如果你不研究这东西，恐怕已经成为魔药大师了，去问过西弗勒斯了吗？” 　　“斯内普教授不行。”哈利语气平静，在不确定斯拉格霍恩立场前，这个墙头草、趋炎附势的人，不值得他去相信，“他还很年轻，比不上像您这样经验丰富、有极其优秀的魔药大师。” #第三百四十三章 哇，真快 　　斯内普不行。 　　这么直白的言论，从一名学生嘴里突出，赤裸裸地批判一名教授，作为拥有数十年丰富教学经验的斯拉格霍恩，也是头一回见。 　　这么理直气壮的？ 　　都传闻哈利和斯内普的关系不好，两人经常争吵、乃至大打出手。 　　一句话，他信了。 　　“哈利，西弗勒斯也很优秀。”斯拉格霍恩轻声说着，“当然，他可能年轻了一些，毕竟他才三十多岁。很多优秀、伟大的魔药大师，在他这个年纪，都还只是勤勤恳恳的学徒，相比于我们，西弗勒斯已经领先一大步。” 　　哈利点着头：“也许他未来会变得和你一样，但现在他依旧是一位年轻人。” 　　他指的是年龄。 　　斯拉格霍恩理解成“魔药方面的水平”，脸上笑出褶子：“不，不是也许，是一定，西弗勒斯、还有哈利，你们都会变得比我更伟大。” 　　火车上的事一定是错觉！ 　　没错，是错觉。 　　哈利可能并不清楚里德尔就是神秘人的事，也不太可能清楚小巴蒂·克劳奇的事，他那些话并不是在扎自己的心，只是单纯在夸奖自己。 　　是自己太敏感了些。 　　邓布利多真是言过其实，哈利明明很会说话。 　　这嘴巴甜得，就和抹了蜜似的，当初里德尔说话也是这么好听…… 　　“教授有什么看法吗？”哈利认真发问。 　　斯拉格霍恩热情地询问起哈利的想法，为什么要用这些材料，配比又有什么说话，这份配方上很多材料的运用都很出人意料，虽然哈利说，能起到和狼毒药剂一样的效果，可用到的材料和狼毒药剂就没几种是重叠的。 　　这是一个乍看上去，超出他认识体系的魔药。 　　“这能对狼人生效？” 　　“这也能对狼人生效？” 　　“我的梅林，这个也行？” 　　很多魔药材料搭配在一起，能起到对狼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这让斯拉格霍恩很惊讶。 　　等哈利解释完。 　　他轻点着头：“很不错的想法，但哈利你还是太年轻，一些想法不够成熟。” 　　“为什么要这么搭配？不如这样……” 　　“哈利，你是回去改一下配方，还是说，就留在这儿？等你改好我再看……” 　　斯拉格霍恩的话没能说完，戛然止住。 　　他眼睁睁看着哈利一言不发，从分院帽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 　　“我们可以现在就试试。”等全部材料取出来，哈利才抬起头，“材料我都是准备好的。” 　　斯拉格霍恩心里咯噔，点着头：“哦，当然，这样当然是最好的。” 　　一直到十二点。 　　宵禁都过去一个小时。 　　“哈利，现在再不回寝室，要是被其他教授、或者费尔奇先生抓住，可是要扣分的。”斯拉格霍恩又看一眼墙上挂钟，好心开口提醒。 　　“我会幻身咒。”哈利头也不抬的回答，继续为下一份魔药做准备。 　　斯拉格霍恩一怔。 　　我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听不出我想表达的含义吗？ 　　“我的意思是，现在很晚了。”斯拉格霍恩尝试着说得更直白些。 　　哈利摇头：“我还不困。” 　　是真的听不懂啊！ 　　斯拉格霍恩自暴自弃、把仅存的一点委婉都丢了：“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哈利，我已经很老，我今年快一百岁，没有你这么好的精力。” 　　哈利失望叹口气：“教授，可今天晚上我们一无所获，失败三次了。” 　　也不完全是失败。 　　换了比例、和一定材料的配方，也的确熬制出新的魔药，但通过和哈利拿出来的成品作对比，药性相差不大，最多不过是遏制狼人变身时间的长短不同，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从一名魔药师的角度来看，没有做出自己想要效果的魔药，毫无疑问，这就是失败。 　　斯拉格霍恩看着他，心里有些发软。 　　这么认真、这么刻苦、这么优秀的学生，自己真应该为了睡觉这么一件区区小事，而拒绝他吗？ 　　他深吸口气，点着头：“也许是我的一些想法还有问题。” 　　“这周我会好好琢磨一下，下周，下周二我们再好好尝试下。” 　　哈利点头：“辛苦教授，十分感谢您。” 　　斯拉格霍恩终于送走哈利，他揉一揉发酸的脖子，把家养小精灵唤出来，让它们替自己收拾办公室，自己走到卧室，连洗漱都不想，沉沉睡下去。 　　走出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哈利，并没回寝室，而是一路往下，走到斯内普办公室前，敲响门。 　　不多会，门被打开。 　　斯内普黑着一张脸：“波特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是凌晨将近一点，这么晚冒然打扰一位教授，是想做什么？” 　　“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夜游。” 　　哈利掏出斯拉格霍恩的那些笔记，递了过去：“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你太年轻，很多想法不成熟，这是我刚才在他那禁闭得到的笔记。” 　　“我的想法不成熟？”斯内普挑眉，接过笔记。 　　他快速翻看着。 　　斯拉格霍恩几乎否定斯内普大半想法，材料配比上，几乎完全天差地别。 　　“这就是那条老鼻涕虫的想法？”斯内普嗤笑一声，“他也好意思说我的想法不成熟，他可比我不成熟得多。” 　　“月光草、铁线蕨，这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除了能让口感变好，还能有什么用？” 　　介于哈利转达的“斯拉格霍恩的意见”，斯内普对自己曾经的魔药课教授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鼻涕虫”不算一个侮辱性的称呼。 　　斯拉格霍恩就经常这么称呼自己，甚至给自己的俱乐部也命名为“鼻涕虫”，取自于姓氏里前四个字母，斯拉格（slug），就是鼻涕虫的意思。 　　哈利没说话。 　　斯内普稍微停顿下：“不过他还算是有一些小聪明，这几个角度还算不错，但老鼻涕虫就是老鼻涕虫，想出这样的角度，竟然一点实事都没办出来？” 　　“幸好他没否定这些想法，不然他都没资格自称魔药大师。” 　　他一挥魔杖，把笔记收起来，盯着面前的哈利。 　　哈利没说话，也盯着他。 　　“现在是睡觉时间，波特先生。”斯内普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开口回应，“明天我还有课，没有时间陪你熬夜纠正那条老鼻涕虫的错误。” 　　哈利点头，转身离开，向格兰芬多高塔。 　　斯内普关上门。 　　他往卧室走去，刚准备继续睡觉，可笔记本上，斯拉格霍恩的一些想法，勾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就调转脚步，坐到桌旁，打开笔记，仔细认真地阅读起来，斯拉格霍恩毕竟是来老牌魔药大师，他的思路很有意思。 　　魔药课教授办公室里。 　　斯拉格霍恩刚刚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哈利那张脸，还有他提出来的那些问题。 　　他年纪很大。 　　但如何解决狂狼症这种课题更有意思。 　　翻来覆去，他睡不着，索性起床，回到办公室里，继续研究该如何改进配方，让它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第二天一早。 　　小巫师们发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魔药课教授都顶着一双厚厚的黑眼圈，不停打着哈欠，似乎都没睡好。 　　一直到周六。 　　令人困扰的开学第一周终于结束，学生们迎来期盼五天的短暂周末。 　　海格小屋里。 　　哈利、赫敏还有罗恩一起拜访海格。 　　“哦，哈利，赫敏，罗恩，欢迎你们。”海格把门打开，将他们迎进去。 　　他语气愉悦。 　　屋子里和以往不太一样，被好好收拾过，甚至床都被换过，变成一张精致、美观的橡木大床。 　　哈利鼻子嗅动：“哦，有马克西姆女士的味道。” 　　海格愣住，刚准备说出的话卡在嘴边。 　　“马克西姆女士？”罗恩的脸色顿时兴奋起来，“海格，我听说暑假你和她一起出去旅游过，感觉怎么样？” 　　“有些淡，但存在感很强，马克西姆女士是刚来过？”哈利继续说下去。 　　海格摇头：“不，怎么可能，奥利姆可是布斯巴顿的校长，她早回去了。” 　　“奥利姆！”罗恩更兴奋。 　　这可是马克西姆的名字。 　　海格咬着牙，有些羞恼：“罗恩！” 　　哈利举起魔杖，念出咒语：“飞来飞去。” 　　从牙牙狗窝里，飞出一条裙子，脏兮兮的，落到他们面前。 　　“是奥利姆的衣服。”海格惊讶，“原来在牙牙那，怪不得一直没找到。” 　　“是裙子！”罗恩张大嘴，惊讶着感慨，“海格，你和马克西姆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海格脸红着，一挥魔杖，粗暴地把这条裙子塞进自己衣柜里：“什么什么程度，罗恩，不要变得那么八卦，你还只是个孩子。” 　　“还有不到半年我就十七岁了。”罗恩强调着，“真难以想象，我们都以为海格你会失恋，什么时候结婚。” 　　海格瞪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哈利，有些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哈利点头，一挥魔杖，拖过来三张椅子，一边坐下去，一边开口：“是婚礼上需要什么烟花？这种事你应该找乔治和韦斯莱更好些。” 　　“如果是问婚礼经验，你可以请教教授，嗯……” 　　说到这，他突然卡壳。 #第三百四十四章 算了 　　说到这，哈利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霍格沃茨的这些教授们，一个个岁数不小，可在结婚这件事上，似乎都没什么经验。 　　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不用多说。 　　弗立维教授是妖精混血，年轻时没多少人看得上他，年纪大了，倒是有一些人，因为他的身份愿意嫁给他，可弗立维教授又瞧不上眼。 　　斯普劳特教授应该是有婚礼经验。 　　但……作为一名真正的赫奇帕奇，她的生活一直很朴素，现在还戴着打着补丁、看起来比分院帽还老旧的帽子——这也是分院帽一直敢说自己好看的底气来源之一。 　　她的婚礼恐怕会很简单。 　　一般人很难拥有她这么高深的精神境界。 　　斯内普教授不用多说，至于麦格教授，哈利觉得在她面前提起“婚姻”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至于其他课程的教授们。 　　宾斯教授是条鬼魂，特里劳妮是个酒鬼，古代如尼文的芭布玲教授是一位独身主义者，算来算去，只有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和飞行课教授霍琦夫人是能确定已经结婚的。 　　十多位教授，二十多位教职人员，竟然只能挑出两名成婚的。 　　哈利叹口气：“你可以去向平斯夫人、霍琦夫人多请教，她们应该是有很好的婚姻经验。” 　　海格面红耳赤：“不，不是婚礼！” 　　“还没有，还没这么快，至少要等神秘人的事处理了。” 　　他稍微停顿下，小声询问：“平斯夫人、霍琦夫人她们很有经验是么？” 　　“霍格沃茨里有正常婚姻的，应该就是她们两个人。”哈利回答。 　　海格点着头，默默记在心里：“我以后会去问，但哈利，今天我请你来不是这件事，是另外一件事。” 　　“八月我不是出发，和奥利姆一起去寻找巨人。” 　　罗恩有些惊讶。 　　原来他们不是去旅游，而是去为凤凰社做事？妈妈可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这是一段很愉快的旅程，哈利，你是知道的。”海格挥动魔杖，为他们三人斟倒茶水，“我们一同前去阿尔卑斯，攀爬过魏斯峰，在那里度过几个美好的夜晚。” 　　美好。 　　听到这个单词，罗恩脸色微微变化，刚才翻出裙子的事，还没能从他脑子里褪去，现在总忍不住胡思乱想。 　　海格继续说下去：“巨人被巫师驱赶，它们住在荒芜、几乎不会有麻瓜经过的地方。” 　　“那样无论对巫师、对巨人、还是对麻瓜来说都很安全，当然……生活环境并不是很好。” 　　“我和奥利姆找到巨人，已经八月快中旬。” 　　“说实话，事情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糟糕起来，我的母亲，她、她已经去世，现在的巨人部落的族长，是另外一位更加暴戾、更加凶悍的巨人，我们尝试说服他，但他说，除非巫师愿意给他们一个国家，给他们肥沃的土地和资源，否则他们才不会听邓布利多的话。” 　　哈利插嘴：“谈判失败了？” 　　“本来还可以再尝试一下的。”海格叹气，脸色变得委屈，“但我发现一个意料之外的存在。” 　　他支支吾吾。 　　哈利眯起眼：“你的妈妈再婚，还为你生了弟弟妹妹？” 　　海格垂头丧气地一点头：“是的，当然……对巨人来说，他们没有婚姻观念，她只是选择一个更强大的男人。” 　　“我有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说到这，海格的神情变得古怪。 　　“一个家人。” 　　“他叫格洛普，在巨人部落里过得并不舒服，他……和我一样，都很矮小。” 　　罗恩仰起头，打量着海格。 　　矮小？ 　　他可能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我是说和巨人相比。”海格强调，“我是混血巨人，和他们比就矮小很多，格洛普也是，他只有十六英尺。” 　　罗恩把脑袋又往上仰了仰。 　　海格的身高只有十一英尺多点，十六英尺，这几乎又翻了三分之一。 　　“我应该在课上说过。”海格看一眼罗恩，“正常的巨人，在度过幼年期后，身高能达到二十英尺，一些强壮的巨人，甚至能长到二十五英尺。” 　　“格洛普很矮小，很瘦弱，而且母亲死了，他一直被欺负。” 　　“我看不过去，再加上谈判失败，就把格洛普带了回来。” 　　赫敏惊呼：“你把一名巨人带回来，就放在禁林里？” 　　海格点头。 　　赫敏皱起眉：“海格，海格教授，你应该比我们都更清楚，巨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魔法世界里，亚人种族有许多，像是妖精、媚娃，和人类混居，甚至于通婚——媚娃已经通过自己的美色、和人类大规模通婚的举动，消除多数巫师对自己的歧视。 　　但马人、人鱼和巨人，是亚人种族里，为数不多不怎么亲近人类的。 　　马人是出于性格，他们自视高傲，是自然之子，但人类巫师偏偏又戴着有色眼镜看它们，说不到一起去，自然相处得不愉快，但好歹马人是能交流的，甚至因为特立独行，在所有亚人种族里，它们的地位最高。 　　甚至在魔法部，有单独的工作岗位，独自管理一个部门。 　　哪怕妖精这种，掌管古灵阁的亚人种族，虽然能在魔法部中任职，可和妖精有关的魔法部部门“妖精联络处”，其主管官员，都还是人类巫师。 　　人鱼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因素，它们活下水下，声音在空气中不构成语言，只有在水中，叫声才会变成能被人阅读的文字。 　　而巨人…… 　　是因为脑子。 　　他们有智慧，但不够聪明，而且天性暴虐，残暴凶狠，喜欢血腥和杀戮，他们能理解人类巫师定下的规矩、也能和人类交流，但他们不愿意遵守，或者说，难以在本性的驱动下，坚持遵守太长时间。 　　一天、两天或许还好，可时间一久，他们就控制不住自己。 　　巨人不得不被人类巫师驱赶，被监视，只能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区域。 　　这种生物很危险，它们的攻击欲望很强。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海格叹气，委屈巴巴缩起脑袋。 　　赫敏语气变得严厉：“虽然邓布利多教授强调，不准小巫师进入禁林，但你知道的，没多少学生会把这个命令当一回事。” 　　“而且，保护神奇动物课就在禁林边，万一……” 　　海格连忙摇头：“没有万一。” 　　“我把格洛普安置在禁林深处，拜托马人、还有独角兽他们看住他。” 　　“而且每晚都会巡逻，我还和弗立维教授请教，学习一些追踪魔法，虽然我还没学会。” 　　哈利点头：“所以你是希望我为你做一张禁林的追踪地图，就像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那张地图一样？” 　　海格小鸡啄米地点头。 　　“这恐怕有点难度。”哈利伸手，在分院帽上轻轻一点，“霍格沃茨它本身就蕴含魔法，学生入学，就和城堡签订下契约，活点地图的原因，就是撬动契约的力量，从而把每一个契约过的人，记录在地图上。” 　　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出现在哈利手上，是前几年他描绘的禁林地图。 　　“但禁林不一样，它不具备魔法、也不会和进入禁林的人签订契约。” 　　“想要达成活点地图那样的效果很难。” 　　“我可以把这张地图给你。” 　　海格皱着眉：“那哈利你能施展咒语，把禁林封锁住，等到晚上的时候，不让小巫师们闯进去吗？” 　　“我们还是来说说活点地图吧。”哈利话锋一转，“虽然很难，也不是没有可能。” 　　“拉文克劳曾经和禁林签署过一份誓约。” 　　赫敏和罗恩立马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这是《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不曾写过的内容。 　　“禁林中的生物，不能伤害霍格沃茨学生的性命。”哈利轻声说着。 　　赫敏点着头。 　　怪不得邓布利多虽然多次强调不准学生闯入禁林，但并不怎么关注这件事…… 　　校史里，也从没出现过，学生在禁林中死亡的事。 　　原来是有这么一份誓约。 　　哈利深吸口气：“但，有两个例外。” 　　“一个八眼巨蛛，它们还不算禁林的生物，等到你的那个小宠物去世，继而在禁林出生的八眼巨蛛，或许才能算得上是禁林的生物。” 　　“另外一个意外，那就是你的弟弟，格洛普。” 　　海格一怔，更羞愧，把头垂得更低。 　　禁林中唯二的危险因素，全都是出自于自己。 　　哈利瞥他一眼，点到即止，海格和斯内普不同，坏话不能多说，不然真会伤到他那颗脆弱又柔软的心：“我可以试着撬动一下禁林这份誓约的魔法力量，和霍格沃茨联系到一起，制作成禁林的活点地图。” 　　“当然……” 　　“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而且有分院帽，可以代表霍格沃茨。” 　　“誓约的另一方，就需要海格你来帮忙。” 　　海格思考着，好一会后，迟疑着开口：“我要怎么帮忙？把禁林挖出来？” 　　“是禁林中的生物。”哈利叹气，“独角兽、马人、夜骐等等……” 　　“当然，你也可以把你那位八眼巨蛛的朋友喊来，弥补一下契约上的缺失内容。” #第三百四十五章 邀请 　　“禁林中的生物？”海格松口气，“这没问题。” 　　如果要把禁林掘地三尺，这份工作量确实太大，哪怕邓布利多和禁林中的那些神奇生物允许，海格觉得以自己的体格，加上格洛普的帮助，也要十多年的时间。 　　但如果只是把神奇动物拉出来…… 　　这就很容易了。 　　我，鲁伯·海格，禁林的王！ 　　“还有别的什么吗？”海格追问着。 　　哈利摇头：“这样就够了。” 　　他立马站起来，掀开床，一把捞出牙牙：“我现在就去，等我弄好，哈利，我写信给你。” 　　雷厉风行、异常果断。 　　哈利他们没跟着，转身往魁地奇球场去。 　　下周六，魁地奇球队将要选拔新球员，罗恩想要参加，在霍格沃茨都五年，今年是第六年，总不能错过学生里最有意思的运动。 　　他约上哈利，要好好训练一下。 　　海格对禁林的掌控力，比前几年强很多，在被准备继续使用魔杖后，一个体格强壮、还能施法的混血巨人，某种意义上，就是哈利的翻版，无论肉身搏斗、还是魔法施咒，都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海格三年级就从霍格沃茨肄业。 　　看起来也傻傻憨憨的。 　　但在魔法上的天赋，他并不算差，至少七年级优秀毕业生的水准他是有的。 　　只是隔了一天他，周日下午，海格的信就落到哈利面前。 　　“海格已经弄好了？”赫敏有些惊讶。 　　哈利点头：“约好的时间是午夜，他怕我们现在过去，闹出的动静会太大。” 　　等到午夜。 　　他们从城堡出发，没有做任何遮掩，和宵禁后出来巡逻的费尔奇先生愉快地打着招呼。 　　费尔奇先生最近心情不错。 　　似乎是因为霍格沃茨终于再也见不到乔治和弗雷德，红光满面、意气风华。 　　连腰板都挺直，整个人看上去年轻许多岁，甚至都能让人忽视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快七十岁，对不会魔法、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哑炮，已经几乎快走到人生尽头。 　　和他相反。 　　洛丽丝夫人变得更瘦弱，没以往那种精气，怏怏跟在自己主人脚步，像被绳子拴住，一直黏在他身边。 　　“费尔奇是恋爱了？”走下三层楼梯后，罗恩恍然大悟般开口。 　　费尔奇的模样，让他想起乔治和弗雷德。 　　他们平时都不怎么打扮，邋里邋遢的。 　　但自从弗雷德恋爱后，就突然打扮得人模狗样。 　　费尔奇现在也是这样。 　　衣服变得干净、崭新，头发也被打理过，甚至用上波特家的生发水，洛丽丝夫人都被洗得毛绒绒的。 　　“应该没有？”赫敏皱着眉。 　　罗恩压低声音：“我去年听说，费尔奇好像和平斯夫人……” 　　“平斯夫人是有丈夫的。”赫敏打断他的话。 　　哈利摇头：“费尔奇身上没有女人的味道，但是有一些魔药的气息。” 　　“魔药？”罗恩一怔。 　　赫敏想到什么：“是那个叫什么史密斯魔咒培训班？” 　　“不太清楚，但身体没什么影响。”哈利继续向前走，“魔药是很正常的活力药剂，配方有一些改变，水平蛮高的，多喝一点对身体只有好处。” 　　“加了一些……” 　　“红景天和圣罗勒？” 　　罗恩诧异回头：“哈利，是费尔奇拿过来给你看过，还是……” 　　“是的，闻出来的。”哈利点头。 　　赫敏用力嗅嗅：“我只闻出来睡茄的味道。” 　　罗恩更诧异地看着赫敏。 　　他只闻到费尔奇身上香水的味道。 　　“就当费尔奇先生花钱买药剂吧。”哈利轻声说下去，他回头看一眼，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还隐约能听到皮皮鬼嚣张的笑声。 　　他们走出城堡，到禁林边缘。 　　海格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一手拿着魔杖，另一只手举着油灯。 　　“哈利。”他招着手，“这边。” 　　“马人不是很想走出禁林，我们得进林子里。” 　　他们也没有深入林子里太远，在一处小湖泊前的空地停下。 　　这儿已经簇拥许多神奇生物。 　　一头成年、健硕的独角兽，身后跟着一小串金色绒毛还没褪去的幼崽。 　　马人正拿着一支树杈逗弄着它们。 　　鹰头马身有翼兽和猫狸子聚在一起，脑袋上顶着一群蒲绒绒。 　　当然…… 　　也有一些相对危险的黑魔法生物，肥胖的毒角兽缩在角落里，贪婪地盯着那一群小独角兽，只是不敢下口，甚至只能离得远远的，才能抗拒独角兽幼崽对自己的诱惑。 　　这里几乎囊括所有《神奇动物在哪里》上的生物。 　　除了火龙、斯芬克斯这种相对罕见、威力强大的神奇生物。 　　哈利环顾一圈：“海格，你那个蜘蛛朋友呢？” 　　“阿拉戈克不愿意来。”海格把脑袋一缩，“他不是很愿意看到你。” 　　对八眼巨蛛来说，哈利并不是一个很友善的人。 　　这些年来，它们常常被哈利袭击、剖开毒囊、取走毒液。 　　“我很愿意看到它。”哈利一歪脑袋，看向远方，“八眼巨蛛的领地又变大了。” 　　他的话刚刚落下。 　　马人就应和起来，语气不满：“海格，你是该管管那群长着八条腿的家伙了！” 　　“它们太嚣张了！” 　　“这个暑假你不在，它们肆无忌惮，我的族人都和它们起过好几次冲突，被杀死了好几个！” 　　独角兽应和地叫起来。 　　甚至那些黑魔法生物，也都很有怨言。 　　“我会和……”海格开口。 　　哈利打断他的话：“海格，现在这个规模太大了，让我去和它们谈谈吧。” 　　“阿拉戈克应该成为禁林的一部分。” 　　海格迟疑着：“哈利，我们得好好说话。” 　　“我一直都会好好说话。”哈利点着头，掐着手，算着什么东西。 　　海格带着哈利，还有跃跃欲试的罗恩离开。 　　赫敏小心翼翼走到独角兽旁，蹲下来，抚摸着那群小独角兽。 　　他们没走几步，就迈入八眼巨蛛的领地。 　　“这儿？我有印象，我记得这里以前好像不是八眼巨蛛的领地。”罗恩抬头，看着挂在树杈间的蛛网，哪怕现在不再怕蜘蛛，可这密密麻麻的东西，还是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第三百四十六章 记忆中的旁观 　　禁林中阳光不好。 　　尤其一迈入八眼巨蛛的领地，就更见不到一点阳光，哪怕枝枝蔓蔓的缝隙，都被那群勤勤恳恳的节肢生物，用猎物的皮囊、骨头填住。 　　腥臭、腐败、阴冷…… 　　几乎符合没有进入过禁林的人，所有的对禁林的幻想。 　　罗恩打量周围。 　　刚才的疑惑，并不只是错觉，他记得自己是真的来过这里，和乔治、弗雷德一起，那是两年前的事了，这儿还不是八眼巨蛛的领地，甚至和八眼巨蛛的领地有很远一段距离。 　　两年…… 　　能肆无忌惮扩展到这来？ 　　“八眼巨蛛是一种繁衍能力很强的生物。”海格挥动魔杖，魔法拨开蛛网，“两只八眼巨蛛一次繁衍，至少会产出一百枚卵，在经过六到八周的孵化，就会破壳而出，而且他们一年大约会有七到八次繁殖，几乎将近每两个月一次。” 　　“这种生物的寿命，在六十年左右，它们从五岁开始就能繁衍，到五十五岁左右失去繁衍能力。” 　　罗恩掰着手指。 　　他的算数能力，在这些年时间里，经过哈利、赫敏他们的教育，有着显著成长。 　　但这种指数爆炸似的数量增长，在他算到第二代的时候，就力不从心，算不过来了。 　　哈利看他一眼：“最关键的，禁林没有八眼巨蛛的天敌。” 　　八眼巨蛛的天敌很少。 　　当这种生物，还没形成足够大的规模时，捕蜘鸟算是一种天敌，它们可以把八眼巨蛛的幼体当成食物，但禁林中并没这种生物。 　　等八眼巨蛛成年后，蛇怪就是他们唯一的天敌。 　　但……禁林也没这种生物。 　　没有天敌、游离在生物链外的生物，又具备强力繁衍能力后，造成的后果极端可怕。 　　八眼巨蛛一步一步、蚕食着禁林的空间。 　　海格没有说话。 　　哈利也没说话，停下脚步，咔嚓咔擦细碎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铺天盖地，连赫敏和罗恩都注意到了。 　　一头八眼巨蛛蹿出来，小心翼翼，和他们保持着距离：“我记得你。” 　　“那个杀害我们许多族人的人类巫师！” 　　“还有阿拉戈克的朋友……” 　　“前面是我们的领地，请离开。” 　　哈利轻声：“我们要见阿拉戈克。” 　　“我们知道你们想做什么。”那头八眼巨蛛开口，晃着螯爪，“阿拉戈克不会答应你们的，我们也不会答应你们。” 　　“契约？” 　　“那种东西没有意义。” 　　“谁知道，你们人类巫师会耍什么心眼。” 　　哈利掏出魔杖。 　　八眼巨蛛们应激地后撤好几步：“你想干什么，要和我们开战吗？人类！” 　　“不，我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从现在开始，这儿不是你们的领地了。”哈利轻声，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抓住一把种子，丢在地上。 　　魔杖挥动，咒语念出。 　　种子落地，迅速扎根，而后生长，枝蔓捅破蛛网，把那些被污染的树包裹住，吞噬掉挂在树上，泛着腥臭、滚着蛆虫的皮肉白骨。 　　一瞬间，天亮了。 　　月光从枝蔓缝隙里洒落。 　　树林间，眨眼就焕然一新。 　　魔法催生出的植物，清洗干净树木，吞噬掉蛛网装饰，就连地面，都被一层新的青苔覆盖住，遮住被蜘蛛污染、腐蚀的丑陋土地。 　　罗恩、海格他们惊讶地看着。 　　“这，这是什么魔法？”海格结结巴巴，握住魔杖。 　　罗恩点头，他也想知道。 　　“去年草药课，斯普劳特教授教过我们。”赫敏开口提醒。 　　五年级就能学到咒语？ 　　海格皱起眉，他和教授们请教过，高年级的咒语他都学过，但这种魔咒真的没有印象。 　　罗恩也苦思冥想。 　　五年级？斯普劳特教授？自己学过？ 　　好一会后，他慢半拍，迟疑着开口：“赫敏，你是说盆景魔咒？” 　　赫敏点头。 　　盆景魔咒，是五年级很重要的一个学习内容——毕竟这是实打实能够帮助就业的魔咒。但从哈利使出的咒语，和罗恩认知中的那个盆景魔咒不太一样，修剪盆栽的魔法，能运用到这么一大片的森林中？ 　　他尝试着掏出魔杖，对准一棵树，鼓捣了起来。 　　八眼巨蛛们并不喜欢这么干净的环境，它们卡嚓咔嚓后退。 　　“海格，知道阿拉戈克的位置吗？”哈利回头。 　　海格点头，向前几步，拎着油灯带路。 　　八眼巨蛛们跟在后面、潜伏在森林里、潜伏跟随着，蜘蛛队伍的规模越来越大。 　　四个人都无所畏惧。 　　哈利不惧怕它们，哪怕规模再大，自己都能解决，无非……这一片森林能不能留得住的问题。 　　海格是相信阿拉戈克不会伤害自己。 　　赫敏和罗恩完全相信哈利。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赶到一处巢穴外。 　　一头巨大的八眼巨蛛正等候着他们：“海格，我亲爱的朋友……” 　　“我没想过，我们有一天会以这种境地相遇。” 　　它说话比其他蜘蛛更有条理，时光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衰老、还有更多的智慧。 　　海格就要开口。 　　哈利先他一步：“阿拉戈克？” 　　“是我。”那头巨大、苍老的八眼巨蛛点头。 　　“一头拥有名字的八眼巨蛛，我以为你会更亲近人类一些。”哈利走到它面前。 　　八只复眼，倒映出哈利的身影，它回答：“我们难道不亲近人类吗？在禁林我们生活数十年，一直都没伤害过任何一名小巫师。” 　　“是么？”哈利语气平静，“那我应该夸夸你？” 　　“从不会伤害任何一名霍格沃茨的小巫师。” 　　他稍微停顿下，语重心长：“如果不是不敢走出禁林的话。” 　　“如果不是打不过我的话……” 　　阿拉戈克不安地摆起脑袋：“人类幼崽，我约束过它们，但你杀害我那么多孩子，你应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最开始可是你的孩子想要偷袭我们。”哈利轻声。 　　阿拉戈克声音变得微弱：“它们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 　　“八眼巨蛛还有开玩笑的能力？”哈利笑着，回头对海格说道，“亲爱的海格教授，你可以就这件事研究下，说不定又能写出一篇震惊世人的论文。” 　　提起论文，海格一颗脑袋都快有自己弟弟的脑袋大。 　　哈利举起魔杖，对准它：“所以，我现在亲自过来邀请你，还不愿意去签订誓约么？” 　　“人类，请容许我拒绝。”阿拉戈克摇头，语气僵硬，“你们太过火了！” 　　“这是禁林！” 　　“不是你们人类该踏足、该干涉……” 　　哈利打断它的话：“看来你曾听说过什么，拉文克劳的确和禁林有过誓约，霍格沃茨不会干涉禁林的发展。” 　　“但，你们，八眼巨蛛并不在禁林的誓约中。” 　　“看来你是海格朋友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和霍格沃茨签订誓约，我和海格会商量下，给你们画出一片领地，你们八眼巨蛛以后就只能生活在那片领地中，从此以后都不能再逾越。” 　　八眼巨蛛群们咔嚓咔嚓躁动起来。 　　他们能听出哈利要削减领地范围的意思。 　　“或者……” 　　“上次我和你们这群蜘蛛交手，是两年前的事了？” 　　“也许，该让你们看看，我这两年进步了多少？” 　　“我可以让你们看看，也能等到你们知道错误，承认错误，然后再签订下誓约。” 　　阿拉戈克不安，声音急躁：“人类，你太过分了！” 　　“那你选择后者了？”哈利举起魔杖，火焰涌动出，变成一头火焰狮鹫，小小一只，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照亮这一整片空间，“确定么？” 　　阿拉戈克八拔高声音：“不！人类巫师！” 　　“那就是前者了？”哈利没有收起魔杖，语气冷漠。 　　阿拉戈克看向海格，语气哀求：“让我再思考一段时间，好吗？” 　　“我得为自己的族人负责。” 　　“海格，我最亲爱的朋友，我最亲爱的主人，海格，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 　　海格有些于心不忍：“哈利……” 　　“你在拖延时间。”哈利一摆手，按住海格要说出的话，他惊讶地看着阿拉戈克，“你竟然在拖延时间？” 　　“为什么？” 　　阿拉戈克撇过脑袋。 　　它的确很聪明，可它这么多年，只和海格打过交道，空有智慧，没有与人打交道的经验。 　　就像一块显示屏，把它大脑运营的所有想法，都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你没有考虑的空间。”哈利看着它，把魔杖和火焰收回来，若有所思，“你知道的，无论你思考多久，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拖延这段时间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除非你要逃出禁林，但这更不可能，你应该知道魔法部、霍格沃茨、我和邓布利多，都不可能容忍这么一大一群八眼巨蛛霍乱。” 　　“但你还是想要拖延时间。” 　　“告诉我，为什么？” 　　阿拉戈克依旧没说话。 　　“摄魂取念！” 　　哈利举起魔杖，对着它，念出咒语。 　　精神力搜刮它的大脑，记忆被一层一层拨开，哈利摘取其中一层，将其摊开。 　　这是一年多前的记忆。 　　是一个比今天更阴沉的黑色，阿拉戈克和一名男人在禁林中会面。 　　“人类巫师，你很危险。”阿拉戈克盯着他，“你不是为了毒液，你想干什么？” 　　“这里是禁林，我是……” 　　那个消瘦、脸色苍白的男人摇头：“我没有恶意。” 　　“只是你的孩子有些不听话，我想见你，就不得不使出些手段。” 　　“我这次贸然拜访，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阿拉戈克看着他。 　　“在禁林的这些日子，你们一定过得很辛苦吧。”男人轻声说着，“只能靠捕食一些鸟类、鼠类充当食物，很多时候甚至吃不饱，那个混血巨人经常会让你们收敛些。” 　　“这是我的诚意。” 　　他一挥魔杖，腰间的口袋打开。 　　十多具尸体飞出。 　　在记忆中旁观的哈利看去，十多具尸体，男男女女都有，他们都有统一的特征，左臂上皮肤被强酸腐蚀，抹去了什么痕迹。 　　“人肉！是人肉的气味！” 　　“食物，是食物！” 　　围在一旁的八眼巨蛛们嚷动着，兴奋起来。 　　“请享用吧。”男人一挥手。 　　八眼巨蛛们扑上来，为阿拉戈克留下两具最肥胖的尸体，剩下十多具都被它们拖走，毫不犹豫地享用起来。 　　“你想做什么？”阿拉戈克声音柔和几分。 　　男人抬起头，看着它，询问道：“想要自由吗？” 　　“不拘禁在禁林的自由？” 　　“想要肆无忌惮地享用食物吗？” 　　阿拉戈克摇头：“当然想，但不可能，海格不会允许，城堡里的那个白胡子老巫师，那个猫眼的小巫师都不会允许。” 　　男人压低嗓音，充满蛊惑力：“但我的主人允许。” 　　“合作吧？” 　　“霍格沃茨与禁林有过誓约，城堡伤害不了禁林，禁林也伤害不了城堡，但你们是例外，你们这群八眼巨蛛不属于禁林，只要你们愿意，可以随时闯入霍格沃茨，那群小巫师，可都是你们现成的食物。” 　　阿拉戈克继续摇头。 　　男人点起头：“当然，我清楚你的顾虑，邓布利多和波特。” 　　“我的主人迟早会解决掉他们，当然这需要一点小小的助力。” 　　“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阿拉戈克犹豫，他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具尸体，虽然腐烂得严重，但人肉的气息不住蹿进腿上的绒毛里，香甜、可口的味道！ 　　好一会后，阿拉戈克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当天空中亮起这个标记时，你们冲向城堡，事成之后，主人会应许你们一片土地，你们将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建立属于你们八眼巨蛛的国度。”男人挥动魔杖，一道小小标记打出，黑色骷髅头张开，一条狰狞的蛇从口中爬出。 　　是黑魔标记。 　　阿拉戈克咔嚓咔嚓，把两具尸体扒入自己腹下：“人类，如果那个白胡子老巫师，还有猫眼巫师都还在城堡里，我们是不会踏出禁林的。” 　　男人微笑着：“放心，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他抬起头，苍白的脸笑得狰狞。 　　记忆中旁观的哈利，看清他的面孔——是一直不曾蒙面的小巴蒂·克劳奇。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下场 　　哈利收起魔杖，惊讶看着阿拉戈克。 　　罗恩、海格也都很惊讶。 　　他们几乎从没在哈利脸上看到过太过波动的神情变化，只是阅读一头八眼巨蛛的记忆而已…… 　　“哈利？”海格也注意到，他不安起来。 　　哈利看着阿拉戈克，轻声说道：“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我在它的记忆里看到了小巴蒂·克劳奇。” 　　阿拉戈克没有说话，它拥有智慧，但灵魂没强大到人类的程度，还沉沦在摄魂取念所带来的冲击中，魔力对灵魂造成影响，让它痛苦不堪。 　　海格脸刷得一下变白。 　　他当然知道小巴蒂·克劳奇是谁，也很清楚，哈利在阿拉戈克的记忆中，看到那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四年级的时候，还是五年级？”哈利轻声，给它施咒，让它清醒过来。 　　阿拉戈克清醒过来，八只复眼中满是惊恐：“你在阅读我的记忆，你这个邪恶的巫……” 　　“巫师”这个单词都没能读完。 　　它看到哈利扬起魔杖，带起一阵火星，硬生生把自己一辈子从海格那学到的肮脏词汇全吞进马氏管呢。 　　“我不知道是几年级。”阿拉戈克摇头。 　　哈利眯起眼，目光变得锐利、危险。 　　阿拉戈克连忙开口：“但我记得很清楚，那年你们在城堡举办了一场巨大的盛会，还有火龙、斯芬克斯、以及海格弄出来的，那种叫做炸尾螺的东西。” 　　是举办三强争霸赛的那年。 　　“那时候他就开始联系到你？”哈利点着头，“都已经快过去两年，他一直没有联系你，竟还愿意相信他，伏地魔已经被我杀死过好几回，他只剩下一两条命了。” 　　他漫不经心说着。 　　阿拉戈克没有说话，蜘蛛脸上看不出多少神情变化，可它八只眼中的情绪太过明显。 　　“看来这段时间他有联系你，怎么联系的？”哈利抓住情绪，加快语速，追问起来。 　　阿拉戈克惊恐地看着哈利。 　　这个人类巫师在阅读自己的思想！ 　　罗恩啧啧称奇。 　　哈利这个能通过脸色、神情变化阅读内心想法的能力，竟然对神奇动物也有效？ 　　哈利举起魔杖：“是想让我继续动手吗？” 　　“不！”阿拉戈克惶恐摇头，“我是有和他再见过面。” 　　“海格给夜骐喂食十次，我们就会见一面。” 　　哈利看向海格。 　　海格掰起手指：“我每一周会给夜骐们喂食一次，十次就是……嗯，三十天？” 　　“是七十天。”哈利从没对海格的算数抱有什么期待。 　　他转过头，继续盯着阿拉戈克：“每次见面都是在这？” 　　阿拉戈克点头。 　　每次都是在禁林里？ 　　哈利眼里泛着奇异的色彩：“你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阿拉戈克摇头：“我不知道。” 　　哈利一摆手，晃着魔杖：“说一说你和他见面的经历，每一次，详细一些。” 　　阿拉戈克八只眼拧巴起来：“哦，他很小心，每次都是用你们那个能隐身的魔咒过来，有时候我的孩子们都很难发现他。” 　　“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每一次都会给我们带食物过来。” 　　“只是去年都还是鲜活的，可从今年开始，质量变差很多，都是干尸。” 　　海格脸色变得苍白。 　　罗恩皱起眉，拧巴着，有种跃跃掏出魔杖的冲动。 　　他们都很清楚，对八眼蜘蛛而言，他们最中意的食物是什么，也很清楚，那个和“妈咪”同音的单词，指向人类的尸体。 　　“他过来拜访，从来不会提起他们那边的事，哪怕我主动问题，他也都是说，让我不用担心，会一直固定给我们带食物过来。” 　　“虽然是干尸，但总比没有要好。” 　　“他每次只会催促我们多生孩子，或者讨要一些毒液，待不了多久，大约只有月亮刚刚升起到挂上那棵枝头的时间。” 　　哈利顺着它的目光看去。 　　枝头很低，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 　　阿拉戈克努力回忆着：“真的只有这些。” 　　“这些可算不上详细。”哈利摇头，魔杖对准它，“每次谈话的内容呢？” 　　阿拉戈克呆滞举着螯爪，好一会，叹息一声：“人类巫师，你还是自己看我记忆吧，我说不出来。” 　　太多、太久远…… 　　它宁愿哈利自己去看。 　　在这句话落地的瞬间，哈利手腕一抖。 　　摄神取念！ 　　他继续翻阅起这头八眼巨蛛的记忆，它的描述简短，但很详细，和它说得一样，小巴蒂·克劳奇每次过来，从不会透露自己的消息、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行踪，丢下尸体、询问八眼巨蛛群发展的规模，催促它们多多排卵，此外就不会说什么，直接离开。 　　最让哈利在意的，是被他丢下的那些尸体。 　　在最久远的记忆里，尸体都是左臂被腐蚀的人——这些人很容易就确定身份。 　　是食死徒。 　　那些被巴蒂·克劳奇认定为，背叛伏地魔，还很容易对付得家伙们。 　　然而，在七八次见面，他带给阿拉戈克的尸体，就变成干尸，血液、生命力都被抽干，也不完全是巫师，其中有数量可观的普通人。 　　这种死状，哈利不算陌生。 　　伏地魔在金库复活，被献祭的人，就是这种死状。 　　是金库被使用过的尸体？ 　　还是说，其他魂器使用过的？ 　　这些在记忆里的虚幻影子，没有气息、没有痕迹，没有办法作为确认现实的线索。 　　不过，他还是能确认。 　　这些尸体里，并没卡卡洛夫的尸体，那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似乎就此消失无踪。 　　反而有另外一位熟人的影子。 　　乌姆里奇。 　　被霍格沃茨驱逐后，她消失在城堡，被传送到世界某个角落，结果被巴蒂·克劳奇捡到。 　　即便死了，她也依旧十分讨厌，八眼巨蛛们分食这些尸体，没有蜘蛛愿意碰她、也不敢留给阿拉戈克，最终丢来丢去，被拖拽着拿去喂养幼蛛——当然，这兴许和乌姆里奇的死法有关，她似乎被巨怪享用过一段时间，哈利鼻子闻不到，但能清晰地看到她身上那些，沾染着巨怪可名状、或不可名状的东西。 　　只是普通人和巨怪并不适配。 　　海格父母，都好歹男方是巫师、女方是巨人。 　　她似乎没被折腾几天，就屈辱死去。 　　随着记忆越来越新，巴蒂·克劳奇带给八眼巨蛛的尸体，也有越来越多的普通人。 　　哈利一一记下他们的长相。 　　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水土，会孕育出不同长相特征的人群，他知道这个，但回来后，一直没研究过这东西，等回到城堡，拜托小天狼星买几本回来，好好琢磨一下，或许就能通过这种方法，推断出小巴蒂·克劳奇所在的位置。 　　哈利从记忆中退出来，施咒唤醒阿拉戈克：“上一次你和他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阿拉戈克声音有些虚弱：“他刚走不久。” 　　“海格才只喂夜骐一次食物。” 　　哈利吐一口气：“还有两个月么？” 　　“如果我不和你签订誓约，你会杀了我，还有我的所有孩子们吗？”阿拉戈克开口。 　　哈利点头：“当然。” 　　“哪怕看在海格的面子上？”它又问道。 　　“不，阿拉戈克，我不会替你求情！”海格攥紧拳头，脸色苍白，声音发抖，比被马克西姆拒绝时更加悲伤，“你……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怎么能……哦，不，我向邓布利多教授保证过，你绝对不会吃人，才把你留在禁林。” 　　“你……怎么可以这样。” 　　阿拉戈克轻声：“我已经度过很多个、好几十个冬天了，海格，我也没有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没有猎杀人类、更没有对城堡的学生动手。” 　　“是他送过来的。” 　　“朋友的赠礼，朋友不该拒绝。” 　　海格咬牙切齿：“那个邪恶的家伙，才不算朋友！” 　　阿拉戈克没有说话。 　　海格背过身，小声抽泣：“哈利，动手吧，我眼睛有些不舒服。” 　　“它活不了多久了。”哈利摇头。 　　海格抽泣声一怔。 　　阿拉戈克沉吟一声：“是的，我活不了多久了，也许一年、也许两年，海格，我已经很老、很老了。” 　　“一年？”哈利轻笑，“你有些高估自己的寿命。” 　　从帷幕后归来，他对死亡的气息愈发敏感。 　　阿拉戈克身上，萦绕着厚重的腐烂气息。 　　“最多半年，你就会死去。”哈利说着，海格的抽泣声变得更大。 　　他稍微停顿下，等海格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看在海格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半年的时间，让你寿终正寝。” 　　“但，你要以八眼巨蛛族群长者的身份，代表八眼巨蛛和霍格沃茨签订下契约。” 　　“而且，你们现在的领地太大了，一小片就足够了，不是吗？” 　　阿拉戈克低声：“但我的孩子们需要生长空间，它们……” 　　“霍格沃茨需要八眼巨蛛。”哈利打断它的话，“无论魔药课、还是黑魔法防御术课、还是魔咒课、变形课，我想一部分八眼巨蛛完全可以充当教具、教学材料。” 　　“你的孩子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交配。” 　　“多出来的，交给学校就好。” #第三百四十八章 地图 　　阿拉戈克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 　　白内障和老花的眼睛里，泛着奇异古怪的光泽。 　　把自己孩子……给送出去当教具？ 　　“人类巫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它迟钝着开口。 　　哈利撇嘴：“不要假惺惺地装作对你不知道多少代的孩子们抱有感情，你们可是八眼巨蛛。” 　　这种生物…… 　　在生存压力过大的情况下，可是会把同类当做食物的黑魔法生物。 　　“要么，我现在就动手把你们都消灭。”哈利轻声说道，“也许能挤出几十、或者上百品脱的毒液？” 　　“少了些，也只这一次的量，但够两三年用了。” 　　“要么，我们就好好合作。” 　　“看在海格的面子上，我才这么耐心和你讨论这些事。” 　　“反正，你只能再活半年。” 　　他说话声音不重，语气也很平静，可阿拉戈克身上，那股焦躁、烦闷的气息越来越重。 　　哈利轻轻挥动魔杖。 　　狂风卷起，枝叶摩擦，飒飒作响。 　　乌云卷来，透着一阵沉闷的光，而后雷声滚滚，和唱着风。 　　气象咒。 　　阿拉戈克小心翼翼后退两步，更加不安，好一会后，几滴清凉的雨点穿透蛛网、树叶，砸在它脑袋上，才让它开口：“好吧，人类巫师，我答应你。” 　　“但我希望领地能更大一些……” 　　哈利一挥魔杖。 　　狂风停息、乌云散去，头上一片蛛网被洗去，露出大块空缺，月光皎洁，洒落在这一处空地上。 　　“阿拉戈克，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他轻声说着。 　　“海格，把它带上，我们得去签下契约了。” 　　哈利毫不犹豫，往回走去。 　　海格转回来，掏出魔杖，想要施展漂浮咒，可刚刚念出几个音节、手势挥动几下，抽泣声打断，迫使他放下魔杖，塞回口袋里。他走过去，抱起阿拉戈克，就像他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那样，但时光荏苒，阿拉戈克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 　　即便以海格的体型，把它抱起来都有些吃力。 　　但他这么坚持。 　　直到走出八眼巨蛛的领地。 　　哈利看着海格：“让罗恩把阿拉戈克带回去吧。” 　　“我们得去找格洛普。” 　　海格点着头，小心翼翼把阿拉戈克放下，叮嘱起来：“罗恩，阿拉戈克年纪很大，哈利还说他……他……” 　　“我会小心的。”罗恩挥动魔杖，漂浮咒吃力地举起它。 　　和蜘蛛站得远远的。 　　海格在前面带路：“哈利，跟我来，我把他安置在一个很隐秘的角落里。” 　　“你知道的，禁林里的生物都不是很喜欢巨人。” 　　“马人他们甚至和我吵过一次架，我本来是想让格洛普自由自在地生活，但不得不把他囚禁起来。” 　　他说着话，带着哈利穿过灌木和小道。 　　猎魔人感官里，传来雷霆般的呼噜声、还有一股好几个星期没有洗过澡的酸臭味。 　　声音和气息越来越清晰。 　　眼前，也出现一道铁栅栏，把前面一片树林结实地围住，在栅栏中央，躺着一个套着兽皮、体型极其庞大的巨人。 　　“一开始他很生气，毕竟把他关起来。”海格叹气，隔着栅栏，“幸好有奥利姆，对巨人来说，一些魔咒不会有那么大的危害性，一开始我舍不得下手，如果没有她，格洛普这一路上得闹出不少动静。”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教他读书。” 　　“哈利，真的太感谢你。” 　　“感谢你还有赫敏，你们教我读书，不然我会很头疼怎么教育他。” 　　“作用很小，他还是很粗鲁，但至少，至少他已经学会用‘请’，他会和我说，哥哥请给我食物。” 　　哈利问道：“誓约的事和他说了吗？” 　　海格点头：“当然，只是他不太能理解誓约是什么，实际上我也不太理解，但哈利你做的一定是好事，对吧。” 　　“把他带上。”哈利摆摆手。 　　海格一挥魔杖，栅栏上扭曲出一扇大门，他走进去，喊醒自己弟弟：“格洛普，哥哥带你去签订下誓约。” 　　“海格！”格洛普惊醒，愤怒地拍着地面，震得隆隆作响，“坏海格！” 　　“关起，饿肚子，被欺负！” 　　他利索地爬起来，挥着拳头，对自己哥哥发出亲密地问候。 　　“不，不可以用拳头。”海格举起魔杖。 　　格洛普动作止住，害怕地看着那根不比自己中指粗的小木棍：“海格，威胁！不喜欢！” 　　“这位是哈利。”海格温柔开口，指着哈利，“他是朋友。” 　　“朋友？”格洛普歪着脑袋，看过去，“朋友能吃？” 　　“不不不，朋友不是食物，朋友就是朋友，是伙伴，是亲人。”海格纠正他的错误，耐心教导，“还记得我怎么和你说的吗？” 　　格洛普皱着眉，神情异常痛苦。 　　“你能想起来的。”海格鼓励着他。 　　“和我们体型一样，会说话的东西都不能吃。”格洛普沉闷着，终于想起。 　　海格声音变得愉悦：“没错，你很棒格洛普。” 　　他一挥魔杖，从自己口袋里，飞出一条巨大的鹿腿：“这是奖励。” 　　鹿腿落到格洛普手里，看上去比鸡腿更渺小。 　　“现在我们要去签订誓约。”海格轻声说着。 　　格洛普一口把鹿腿吞下：“誓约？” 　　“对，就是哥哥前几天说的那个。”海格点着头，“我们签订好誓约，哥哥会为你准备更多食物，你也可以拥有更多朋友。” 　　“食物、朋友……”格洛普重复着这两个单词。 　　他情绪变得稳定，点起头。 　　海格小心翼翼领着格洛普，走回神奇动物所在的那片区域。 　　格洛普没那么小心。 　　他大大咧咧走着，踩坏灌木丛、挤歪大树，脚步声轰隆隆的，走过来。 　　“哈利回来了！”赫敏把魔杖一甩，语气凶狠，“你们都安分点！” 　　罗恩仰起头，打量着格洛普。 　　这头高达十六英尺的巨人，这么看去，都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哈利走到正中央的位置，打量一圈，看向海格：“现在所有生物都到齐了吗？” 　　海格点头：“都到齐了。” 　　无论格洛普、还是八眼巨蛛，现在禁林中所有生物的代表，都聚集在这里。 　　哈利举起魔杖，施展声音洪亮。 　　“海格应该和你们说了，这次把你们召集起来，是为延续千年前，拉文克劳女士的誓约。” 　　“只是这次的誓约内容，将不仅局限禁林，也和你们有关。” 　　马人摇头：“只要是公平的誓约，我们当然会接受。” 　　“格兰芬多的继承人，我们愿意相信你。” 　　“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们的信任。” 　　哈利轻轻一笑，举起魔杖。 　　他缓缓闭上眼，感受霍格沃茨的气息，古老、质朴，勇气、野心、智慧、纯洁交织一起。 　　伸出手，把它抓住。 　　魔杖轻轻一挥。 　　它便化作一只校徽，短暂地停留在哈利面前。 　　哈利抬起左手，放在校徽上，轻声说道：“我将以格兰芬多继承人的身份，代替霍格沃茨与禁林签署一份公平的誓约。” 　　校徽微微震动，和分院帽上散发出的气息重合。 　　那些神奇动物们，都低下脑袋，虔诚、圣洁，属于他们的气息和禁林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霍格沃茨校徽旁，汇聚出一片森林形状的徽章象征。 　　“霍格沃茨将不会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干扰禁林中的生态环境。” 　　一道金光从哈利魔杖涌出，落到霍格沃茨校徽上，继而它也延展出一道金光，直直地射中旁边的森林。 　　“我愿意接受。”马人开口，其他神奇动物附和。 　　森林徽章，射出一道金光，和校徽的金光交织在一起。 　　“霍格沃茨的学生、教职员工，都将不能杀害禁林中的生物，八眼巨蛛一族主动交出，作为教具使用的蜘蛛除外。” 　　“同样的，禁林中的所有生物，也都不能杀害霍格沃茨的学生和教职员工。” 　　神奇动物们诧异地看一眼阿拉戈克。 　　怪不得…… 　　它们惊讶，但不耽误他们的赞同。 　　第二道金光交织上。 　　“霍格沃茨和禁林友好互助，是永远的盟友，必要时，禁林将要帮助霍格沃茨渡过难关，霍格沃茨也会帮助禁林渡过难关。” 　　神奇动物们再一次附和。 　　第三道金光交织在一起。 　　“誓约达成，违背者将如西西弗斯。” 　　最后一句话落下，神奇动物们也认同，金光璀璨闪烁着，好一会后，它们隐去，森林的徽章散去，霍格沃茨的校徽还暂留一会——这道誓约给予校徽一些改变，三道金色纹络缠绕住校徽中央那个大大的“H”，编织成茂盛树冠形状。 　　在学校礼堂、校长办公室里。 　　校徽也发生小小的改变。 　　邓布利多微笑看着。 　　禁林中，刚刚签署好誓约的哈利取出羊皮纸，趁着校徽还没散去，魔杖轻轻一挥，撬动校徽上誓约的力量，树冠纹络中，一道微弱的白光投射出，落入羊皮纸里。 　　哈利接着取出一瓶墨水，浇灌上去。 　　羊皮纸地图恍若活了起来。 　　一个接着一个名字冒出来。 　　大多数神奇动物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显示它们的种族名，少部分像是格洛普那样，被海格取了名字的，或是像马人那样，为自己取了名字的，在羊皮纸上，都显示出它们的名字。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成熟 　　哈利继续为地图施咒。 　　仅仅显示出人名还不够。 　　当初自己父亲他们制作活点地图的时候，能力还不足够，只是撬动霍格沃茨里誓约的力量——像邓布利多制作的那张，能够检测到誓约外的人闯入，才是一张合格的地图该有的作用。 　　小巴蒂·克劳奇，他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拜访禁林。 　　阿拉戈克那头蜘蛛记不清人类的日期。 　　几道咒语落到。 　　哈利面前的校徽闪烁一道光芒，落到羊皮纸上，在左上角烙印下霍格沃茨的印记。 　　海格就要伸手接过来，看起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似的。 　　但并没结束。 　　他轻轻一挥魔杖，在羊皮纸上一点，一道虚幻的金丝被抽出来，团成一圈，一小截树枝从地上飞起来，和金丝线圈交汇在一起，片刻后，变成一只镶嵌着一枚青翠欲滴的木头戒指，漂浮在空中。 　　哈利抓住戒指，戴在手上，把羊皮纸递给海格：“地图你拿着。” 　　“如果有非禁林生物闯进来，或是危险等级在XXXX之上的生物跑出来，地图都会给你提示。” 　　“是猫头鹰的叫声。” 　　海格点头：“我要怎么使用它？” 　　哈利疑惑一声，看过去。 　　地图这东西还能怎么用？ 　　“哈利你那张地图不是还要念什么咒语，恶作剧什么的？”海格问道。 　　哈利叹气一声：“那是我爸爸它们的恶作剧道具，他们得用咒语，防止被教授们发现。” 　　“但海格，你自己就是教授。” 　　“而且你还肩负看守禁林的职责，有一份禁林的地图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说到这。 　　哈利停顿一下：“我在地图上施过咒语，能使用这张地图的，只有和霍格沃茨签订誓约的人，也就是在校生和教职员工。” 　　“你小心点，别让学生把地图偷走。” 　　海格点头，很自然开口：“放心，我会小心格兰芬多们的。” 　　哈利张张嘴。 　　想要纠正，自己说的是“学生”，而不是“格兰芬多”。 　　转念一想，除了格兰芬多，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确实也很难做出这种事。 　　誓约完成。 　　神奇动物们小心翼翼地退去，独角兽和马人护着那群活泼欢快的幼崽，蒲绒绒们滚到落叶下，其他生物各有他们的去处。 　　海格他们把格洛普送回去，也离开这，向禁林外走去。 　　“哈利，太感谢你了。”海格乐呵地捧着地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一行行的文字走动。 　　马人回到他们的居住地。 　　毒角兽跟着独角兽，哦……现在看上去，好像它的行踪被发现，正被独角兽们追着。 　　阿拉戈克也缓慢地挪到自己的巢穴。 　　八眼巨蛛们团团聚在一起，名字层层叠叠垒在一起，晕染成一大团墨汁，除此之外，它们的领地里，只能看到零散机几只，或在巡逻、或是赶往阿拉戈克的巢穴。 　　一群嗅嗅正在禁林边缘徘徊，犹豫不决，想着要怎么溜进霍格沃茨。 　　禁林如此清晰地展露在他眼前。 　　每一处、每一头。 　　“我们也得谢谢你。”哈利摇头，轻声说着，“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小巴蒂·克劳奇的事。” 　　小巴蒂·克劳奇。 　　也许是他自己打听出来的，也许是伏地魔授意他这么做的。 　　但总之…… 　　他知道拉文克劳曾和禁林签订下契约，禁林无法伤害霍格沃茨的学生，他也清楚八眼巨蛛算不上是禁林的一部分。 　　还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潜入进城堡、潜入进禁林。 　　他是怎么做到的？ 　　“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你们。”都快走出禁林，海格犹豫着，缓缓开口。 　　哈利抬头看去。 　　海格举起手，拇指和食指捏出一点点的距离：“那个，我还能跟你们学文法吗？” 　　罗恩诧异抬头，看着海格，满脸不可思议和惊慌：“海格，你在想什么？” 　　学习语言是很枯燥的一件事。 　　不像魔法那么有趣、那么未知，枯燥程度和魔法史有的一比。 　　要背语法、背单词。 　　许多看起来差不多的语法，背许多看起来差不多的单词。 　　罗恩宁愿再读一年五年级，也不想再继续学习这些东西——除非不学这个，他就必须要去学习数学。 　　“我得为格洛普考虑。”海格叹气，“我在神奇动物上了解得多，可对其他东西，我都了解得太少了。” 　　“从把他接回来，我能教会他的东西很少。” 　　“听着，我把他带出来，我是他的哥哥，我就得对他负责，不能真的把他当成一头神奇动物，像是牙牙、像是路威、或是诺伯那样，圈养在禁林里。” 　　“我希望，他能从一名巨人、变成一个人，至少能和人类正常交流。” 　　“他以后也可以成为禁林的巡林员，不是吗？没有比巨人更好，能对付那些神奇动物和小巫师的家伙了吧。” 　　海格絮絮叨叨。 　　“但我掌握的那些东西，教不了格洛普。” 　　“所以我得继续学习。” 　　“知识就是力量。” 　　说到这，他沉重地叹一口气：“哈利和邓布利多说的都是对的，我得不停地学习。” 　　“我们可以直接帮你教育格洛普。”罗恩生怕哈利和赫敏答应下来，抢先一步开口。 　　把自己从一名学生的身份，定义为一名“教授”的身份。 　　海格摇头：“这样当然很好。” 　　“但很麻烦你们，哈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如果没有哈利，格洛普对你们两个来说，又太危险，他是巨人，如果没有魔杖，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而且……” 　　“他不喜欢学习、也有点蠢笨，我比他聪明，我还能自学。” 　　罗恩咂咂嘴，想到被格洛普随意撞倒的树木，没有说什么。 　　“海格，你成熟了。”哈利欣慰地点头。 　　如果是三年前、两年前的海格，恐怕就会很难顾得上他们的安全，不管不顾，直接带到格洛普面前。 　　海格嘿嘿一笑：“是吗？” 　　“奥利姆也说我比三强争霸赛那会成熟得多，更有男人味道。” 　　罗恩一挑眉，脸色变得古怪。 　　“当然没有问题。”赫敏应下，“我去问问妈妈，让她寄一些婴幼儿教育的书过来。” #第三百五十章 你在想什么！ 　　格兰杰夫人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她每天都坐在别墅花园里，看别人家丈夫、或是夫人开车，接送自己的孩子。 　　自己也应该这样的。 　　开着名爵跑车，把自己的女儿接回家。 　　哪怕是寄宿式学校，每周也都会有见面的机会。 　　可自己女儿去了那所霍格沃茨，一所魔法学校，每年仅仅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见到她，甚至于……现在都没有两个人，自己乖巧、听话、现在又学会打扮的女儿，暑假才过去一个月，心就不在家里，飘到那个叫什么哈利·波特的小子身上。 　　呵…… 　　自己丈夫是见过他的。 　　对他评价还很不错，长相优秀、父母虽然早亡、但家世也不错，学习成绩更不用多说，自己女儿甚至用“伟大”这个词去形容他。 　　但…… 　　一个勾搭自己家女儿的男生算什么好玩意！虽然时常听自家女儿说，好像是她自己主动出击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很少。 　　她端着茶杯，轻轻叹气。 　　一头雪白的猫头鹰飞来，扑棱棱落到桌上，探出脑袋，衔一块马卡龙，把腿一伸，上面绑着一封信。 　　“海德薇，这次是你来送信？”格兰杰夫人熟练地解下信件。 　　她认识这头猫头鹰，长相可爱、性格也好，唯一的缺点，她不是自家女儿的宠物，是那个哈利·波特的宠物。 　　“宝贝终于想妈妈了吗？”她欢欣地拆开信，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准备阅读这封充满女儿对母亲相思之情的美好信笺。 　　可刚看到第一行文字。 　　她的神情呆滞住，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一眼海德薇，好一会后，艰难地把头低下，重新看去。 　　哦…… 　　没有看错。 　　“亲爱的妈妈，请麻烦替我找几本关于婴幼儿语言教育的书籍。” 　　婴幼儿、语言…… 　　这几个单词组合在一起，让格兰杰夫人脑袋发懵，天空忽得涌来一片阴云，把阳光遮住。 　　她就知道！ 　　怎么可能会不出事！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关在一座城堡里，日夜寄宿，没有家长看护，只有十几名教授，甚至负责生活，每个学院才一名院长——看看哪个大学，现在不是行政人员不比教职人员多的？可那个霍格沃茨甚至都没“行政管理”的概念。 　　她早做好准备。 　　只是没想过会来的这么突然。 　　格兰杰夫人起身，回到卧室，走到一楼客厅，拿起电话，拨通医院的电话，等自己丈夫接通后：“我很遗憾通知你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当天晚上。 　　海德薇把信带回来，还有沉重的附件。 　　赫敏要的婴幼儿语言教育的书籍自然是不少的，除此之外，还有婴儿服、奶瓶、以及一辆折叠婴儿手推车。 　　这些堆满桌子、琳琅满目的东西，让她有些傻眼。 　　自己在信里，好像只要了书？ 　　这些是什么？ 　　海德薇扑棱着她的头发，很是不满，自己只是可怜、无辜的小猫头鹰，把这些东西运回苏格兰高地，还要飞到格兰芬多高塔，知道每英里得耗费多少猫头鹰口粮吗？ 　　赫敏把信拆开，没看几句，红着脸，蹭得一下站起来，把海德薇吓一跳。 　　“赫敏？”罗恩茫然不解。 　　哈利看着桌上的东西，陷入沉思：“看来叔叔阿姨误会了什么。” 　　“他们误会大了！”赫敏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可能！” 　　她深吸口气，在罗恩蹑手蹑脚，准备把信偷走之前，一挥魔杖，火焰讲信吞噬，漂浮着没入壁炉里。 　　“赫敏，我还没看。”罗恩掐腰，理直气壮。 　　赫敏瞪他一眼：“那是我家里人给我写的信。” 　　“可哈利都猜到内容是什么了。”罗恩看向又把书捧起来的哈利。 　　赫敏不耐烦地一摆手：“可我也没给哈利看，是他自己猜的。” 　　“一定是海德薇通风报信。”罗恩眯起眼，打量着趴在赫敏脑袋上的猫头鹰。 　　海德薇眼神立马锐利看去，蹦蹦跳跳飞着，落到罗恩脑袋上，盯着这一从乱糟糟的头发，琢磨该从哪个地方下嘴。 　　污蔑自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赫敏不理会他。 　　掏出羽毛笔，小心翼翼护着羊皮纸，书写着信。 　　她得向父母好好解释这件事，自己才没到这种程度！而且，就像妈妈担心的那样，霍格沃茨作为封闭式、寄宿式学校，一到青春期，少男、少女们的确很容易出现这些问题，就是有些人注意到了，他们也没法做准备。 　　不过…… 　　庞弗雷夫人是万能的。 　　没有什么是一发魔药不能解决的，如果是双胞胎，那来两瓶。 　　今晚的海德薇很辛苦。 　　她又马不停蹄地飞过去，把信丢到格兰杰夫人面前。 　　她急不可耐地打开信。 　　“赫敏说了什么？”格兰杰先生端着一位威士忌走来，满面愁容。 　　格兰杰夫人没立马回答，等把信全部看完，才抬起头：“我们好像误会赫敏了。” 　　“她要那些书，是因为海格先生的弟弟，嗯……巨人，就是很高的那种。” 　　“海格先生的弟弟是一名巨人，原始人，不会人类的语言，所以要这些书，是为了教那个巨人说话。” 　　格兰杰先生的眉头打开。 　　“但是。”格兰杰夫人话锋一转，依旧忧心忡忡，“赫敏还在信里说，我们担心的事绝不可能发生，校医庞弗雷夫人可以调配魔药，无痛、高效，今晚喝了，第二天还能继续上课。” 　　格兰杰先生张张嘴。 　　这……是好事。 　　可从自己女儿嘴里吐出来，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 　　他们两个人今晚无眠，商量着该如何回复，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斟酌着写好一篇措辞诚恳的信件，拜托海德薇送回去给自己女儿。 　　赫敏很生气。 　　恼羞成怒。 　　自己父母竟然会这样！ 　　她决定一个月不理父母，等一个月后，再写一封信回去。 　　霍格沃茨很安宁。 　　斯内普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赶出去两名学生，两节课，也就是两周的时间，他们依旧没能让魔杖发生半点反应，连最微弱的一道乳白色雾气都施展不出来。 　　信念不坚定、或是心术不正。 　　出人意料的是，马尔福比纳威、罗恩都还要更快一步，成为继哈利、赫敏之后，第三个能召唤出肉身守护神的小巫师。 　　斯莱特林就该有斯莱特林的守护神。 　　马尔福的守护神是一条蟒，长五米多的网状蟒，和他一样，瞎了一只眼睛。 　　纳威还没能召唤出实体守护神。 　　但隐约能看到一些影子，不是体型很大的生物，比两个拳头加一起大不了多少。 　　至于其他学生们，都还只停留在白雾阶段。 　　斯内普没耐心等他们一个个都能召唤出肉身守护神，这个魔咒的课程只有一个月，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哈利帮忙代课，斯内普会，也为这群学生们演示过，但他不想，他最讨厌的魔咒，就是守护神咒，以及索命咒。 　　除去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大多数学生都不喜欢斯内普教授。 　　但都不得不承认，斯内普教授，在黑魔法防御术上的造诣，并不比前几任教授低。 　　可在霍格沃茨里引发大量轰动的，还是魔药课。 　　学生们头一回发现，原来魔药课也能这么有趣。 　　斯拉格霍恩是很有水平的教授，而且他从不吝啬拿出一些看似珍贵的魔药，作为课堂上的奖品，风趣幽默、又慷慨大方，他立马就成为整个霍格沃茨，除去斯普劳特教授之外，最受欢迎的一位教授。 　　升到六年级。 　　教授们又为一些优秀的学生们打开一扇新的大门——俱乐部。 　　六年级的优秀学生，都会被教授们吸纳过来，每周一次聚会，交流学业上的心得，不限于考试内容，课堂之外的东西，才是俱乐部的重点。 　　教授们偶尔也会邀请一些毕业了、又恰好有空闲的优秀毕业生过来，和学弟、学妹们交流经验，这也是在为他们毕业后的日子铺路。 　　毕业生当然不难邀请。 　　教授们写信，这些学生们都会欣然答应。 　　今晚有所不同，不需要教授们写信邀请，想要来参加俱乐部的学生们络绎不绝，变形咒是这些学生们的首选，谁都知道，波特是一位变形高手，其次就是魔药课，能在斯内普的魔药课堂上活下来、还能拿到“O”的成绩，其水平不会低，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斯拉格霍恩。 　　鼻涕虫俱乐部一定不会放过这么有名气的学生。 　　至于其他教授的俱乐部，也都有学生申请，有些是迫于自己还是在校生时，只参加弗立维教授、或斯普劳特教授的俱乐部，有些是觉得，变形咒和魔药的俱乐部排队太久，想要去其他教授那碰碰运气。 　　他们的目的都很一致，那就是认识波特、结交波特。 　　出入社会之后，现实给他们响亮一击。 　　就在十月到来，深秋让整个世界变得寂寥萧索时，在大不列颠某个已经没有普通人生活痕迹的村庄里。 　　小巴蒂·克劳奇到访。 #第三百五十一章 消息 　　人类在开疆扩土的同时，也在抛弃土地。 　　大多数都向往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每一位大不列颠人都有个伦敦梦，那些处在荒芜区域的村庄，就渐渐交还给自然，只有那些故土情节、或是富翁大款，才会在这些偏僻、荒芜，乃至于接近废弃的地方还有住宅。 　　自然总和魔法相连。 　　小巴蒂·克劳奇走近一座废弃住宅，轻轻一挥魔杖。 　　面前空气，涟漪般扩散。 　　除了魔力引起的微微震荡，没有别的变化，他把手搭在把手上，轻轻推开。 　　屋子里，刺鼻的酒精味，还有没加烹饪的肉食。 　　几头被啃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有牛的、有羊的，也有人类的。 　　“克劳奇先生。”见他走进来，屋子里，一名比小巴蒂·克劳奇高出一个脑袋的男人站起来，语气恭敬，“您来了。” 　　克劳奇没说话，掩住口鼻。 　　屋子里，只有不到十人，有些躺在凳子上，有些躺在地上。 　　“你们又杀人了？”克劳奇把目光转回，落到地上那些尸体上。 　　男人一缩脑袋：“我们闹出的动静很小，确认过，这些都是孤寡，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没有为我留下来几具吗？”克劳奇一挥魔杖，为自己变出一张干净的凳子。 　　男人一顿，没有说话。 　　“其他狼人联络得怎么样了？”克劳奇冷笑一声，摆摆手。他就知道，这群脑子空空如也、没受过多少教育的家伙，是一点都靠不住。 　　男人压低声音：“克劳奇先生，我们……我们没能联系到更多狼人。” 　　“那个该死的卢平，他一直都在散播那个消息，波特在研究解除狂狼症的魔药。”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他稍微停顿下，小心翼翼打量着克劳奇的脸色，迟钝地说道：“我们这些忠实的仆人们，当然相信伟大的黑魔王一定能卷土重来。” 　　“但那些愚笨的狼人们可不这么觉得。” 　　“他们……” 　　“他们相信卢平那个说法，觉得波特真的能研究出解除诅咒的办法。” 　　克劳奇打断他的话，意有所指地询问：“为什么会相信波特？他好像并不是魔药大师，还是说……卢平在和你们这些狼人们说的时候，有提起过，波特接受到某位魔药大师的资助？” 　　男人摇头：“没有。” 　　“但波特，仅仅是波特就足够了。” 　　他看着克劳奇，现在食死徒明面上最大的领导者——也几乎是明面上，唯一的一名食死徒，欲言又止。 　　波特，那可是波特。 　　击败又杀死黑魔王的人。 　　格兰芬多的传人。 　　在普通巫师眼里，波特几乎等同下一个邓布利多——就等邓布利多什么时候退休、波特接手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或者波特先生毕业之后，向邓布利多发出挑战。听说波特先生揍过霍格沃茨里的所有教授，只差一个邓布利多。 　　连神秘人都能击败，他说自己能解决狂狼症，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少……狼人们更愿意去相信波特。 　　和食死徒承诺的，等黑魔王复活归来，许诺他们一片独属于狼人的国度相比，他们觉得波特先生能解决掉狂狼症更具可信度。 　　“没有打着哪位魔药大师的名号？”克劳奇若有所思点头。 　　男人惶恐不安：“克劳奇先生，我们绝对，绝对没有对波特的说法动心过。” 　　“我们一直都是黑魔王最忠实的仆人。” 　　他看着克劳奇手中的魔杖，满眼畏惧。 　　说不对解除狂狼症心动，那是假的，如果能堂堂正正做人，谁又会想成为卑贱的狼人？ 　　只是他们不敢…… 　　前几个因为这个消息，又因为黑魔王被波特杀死的消息，想要逃离的狼人，都死了。死在小巴蒂·克劳奇的魔杖下，死在他们眼前，被钻心咒活生生折磨死。 　　克劳奇瞥他一眼，轻轻一笑：“为什么不呢？” 　　男人一怔。 　　克劳奇摆摆手：“不过这件事的确影响到父亲的计划，你们有想过怎么解决吗？” 　　男人把头低下。 　　解决？怎么解决……那可是波特做的事，他们还能有本事把波特解决？他们连这个想法都不敢生出来。 　　克劳奇想到一些事，他放低声音：“想办法把狼人们召集起来。” 　　男人“啊”得惊讶一声。 　　“克劳奇先生，他们不会……”男人皱起眉。 　　克劳奇摇头：“我知道，去和他们说，主人研究出解决狂狼症的魔药了。” 　　“克劳奇先生！”男人语气惊喜，“是真的吗？” 　　克劳奇点起头，笑得很甜：“当然，主人无所不能。” 　　“这是主人原本打算给予你们这些忠诚的仆从的奖励，但现在也许该拿出来，笼络那群摇摆不定的狼人们。” 　　男人更加惊喜。 　　屋子里其他狼人们也终于有所反应，抬起头、竖起耳、眼中开始有神光转动。 　　“但情况紧急。”克劳奇轻声，“具体时间我会回去后再通知你们，但交给你们一个艰难的任务，就在这段时间里，尽快、尽多地把狼人们召集起来，就在这，好吗？” 　　男人弓腰，毕恭毕敬地回答：“一切都如您所愿，克劳奇先生。” 　　小巴蒂·克劳奇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刚走出屋子，他的脸就立马冷却下来。 　　伟大的黑魔王、自己真正的父亲、研究解决狂狼症的办法？多可笑的说话，高贵如他，又怎么会关心起这些最卑贱、最低下的生物？ 　　当然没有。 　　他刚才在屋里，对那些狼人们说的，是假话。 　　“最终忠诚于父亲的，只有我了。”克劳奇叹气，挥动魔杖，幻影移形离开。 　　他的脸色狰狞且扭曲。 　　这群狼人，在他眼里，已经完全信不过。 　　他们动摇对父亲的忠诚，仅仅因为波特能够解决狂狼症——多可笑的忠诚。 　　既然决定要将一切都奉献给父亲，又哪有奉献到一半，就想反悔的道理，就和那群……在父亲出事后，就独善己身的食死徒们一样可恶。 　　而且他们没有任何价值。 　　妖精们虽然也不完全忠于父亲，可它们能锻造武器、能组建起数量上千的队伍。 　　这群狼人们…… 　　只有十多头，甚至就要失去“狂狼症”的威胁。 　　就让他们在自己手上，绽放最后、也最大的价值吧。 　　小巴蒂·克劳奇回到自己住所，拿出双面镜，轻轻一挥魔杖，遮住所有背景，才向镜子里注入魔力，呼唤起另一面镜子拥有者的名字：“西弗勒斯。” 　　很快，双面镜被接通。 　　斯内普的脸出现在镜面中：“巴蒂，你什么时候莽撞到这个时候给我讯息？” 　　“你该庆幸，这个时候我恰好没有课。” 　　克劳奇轻声：“西弗勒斯，我亲爱的，我有一件事想要咨询你。” 　　斯内普颔首，但没说话。 　　“波特在研究解除狂狼症的魔药，这件事你知道吗？”克劳奇询问。 　　斯内普冷笑一声：“现在终于想起问我这件事了？他一直都在，已经一年多了。” 　　“研究得怎么样了？”克劳奇随口，漫不经心。 　　斯内普讥笑得更厉害：“看来你真把我当成家养小精灵，觉得我能知道波特先生的一切讯息？” 　　“也许你去问斯拉格霍恩，他知道得会更清楚。” 　　克劳奇笑着说道：“我听说你在去年、前年不都有关波特的禁闭？” 　　“教授们对优秀学生的特殊照料。” 　　斯内普理直气壮地反问：“你觉得我会对波特刮目相看，教授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乃至优秀的魔药大师？” 　　“你对他真的在关禁闭，而不是补习？”克劳奇追问。 　　斯内普依旧反问：“你觉得呢？” 　　神情、魔法都阅读不出虚假的气味。 　　克劳奇放松一下：“西弗勒斯，让你研究解决狂狼症的办法，需要多久时间？” 　　“现在。”斯内普立马回答。 　　克劳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斯内普冷脸：“对所有狼人念一发索命咒，它们死完了，自然就不会再存在狂狼症。” 　　“真棒的主意。”克劳奇为他鼓掌，“西弗勒斯，我需要你帮我向波特传递一个消息。” 　　斯内普眯起眼。 　　“让我看看……”克劳奇拿起一样东西，但被浓郁笼罩，镜子里完全看不清，“这个月26日，就在约克郡，那座废弃的村子里，狼人们有一个聚会。” 　　“整个大不列颠、也许还有其他国家的狼人们，都会过来。” 　　“一场盛大的聚会。” 　　“狼人聚会？”斯内普重复一遍。 　　克劳奇点头。 　　斯内普皱着眉询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克劳奇吹了个口哨：“谁知道呢？西弗勒斯，辛苦你，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他毫不犹豫，不等斯内普继续追问，就截断双面镜上的魔力波动。 　　斯内普脸上寒意如霜，深吸口气。 　　好一会后，才一挥魔杖，一张纸条上缓缓浮现出文字，等完全书写完，就扭曲着变成一只纸鹤，拍着翅膀，向格兰芬多高塔飞去。 　　不管是不是克劳奇要求。 　　还是出于他现在身份的职责，都得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火车上的见面 　　校长办公室里。 　　听完斯内普简短述说完小巴蒂·克劳奇的要求。 　　邓布利多轻轻推下眼镜：“克劳奇让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 　　斯内普点头。 　　“哈利，你怎么看？”邓布利多转过头。 　　哈利端起茶杯，抿一口：“他还是不信任斯内普教授。” 　　邓布利多摇头：“我是说克劳奇的那个邀请。” 　　“还能怎么办？”哈利放下杯子，“难道我们可以选择不去吗？” 　　和狼人有关、还要弄出这么浩大的声势。 　　“魔法部那边不是对狼人有一些管理办法？”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摇头：“魔法部现在抽不出人手。” 　　他稍微停顿下，无奈叹气：“魔法部现在还在自检，但傲罗办公室主任是辛克尼斯，斯克林杰勉强能保证魔法部正常运转，但除此之外，几乎抽调不出其他人手。” 　　“最近几个月，本该由魔法事故与灾害司、或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负责的一些事情，全部都由唐克斯、或是金斯莱，以及其他几位斯克林杰信得过的傲罗们去处理的。” 　　“不过哈利，魔法部已经开始讨论，应该给辛克尼斯什么样的处罚。” 　　哈利摇头，轻笑一声：“然后讨论一个多月了？” 　　魔法部的态度很端正。 　　他们看上去，的确是在琢磨要怎么处罚那些曾经做过食死徒的人。 　　可问题在于，他们中不少都曾做过食死徒，现在又不想被清算，刀架在脖子上。唯一能让他们觉得庆幸的是，拿着这把刀的人是斯克林杰，哪怕他后面站着波特、站着邓布利多，可毕竟刀还没被他们拿着不是？ 　　这些人想反抗。 　　那些没有做过食死徒，但又是纯血家族的魔法部官员们，除去韦斯莱一家，其他人都站在这群“洗心革面”的人这边。 　　魔法部从来不是什么巫师们的魔法部，一直以来，它都是这些纯血家族们的利益场。 　　他们当然希望，自己能有特权——即便出一些小问题，也能够逃脱最大的惩罚，了不起像曾经的马尔福家那样，从魔法部中抽身出去，也能安然自得做一个高贵的纯血家族。 　　而不是像波特隐约表达出的那种态度，对食死徒毫不留情。 　　正相反，那些混血、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抓住了不得的机会，步步威逼——还从来没有普通人出身的巫师成为魔法部长，哪怕偶尔有一些混血出身的魔法部长，那也是亲近纯血家族，对混血巫师、普通人出身的巫师，带有天然的鄙视和厌弃。 　　康奈利·福吉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纯血眼里，他虽然出身巫师家庭，但毫无疑问，是个混血种。 　　当然，在福吉自己眼里，他是个高贵的纯血巫师。 　　和权力有关，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如果不是顾忌哈利和邓布利多，大不列颠的魔法部，恐怕早就无法运作。 　　“也就是说魔法部指望不上。”哈利简单做出总结。 　　邓布利多点头。 　　哈利若有所思：“这看起来像是小巴蒂·克劳奇想把我们引出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眼神深邃：“哦？” 　　“别忘了，他可是能不知不觉潜入霍格沃茨的。”哈利摆手。 　　“让卢平去最合适。”斯内普开口，“他不是狼人吗？参加这种毛茸茸的聚会一点都不违和。” 　　邓布利多点头：“我也觉得卢平最合适。” 　　“二十五号，是满月。”哈利从分院帽里取出月相历，找到那个日期，轻声说道。 　　斯内普冷声：“那让卢平去不是更合适？” 　　“狼人可不会再次感染上狂狼症。” 　　哈利起身：“阿不思，你去通知莱姆斯叔叔，我去给他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 　　两天后，远在日耳曼地区的卢平收到一封沉甸甸的信。 　　有邓布利多的请求，也有哈利的嘱咐。 　　以及一大堆魔药。 　　杰洛特已经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方式，舒服到他难以想象的程度——当他们爬过一座山，深入山林里的时候，竟然还能找到巫师开的旅馆，放在以前，这都是要在山林里小心翼翼寻找个过夜的地方。 　　当天晚上，卢平就回到大不列颠。 　　几天准备后。 　　购买一张去往北约克郡的火车票，从国王十字站，但并非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登上火车。 　　他刚坐下。 　　一阵月桂香气袭来，一位女士坐在他的对面：“这位先生，可以认识一下吗？” 　　卢平果断摇头：“不好意思，我还有……” 　　话说到一半，鼻子轻轻嗅动。 　　他抬起头，惊讶看过去。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红发、大理石雕塑般精致的五官，一双金色的眼睛，好像在阳光下闪烁熠熠光辉。 　　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那么现在，先生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这位大美人似乎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容貌，微微前倾，把手半搭在桌上。 　　卢平很冷静：“唐克斯？” 　　美人一愣，一刹那后，微微皱起眉：“唐克斯？这听起来不像是女士的名字。” 　　“不要逼我喊出你的名字。”卢平认定自己的推测。 　　美人神情一垮：“哦，不，莱姆斯这一点意思都没，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气味。”卢平言简意赅。 　　唐克斯瞪圆眼，把脑袋埋进自己臂弯里：“我应该没有很严重的体味。” 　　“是香水。”卢平摆摆手，“不说这个，你怎么来了？” 　　唐克斯正色：“现在魔法部虽然抽调不出人手帮忙，但只是派遣一位傲罗出来，帮忙调查事端，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很危险，是狼人集会！”卢平压低声音，掏出魔杖，在桌子底下轻轻一挥。 　　他是无声咒大师，一些并不怎么高深的魔咒，都能不念咒施展出来。 　　“我是傲罗，莱姆斯。”唐克斯理直气壮，“魔法部需要知道狼人们要做什么。” 　　卢平看着她，轻轻叹气：“但集会那天是……” 　　“我知道，是满月。”唐克斯不等他说完，就立马接下话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狼人们要是暴动，难道我还不会逃吗？” #第三百五十三章 魔药 　　约克郡是大不列颠国土上最璀璨的一颗珍珠。 　　大不列颠人还不适应这颗明珠被一分为五，对北约克郡的称呼，还是数十年前的沼泽地、荒原。 　　文明之光曾在这里绽放。 　　巫师、神奇生物、亚人种族们，都曾在这生活过，但无一例外，除了那些喜好沼泽地形的神奇动物之外，他们都抛弃这里，普通人侵蚀这里，把大不列颠土地上，所有最宜居的土地都占据住了。 　　这里大概是大不列颠这块土壤上，最适合居住的几块土壤之一。 　　风景秀丽、气候平和。 　　唐克斯是个不安分的小姑娘，拉着卢平，四处闲逛——当然，按她的说法，这当然不是贯彻魔法部的优良传统、带薪摸鱼，是事先调查环境，以防止会出现什么问题。 　　她信誓旦旦。 　　但每天去的地点，都是约克大教堂、霍华德城堡、甚至还有铁路博物馆。 　　卢平觉得狼人并不会出现在这些地点。 　　二十五号很快到来。 　　清早，卢平把魔药和早餐一起服下——这些是斯内普和哈利研究这份魔药的优越性，并不需要像狼毒药剂那样，需提前一周服用，只要在满月的第一天服用，魔药便能在身体里一直生效，直到满月期过去。 　　“唐克斯。”等最后一滴魔药顺着喉咙落入肚子里，卢平面色严肃，“我必须得再次提醒你一次。” 　　唐克斯点头，掰着手指：“我知道，他们是狼人。” 　　“也许他们并不像你这么聪明，也没你这么厉害，但他们是狼人，不能被他们碰到、也要避免受伤。” 　　卢平没说话。 　　唐克斯努力着，把自己发色憋回最平平无奇的棕金色，五官也变得普通，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唐克斯。 　　她变出一面镜子，嘟囔起来：“这看起来一点都不酷。” 　　“但很安全。”卢平满意地点头。 　　一挥魔杖，从口袋里取出些化妆品，熟练地涂抹在自己脸上。 　　眉毛加粗、鼻子垫高、再加深一下法令纹…… 　　唐克斯忍不住笑起来：“莱姆斯，你这样看起来好滑稽。” 　　“好像那种……嗯，追着我推销彗星牌飞行扫帚的销售员。” 　　卢平一本正经：“所以女士，来一把吗？” 　　“是小姐，不是女士。”唐克斯板起脸，严肃强调。自己可远远没到女士的年龄、或是该被称呼为女士的家庭环境。 　　他们离开旅馆。 　　狼人们把集会的地点选在沼泽深处，那一处几近废弃、从中世纪开始就一直存在的小村庄里。 　　专人带领。 　　他们也不验证身份——魔法部焦头烂额，而且没有什么正经巫师，愿意在这种日子里和狼人聚在一起。 　　月圆时变身，狼人六亲不认。 　　万一被咬上一口，这辈子可就完了。 　　卢平和唐克斯是最早的那一批人，从中午到傍晚，陆陆续续，来了二百多人。 　　“大不列颠的狼人有这么多？”唐克斯缩在卢平身边，压低声音，但小小的惊讶，让她尾音有些尖锐。 　　卢平沉着脸：“来的不止大不列颠的狼人。” 　　唐克斯点头。 　　“但仅仅是大不列颠的狼人也都没有来齐。”卢平稍微停顿下，语气复杂，“事实上，整个欧洲狼人最多的国家就是大不列颠，登记在册的，一共有二百八十四头。” 　　登记在册…… 　　唐克斯很天真，但毕竟在魔法部工作好几年，很明白卢平的意思。 　　“狼人”是一种不怎么能见光的身份，以卢平霍格沃茨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沾上这个单词，都坎坷艰难地度过前半生——倘若没有遇到几个好朋友、一个好校长、好院长，一个好侄子，他的处境和生活只会更艰苦。 　　不是每一头狼人都愿意被魔法部登记。 　　有两百多头狼人登记，就意味着，还有两百多头、甚至更多狼人没有登记。 　　这股数量很庞大，庞大到让第一次了解到这个数字的唐克斯心头一颤。 　　“这其中得有大半都是芬里尔·格雷伯克的功劳。”卢平轻轻一笑，“哈利很优秀，替我们解决一个大麻烦。” 　　唐克斯没说话，紧张地揪住卢平的袖子。 　　狼人们议论纷纷。 　　有些人紧张地盯着天空，现在傍晚，没有多久就该天黑，月亮要升出来了。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袍子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攥着一根陈旧、杖芯都快露出来的魔杖，笨拙地挥动，嘴里念念有词。 　　他面前的土块微微震动，想要发生什么形变。 　　但魔力太微弱、魔咒也不够熟练、甚至于魔杖都不是一根好魔杖，他急得焦头烂额，但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他开口向身边的人求助。 　　好几个人一起抽出魔杖，艰难又勉强，变形出一个平整、耸起的台子。 　　唐克斯憋着笑：“他们的施法水平好低啊。” 　　“我是异类。”卢平轻声，“在霍格沃茨这么优秀的学校里学习过的，只有我。” 　　“大多数狼人别说正规的魔法学校，就是魔咒补习班都没读过。” 　　他们和哑炮没什么区别，都无法正儿八经地释放出一个合格的魔咒。 　　男人走上去，清了清嗓子，举起魔杖，对准自己喉咙，犹豫再三，还是没敢施声音洪亮魔咒：“朋友们，我很高兴你们能过来，嗯……接受我们的邀请，今天我们这群被巫师们遗弃的人们聚在一起。” 　　他在很努力地学习自己记忆里，康奈利·福吉、黑魔王、斯克林杰的模样，想要像他们那样慷慨激昂，发表一篇振奋人心的演讲。 　　但干干巴巴，没有任何能说动人的情绪。 　　“你把我们叫来究竟有什么事？”一个人很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再这么下去，等会月亮就出来了！” 　　月亮出来，他们就要变成狼人。 　　狼人和狼人之间倒不会互相攻击，可问题就在于，变身后，他们失去理智，也就无从谈及交流。 　　他们千辛万苦过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 　　狼人出行，麻烦得很。 　　他们没有高深的魔法、不会幻影移形，在巫师世界没有能被人看得起的身份，甚至大多数，在普通人世界里，也都没有一个相对来说体面的身份，他们很穷。 　　一趟远门，要付出极大的精力、经济成本。 　　他们付出这么大成本、这么辛苦，不是为了听这种糊弄人、而且没有任何质量水平的鬼话。 　　男人神色一僵，干巴巴咳嗽两声：“那我就尽量说得简单些。” 　　“我的主人，伟大的黑魔王，他已经研究出能让我们变回正常人类的魔药。” 　　人群杂乱的吵闹声戛然止住。 　　卢平和唐克斯不可思议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他们听到了什么？ 　　解决狂狼症的魔药？ 　　怎么可能…… 　　唐克斯不敢相信，卢平想到斯内普的那张脸——虽然在某些方面，他的确很感谢斯内普，可……这个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斯内普窃取他和哈利的成果，谄媚地献给自己的主子。 　　“神秘人已经倒台了，被波特杀死了！”一个人高嚷着，他比卢平和唐克斯，更不信这个人的鬼话。 　　男人羞恼，举起魔杖：“主人还没死！” 　　他想像小巴蒂·克劳奇那样，帅气地念出钻心咒，可想法到脑子里，动作都做出来了，他才发现，自己连钻心咒的咒语是什么都不清楚。 　　“主人迟早会回来的！” 　　狼人们叽叽喳喳，没几个信他的话，信了的也不以为然。 　　就算能回来那又如何？ 　　无非被波特先生再多杀一次。 　　“魔药真的研发出来了吗？”依旧不用卢平开口，又一个人开口询问。 　　男人点头：“当然。” 　　“有样品吗？或者说，有人被那个魔药治愈吗？”那个人接着怀疑，“波特先生好像一直都没研究出什么成果来。”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瓶魔药，蹲下身子，把它小心翼翼放在身前。 　　“当然有，这就是样品。” 　　“由我伟大的主人，最至高无上的黑魔王研究出来的，能够解决狂狼症的魔药。” 　　“至于治愈……” 　　“这个魔药，只有在满月的时候才会生效，这也是我为什么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的原因。” 　　他伸出手，拧开瓶塞。 　　“这是一瓶不用服食的魔药，在满月升起之前，把魔药点燃，我们会在一场仪式中，彻底摆脱狂狼症给我们带来的困扰。” 　　说着，他看一眼天色，夕阳只剩下一小缕还没散去，月亮即将升起。 　　他取出火柴，擦燃后，丢进魔药瓶里——他不会火焰咒，在霍格沃茨这都是高年级才会学到的内容。 　　噌得一声，猩红妖异的火焰滚滚燃烧起，照耀男人的脸色，如被岁月侵蚀的油画一般，虚幻而破旧。 　　唐克斯鼻子嗅动，脸色一变：“莱姆斯，是我的错觉吗？” 　　“我好像闻到……荆芥、龙血的味道。” 　　卢平皱起眉：“恐怕不是你的错觉。” 　　“还有跳跳伞、蚂蟥汁……” 　　“哈利研究的配方里，从来都没有用到过这些材料。” 　　“那恐怕不是什么治愈狼人的魔药。” 　　他们能闻出来的几种材料，都具备兴奋或是幻视的效果。 #第三百五十四章 暴乱 　　看起来、闻起来都不像正经魔药。 　　“像是使野兽变得亢奋的那种魔药。”唐克斯小声嘟囔，“他们想做什么？” 　　卢平摇头：“你先回去，通知哈利。” 　　唐克斯乖巧点头。她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类型，这两个单词，她哪个都沾不上，虽然她蛮想成为第一种类型的人，易容马格斯虽然也能改造出来，可毕竟那是魔法，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猫起腰，从人群的缝隙里溜走。 　　不到十分钟，她又回来。 　　“唐克斯？”卢平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被锁影锁形了。”唐克斯摇头。 　　卢平皱起眉，抬起头，刚顺着面前的人头，逆时针看了两个刻度。 　　唐克斯揪一把他的手：“不要看了，施咒者不在这。” 　　“我刚试了一下，施咒者水平很高，我破解不了，存在时间很久，至少有半年……” 　　卢平眉头皱得更紧。 　　“我不是没想过离开。”唐克斯接着说下去，“但显然现在我不应该离开。” 　　“为什么？”卢平问她。 　　唐克斯理直气壮：“我是傲罗，你是普通市民，虽然我们同为凤凰社的战友。但傲罗保护普通市民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 　　“真希望所有傲罗都能像你这样。”卢平笑着调侃一句，“但唐克斯，留在这很危险。” 　　唐克斯没说话，举起魔杖。 　　施展幻身咒。 　　她的身体被橡皮擦除般，一点点消隐下去。 　　“我可以这样。”唐克斯声音柔和，“让他们看不到我不就好了？” 　　卢平偏着脑袋，侧到一旁，表情古怪：“唐克斯，不要贴着耳朵讲话。” 　　“我只是把动静弄得变小一些。”唐克斯轻声回复着他，幻身咒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能看到卢平几乎九十度折叠起来的脑袋。 　　就在这时。 　　月亮升起，今晚的天气也很好，晴朗无云，它赤条条地爬上夜幕。 　　就在月光投落下来的一刹那。 　　四周的狼人们身体开始变化。 　　躯干、四肢、脑袋开始扭曲狰狞着发生变化，眨眼间就变成狼人模样。 　　卢平没有变化，他饮用哈利和斯内普制作的魔药，变身时间往后推延一个多小时。 　　兽性侵蚀人性。 　　摆在台子上的那瓶魔药，就如他们预估的那样，并非解除狂狼症的药剂，在月光下，它的火苗更显得妖异，散发着古怪的香气。 　　变身后，魔药生效，它们受到影响。 　　眼眶发红，嗅着气味，就奔着还没变身、以及一旁幻身咒隐身的唐克斯而来。 　　卢平眼疾手快，挥动魔杖，施展隔绝气息的咒语。 　　唐克斯为他补上幻身咒。 　　狼人们扑了个空，茫然地看着眼前——在它们视野中，这里空荡荡的，甚至下意识还想远离这里，对这一小片空地充满厌恶感。 　　它们远离。 　　仇恨地盯着离自己最近的狼人，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紧接着，毫不犹豫，扑上去，挥动爪子、撕咬起来。 　　“狼人，我是说，除了你之外的狼人变身后，都是这样的吗？”唐克斯看着它们，小脸发白。 　　卢平摇头：“不。” 　　“狼人虽然变身后就会丢掉脑子，但也不至于分不出同类。” 　　卢平没有和别的狼人一起变身的经验，可听说过，狼人们聚在一起变身，并不会互相攻击——狼是一种群居动物，狼人也是。 　　“是那瓶魔药的影响？”唐克斯举起魔杖。 　　咻得一声—— 　　一块石子飞快射出，“哐啷”撞碎瓶子，玻璃和半满的液体溅落一地，火焰依旧熊熊燃烧。 　　甚至没有瓶子的固定，那股气息反而散发地更加猛烈。 　　清水如泉！ 　　唐克斯又挥动一下魔杖。 　　水流涌出，穿过搏斗、厮杀的狼人群，落到魔药上，嗤啦一声，一阵乳白色水雾涌起，火焰熄灭，除了颜色，它和普通火焰似乎并没什么区别。 　　只是…… 　　火焰熄灭，魔药依旧在生效。 　　狼人们互相厮杀，凶残、狠毒，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食死徒们的阴谋，就是让这群狼人们互相厮杀？”唐克斯歪着脑袋，狼人们的厮杀声惨烈，但在卢平身边，她就没那么怕了，“为什么还要让哈利他们知道？” 　　“哈利猜测，是引诱他和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的筹码。”卢平轻声回答。 　　唐克斯轻轻一笑，正要再说什么。 　　“哦，不……” 　　“救命！” 　　凄厉无助的哀嚎声响起。 　　几道障碍咒的光芒闪烁。 　　卢平和唐克斯都一愣，他们扭转过头，想要捕捉对方的视线，但幻身咒下，他们无从看到对方。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唐克斯语气焦急，“我们得过去看看。” 　　卢平应着：“当然。” 　　他稍微停顿下：“抓住我的袖子。” 　　唐克斯把手伸过去，大大方方的摸索着，然后一把握住他的手。 　　“我是说袖子。”卢平一怔，重新强调一遍。 　　唐克斯不情不愿，把自己的手下移，握住袖子的小小一角。 　　他们两个人脚步飞快，赶了过去。 　　呼救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性，他挥动魔杖，障碍咒和变形咒交替使用，阻碍着扑向自己的狼人——他运气很好，也许是因为一开始混进来的时候，他就缩在角落里，并不怎么引人注目，扑向他的只有两名狼人。 　　他现在勉强还能拦下。 　　可…… 　　肉眼可见的，他的魔咒越发无力。 　　也许下一次，狼人的爪子就能刺破他的皮肤。 　　“障碍重重！”唐克斯没有丝毫犹豫，甩动魔杖。 　　魔咒射出，撞在狼人身上，她的魔咒比这个男人使用的更加强大，巨大的冲击力，让狼人踉跄着倒退好几步。 　　卢平挥动魔杖，没有出声。 　　幻身咒状态下，无声施展魔咒，这在顶尖巫师决斗中没有太多用处——大家都可以捕捉魔力、或是反制幻身咒，可对付这群没有智力的狼人、甚至还多了一层失智状态的狼人，这种技巧就极其有用。 　　狼人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空气怎么会像巫师一样释放魔法。 　　那两头侵扰中年男人的狼人，就立马被铁链束缚起来，高高挂起，丢到狼人堆里。 　　卢平还朝着一头，念出好几道切割咒，勉强在狼人皮肤上，撕开一道小小伤口。 　　血腥味，更刺激着狂躁的狼人们。 #第三百五十五章 告白 　　一丁点的血腥味，烟花炸开般，近处远处的狼人们都扑了过去。 　　“我亲爱的梅林。”中年男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感慨一声，“是有人吗？” 　　一道声音传进他耳朵里：“魔法部傲罗，过来调查狼人集会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唐克斯没用自己本音，卡着嗓子，换了个声音——易容马格斯在这方面也能很轻松做到。 　　中年男人努力分辨这道声音，男性、成熟、嗓子疑似受过伤，声音有些不自然的沙哑，与之对应的，一个男人的长相浮现在他脑海里：“是德力士先生吗？” 　　唐克斯挑眉，回答他：“是我。” 　　德力士并不是一位多出众的傲罗，虽然从外表上，他会看起来很优秀——长相不怒自威、一头干净利落的灰色短发、灰蓝色沉稳的双眼，甚至于履历也很优秀，newts考试拿到六张证书，一般这种程度的毕业生，往往会出现在其他部门，而不会选择成为“傲罗”这种耗材岗位。 　　可实际上。 　　他的魔咒稀疏平常，没有任何外力影响下，甚至能施放出肉身守护神，可哪怕不碰到摄魂怪，只是被人吓唬一下，他就无能为力。 　　斯克林杰和穆迪都这么评价过他，理论的天才，实战的蠢蛋。 　　唐克斯要比他晚入职得多，可论实战，她有信心打两个德力士。 　　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办公室里处理文职。 　　只有实在没人、而且任务不是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才会把他带着。 　　比如……在几年前，和霍格沃茨有关的任务，现在连霍格沃茨都不敢让他去，毕竟出了一位哈利。 　　一个不怎么露面的傲罗，竟然被眼前这个男人认识？ 　　“我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托马斯，杰夫·托马斯，我们在傲罗办公室见过。”中年男人语速飞快介绍起来，“谢天谢地，有您这么优秀的傲罗在，我就安全了。”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唐克斯打断他的话。 　　托马斯老实回答：“有人告诉我，狼人打算在这开一场集会，到时会有几百头狼人过来，这可是个大新闻，说不定能上头版的那种。” 　　“我，将会成为魔法世界继斯基特女士之后，又一个大名鼎鼎的记者，预言家日报的顶梁柱。” 　　“甚至，我花一百多加隆买了件隐形衣，可谁能想到……” 　　说到这，他的神情变得懊恼。 　　在狼人们变身前，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人发现他。 　　可等狼人们变身后，隐形衣就失去效果，藏匿不了自己的存在。 　　卢平对此很有经验。 　　普通的隐形衣的确没办法在狼人面前藏匿住自己，那毕竟只是用隐形兽皮毛制成的“仿造品”，藏得住身形、但藏不住气味。 　　不像波特家的那件隐形衣，连气味都藏得住，虽然说……如果使用者藏不住自己魔力的话，在邓布利多、斯内普这样优秀巫师的面前，依旧和不穿隐形衣没什么太大区别。 　　“有拍照记录吗？”唐克斯继续追问。 　　托马斯点头：“有，当然有！” 　　他举起胸前的相机，得意洋洋地展示。 　　“相机就是记者的生命！” 　　“我宁愿被狼人咬一口，也不可能让相机受损。” 　　唐克斯扭头，想要看卢平，但看不到，只好轻轻拉扯下卢平的袖子。 　　卢平回应地拉扯两下。 　　“现在我们送你出去，不过胶片得让我复制一下，魔法部还有……”唐克斯说着，忽然她的袖子被大力扯动。 　　她停顿下，回头看去。 　　卢平身上的幻身咒失去效果，毛发乍立起，一双尖锐的耳朵从脑袋里扎出来。 　　而同样的。 　　由卢平施展出来，隔绝气息的咒语，也都一同失效。 　　“莱姆斯？”唐克斯惊讶，原声爆了出来。 　　“那瓶魔药的问题。”卢平握紧拳头，转过身，看向那群忽得扭头，朝自己看来的狼人们，“缩短魔药的效果，你们先走。” 　　变身的动静不小，吸引附近绝大多数狼人的目光。 　　其中一头，毫不犹豫扑来。 　　卢平弓腰，一拳头挥在这头狼人的肚子上，变化与此同时，人的拳头变成狼的爪子，将它开膛破肚。 　　更多狼人扑来。 　　有人啃食被开膛破肚的狼人，有人继续扑向卢平，有人想要绕过卢平，扑向还在幻身咒里的唐克斯。 　　“障碍重重！” 　　唐克斯念咒，无形屏障，止住两头狼人，它们撞个踉跄，昏头转向。 　　她解除自己的幻身咒。 　　“我是傲罗，莱姆斯。”唐克斯摇头，声音坚定。 　　她低下头，看向托马斯：“你快跑吧，自己会幻身咒吗？” 　　托马斯好几句话卡在嗓子里，摇着头：“唐克斯小姐，抱歉，我不会幻身咒。” 　　如果自己会幻身咒的话，也就不用斥巨资购买一件隐形衣了。 　　当然，眼中更多的惊讶，是来源于面前的这个人，他认识这个姑娘。 　　女性傲罗不多，唐克斯又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位，还是易容马格斯，能够随心所欲变换样貌。 　　唐克斯挥动魔杖。 　　火焰熊熊！ 　　橙黄色明亮火焰跳动着，野兽畏惧火焰，狼人也是野兽，它们惊恐地逃避远离那些明媚的光。 　　“快跑吧。”唐克斯轻声，“大概跑出这片沼泽就能幻影移形了，出去后，直接写信给霍格沃茨、把这里的消息告诉哈利。” 　　托马斯点头。 　　他不会幻身咒，但幻影移形还是会的。 　　“告诉哈利？是哈利·波特？”只是，他很疑惑这点，不应该告诉魔法部吗？ 　　“是的，别告诉魔法部，告诉哈利。”唐克斯点头，说话间，一甩魔杖，配合卢平击倒一头狼人。 　　托马斯答应下来，顾不上追问太多，身后的狼人已铺天盖地涌来。 　　他拔腿就跑，没有丝毫犹豫。 　　卢平呼哧两声，狼眼斜视唐克斯：“你不该留下的。” 　　“我说了，我是傲罗。”唐克斯语气严肃，“保护每一位普通巫师的安全，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你是狼人。” 　　“但我不歧视狼人。” 　　卢平不惧怕狼人的伤害，唐克斯用魔咒辅助。 　　他们有魔法和脑子、最关键的是有脑子。 　　那群狼人只有被兽性驱使的本能，它们前仆后继，但很难对突破他们两个人的防御，只是……两百多头狼人，数量庞大，他们击退一头，就有两三头踩着前者的身体，又凶狠地扑过来。 　　“原来两百是这么大的一个数字？”半个小时后，唐克斯吐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白。 　　体力消耗有些大。 　　卢平推开两头狼人，力量也没一开始那么大，只让那两头踉跄后退几步：“你现在还能离开。” 　　“我现在很庆幸我没离开。”唐克斯瞥一眼卢平身上。 　　数十个狰狞、可怖的伤口，咬痕、爪痕，都是狼人留下的。 　　如果没有自己。 　　这些伤口，恐怕会出现在更致命的地方。 　　她一挥魔杖，口袋里一块白鲜飞出，就要落到卢平身上，忽然，她动作一僵，脸色变得更苍白，低下头。 　　卢平余光一直注意这边，他回头看去。 　　一头狼人凶狠地咬在唐克斯小腿上，鲜红的血液渗透裤子，染红狼人的嘴。 　　那是一头被打断双腿的狼人，它四肢扭曲，身后还能看到一条长长挪动过来的痕迹。 　　“唐克斯！”卢平扑过去，一拳头狠狠砸在狼人上颚，它吃痛叫一声，松开自己的嘴。 　　唐克斯表情平静，叹一口气：“真糟糕，被咬了。” 　　她的五官开始扭曲，冒出一层细细的绒毛。 　　“你就该听话，离开的！”卢平咬牙，不知从哪又涌出的力气，把剩下几头狼人推开，扯住唐克斯衣领，把她保护在自己身下。 　　“你得多考虑自己，莱姆斯。”唐克斯摇头，她的头发忽得，变成偏白的粉色，“如果我离开，你一个人可撑不了这么久。” 　　“别说话。”卢平伸出爪子，在自己腰间，被施过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里摸索。 　　唐克斯举起魔杖，趁着现在还能使用魔咒，尽可能地施展出守御魔咒：“不，我要说，趁着我现在还能说话。” 　　“哈利给我的魔药还有，至少，至少能让你保持理智。”卢平动作急躁起来。 　　“莱姆斯，我一直都想说，只是你不敢。”唐克斯歪着脑袋，一发障碍咒击退一头狼人，魔咒效果甚至比一开始还要好，“你太在乎狼人的身份了，觉得自己是狼人，就什么都不应该拥有。” 　　“你一直把你拥有的东西当成侥幸。” 　　“但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我暗示过你好几次，你都在逃避，幸好小天狼星和哈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才让你一次又一次给到我机会。” 　　“我甚至想过，是不是我也被狼人咬一口，你就会接受我了。” 　　“当然，我只是想想，没有真的去做。” 　　“不过好啦，现在我真的被咬了，真的要变成狼人，莱姆斯，你会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她轻声，语气坚定，一双眼睛逐渐变向狼眼，但神色异常清明。 　　卢平把魔药掏出来。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最伟大的，是爱 　　他小心翼翼。 　　变成狼人后，力量比寻常时候大很多，生怕一不小心把玻璃瓶捏碎。 　　让他更急躁的是，狼人的爪子根本拧不开瓶塞。 　　唐克斯挥动魔杖，她信念越发坚定，但狂狼症不可避免对她身体造成影响，属于巫师的一切都在渐渐变弱，属于狼人的一切都在增强。 　　“你可以试着用爪子捅开瓶塞。”唐克斯提醒他。 　　卢平恍然大悟，他举起爪子，刺入软木里。 　　“啪嗒”一声和瓶塞拔出的“啵”一声，一同响起。 　　唐克斯的双手已经变成爪子，握不住魔杖。 　　耳朵长出来，双眼彻底变成狼瞳。 　　脸部的骨骼被打散，正组成长长的一块，嘴巴张张合合。 　　她艰难又吃力，沙哑着询问：“你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 　　“愿意，我愿意。”卢平语气焦虑，“好了，别说话，快把魔药喝下去。” 　　泪水顺着眼眶落下。 　　他悔恨交加，如果……自己没想着逃避，早一些答应她，或是再早一些，果断地决绝她，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 　　嘀嗒—— 　　几滴泪水混在魔药里，一起落到唐克斯嘴里。 　　奇妙的光在她身上绽放。 　　一道黑乎乎、模糊不清的影子从她身上挣脱出去，带着和拔出瓶塞一般的动静，啵得一声，清脆悦耳。 　　是一头黑色的狼。 　　长着唐克斯的脑袋。 　　月光一浇，嗤啦一声，就灰飞烟灭。 　　奇妙的事发生在奇妙的光之后，唐克斯身上的毛发脱落，狼吻又一次打碎，变回人样，耳朵缩回去，像从都没长出来一样。 　　卢平震惊地看着她。 　　“我好像没变成狼人？”唐克斯嘟囔着，她一把重新抓起魔杖，轻轻一抖，挥动起。 　　一发障碍咒，把扑向毫无防备卢平的狼人们击退。 　　“现在状态很好。”唐克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感觉自己不像是打了半个小时。” 　　“确定没有问题吗？”卢平推开从另一面过来的狼人，关切询问。 　　唐克斯摇头，从地上爬起来：“现在好得不得了。” 　　她挥动魔杖，魔咒再一次，精粹且强大。 　　他们两个人再次联手。 　　已经被消耗一番的狼人们，没半个小时之前那么猛烈，但在兽性驱使下，他们孜孜不倦。 　　又十分钟后。 　　引擎声从天空中传来，哈利骑着摩托，后面坐着弗立维教授，他们终于赶来。 　　不等摩托车完全停下。 　　哈利从摩托车上一跃而下，挥动魔杖，袍子膨胀起，减缓下落速度，手腕接着一抖，地面轰隆隆震动，石柱涌起，变成一个个牢笼，将这群肆虐的狼人们关起来。 　　它们暴怒，要击碎石头。 　　但从石到铁，只一个眨眼。 　　弗立维在天上惊呼：“哈利，我不会用这个玩意！” 　　“嘿，菲利乌斯，放轻松，是我在开。”分院帽嘟囔着，平缓地向地面飞去。 　　哈利落地，快步走到卢平和唐克斯身边：“没事吧？” 　　“还好。”卢平摇头，张着嘴，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刚才发生的事。 　　哈利回头看去，满地狼人尸体。 　　卢平和唐克斯没下杀手，也来不及补刀。 　　死去的狼人，都死于自己的同类。 　　“催化野兽情绪的药剂。”哈利鼻子嗅动，闻出被血腥味覆盖的东西，“所以狼人们暴动。” 　　“我们没看到食死徒。”唐克斯摇头，“只有狼人。” 　　卢平叹气：“是我的问题，我没意识到那瓶魔药会加快我变身的时间，如果救了人之后直接离开就好了……” 　　哈利摇头：“没有出事就行。” 　　“弗立维教授，麻烦你解除一下咒语。” 　　弗立维从摩托车上爬下来，擦一把额头的汗，举起魔杖。 　　唐克斯难以撼动的锁形咒，眨眼就崩碎，空气中的凝滞感消退，一阵清风出来，卷走不少血腥气。 　　“哈利，我有件事得和你说。”卢平终于整理好措辞，缓缓开口。 　　哈利看向他。 　　“唐克斯被狼人咬了。”卢平言简意赅。 　　哈利和弗立维诧异地看过去，连分院帽都忍不住打开大灯，照在唐克斯身上，挨了一拳后，才委屈巴巴地换成近光。 　　被咬了？ 　　可她没有变成狼人。 　　“我当时喂她服下你给的魔药。”卢平接着说下去，“本来是想让她还能保留理智，但不知为什么，她恢复成人了。” 　　他仔细地，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遍，那头长着唐克斯脑袋的黑色狼影也没落下。 　　哈利沉默。 　　“会不会是唐克斯只是刚感染狂狼症，所以药剂能够治疗？”卢平小心翼翼，提出自己猜测。 　　哈利摇头：“不会，魔药只能压制、没有驱散的效果。” 　　“我们也做过这方面的测试，刚感染狂狼症的人，服用下这瓶魔药，也不会治愈。” 　　“在喂药的时候，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事？” 　　斯内普还没丧心病狂到，指使狼人去咬无辜的人——虽然他很想这么做。每个月，因狼人意外变身，路人被咬的病例也有不少，斯内普联系过庞弗雷夫人，通过她和圣芒戈达成约定，每一位病人都会被询问，要不要试下波特先生研究出来的魔药，也许会对狂狼症有什么特殊效果。 　　答应的人很多。 　　但无一例外，即便是刚感染狂狼症的人，也治愈不了。 　　卢平摇头：“好像没有……” 　　“他哭了。”唐克斯开口。 　　卢平一怔，眼中疑惑，这也算？ 　　“我记得魔药里，不是有赫敏的眼泪？”唐克斯无比认真地说道，“我看到莱姆斯的眼泪落到魔药里，就在他答应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尤其最后“在一起”这几个单词上，她加重读音。 　　“啊，恭喜，唐克斯婶婶。”哈利为她鼓掌，“莱姆斯叔叔的眼泪吗？” 　　“哈利，你的反应太平淡了！”唐克斯掐腰，几分咬牙切齿。 　　哈利点着头：“我一直都觉得你一定能和莱姆斯叔叔在一起。” 　　卢平有些无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爪子。 　　他心里情绪复杂。 　　是啊，哈利都觉得一定，小天狼星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在自己最难堪、最丑陋、最一无所有的时候，还选择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姑娘…… 　　哈利的话让唐克斯心里舒服不少，哼哼两声。 　　“所以，其实一直以来，是差处男的眼泪？”哈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卢平瞪圆眼，惊讶低吼一声：“哈利！” 　　弗立维教授憋着笑。 　　“开玩笑。”哈利面无表情地一挥手，“我想，应该是爱人的眼泪。” 　　唐克斯和卢平都愣住，他们抬起头，对视一眼。 　　唐克斯脸红扑扑的。 　　卢平神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狂狼症、或者说狼人们，最大的问题，是在于……否定。”哈利感慨着，“世界否认他们，觉得他们是异类。” 　　“家人的否认、朋友的否认……” 　　“每个月十五号的变身，又带来巨大的麻烦，狼人们也开始否认自己，觉得自己不稳定、是个危险分子。” 　　“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又游离在这个世界外。” 　　“他们会质问自己，自己还算得上人吗？” 　　卢平撇过头。 　　唐克斯抓住它的爪子。 　　“有人安慰狼人，他们会说，看看你还有朋友、看看你还有亲戚。”哈利接着说下去，语气冷漠，像念着旁白一样，“也有人会像我这样，我会帮你想变成正常人的办法。” 　　“也许，我是说也许，像我这样的做法还有点用。” 　　“可这些无不是在加重一件事，让狼人更清楚地认知到，自己是狼人、而不是正常人。” 　　“实际上，狂狼症的解药只是一句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是美是丑，我都会在你身边。” 　　弗立维教授叹口气，也低下头。 　　分院帽不解，歪着车把，但它很想体会这种人类的情感。 　　哈利微微一笑。 　　自己早该想到这件事的，唯心的魔法就该用唯心的方法解决。 　　“一滴来自真爱的眼泪。”哈利轻声，“怪不得我们研究的魔药一直没法治愈狼人。” 　　卢平把头转回来：“不，哈利，你就是这么做的，我很明白。” 　　“我可没有自责。”哈利笑着打断他的话，“所以让我验证下自己的猜想吧，唐克斯婶婶。” 　　唐克斯伸出另一只手，指向自己：“我现在哭吗？” 　　哈利点头：“为莱姆斯叔叔而哭。” 　　唐克斯深吸口气：“好的。” 　　她板着脸，好一会后，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哦，不行，哈利，我现在做不到。”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卢平答应和她在一起。 　　幸福和高兴浇灌满整个人，挤不出哪怕一点悲伤。 　　哈利举起魔杖，施展咒语。 　　唐克斯陷入幻觉，不一会后，那只手更抓紧卢平的爪子，惶恐不安地惊呼出来，泪水顺着眼眶落下。 　　漂浮咒。 　　还没滑落到鼻子下的眼泪被收集起，在玻璃瓶中聚上小小一滩。 　　幻术解除。 　　唐克斯大口大口喘着气：“哈利！你就是这么对你婶婶的！一点准备都没。” 　　“你哭不出来，那我只能帮帮你。”哈利取出魔药，拧开瓶塞，把泪水滴进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解药 　　好一个亲自动手。 　　唐克斯拳头痒了。 　　有这么动手的吗？一声不吭、没有提醒，就让自己陷入幻觉。在幻觉里，哈利不是这么沉熟稳重，他就是个普通的格兰芬多，小天狼星也没成长，从霍格沃茨毕业后是什么样，他从阿兹卡班里出来后，也依旧是什么样。 　　小天狼星因魔法部动乱而死。 　　没有哈利和小天狼星的帮助，她和卢平的关系也没走到现在这么近。 　　卢平最终因保卫霍格沃茨而死，而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 　　只是想想，这种幻觉就让她有些肝肠寸断的绞痛。 　　嘀嗒清脆一声。 　　溅起小小涟漪，清澈的泪珠像稀释魔药，一刹那变得透明，各种复杂的气息也都消散，只剩小小一口，如山泉水一样。 　　哈利把魔药递过去。 　　卢平接过，没有犹豫，一口饮下。 　　奇妙的光也出现在他身上。 　　一道浓郁的黑色雾气自体内扑出来，硕大一头，快卢平自身及腰高，腰条纤细，它转过身，顶着一颗卢平的脑袋。 　　何等哀悼的表情。 　　眉眼、五官都挤在一起，把过去三十年的悲伤、痛苦从那双漆黑的双眸里沤出来。 　　卢平咧着狼嘴，微笑出来。 　　他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轻声说道：“再见了，莱姆斯。” 　　黑雾人头狼散去，眨眼灰飞烟灭。 　　短硬的毛脱落，耳朵缩回去消失不见，骨骼被敲碎，痛得他直咬紧后槽牙、倒吸凉气，毕竟是积累三十多年的东西，猛一下拔除。 　　从人变成狼，只是被咬一口。 　　从狼变成人，也只在转瞬间。 　　在笼子里一阵呼嚎、刺耳尖锐声中，莱姆斯·卢平重新变回成人，赤条条的一具——衣服都在变身的时候被撕碎，只有被施过咒语的口袋，还挂在他的腰间。 　　唐克斯打量着。 　　这事关以后的生活。 　　卢平捂住自己：“哈利，衣服。” 　　“没有。”哈利摇头。 　　“我可以把袍子分给你。”唐克斯脱去外袍，“虽然破破烂烂的。” 　　卢平接过来，飞快的套在身上：“谢谢。” 　　但唐克斯没卢平那么高大，在她身上显得宽松的袍子，到卢平身上就显得很拘束，小小一件，紧紧勒住他的身体，袍子尾巴也只能覆盖到膝盖。 　　更滑稽了。 　　唐克斯忍不住，大声放肆地笑出来。 　　“哈利，我知道你帽子里有衣服的。”卢平揪着衣摆，试图勉强它再长出来一截。 　　哈利没说话，奇怪地看他一眼。 　　卢平回以奇怪的目光。 　　万能的哈利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会知道，你现在不是狼人，可以用魔法了。” 　　卢平才反应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魔杖，轻轻一挥。 　　这件破旧、窄小的袍子，立马变得贴身舒服。 　　“这样就舒服多了。”卢平伸展四肢，长长呼出一口气，“谢谢，哈利，我……” 　　狂狼症真的被解决了。 　　虽然……他是眼睁睁看着哈利一直把这件事挂在心上，也是看着哈利如何缠着斯内普，去说服这个和自己最不对付的人，研究这种魔药。 　　他也的确抱有一丝希望。 　　可……狼人的诅咒比霍格沃茨的历史还漫长、比梅林的传说都还古老，没有人知道狼人的起源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数千年都没能解决的疑难杂症。 　　也许，哈利能解决掉。 　　但十年、二十年？卢平相信哈利，但心里预期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 　　现在被解决。 　　他还收获真爱。 　　这让他有种穷小子忽得变成百万富翁，有种猝不及防、意料之外的梦幻感。 　　哈利摆手：“你要谢谢唐克斯，至于我……莱姆斯叔叔，我们是一家人。” 　　卢平把接下来想说的那些矫情话都吞回去，点着头，笑得很灿烂：“这些狼人该怎么办？” 　　“留在这，等天亮。”哈利摇头，又轻轻一挥魔杖。 　　把那些被关在一起的狼人们分开。 　　在笼子里，它们也不安分，忍不住撕咬、扭打在一起。 　　“唐克斯婶婶，你通知一下魔法部。”哈利轻声说，“让他们出人，替我看住他们，等天亮后，我再过来带走我想带走的人。” 　　最后一句话，他稍稍加重些语气。 　　唐克斯点头，掏出双面镜。 　　这一面镜子联络的人是斯克林杰。 　　她把消息告诉斯克林杰，这让这位年轻的部长很是头疼——想要满足哈利的需求，普通部门不行，他们人手不够、也不够专业，得让魔法法律执行司来做，可现在这个部门，受辛克尼斯影响很大。 　　可事实出乎意料。 　　辛克尼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下来，甚至斯克林杰担心他做什么小手脚，自己亲自带队的要求，也被他满口答应下来。 　　等傲罗们过来。 　　哈利他们幻影移形，从霍格莫德回到城堡。 　　弗立维领着他们两个去校医室。 　　哈利往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去。 　　敲响门，不等回应，就直接推门走进去。 　　“波特先生。”斯内普放下手里的笔记，语气不耐，“我记得我这学期没有关你禁闭。” 　　“解除狂狼症的方法找到了。”哈利轻声。 　　斯内普一怔，眯起眼：“斯拉格霍恩找到的？” 　　哈利摇头：“不是，是一种很意外的情况。” 　　他稍微停顿下：“还记得今年是克劳奇说的那个狼人集会吗？” 　　斯内普瞄一眼日历，上面的日期还停留在十月十九日，他想了想，一挥魔杖，把前几页撕下去，露出今天的日期，然后点头。 　　“唐克斯被狼人咬了一口。”哈利简单叙述，“卢平在喂她药的时候，混进去他的眼泪，狂狼症就被解除。” 　　“狼人的眼泪？”斯内普立马接话。 　　但这个材料他们试过，没有任何用处。 　　哈利摇头：“不，是爱人的眼泪。” 　　斯内普一怔。 　　哈利接着说下去：“爱的魔法，阿不思经常挂在嘴边的东西。” 　　他又停顿下。 　　念出最为人所知的那一端誓词。 　　“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于是，施加在身体上的诅咒，便被祛除。” 　　斯内普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快二十岁了。”哈利开口，没由来说出这么一句话。 　　斯内普依旧没说话。 　　哈利又说道：“我打算把它发表到《魔药》上，教授，你要署名吗？” 　　《魔药》是魔法世界的一本杂志，其存在低位和《今日变形学》差不多，都是对应领域的顶刊。 　　“你应该让卢平和唐克斯署名。”斯内普讥笑起来，毫不留情，“用你那空荡荡的脑子好好想想，克劳奇一直在怀疑我，你这么做，不是送证据给他？” 　　“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总结归纳。”哈利轻声，“我没什么经验。” 　　斯内普不耐烦敲敲桌子：“波特先生，虽然我做了你五年魔药课教授，但现在请你，立马睁开你的眼睛，不是视觉很敏锐吗？看看这张课表，然后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现在的魔药课教授是谁？” 　　哈利没说话。 　　斯内普把手一挥：“谢天谢地，我终于从这件事里摆脱出来，波特先生，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让我安心准备明天的课。” 　　“今天周五。”哈利提醒他。 　　斯内普咬牙：“那就准备下周的课！” 　　“滚出去！” 　　“格兰芬多扣十分！” 　　哈利退出办公室，就在门将要完全关合的时候，他又把门推开一条缝，探过脑袋：“教授，我快二十岁了。”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回应他的，只有斯内普冷漠无情的扣分。 　　哈利离开。 　　斯内普茫然坐在椅子上，发呆好久，低下头，摆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是斯拉格霍恩关于狂狼症的研究构思，两位魔药大师的思路，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可无论是谁，都没想到。 　　最关键、最核心的，并非某种具体的材料，只是空泛的一种情绪。 　　“爱是最古老、最强大的魔法。”邓布利多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斯内普一直不怎么信。 　　邓布利多的力量、伏地魔的力量、哈利的力量，都是来源于各种魔咒、各种技巧和知识。 　　可现在…… 　　它清晰地存在。 　　斯内普僵硬地抬起手，翻找出自己的那份配方，在最后一行，写下扭扭斜斜，只有四个字母的单词。 　　卢平变成人，唐克斯是他的解药。 　　他干干净净，不再受狂狼症的影响。 　　斯内普丢下羽毛笔，弓下腰，拉开最后一个抽屉，干干净净、躺着两个相框。 　　一个相框里，装着一张照片，是莉莉年轻时候的模样。 　　一个相框里，装着一幅画，是他在哈利记忆力，看到莉莉装着婚纱时的模样，被他用魔法临摹下来，只有莉莉，没有其他任何碍眼的东西。 　　他当然明白哈利为什么要强调自己的年龄。 　　可…… 　　微弱的毒性能用粪石。 　　稍微强一些的毒药，可以万能解药。 　　但时光、人生、思念和悔恨酝酿、沉淀发酵数十年的毒，只有一种解药。 　　斯内普呆呆看着，直到天亮。 #第三百五十八章 论文 　　在斯内普发呆的时候。 　　哈利敲响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大门。 　　他把门打开，看着门外的人，有些慌乱：“哦，哈利，你怎么来了？” 　　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这种说法，似乎有些过于不够客气，连忙补充：“我是说，今天才周五。” 　　禁闭是周二。 　　现在才十月，斯拉格霍恩就已经后悔答应哈利的请求。 　　呵呵，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麦格教授会那么殷切推荐，为什么其他教授也一副急不可耐、希望他尽快关波特先生禁闭。 　　一个个都等着看自己笑话呢！ 　　明明说好的，禁闭只关到宵禁结束，可……十二点能把哈利送走就已经算早的了，一般都能忙到凌晨一两点，有时候甚至能直接到天亮。 　　斯拉格霍恩看着哈利，心里不安。 　　难道现在连周五也要关他禁闭了吗？ 　　自己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可真的撑不住。 　　“不是来找您禁闭的。”哈利摇头，语气温柔。 　　斯拉格霍恩松一口气。 　　哈利接着说道：“我现在解除狂狼症的方法了。” 　　斯拉格霍恩敷衍点着头，他现在满心都是哈利并不是来关自己禁闭的欢欣：“嗯，真是太棒了，恭喜你哈……” 　　“哈利”这个单词还没念完，慢半拍他反应过来，瞪圆眼诧异地看着这个名字的主人：“你说什么，狂狼症解决了？” 　　哈利点头。 　　“真的？”斯拉格霍恩不可置信。 　　哈利又点下头。 　　“怎么做到的？”斯拉格霍恩让来路，本来他都不想让哈利踏足自己办公室哪怕一步，只要让他进来，斯拉格霍恩就觉得自己又被“玷污”了。 　　但……这个消息不一样。 　　哈利，今晚狠狠玷污我吧。 　　“是爱的魔法。”哈利言简意赅，走进去，和斯拉格霍恩说着。 　　和斯内普，他侧重于“爱”。 　　和斯拉格霍恩，哈利的表述，就更偏向于“魔法理论”，只是“爱”这种东西，并非几句魔法理论就能解释得通。 　　等哈利说完，斯拉格霍恩甚至怀疑哈利是不是喝多了，过来寻自己开心。 　　直到哈利带他去校医室，见到在月光下，和庞弗雷夫人谈笑自如的卢平，他才真的敢相信。 　　今天晚上。 　　霍格沃茨的基调似乎就是“无眠”。 　　唐克斯和卢平聊了一整晚，把认识这么久时间以来的话，一点点说完，他们几乎没意识到天亮，直到庞弗雷夫人吼叫着，结束一整晚的观察，才强制地让他们去休息。 　　斯拉格霍恩和哈利也没睡。 　　他们研究论文要如何写。 　　“爱”这个单词太简单、又太伟大，让斯拉格霍恩很头疼。 　　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高兴于自己亲眼见证一位新的魔药大师出现，悲伤于自己对哈利的帮助几乎微乎其微，前期工作大多数是斯内普做的，关键的“爱人的眼泪”也和自己无关，自己最大的贡献，似乎就是帮哈利把这篇论文完善。 　　天亮后，他们把论文寄出去。 　　哈利又重新回到北约克郡。 　　斯克林杰打着哈欠，听到远方幻影移形咒的声音，耳朵微微一动，警惕地转头看过去。 　　是哈利和弗立维教授。 　　这让他松口气，迎了上去：“哈利，回来了？” 　　哈利点头，看着笼子：“他们还没变回成人？” 　　斯克林杰摊手：“嗯，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请圣芒戈的医生过来看过，应该是魔药刺激，还有一些心理、情绪上的因素，他们迟迟没有变回来，不过最多一个小时吧，他们的体力和精力跟不上，就会变成人了。” 　　“唐克斯和卢平怎么样了？” 　　哈利笑着回答：“庞弗雷夫人骂了他们一晚上，只顾着谈情说爱，太影响小巫师了。” 　　斯克林杰也跟着笑起来。 　　“狼人的身份确认了吗？”哈利继续看着笼子。 　　他注意到，已经有几头狼人的气息开始扭曲，在人和狼之间转变。 　　斯克林杰笑容一僵：“魔法部只登记狼人身为人类时的身份，没登记他们变成狼人是什么样，而且……这些狼人看起来都差不多。” 　　“牙齿、花色、尾巴长短。”哈利摇头，“这些差别都很大。” 　　斯克林杰撇撇嘴。 　　又不是人人都是波特，能有这么敏锐的观察能力。 　　“不说这些，魔法部最近怎么样？”哈利把目光抽回来，那些气息不够稳固，但彻底从狼人变回来，确实还需要斯克林杰说的那么漫长的时间。 　　斯克林杰神色阴霾，摇了摇头：“不是太好。” 　　“我还希望辛克尼斯能在这次狠狠得罪一下你，但他没那么傻，半个小时前似乎就预料到你会过来，直接借口回魔法部去了。” 　　哈利点着头。 　　“大概一个月、或许两个月，这件事差不多就能处理掉。”斯克林杰唉声叹气，“那群纯血家族是一块硬骨头，他们都想尽可能逃避惩罚。” 　　他说着，小心翼翼看着哈利。 　　也有一些试探的意味。 　　哈利面无表情：“都是成年人，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等最后两件找到，还有一个小麻烦解决掉，如果还不行的话，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 　　态度还是一样，一直不曾变过。 　　斯克林杰点头：“哈利，我会尽快。” 　　他们聊着天，时间一点点过去，狼人们陆陆续续地变回成人，赤条条躺在笼子里，脸色发白、精神不振，那个魔药放大他们的兽性，也放大他们的体力、精神消耗。 　　魔法部忙碌起来，核对起身份。 　　不多一会，就确认其中大多数狼人的身份，这些都是在魔法部狼人登记处登记过，在记载里，属于安分守己的那一批，还剩下二十头狼人的身份没法确认。 　　哈利挥动魔杖。 　　铁质的牢笼被解除变形，变回泥土落到地上，又轰隆隆一阵，两间简易的房子变出来。 　　“把食死徒那边的狼人找出来，我问那二十多个，你们负责剩下那些。”哈利一边和斯克林杰说着，一边挥动魔杖。 　　二十多头狼人，一串串，被哈利拖进其中一间屋子。 　　西蒙被一股刺激、冰凉的水流激醒。 　　他睁开眼，视野模糊，好一会后，也只有左眼的视野恢复清明，右眼什么都看不清，还有些痛。 　　身体有一股极其强烈的酸痛感，让他一动都不想动。 　　噩梦…… 　　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 　　左眼里，很快捕捉到一个人，他立马确定，这个人肯定不是狼人，袍子是很精致，不算华贵，但也是脱凡成衣店的高端货，一套下来十多个加隆，不是他们这种“亚人”能够负担得起的东西。 　　长相英俊，黑发，自己好像在哪看过他。 　　一双金色的竖瞳…… 　　竖瞳！ 　　他立马清醒，是波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醒了吗？”他的声音和他长相、神情一样冰冷。 　　西蒙把头转向一旁，身旁躺着二十多人，都和自己一样，身上或多或少的伤，狼狈、且光着身子，躺在地上。 　　“现在我问一个问题。”哈利轻声，“你们中，哪些是和食死徒有过联系的？” 　　没有人回答。 　　“或者说，哪些是和小巴蒂·克劳奇联系的？” 　　依旧没人开口。 　　哈利皱起眉，挥动着魔杖，嚓嚓甩出一阵火星：“不要逼我用摄魂取念、或是吐真剂，自己站出来。” 　　“波特，昨天晚上就是你偷袭我们的吗？”一个男人抬起头，眼神不忿，“明明昨天晚上我们就都可以变回成……” 　　“你们该庆幸昨天晚上我来了。”哈利打断他的话，“不然你们不仅不会变回成人，还会变成一具尸体，在外面发臭的那种。” 　　这个男人一愣。 　　西蒙、还有更多的狼人们，也都愣住。 　　他们并不怀疑哈利的话，身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明——他们可是狼人，经验丰富的狼人，能分辨的出，自己身上的伤是狼人造成的，还是魔咒造成的。 　　“克劳奇给你们的那瓶魔药，是催化兽性的药剂。”哈利接着说下去，“让你们发狂，然后自相残杀。”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结果是注定的。” 　　有几头狼人沉默下去。 　　更多人愤怒、叽叽喳喳、声讨咒骂起来。 　　“狼人如何变成人的魔药，托你们的福，我已经弄出来了。”哈利一摆手，为自己变出一张凳子，“没有那一种、或者哪一种材料、魔法能够解决狂狼症，想要驱散它的唯一方法，只有真正的‘爱’，其他都做不到。” 　　“仔细想想吧。” 　　“也许克劳奇向你们许诺，伏地魔会给予你们很多东西。” 　　“但那头因催情剂而诞生的玩意，能给予你们真正的爱吗？” 　　“自己站出来，不要让我动手。” 　　话音轻轻落下，寂然无声。 　　好一会后，一头狼人颤抖着举起手：“我……我曾经是追随黑魔王，不，追随神秘人的狼人。” 　　“但负责和克劳奇联系的不是我。” 　　好几头狼人也一起举起手。 　　“是谁？”哈利问道。 　　狼人偏转着脑袋，从一个个身体上掠过，然后摇头：“他，他不在这个屋子里。” #第三百五十九章 礼物 　　不在这个屋子里？ 　　哈利眯起眼，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真的不在。”狼人惶恐，惊呼出来。 　　其他狼人们跟着附和作证。 　　哈利一挥魔杖，漂浮咒把他拎起，在其他人的惊呼声中，拖拽着他走出这间屋子。 　　隔壁屋子里。 　　和另一边的安静、沉闷不同，这里热热闹闹，傲罗只有十多位，但狼人有一百多头，一个个审讯下来，是很浪费时间的一件事。 　　哈利走进来。 　　“你那边已经做完了？”斯克林杰有些惊讶。 　　哈利没说话，撇头看着飘在自己身边的狼人，开口询问：“这里有吗？” 　　狼人一个个看过去，目光在其中一人身上停下，飞快点头：“有！”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一人：“就是他。” 　　一名还被来得及被傲罗审问的狼人打个哆嗦，把脑袋埋得更深。 　　哈利把身边狼人放下，手腕一抖，那个狼人就咻得飞来。 　　“他的资料有吗？”哈利看向斯克林杰。 　　斯克林杰一挥魔杖，手里一叠厚厚的资料哗哗响动，有一张飞出来，飘向哈利。 　　哈利一把抓住。 　　是一份简单的履历。 　　这是位曾在魔法部登记过的狼人，里昂·莫里斯，52年出生，今年已经四十多，但看起来比斯拉格霍恩、比麦格、比斯普劳特教授都更加衰老。 　　“莫里斯。”哈利把他放到自己面前，绳索把他捆住，“克劳奇跟你说了什么？” 　　莫里斯哆嗦一下，他把头埋进草地里。 　　哈利一挥魔杖。 　　无形的力掰着莫里斯脑袋，强迫他把头抬起，和哈利对视上。 　　摄神取念。 　　他轻声念出咒语，窥视进莫里斯的脑海里。 　　斯克林杰把脑袋瞥到一旁，假装没有看到。对于这种侵犯他人灵魂、思想和记忆的魔咒，魔法部向来管控极其严格，未经允许的被窥视来的记忆、或是不经批准使用吐真剂诱导出的证词，都统统无效，而且得去定使用者的罪过。 　　但这是哈利…… 　　不是邓布利多。 　　当看不见更好一些。 　　记忆里。 　　哈利又一次看到小巴蒂·克劳奇，他那张更加疲倦、更加惨白的脸。 　　昏暗无光的环境里。 　　狼人们，拥有人类的身子，但却像真的野兽那样，缩在名为屋子、但更像巢穴的地方。 　　莫里斯迎上去，谄媚地同克劳奇问候：“克劳奇先生，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克劳奇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名魔药：“这是父亲研究出来，能驱逐狂狼症的魔药。” 　　莫里斯欢欣接过来，正要拧开瓶塞。 　　其他狼人们竖起耳朵，探头看过来，眼里满是渴望。 　　克劳奇按住他的手：“现在不是打开的时候。” 　　莫里斯茫然抬头。 　　克劳奇接着说道：“这种魔药，得在满月的时候使用。” 　　“满月的时候，在你们变身之前，把魔药点燃，燃烧起来的火焰，将会和月光的净化力量一起，彻底焚烧掉你们身上的狂狼症。” 　　莫里斯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克劳奇先生。” 　　“召集狼人的事，做的怎么样了？”克劳奇问道。 　　莫里斯低下头，表情几分为难：“抱歉，克劳奇先生，即便是伟大的黑魔王，也不能召集多少……” 　　他把魔药紧紧握在手里，身体颤抖，已经做好迎接钻心咒惩罚的准备。 　　克劳奇语气温柔，轻轻摇头：“没有关系，这种情况我能理解。” 　　莫里斯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这是……克劳奇？ 　　那个一言不合，就会对他们念出钻心咒的克劳奇？ 　　“尽可能地召集狼人。”克劳奇好像没注意到莫里斯的眼神，语气依旧温柔，“无论用什么方法，时间就在满月，这个月什么时候是？还是说得下个月了。” 　　“这个月二十五号。”莫里斯回答。 　　克劳奇颔首：“那就二十五号，把它们召集过来。” 　　“这一瓶魔药，足够数千名狼人解除身上的狂狼症。” 　　莫里斯惊讶：“连那些不准备投靠主人的狼人，也可以被驱除诅咒吗？” 　　“当然。”克劳奇点头，“这是父亲给你们的诚意。” 　　“现在父亲很需要一批忠实可靠的朋友。” 　　莫里斯激动点头，他声音庄重严肃：“主人的伟大和恩慈，一定会被其他人了解的。” 　　克劳奇抬起头，目光好似穿透莫里斯的脑袋，也穿透屋子里的其他人。摸索徘徊，像是在寻觅什么。 　　哈利知道，他在找自己。 　　克劳奇的目光最终重新到莫里斯身上：“希望你能喜欢这份礼物。” 　　莫里斯惊喜、兴奋，语气欢呼像是个孩子：“当然，我很喜欢，克劳奇先生，我很喜欢。” 　　哈利平静地看着他，盯着克劳奇走出屋子，才挥动魔杖，轻轻一挥，继续阅读莫里斯的记忆。 　　从这一天起，克劳奇就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只是偶尔会有狼人提起，可想到他的钻心咒，就立马草草带过。 　　“你们真是够天真的。”哈利从记忆中退出来，看着莫里斯。 　　莫里斯神情黯然，没有说话。 　　他没别的狼人那么天真，以为是哈利过来破坏他们的治疗，而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克劳奇的阴谋，往日交谈中的那些自己没意识到，可又存在的蹊跷之处，都在眼前一一浮现。 　　是啊…… 　　那样一个残酷、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温柔。 　　唯利是图的食死徒，又怎么可能会那么无私，把能要挟他们的东西白白送出来。 　　“有能联系到克劳奇的方式吗？”哈利问他，头一撇，看向他的左臂，上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莫里斯摇头：“没有，从来都是我们等克劳奇先生，等克劳奇联络我们。” 　　他神情哀伤，语气里听不出星点活着的气息：“我们只是狼人，卑贱的狼人。” 　　正义的巫师不接受他们。 　　即便和邪恶的巫师同流合污，它们也是被圈养的狗子。 　　哈利点头，朝斯克林杰一挥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得回学校了。” 　　他不对这群人抱有任何怜悯。 　　成年人，就该对自己的一切行为负责，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第三百六十章 梅林爵士团 　　这群狼人们很难有什么好下场。 　　不说这次集会该怎样定性，将近五十多的死亡数目，就让魔法部心惊胆战。 　　斯克林杰让傲罗们仔细检查，确认这些狼人的死因。 　　结果让他松一口气。 　　没有一头狼人是因魔咒而死。 　　他不担心魔法部会审判哈利，别说自己现在是魔法部长，就算自己不是，也没人敢提出这种议题。 　　唯一的问题，倘若哈利动手了，头疼得是他这个魔法部长，该如何向魔法部、向巫师们交代。 　　幸好没有。 　　自己就好交代了。 　　斯克林杰把丽塔·斯基特请来，这位曾经以花边新闻出名的女记者，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一位为普通巫师发声的“正义人士”，大多数巫师都很自然地接受这种转变，斯克林杰是少数，他不是很能适应丽塔的这种身份变化。 　　更不要说，她的打扮一如既往，看起来满身都写着“我是一位八卦新闻狗仔”。 　　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也请来。 　　斯克林杰允许他们拍摄死者、伤者，以及每一位狼人，并不限制他们的报道，只要不提起波特先生就好。 　　等到周一。 　　巫师世界被两个消息震撼。 　　其中一个，就是狼人集会，造成五十多人死亡，两百多人受伤，巫师们对此没有任何感觉，死亡的是狼人、受伤的也是狼人。 　　只是数量如此庞大。 　　让不少巫师们感到担忧。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身边的狼人很少，整个大不列颠或许只有十头、二十头，甚至还有人天真地认为，只有两头狼人，一头是芬里尔·格雷伯克，一头是莱姆斯·卢平。 　　可今天报纸，告诉他们大不列颠至少有两百多头狼人。 　　霍格沃茨一个年级都不一定有两百人。 　　这么庞大的数量，让他们心惊。 　　只是很快，这股心惊就被第二个消息驱散。 　　《魔药》并非大众类型的杂志，除了魔药师，就无人订购——它不像《今日变形学》那样，会刊登一些有趣的小故事，或是家庭变形咒的应用技巧，也不像《魔咒创新》，会涉及大量的日用咒语。 　　魔药是一门很神奇，但也很枯燥的学科。 　　杂志上只有复杂的魔药配方、药性介绍，以及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人士的交流。 　　大多数巫师对魔药的需求几乎为零，他们只需要知道受伤用白鲜，遇到自己治不好的伤势就去圣芒戈。 　　甚至很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年轻魔药师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本杂志——斯内普不是一名合格的教授，他有和其他教授一般，举办课外俱乐部，但他的要求很高，能参加他的俱乐部的学生少之又少。 　　说是俱乐部，和其他教授那种轻松欢快的氛围不同，斯内普的俱乐部，就是课后补习，学生交作业、他来批判挑毛病。 　　并不会像其他教授那样，充当人生导师的角色。 　　就在今天，这样一门几乎无人问津的杂志，突然闯入大众的视野。 　　波特先生研究出能治愈狂狼症的魔药！ 　　因为第一个消息，弄得人心惶惶的巫师们，购买起这本杂志，研究起他们兴许标题都不一定能读明白的魔药论文。 　　万一弄明白了呢？ 　　要是自己被咬了，也好早些做个准备。 　　那些没有参加集会、未被魔法部捉拿住的狼人们，也纷纷购买杂志。 　　他们中大多数，看都看不明白，一堆人凑钱，请了对角巷的魔药师为他们解惑。 　　魔药材料不算多复杂。 　　也没有禁止、限制的材料。 　　熬煮的工艺也不复杂。 　　唯一让狼人们错愕的，是魔药配方上的一种材料——“爱人为自己落下的眼泪”。 　　这让很多狼人们犯难，他们本身就不被社会接纳。 　　别说爱人，朋友都很少。 　　更不要说那种会为自己落泪的爱人。 　　当然……这样的狼人虽然少，可也不是没有。 　　就在十一月将要过去，除杂志上刊登的案例，莱姆斯·卢平成功治愈“狂狼症”后，又有一个新的、被治愈的例子出现。 　　那是在韦斯莱兄弟笑话商店工作的一位狼人。 　　他平日工作是负责卫生清理。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每个月满月都会消失不见，等到满月结束，又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地回来。 　　可十一月二十五号，又一个满月。 　　人们在韦斯莱兄弟笑话商店还能看到他。 　　有人惊慌，找乔治和弗雷德打听消息，他们是不是忘记时间了，今天可是满月，让一位狼人留在这会不会太危险？ 　　直到晚上。 　　这名狼人出现在破釜酒吧，拿着这个月的薪水，请酒吧里每一个人喝了一杯黄油啤酒，庆贺他的人生终于回归正常，从今天开始后，他就不是狼人，而是一名正正常常的人类。 　　那天晚上，他喝得很醉。 　　趴在破釜酒吧老板汤姆的身上，哭诉着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委屈。 　　人们对同类报以最大的同情心。 　　二十九日，霍格沃茨。 　　校长办公室里。 　　邓布利多翻看着预言家日报，语气有些感慨：“哈利，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哈利敷衍地点着头：“阿不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今晚，这是第五次了。” 　　“把我喊来，就是为了看你看报纸吗？” 　　邓布利多摇头，把报纸放下，轻声说道：“当然不是，是其他事，你听说过梅林爵士团吗？” 　　哈利点头。 　　他没亲眼见过，但在书上看过许多次。 　　传说“梅林爵士团”是由传奇巫师梅林组建，当然，这只是传说。 　　作为最具传奇色彩的巫师、也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所有人都想和梅林扯上关系——在布莱克家那位最为人讨厌的校长在任时，甚至传出过，梅林曾在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读书的传闻。 　　但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梅林比霍格沃茨更古老，他在公元五百多年的时候就已经存在，而霍格沃茨建校是公元九百多年的事。 　　不过不能排除，这位传闻掌握时间、疑似易容马格斯的梅林，伪装成一名孩子，入校读书的可能。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是很想 　　也许，梅林爵士团和梅林并没关系。 　　但毫无疑问，它是大不列颠巫师世界里最崇高的奖项，几乎每一个巫师都梦想得到它。 　　“他们要给我发奖？”哈利询问。 　　邓布利多点头：“一枚梅林爵士团二级勋章。” 　　“二级？”哈利重复这几个单词。 　　邓布利多再一次点头。 　　哈利语气平静：“阿不思，你是知道我的，对于这种东西我一向不怎么看重，但……康奈利·福吉那家伙都有一枚一级勋章。” 　　他笑起来，表情有几分嘲讽。 　　邓布利多有些无奈，他没法反驳哈利的话。 　　梅林爵士团地位崇高，但也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 　　他们有公正的时候，就像现在，他们会对做出贡献的人颁发奖项。 　　也有不公正的时候。 　　就像哈利说的这件事，康奈利·福吉都有一枚一级勋章。 　　为他颁发这枚徽章的理由，是用来表彰他任期内，为魔法世界和平做出伟大贡献，以及那些杰出、明智的多项政策——邓布利多记得很清楚，为福吉颁发那枚一级勋章的时候，整个威森加摩都在憋笑。 　　就连威森加摩都不信福吉的鬼话。 　　从他得到那枚一级徽章后，除去乌姆里奇这种谄媚权力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对他的这份“荣誉”提出质疑。 　　甚至于现在，福吉下台，呼吁取缔福吉一级勋章的呼声越来越大。 　　福吉无功，但也不算有过。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波特先生并不怎么喜欢这位前前任部长。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 　　赫敏时常会提起梅林爵士团，罗恩也偶尔会掰着手指计算自己应该得到梅林爵士团的几级勋章。 　　对于梅林爵士团的颁发勋章的评价标准，也知道一些。 　　那些在魔法世界作出巨大贡献的人，才能得到一级勋章——像邓布利多曾击退格林德沃，拯救魔法世界、或是真相没被披露前的小矮星·彼得，他的功劳还算不上巨大贡献，但他因此牺牲，活人总是会对死人更宽容一些，所以他也得到一级勋章。 　　二级勋章，是颁发给行业内的杰出人才、或者超凡成就、为魔法世界作出一定贡献的人。 　　比较知名的获得者，是神奇动物大师，纽特·斯卡曼德，他的二级勋章，是用来表彰他在神奇动物研究即神奇动物学方面的贡献，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有一枚。 　　斯内普教授还没有，但等他活到八十岁、九十岁，他也会获得一枚。 　　以这瓶魔药的价值。 　　解决困扰魔法世界多年的狼人问题，算得上是为魔法世界作出巨大贡献，值得一枚一级勋章。 　　但…… 　　正常巫师，抱有对狼人们的歧视，这股歧视，远胜过纯血对普通人的歧视。 　　保护普通人、尊重普通人，好歹是魔法世界的认知正确，像是梅林爵士团在最初成立的初衷，就是“致力提倡用法律保护麻瓜，并维护他们的权益”。 　　但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或是一个组织，说要“致力于用魔法保护狼人”。 　　所以，在绝大多数巫师们的眼里，这份药剂，只是魔药行业内的一个突破，一个无关紧要、但困扰时间漫长的疑难杂症被解决。 　　哈利端起茶杯，抿一小口：“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帮我回绝了吧。” 　　“还得去一趟魔法部，怪麻烦的。” 　　“而且论文虽然是我写的，但我们都清楚，斯内普教授才是真正该获得荣誉的人。” 　　邓布利多点头，对哈利给出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礼貌一问，也好给梅林爵士团回答。 　　“所以你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哈利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摇头：“还有一件事，巧克力蛙的老板写信给我，让我帮忙咨询一下，你现在愿不愿意成为卡片。” 　　他表情严肃、异常认真，比说起梅林爵士团的时候，要认真得多。 　　哈利眼神古怪。 　　“哈利，你不会没吃过巧克力蛙？”邓布利多惊讶。 　　哈利摇头：“不，看你的样子，好像对这件事很在乎？” 　　“当然。”邓布利多点头，他微笑着，轻声说道：“我最在乎两样东西。” 　　“一个是霍格沃茨，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霍格沃茨。” 　　“另外一样，就是巧克力蛙卡片。” 　　哈利开口：“那格林德沃呢？” 　　邓布利多神情一僵。 　　“我得写信去告状。”哈利调侃起他。 　　邓布利多摇摇头，没有说话。 　　“卡片就算了。”哈利站起身，摇着头，“被印在上面，实在是太奇怪。” 　　“真的不考虑下吗？”邓布利多继续努力、声音充满蛊惑，“巧克力蛙卡片，只需要一张照片就好。” 　　“戴着分院帽、拿着格兰芬多宝剑的照片。” 　　哈利回头，鄙夷地瞥他一眼：“你这么热情，我很怀疑，巧克力蛙是不是给你股份了。” 　　“我倒是很希望有。”邓布利多嘟囔一声，“他们的产品很有趣，但味道一般，不够甜、巧克力也太硬，他们应该调整一下配方的。” 　　哈利叹气：“我应该让斯内普教授过来调整一下你的脑子。” 　　邓布利多笑起来：“西弗勒斯现在可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哈利点头：“说不定会在你的脑子里发现什么还没被发现的黑魔法生物。” 　　“骚扰虻是吗？”邓布利多笑得更开心，“哦，那样的话，我的卡片就又能推出新的款式。” 　　哈利更鄙夷，转身离去。 　　邓布利多叹气，对此很遗憾。 　　梅林爵士团那边更遗憾，他们想不通，为什么波特先生竟会对荣誉勋章一点兴趣都没。 　　但…… 　　哈利不需要这些浮夸的荣誉，可梅林爵士团需要哈利。 　　在十二月的第一天。 　　周五晚宴上。 　　学生们正热情讨论明天的魁地奇比赛。 　　城堡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一群穿着红衣的巫师们走进来，脚步端庄、严肃，为首的那位巫师，手里还捧着一只红盒子。 　　学生们侧目。 　　“他们是谁？”有人疑问。 　　这群红衣巫师看起来年纪都不小，都是老人，脸上充满时间雕琢的痕迹，但和那种饱经岁月沧桑的老人不同，他们身上有种邓布利多、斯拉格霍恩才会有的味道——那种在温和环境中生活、保养得极好的味道。 　　“是威森加摩。”旁边的人为他解惑。 　　大名鼎鼎的威森加摩。 　　他们怎么会过来，看起来还这么庄重。 　　“魔法部又出事了？”罗恩啃着小羊排，嘀咕着。 　　哈利摇头：“恐怕是来找我的。” 　　罗恩一愣，咬着肉，盯着哈利。 　　赫敏反应过来，惊讶着开口：“是梅林爵士团勋章？” 　　哈利点头。 　　“但这一般不是去魔法部领奖吗？”罗恩嘟囔着。 　　哈利放下手中刀叉，直勾勾看着威森加摩那群人：“我嫌去魔法部麻烦，而且仪式这种东西也都繁琐得很，就让邓布利多教授帮我拒绝了。” 　　威森加摩的巫师们感受到哈利目光，加快脚步，走过来。 　　为首的那位巫师，把盒子放到哈利面前。 　　“波特先生，感激您对魔法世界作出的贡献，梅林爵士团赠予您二级荣誉勋章。”他开口，轻声说着。 　　哈利点头。 　　他们没有过多停留，也没过多寒暄，邓布利多和他们说过，哈利并不喜欢太麻烦、太繁琐的事。 　　只是简单把盒子交过去后，他们继续向教师席走去。 　　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看到这群红袍巫师在哈利面前停留片刻后，就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格兰芬多长桌上，亲眼见证，炸开了窝。 　　“梅林爵士团勋章！”纳威眼巴巴看着那只盒子，小声惊呼了出来。 　　赫敏看向哈利，在他点头后，把盒子打开。 　　一枚四叶草壮的金质徽章，正中央成长着一颗宏伟橡树，在徽章下，串着一根紫色丝带。 　　“他们亲自过来为你颁奖。”西莫语气里的羡慕，溢了出来，飘在桌上。 　　哈利摇着头，看着被赫敏拿在手里把玩的那枚勋章，轻声说道：“我不是很想要。” 　　“但没想到他们会亲自送过来。” 　　小狮子们屏息，瞧瞧，这话说的…… 　　威森加摩的巫师们，在格兰芬多们羡慕、仰慕中，走到教师席前。 　　为首的那位巫师和邓布利多打过招呼，转身过来，挥动魔杖，为自己喉咙念咒：“魔法是奇妙的，巫师和魔法一样，充满奇迹。” 　　“霍格沃茨培育出一位非常优秀的学生，还在上学，就为魔法世界作出伟大的贡献。” 　　“他解决上千年，困扰所有巫师的诅咒，从此以后，狼人的问题就再也不是无解。” 　　“梅林爵士团全体成员赞同，由威森加摩代发，赠予哈利·波特先生，梅林爵士团二级荣誉勋章，表彰他在魔药学领域上的杰出成果、以及为魔法世界和平作出的杰出贡献。” 　　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热热闹闹起来。 　　果然这样！ 　　他们猜得一点都没错。 　　“不愧是波特！” 　　“天呐，我这辈子要是能获得一枚三级勋章我就满足了。” 　　“我也想这样。”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交易 　　格兰芬多们听着威森加摩这位巫师的话，还有其他几个学院学生们的羡慕声，表情复杂。 　　你们想要的…… 　　那可是哈利才说过自己不怎么想要的东西。 　　颁奖仪式进行。 　　没法在魔法部、威森加摩举办，那就挪到霍格沃茨来。 　　不过这一切都和哈利无关，吃完饭他就离开，也没人阻拦他。 　　哈利在不在场，对威森加摩来说并不重要，甚至于……哈利不在，对威森加摩反而是件好事，他们有更多、更大的空间去发挥表演。 　　冬天早就来了，但他们热情激愤。 　　日耳曼地区，杰洛特舒舒服服躺在柔软的床上，旁边是巨大的落地窗，狂风呼啸、暴雪漫卷。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舒服、最愉快的一场旅行。 　　不用担心食物、也不必惶恐住宿。 　　哪怕在王宫住过的那段时间，也比不上在这次旅行中的任何一家旅馆。 　　他翻着手里的信。 　　是叶奈法写给自己的，说着她在大不列颠的发现。 　　希里的确留下一些痕迹。 　　但这些只是痕迹，还没能找到关键的东西、或是其他踪迹。 　　剩下的文字，是一些情绪不那么外泄、看起来还有些别扭、表达相思之情的句子。 　　杰洛特把信放下，看一眼窗外。 　　叶奈法没有什么收获，他也没什么收获——狂猎在这个世界成为传说，他甚至找到一具狂猎之犬的尸体，证明在千年前，狂猎确实造访过这个世界，但依旧没能在现在、在这个时候，真切地找到狂猎。 　　冬天到了，风雪这么大，不好行动。 　　要等风雪小一些…… 　　而在大不列颠。 　　一个密小的峡谷里，小巴蒂·克劳奇眼神狂热，看着眼前的一幕。 　　乳白色传送门打开。 　　一队穿着盔甲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小巴蒂·克劳奇，拔出武器。 　　一股不一样的风雪，从传送门中扑出来，让本就寒冷的天气，多了几分刺骨的感觉。 　　“放下武器，我们可以做朋友，你们不是想要希里吗？”小巴蒂·克劳奇开口，挥动魔杖，魔法暂且阻扰白霜，以及这群狂猎骑士的脚步。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巫师。 　　虽然说，对哈利、邓布利多而言，拿到“十二”个“O”是很简单的事，可并不代表，拿十二个“O”就很容易，韦斯莱家三个孩子，查理、比尔、珀西，他们都很优秀，拿到十二张证书，但并非十二个“O”。 　　小巴蒂·克劳奇很有天赋，所以他才会被伏地魔认可，被认可为他的教子。 　　狂猎骑士们的动作止住。 　　其中一个开口：“你知道希里？” 　　“当然，我知道。”克劳奇点头，“你们在找她，因为上古之血？” 　　狂猎声音如刀子般凛冽：“你似乎知道不少事？” 　　“我知道的，可能比你们想的要多。”克劳奇压低声音，他抬起手，指向自己脑袋，“只是想找到你们不容易，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比如上古之血可以穿梭时间、空间。” 　　“再比如说……” 　　“希里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一千年前，还遗留下过血脉。” 　　狂猎惊愕：“血脉？” 　　克劳奇点头：“是的，我知道他在哪。” 　　“上古止血的后代在哪？”狂猎向前踏出一步，白霜更为猛烈地扑过来。 　　克劳奇摇头：“让你们的主人、或者统领跟我谈谈好吗？” 　　“我觉得我们需要合作。” 　　狂猎们气息变得危险起来。 　　合作？ 　　艾恩·艾尔不需要盟友，只需要被征服者和待征服者。 　　“这个世界比你们想得危险的多。”克劳奇轻声说道，“有人帮助你们，不是更容易找到上古之血？” 　　“作为诚意。” 　　“我可以告诉你上古之血后代的名字，他叫做哈利·波特，是一个很强大、也棘手的巫师。” 　　他不清楚哈利和希里的关系。 　　伏地魔留下的记忆里，只有杰洛特和叶奈法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的讯息，也有希里穿梭世界而来，并介绍杰洛特和叶奈法，是爸爸妈妈一样的人物。 　　所以大胆做出猜测。 　　希里和哈利，或许有血缘上的关系。 　　毕竟杰洛特和哈利拥有同样一双眼睛。 　　狂猎们沉默下去。 　　上古之血后代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 　　“我们会把这件事禀告回去。”一个人开口，扭身往白色传送门走去，“在这儿等着，我们会回来的。” 　　小巴蒂·克劳奇点头。 　　等狂猎们和传送门一同消失，他轻轻一挥魔杖。 　　那些还没散去的白霜涌动。 　　它漫着一股奇妙的魔力，抗拒着克劳奇的魔法。 　　克劳奇对这种东西很好奇，只是当初在马尔福庄园，他只敢匆匆瞥一眼，不敢逗留太久，生怕被哈利抓住。 　　这种奇特的性质，并不辜负他的期待。 　　等狂猎再一次回来，克劳奇收集到一些白霜，用魔法保存起来。 　　“艾瑞丁大人要见你。”一名狂猎开口。 　　其他几名拎着一堆克劳奇从未见过的器械走出来，安置在地上，然后施展魔法，念出一段复杂、优雅的文字，是他不曾听说过的陌生语言，器械上涌动一股微妙的光，一道浅色光幕铺展开，显露出一道人影。 　　是一位身材高挑、健硕的男人，皮肤洁白，双眼暗蓝色，像海面上投映出的月亮。 　　穿着华贵、古老的袍子，神态威仪，高高在上。 　　“哈利？”他开口，声音充满磁性，“你确定他是希里的孩子？” 　　克劳奇疑问：“你知道哈利？” 　　“曾经听说过。”艾瑞丁点头，“但我知道的，他只是杰洛特和叶奈法收养的孩子。” 　　“杰洛特和叶奈法也在这个世界。”克劳奇抓住一瞬从他脸上流转过的表情。 　　艾瑞丁轻声：“他们也在这个世界？” 　　克劳奇点头：“当然。” 　　言尽于此，他只吐出这两个单词，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那么，说出你想要的报酬。”艾瑞丁颔首，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 　　克劳奇轻声：“我想要两样东西。” 　　“一样是知识，你们那个世界的魔法知识。” 　　“一样是跟随你们而来的那股风雪力量。” #第三百六十三章 它在震动 　　艾瑞丁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他在琢磨这个男人话语里的意思。 　　渴求知识和力量？ 　　“魔法的知识我可以恩赐于你。”许久后，他缓缓开口，“但白霜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克劳奇眼里闪过一道精明的神色抓住那几个单词：“自然现象？” 　　“我会和魔法书一起给你。”艾瑞丁摆摆手，“现在就引我们去找到希里的朋友、还有孩子们那吧。” 　　克劳奇摇头：“现在还不行……” 　　艾瑞丁脸色没有变化。 　　狂猎们抽出武器。 　　黑色畸形的猎犬匍匐在他们身前，嘴里呜咽发出低沉的吼叫，只等主人们的命令，就会毫不犹豫、立马扑去，把面前这人撕咬得粉碎。 　　“不要这么激动。”克劳奇挥动魔杖。 　　白霜奇异，随着他手腕动作，发生一点点微弱的扭曲。很微弱、微弱到和风雪混杂在一起，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到。 　　但这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狂猎们眼中惊奇。 　　克劳奇歪着脑袋，看着光幕中的男人，轻声说道：“你们对白霜束手无策，但我们似乎可以尝试使用它。” 　　他一早就有这种猜测。 　　这群长着尖耳、疑似亚人种族的生物，似乎并不能很好掌握那种奇妙的魔法力量。 　　是因为出于人类对亚人种族的偏见。 　　也有出于自己的分析。 　　白霜是从传送门里追赶出来的，并非他们本身的力量，那一身的盔甲甚至可以看得出，有抵御白霜的魔法和功能。 　　于是乎，他抛出一个请求，试探这群人的态度。 　　结果和自己的猜测果然一样。 　　他们只能利用、不能掌握。 　　艾瑞丁脸色没有太多变化。 　　他看着克劳奇：“魔法？” 　　“是的，我们的魔法。”克劳奇又挥动一下魔杖，白霜又被微弱地影响，小小的扭曲一下，他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种程度很不足为道。 　　在艾恩·艾尔一族里，也有术士能做到这种事，可…… 　　那是他们这一族经过漫长岁月研究才得以得到的成果，面前这个年轻，他只是刚刚接触。 　　艾瑞丁和他对视。 　　手在桌子轻轻叩动，发出一阵阵清脆声响，好一会后，他缓缓开口：“你说服了我，但同样的，我希望你能准备你们世界的一份魔法资料给我。” 　　“当然。”克劳奇应下。 　　艾瑞丁挥手，一队狂猎骑士行动，搬运着大量书籍，一本接着一本，垒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里，魔法知识的分量很沉重，无论它作为知识本身，还是说，它作为书本时的模样。 　　远不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能够搬动的重量。 　　通讯魔法没有接触。 　　艾瑞丁坐在椅子上，安静看着他。 　　狂猎们把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着。 　　克劳奇举起魔杖，清脆地念出咒语：“速速缩小。” 　　咻得一声，地面上那几百本书立马体型收缩，眨眼就变得和青豆差不多大小。 　　他打开一只口袋。 　　魔杖轻轻一挑，又清脆地念出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本本，井然有序地飞进口袋里。 　　克劳奇轻巧地把它挂在腰上，抬起头，对上艾瑞丁的双眼：“我该怎么联系你？要准备书籍，我可没你这么方便。” 　　艾瑞丁一挥手。 　　一名狂猎递过去一枚小巧的水晶球，里面氤氲一股深灰色的雾气。 　　“对着他，念出咒语。”艾瑞丁开口，教会克劳奇一句上古语。 　　音节复杂，晦涩难懂。 　　艾瑞丁没告诉克劳奇这是什么意思。 　　克劳奇也很谨慎，变形出一只鹦鹉，等它学舌学会那句话，没有被影响之后，才开始跟着学习，几遍之后，就能熟练地说出来。 　　“希望我们能有一场愉快的合作。”艾瑞丁看着他，轻声开口。 　　克劳奇回应着他：“我也期待我们能有一场愉快的合作。” 　　狂猎们开始收拾起器械，踏入传送门中，然后消失不见。 　　克劳奇继续收集着残余的白霜，直到自己觉得，再也收集不下。 　　他也悄悄离开。 　　霍格沃茨里，冬天一到，所有学生们都更愿意缩在温暖的寝室里，当然，小狮子们更愿意外出，尤其是在周末的时候，他们很乐意出去打一场酣畅淋漓的雪仗，但今年的乐子没那么大。 　　斯莱特林安分得很。 　　他们内部时常发生矛盾，但大多时候，都是在公公休息室里解决，其他三个学院，只能看到鼻青脸肿的小蛇们。 　　学院里不合，可今年是他们这几年以来，表现得最好的一年，从开学开始，一直到圣诞即将到来、上半学期将要结束，斯莱特林们一直占据学院分第一的位置，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分别以五分、十五分的差距，落后于他们。 　　这让罗恩气得牙痒痒。 　　什么时候格兰芬多被斯莱特林压着了？ 　　周六，是冬天里，小巫师们最期待的日子。 　　霍格莫得在等候他们。 　　没有魔药研究要做、城堡里也没繁琐的事，哈利他们自然也从城堡出来，坐在三把扫帚的酒馆里。 　　“我觉得我们一共去猪头酒吧。”等罗斯夫人把黄油啤酒端过来，赫敏抿一口，轻声说道。 　　罗恩皱着眉：“赫敏，我记得你一直很爱干净。” 　　猪头酒吧…… 　　罗恩一直倾向于它该改个名字，叫“猪圈酒吧”或许会更好一些。 　　“不，你别忘了，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的那个约定。”赫敏摇头。 　　哈利没有把邓布利多的往事和他们说过。 　　不过，兄弟不合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包括哈利要帮忙解决他们兄弟之间矛盾的事。 　　“那我们现在过去？”罗恩试探着开口，把半杯黄油啤酒喝进肚里。 　　赫敏迟疑，看了看三把扫帚干净到可以反射出人脸的地板：“我觉得还是等会吧。” 　　哈利轻笑着，摇摇头：“邓布利多教授的事不急，我最近在联系一个关键人物，如果能说服他……” 　　他指的是格林德沃。 　　只是话还没说完。 　　手指上，那枚简单的戒指发出一阵轻促的震动。 　　“有人闯进禁林了。”哈利低头看去，轻声说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火焰 　　戒指所连接的，是海格手里的那张禁林地图。 　　它很少会生反应。 　　乔治和弗雷德毕业后，霍格沃茨里就再难找到像他们那样胆大包天的小巫师。 　　从地图制作好那天，一直到今天。 　　戒指只震动过三四次，都集中在秋天的时候，等他过去，海格就已经把闯入禁林的人捉住，丢到外面，并很和蔼地警告他们，小巫师就该有小巫师的样子，不能冒冒失失、违反校规，闯入禁林。 　　还扣了他们几分——就是这几分，让海格捶胸顿足、后悔不已，他私底下总是会说，如果自己不扣那几分就好了。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院分差距，就差这么几分。 　　那几个溜入禁林的格兰芬多们也恼怒得很，虽然小狮子们不苛求这个，学院分已经代表不了什么，有波特在，格兰芬多就已经是四个学院里最优秀的那个，但那几个小狮子还是洗心革面，专心于学习，再也不捣乱。 　　从十一月中旬往后，天气冷下去，飘起细碎的雪花之后，就没有小巫师再去禁林了。 　　尤其是在，那位海格教授突然变得神勇，他们刚一进禁林，海格教授就能精准找过来，即便用变形咒、幻身咒藏起来也没用，一抓一个准后，小巫师们就对禁林更敬而远之。 　　听着哈利的话，罗恩看一眼窗外，雪花正飘得欢快：“是哪个学生，以为这种天气海格不会巡林吧？” 　　哈利站起来：“当然，很有可能。” 　　“但我还是得过去看一眼。” 　　赫敏给他让一条路，看着哈利匆匆离开，往霍格沃茨走去。 　　等他到海格小屋。 　　屋子门是关着的，里面的温度正透过门缝不停涌出来，门口有一行凌乱的脚印，是独属海格的那种，最新的那一行只走到菜地，又匆匆回头，走回屋子里。 　　哈利过去敲门。 　　几乎立马，门就被打开。 　　“哈利，你来了？”海格松一口气，语气惊喜。 　　“巴蒂·克劳奇进入了禁林？”哈利询问。 　　海格点头，把另一只手伸过来，禁林地图被他攥得紧紧的。 　　巴蒂·克劳奇的名字在地图上很显眼，他行走在禁林中，驾轻就熟地避开各种神奇生物，不过也正因如此小心翼翼，他的行进速度很慢，距离八眼巨蛛的领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走。”哈利言简意赅，推开门。 　　海格紧跟上：“我写信通知邓布利多教授了，要不要再等一等他？” 　　“一个小巴蒂·克劳奇。”哈利摇头。 　　他们很快进入禁林。 　　哈利为他们施上咒语，踩在雪地上静悄悄的，幻身咒也让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融在了这片禁林中一样。 　　可才走几分钟的路。 　　“哈利。”海格轻呼一声，“克劳奇停下来了，但他还没到阿拉戈克那。” 　　停下来？ 　　“他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去，哦，和我们相反的方向。”海格惊呼。 　　哈利掏出魔杖：“他发现我们了。” 　　“发现？”海格有点迷茫，“他怎么发现我们的？” 　　明明距离还相距这么远。 　　就算以哈利的敏锐程度，他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外，发现另外一群人吧。 　　“用脑子。”哈利举起魔杖，言简意赅。 　　他这一瞬间反应过来。 　　是八眼巨蛛们的行为引起小巴蒂·克劳奇的注意。 　　真是个……比他“父亲”还要敏锐的人。 　　霍格沃茨和禁林延续誓约，八眼巨蛛们再怎么不愿意，也都成为誓约的一部分。虽然哈利为了防止像这样引起小巴蒂·克劳奇的警惕，和其他动物们交流过，让八眼巨蛛暂且保持这样的一种领地状态，直到抓住小巴蒂·克劳奇为止。 　　但…… 　　哈利不可能、禁林的其他生物们，也不可能再坐视八眼巨蛛们把领地扩展下去。 　　然而，八眼巨蛛这样一种生物，好几个月过去，竟然没有扩展领地，这就是最大的违和处。 　　小巴蒂·克劳奇很敏锐。 　　他注意到这点。 　　也很小心谨慎，也许是禁林中的其他生物不允许、也许是八眼巨蛛觉得没必要再扩展领地，除了被波特发现之外，还有许多可能，但他一点风险都不想担着。 　　逃。 　　发现异样，就立马逃走。 　　哈利看一眼地图，巴蒂·克劳奇逃走的方向，并不是奔着城堡去的，是奔着霍格莫德。 　　可他行动的方向，不像是从霍格莫德潜入进来的。 　　“真是头小心的老鼠。”哈利挥动魔杖。 　　身周几颗树木扭曲着，变形成巨大的钢铁蟒蛇，奔着地图上的克劳奇而去。 　　轰隆着，不加任何掩饰的巨大声响，引起禁林中附近所有生物的注意，自然包括那位克劳奇。 　　他挥动魔杖。 　　同样出色的变形咒，一颗树木扭曲变成蛇，可眨眼就被几条钢铁巨蟒碾成碎片、四分五裂。 　　厉火咒！ 　　黑色火焰从他杖尖喷涌出，铺天盖地，他没有任何控制，厉火肆无忌惮，染上土地、染上灌木、染上树木，然后呼啸着焚烧到其他区域去。 　　“克劳奇！”哈利踩着一只蟒蛇脑袋，飞速赶过来。 　　厉火嗅到生人气息，攀附着升腾起，要把空中的哈利吞噬掉，火舌遥遥。 　　“波特！”克劳奇停下脚步，隔着火焰，他的脸被黑光照耀，晦朔难明。 　　“终于让我抓住你了。”哈利轻声，语气欢快，和他打着招呼，“这应该是我们第一回正式见面？” 　　“我是不是该对你抱有一些比较尊敬的称呼，毕竟你还做过我几天教授。” 　　克劳奇轻轻笑着：“我很荣幸，还教导过你。” 　　“不过……波特，你这么肯定地说抓住我，会不会太自信了一些？” 　　哈利居高临下，俯瞰着他：“只是面对你，为什么不能自信？” 　　“你觉得你能逃得了？” 　　克劳奇摇头：“为什么不呢？” 　　他们说话间，火焰越燃烧越烈。 　　克劳奇一挥魔杖。 　　漆黑色如魔鬼一般的焰火蹿起，向禁林中四散扩去。 　　“快去拯救禁林吧，波特！”克劳奇扭曲笑起来，这是他最大的底牌之一，把事态扩散化、让波特忙碌于其他事。 　　他不相信，波特不会拯救禁林。 #第三百六十五章 捕捉 　　火焰和克劳奇的笑容一样嚣张。 　　眼神和神色，都狰狞抽搐着。 　　哈利遥遥和他对视，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一边轻轻一挥魔杖。 　　钢铁巨蛇压下，身子平铺，火车一样，横冲直撞，碾着冲向克劳奇。 　　猛烈迅疾，火焰排空，树木倾塌，蛇腹下流着炙热、亮黄如血般的熔金。 　　他一跃而下，在空中，往分院帽里一摸，抽出蛇骨剑。 　　目光直勾勾盯着火焰后藏匿身形的那个人。 　　克劳奇心里咯噔一声，笑容渐渐僵住，眼神中的神情，从狰狞、嫉恨缓缓转变为惊愕、不可思议。 　　哈利·波特竟没第一时间去救火。 　　来不及想太多。 　　巨蛇已经裹着厉火冲撞过来，哈利也握着剑，从天而降。 　　对哈利念咒？ 　　那就被巨蛇撞上…… 　　而且没法保证，自己念咒，就能对这个人造成伤害。 　　克劳奇一挥魔杖，脚下土地拱起，弹弓一样把他射到身后，而拢起的部分又眨眼变成一面石墙。 　　巨蛇隆隆撞来，把墙拱得四分五裂。 　　哈利轻巧落地，魔杖一抖，魔力剥开四周聚拢而来的厉火，毫不犹豫，冲向克劳奇。 　　“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哈利看着他，轻声说道，“为什么不笑了？” 　　“克劳奇，你是一个帅哥，多笑笑才好看。” 　　他说着话，并不影响自己手上的动作，宝剑舞动，招招奔着克劳奇致命处斩去。 　　克劳奇狼狈躲闪，魔杖挥动，尽可能地释放咒语。 　　但那些咒语，几乎没能起到效果。 　　魔力、体力、感知力，他都远逊色哈利。 　　“你很惊讶我为什么不去救火，而是要先抓你？”哈利一剑刺去，欺身而近，克劳奇正要挥动魔杖，念咒拉开距离，他忽然伸脚。 　　猝不及防，倒退的脚被绊住，踉跄倒地。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从哈利另一只手射出，撞在克劳奇手上，魔杖飞出，哈利偏头，没有接住，让它擦着自己耳朵飞远，落到厉火中，咔一声炸个响后，就别焚烧成灰烬。 　　哈利一脚踩住他的胸口，抬起手，又看一眼时间：“五十三秒，还不到一分钟。” 　　“现在明白了吗？” 　　他高高举起魔杖，魔力汇聚，大股大股，汹涌澎湃。 　　“万咒皆终！” 　　魔力扑出去，潮水涌出，卷着风压在所有厉火身上，它们负隅顽抗，还想要继续吞噬下去，可魔力截断厉火所需的任何燃料，它们噗嗤噗嗤一阵的消散熄灭。 　　哈利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种子，往前一抛。 　　魔杖一挥。 　　气象咒刮起一阵微风，卷着种子，飘向被厉火焚烧后，所有的焦土上。 　　它们落地、然后扎根、发芽。 　　焦土上，依旧荒芜、雪花落下，就立马呲一声变成水蒸气飘起，但一点点绿色冒个尖，不再那么死气沉沉、多少有了些生机。 　　克劳奇盯着哈利，一只手握住他的脚：“波特，你真的太优秀了。” 　　“感谢您的夸奖，教授，要给我加分吗？”哈利低下头，看着他。 　　悉悉索索，耳边有植物生长的响动。 　　克劳奇艰难点这头：“当然，格兰芬多加二十分。” 　　“表扬你出色的剑术、还有出色的咒立停。” 　　他稍微停顿下。 　　“不过波特，到此为止吧。”他又狰狞笑起来，咔吧一声，一样东西被他拉开，叮一声后，乳白色刺目的烟气从他袍子下涌出来。 　　没有魔力波动。 　　浓雾中，克劳奇挥手，勉强施展出一道无杖咒语，霹雳爆炸掀起巨大气浪，吹着哈利倒退。 　　在爆炸声浪中，克劳奇打个响指。 　　就在此时此刻。 　　“锁影锁形！”哈利倒退的同时，念出咒语，把空间锁住，巨大的魔力纷涌，让这一片小小空间，都有果冻般的胶质感。 　　他又一甩魔杖。 　　气象咒吹走白雾。 　　克劳奇还倒在地上，他手里牵着一名家养小精灵。 　　“教授，我得夸赞你，确实很出人意料。”哈利魔杖一点，从他袍子下，一枚被用过的烟雾弹飞出来，落到他手里，“普通人的武器，像你们这种人，不是最看不起普通人的吗？” 　　克劳奇咬牙切齿。 　　反应竟然这么快？ 　　一秒、两秒？ 　　再稍微慢上一点点，自己就能被幻影移形带走。 　　“觉得我反应很快？”哈利把那枚东西丢下，阅读着克劳奇的脸色，“教授，真让我伤心，我以为你对我很了解，我以为你会对我很有信心。” 　　“竟然会觉得，我没法在这么久的时间里反应过来吗？” 　　克劳奇没有说话。 　　家养小精灵委屈巴巴地缩在克劳奇身边，紧紧抓着它的手，体内微薄的魔力在努力运转，一次又一次，但一点用都没。 　　“教授，还有别的法子吗？”哈利问他。 　　克劳奇依旧没说话。 　　“飞来飞去。”哈利一挥魔杖，念出咒语。 　　莫丽常用这个咒语，去没收乔治、弗雷德身上携带的那些违禁玩意，算是飞来咒的变种，不需要指向具体的目标，就能让眼前，自己想要种类的物品飞出来。 　　克劳奇的袍子撩起。 　　杂七杂八的东西飞出来。 　　一只无痕伸展咒的口袋，被哈利用四分五裂割碎，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涌出来。 　　几枚魔鬼藤的种子、咬人甘蓝、曼德拉草。 　　几瓶魔药，花花绿绿，有治愈的、也有毒药。 　　一把火弩箭。 　　几枚圆滚滚的手榴弹。 　　其中一个瓶子引起他的注意，被魔法层层加固、里面涌动着乳白色细小的尘埃，哈利一挑魔杖，这个瓶子落入他手里。 　　熟悉的气息、凌冽冰冷的触感。 　　是白霜。 　　“你已经找到狂猎了？”哈利看着他，压低语气。 　　克劳奇一歪脑袋，看向家养小精灵：“你猜？” 　　他不敢和哈利对视。 　　没有人敢和一名擅长摄神取念的巫师对视。 　　哈利一挥魔杖，一枚手榴弹扭曲变形，变成一只大手，掰着克劳奇的脑袋，强迫让他和自己对视上：“回答我的问题。” 　　目光对视上。 　　摄神取念。 　　哈利不等他回答，窥视进他的大脑里。 　　克劳奇的大脑中，装着虚构的记忆。 　　伏地魔是年轻、英俊的模样，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是魔法部的部长，而他巴蒂·克劳奇，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学教授，他们一起住在霍格沃茨城堡中。 　　哈利加大魔力。 　　这是大脑防御术的保护。 　　唯一能抵抗摄神取念的魔法，它的确有用，但对哈利造成的困扰，也只局限于那小小的幻境。 　　哈利继续窥视。 　　他阅读到克劳奇的童年。父亲、真正的父亲忙忙碌碌、整日不着家，母亲对他溺爱，宠着他去做任何事。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毫无疑问是幸福的，可一等父亲回来，虚假的幸福就会崩塌，老克劳奇一向看不起母亲对小克劳奇的溺爱，每次回来，都会狠狠训斥。 　　小克劳奇以为自己表现得优秀，就会得到父亲的认可。 　　他从一年级开始，就表现出超出常人的优秀，并在六年级拿到十二个“O”，但老克劳奇没对他有哪怕一句夸奖。 　　反倒是伏地魔被他的天赋吸引，对他温柔。 　　哈利阅读到，克劳奇在成为食死徒后。 　　伏地魔会训斥他，纠正他的毛病。 　　也会夸奖他，奖励他的成绩。 　　食死徒们，贝拉特里克斯、卡卡洛夫、罗道夫斯，爱屋及乌，都像兄长姐姐一样对待他。 　　在他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中，头一回感受到家的感觉。 　　哈利阅读到，在伏地魔第一次倒台后，他被关押起来，是如何痛苦、是如何怀念那个“家”，是如何痛恨把自己束缚、控制起来的“父母”。 　　但…… 　　自从三年前开始，克劳奇的记忆就有缺失，大片、大片的缺失、大片大片的空白，乃至于最近半年的记忆，什么都没有。 　　他的记忆开始于，他出现在禁林边缘，他要去找阿拉戈克，把人肉送过去、询问它们的近况。 　　最关键的。 　　他是怎么来这儿的？他的藏身处在哪？伏地魔剩余的魂器？他的计划…… 　　这些东西都不存在于他的大脑。 　　哈利挪开目光。 　　克劳奇爬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嘿嘿笑了起来。 　　哈利一挥魔杖，那只大手抓住家养小精灵的脑袋，掰着它和自己对视。 　　摄魂取念。 　　同样的方式。 　　侵入家养小精灵的大脑，就比侵入克劳奇的大脑容易得多，它并不会大脑封闭术，所有的一切都坦坦荡荡展露在哈利眼中。 　　它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名叫“卡卡”，在厨房工作十多年。 　　但它的记忆也有大片空白。 　　在开学后、每天晚上的记忆都被清理。 　　而且……从小巴蒂·克劳奇站在禁林边缘开始时间的那段记忆，也都消失不见，被人为清理掉了。 　　“波特，别费劲了。”克劳奇扭曲、狰狞，“你什么都不可能知道。” 　　哈利没有说话，思考着那大段、大段的空白。 　　有时候空白也是一种线索。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哈利回头看去，是邓布利多和海格。 　　“哈利，抓着克劳奇了吗？”邓布利多询问。 　　哈利没说话，让开遮挡，把克劳奇的身影，暴露在他们两人眼前。 #第三百六十六章 在哪？ 　　邓布利多看着他，神色复杂。 　　他当校长将近六七十年，除去哈利他们这一届，小巴蒂·克劳奇，几乎是能和塞德里克、斯内普比肩的优秀。 　　无论魔法上的天赋、还是脑袋。 　　“抓住了啊。”他叹息一声，轻声说道。 　　哈利摇着头：“但情况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糟糕一些。” 　　他伸出手，魔杖一样，绳索喷出，把一人、一家养小精灵束缚起来，拎着挂起：“先回城堡吧。” 　　邓布利多点头，看一眼焦黑的土地，以及那些冒出个尖尖的种子，一挥魔杖。 　　那一层烧白的浮土被卷着消失。 　　这一片区域上空的大雪停息，他拉开一小片雨云，哗啦啦降下微蒙蒙细雨，连季节似乎都被改变，春天一样，变得更加生机盎然。 　　他们转身离去，留下海格，安抚禁林里被惊吓到的动物们。 　　把克劳奇和卡卡关在一间废弃教室，哈利和邓布利多都用魔法封锁住后，喊上斯内普，一起走到校长办公室。 　　“克劳奇抓住了。”斯内普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轻快。 　　他很憔悴。 　　自从卢平身上的诅咒消除去，他就日渐如此，本就消瘦、现在更瘦，凹下去皮包骨，皮肤愈发地黑。斯内普教授本就吓人，现在不开口，活生生一架骷髅骨似的，更加吓人。 　　而现在，听到克劳奇落网的声音，他就想禁林里那片被厉火焚烧后的土地，终于冒出了点生气。 　　“是抓住了。”哈利点这头。 　　斯内普一怔，皱起眉，和邓布利多一起坐下，安静等着后续的话。 　　哈利也坐下：“克劳奇对自己的脑子动过手脚，记忆被抹去，没发现任何线索。” 　　“我阅读过他现存的记忆，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也许在克劳奇的记忆里，就光明正大地摆着线索。 　　可……这种东西很难看得出。 　　也许桌角的南瓜汁是线索。 　　也许桌上的食物是线索。 　　也许……某一幅画、某一处景色。 　　克劳奇不主动说，那么庞大的记忆，哈利难以下手去分析。 　　斯内普深吸口气：“找不到黑魔王的魂器？” 　　哈利点头：“他很小心，似乎做好了会被我抓住的准备。” 　　“恐怕每一次他现身，都会做足这样的准备。” 　　“克劳奇是个很聪明、也很谨慎的人。”斯内普开口，没说几句话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哪怕当初在马尔福庄园，我也很少见到他。” 　　哈利看着斯内普，轻声说道：“斯内普教授，恐怕……” 　　“我知道。”斯内普打断他的话，“我会去帮助克劳奇，毕竟我是他的朋友，除了他之外，所剩唯一的食死徒了。” 　　哈利摇头：“恐怕不是唯一。” 　　斯内普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哈利。 　　邓布利多也有些惊讶。 　　在说什么？ 　　斯内普不是除了小巴蒂·克劳奇之外的唯一那名食死徒？ 　　“波特，如果我没记错，食死徒们都死在了马尔福庄园。”斯内普沉着脸，“你确认过他们都死了，我也去确认过，除了小巴蒂·克劳奇，黑魔王的那些忠诚走狗们，也都死了。” 　　哈利点这头：“斯内普教授，我没有忘。” 　　“但事实就是这样。” 　　“小巴蒂·克劳奇被家养小精灵送到禁林边，然后家养小精灵回去后，克劳奇就再也没和它见过面，可等他和我交战时，再次召唤出家养小精灵。” 　　“它的记忆被篡改过，只有把克劳奇送到禁林边缘的记忆，而没有其他方面的任何记忆，包括和克劳奇见面的记忆。” 　　他们两个人立马领会哈利的意思。 　　邓布利多语气慎重：“你是说……在卡卡回去后，还有人帮忙，修改卡卡的记忆？” 　　哈利点头。 　　邓布利多打个响指。 　　一名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面前：“高贵的邓布利多先生，有什么需要差遣洛夫的？” 　　“洛夫可以为邓布利多先生做任何事。” 　　邓布利多看着它，开口询问：“卡卡今天离开霍格沃茨去哪了？” 　　这名叫洛夫的家养小精灵抖抖耳朵：“卡卡没有离开霍格沃茨。” 　　“没有离开？”哈利挑眉，“那卡卡今天去霍格沃茨的哪里？” 　　洛夫兴奋地汇报起来：“卡卡今天凌晨两点和我们一起在收拾格兰芬多小巫师们的脏袍子、脏衣服，洗好衣服、晾干之后，又送回去，接着就开始准备早餐啦！” 　　“等小巫师们起床，早餐时间过去，卡卡就去格兰芬多高塔整理城堡的卫生。” 　　“等中午回来，继续给小巫师们做午饭。”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上午刚收拾好的卫生，又变得脏兮兮，卡卡就接着去格兰芬多，还有城堡的七八楼收拾卫生去了。” 　　“中途没有离开过？”哈利询问。 　　洛夫点头，语气严肃：“洛夫没有撒谎，卡卡没有离开过那片区域。” 　　哈利继续追问：“七八楼、或者格兰芬多高塔，有什么密室？或是秘密通道吗？” 　　不等洛夫回答。 　　哈利抬手一指，指向挂在校长办公桌后，那副正在运作的活点地图。 　　“记录在这张地图之外的密室、秘密通道。” 　　洛夫踮脚看去，好一会后，迷茫地摇摇头：“洛夫知道的都在地图上了。” 　　哈利皱眉：“抬头看着我。” 　　洛夫乖巧，把脑袋转过来，和哈利目光对视上。 　　摄神取念。 　　片刻后，哈利解除魔法效果，摇着头：“真是糟糕的消息，这群家养小精灵之前恐怕知道什么，但记忆被清除过，在七楼、八楼、还有格兰芬多塔楼附近，有我们不知道的密室，伏地魔和他的另外一位仆人恐怕就藏身在那。” 　　刚才阅读家养小精灵的记忆。 　　它的脑子里，也有一片久远的记忆空白，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去。 　　“可除了我，哪还有食死徒？”斯内普冷着一张脸，刚刚活跃起的一丝生气，又悄然散去。 　　真正忠诚于伏地魔的，都死在马尔福庄园，唯一例外的克劳奇，现在也被哈利抓住。 　　不忠诚于伏地魔的，都在伏地魔复活后，被食死徒复仇杀死。 　　魔法部倒还剩下一些，但那些都是墙头草，一个个都在想着办法，如何保护现在舒舒服服的位置和生活，更不可能帮助伏地魔，把自己逼向更狭隘的绝路。 　　“卡卡洛夫。”哈利吐出一个名字。 　　斯内普愣住，好一会后，迟疑着开口：“我可一直没见过他。” 　　“而且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克劳奇恐怕愿意和我交心交肺，都不愿意信任卡卡洛夫。” 　　“他一直消失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哈利挥挥手，让家养小精灵离开，“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 　　“也许不一定是真的信任。” 　　“夺魂咒、或是魂器控制、甚至其他方法，黑魔法总是有很多办法控制住一个人，不是吗？”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的突破口还是在克劳奇那？” 　　哈利点头：“是的。” 　　他往分院帽里一掏，取出一只瓶子，摆在桌上：“更糟糕的，还不止于他修改自己和家养小精灵们的记忆，恐怕他还早一步和狂猎联系上。” 　　“这是什么？”斯内普探头看去。 　　邓布利多眯起眼：“是那天，和那群骑士一起出现的东西？” 　　“是白霜。”哈利轻声说道，“一种具有魔法的自然现象，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斯内普掰着手指：“所以我要从克劳奇那打听的消息。” 　　“他们藏身在霍格沃茨的密室在哪？” 　　“黑魔王剩下的魂器在哪？” 　　“以及，他们是怎么联系到那名为狂猎的骑士？” 　　哈利点着头。 　　霍格沃茨，三楼一间废弃教室里。 　　克劳奇被五花大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他勉强到能感知魔力的门槛，努力尝试着分析包裹着这个房间的魔法，但哈利和邓布利多的手笔，数十道复杂的魔咒交织在一起，让他无从下口。 　　“卡卡？” 　　“洛夫？” 　　他开口，尝试念出几名家养小精灵的名字，但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门被拉开。 　　“不要尝试，没有用的。”哈利开口，盯着克劳奇，“我和阿不思终止了你和霍格沃茨的契约。” 　　“你已经和这座城堡没有任何关系。” 　　克劳奇蓦然麻木住，像木雕一样，呆呆望着教室那面空白、干净的黑板。 　　“现在把你那些事交代出来，或许你还能有个好下场。”哈利轻声说道，朝门外招招手。 　　斯内普不情不愿走进来。 　　克劳奇看向他，微微眯起眼睛。 　　哈利盯着他的脸，意味深长地开口：“我知道你们在霍格沃茨里的藏身处，在格兰芬多塔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得不承认你们胆子很大。” 　　“我是指，你和你的那位同伙。” 　　“卡卡洛夫是么？” 　　他注意观察着，但克劳奇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肌肉，最基本的生理上的条件反射都没发生。 　　不是在格兰芬多塔楼。 　　也许也不是卡卡洛夫。 　　哈利在心里确定下想法，话语上没露怯，朝斯内普一招手：“自己想想吧，阿不思让斯内普教授给你熬煮了一份精心准备的魔药。” #第三百六十七章 信任 　　斯内普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瓶魔药。 　　“生死水。”克劳奇看去，一眼就辨认出来，“对我还要用这种东西？” 　　“最伟大的白巫师。” 　　“还有格兰芬多的继承人。” 　　“对自己的魔法没有信心，觉得关不住我吗？” 　　哈利回应着他：“这是特制魔药，克劳奇先生，我想你一定会爱死它的。” 　　斯内普径直蹲下，捏住克劳奇的下巴，目光和他对视上，就要把手里的魔药灌进去。 　　“等等。”哈利止住。 　　斯内普动作一顿。 　　哈利一挥魔杖，瓶塞砰得一声飞出，轻轻一嗅：“继续吧，教授。” 　　“波特，看来你的脑子真的被巨怪污染了。”斯内普眯起眼，语气不善，讥讽起来，“见我现在成为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就怀疑我连生死水这种魔药都熬不出来了？” 　　哈利没说话，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斯内普嗤笑一声，继续捏着克劳奇的下巴。 　　两个人目光对视。 　　什么话都没说。 　　斯内普粗暴地把魔药灌进他嘴里，眨眼间，克劳奇就昏睡过去，不多会痛苦的表情就涌上脸颊。 　　他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哈利也离去。 　　等到深夜，克劳奇忽得惊醒，屋子里没点壁炉，虽然魔法围得密不透风，但还是有一股渗入骨子的寒意，可就这么凄冷静幽的环境里，他额头涔涔涌出一层黏腻的冷汗。 　　“看来噩梦的滋味并不好受？”一道黑糊糊的影子从克劳奇身上漫出来，张开嘴，吐出斯内普的声音。 　　“真是新奇的魔药。”克劳奇盯着这道漆黑的影子，语气飘忽。 　　不知是评价那个能让人做噩梦的生死水。 　　还是评价这道黑漆漆的替身。 　　斯内普不耐烦开口：“没时间废话，为了瞒住波特，我是在生死水里混进去的，只有十分钟的效果。” 　　“现在要我做什么？” 　　克劳奇看一眼那面黑板，询问道：“我和霍格沃茨的契约真的被消去了？” 　　斯内普回应他：“我不清楚。” 　　“但那是波特，他这么说了，恐怕就是真的。” 　　克劳奇叹一口气：“把我放出去，只要我能离开这，我就能……” 　　“克劳奇，你是被波特打傻了吗？”斯内普不耐烦打断他的话，“还是说，我高估了你的意志力，给你喂得生死水太多，还没让你清醒过来？你在说什么浑话。” 　　“做不到吗？西弗勒斯。”克劳奇轻声。 　　斯内普语气肯定：“当然做不到。” 　　“瞧瞧这间教室里的魔法，没有波特把我带进来，我都没有办法潜进来。” 　　“也别想着破解这些魔咒，这是邓布利多和波特联手施展出来的，也许给我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我能破解掉，但你可以猜猜，波特需要多久能赶过来？” 　　说到这。 　　他稍微停顿下：“就算想出办法，能够悄无声息地破解教室里的这些魔咒，七楼、八楼、还有格兰芬多塔楼、拉文克劳塔楼，都被波特用魔法封锁住，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禁止出入那里，幻身咒、隐形斗篷、这些东西也都被禁止使用。” 　　“你过不去。” 　　克劳奇感慨一声：“波特还真是敏锐。” 　　“他的教父可是小天狼星，一头猎犬，他有猎犬鼻子很正常。”斯内普讥笑着说道。 　　克劳奇沉默下去。 　　斯内普继续询问：“现在要我做什么？” 　　克劳奇依旧沉默。 　　斯内普语气陡然犀利：“你还是不信任我，克劳奇。” 　　克劳奇咧嘴笑起来：“我该如何去相信你，西弗勒斯。” 　　他想抬起手，但双手被魔法束缚，捆在背后，只能晃晃脑袋：“你和我们都不一样。” 　　“你曾经是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现在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邓布利多为你做过担保，你身上有父亲的标志，魔法部知道、威森加摩也知道，但他们都能容忍你，也认可你魔药大师的身份。” 　　他抬起头，看向那团黑漆漆的影子。 　　“我有不亚于你的智慧，甚至比你还要聪明。” 　　“西弗勒斯，我们都是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不是赫奇帕奇、也不是格兰芬多，不会“蠢兮兮”、“死心眼”的一套路走到黑，明哲保身是蛇院最大的信条。 　　没有什么比个人利益更重要。 　　除非那件事，能够带来更大的个人利益。 　　克劳奇忠诚于伏地魔，但他不傻，很清楚自己、很清楚食死徒们、很清楚自己父亲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他一直都在小心避免着，自己、还有父亲被“忠诚的食死徒”背刺。 　　伏地魔曾经是强者。 　　但现在，在波特和邓布利多面前，他也是弱者了。 　　弱者从来都不值得被追随，尤其是对斯莱特林们而言。 　　而斯内普…… 　　在克劳奇眼中，就是一个很典型的斯莱特林。 　　身为混血，能在当时纯血主义盛行的斯莱特林混得如鱼得水，甚至还能和卢修斯·马尔福缔结下友谊。等毕业后，马不停蹄加入食死徒，不到一年时间，就得到自己父亲的深厚信任，几乎只在自己、贝拉特里克斯之下。 　　而就在自己父亲倒台后，几乎无缝，赢得邓布利多的信任，让那位嫉恶如仇的白巫师亲自出面保住他，还准许他在霍格沃茨里任教。 　　这可是自己父亲都没得到的待遇。 　　克劳奇对斯内普的印象…… 　　两面三刀、趋炎附势、花言巧语、心思深重。 　　这样一个在任何时候都讨得好的人，克劳奇不敢去相信他。 　　尤其现在这样一种局面。 　　车马象兵全被吃掉，皇后已经是死棋，国王被逼到角落。 　　对方车马象兵齐全，甚至两个皇后。 　　将军。 　　“你不也一样忠诚于黑魔王？”斯内普明白克劳奇的意思，他开口反问。 　　克劳奇挺起胸脯：“那是我父亲。” 　　“对你真正的父亲，你可没这么尽到你作为儿子应尽的责任。”斯内普嘲讽着他。 　　“你是说巴蒂·克劳奇？他算不上父亲。”克劳奇摇头。 　　斯内普轻声回道：“主人曾经说过，我是食死徒，就注定永远都是食死徒。” 　　“烙印在身上的东西，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影响，就失去烙印。” 　　“也许邓布利多能相信我。” 　　“但波特不会。” 　　克劳奇突然开口问道：“你想要波特死吗？” 　　“当然。”斯内普没有任何犹豫，“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只是没有这个机会。” 　　克劳奇盯着那团黑漆漆的影子，没有再说什么。 　　“最关键的，克劳奇，你现在只能信任我。”斯内普又接着轻声说道，“难道被你藏在七楼、八楼、或者格兰芬多塔楼的那个朋友，就能像我这样的帮助你吗？” 　　“卡卡洛夫？” 　　“还是？” 　　克劳奇摇头：“西弗勒斯，你不该问太多你不该知道的东西。” 　　“你应该尝试着信任我了。”斯内普讥讽着开口，“对你唯一的帮手……” 　　克劳奇打断他的话：“如果你忠诚于父亲，你就能忍受我对你的怀疑。” 　　“现在的局势对父亲很不利。” 　　“万事小心。” 　　斯内普没再说话。 　　克劳奇深吸口气，压低声音：“写一封信，交到奥地利这个地址去。” 　　他小声，吐出一串古怪的音节。 　　被保密咒守护着的。 　　斯内普记住，熟记于心。 　　“在信上写着，告诉他们，可以行动了。”克劳奇一顿，压低声音。 　　“他们？”斯内普疑问，“哪些他们？” 　　“你只要这么写就好。”克劳奇没有细说，只摇摇头。 　　斯内普还想继续追问。 　　但十分钟时间已到，魔药渐渐失效，漆黑一团的影子软塌下去，变成一滩透明液体，湿了地板，克劳奇挪动着，尽可能对准这一滩水，让它看起来像是因为行动不便，不得不就地解决的样子。 　　校长办公室里。 　　斯内普长长吐一口气，睁开眼：“克劳奇很小心，他还在怀疑我不忠诚于黑魔王。” 　　“他的怀疑很有道理。”哈利点头。 　　斯内普瞥他一眼：“他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写一封信送过去，信的内容是，告诉他们可以行动了。” 　　“他们？”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一样，念着这个单词。 　　“妖精、巨人、或许还有其他黑魔法生物？”哈利摆着手，“哦，还有狂猎。” 　　“他们指的应该就是这些。” 　　“那个地址在哪？” 　　斯内普摇头：“我没法说出来，有保密咒，保密人只是克劳奇。” 　　“看来我们只好追踪你了。”哈利开口，看向邓布利多，“阿不思，你去跟踪斯内普教授，还是我去？” 　　“你得好好上课，哈利。”邓布利多严肃板着脸，“斯莱特林现在都还是学院分第一，再不努力，今年的学院杯就该被斯莱特林拿走了。” 　　斯内普皱眉：“阿不思，我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还在，你这么偏袒格兰芬多……” 　　“波特。” 　　“因为你不尊重教授，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邓布利多寸步不让：“西弗勒斯，哈利帮助霍格沃茨解决禁林的问题，格兰芬多加三十分。” 　　“那格兰芬多再扣二十分，因为波特，我讨厌你。”斯内普回应着他。 #第三百六十八章 代课 　　礼堂外。 　　几名赫奇帕奇掰着石榴，冬天里能吃的水果不多，他们的魔法还没到能反季节种出作物的程度。 　　赫奇帕奇对其他事可能都不怎么上心，“吃”这件事，是他们为数不多格外在意的事。 　　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 　　就比如现在这大冬天里，想要吃上一些水果，要么花钱买、要么自己种。 　　小獾们零花钱不多，大多都花在蜂蜜公爵身上。 　　买水果这种事……他们做不太出来。 　　种水果这件事，他们很有兴趣。 　　只是此时此刻，小獾们捧着石榴，无心享用冬天里难得的美味，傻愣愣看着挂在墙上的积分沙漏。 　　属于格兰芬多的那个，起起伏伏、跌跌撞撞。 　　几秒时间里。 　　就加分、减分、加分、减分好几个来回。 　　好几分钟后，这种吊人心弦的起伏才打住，分数停留到原本的位置上。 　　“格兰芬多是怎么了？”有人好奇。 　　这种频繁到他们这些观众看着眼睛都有些抽搐的变动，实在不正常。 　　“斯内普教授最近不是心情不好？”一名小獾压低声音，探头探脑，小心翼翼。 　　旁边有人插嘴：“斯内普教授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可能是这几天更不好了。”那名小獾继续说下去，“在办公室里坐着，闲着无聊，扣格兰芬多的学院分玩？” 　　这个猜想听起来有些荒谬。 　　可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是斯内普教授能做出来的事。 　　反正最后格兰芬多的分数没有变化，斯内普教授也把自己心里的那口气给吐了出去。 　　校长办公室里。 　　被认为拿格兰芬多出气的斯内普，冷冰冰开口：“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他现在连理由都懒得找了。 　　邓布利多叹气，几分无奈：“格兰芬多加二十分，西弗勒斯，我觉得我们一共暂停这种无聊的游戏。” 　　“无聊的是你，阿不思。”斯内普摇头，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格兰芬多扣五分。” 　　邓布利多眯起眼，看着他大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张开口，正准备把扣分加回去。 　　斯内普先他一步开口：“不要再加分了，到现在为止，格兰芬多的分数正正好是最刚开始时的样子。” 　　“真的？”邓布利多抬手一推眼镜。 　　斯内普点头。 　　哈利也跟着点头。 　　魔法毕竟是唯心的，绝大多数巫师都很不擅长逻辑，这体现在生活中，那就是巫师们都不擅长数学。斯内普是为数不多的特例，他很擅长逻辑，甚至以此为乐，一年级的时候，为魔法石做下的屏障，就是以“逻辑”为基础的推理题。 　　当然…… 　　伏地魔也是特例，哪怕他当时不是那么理智、疯疯癫癫的，那种简单的推理题难不住他。 　　邓布利多是不怎么擅长数学的那一类人，但漫长的岁月，带给他智慧，包括一些对他而言，很难掌握的知识，数学就是其中之一，他掰着手指算了好一会，还把自己记忆抽出来，再重新观看一遍，计算那些数字。 　　“还真是正正好的。”邓布利多揪着自己胡子，好一会终于计算出结果。 　　斯内普讥笑：“阿不思，你怀疑我的脑子，是最荒谬的一件事。” 　　邓布利多眨着眼，满脸无辜。 　　斯内普抬起头，语气平静：“邓布利多教授，接下来几天，恐怕很抱歉，我得向您请假，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做。” 　　“可能几天、也可能一周多。” 　　“您得去找一位代课老师。” 　　邓布利多面露难色：“西弗勒斯，我亲爱的教授，虽然这会让我很头疼，但既然是你提出的请假请求，我想我不得不同意，关于代课教授的人选，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斯内普没说话。 　　哈利开口：“可以把莱姆斯叔叔喊来，他现在已经不是狼人了，学生们不会有意见。” 　　邓布利多挑眉。 　　“阿不思，你出去旅游的时候，可以把杰洛特喊上。”哈利继续说道，“他和我一样敏锐，能发现很多，你这颗脑袋发现不了的神奇风景。” 　　邓布利多愉快回应：“很好的提议。” 　　当新的一周到来。 　　小巫师们发现，霍格沃茨提前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 　　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看不到斯内普教授那张骷髅一般的脸，而是变成了一位他们熟悉的教授。 　　卢平教授！ 　　这几年他们经历过的六位教授中，被公认为最优秀的那位。 　　只是…… 　　这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卢平教授，稍微有些陌生感。 　　和他们印象里那窘迫、贫穷、消瘦，每时每刻看起来都像大病在身——实际上，也的确有病在身的模样不同，现在的卢平教授看起来人模人样，一身崭新的袍子、是最适合冷白皮的冰蓝色，头发一丝不苟地打理过，再没那种杂草一样乱糟糟的感觉。 　　身材也膨胀起来，没那种弱不禁风的味道。 　　脸色也变得红润，就是双眼下生出厚厚的黑眼圈。 　　“布莱克教授？”有人试探着开口。 　　在他们印象里，卢平教授从来都不会打扮自己。 　　只有布莱克教授用复方汤剂伪装成卢平教授的时候，才会故意打扮一番。 　　现在…… 　　他们有种莫名的即视感，很难不会有这样的怀疑。 　　“小天狼星？”卢平微笑着，“你们怎么会觉得是他假扮得我？” 　　“当然是我，莱姆斯·卢平。” 　　一开口，学生们立马就分辨出来，这种说话的语气、以及温和的神态，绝不是布莱克教授能做出来的，这就是卢平教授。 　　学生们欢呼起来。 　　“教授，斯内普教授是出什么意外，以后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课都是您来上吗？”一名格兰芬多的学生，殷切开口，满眼期盼。 　　卢平吹声口哨：“看来你们还是那么不欢迎斯内普教授？” 　　“但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们，斯内普教授并没出什么意外，他很安全、也很健康，只是身为魔药大师，总有推脱不开的东西，他需要暂时离开霍格沃茨一段时间，我将会代课到圣诞假期。” 　　学生哀嚎：“只是到圣诞假期吗？” 　　这听起来似乎很漫长，一直到一个学期结束。 　　可……现在已经十二月，到圣诞节不过一两周，十几天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 　　“好了。”卢平一拍手，“我有了解你们的教学进度。” 　　“斯内普教授的确是一位优秀的黑魔法防御术大师，他的课程安排即便是我来，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但对黑魔法防御术，我们恐怕有不太一样的理解。” 　　“接下来，我们好好上课。” 　　卢平一挥魔杖，地下室的视野都变得明媚起来。 #第三百六十九章 纳吉尼 　　就在卢平教授为小巫师上课的时候。 　　远在奥地利。 　　杰洛特有些不知所措，他头一回做这种形式的追踪，不用打开猎魔人感官，费劲地寻找遗落的脚步、气息、或是随身物品，甚至都不用小心翼翼地藏匿身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在要追踪的那人身后。 　　无论弄出什么动静，无论他们距离多近，那个人都完全看不见一样，要是距离太远，他还会停下脚步，刻意等候一段时间。 　　“杰洛特？”邓布利多掰着蟑螂堆，没有哈利和福克斯，他可以大胆放心地享用这一份刚从糖果店买来的甜食，“要来一份吗？” 　　他抓住一把。 　　黑漆漆的节肢生物在他掌心里爬来爬去。 　　“谢谢，不了。”杰洛特摇头。 　　邓布利多很热情，招呼着他：“真的不来点吗？味道很棒的，不要被它的外表蒙蔽住。” 　　“谢谢，不了。”杰洛特没有任何迟疑，慢一秒回答都是对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不尊重。 　　邓布利多摇头，有些惋惜：“你和哈利一样。” 　　“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杰洛特轻声回复着。 　　邓布利多和杰洛特交谈着。 　　这对邓布利多来说，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杰洛特长相很年轻，看起来年纪和卢平差不多，英俊程度几若能和小天狼星媲美，邓布利多总是会忽略他的年龄。 　　每当他以年长者的姿态，语重心长说什么的时候。 　　杰洛特点着头，来上一句，我也这么认为、年轻时候我也见过…… 　　这让邓布利多有种时间的错愕感，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面前这位猎魔人，年纪上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 　　这就让他更唏嘘。 　　岁月、时光并没让他变化太大，强壮、年轻的身体，还是让他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态。 　　不像自己。 　　在岁月和时光的摧残下，身体半步迈进棺材里，就连心态也是如此…… 　　不过更多的，是庆幸和欣慰。 　　岁月能改变许多东西，在九十多年前，邓布利多觉得自己恐怕会想不到自己将在霍格沃茨渡过余生，也不可能愿意待在霍格沃茨。他担心、也害怕，哈利在未来会不会有什么改变，虽然现在他的确让人很放心，可未来……谁说得准未来呢？ 　　但杰洛特是个很好的例子。 　　他们是同类，同类的习性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邓布利多很喜欢和杰洛特聊天，就像喜欢和哈利聊天那样。 　　有种很让人意外的乐趣。 　　聊得正开心，斯内普忽然停下，朝他们一摆手，打出手势。 　　快到了。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为自己和杰洛特套上幻身咒，还把散逸出去的魔力、气息都紧紧包裹住——他以前都不会注意这些东西，最多收敛魔力，但遇到哈利后，世界观被打开，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嗅觉这么敏锐的人。 　　晚上和他谈话，一开口，他连早上吃的什么、中午用的什么漱口水都能闻得出来。 　　虽然斯内普打出手势。 　　但他们又跟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一处林地前。 　　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眨眼就被漆黑的树荫吞噬。 　　他们两个停下脚步。 　　毫无疑问的一件事，现在的伏地魔不会把剩下的魂器放在同一个位置。 　　甚至，很大可能，这儿并没伏地魔的魂器。 　　斯内普的身份还没到暴露的时候，他们需要让斯内普去窃取那些被藏匿到至深处的东西。 　　邓布利多朝前看去，没有魔法的力量，他轻轻一挥魔杖，也没检测到任何一道微弱的灵魂，就要继续向前。 　　旁边一阵轻促的响动，他转头看过去。 　　幻身咒由他施展出来，他能看得见幻身咒下隐藏的事物。 　　杰洛特往身后口袋一掏，取出钢剑。 　　“怎么了？”邓布利多脸色立马变得严肃。 　　“有蛇，许多蛇。”杰洛特摇着头，握住剑，小心翼翼上前。 　　蛇？ 　　在这片林子里，有许多不属于这个生态的蛇。 　　当斯内普踏入这片林子的时候，他一瞬间毛骨悚然，密密麻麻的蛇群从林子里各处涌出来，吐着分叉纤细钢叉一般的舌头，一双双冷幽幽地竖瞳紧盯着他。 　　一头鳞片油光黑亮的蛇蜿蜒扭过来，抬起脑袋，发出嘶嘶声。 　　西弗勒斯听不懂蛇语，冷冷看着它。 　　邓布利多站在后面，嘴唇蠕动，但没发出任何声音。 　　黑蛇又嘶嘶吐两声。 　　“我听不懂你们说话。”斯内普冷着脸，也不知道自己说人话，这些蛇能不能听懂，“我是代表小巴蒂·克劳奇而来的。” 　　黑蛇有些不耐烦。 　　扭过头，斯内普脚下嘶嘶两声。 　　一条青色小蛇立马爬上鞋面，顺着袍摆，钻进袍子里，贴着斯内普的身体，向上爬。 　　斯内普忍住身体本能的冲动。 　　斯莱特利和蛇的关系很深，伏地魔又是斯莱特利中最特殊的那个，身为蛇佬腔的他，把蛇当成他的象征物。 　　他平静地看着这群蛇。 　　小巴蒂·克劳奇说的“他们”，其实并不是哈利猜测的那样，而是指代这群蛇？ 　　小蛇很快爬上他的左臂，停顿片刻，从领口探出脑袋，嘶嘶两声。 　　斯内普领会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在确定自己手上有黑魔标记。 　　黑蛇的态度果然温和几分，嘶嘶叫着，没之前那么凌冽了，只是身为蛇，那股子渗人寒意依旧还在。 　　他伸出手，捏着小蛇七寸，丢到一旁：“带我去见人吧。” 　　黑蛇一动不动，吐着蛇信。 　　斯内普和它对视。 　　长久着，黑蛇并没带路的意图，反而不耐烦地甩起尾巴。 　　斯内普没说话，从袍子里取出一封信，魔杖一挥，信轻飘飘落下，倒黑蛇面前。 　　黑蛇立马一口咬住，叼着信，扭着往丛林深处去。 　　斯内普迈步，想要追上。 　　一群蛇围堵上来，把斯内普前行的方向堵住，不让他上前。 　　邓布利多悄然，为杰洛特加固一遍幻身咒，跟了上去。 　　斯内普深吸口气，把脚缩回去，安静站着等候。 　　片刻后，黑蛇扭着回来，懒洋洋朝他一甩尾巴。 　　这是在赶自己走的意思。 　　斯内普回头，深深看一眼，一挥魔杖，直接幻影移形离开。 　　晚上。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 　　刚结束最后一节课的哈利推门进来，看到和戈德里克聊得开心的杰洛特，打着招呼：“杰洛特，你好像胖了。” 　　“好像是有一些。”杰洛特捏捏自己脸，“吃得太好，又在旅馆住了快半个月。” 　　这里生活舒适，都快把自己腐化了。 　　“这么快就回来，没碰到什么意外？”哈利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把头撇到一旁。 　　他的气息变得更压抑，低沉如乌云，阴郁得能渗出瓢泼大雨。 　　“克劳奇让斯内普去见的是一群蛇。”邓布利多轻声说道。 　　蛇？ 　　这个单词让哈利一怔，他皱着眉，看向墙上的镜子，隐约照出自己半道影子：“伏地魔剩下的魂器里，其中一个是一条蛇？” 　　邓布利多点头：“是的，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不过……” 　　“更多的消息，我也没能打探出来。” 　　邓布利多叹气，缓缓说下去：“我虽然学会一些蛇语，但并非天生的蛇佬腔，那条黑蛇进入林子里后，就和一群蛇把信拆开，然后一群蛇涌了过来。” 　　“其中一头蟒蛇过来……” 　　说到这的时候，他稍微停顿下，语气几分变化，唏嘘惆怅。 　　“它阅读出信上的内容，和蛇们说了，然后一大群蛇，至少上百条跑出去，四面八方地散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追不上那一大群蛇。” 　　杰洛特一摊手：“我倒是可以，但数量太多，分身乏术。” 　　“那条蛇你认识？”哈利盯着邓布利多的双眼。 　　邓布利多没有没说，眼神有些躲闪。 　　“那不是一条蛇？”哈利继续追问。 　　邓布利多叹气：“哈利，你总是这么敏锐，她……我的确认识，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见到她。” 　　“她？曾经是个人？在你没对格林德沃倾心前的某位老情人？”哈利开口，观察着他的脸色。 　　不等邓布利多回答。 　　他就否定自己的推测：“看来不是，是和其他的邓布利多有关系？” 　　邓布利多眼神下意识躲闪。 　　“看来是了。”哈利点着头，“她是阿不福思的恋人？” 　　邓布利多叹气。 　　“和阿不福思没有情感纠葛？”哈利挑着眉，有些惊讶。 　　邓布利多摇着头：“也和阿丽安娜无关，除了我，其他的邓布利多们都很正常，她和……阿不福思的孩子有关，我曾经许诺她一件事，但我没能做到，甚至都没照顾好她，这是我年轻时候做的一件让我至今仍旧悔恨的错事之一。” 　　哈利在记忆中搜索：“阿不福思还有孩子？” 　　邓布利多没忍住，轻笑起来：“他为什么不能有？”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有孩子的样子。”哈利轻声说道，变出一张凳子坐下，又给斯内普、杰洛特变出凳子，“这件事关乎你给我的委托，我希望你能坦诚交代，这对我的委托很有利。” #第三百七十章 血咒 　　哈利脸色严肃，端坐着，一派认真。 　　杰洛特微微向前探出脑袋。 　　“当然，哈利，我会跟你说，但……”邓布利多无奈应着，目光在剩下两个人身上掠过。 　　哈利看着白狼：“杰洛特非常有情感纠葛的经验，他丰富的人生阅历说不定就可以帮到你。” 　　“阿不思，你们几乎同岁。” 　　勉强算是一个能说服人的借口。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冷笑一声：“我对你年轻时候做了什么蠢事很感兴趣。” 　　他直言不讳，大大咧咧、坦坦荡荡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吐出来，劈头盖脸，砸在邓布利多耳朵里，让他脸色一怔，好一会才把这几个简单地单词理顺成句子，并完全理解。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叹气。 　　斯内普冷着脸，催促起来：“快说。” 　　邓布利多又叹口气，轻轻一挥魔杖，为自己变出茶壶，倒上一杯蜂蜜水：“阿不福思有过一段婚姻，当然，不怎么顺利。” 　　“他没有问题，阿不福思是很好的人，是很好的丈夫，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 　　“因为哈利你知道的那个原因，阿不福思的精神出了些问题。” 　　说到这，他停顿下来，尾音已避不可免有些颤音，一百多年的老态在他身上展露出：“实际上，在那件事之前，阿不福思就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有一个极爱他的姑娘，他们甚至已经订婚。” 　　“但一切都被我毁了。” 　　“那件事后两年，奥睿利乌斯，就是阿不福思的孩子出生，但阿不福思的妻子带着奥睿利乌斯离开大不列颠，逃去了艾瑞梅肯，远离阿不福思、也是远离我、远离格林德沃。” 　　“只是……命运这东西，似乎更歧视遭受苦难的人。” 　　“那个姑娘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海难中，奥睿利乌斯就像每一个魔力觉醒的小巫师那样，活了下来，住进了孤儿院。” 　　邓布利多又喝一口粘稠的蜂蜜水，稳住语气：“艾瑞梅肯那段时期，普通人对巫师很仇视，命运再一次捉弄我们，奥瑞利乌斯成为默然者。” 　　“纳吉尼，就是那条蛇，是他在艾瑞梅肯时期认识的人。” 　　他停顿一下，声音不由加重：“是他的恋人。” 　　“默然者的力量是强大的。”邓布利多叹气，慌慌张张，孩子一样把玩杯子，“我厌恶那个时期的格林德沃，他蛊惑奥瑞利乌斯，让他成为自己助手。” 　　哈利插嘴：“阿不福思恨死了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沮丧点头：“阿不福思没有任何可以原谅他、原谅我的理由。” 　　他一直拦着哈利去完成那个委托。 　　是他自己看不到什么希望。 　　自己和格林德沃是罪犯，罪无可恕的罪犯。毁了邓布利多家，害死阿利安娜，这件事是个导火索，又毁了阿不福思的家庭、间接害死他的妻子、害他的孩子成为默然者——这一切都还不是结束，失踪多年的孩子，最终又被格林德沃蛊惑。 　　阿不福思…… 　　邓布利多重重叹息。 　　“纳吉尼会变成蛇，也是格林德沃的咒语？”哈利追问。 　　邓布利多摇头：“那时候的格林德沃虽然令人厌恶，但他还没到这种程度，纳吉尼是自己的原因。” 　　哈利一怔，回想起自己学习阿尼玛格斯的那段时期，在书上看到的一些内容，那几个单词回忆起来，从口中吐出来：“血咒兽人？” 　　邓布利多点头。 　　通常来说，变形咒的最高杰作是阿尼玛格斯——由人类完全变成一头动物。 　　所有学会阿尼玛格斯的巫师，无一例外，都只会变成普通动物，而不是神奇动物。 　　当然…… 　　也有巫师能变成具有魔力的神奇动物，但这对巫师而言，并非好事。 　　一切的魔法都源自内心。 　　变成普通动物后，体内没有魔力，不会影响内心。 　　可变成神奇动物，体内产生出另一种魔力，于是乎就影响内心，变形时间越多、变形时间越久，也就从人变得越像一头神奇生物。这就是血咒的起源。 　　“默然者和血咒兽人的爱情。”哈利开口，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 　　邓布利多叹气，就要开口。 　　哈利补上一句：“被格林德沃拆散了？” 　　邓布利多身体一僵，有些艰难地撇过去脑袋，点点头，轻声说道：“是的。” 　　“而且你曾答应过，要想办法接触她身上的血咒，但不仅没能做到，还没照顾好她？”哈利继续补刀。 　　噗嗤，噗嗤一声声，扎在他心口上。 　　邓布利多头点不下去，声音依旧很轻：“是的。” 　　“我答应过奥瑞利乌斯和纳吉尼，但没能做到。” 　　哈利抬手，揉着自己脑袋：“我以为只是那一件事，结果这么多，真让人头疼。” 　　邓布利多自嘲一笑，看向斯内普：“哈利，年轻的时候很容易做出来一堆蠢事。” 　　斯内普也笑不出来，低下头。 　　哈利冷笑一声：“你现在做出的蠢事也不少，现在想拯救纳吉尼？” 　　邓布利多没说话，局促地坐着。 　　哈利接着说下去：“但这么久了，她已经完全变成一条蛇。” 　　“当血咒兽人完全转变后，她会丢失一切记忆。” 　　“即便我们是蛇老腔，可她被伏地魔蛊惑，不一定能听得进去我们的话。” 　　邓布利多摇着头：“就算不能救她，我也想让她能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她，直到……” 　　“纳吉尼和奥瑞利乌斯都说过，他们想葬在一起。” 　　“看来把魂器碎片剥出来的方法得尽快去办了。”哈利轻声，“至于纳吉尼……找个机会，把它抓过来？” 　　斯内普站起来，看一眼邓布利多：“我得去见克劳奇了，告诉他，我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阿不思。” 　　邓布利多突然被点名，抬起头。 　　斯内普从袍子里一掏，取出一块粪石，丢向他：“清醒点。” 　　邓布利多对他的往事悔过。 　　但对斯内普而言，他认为最重要的，还是波特身上的麻烦。 　　邓布利多接住粪石，微微一笑：“西弗勒斯，我不是以前那个年轻，容易脑子糊涂犯错的我了。” 　　“解决伏地魔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很清楚。”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两个魂器 　　小巴蒂·克劳奇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死不掉，现在也不想死去。可一天天、生不如死。 　　每天一觉醒来，迷迷糊糊间被喂上流食，灌满一肚子后，又被灌上那一瓶魔药，加料改进版的生死水。 　　一天有二十三个半小时，都沉沦在那虚幻的梦境中。 　　如果……只是单纯做梦，或许还不会那么痛苦。 　　他梦到伏地魔成为他的父亲，还没有那么疯癫，也没有波特，他实现自己的野心报复，杀死邓布利多，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 　　自己成为魔法部长，为父亲前前后后忙碌效劳。 　　霍格沃茨是他们的家。 　　只有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还有赫奇帕奇这三个学院。 　　没有邓布利多、没有波特、也没有斯内普。 　　可偏偏，在做梦的时候，克劳奇很清醒，他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一切都是假的。 　　意识到自己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是虚假的时候，是最痛苦的时候。 　　当然，仅仅如此，还不能对克劳奇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现实不能成真，即便是梦，好好享受一下也挺好的。 　　但当他作出这样的决定时。 　　一些古怪的事发生在梦里。 　　他在梦里洗漱，抬起头，镜子中倒映出哈利那张脸。 　　有时候去办公室见父亲，有信寄来，他一看上面的名字，是寄给“亲爱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等他眨眼，名字又重新变回“伟大的黑魔王”。 　　他会还看到纳吉妮变成福克斯。 　　每时每刻，这个梦境都在提示他，这是梦，你逃不出邓布利多和波特的手掌心。 　　克劳奇痛苦地睁开眼。 　　睡眼惺忪。 　　时间又到了吗？ 　　自己每天为数不多的“放风时间”。 　　他看一眼窗户，这算是哈利和邓布利给自己留下的恩赐，窗户用魔法保护起来，但没遮掩住外面的景色，他还能看得见天色。 　　黑漆漆的，大半满的月相挂在天穹中央。 　　这不是自己放风的时间。 　　克劳奇意识到什么，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体，黑色粘稠的液体从袍子下涌出来，简简单单凝聚成一道人形。 　　“巴蒂，我把东西送过去了。”人形开口，吐出斯内普的冷淡的声音。 　　“见到他们了吗？”克劳奇大口大口呼吸着，不可遏制地笑起来。 　　自己今晚不用遭受那种梦境的折磨了。 　　斯内普语气不满：“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是它们，不是他们。” 　　克劳奇轻声：“它们？” 　　“一群蛇，为首的是条黑蛇。”斯内普不耐烦回应着他，“克劳奇，你在怀疑我没有把信送过去？” 　　克劳奇咧着嘴角：“其他的呢？比如说……” 　　他稍微停顿下，内心挣扎一下，慎重地开口：“见到父亲了吗？” 　　“克劳奇！”斯内普声音变得危险，“你最好意识到你在说什么，我不介意在你下一份药剂里来一些其他的东西。” 　　“你应该很清楚！” 　　“那条黑蛇没给我见其他人的机会，它把信收走，就让其它蛇把我拦住，等它把信交给主人、或是其他人后，回来就把我赶走。” 　　克劳奇满意地点头。 　　无论斯内普的回答，还是斯内普的态度。 　　“邓布利多、或者波特有在跟踪你吗？”他开口，轻声询问。 　　斯内普讥笑起来：“这段时间，把脑子真的睡糊涂了？” 　　“你觉得，邓布利多或是波特想要跟踪我，我有那个本事发现？” 　　克劳奇没说话。 　　斯内普轻声回应：“我让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留意过，这段时间波特一直都在城堡里。” 　　“不过他们没见到邓布利多。” 　　“你也知道，学生想要见到校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现在离开霍格沃茨并不容易，我不敢保证我一定没被追踪。” 　　克劳奇点着头：“辛苦你了，西弗勒斯。”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斯内普语气更加不耐烦，“就等着他们行动吗？” 　　克劳奇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开口询问起来：“波特他准备什么时候杀死我。” 　　斯内普摇着头：“波特没有说起过。” 　　“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训练隆巴顿家的那个孩子。” 　　克劳奇笑起来：“就像对付贝拉那样？” 　　“我和贝拉可不一样。” 　　“克劳奇。”斯内普加重语气，“你还是不信任我。” 　　“西弗勒斯，我没有哪一刻是像现在这样信任你。”克劳奇摇头，“但该做的都已经做好，如果可以的话，想办法杀死邓布利多、或者波特。” 　　“一个荒谬的提议。”斯内普冷笑一声，“现在邓布利多都已经不让我给他熬煮魔药，有波特、或是斯拉格霍恩。” 　　“克劳奇，真希望从你嘴里听到一些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克劳奇轻声，“我甚至可以告诉你。” 　　“主人剩下最后两个魂器的位置。” 　　黑人小小的人影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校长办公室里。 　　斯内普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主人还剩下两个魂器。”克劳奇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其中一个是一条蛇，就在那片林子里，是一条叫做纳吉妮、很聪明的蛇，在阿尔及尼亚的时候，主人就是因为有她才能够找到奇洛、才能找到我。” 　　斯内普点着头。 　　“第二个魂器，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克劳奇继续说下去，语气轻快，“就是那个传说中，戴上后，就能赐予使用者无穷智慧的冠冕，它现在的位置是在……” 　　“狂猎们的手里。” 　　斯内普重复最后那个单词：“狂猎？” 　　克劳奇点头，语气认真：“是的，狂猎。” 　　“他们和我们合作，需要诚意，仅仅知道上古之血的消息还不足够，父亲很伟大、他愿意让自己成为狂猎的人质，成为合作筹码的一部分。” 　　说到这，他笑起来。 　　“西弗勒斯，你知道吗？” 　　“在父亲去往狂猎那边之前，其实一直藏匿在霍格沃茨里。” 　　“波特和邓布利多不是很聪明吗？还有能显示出霍格沃茨的地图，但他们一直都没能发现父亲。” 　　“你想知道它在哪吗？”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成为蠢蛋 　　克劳奇咧嘴笑得欢快，但没说话。 　　黑色小人等候着，好一会后，缓缓开口：“在哪？” 　　“你很好奇吗？”克劳奇意味深长地询问。 　　斯内普声音干涩，好一会后，肯定回答：“当然。” 　　克劳奇没有犹豫，爽快开口：“在八楼，你会找到一张巨大的画像，上面是一群穿着芭蕾舞群的巨怪，拿着大棒，群殴一名巫师。” 　　“从他面前走过三个来回，牢记自己内心的需求。” 　　“有求必应屋就会为你开放。” 　　“父亲的魂器之一，就曾存放在那。” 　　斯内普声音发冷：“我真该感谢你这么信任，现在就把这些消息告诉我。” 　　克劳奇好像没听出斯内普的阴阳怪气，很温柔地回应一声：“不用谢，西弗勒斯，你现在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了。” 　　“那你让我成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为了什么？”斯内普开口询问。 　　克劳奇摇头：“试探你的忠诚。” 　　“忠诚？”斯内普重复这个单词。 　　克劳奇歪着脑袋，看着黑色小人，意味深长地开口：“西弗勒斯，这些是我、是主人最大的秘密，现在我很信任你，才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的。” 　　黑色小人没有说话。 　　片刻后，斯内普的声音才再一次传出来：“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如果你能把我放出去最好。”克劳奇开口，神色真挚。 　　斯内普又讥笑起：“放弃这种荒谬的念头。” 　　他停顿一下：“如果有机会，我会做的。” 　　克劳奇叹气：“还有魔药的剂量要是能再小一些……” 　　“波特和邓布利多都是魔药方面的好手。”斯内普打断他的话，“我能把这种魔药藏进来，已经是极限了。” 　　“那藏在学校里的那个人怎么办？需要我帮他逃出去吗？” 　　克劳奇回应：“不用担心他，西弗勒斯。” 　　“那个人一直被我用魔药和夺魂咒控制着，他现在大概也在狂猎手里，也许都已经死了。” 　　斯内普声音低沉：“是吗？” 　　“时间到了。” 　　“有其他事，我们下次再找机会说吧。” 　　魔药失效，黑色人影软烂滩成一片透明的水。 　　克劳奇盯着它，吐出一个数字：“第六百。” 　　他从魔药生效，那个黑色小人露面，就开始在心中默算着时间，十分钟的效果，不多不少。 　　校长办公室里。 　　斯内普坐回去，语气平静：“好消息。” 　　“不枉我们这么辛苦，克劳奇终于对我多了些信任。” 　　“按他的说法，伏地魔还剩下两个魂器，一个纳吉妮那条大蛇。” 　　“一个和你们之前猜测的一样，是拉文克劳的冠冕。” 　　邓布利多问他：“在哪？” 　　“波……哈利是对的。”斯内普不由看一眼哈利，声音有几分卡顿，“波特之前猜测有一件魂器藏在城堡里，不过现在不在，现在在狂猎手里。” 　　杰洛特脸色变得严肃：“狂猎。” 　　“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他们。”邓布利多低声。 　　哈利开口问道：“之前是藏在城堡哪里？” 　　“八楼，有求必应室。”斯内普言简意赅，“有巨怪画像，想着自己的需求，走过三个来回，就能打开。” 　　邓布利多恍然：“原来这样？” 　　哈利看他一眼。 　　“去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起夜，八楼的盥洗室被学生使用。”邓布利多耐心说下去，“我着急找盥洗室的时候，从那边路过几次，突然就找到一个干净、整洁的盥洗室，只是隔天我想再去用，就没找到。” 　　“还有西比尔，她一直说自己丢了好几瓶雪梨酒，藏在八楼，但一直都再没找到。” 　　“看来她是藏在有求必应室了。” 　　哈利没有说话，两只手缠在一起，不规整的运动。 　　“你要是想去，就过去看看。”斯内普阅读出他内心想法，直截了当地开口。 　　哈利迟疑摇着头：“斯内普教授，你觉得他真的有在信任你吗？” 　　“克劳奇只会相信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父亲。”斯内普开口，声音毒蛇吐信一般的阴冷，“我可不觉得，只是传个信，他就会信任我。” 　　哈利点头：“我也在担心这一点。” 　　“狂猎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他们也有针对灵魂的魔法。” 　　“把一片孱弱的灵魂交过去，还不如把他交给你，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呵呵”毫无情感地笑出两声。 　　“也许城堡还在冠冕。”哈利说着自己的猜测，“只是有一条密道能够进出，如果我们过去，它就能和城堡里的那个人一起离开。” 　　“这样斯内普教授就会暴露。” 　　斯内普没有说话，看向邓布利多。 　　“我觉得，可以是西弗勒斯多次想去八楼，但被哈利发现。”邓布利多思索着，提出一个注意，“这样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找到有求必应屋。” 　　斯内普张着嘴，欲言又止。 　　这种蠢事…… 　　“阿不思，真感谢你提出的意见。”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空荡荡的双手，“我交给你的东西，就那么迫不及待地使用了吗？” 　　邓布利多摇着头：“西弗勒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是啊，让我成为蠢蛋。”斯内普点这头，吐出来的单词，都像扎着刺一样。 　　刚坐下没多久，他重新站起来，冷冷看一眼邓布利多、又看一眼哈利：“我现在去做成为一名蠢蛋的准备了，阿不思，也许你能给我一些意见。” 　　这种准备，不是做给克劳奇看的。 　　是留在脑子里，做好记忆的存储。 　　记忆能作假，但对任何一名摄神取念大师而言，没有任何一道作假的记忆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当天晚上。 　　斯内普为自己施展上幻身咒，走到八楼巨怪画像前，按照克劳奇说过的话，在画像前走过三个来回，画像对象的墙上浮现出一扇门。 　　他就要伸出手，抓住门把手。 　　“斯内普教授，你出现在这做什么？”哈利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让他动作一僵。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把自己伪装成一片空气。 　　高深的幻身咒，让他和环境完全融合在一起。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有求必应 　　斯内普记得很清楚，自己身上还有幻身咒。 　　这时候假装成空气，才是正常人、没有那么愚蠢的笨蛋的第一、也是最应该、最合适的选择。 　　“不要再伪装了。”哈利举起魔杖，“我在格兰芬多塔楼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头油味。” 　　斯内普脸一沉。 　　这可不是计划内的台词。 　　不应该是魔药味吗？ 　　“咒立停。”哈利轻声，念出咒语。 　　斯内普按住袍子下的魔杖，涌动身上的魔力，反抗着哈利的咒语。 　　冰消瓦解似的，幻身咒的魔力被一点一点清楚。 　　橡皮擦涂抹在纸上，嚓嚓着把斯内普的身形涂抹出来。 　　他内心也冰消瓦解似的，泛起一阵涟漪。 　　三年前，那个夏天的时候，他还没这么庞大的魔力。可现在，他的魔力已超过自己，斯内普神情恍惚，一眨眼，真的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波特就已经十六岁，还有半年他就要成年——巫师们的成年是在17岁。 　　从魔力上而言，17岁的小巫师，体内的魔力将完全稳固。 　　从心智上而言，这个年纪，也刚刚好，迈过青少年时期的不成熟，开始对世界有自我、有清晰地认知。 　　离莉莉结婚的年纪，也只差两年。 　　他一恍惚。 　　幻身咒被完全破解下去。 　　“斯内普教授。”哈利藏住内心疑惑，语气冷漠，质问起来。 　　以斯内普的魔力不该这么快就被自己破解魔咒。 　　“波特，我记得现在是宵禁。”斯内普脸色很难看，“不安分的格兰芬多又开始夜游，波特因为违背校规，扣十分。” 　　“在教授给我扣分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教授会在这？”哈利盯着他，语气不改，“我记得七楼、八楼、还有格兰芬多塔楼，目前除了格兰芬多的学生和麦格教授之外，不允许其他人踏入。” 　　“斯内普教授，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斯内普没有说话。 　　哈利探头，看向他身后：“而且，这一扇门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深吸口气，轻声说道：“我从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那听到一个传闻，在八楼有一间隐藏密室，所以过来看看。” 　　“是吗？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冷静地看着他，往前走几步。 　　斯内普眯起双眼：“我总得确认一下，是否是真消息。” 　　“毕竟斯莱特林可不常会出现在格兰芬多塔楼。” 　　哈利继续越过他，看向墙上的门把手，长久没人触碰、甚至因为斯内普内心中想法的淡去，它也在一点点淡去：“那现在已经确定是真的了。” 　　“教授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偷偷摸摸。” 　　斯内普没有说话。 　　“这扇门怎么开启？在它面前走上几个来回？”等墙上的门最终消失，哈利走上前，摸着平滑的墙壁，喃喃自语，“恐怕不是，这里虽然是八楼，但靠近塔楼，每天经过的人不少，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触发条件，早就被人发现。” 　　“咒语？” 　　“不，刚才斯内普教授并没说话。” 　　明明斯内普就在旁边，但哈利并没开口向他求援的意思。 　　“让我想想……” 　　“心灵即是魔法。” 　　哈利尝试走动，心中想着一个念头。 　　一扇门缓缓从墙里凸显出。 　　“果然是这样。”哈利轻声，转过头，看向斯内普，“教授，麻烦你去通知一下，让邓布利多教授过来。” 　　斯内普点着头：“我知道了。” 　　他回头深深看一眼那扇门，转身离去。 　　哈利挥动魔杖。 　　昆恩护盾、盔甲护身、幻身咒，最后再唤出守护神，大大一只，把自己完全护佑住。 　　一切安全措施做好。 　　他伸出手，拧动门把手，咔擦一声，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我需要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哈利抱着这样的念头，有求必应屋答应他的请求，在墙上打开一扇门。 　　他没有去想。 　　“给我打开小巴蒂·克劳奇藏东西的房间。”或者是“小巴蒂·克劳奇常去的房间”，毕竟他和邓布利多已经抹去克劳奇身上和霍格沃茨的誓约，对霍格沃茨而言，克劳奇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而且，面对大众的魔法，也很难做到这么精致。 　　无论施展出这道魔咒的人是斯莱特林、还是拉文克劳、还是赫奇帕奇，但总之肯定不是格兰芬多。 　　哈利他们向戈德里克请教过，他对城堡的了解，并不比一年级、二年级的小巫师们多多少，他的后半辈子，都投身到教育小巫师、或是和人决斗的道路上。 　　无痕伸展咒。 　　哈利第一时间嗅到这个魔法的味道。 　　屋子里的空间很大，甚至比学校礼堂还要大上几分，天花板甚至高到看不见，只有黑漆漆一片，月光从飘窗打进来，哈利恍惚觉得，自己踏入一座微雕城市中。 　　千年以来，似乎有很多小巫师闯入这里。 　　当然，更多的是家养小精灵，它们似乎格外偏爱这里。 　　哈利嗅到许多沾染着家养小精灵气息的东西，废弃的家具、课桌、箱子、刷洗工具，这些东西一层、一层垒起，堆积成高高小山，摇摇晃晃，但被魔法保护，高耸立着、看起来危险，却绝对不会倒下。 　　也有许多书。 　　废弃的课本居大多数，胡乱涂鸦的笔记本更多。 　　当然，那些死去的宠物也不占少数，猫头鹰、蟾蜍、蛤蟆，一具具尸体风干插在巷道、建筑的缝隙里。 　　甚至……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尸体。 　　风干的幼龙尸体、五足怪、角驼兽，乃至几头穿着盔甲的妖精尸体。 　　让哈利看得一阵惋惜。 　　这些都失去魔法材料的特性，变成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干尸。 　　哈利继续向里面走去。 　　很难想象，过去的霍格沃茨是如何精彩，钢剑、巨斧、盾牌，一套人类穿的甲胄，甚至还有几门久远历史的火炮、小半辆拦腰截断的火车。 　　哈利忽然在一处岔路口停下脚步。 　　他嗅到黑魔法的气息，存在时间很新，不超过一个月。 　　他毫不犹豫，为自己续上保护魔法，向那个方向，大步流星走去。 　　一尊丑陋的老男巫雕像，闯入他的视野里。 #第三百七十四章 密道 　　哈利看着这座雕像，从脑海里翻出有关他的记忆。 　　霍格沃茨一直都是那座霍格沃茨。 　　但它已经一千多岁。 　　城堡的大体框架不曾改变过，但里里外外都不知翻修过多少回。 　　这座男巫雕像，曾是霍格沃茨的某一任校长，冈特家族的，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有过记载，风评不算很好，和布莱克家的那位差不多。他是一位坚定的纯血主义者，对普通人出身、乃至混血巫师都造成过很大麻烦，甚至差点把赫奇帕奇这个学院折腾到废弃——之所以他不是最被人讨厌的校长，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太过久远。 　　他是七百多年前的人物。 　　那会也没画像魔法、他本人的魔法能力也并没很出众，至少没到格兰芬多、邓布利多这种程度，他没有为自己留下画像，但他觉得自己这么伟大，应该在霍格沃茨里留下什么，于是乎便在庭院外留下一座自己的雕像。 　　然而，就在他之后的第三任校长，刚一上任，就迫不及待地拆掉那座雕像。 　　那是一位赫奇帕奇。 　　当轮到冈特一家维修霍格沃茨，为这座古老的城堡修建下水管道的时候，他们曾提议过，把这位老祖宗的雕像搬回来，但几乎没人赞同他们，包括沆瀣一气的纯血家族们。 　　原来是留在了这？ 　　哈利小心翼翼靠近，掏出魔杖，轻轻挥动。 　　四周的物品飞来飞去，行星环般一圈飘动在他的脑袋上。 　　没有拉文克劳冠冕存在的踪迹。 　　一张柜子忽然打开，里面隐藏的魔法被触动。 　　噗嗤一声—— 　　一条幽绿的小蛇忽得从哈利身后扑来。 　　乌龙出洞！ 　　它把整个脑袋打开，露出密密麻麻、细小锋利的毒牙。 　　一道幽绿色毒液先它一步，更快地刺向哈利。 　　然而没有任何用。 　　他只稍微挪动一下步子。 　　“哐当”毒液狠狠撞在昆恩护盾上，小蛇后一步，和毒液撞在一起，眨眼就被消融，化成一滩黑色雾气散去。 　　哈利一招魔咒。 　　把那张柜子换来，上面的魔咒很古老，至少有五六十年的历史，曾经斯莱特林用来对其他学院学生的“恶作剧”道具？ 　　消失不见。 　　魔杖一指，消失咒让柜子化为万物、化为虚无。 　　他又轻轻一挥魔杖。 　　其他东西落回原位，哈利看向那尊雕像，在没有生发水的年代，这位冈特家族的校长很有大不列颠人的风范，即便经过艺术加工，毛发依旧算不得很旺盛。 　　他仔细检查起来。 　　雕像没什么特殊之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魔法，向他鞠躬后，雕像会作出反应，但……魔法存在时间太久，雕像也残破不堪，只能看到他的脑袋会动一下。 　　克劳奇似乎并没对斯内普说谎。 　　这里的确有曾经存放过拉文克劳冠冕的痕迹，在男巫的脑袋上，有一圈细小不同的灰尘，比周边其他灰尘要浅很多，是被某样东西常年压着才会留下的痕迹。 　　现在…… 　　他们离开了。 　　哈利检查完，回头看一眼，微微皱起眉，回头看一眼。 　　硕大的有求必应室里，依旧只有腐烂、陈旧的气息，没有邓布利多的气息。 　　这么久了，他还没来？ 　　还是说…… 　　他内心涌出一个猜测。 　　哈利回头，向出口走去，刚把门打开，门外站着邓布利多和斯内普。 　　“你们进不来？”哈利问道。 　　邓布利多点头。 　　斯内普松了口气：“波特，不要耍这种恶作剧，没有任何……” 　　“我是格兰芬多，但我不是乔治和弗雷德。”哈利摇头，打断他的话，“教授，刚才你们在门外想的是什么？” 　　邓布利多回答：“哈利·波特刚刚进去的屋子。” 　　“隐藏在这里的密室。” 　　“藏着拉文克劳冠冕的密室。” 　　斯内普点着头，但没说话。 　　哈利若有所思：“教授，我有个猜测，等会我会想着‘给我一间剑术训练室’的念头打开有求必应室，你们在外面试试其他的念头能不能再打开有求必应室。” 　　“最后再试一试我的这个想法。” 　　他说完，就在墙壁前徘徊三次，有求必应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哈利推门走进去。 　　这一次屋里的布置截然不同。 　　就像是一间普通教室，地板是亚麻织成的，一排武器架，上面摆放着类型不同的长剑，单手、双手、花剑…… 　　几个木头人立在墙边。 　　甚至能看到一些久远的训练痕迹，曾经也有人使用过这间屋子。 　　哈利在屋子里等了几分钟。 　　门被推开。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走进来。 　　“这就是有求必应室吗？”邓布利多抬起头，盯着天花板的中心体，若有所思。 　　哈利点头：“看来克劳奇的那个同伙真的不在霍格沃茨了。” 　　斯内普没有说话，邓布利多看向他。 　　哈利总结起来：“刚才一个小小的试验，让我确定一件事，如果有求必应室正在被使用，除非有同样需求的人，否则有求必应室不会再打开。” 　　“也就是说，在我们过来之前，没有人在使用这间屋子。” 　　邓布利多点着头，微笑起来：“看来西比尔可以找到他藏着的雪莉酒了。” 　　“接下来，我们得试试另外一个想法。”哈利招呼着他们走出去，重新回到八楼走廊。 　　哈利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只剩下“我需要一条通往霍格沃茨外的密道”的想法，在墙壁前走过三个来回。 　　门，又一次出现。 　　哈利把门打开，三个人一同走进去。 　　这次门内的空间狭小，只两人的宽度，以及不知延展到何处的甬道，哈利在前带路，施展出所有的防护魔咒、套上昆恩。 　　通道内倒是不用担心光源，墙壁两端点着明亮的油灯。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走到尽头。 　　哈利在心里估算着，这和城堡里那条去往蜂蜜公爵的密道差不多长，他抬起手轻轻一推，有什么东西被推开，昏暗的光落进来。 　　魔杖一挥，哈利变出一只小兔子，让它蹦跶着出去，跑了一圈，安全地回来。 　　哈利走出去。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紧随其后。 　　空气中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 #第三百七十五章 来信 　　不是很浓郁的劣质酒精气味。 　　和食物腐败、泥土腐烂、甚至山羊粪便、羊膻臭气混在一起。 　　“密道的尽头是羊圈？”斯内普嘲笑。 　　哈利意识到这是哪，没说话，抬手戳了邓布利多一下，示意他回头。 　　邓布利多看去。 　　在他们身后，刚才被推开的，并非门或窗，而是一幅画，微微晃动着，上面画着一位淡淡微笑的少女。 　　“阿利安娜。”他轻声念出画像上女孩的名字。 　　斯内普神色微微变动，紧紧抿住嘴巴。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有求必应室密道的尽头，竟然是猪头酒吧？”邓布利多目光难以从这幅画像上挪开，迈开脚步，走到画像前，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放在画框上，“哈利，你刚才动作应该轻一点的。” 　　“抱歉。”哈利乖巧。 　　“阿不福思不应该把她放在这。”邓布利多用力摸了摸画框，“这儿太危险。” 　　剩下两个人都没说话，听着邓布利多絮絮叨叨地抱怨。 　　屋子里屋的人，终于被吵醒。 　　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走出来。 　　“小偷？蒙顿格斯？”刚起床的声音略显沙哑，脚步声也显得沉重急促。 　　阿不福思走出来，看到自己唯一在乎的东西，那幅画旁站着三个人，声音变得暴怒：“离开那幅画，你们这三个肮脏……” 　　他的话没有说完。 　　意识到这三个人是哪三个人，话音戛然而止。 　　见过一面，偶尔还会来猪头酒吧喝上一杯的哈利·波特。 　　那个惹人讨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以及…… 　　几十年不曾见过、甚至都没有书信来往的哥哥，阿不思·邓布利多。 　　“稀客。”阿不福思看着他们，好一会后，才艰难地把嘴张开，“三位大名鼎鼎的人，不去三把扫帚，反而来我这，真让我感到荣幸。” 　　“不过抱歉……” 　　“现在不是本店的营业时间。” 　　“这儿不欢迎你们。” 　　邓布利多低着头，没有说话。 　　斯内普微微皱眉。 　　哈利回答他：“我们可不是来喝酒的。” 　　“事实上，我们刚在霍格沃茨找到一条密道，只是恰好，密道的出口是在猪头酒吧。” 　　阿不福思点头：“原来如此。” 　　“我就在想，最伟大的白巫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忙碌的霍格沃茨校长，怎么会有时间抽空来见我？虽然来的时间很不合时宜。” 　　邓布利多撇开脑袋，没有说话。 　　“这几天有人从这道密道出来过吗？”哈利问他。 　　阿不福思摇头：“我见到的，你们是第一批。事实上，我也是头一回才知道这儿有一条密道。” 　　“在此之前，我没见有人从这里出来过。” 　　哈利没有说话，挥动魔杖，小心翼翼把画像取下，放到一旁酒吧柜台上。 　　画像后是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自从我买下这家店后，就一直存在。”阿不福思解释起来，“它上面似乎被施过永久粘黏咒，没办法取下来，我又懒得重新装修，正好视角也很不错，就把阿利安娜的画像挂在那边。” 　　哈利对准镜子，念出咒语。 　　“急急现形！” 　　但镜子没有任何反应，安静挂在墙上。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也过来，用他们的方法，检查这面镜子。 　　哈利甚至抱着“我需要一条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的念头，在镜子前来回走过三次——毕竟那条密道是“有求必应屋”的一部分，镜子作为出口，也应当是有求必应屋的延展，但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咒语、思想都不能作为打开密道的钥匙。 　　甚至无论他们怎么试验镜子，连打开密道的线索都没有。 　　阿不福思没有参与进解密里来，嘴里不停抱怨着他们三个破坏自己的好梦，但还是为他们准备好水。 　　“看来，我们得暂时认定，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哈利捧着杯子，看斯内普把门打开，清冽的风吹刮进来，萦绕在头脑上的沉闷气被吹散掉，“这是个好消息，我们不用担心他能从这个密道进来。” 　　邓布利多小小喝一口，寡淡的白水让他不能适应，刚准备掏出魔杖，为自己添加上粘稠的蜂蜜，转头看一眼阿不福思，还是硬生生把自己的这个念头止住：“回去之后，我会把剩下的几个密道堵住。” 　　“克劳奇的那个同伙还会回霍格沃茨？”斯内普晃着杯子，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一阵叮叮啷啷的响声。 　　哈利摇着头：“不确定，但很有可能。” 　　说着他停顿一下，为这段时间打探来的消息进行总结。 　　“克劳奇说伏地魔还有两个魂器，这个不能相信，也许他还会有更多。” 　　“拉文克劳的冠冕在狂猎手中，也不能完全相信。” 　　“但毫无疑问……伏地魔还会复活一次。” 　　“而且这一次的伏地魔，恐怕就没之前那么好对付了。” 　　伏地魔很强大，毋庸置疑的强大，在他最巅峰、最鼎盛的时期，魔法能力甚至能隐隐压过邓布利多一筹。 　　至少不会比当时的邓布利多弱。 　　哈利从没直面过最巅峰的伏地魔。 　　一年级是一道残魂、二年级是还没完全复活的魂器，四年级更是一片虚弱的灵魂。而去年伏地魔复活那次，算不上全态，他只是刚刚复活，有一颗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聪明大脑，但没全胜时期的战斗经验、魔法知识、魔力力量。 　　马尔福庄园那次。 　　伏地魔也不过只是补充上战斗经验和魔法知识。 　　魔力，在巫师战斗的时候也很关键。 　　可这一次完全不同。 　　伏地魔和狂猎们狼狈为奸，战斗经验、魔法知识、魔力……这些都能得以补充，甚至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强大。 　　邓布利多也很清楚这点，轻轻点着头：“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克劳奇的那个同伙。” 　　“阿不思，我知道。”斯内普握紧杯子，“我会尽可能让克劳奇相信我。” 　　扑棱棱一阵—— 　　哈利抬起头，顺着声音来源看去，是两头猫头鹰，正顺着冷风从酒吧外飞来，落在门口，抖落身上的雪花后，乖巧靠近，伸出爪子。 　　是信。 　　两封来自魔法部的信。 #第三百七十六章 糟糕的消息 　　哈利把信取下，猫头鹰就蹦跶着往阿不福思怀里跳去。 　　屋子里三个人。 　　都招惹不得。 　　哈利不是因为他的行事风格，而是因为海德薇，作为霍格沃茨一霸，海德薇女士放下狠话，送信可以，但不许任何一只猫头鹰、或者猫，借着送信、或是其他什么理由，故意接近自己的主人哈利，然后卖萌乞食。 　　要是有猫头鹰做出这种事，那就交给克鲁克山解决，那头姜黄瘪脸小猫是捉猫头鹰的好手，即便是海德薇和鲍斯，除非联手，否则单打独斗，谁也不是那只猫咪的对手。 　　如果有其他动物做出这种事，根据那只动物的体型，出动海德薇和鲍斯、或者把克鲁克山也喊上，再不行就叫外援，罗恩总能成为合格的打手。 　　这只猫头鹰没被揍过。 　　但它亲眼看自己同事被揍过。 　　三头猫，不对，两头猫头鹰、一只猫抓着那个不过和哈利贴贴，讨要一口袋猫头鹰粮的邮差，被按在墙角一阵胖揍。当然，海德薇它们没有下死手，只是希望所有的宠物、或者邮差们都能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不允许私自持有大量的猫头鹰口粮，佩妮姨妈做的那种。 　　那只可怜的邮差，一共掉了五根尾羽，在魔法部的猫头鹰棚里抑郁好几天，才在别的猫头鹰偷偷摸摸给它塞了一点猫头鹰口粮后，才重振精神，继续工作。 　　斯内普看起来太过阴冷，比他手里加了冰块的水都还要更寒冷。 　　它可是刚从外面飞进来。 　　邓布利多看起来是个好欺负的人，但……猫头鹰认识他，知道他是何等人物，当然，他的确是个好人、也很温柔，可他的身份，即便是让猫头鹰也倍感压力。 　　屋子里一共四个人，最后剩下的那个，看起来邋里邋遢、但猫头鹰不会嫌弃，飞起来一蹦，舒舒服服地钻进阿不福思的臂弯里。 　　信的内容不长。 　　哈利看完后，探头看向邓布利多手里的那封信：“和我的内容一样。” 　　“看来斯克林杰是真的有点慌了。” 　　邓布利多点头，感慨一声：“出现这种情况，也怪不得他。” 　　斯内普疑惑看着他们俩，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狂猎出现了。”哈利言简意赅，“而且抓走了一个人。” 　　“你们说，斯克林杰很慌。”斯内普学着哈利之前的样子，若有所思，“狂猎们把辛克尼斯给抓走了？” 　　哈利摇头，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如果被抓走的是辛克尼斯，那斯克林杰得高兴死，最大的麻烦突然就被不可抗力解决。” 　　斯内普皱眉。 　　邓布利多看向阿不福思一眼：“被抓走的人是米达兰·戈沙克，还有巴希达·巴沙特。” 　　“我对他戈沙克女士被抓一事深表惋惜。”阿不福思开口，“但巴沙特……她真该早点被抓走。” 　　“嗯？”哈利疑惑一声。 　　这两个名字，他都很熟悉，或者说，对任何一位霍格沃茨出身的小巫师而言，都很熟悉她们。 　　米兰达·戈沙克，是本世纪最为知名、也是被公认最优秀的魔咒大师，无论是从社会的认可程度，还是弗立维教授私底下讨论，他都认为戈沙克要比自己优秀。这从霍格沃茨一到七年级的课本，都是戈沙克女士编写的《标准咒语》可见一斑。 　　而巴希达·巴沙特，可能小巫师们对她就没戈沙克女士那么熟悉，但她也是霍格沃茨教材的编写者，是《魔法史》的作者。 　　这两位都是很优秀的白巫师。 　　可为什么…… 　　阿不福思提起巴沙特竟然一副咬牙切齿地痛恨神情。 　　“这里面有一些复杂……”邓布利多委婉开口。 　　“巴沙特是那个混蛋玩意的姑妈。”阿不福思没他那么大的顾虑，直接了当地开口，“他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后，没地方去，就只好灰溜溜地来他姑妈家度假。” 　　“那是一切罪恶和混乱的源头。” 　　“如果巴沙特早些被那什么狂猎抓走，一切都不会发生。” 　　邓布利多没说话。 　　哈利摇头：“这可不。” 　　阿不福思看过去，眼神变得凶狠且危险。 　　“他是要寻找三圣器的，只要他寻找，迟早都会来戈德里克山谷。”哈利轻声。 　　阿不福思愣住。 　　“他有天眼。”哈利又提醒他。 　　阿不福思咬牙切齿，握紧拳头，这些年来，他做过无数次美梦——巴沙特死了，格林德沃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戈德里克山谷，邓布利多顶多在家里郁郁寡欢一段时间，他会安安稳稳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 　　阿利安娜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也许，没有那么多繁琐事情缠身的邓布利多，能专心在阿利安娜的身上，解决掉默默然，至少能让她快快乐乐地多活几年。 　　自己的家庭也不会…… 　　“哈利，你不该跟我说这些东西。”阿不福思深吸口气，握紧双拳。 　　哈利看他一眼：“沉浸在过去里，是根本走不出来的。” 　　阿不福思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抓她们？”斯内普难以理解。 　　那两位德高望重的女巫，年级已经很大，戈沙克要年轻一些，但也有七十五岁，而且她们一向不参与到任何活动中，无论以前的格林德沃、还是现在的伏地魔。 　　“狂猎不是傻子。”哈利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冻得牙根有些疼，“他们恐怕对我们这个世界产生一些兴趣了。” 　　“魔法即是心灵。” 　　“恐怕克劳奇、或是伏地魔、或者是那个不知名的帮手，让狂猎们了解到，我们的魔法或许可以操纵白霜。” 　　“他们想得到上古之血，是为了躲避白霜，可如果能解决，那我想他们一定很乐意。” 　　“想要征服一个世界，就得了解一个世界。” 　　“还有什么是比一位历史学家、一位魔咒学家，更好去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呢？” 　　邓布利多偷偷把杯子里的水变没，放在哈利杯子旁边：“所以我们现在得正式面对狂猎了？” 　　哈利点头：“走吧，我们恐怕得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 　　“对了，阿不思，记得堵住密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后悔了 　　霍格沃茨。 　　当哈利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碰见穿着短衬衫出来，准备运动的杰洛特。 　　“你们忙到一整夜没睡？”他一眼就看出来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脸上隐藏着的浓浓疲倦。 　　“这很明显。”哈利点头，“杰洛特，待会我们校长办公室见。” 　　邓布利多好心提醒他：“口令是酸棒糖。” 　　哈利和斯内普侧目。 　　酸棒糖严格意义来说，和蟑螂堆差不多，在大多数小巫师的认知里，并非和“怪味豆”一样是有趣的零食，更多倾向于把它们认定为一种恶作剧道具。 　　酸味糖果一向大受欢迎，唯独这款“酸棒糖”是个例外。 　　它实在太酸，以至于能对身体造成伤害。 　　罗恩小时候，就被乔治和弗雷德用这款糖果恶作剧过，舌头被烧出一个洞。 　　他当时哭得可惨了，陋居的所有角落都能听到他的哭喊声，当然……没乔治和弗雷德的哭声大，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因此传过一段时间的闹鬼传闻，虽然这座村子经常会有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过那些古古怪怪的事情，通常都会发生在附近那座名为白鼬的山上。 　　那次不同，竟然是发生在村子南面，和白鼬山遥遥相望。 　　哪怕成年人，食用这种糖果，喉咙、舌头也不会舒服。 　　“不要这么看着我。”邓布利多摇头，“我不喜欢这种糖果，只是最近不太如意，就像吃了一根酸棒糖一样。” 　　斯内普把头撇回去，扯了扯嘴。 　　杰洛特继续出去晨练。 　　斯内普不用备课，回到自己办公室休息，他得准备一下，等哈利他们回来，就得去找克劳奇，再探探他的口风。 　　哈利和邓布利多忙碌起来，把他们知道的密道全部封锁住。 　　也把家养小精灵叫来，城堡是它们的全部，大大小小的事，它们比巫师更清楚。 　　只是…… 　　一贯以来的经验，让哈利和邓布利多都明白，这种生物在某些时候并不可靠，哪怕它们忠心耿耿、没有任何花心思，可它们的脑子贫瘠，太容易被操纵。它们没有能力抗拒巫师的咒语。 　　哈利检查它们的记忆，以确保它们的脑子里，被抹除去的记忆只有“有求必应屋”，没有其他密道。 　　等他们回到校长办公室。 　　杰洛特也锻炼回来。 　　哈利把凌晨的事和他说一遍，尤其强调那两封信。 　　“狂猎不那么迫切地去寻找希里了？”杰洛特松一口气，“这是个好消息。” 　　哈利摇头：“恐怕没那么好。” 　　“如果魔法不能解决白霜，希里是他们最后的保障。” 　　“可如果能解决白霜，希里可是上古之血。” 　　狂猎传送于各个世界间的魔法究竟是怎么施展出的，哈利不得而知，但从他们如此狂猎渴求于抓捕希里的行为来看，他们穿梭于各个世界间，恐怕没看起来的那么自由和方便。 　　如果解决白霜、甚至把白霜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艾恩·希尔这个极端狂热好战的种族，恐怕会更迫切地渴求上古之血。 　　杰洛特在哈利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立马反应过来。 　　他叹口气。 　　“叶奈法那边有什么收获吗？”哈利问他。 　　杰洛特摇头，有些无奈：“你是知道叶的。” 　　那是一位孤傲的女人，像浮云一样自由，除非真的发现什么必要的，否则很少会主动传递回来什么消息。 　　“我可能知道一些。”邓布利多开口。 　　他们两人看过去。 　　“你们应该猜到。”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她问我要了两只家养小精灵的使用权限，每天都会使唤它们，所以一些信息我能从家养小精灵那得知。” 　　“她现在好像是发现加拉哈德的墓穴，并且撅了，找到一些什么东西。” 　　说到这，邓布利多停顿一下。 　　“那可是加拉哈德。” 　　最为圣洁的骑士，在大不列颠传说中，地位很高，唯一能捧起圣杯之人。 　　哈利和杰洛特对视一眼。 　　“我们也一样。”哈利开口，轻声说道。 　　邓布利多一怔，看着他们，叹气一声：“如果叶奈法女士那边有什么大的发现，家养小精灵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 　　自己忘了…… 　　这群人无法无天，没什么畏惧的。 　　“接下来，我们得去戈德里克山谷。”他站起身，向哈利和杰洛特伸出手。 　　杰洛特抬起头：“能换一个方法吗？” 　　情况没有紧急到要立马赶过去的程度。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在如此清爽的一个早上，经历那么一件让猎魔人痛苦的事。 　　“不喜欢幻影移形吗？”邓布利多把手缩回去，“那骑士公交车怎么样？” 　　哈利脸色一变。 　　杰洛特没注意到，长长松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公交车这种交通工具他坐过，在日耳曼的时候，他可太喜欢那种交通工具，又方便、又快速，而且便宜——他现在和刚回来的哈利差不多，还不能很好的适应有钱的生活。 　　邓布利多打个响指：“那我们就乘坐骑士公交车，我也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方式出行了。” 　　哈利叹气。 　　他们走出霍格沃茨，站在霍格莫得村口。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 　　魔力的气息从远处涌出，一辆紫色的公交车闪烁明亮大灯他，蹦跶着挤开周边建筑，像兔子一样地跑着，嗤啦一声巨响，弓着背极限地停在他们面前，拉出一条长长的黢黑轮胎印记。 　　“哐”得门被重重推开。 　　“骑士公交车为您服务！”斯坦·桑帕克扯着嗓子欢快地喊着欢迎词，“无论何处、无论何时，骑士公交车永远都会为需要的乘客张开援手。” 　　“呀。” 　　“哈利·波特？” 　　“阿不思·邓布利多？” 　　“以及这位……波特家的某位前辈？波特家还有……”险之又险，他差点就把剩下半句话吐出来，尴尬朝着哈利笑笑，“波特先生，您好久没有乘坐骑士公交车了。” 　　哈利面无表情点着头：“谢谢，你们运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过风格吗？” 　　“我们会持之以恒地热情下去！”斯坦·桑帕克张开双臂，“三位是要去哪？” 　　“戈德里克山谷吗？” 　　“不过今天好像不是周末。” 　　邓布利多第一个抬起脚步，踏上公交车：“亲爱的斯坦，我可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波特先生被我允许过假期。” 　　“校长亲自批假，还能走出学校。”斯坦·桑帕克轻声，“当年我上学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这样。” 　　骑士公交车的司机，厄恩·普兰幽幽开口：“然而，现在我最想的事，就是把方向盘丢下，回到霍格沃茨去。” 　　“邓布利多教授，霍格沃茨允许毕业生回校重铸吗？” 　　邓布利多回应他：“厄恩，波莫纳会很开心，但米勒娃一定会很生气，我记得你变形咒是差点拿到证书的。” 　　厄恩·普兰没再说话，想到麦格教授，他现在都还有些心惊胆颤。 　　邓布利多掏出三枚加隆，没有找钱，他要了一杯热巧克力。 　　哈利推着杰洛特走上公交车。 　　今天的骑士公交车格外平静，除了他们没有客人，这让哈利稍微松口气。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杰洛特找个位置坐下，盯着窗户，有些无措。 　　他见识过飞车。 　　无论小天狼星、还是亚瑟·韦斯莱先生的，能接受没有翅膀、本来应该在地上奔驰的交通工具飞在空中。 　　也见识过普通人的交通工具。 　　唯独没想过，一辆有着好几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它竟然是蹦着来的。 　　厄恩·普兰好不容易迎来乘客，显得有些兴奋，开着车横冲直撞，幸好车上只有他们这一批乘客，他再怎么亢奋，给他自由发挥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在度秒如年的一千八百多秒后。 　　骑士公交车停在戈德里克山谷前。 　　“我亲爱的乘客们，戈德里克山谷到了。”斯坦·桑帕克声音愉悦。 　　车门打开。 　　杰洛特第一个走下去，大口呼吸新鲜、寒冷的空气。 　　论感受，骑士公交车还没到传送法术那样，但幻影移形、传送法术，它们都是眨眼、呼吸间的事，骑士公交车的经历太漫长了。 　　邓布利多把手里的热巧克力递过去，他一直没碰过，就是为这时候准备的。 　　杰洛特接过：“谢谢。” 　　暖洋洋的热巧克力入肚，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我原本以为会用在哈利身上。”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把空荡荡的杯子变走。 　　“哈利，你应该拦住我的。”杰洛特摇头，踩着雪，跟着哈利往戈德里克山谷里走去。 　　大家都是猎魔人。 　　能不能接受得了骑士公交车，心里不应该是很清楚的吗？ 　　“杰洛特，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哈利回头，看他一眼。 　　杰洛特叹气：“如果我会魔法，一定要把你变成一头狼崽子。” 　　哈利没说话，用出阿尼玛格斯。 　　一头英俊白狼轻巧落在地上，回头看杰洛特一眼，甩着脑袋向前走去。 　　杰洛特团起一个雪球，朝着他掷去。 　　邓布利多跟在他们身后，笑得慈祥。 　　就在第三个雪球，被哈利躲过，一尾巴甩开，奔着邓布利多去的时候，他们也终于走到第一间屋子前。 #第三百七十八章 线索 　　这栋房子离波特老宅不远，只隔着四栋，一条不大的巷道。 　　院子荒废，枯草丛生，一株景观树长得扭扭斜斜，枝条延展得没有任何美感。 　　几行新鲜的脚印蔓延到门口，比他们先一步来的访客们，大大咧咧，踏进门的时候，都没磕去脚上染着的雪泥，把门口糟蹋得一塌糊涂。 　　“看样子巴沙特女士的晚年生活并不舒服。”哈利打量一眼。 　　从庭院就能看得出一个人的生活状态。 　　这些杂草、景观树、碎石之类的玩意，不是一朝一夕能长出来的。 　　假如她还存着些生活态度，就不会坐视放任它们杂乱到这种程度。 　　修剪庭院对普通人来说，兴许会是很大的麻烦。 　　可对巫师们来说不是。 　　景观魔法是巫师们的必修课，轻轻一挥魔杖，就能解决得要好几天才能完成的事，再不济还有家养小精灵。 　　只能说…… 　　巴沙特女士恐怕连一个肯拜访她的人都不存在了，否则哪怕访客提上一句，都不会让这个院子变成这幅模样。 　　邓布利多摇头：“曾经，在我还年轻、巴沙特女士也还年轻的时候，她可是很受欢迎的，追求者络绎不绝，都能排到戈德里克山谷外。” 　　“但……我亲爱的哈利，大部分人的追求，并非因为她本身。” 　　“哪怕没有人宣传过，巴沙特女士是格林德沃姑妈的消息，还是会被大部分人得知。” 　　真正的爱情，像是藏在沙漠中的金子。 　　至少因《魔法史》一书，坐拥不知多少加隆的巴沙特女士并没淘到她的那枚金子。 　　格林德沃姑妈的身份，毫无疑问，影响到她了。 　　嘎吱—— 　　屋子的门被推开。 　　唐克斯从屋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盔甲护身咒笼罩在她身上，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 　　三张熟悉的脸。 　　但这位女傲罗没任何放松，掏出魔杖，轻轻一挥，袖子一抖，啪嗒一声，有东西在门后落到她手里。 　　魔咒检测没出问题，她才松口气，把门彻底打开：“哈利，邓布利多先生，还有杰洛特先生，你们来得很快，斯克林杰部长以为你们起码要中午才能过来。” 　　哈利看清唐克斯另一只手里的东西。 　　一枚窥镜。 　　在她掌心里安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狂猎可不是魔法部能解决的。”哈利摇头，“怎么样，发现了什么吗？” 　　唐克斯摇头：“没有发现什么。” 　　她停顿一下：“我们是凌晨三点接到苏格兰场那边的通知，戈德里克山谷这边，巫师居住区域似乎发生什么动静。” 　　“麻瓜警察的调查报告我们看过。” 　　“几个麻瓜的目击证人说，天气突然变得更冷，然后一队穿着盔甲、牵着黑狗……”说到这，唐克斯有些想笑，头发也变成亮银灰，“抱歉，是很符合传说中的狂猎形象的骑士们出现。” 　　“但麻瓜警察调查过现场，除了天气有些异常寒冷外，一切正常。” 　　“于是，我们就让麻瓜把这件事转交给我们。” 　　哈利点着头，一边朝他走去，一边询问道：“这件事怎么交给你来负责了？” 　　说起这个，唐克斯一脸幽怨：“莱姆斯去霍格沃茨了！” 　　“我一个人在家很没有意思，不如加班，赚点以后的奶粉钱。” 　　哈利诧异地看着她。 　　“女士，你可还没怀孕。”杰洛特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来。 　　唐克斯掐腰，大大咧咧：“迟早的事。” 　　“我都已经向莱姆斯求过婚，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和他办婚礼了，总不能还在你后面。” 　　哈利走到门口，停下来，看着门前的积雪，叹了口气：“你们在门口停留多久？” 　　“不清楚。”唐克斯摇头，“放心，脚印我们取证下来了，一共是六个人，三头狗的脚印……” 　　“不止这些。”哈利摇头，“我还想再看看在狂猎来之前，还有没有人拜访过她。” 　　“这也能看出来？”唐克斯惊讶。 　　邓布利多想起四年级的时候，里德尔老宅前，哈利做的那些事。 　　“这段时间雪都很大，它是会有分层的。”哈利简单解释起来，“会留下来痕迹。” 　　杰洛特看着唐克斯：“我记得小天狼星和我说过，傲罗好像是专门负责案件侦查的一群人？” 　　专业就该有专业的样子。 　　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不该不了解。 　　“不要对魔法部抱有太多信心。”哈利摇头，神色惋惜。 　　“哈利！”唐克斯神色变得危险。 　　哈利轻声：“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傲罗也是巫师，巫师有很多办法解决很多我们都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他们更习惯依赖魔法，而不是眼睛、耳朵……” 　　接下来的话，哈利没说，抬起头看了眼她的脑袋。 　　唐克斯觉得自己受到巨大侮辱。 　　还不等她发作。 　　“比如？”杰洛特开口，吐出两个单词。 　　哈利幽幽看他一眼：“杰洛特，你不该问这么让人难堪的问题。” 　　“你的回答让它又上一个层次。”杰洛特笑着回应他。 　　唐克斯握紧魔杖：“够了！” 　　“好了，让我们进屋看看吧。”哈利看一眼没有任何检查价值的地面，看向屋内。 　　杰洛特摆摆手：“你们先进去，我看看这还有没有什么能翻出来的东西。” 　　唐克斯脾气立马缩回去：“抱歉，我会牢记的！” 　　“等辛克尼斯被解决，我会让金斯莱把这个东西写进员工手册里。” 　　他们进屋。 　　里面来来往往的傲罗们听到唐克斯的话，稍稍一顿，但很快都把头低下，继续假装工作，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不说唐克斯现在的身份。 　　就是以唐克斯的本事，天生的易容玛格斯，就注定不能得罪她。 　　唐克斯一挥魔杖，两沓文件飞来：“这是麻瓜那边的卷宗。” 　　“这个是我们的调查报告。” 　　傲罗们确实有些长进，调查报告像模像样。 　　屋子里没有打斗痕迹，只有在卧室墙面上，有一道魔咒击打出的痕迹，疑似障碍咒、昏迷咒、或是缴械咒。 　　生活物品都还在，但书房被翻得很乱，大部分书籍都被卷走。 　　就在哈利看着这一份调查报告的时候，杰洛特走进来。 　　“门口有发现什么吗？”哈利问他。 　　杰洛特摇头：“没有，太糟糕了，有两个人在那抽过烟，还不停跺脚取暖。” 　　唐克斯眼神犀利，回头看向那群更忙碌起来的傲罗们，轻哼一声。 　　“想好一些，好歹他们知道保护案发现场，只是没想到案发现场会有这么大的范围。”哈利安慰唐克斯一句，把手里卷宗放下，“我们得上楼看看。” 　　哈利不完全放心，又上楼亲自检查一遍。 　　等走出巴沙特的家，在唐克斯带领下，往戈沙克家里走去。 　　“书房里的书我翻看了一圈。”哈利轻声说道，“被带走的书，都是近代巫师历史，古代史一本没拿，还有一些杂书，像是神奇生物在哪里之类的。” 　　邓布利多脚步一顿。 　　“这听起来可真是够糟糕的。”他微微皱起眉。 　　“至于其他方面，傲罗这次倒是很仔细，和检查报告几乎没什么太大差别。”哈利作出最终总结。 　　他们走到戈沙克的家前。 　　和巴沙特家截然不同。 　　看得出，这座屋子“生前”很精致，花园里种着一簇簇花，还绚丽地盛开着，只是被寒冰冻结住，维持在死前的最后一刻。 　　但这不是白霜。 　　金斯莱就要比唐克斯谨慎得多，作为现任首相的贴身护卫，他和普通人的接触最多，也从他们那学来一套专业刑侦手段，现场被保护起来，从院子入口到房子入口的那一段路，没有人踏足过，傲罗们都是幻影移形过去。 　　幻影移形没那么精准的，就被其他人带着。 　　这很麻烦。 　　已经有两名傲罗幻影移形出事，被送去圣芒戈了。 　　哈利和杰洛特凑过去，看一眼那段道路，两个人不约而同，重重叹口气。 　　“这不是被保护起来了吗？”唐克斯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对被破坏的现场不满意。 　　可现在这个现场被保护得很好，怎么又不满意了。 　　“戈沙克女士经常被拜访，她家门口的脚印几乎没什么调查价值，我们难以分辨，究竟哪些人的脚印是属于克劳奇的同伙、或是狂猎的同伙。”哈利摇着头，看向金斯莱，“现场调查报告出来了吗？” 　　金斯莱点头，一挥魔杖，一沓纸张飞来。 　　哈利安静看下去。 　　戈沙克女士还很年轻，和一百多岁的巴沙特女士不同，她只有七十多岁，而且身为魔咒大师，她还有一定的战斗能力。 　　“一个古怪、但强大的冰冻咒覆盖在整个花园上。”金斯莱介绍着，“这应该就是哈利你说的白霜？” 　　“这不是白霜。”哈利摇头，“这是狂猎的魔法。” 　　“冰冻法术。” 　　“让我想起一个人，卡兰希尔，狂猎们的领航员，一个擅长冰冻魔法和传送法术的术士。” 　　希里曾和他们介绍过狂猎中的危险人员，卡兰希尔就是其中之一，狂猎之王艾瑞丁最重要的顾问之一。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下一个目标 　　金斯莱不解地看着哈利。 　　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是狂猎做的。 　　明明巫师也能学会冰冻魔法，以戈沙克女士的魔咒水平，施展出这么大范围的，并非什么不可理解之事。 　　“两个世界都有魔法，但即便魔法和魔法，也是不同的。”哈利摇着头，轻轻挥动魔杖，一枚立着“玫瑰”牌子的苗圃里的月季花被折断，飞到他手里，“狂猎们的魔法和这个世界息息相关，他们需要用到元素的力量。” 　　魔杖轻轻一敲，月季花上的冰层被剥去。 　　哈利把花放在手心，轻轻一握，等再打开，里面的花朵被碾成粉末。 　　脆生生的，魔法施展出的那一刹那，它体内的水份被抽离干净。 　　哈利接着说下去：“而巫师们的魔法，是心灵的写照。” 　　“我需要它被冰冻住，于是它就会被冰冻住。” 　　“对环境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 　　金斯莱一怔。 　　“他们需要水，才能施展出冰冻魔法。”哈利把手心里的碎片、粉末抛下，“而附近、草木里的水汽都被抽出来，用来施展这道冰冻魔法。” 　　“这显然是狂猎们的手笔。” 　　哈利稍微停顿一下：“至于卡兰希尔……” 　　“身为领航员，很有可能就是他率队做的这些事。” 　　唐克斯不解，询问起来：“领航员是什么？” 　　哈利瞥一眼金斯莱身后的那群傲罗们，摇了摇头：“等回去再和你们说。” 　　对这群傲罗们而言。 　　他们并未把狂猎当成另一个世界的敌人，只是以为，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又蹦出来什么黑巫师组织——这是很常见的事，只不过通常而言，这种突然蹦出来的黑巫师组织都没什么太强的实力，哪怕是傲罗们，都能轻易解决。 　　哈利把三份调查报告都复制出来。 　　他们就向波特老宅走去。 　　小天狼星不在，他痛快地出去撒欢了。 　　弗莱蒙特也不在画像里，大概是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出去找尤菲米娅了。 　　克利切是在家的，但没露面。 　　在哈利他们刚刚踏进院子里的时候，就为他们准备好五双暖烘烘的棉拖鞋，以及针对他们五个人口味的热气腾腾的饮品。 　　“所以领航员是什么？”唐克斯不等坐下，就迫不及待，又一次开口询问。 　　哈利慢条斯理地坐下，端起杯子，哈出一团白气：“虽然狂猎们在追逐上古之血，但他们本身就具备一定穿梭世界的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就会被狂猎们称呼为领航员。” 　　“只是相对上古之血，他只能做到小规模的实体传送。” 　　邓布利多点头：“所以你怀疑是他。” 　　“是谁并不重要。”哈利抿一口，“重要的是，的确是狂猎在做这件事。” 　　金斯莱皱起眉。 　　唐克斯不解：“但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什么上古之血吗，为什么会抓走她们两位？” 　　哈利平静地看着他们。 　　“历史、魔咒……”金斯莱嘴里念念有词，“他们是想了解我们这个世界。” 　　一个想法产生。 　　把他自己都吓一跳：“他们对我们这个世界有想法了？” 　　“很显然是的。”哈利点头。 　　邓布利多轻声：“但魔咒和历史可不是我们的全部。” 　　哈利和他对视一眼，彼此都确定内心的想法。 　　狂猎既然相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了解，仅仅抓走那两位显然还不够。 　　“变形术大师有哪几位？”哈利问他。 　　邓布利多思考一下，然后回答：“米勒娃、小天狼星、还有我。” 　　变形术大师的分界线很明确。 　　能不能掌握“阿尼玛格斯”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许……还有许多巫师掌握阿尼玛格斯，但并未在魔法部进行登记。 　　广为人知的大师，就只有这三位。 　　作为“阿尼玛格斯”之一的小天狼星，自然也算得上变形术大师。 　　哈利一怔，把分院帽喊醒。 　　“哦，早上好哈利。”分院帽迷迷瞪瞪，一甩帽子尖尖，“看样子不需要战斗？” 　　“知道小天狼星在哪吗？”哈利问他。 　　分院帽一歪脑袋，晃晃帽子尖尖。 　　“那就去找海德薇，让它带你去找小天狼星。”哈利轻轻拍它一下，“找到后就立马带他去霍格沃茨。” 　　分院帽察觉到哈利话里不同寻常的严肃气息，也板正起来，庄重地答应下来。 　　“真高兴你还能这么相信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微微笑起来。 　　哈利摇头：“我想在他们还不那么了解巫师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冒然去霍格沃茨。” 　　“魔药大师呢？” 　　“最好的三位都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回答，“不过……魔药大师的数量不少，还有达姆科斯先生、斯梅绥克先生……” 　　达姆科斯是发明“狼毒药剂”的魔药大师。 　　斯梅绥克则是圣芒戈一位非常优秀的治疗师。 　　“我通知斯克林杰部长，现在整合人手，去保护他们。”金斯莱立马反应过来。 　　哈利摇头，摆了摆手：“不着急，还有其他的。” 　　“草药师呢？” 　　邓布利多摇头：“草药师很稀少，我所知道几位草药师都在不同学校里任职，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斯特朗、布斯巴顿……” 　　金斯莱头疼起来：“好吧，我们会联系其他几个国家的魔法部。” 　　“神奇动物大师呢？”哈利继续问道。 　　邓布利多摇摇头：“这比其他几门学问的大师都还要少，我知道的就只有两位，鲁伯、还有纽特·斯卡曼德。” 　　提起最后一个名字，他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我们最近得注意他们。”哈利轻声，作出总结，“狂猎接下来恐怕会对这些人下手。” 　　金斯莱欲言又止，好一会后，重重叹气：“哈利，我不得不提醒你。” 　　“虽然大不列颠的巫师很优秀，但还有绝大一部分大师，他们并不在大不列颠。” 　　“魔法部恐怕难以保护到他们。” 　　哈利平静地看着他。 　　“我们会尽力。”金斯莱硬着头皮改口，“哪怕不能保护，也会让一位傲罗负责监控。” 　　邓布利多轻声：“我会给纽特写信，说不定能劝他来霍格沃茨住上一段时间。” #第三百八十章 我是大师？ 　　邓布利多活了一百多年，对魔法世界的了解，甚至要远胜他对自己的了解。 　　有哪些大师，他们又住在哪？ 　　哪怕邓布利多不知道具体的地址，也清楚他们在哪个国家。 　　补充出许多金斯莱没有想到的大师。 　　一直到中午。 　　一份一百多人的名单才被整理出来。 　　分院帽中间回来过一趟，挠了挠哈利的掌心，通知他一声，小天狼星已经被安全接到霍格沃茨。 　　“我们会尽可能和其他国家的魔法部交涉。”金斯莱把这些名字一一记录下来。 　　唐克斯感慨一声：“怎么会有这么多大师。” 　　她一直以为大师很稀少。 　　但一个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从邓布利多嘴里吐出来他，让她有一种地里拔萝卜的感觉，一抓就是一个。 　　“这可是整个欧洲的。”金斯莱摇头。 　　对唐克斯的想法很不能理解。 　　一百多个已经是很庞大的数量，涉及全欧洲四十四个国家，乃至一些其他更远地区的巫师。 　　这对大不列颠魔法部来说，太艰难了。 　　“伏地魔不一定像阿不思这样知道这么多。”哈利轻声，“而且，狂猎们虽然很不介意这些大师是什么地方的人，可他们得知消息的渠道，是来自于食死徒们的。” 　　“所以更大可能，他会对大不列颠的巫师下手，尤其是那种很有可能成为我们助力的巫师。” 　　金斯莱恍然，重重点头。 　　他们就此分别。 　　哈利他们回到霍格莫得，这次杰洛特没有抗拒幻影移形，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哈利会对这种恶劣的出现方式没什么怨言了——巫师们的其他出行方式都不怎么靠谱。 　　刚踏入霍格沃茨。 　　哈利就把活点地图拿出来，小天狼星的名字在卢平办公室里，不安踱步。 　　他们直接走过去。 　　刚把门推开。 　　屋子里的小天狼星惊诧一下，立马举起魔杖，看清来人，才松一口气把魔杖松下：“哈利，还有杰洛特，怎么回事，那么慌慌张张把我喊来霍格沃茨？” 　　“保护你的安全。”哈利很直接地开口。 　　小天狼星微微皱起眉：“克劳奇不都已经被抓住？就算还有一个食死徒在外面，我也是不怕……” 　　“当然和食死徒无关。”哈利打断他的话，“是狂猎。” 　　“昨天晚上，巴沙特和戈沙克女士，一位历史学大师、一位魔咒学大师被狂猎抓走了。” 　　小天狼星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狂猎们现在把目标放在那些大师身上。”哈利为他解答。 　　小天狼星还是不解：“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可是变形咒大师。”哈利沉默一会，盯着小天狼星，平静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小天狼星很惊讶，伸手指向自己：“我？” 　　他很难想象“大师”这么认真严肃的词汇，能和自己联系到一起，尤其他所知道的那位变形咒大师是“麦格教授”，他觉得自己和麦格教授可差得太远了。 　　“你可是阿尼玛格斯。”哈利没好气地开口，“除了麦格教授，唯一的一名阿尼玛格斯。” 　　小天狼星挠着脑袋：“这样吗？” 　　“所以其实我并不比鼻涕精差？” 　　“他是魔药大师，我是变形咒大师？” 　　哈利叹气，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笑着点头：“当然，小天狼星，你一直很优秀的。” 　　哈利没有接着话茬，而是把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仔细和小天狼星说了一遍。 　　小天狼星听完后，茫然点着头：“所以，为什么你们会怀疑，是克劳奇有另外一个帮手，而不是神秘人已经复活了呢？” 　　“当然有这个可能。”哈利点着头，“如果这样，反而是最好的发展。” 　　“但恐怕这件事发生的几率很微小。” 　　“亲爱的汤姆要是复活了，克劳奇是不可能尝试去相信斯内普的，只有他还没复活，还缺少一些什么东西，克劳奇还没准备好，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去相信一下斯内普。”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点着头。 　　好一会，他没能理清这一团乱麻的思绪。 　　“所以，在抓住伏地魔之前，我得待在霍格沃茨里？”小天狼星摆着头，索性直接转移话题，很自然地开口询问。 　　“恐怕是这样的。”哈利点头。 　　小天狼星叹气：“圣诞的时候还有演唱会……” 　　哈利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小天狼星无奈：“我知道，哈利，我知道，我不会那么任性。” 　　杰洛特在一旁侧目。 　　这种相处模式，无论自己看几次，都有种格外耳目一新的感觉。 　　小天狼星在霍格沃茨住下，当然不会有那么安分，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他会帮卢平代几堂课，那种完全不同的狂热状态，几乎立马就被学生们发现，这让格兰芬多们欢呼起来，一个学年里，他们可以同时短暂地拥有两名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邓布利多也向纽特·斯卡曼德写上一封信，希望他能够和他的夫人一同来霍格沃茨短住一段时间。 　　但斯卡曼德并没同意，他更希望能和一家人住在一起，尤其现在快到圣诞，这个节日，他更希望在家里度过。 　　如果真的有狂猎…… 　　现在诺伯也是一位大姑娘了。 　　魔法部那边联系其他国家的魔法部并不怎么顺利，就像在大不列颠，邓布利多、哈利、斯内普这些人物不怎么理会魔法部一样，在其他国家、其他大师们也都差不多，他们自由自在、不听从魔法部的调遣。 　　只是看在邓布利多、还有如雷贯耳的波特先生的面子上，才勉强和魔法部官员们见上一面。 　　那些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狂猎们自从那天晚上的行动后，似乎就再无任何动静，他们好像消失了一般。 　　直到圣诞节到来，平安夜那晚，一场好大雪落下。 　　大不列颠，多塞特郡。 　　斯卡曼德一家热热闹闹，聚在长长的桌子前，并非每一位年长的巫师都像邓布利多那样孤寡，他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还养了三只猫，血统纯正的猫狸子。它们正弓着腰，毛发乍立，朝着门口哈气。 #第三百八十一章 逃与追 　　猫狸子是一种很聪明的生物。 　　它们的寿命也很漫长。 　　斯卡曼德很喜欢这种有趣的小生物，尤其当年纪大了之后，身体难以反应过来，在和神奇动物的接触过程中，就很需要这种小生物的辅助帮助。它们能捕捉到陌生神奇生物的情绪，是善意、或是恶意，是危险还是安全，乃至于可以帮忙安抚。 　　屋子里的人，都被它们的异样吸引过去。 　　猫狸子这种生物，很少会露出这种状态。 　　它们虽然挂着“猫”的名号，长得也很像猫，但毕竟是一种“3X”级别的神奇生物，与它在同一危险等级的，还有鹰头马身有翼兽。普通的大猫，狮子、老虎之类体型比猫狸子庞大数倍的生物，都不会是可爱小猫的对手。 　　尤其它们还不是普通的猫狸子。 　　它们是斯卡曼德饲养的猫狸子。 　　跟在斯卡曼德身边，总是会见到寻常难以见到的珍惜、危险的神奇生物，像是什么雷鸟、长角水蛇、囊毒豹，尤其这几只猫狸子还和火龙同吃同住过好几年。 　　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猫狸子。 　　“霍比？” 　　“米莉？” 　　斯卡曼德开口，有些疑惑。 　　“门外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哪怕当初诺伯被送过来，一头可爱、危险但迷人的挪威脊背龙，也没让自家的三只猫狸子紧张到这种程度。 　　三只猫狸子都没空理会他，认真地盯着门。 　　“比诺伯还危险？”他又问道。 　　其中一只转过头，不耐烦地应一声，叫声尖锐。 　　“恐怕我们不能再留在这了。”斯卡曼德站起来，一挥魔杖。一只老旧的箱子从屋子里飞出来，在它飞行过程中，桌子上的食物分开，正好让出能放下箱子的空间。 　　啪嗒一声。 　　箱子打开。 　　“快进来。”斯卡曼德简扼开口，“我想我们得度过一个不是那么好的圣诞。” 　　猫狸子们飞快，扑进箱子里。 　　两只嗅嗅从角落里钻出来，还不停扒着顺路上的装饰品，它们很清楚，这个时候斯卡曼德不会对它们的做法有任何意见。 　　他的孩子和孙子，也轻车熟路地钻进箱子里。 　　“你自己小心一些。”斯卡曼德的夫人，蒂娜·戈德斯坦恩也向箱子走去，“我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在箱子里写好信，给邓布利多的。”斯卡曼德点头，等最后一只蒲团团滚进箱子里，他把箱子合上，“哐当”一声——门也在这个时候被砸开，木块迸飞，四分五裂。 　　一队穿着黑色盔甲的骑士闯进来。 　　伴随着凌冽的风和寒气。 　　为首的，是一位手持长长法杖的人，他是狂猎们的导航员，艾恩·艾尔一族的金童，卡兰希尔。 　　“你们就是邓布利多说的狂猎？”斯卡曼德看着他们，举起魔杖。 　　“纽特·斯卡曼德，最优秀的神奇动物大师？”卡兰希尔也同样举起手中法杖，开口，声音沙哑、凶狠，“你手里还有许多珍稀的神奇动物。” 　　“不要反抗，在我们面前……” 　　斯卡曼德依旧举着魔杖：“看来你们的确是，初次见面。” 　　“然后，再见。” 　　他轻轻一挥。 　　幻影移形！ 　　世人都知道斯卡曼德是一位极其优秀的神奇动物大师，但罕为人知，他也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幻影移形术大师。 　　卡兰希尔法杖上迸发出一道明亮的光。 　　但……法术失效，没能留住。 　　“我干扰到他了，跑不了太远。”卡兰希尔声音在一瞬间里有些卡顿，“身上也被我种上标记。” 　　他有些惊讶。 　　这是头一个能够幻影移形逃出去的人，虽然拢共只行动三次。 　　前两次，那两个人也尝试过幻影移形。 　　不过在已经了解过一些这个世界的魔咒后，擅长空间传送法术的卡兰希尔针对性研究出一些小法术，效果显然很不错，前两个人都没能逃出去，以他多年来学习魔法的经验，既然能拦住那两个人，自然也应该能拦住第三个人才是。 　　他想起，那个叫做克劳奇的年轻人，给他们的法术书上写着，这个世界的魔法是心灵的力量。 　　同样一道魔法。 　　在不同人的手上，因心灵力量的不同，就能发挥出不一样的力量，甚至能拥有不一样的性质。 　　这就是原因之一？ 　　他挥动魔杖，打开传送门。 　　多塞特郡一处旷野上。 　　空间一阵扭曲。 　　随着“啪”一声清脆的声响，斯卡曼德在空中狼狈现身。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大声喊着，挥动魔杖，为自己施展上漂浮咒，翻滚着狼狈落地。 　　第一时间，下意识观察周围环境。 　　没有麻鸡、也没有那群狂猎的踪影。 　　这让他松一口气，打开箱子，一只猫头鹰立马飞出，扑棱棱挥着翅膀，飞快地往北方飞去，手往里面一摸，取出一瓶魔药，拧开瓶塞，服用下去，因摔落留在身上的疼痛感消解不少，毕竟一百多岁，身体远比不上年轻时候。 　　他举起魔杖。 　　一道传送门在他面前打开。 　　白濛濛的光铺展开，扭曲四周的空间，将这小小一方世界都笼罩在这一处结界里。 　　幻影移形！ 　　斯卡曼德没有犹豫，再次施展咒语。 　　没有任何企图反击的念头。 　　他逃亡着，等待狂猎无法干扰到他的时候，或者等到邓布利多过来救自己的时候。 　　狂猎紧追。 　　他们总能第一时间追上。 　　直到第五次传送。 　　斯卡曼德再一次从空中跌落，只是运气没那么好，落点是一处城市，坚硬地水泥地面，又给他身体带来更大的损伤。 　　嗤啦一声—— 　　一辆汽车艰难急刹停下。 　　司机不可思议地看着离道路至少三十英尺的两层商铺，难以理解，为什么突然会有一个人掉下来。 　　传送门打开。 　　狂猎们走出来。 　　白霜和寒气涌出。 　　斯卡曼德撑着身体，看一眼汽车和街道两旁的行人，魔法部的这次麻烦可真是大了，怎么总是自己碰上这种事。 　　逃？ 　　恐怕不行了。 　　他举起魔杖，街旁栅栏扭曲变化，凝成一只巨大的拳头，朝那群狂猎狠狠砸去。 　　希望城市的动乱，能尽快吸引傲罗们过来吧。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交锋 　　铁拳出击，砸得一群狂猎人仰狗翻。 　　但伤害不大。 　　他们都穿着严密、厚重的盔甲。 　　斯卡曼德一挥魔杖，偌大的拳头又立马变成栅栏，横空把路拦住。 　　这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保护普通人。 　　“巫师，不逃了吗？”卡兰希尔举起魔杖，空气为之一紧，冰霜从他魔杖下向远处蔓延去，几乎眨眼，就铺去半条街道。 　　大范围的魔法。 　　狂猎之犬和狂猎们，也加快脚步扑过来。 　　冬天，在这座城市里，下起一场应景圣诞的大雪。 　　昏昏倒地！ 　　斯卡曼德对准最近的一位骑士，念出咒语，精准无比，击打中他。 　　那名狂猎也没躲闪。 　　一道小小的红光，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力量，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力量强大的魔法，而且……狂猎都是精锐，身上的盔甲都是出自大师的精湛之作，能够在一点程度上抵制住术士咒语的威力，他对自己、对自己的盔甲很有信心。 　　但…… 　　硬挺挺的，他直接倒下。 　　后面的人毫不犹豫，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向前。 　　斯卡曼德继续施咒。 　　有过一次教训，狂猎们知道，这样一道看起来微妙的咒语，也能造成出意想不到的惊人效果，他们开始闪避。 　　速度变缓些。 　　可毕竟一队六人，还有八条狗，人多势众，几乎眨眼，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斯卡曼德瞥一眼旁边。 　　那些碍手碍脚的麻鸡们都已经散去，车辆倒是有行驶来的，可远远就被铁栅栏拦下。 　　安全。 　　那么…… 　　他把箱子丢到身前，轻轻一挥，咔哒一声，箱子上的锁扣扭转，然后打开。 　　一声粗犷的吼叫声嚷起。 　　烈火、熔浆里面喷出。 　　猝不及防，吐了狂猎满脸。 　　“诺伯，真高兴你还是这么有活力。”斯卡曼德轻声，又挥动一下魔杖。 　　一头黑色、俊朗的龙从箱子里钻出来，虎视眈眈，盯着眼前的穿着盔甲的骑士们。 　　这是海格在六年前，获得到的那枚龙蛋孵化出的火龙，一直都在斯卡曼德手里。 　　当然…… 　　斯卡曼德并没将它驯化。 　　也从没有人做到过驯化一条火龙的事。 　　身为神奇动物大师，他一贯以来，都坚持生物不应当被圈养，除非它自己愿意，就像自家的那三头猫狸子那样。 　　只是，现在的诺伯还不适合被放养。 　　它今年才六岁，还远远算不上成年，而在野外，一头没有母龙照顾的幼龙，往往只会有两个下场，在弱肉强食的竞争中，被更强大的神奇动物吞食，一头火龙，这可是了不得的猎物；或者被偷猎者们盯上，将它杀死，幼龙的材料没有成年火龙那么珍贵，但也是一笔丰厚的报偿。 　　最好不过的结果，是被麻鸡们发现，魔法部出动，把它抓到养龙厂去。 　　罗马尼亚就是最出名的养龙厂。 　　但火龙这种生物饲养起来极其麻烦、成本极高，一头龙一个月甚至能吃掉好几个亚瑟·韦斯莱先生的薪水，外加好几个亚瑟·韦斯莱先生薪水的医疗费。 　　无论普通人、还是巫师，都不会无偿去圈养一种极其麻烦的生物。 　　要么……是为了获得情绪、观赏价值，就像普通人办的动物园那样。 　　要么……就是获得经济价值。 　　作为“5X”级别的危险生物，它们不仅拥有强大的攻击能力，也有巫师所没有的强大体魄，这种体魄所带来的，就是超凡的自愈能力。 　　一头火龙，养到十岁，就可以进行采血、割肝。 　　市面上那么便宜的龙血、龙肝，来源就是在此。 　　每两个月一次，直到它们老去，才会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宰杀。 　　难得一见的龙角、龙鳞、以及奥利凡德魔杖所需的“龙的神经”、“龙心腱”，也都是来源于此。 　　如果被送去养龙场，那这样一头火龙，就和待宰的牲畜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诺伯一直都被斯卡曼德留在身边，养在自己的箱子里，这期间一直都不忘野化训练——当然，这很危险，所以要是海格有时间，他通常都会把海格喊来。 　　斯卡曼德已经做到他能做的极限。 　　可箱子毕竟是箱子，它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火龙通常会拥有一百平方英里左右的领地，活动范围甚至比领地范围还要更大一些，箱子里的空间很庞大，但还不足以提供对火龙而言足够充裕的活动空间。 　　一直被关在箱子里，诺伯可是积攒一肚子怒火。 　　它叫诺伯，一个男孩名，可它是一头母龙。 　　卡兰希尔的咒语念完。 　　它举起魔杖。 　　一颗巨大的冰球凝结，朝着火龙狠狠砸去。 　　诺伯毫不畏惧，一口咬去，口中火焰、熔岩蓄势待发。 　　冰球入嘴。 　　咔嚓一声——如刺猬般，冰锥从里及外，击穿火龙的上颚，顺着密密缝缝的鳞甲，延展包裹住全身，眨眼之间，一条火龙就被冻结。 　　这是什么魔法？ 　　冰霜咒能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斯卡曼德不可思议看去，寒气凛冽，似乎连他的呼吸都被冻结住。 　　接二连三，噼里啪啦，唐人街过年一般的爆竹声响起。 　　傲罗们落地。 　　“火龙？该死，这儿怎么会出现一头龙？”金斯莱瞪圆眼，骂骂咧咧他，不敢置信。 　　跟着来的几位傲罗也难以置信。 　　“斯卡曼德先生。”有人发现在火龙身后的熟人，“您又做了什么？” 　　斯卡曼德回头，没有说话，抬手一指。 　　狂猎们正从地上爬起，迎面吃了满脸的龙息，但诺伯毕竟只是一条幼龙，龙息不够猛烈，只给他们造成物理上的冲击。 　　“是……狂猎。”金斯莱声音低沉，面容变得严肃。 　　一名傲罗皱眉：“波特先生通知我们的那个黑巫师组织？” 　　“竟然穿着盔甲……” 　　金斯莱毫不犹豫，射出咒语：“小心，他们很强。” 　　缴械咒！ 　　奔着一名还未起身的狂猎而去，被他撑着的钢剑拔地而起，倒飞出去。 　　其他傲罗们也跟着施咒。 　　卡兰希尔啐一声，法杖狠狠砸在地上，轻快地念出咒语。 　　五枚亮闪闪的冰球在他脑袋上凝结。 　　咻咻着—— 　　朝着那些傲罗们砸去，流星赶月般。 　　“统统加护！” 　　金斯莱举起魔杖，喊出咒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消失不见 　　“统统加护”是“盔甲护身”的进阶咒语。 　　如果说，魔法部尚且有三分之一的傲罗能学会使用盔甲咒，那会统统加护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难度。 　　坚定的信念、庞大的魔力、稳定的心态、超高的施法技巧。 　　这些因素夹杂在一起，让“统统加护”这个咒语，难度丝毫不亚于守护神咒。 　　当然……如果只是难度高，还不至于学会的人那么少，魔法部大多数都是酒囊饭袋，并不代表魔法部全都是酒囊饭袋。 　　其次就是因为，没什么用。 　　傲罗们很少就遇到这种，需要用到大范围防御咒语的情况，绝大多数情况下，找个墙角、障碍物，往后面一蹲，就能躲避绝大多数咒语的威胁。 　　既然无用，干嘛要费那个心思去学？ 　　魔法部里，像珀西·韦斯莱那样的人可是少数。 　　这道咒语难学，自然效果不会差。 　　群体的咒语，拥有比盔甲咒还要强的防御力。 　　金斯莱举起魔杖。 　　白光以他为圆心向四周展开。 　　一个圣洁的半球把傲罗们和斯卡曼德包裹进来。 　　咔嚓—— 　　冰球迅疾，强力无可抵挡，让金斯莱信心满满的咒语，如纸一般脆弱，被狠狠贯穿，五颗冰球，流星、陨石，砸中没想着躲闪的人身上。 　　肉身之躯和屏障一样被贯穿。 　　血没能泼洒出来。 　　伤口在瞬间就被冻结。 　　“带受伤者离开！”金斯莱沉着冷静，吩咐起来，“让魔法部来更多支援。” 　　“去霍格沃茨，通知波特先生！” 　　他挥动魔杖。 　　飞鸟群群！ 　　一大团惊慌失措的鸟儿飞出，扑棱棱缠上那群狂猎，这种简单、童趣的咒语，确实在一刹那的瞬间起到效果，稍微缓慢一些骑士们的脚步。 　　“撑住！”金斯莱又接着喊道，“首要任务，保护麻瓜。” 　　“拖延时间，等到支援。” 　　他在一瞬间，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等到剩余的傲罗们过来。 　　更关键的……等到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过来。 　　对面这一群人，看起来都不好对付。 　　金斯莱叹气。 　　单体素质的差距太过巨大，傲罗们已经和平太久，自从十六年前伏地魔倒台后，除了镇压过两场妖精叛乱，傲罗们就几乎再也没经历过实战。 　　而这群名为“狂猎”的骑士们，各个看起来身经百战。 　　对付术士，也极有经验。 　　幸好，巫师们的咒语奇特。 　　召唤类魔咒、变形咒、乃至一些恶作剧咒语，都起到不弱效果，傲罗们边打边退，哪怕卡兰希尔咒语威力强大、狂猎们攻势猛烈，但他们依旧还能勉强保护住斯卡曼德。 　　魔法部的第一波支援很快赶来。 　　斯克林杰亲自带队。 　　卡兰希尔毕竟不会这个世界的魔法，他有心“锁影锁形”，但维持那道咒语，他就不能施法。 　　虽然不是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但魔法部的支援，还是让金斯莱松一口气。 　　卡兰希尔脸色隐藏在盔甲下，看不出什么变化，可言语稍显焦虑。 　　狂猎们更凶狠。 　　白霜透过传送门，让这一条街都变得更寒冷。 　　傲罗们要保护斯卡曼德，不得不付出更大代价。 　　四十多名傲罗，在短短十分钟时间里，就倒下一半。唯一值得庆幸的，并没人死亡，普通的刀剑难以对巫师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傲罗们用不太好高深的咒语，但治愈咒读得顺畅。 　　“传消息给波特先生了吗？”斯克林杰咬着牙，脸色发红，挥动魔杖。 　　他脚旁丢着一瓶魔药。 　　是斯内普熬煮的那种能够增幅魔力的药剂，他在哈利提出猎魔人药剂的构思后，就对自己的魔药做了一些改进，付出一些小小的副作用，能够让体内的魔力，得到两倍的增强。 　　斯克林杰服用的，就是这一种。 　　这让他的变形咒，在一瞬突飞猛进，变出一尊差不多巨人大小的石像，和几名擅长变形咒的傲罗们合力，把它变为钢铁之躯，勉强能够抗下几发卡兰希尔的冰球咒语。 　　金斯莱简扼回答：“我让人去通知了。” 　　斯卡曼德也挥着魔杖，他年纪虽然大了，可魔咒水平没有下降，依旧是一个极大的战力：“我在二十分钟前就写信给邓布利多了。” 　　“那为什么还没来。”斯克林杰深吸口气。 　　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心脏跳动，现在一分钟快突破两百次，血液涌动，冲刷着让他有种血管都在作痛的感觉。 　　“霍格沃茨禁止幻影移形。”金斯莱回答他，“从霍格莫得到霍格沃茨需要时间，但应该快了。” 　　斯克林杰咬牙切齿，没有说话。 　　卡兰希尔又把法杖重重砸在地上，再一次念起咒语。 　　金斯莱面色一变：“小心，是那个巨大冰球的魔咒。” 　　斯克林杰魔杖指去：“咒立停！” 　　但没有任何作用。 　　卡兰希尔的魔法客观存在，斯克林杰的魔力还没强到能够影响他人心灵意志的程度。 　　“不能跑，所有人用咒语。”金斯莱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城市。这是麻瓜的城市，要是不能保护住，他们面对的麻烦会更大。 　　他又一次施展出统统加护。 　　会这一道咒语的几位傲罗一同施展，强化着这一道咒语。 　　其他巫师们用变形咒，在天幕上变出一层厚厚的钢铁屏障。 　　咒语在狂猎们的攻势中念完。 　　卡兰希尔扬起手。 　　一枚巨大的冰球凭空出现，利用一丝白霜的力量，它显得更加坚固、寒冷，狠狠砸去。 　　第一层被多位加持的统统加护，只抵抗一两秒，就被砸破。 　　第二层钢铁屏障，就更显得脆弱，被毫不留情地撕裂。 　　“火焰熊熊！” 　　一个人念出咒语，可火焰装上去，连一丁点的冰点都没能融化。 　　它沉重地压下来，要把众人撞得粉碎，碾压成肉饼。 　　巨大的阴影，覆盖住他们所有人。 　　就在这时候。 　　“消失无踪。”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念着一道咒语。 　　巨大的冰球，眨眼就全部消失不见。 #第三百八十四章 捕获 　　消失咒。 　　一种高阶变形咒。 　　如白垩纪要毁灭地球的流行一般的冰球乍然消失，连带着那一股凌冽刮得人皮肤作痛的寒气也都消失，只剩白茫茫的大雪还在飘落。 　　卡兰希尔猛地抬起头。 　　街角，一道和此时此刻格格不入的火焰卷动着飘出。 　　从一只漂亮得不像话的生物身上冒出。 　　他看过这个世界的《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书。这是凤凰。 　　火焰后。 　　三道高大人影。 　　邓布利多老了，但身体保养得还算不错，没有老人常见的那种佝偻感。 　　杰洛特和哈利都是猎魔人，身材注定高大。 　　哈利举着魔杖。 　　消失咒正是被他用出来的。 　　“蛇语者哈利，还有白狼杰洛特。”卡兰希尔轻声，“那旁边的就是白巫师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点着头，笑起来：“狂猎都知道我了吗？” 　　“波特先生，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斯克林杰松口气。 　　斯卡曼德也松一口气。 　　看来不是自己的猫头鹰赶上了，就是魔法部的傲罗们及时赶了过去。 　　“斯卡曼德先生，我得向您道个歉。”哈利走过去，右手紧握着魔杖，左手探入分院帽里，“一个遗憾的消息，您的猫头鹰被我家海德薇打晕了。” 　　斯卡曼德一怔。 　　“它有些太激动，海德薇以为是那种被魔法操纵的生物。”哈利解释起来。 　　斯卡曼德紧张：“它，它没事吧？” 　　“应该没事，只是太累，突然遭到攻击就晕了过去。”哈利安慰着他。 　　斯卡曼德松口气。 　　“猫头鹰的事我们待会再说。”哈利转头，看过去，“卡兰希尔？” 　　“你知道我？”狂猎压低声音。 　　“领航员，艾恩·希尔的金童，大名鼎鼎。”哈利举起魔杖，“一条大鱼。” 　　卡兰希尔从地上拔出法杖：“你以为你是钓者？” 　　哈利没回答他，手腕一抖。 　　“盔甲飞来！” 　　他脑海中浮现卡兰希尔盔甲的模样。 　　哐当一声—— 　　金属撞击响动，盔甲下的人难以控制自己，巨大的力裹挟着他，和盔甲一起向哈利冲去。 　　飞来咒，霍格沃茨四年级魔咒课内容。 　　能够把脑海中有具体概念的物品召唤来。 　　召唤飞行的速度极快，弗立维教授在课堂上，用上夸张的说法，飞来咒的速度甚至能追赶上光。 　　当然，这是夸张。 　　不过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做过试验，在塞德里克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们借过哈利的火弩箭，让塞德里克骑乘火弩箭，在横跨魁地奇球场的距离内，能不能追上飞来咒。 　　火弩箭追不上。 　　甚至施放飞来咒的人让火弩箭一秒，火弩箭都追不上。 　　放在两人相距不到三十米的距离里，这种时间流逝就更迅速。 　　哈利左手伸出。 　　蛇骨剑拔出，笔直举着，等着盔甲飞来，等着卡兰希尔狠狠撞来，等着他自取灭亡。 　　魔咒忽得失效。 　　飞来咒的目标消失。 　　在关键时刻，那位身经百战的狂猎领航员还是反应过来，传送消失。 　　眨眼在哈利身后出现。 　　法杖一挥，冰球在胸前凝聚，狠狠砸去。 　　水泥公路忽得涌动，掀起一阵浪潮，对冰球造成阻碍——当然拦不住，水泥被轻而易举地洞穿。这一顺的阻扰足够，哈利弓腰，水泥又如浪潮一般涌回去，他们中间没有任何障碍阻碍。 　　一剑斩去。 　　火星溅起，卡兰希尔的盔甲精湛，蛇骨剑都未能第一时间斩开。 　　咻一声，他又传送走。 　　卡兰希尔刚刚落地。 　　“盔甲飞来！”哈利又一次念出咒语。 　　他很乐于这么去做。 　　飞来咒是一种很强力的咒语，但在巫师决斗中很少会被使用，大多数巫师不擅长近身战不是原因。 　　哪怕再怎么不擅长近身战，可突然被拉近距离，没做心理准备的一方，难免会产生慌乱。 　　更多是因为抗干扰咒，就是在二年级的时候，哈利在接受弗立维教授特训时，学习的那些内容，大多数巫师都能做到，自己施展出去的咒语不被影响、或是不会被一些非伤害性咒语影响。 　　但…… 　　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仅仅只有巫师。 　　卡兰希尔虽然抓捕走魔咒大师米兰达·戈沙克，但显然还没学会、也难以学会这个世界的魔法——孩童才会拥有天真相信心灵的力量，而成年人往往都会丧失这种能力，更不要说，是在魔法体系大相径庭的另一个世界成长的卡兰希尔。 　　他被魔咒折磨得很痛苦。 　　飞来咒、漂浮咒、乃至一些恶作剧咒语。 　　这些在傲罗们手中平平无奇，乃至于对狂猎都很难生效的咒语，在哈利手中，一发又一发，都对卡兰希尔造成巨大的影响。 　　盔甲摇摇欲坠。 　　他身上也多出几道伤痕，蛇怪毒液渗透入体内，麻痹着他的肉体和精神。 　　“不愧是蛇语者。”卡兰希尔又一次拉开距离。 　　他举起魔杖。 　　拉开传送门。 　　白蒙蒙的光泼洒着涌动。 　　他注意到周边的战场，在和哈利的交战中，他落入下风，猎魔人强大的身体素质、还有这个世界刁钻古怪的魔法，让他难以招架，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还能勉强拖住哈利。 　　可在另一边。 　　狂猎们本来是能压着那群巫师。 　　直到杰洛特和邓布利多加入，他们溃不成军。 　　他能感受到，在那个白胡子老头身上，比哈利都还要强大一些的气息，随手挥动魔法，狂猎就被变形造物抓住，继而被另一位猎魔人杀死。 　　再不走，自己都走不掉。 　　卡兰希尔要逃。 　　不能让他逃！ 　　哈利挥动魔杖，身后水泥地浪潮涌动着，推着他飞快前进。 　　卡兰希尔退去，扬手挥动，冰球砸去。 　　哈利没有躲闪。 　　撑着昆恩法印、盔甲护身，扛着冰球，也要加速，比他更快一步接近那个传送门。 　　卡兰希尔几乎已经一只脚迈进去。 　　亚登法印！ 　　哈利扬手，紫色符文从土地上扎根冒出，嗤啦一声，魔法被干扰，传送门消散。 　　他借力，一脚踹去。 　　卡兰希尔重重倒地。 　　“想逃？已经迟了，我亲爱的卡兰希尔。”哈利抬脚，踩在他胸口上，压住他的身体，勾起一道笑容，轻声说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交代 　　谁是猎人？ 　　谁是猎物？ 　　现在被捉住的才是猎物，哪怕在此之前，无论他们多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才是猎人。 　　卡兰希尔没有说话，握住法杖，魔力悄悄在体内汇聚。 　　就算是猎物，他也是最凶狠的那头猎物。 　　哈利轻轻一挥魔杖。 　　那根粗大的法杖，眨眼就缩小成手指大小，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飞起，落入分院帽里。 　　盔甲也被融化，流水一般，从他身上流下。 　　变成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铁块，同样飞起，落进分院帽里。 　　露出卡兰希尔的本貌。 　　一名消瘦、肤色苍白、有着两只略尖耳朵的男人。 　　眼神锐利，寒霜一般。 　　“不要想着耍什么手段。”哈利轻声，又把魔杖一挑，念着咒语。 　　绳索从杖尖喷出，把他捆住。 　　铁链从绳索上蔓延出，毒蛇一样，盯上卡兰希尔的手指，一口接着一口咬去，把他手指缠住，杜绝哪怕一丝施法的机会。 　　剩下的狂猎们，也都被邓布利多和杰洛特解决。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狂猎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哈利单手，拎起卡兰希尔，往回走回去。 　　圣诞。 　　无论是在巫师、还是在普通人眼里，都是格外重要的一个节日。 　　斯克林杰大口喘着气，魔药生效时间过去，副作用涌上来，大汗淋漓、面颊涌着极不自然的血色，他缓缓开口，声音都有些哆嗦：“比打扰圣诞更可怕的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天呐，真该死。” 　　他不敢去看街道、建筑。 　　傲罗们虽然很努力，他们在对抗狂猎和卡兰希尔的时候，没有忘记保护普通人的安全、和他们的财产。但面对汹涌的攻势，他们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经很困难，很难再有余力，去保护其他东西。 　　普通的狂猎骑士还好，使用长剑。 　　可那个穿戴与众不同，能够施法的狂猎不同，他的魔法威力异常凶狠。 　　无论对巫师、还是对建筑造成的破坏都很大。 　　这对一名魔法部长而言，是致命的。 　　巫师们向来都在普通人面前隐藏得很好，不被普通人所知，是他们恪守的信条，但现在，这个信条被打破——无论魔法部是主动、还是被动，他们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费尽心思地去善后。 　　可…… 　　究竟有多少普通人知道这件事？ 　　斯克林杰不是那种老顽固，在成为魔法部长后，绝不能像福吉、或是辛克尼斯那样，对麻瓜不甚了解。 　　他很清楚，这几年，麻瓜们又搞出来一个名为“互联网”的东西。 　　那个东西，传播速度比报纸、电话都要快得多。 　　怎么他们总是能弄出来一些，让魔法部工作更加繁琐、糟心的发明。 　　邓布利多为诺伯解除身上的冰冻，趁着它还没完全恢复的时候，和斯卡曼德一起，把诺伯塞回箱子里，这才走过来，安慰起他：“鲁弗斯，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霍格沃茨找我。” 　　斯克林杰叹气，他正要说话。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把傲罗们吓一跳。 　　哈利和杰洛特看向金斯莱的口袋。 　　这位傲罗有些局促地掏出一枚黑色匣子样的东西，翻盖打开：“喂？” 　　两位猎魔人都能听到，在这枚黑匣子的另一端，暴跳如雷的咒骂和质问声。 　　金斯莱没有回答他，把手机放下，捂住话筒：“斯克林杰部长，是首相的电话，他来询问是怎么回事，我们要怎么回答？” 　　“你这个是什么？”斯克林杰皱着眉，“魔法部不是规定过，不准把魔法道具给麻瓜，哪怕他是首相。” 　　“这不是魔法道具。”金斯莱摇头，“是移动电话。” 　　“麻瓜们的一种发明，今年才出来的。” 　　“弄到它不容易，我甚至托了首相的关系。” 　　“部长，所以我要怎么回复他？” 　　斯克林杰抬起头，来自麻瓜领导者的催促，这种异常的紧迫感，逼着他不得不鼓起勇气，看向周围环境。 　　道路几乎被完全损毁。 　　受害面积可能高达两条街道。 　　当然，魔法部几名官员，几道修复咒就能弥补回来。 　　可……这么大的受害面积，就代表着不知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天呐。”斯克林杰抬手，揉着脑袋，“你和他说，我会在一个小时后拜访他，到时候见面好好讨论。” 　　金斯莱依言，回复过去。 　　电话那头的咒骂声更加激烈。 　　这位新首相也是才刚上任不久，这时候发生这种事，对他的选票，也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波特先生，邓布利多先生，这些狂猎我该怎么……”斯克林杰为难，看着他们，开口询问。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 　　空气隐隐扭曲，一个无形的罩子笼罩住他们五个人，包括斯卡曼德在内，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现在可以放心说，别人听不见。”邓布利多轻声。 　　哈利沉默：“你可以对外解释，是食死徒不甘心黑魔王的死亡，继而召集起来的人手。” 　　斯克林杰点头，看向哈利手里还拎着的那个人：“那波特先生你抓住的这位……” 　　“得留在我们手里。”哈利摇头，“包括那些被杀死的狂猎，恐怕我们也要带走。” 　　“不过，拿出来用以宣传可以。” 　　斯克林杰没有任何意见：“波特先生，我不是想带走这群人，我是想问这个人在狂猎里，大约是什么地位，我好对巫师、对麻瓜首相，都有一个交代。” 　　“卡兰希尔。”哈利低下头，看着他，“艾恩·希尔一族的金童，最优秀的领航员，也是狂猎之王最重要的顾问之一。” 　　斯克林杰若有所思点头：“大约相当于魔法部的一位司长？” 　　哈利摇头：“不。” 　　“艾瑞丁，也就是狂猎之王，他相当于邓布利多。” 　　“卡兰希尔，大约等同于你。” 　　斯克林杰眼皮一跳。 　　他明白哈利的意思。 　　魔法部长并不能像邓布利多那样，对巫师世界施加那么大的影响力，但……这么直白说出来。 　　他叹口气，就算为了拔高卡兰希尔的价值，这么说，也怪让人伤心的。 　　“那这样就更好了。”他说道，“我想，我好歹能给出一个还算让人满意的交代。” #第三百八十六章 记忆 　　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离开。 　　和其他傲罗们一起，清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造成多大的损失，以及多少人员伤亡。 　　邓布利多看着斯卡曼德：“我们去霍格沃茨再谈？” 　　“虽然这个点，晚宴已经结束，但我想家养小精灵应该不会介意再给我们准备一份。” 　　今年圣诞留在霍格沃茨的学生更少。 　　哈利他们回到城堡，赫敏和罗恩都还在校门口等候着，看他们安全回来，松一口气，打过招呼过，见哈利还不准备回格兰芬多休息室，就转头回去，虽然不甘，但他们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知道这种事，他们还没资格参与进来。 　　明明很努力了…… 　　但差距反而越来越大。 　　校长办公室里。 　　斯卡曼德把箱子打开：“安全了，我们到霍格沃茨了。” 　　箱子里，悉悉索索的动静，蒂娜探出脑袋，确认没有问题，才从箱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他们的家人们。 　　“没有受伤吧？”蒂娜关切询问。 　　斯卡曼德摇头：“当然，我很……” 　　“一些皮外伤。”哈利开口，“大腿有刮伤、腰也有伤，没血腥味，可能是扭伤、或者摔伤。” 　　蒂娜眼神变得危险。 　　斯卡曼德惊讶地看着哈利。 　　明明这个孩子，是在自己都到城市区，和狂猎们交手后才过来的，怎么对自己身上的伤势，比自己还要更清楚？ 　　“都只是一些皮外伤，但年纪大了，待会让庞弗雷夫人看看。”哈利继续说下去。 　　蒂娜没好气瞪邓布利多一眼：“现在就去。” 　　“现在恐怕不行。”哈利摇头，“有些事要询问一下。” 　　斯卡曼德点头：“我身上只是皮外伤，对巫师来说，不算什么。” 　　“你带孩子们去找个住宿的地方，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恐怕都得住在霍格沃茨里。” 　　蒂娜点头，看向邓布利多，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邓布利多先生。” 　　“好久不见蒂娜。”邓布利多也回应着她。 　　也只打了这么一个招呼，蒂娜带着孩子们离开。 　　“纽特，你应该听我的，早点来霍格沃茨。”邓布利多为他们变出椅子，缓缓坐下。 　　斯卡曼德也坐下：“我没想到他们会挑那个时候。” 　　其他人都没说话。 　　斯卡曼德明白他们的意思，是想知道具体细节，他清了清嗓子，哈利赶在邓布利多之前，为他变出一杯清水：“我们在准备圣诞晚宴，就在这个时候，霍比它们，就是我养的猫狸子们正对门口哈气。” 　　“你们应该是知道的，猫狸子是一种极其敏锐的生物，当它们作出这种行为，就预示着有什么可怖的危险降临。” 　　“我让蒂娜带着孩子们、还有家里的那些小可爱躲进箱子里，他们都进去后，狂猎们就进来。” 　　“我用幻影移形离开，本来是想去我哥哥家，再写信告诉邓布利多。” 　　哈利插嘴询问：“为什么不来霍格莫得？” 　　“我担心他们会事先想到这一点。”斯卡曼德解释，“会在霍格莫得设下陷阱。” 　　邓布利多也帮忙解释：“纽特的哥哥，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巫师，曾经也是一位魔法部的傲罗。” 　　似乎担心“傲罗”会让哈利产生出什么不好的印象，停顿一下，他又连忙补充说明。 　　“他甚至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被誉为战斗英雄，是真正很优秀。” 　　“也曾参与到对格林德沃的追捕中。” 　　“当然，我想他也应该恨痛了我。” 　　斯卡曼德不做评价。 　　假如邓布利多能够早一些、能够不拒绝…… 　　哈利点着头：“霍格沃茨现在很安全，我不是邓布利多。” 　　“哈利。”邓布利多抱怨一句。 　　斯卡曼德腼腆笑起来，继续说着刚才发生的事：“只是，那群狂猎似乎掌握了能干扰幻影移形的咒语，我的幻影移形被干扰，只移动走几十公里的范围，甚至还差点分成两半。” 　　邓布利多眼神变得严肃：“被干扰？”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研究我们的魔法。”哈利轻声。 　　他说着，低下头，看着还清醒着的卡兰希尔。 　　魔杖取出，对准他的脑袋。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究竟都做到什么程度。” 　　手腕一抖。 　　捆着卡兰希尔身子的绳索上，又长出两只手，强硬地掰起他的脑袋，和哈利琥珀色的竖瞳对视上。 　　摄神取念！ 　　魔法生效，艾恩·艾尔一族，他们自诩强大、优雅、高贵，但并没有能保护自己大脑不被窥视的咒语，卡兰希尔倒是知道大脑防御术，但他没尝试去学习这道咒语。 　　他的记忆，异常清晰地展露在哈利眼前，任由着翻阅。 　　哈利看到…… 　　在一个下雪天里，克劳奇和狂猎们联系上。 　　他们许诺以魔法书为交换的联盟。 　　也看到，克劳奇是如何误会自己是希里的孩子。 　　卡兰希尔在得到这个世界的魔法术后，又是如何研究咒语，最终得到一个类似“锁影锁形”的法术，在针对巴沙特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起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最重要的…… 　　是卡兰希尔几天前的记忆。 　　他在会面艾瑞丁的时候，在艾瑞丁的桌上，有一只脏兮兮的冠冕，一只鹰展翅的样子，上面镶嵌着一枚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以及…… 　　狂猎们并没完全放弃对希里的追捕，他们依旧还在追寻着她。 　　那几份摆在卡兰希尔桌上，最重要的文件，就足以证明一切，上古之血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哈利退出卡兰希尔的脑子。 　　“记忆里有什么？”杰洛特追问，“有希里吗？” 　　哈利摇头：“狂猎也在寻找希里，依旧把希里当成首要目标，不过一个好消息，希里依旧在原本的那个世界里。” 　　杰洛特一怔，点了点头。 　　哈利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个好消息，克劳奇似乎真的完全信任斯内普教授。” 　　“我透过卡兰希尔的记忆，看到在艾瑞丁的桌上，摆放着拉文克劳的冠冕。” 　　“只是记忆里，我无法判断那个冠冕究竟是不是真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在你面前的，是黑魔法大师 　　这是一个很让人意外的信息。 　　“你们不是有一种法术，可以对记忆造假吗？”杰洛特比划着询问起来。 　　哈利摇着头回答：“他的记忆没被篡改过。” 　　“而且……以他们这群种族的性格，也不可能放任一名才刚刚接触几天的巫师，对他们的大脑念咒，谁知道会被种下什么稀奇古怪的咒语。” 　　杰洛特点着头。 　　“那汤姆真的只剩下两个魂器了？”邓布利多一推眼镜。 　　哈利没有说话，他看向门口。 　　在等一个人来。 　　邓布利多也开始等候。 　　斯内普过来，是十多分钟后。 　　他手里端着一瓶魔药，生硬地塞进斯卡曼德手里：“狂猎又出动了？” 　　哈利点头：“教授，一个好消息，克劳奇可能已经完全信任你了。” 　　斯内普皱眉。 　　这对自己而言，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你们和克劳奇谈过？”他一边坐下，一边讥讽，“开始相信他的话了？” 　　哈利摇头，指向卡兰希尔：“这个，狂猎的重要人物，教授你没来之前，我检查过他的记忆，一个疑似拉文克劳冠冕的东西，在狂猎手里。” 　　“疑似？”斯内普捕捉到最关键的单词。 　　哈利点着头：“那只是记忆。” 　　“虽然我能确保记忆是真实的，但不能排除那个魂器是不是真的。” 　　他接着把刚才的事，仔细复述了一遍，没有错过任何细节，包括斯内普不想知道、他也可以不知道的斯克林杰的那些细节。 　　斯内普脸色一沉。 　　他太知道哈利，很明白他想要自己做什么。 　　从袍子里掏出魔杖，抬手举起。 　　半句话都没多说。 　　关押着克劳奇的那间废弃教室里。 　　年轻人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虫子一样挪动身子，往屋子里，那烧得正熊熊热烈的壁炉靠近，但只是徒劳，一层魔法形成的无形屏障把他拦住，让他和壁炉始终之间，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不要挣扎了。”斯内普的声音响起，“波特可不会给你逃出去的机会。” 　　“他要是折磨我，就该换个更好的办法折磨我。”克劳奇抬起头。霍格沃茨除了他的人生自由外，很善待他，保证他一日三餐还有将近二十四小时的睡眠，但这种优渥的生活，反倒让他脸颊更加消瘦，如贴着一层皮的骷髅骨一般。 　　斯内普冷笑：“一个好消息，波特可能折磨不了你多久了。” 　　克劳奇抬起头，盯着他，默不作声。 　　“波特知道主人的一件魂器在狂猎手里了。”斯内普轻声。 　　克劳奇眯起眼，神色变得锐利：“他是怎么知道的？” 　　“收起你那燕尾犬一样的眼神。”斯内普厌恶地开口，黑色流体扭曲成一团，把他的情绪很好彰显出来，“他抓到狂猎的一个重要人物，卡兰希尔。” 　　克劳奇愣住，有些惊讶：“卡兰希尔？” 　　“你知道他？”斯内普问道。 　　克劳奇点头：“他被抓住了吗？看来狂猎也没有他们吹嘘的那么厉害。” 　　斯内普咬着字音：“问题和狂猎无关，是主人的一件魂器被发现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克劳奇突然问了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斯内普讥笑：“克劳奇，如果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真想给你灌一瓶把你变成白痴的魔药。” 　　“这种时候，你还在怀疑我？” 　　“你怀疑我还有什么用？” 　　克劳奇冷静地盯着黑色流体。 　　斯内普语气不满：“这不算什么隐秘的消息，甚至明天就会刊登上预言家日报，狂猎们闹出很大的动静，瞒不了人。” 　　克劳奇没说话，把眼睛闭上。 　　好一会后，他叹着气，声音听起来和外貌一般的憔悴：“西弗勒斯，让我想想吧。” 　　斯内普没说话。 　　等到时间，黑色流体散去。 　　克劳奇张嘴，口型吐着一个数字“六千”。 　　依旧是十分钟整的时间。 　　校长办公室里。 　　斯内普睁开眼：“克劳奇看起来陷入绝境了，他需要思考才能给出对策，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就像哈利你提起……” 　　说到这，他停顿下，看向斯卡曼德。 　　哈利点头：“不出意外，斯卡曼德先生应该知道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之间的事。” 　　斯卡曼德点头。 　　斯内普继续说下去：“他的状态，就像哈利提起格林德沃时，阿不思你的状态那样。” 　　邓布利多小声抱怨，语气无奈，而且无助：“西弗勒斯。” 　　斯内普点头：“对，就是这样。” 　　“是真的，还是伪装的？”哈利问道。 　　斯内普嘲笑：“波特，你得清楚，我只是一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不是梅林，那种状态下我用不出摄神取念，就算我能用的出，你觉得我能对克劳奇使用吗？” 　　“在克劳奇眼里，我可是一个能为黑魔王，忍辱负重，甚至能忍受克劳奇对我的羞辱！” 　　哈利看向卡兰希尔，沉默好一会。 　　“看来我得回那个世界一趟。” 　　屋子里的人都一愣。 　　杰洛特反应过来：“你是说回去？” 　　哈利点头：“对，回去一趟，找到希里。” 　　“我们有很多事想要办到，都需要她。” 　　杰洛特皱眉：“可怎么回去，没有希里。” 　　他停顿下，看向屋子里唯一躺着的人：“他又不可能配合你。” 　　“为什么不会配合我。”哈利举起魔杖，“有很多咒语都能做到。” 　　几乎同时。 　　“不行。”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一同开口，他们都清楚哈利想要使出什么咒语。 　　哈利扭头看过去。 　　“哈利，我……”邓布利多迟疑着开口，他并没那么抵触使用黑魔法，毕竟他也是极擅长黑魔法，但……他不希望哈利使用这种魔法。 　　黑魔法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魔法的本质，即是心灵的映照。 　　使用一次黑魔法，不可避免会对心灵、精神造成影响。 　　斯内普毫不客气，打断邓布利多的话：“波特，你是想用夺魂咒？” 　　“我不得不提醒你，在你面前的，有两位除了可能复活的黑魔王之外，最强大的黑魔法大师。” 　　“轮不到你卖弄那些粗浅的知识，黑魔法和魔药一样，都是一门高深的艺术，不是看几本书就能施展得好，自大的波特，我想，我该把阿不思脑子里的粪石掏出来，好好洗刷一下你的脑子。”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交给你了 　　“斯内普教授。”哈利开口。 　　可话还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斯内普就立马打断：“闭嘴，波特。” 　　“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不要在这里发扬你们格兰芬多的缺点，跳出来当英雄？可你除了夺魂咒的咒语，你还知道什么？” 　　“你知道如何施咒？” 　　“你知道该如何去控制人心？” 　　“知道施展夺魂咒的守则吗？” 　　“一无所知，波特，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的大脑空空，一无所知。” 　　说着，他挑起眉，看向邓布利多：“包括阿不思，你也是，不要笑，我承认你对黑魔法是很了解，可你对夺魂咒一样，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上，把夺魂咒玩得最好的人，是伏地魔，最好的一群人是食死徒。” 　　“据我所知，格林德沃似乎也没用过夺魂咒？”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人士。” 　　斯内普掏出魔杖，他的那根。 　　哈利看过去。 　　白桦木，蛇的神经，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 　　这是一根和斯内普气质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相反的魔杖。 　　奥利凡德很少会使用“桦木类”的材料来制作魔杖。 　　在他自己出版的书里，也提到过原因。 　　当然，桦木和白桦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材料。 　　乌姆里奇使用的是桦木，这种材料被奥利凡德评价为平平无奇、几乎没有什么天赋、难以适配一名正常的小巫师。 　　而白桦木却得到和桦木完全不同，颇为崇高的评价。 　　奥利凡德之所以不选用这种材料，不是因为不好用，只是因为它太特殊——和象征着死亡的接骨木、象征着新生的英国橡木不同，白桦木是一种同时象征生命与死亡的木材，神圣美丽。 　　很难有巫师能够同时满足这种品质。 　　而握着白桦木魔杖的斯内普教授。 　　既不神圣，也不美丽。 　　“魂魄出窍。”不等哈利再说什么，魔杖一扬，斯内普几乎迫不及待地念出咒语。 　　地上，卡兰希尔的身躯一抖，眼神变得浑浑噩噩。 　　斯内普的魔杖透露着异常邪恶的气息。 　　连他投射在墙上的影子，都有微微歪斜，泛着不规则刺人耸染的模糊。 　　一道又一道咒语打出。 　　斯内普完成最后对夺魂咒的补完。 　　“从现在开始，你将完全听从哈利·波特的命令。”他开口，命令起来。 　　卡兰希尔声音恍惚：“是。” 　　杰洛特不由打个哆嗦：“真是一道可怕的魔法。” 　　斯内普瞥他一眼，收起魔杖。 　　“你和叶奈法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吗？”哈利向他发出邀请。 　　杰洛特沉默一会，然后摇头：“我想叶应该留在这的意愿更多一些。” 　　“哪怕不寻找希里的踪迹，你脑袋上的那个东西，也是一个很棘手的东西。” 　　他稍微停顿下：“哈利，你现在可是一位十分靠得住的猎魔人。” 　　“我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和狂猎解决，还有那位伏地魔。” 　　“你去把希里找到，带过来，反正有她在我们随时都能回去，而且能回到正确的时间点上，不是吗？” 　　哈利一挥魔杖，把卡兰希尔塞进自己口袋里。 　　“波特，我得提醒你一句。”等哈利和杰洛特说完，斯内普才接着补充说明，“没有任何一道魔法能够永恒。” 　　“我不了解狂猎和巫师、或者麻……或者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不确定夺魂咒的生效时间，但以你在大脑防御术和摄神取念上的造诣，应该不难分辨，他究竟有没有尝试突破夺魂咒的控制。” 　　“如果发现了，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回来找我巩固魔法。” 　　哈利看着他。 　　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反瞪回去。 　　“谢谢，斯内普教授。”哈利轻声。 　　斯内普皱起眉，向后一仰脑袋：“不要说这种黏糊糊、像鼻涕虫一样恶心人的话，波特，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你恶心到我了。” 　　哈利朝他们笑笑。 　　又和杰洛特说了一些，离开校长办公室。 　　哪怕没有确认伏地魔的魂器在狂猎手里。既然抓住卡兰希尔，不管怎样，哈利都得回去一趟，找到希里、然后在霍格沃茨保护住她，远比希里一个人在外逃亡要安全得多。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一如既往的热闹。 　　纳威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纳威，虽然他不足够英俊，但身材健硕，自从亲手杀死贝拉特里克斯之后，性格也变开朗许多，青睐她的姑娘并没变多，但在低年级学生里，纳威十分受欢迎。 　　谁能抗拒一位像大熊一样，既温柔、又有安全感，而且随时随地能去请教问题，甚至照抄作业的好学长呢？ 　　哈利走进来，朝着赫敏、罗恩、还有纳威招手。 　　他们一愣，走出休息室。 　　小狮子们没敢拦下纳威，一堆人拿着羊皮纸，惋惜地看着纳威走远。 　　塔楼天台。 　　哈利劝走几对约会的小情侣，一挥魔杖，检查确定天台上没有其他人、或是什么阿尼玛格斯，施下一道魔咒，封锁住天台的入口。 　　“这么谨慎？”罗恩回头看一眼，地上的金线。 　　和三强争霸赛上，邓布利多为火焰杯施展下的咒语如出一辙。 　　“我可能要请一个长假。”哈利看着赫敏，轻声说道。 　　赫敏心里咯噔一声：“长假？” 　　“又要去哪？” 　　哈利简单解释：“今晚狂猎出动，袭击了斯卡曼德先生，他没有事，不过我们很好运，抓住一名狂猎的领航员，接下来我可能要去那个世界。” 　　“寻找上古之血？”赫敏问道。 　　哈利点头。 　　赫敏深吸口气，握紧拳头，犹豫再三，还是没提出一同前去的请求。 　　“这次是我单独过去。”哈利说着，一挥魔杖。 　　格兰芬多宝剑从分院帽里出来，落到纳威手里。 　　纳威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纳威，克劳奇，小巴蒂·克劳奇就在霍格沃茨。”哈利看着他的双眼。 　　纳威发力，握紧剑柄：“我什么时候可以杀了他？” 　　“再忍耐一会。”哈利语气温柔，“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格兰芬多宝剑交给你，倘若出现什么意外，克劳奇逃出枷锁，他就交给你了。” 　　纳威点头，很平静地回答：“当然，我会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我要去 　　纳威的声音很平静，可他握着格兰芬多宝剑的手，都攥出了青筋。 　　小巴蒂·克劳奇。 　　那个狞笑冲在第一位的人。 　　那个在审讯室里为自己辩护，还一脸无辜的人。 　　赫敏在出神。 　　罗恩从哈利的话里，意识到什么，开口询问：“霍格沃茨要发生什么事？” 　　“是可能。”哈利轻声，“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但伏地魔是个狡猾的家伙，也很有可能就发生什么。” 　　“以防万一，早点做好准备。” 　　罗恩点头，抬起手，抓住胸前的级长徽章：“哦，好的，哈利。” 　　哈利继续说下去：“在八楼，有一件密室，在巨怪跳舞的那张挂毯前来回踱步三回，心里想着自己需要一个什么的房间，它就会把门打开。” 　　“如果那间屋子正在被人使用，除非正好想着使用者想要的房间，否则门是不会打开的。” 　　罗恩若有所思：“我记得哈利你曾经猜测过，有食死徒藏在霍格沃茨，就藏在那？” 　　哈利点着头：“没错。” 　　“而且那有一条密道连接到霍格莫得，虽然出口是在阿不福思的酒吧，但以防万一……” 　　罗恩应下：“我们会每天都去检查一遍。” 　　“如果有问题，会第一时间告诉麦格教授。” 　　纳威点头：“我也会第一时间去找克劳奇，在四楼？” 　　他想到那个禁止进入的走廊，和他们一年级时，不允许进入的情况不一样——在一年级的时候，那个走廊只有一道铁门阻拦，胆大的格兰芬多都进去过，然后被那头三头犬吓走，可就在今年，邓布利多没光明正大地说，学生们自己发现，可这一次，无论他们用出什么法子，都进不去。 　　被发现后，结果也很惨。 　　大量的扣分，大把的检查，真正的禁闭…… 　　哈利点头。 　　“哈利，那个领航员的只能带一个人吗？”一直在出神的赫敏，握紧拳头，开口发问。 　　罗恩和纳威都一愣。 　　哈利摇头，认真地看着赫敏：“当然不是，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赫敏重重点头。 　　在此之前，她想过不和哈利一起，毕竟是去另一个世界，是长久以来，都觉得自己没做好准备的思维惯性，让她第一时间就产生出这样的想法。 　　可…… 　　当那个念头，在自己心里产生出，然后掠过的时候，总觉得空落落的。 　　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做准备。 　　十二个“O”，这要比魔法部的那些傲罗们优秀得多。 　　实战上自己也不差，罗恩、纳威对上他们，自己也是胜多负少。 　　是的。 　　赫敏攥紧拳头，神色坚定，在此之前，自己都只能说在准备着，但现在自己可以坦坦荡荡、可以光明正大、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虽然还没到教授的水平，但至少可以站在哈利身边了。 　　如果这个时候不站在他身边，那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赫敏忐忑地看着哈利。 　　她觉得自己准备好了。 　　但她不清楚哈利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好。”哈利点头，答应得很简单，“那就一起去。” 　　赫敏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 　　答应得太干脆了。 　　“怎么了？”哈利看她脸上神色，笑着问道。 　　赫敏嘟囔着：“我还以为哈利你会反对。” 　　她一直很担心这个。 　　“赫敏，你一直都很优秀。”哈利摇着头。 　　罗恩羡慕地看着赫敏。 　　他也想去另外一个世界看看，但……自己的身份不像赫敏那么方便，不好提出这个请求。而且自己身上有其他担子，格兰芬多的级长，不仅要对朋友负责，也要对整个格兰芬多负责。 　　“记得带点礼物回来。”罗恩憋了好半会，才开口提出来。 　　赫敏没好气瞪他一眼：“我们不是去旅游的！” 　　“是做正事。” 　　哈利点头：“放心，罗恩，我会给你带一些礼物，我保证你一点会喜欢。” 　　罗恩眼睛亮起来。 　　“赫敏，你生日是九月十九。”哈利突然开口。 　　赫敏一歪脑袋。 　　她不觉得哈利会对自己的生日日期感到疑惑，但这个时候说这个…… 　　“在离开之前，我们要和斯卡曼德先生学习幻影移形。”哈利轻声，“我不太确定你可不可以。” 　　幻影移形。 　　是哈利最讨厌，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好用的一个魔咒。 　　尤其回到那个世界，他要去寻找希里，就更需要一个传送法术。 　　这不是一道很难的咒语。 　　但和其他魔咒都不同，无论阿尼玛格斯、守护神咒这种古老的咒语、还是一忘皆空、除你武器这种近代被研究出来的咒语，它们都很显著，需要情绪的调动。 　　而幻影移形，虽然也是一种很唯心的咒语——“我觉得我得出现在那，于是我就出现在那了”，也需要大量的情绪调动。 　　可它需要的，是情绪的稳定。 　　在调动大量情绪的同时，又需要情绪的稳定，这对巫师们而言，是一种格外艰难的挑战。 　　哈利又接着向罗恩和纳威嘱咐一些事。 　　等第二天。 　　他和赫敏一大早就敲响斯卡曼德住处的门。 　　“你们真的是格兰芬多吗？”斯卡曼德疑惑地看着他们，有些不解，“现在才七点，天都还没亮。” 　　格兰芬多会这么努力用功？ 　　“早点做好准备，早点出发，早点回来。”哈利开口，“赫敏想跟我一起去，但她生日是明年九月，能学习幻影移形吗？” 　　“格兰杰小姐？”斯卡曼德看过去，“你要带她一起吗？” 　　昨天晚上，邓布利多和斯卡曼德说了许多事。 　　狂猎如何…… 　　哈利和他身边朋友如何…… 　　他对这些事、这些人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她很优秀，不是吗？”哈利反问。 　　斯卡曼德想把他们迎进来，屋子里有壁炉，走廊清冷得很。 　　但哈利一伸手，指向走廊，早饭的话，还是得去礼堂享用。 　　显然，吃过饭，就要准备学习。 　　他叹口气，走在哈利身边：“魔法部规定，只有年满十七岁，或者十六岁但生日在八月三十一日前的小巫师才能学习幻影移形，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第三百九十章 离开的准备 　　哈利回答：“因为魔力的不稳定性？” 　　这是广泛存在于小巫师身上的一种现象。 　　最出名的，就是格兰芬多的西莫·斐尼甘，精通把各种魔咒都变成爆破咒的小子，他体内的魔力不够稳定，在施法过程中，就会顺从西莫最本能的情绪，稍有一点波动，就会“轰”得直接炸开。 　　随着西莫年龄增大，魔力渐渐稳固，这种事也渐渐变少。 　　这也是为什么魔法部禁止未成年小巫师在离开学校后，没有成年巫师陪同的情况下，不准使用魔法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怕小巫师施法被别人看到。 　　大不了记忆注销小组加个班。 　　这条规定的初衷，是担心没有成年巫师陪同，小巫师冒然施法会造成什么对自己伤害很大、而且无法挽回的结果。 　　斯卡曼德点头：“就是因为这个。” 　　“格兰杰小姐有施法失败的情况吗？” 　　“我是说，明明已经学习某个魔法，但稍不留神，它就会发生其他性质的变化。” 　　赫敏迟疑发问：“就像西莫·斐尼甘那样？”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人。 　　斯卡曼德有些迷茫。 　　西莫并不在邓布利多的介绍范围里。 　　“格兰芬多的同年级同学。”哈利简单解释，“他之前无论用什么魔法，都很容易变成爆炸。” 　　“赫敏和他不一样。” 　　“也许，有时候学习一些魔法会不成功，但还从来没有那样过。” 　　斯卡曼德了然，点点头：“那格兰杰小姐应该很适合学习幻影移形，魔力稳定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们在赫奇帕奇长桌上坐下。 　　留在霍格沃茨的小獾们对这位年长、陌生的学长投来好奇目光。 　　“霍格沃茨的早餐，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斯卡曼德喝一口汤，发生一阵唏嘘。 　　和其他人相比，他在霍格沃茨的时间要更短，只有六年。 　　等吃完饭。 　　“真的要现在就开始吗？”斯卡曼德和哈利他们走到礼堂侧门，打开门缝。 　　礼堂外，风雪正刮得猛烈。 　　“现在天气可不怎么好。”他嘟囔着，“等到中午，天气暖和……” 　　哈利一挥魔杖。 　　咒语施展出，落到斯卡曼德身上：“斯卡曼德先生，巫师可不会担心这种天气。” 　　斯卡曼德叹气：“幸好三年前我没答应邓布利多，过来担任霍格沃茨的教授。” 　　他跟着哈利走出去。 　　怪不得昨天晚上，在哈利向自己提出学习“幻影移形”的请求后，邓布利多、还有那个冷冰冰的西弗勒斯，都向自己投来怜悯的目光。 　　一个好学到教授都头疼的学生。 　　庭院外。 　　几座雪人被风雪覆盖住轮廓，克鲁克山正带着一群猫巡逻地盘。 　　斯卡曼德掏出魔杖：“幻影移形是个很简单的咒语。” 　　“我听邓布利多说，你们都学会守护神咒，像那么困难的咒语都学会了，移形咒就更简单了。” 　　“移形咒在使用的时候，需要遵守3D原则。” 　　“第一步，把你的意识集中在你的目的地上。” 　　说着，斯卡曼德魔杖一指，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变出一个圈。 　　“现在可以把那个木环当成你们的目标。” 　　他呼出一口热气，接着说下去：“然后，下定决心，自己一点要移动那个木环里，让想去的年头充斥满你的大脑，然后传递到身体所有地方。” 　　“最后，不要紧张，你接下来要做的，只是维度、空间上的转换。” 　　斯卡曼德稍微停顿下：“3D，目标、决心、从容。” 　　“我想你们应该都不缺乏这些。” 　　“波特先生，你一个来试试？” 　　哈利点头，盯着木环，举起魔杖，念出咒语：“幻影移形。” 　　啪得一声。 　　他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现在木环里。 　　斯卡曼德一挥魔杖，几根还没落地的头发、以及一片衣角落到他手里。 　　“很不错，波特先生。”斯卡曼德惊讶，“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虽然…… 　　这次施法还谈不上成功，依旧有身体组织、随身携带的物品遗留。但这只是第一次，自己才刚刚介绍完。 　　哈利走回来，一挥魔杖，把袍子恢复如初：“看来不怎么成功。” 　　“已经很成功了。”斯卡曼德摇头，“我第一次练习的时候，可是丢下半个身子。” 　　“格兰杰小姐，要试试吗？” 　　赫敏点头，有些紧张地举起魔杖，念出咒语。 　　幻影移形！ 　　啪得一声，她消失、但没完全消失。 　　膝盖以下留在原地，剩下的身子也没能出现在木环里，而是飘到庭院里的石像喷泉上。 　　斯卡曼德连忙施咒，逆转魔法效果。 　　“真是一种糟糕的体验，我要做噩梦了。”赫敏搓着自己脸。 　　身体过去、脚没过去。 　　斯卡曼德摇头：“你们俩都很优秀。” 　　“波特先生，你最大的问题，是熟练度不够，再尝试几次，应该就能成功。”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赫敏：“格兰杰小姐，你不够从容，有些太紧张了。” 　　“放松一点。” 　　哈利和赫敏都是聪明人，斯卡曼德也是个好老师，虽然有时候说话会有点结巴，但他很有耐心，一直到晚上九点。 　　斯卡曼德才被终于忍不下去的蒂娜喊走。 　　她都不舍得这么用自己的丈夫。 　　幻影移形确实不难。 　　只是两天时间，哈利就已经彻底学会，来去自如。邓布利多亲自作为考官，为哈利设下考验，幻影移形去三个地点，对角巷、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老宅、以及纽蒙加德。 　　哈利都轻松通过，没有遗落下自己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哪怕半根眉毛。 　　赫敏的进度稍慢一些。 　　等哈利学会“随从显形”，移形咒的进阶，能够带人幻影移形的咒语后，她也顺利学会，并且通过邓布利多教授的考核。 　　这段时间，斯内普一直没有露面。 　　直到十二月最后一天。 　　哈利和赫敏要启程。 　　斯内普才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出现。 　　“给你，这是阿不思这段时间让我为你熬煮的魔药。”斯内普掏出一只口袋，放在桌上，：“给我招惹了很大的麻烦，波特。” 　　邓布利多看着他，默不作声。 #第三百九十一章 威伦 　　哈利拿起口袋，塞进袍子里：“谢谢。” 　　斯内普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很克制。 　　在这种离别的时刻，并没张口就扣格兰芬多的学院分。 　　“叶没有回来，但她托我告诉你，小心一些。”杰洛特开口，“回去之后，帮我和维瑟米尔带个好。” 　　哈利笑着：“说不定还能给你带个好。”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回去后，会在哪一段时间线上，但以狂猎还在寻找希里的情况来看，至少是在希里逃出提尔纳丽亚、艾恩艾尔一族的首都之后，在凯尔莫罕一战之前。 　　很有可能，会遇到另一个时间点上的杰洛特。 　　“我带你们离开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开口，朝着福克斯招手。 　　哈利摇头。 　　邓布利多看着福克斯落到自己手上：“你们要自己走出去？” 　　“不，最后一个试验。”哈利轻声说道，解开另一只口袋，把卡兰希尔放出来。 　　斯内普熟练地又重新施展夺魂咒。 　　“打开去往希里所在那个世界的传送门。”哈利朝他命令。 　　卡兰希尔茫然抬起手，念出咒语。 　　嗡一声，白蒙蒙的传送阵不受任何限制地打开。 　　邓布利多讶然看着。 　　“一个有点糟糕的消息。”哈利看着他。 　　邓布利多点头：“我没想到，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霍格沃茨禁止任何传送法术——当然，像邓布利多、或是格兰芬多这样，拥有城堡权限的人、或是像家养小精灵们这样，被纳入准许范围内的生物，还是可以使用幻影移形。 　　在此之前。 　　几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狂猎无法在此地传送。 　　可结果…… 　　“不同的魔法体系，会有不同的结果。”哈利摇着头，“阿不思，你们小心一些。” 　　邓布利多颔首。 　　哈利拉着赫敏，从传送门里走进去。 　　空间颠倒。 　　像一瞬间从漫漫银河穿越，天翻地覆。 　　几乎落地瞬间。 　　哈利扬手，为自己套上昆恩护盾，魔杖一扬，和赫敏一起，套上盔甲护身。 　　停稳后，他们抬起头，看向前方。 　　远处是稀稀拉拉的树林，山坡、水道，以及沼泽。 　　眼里像被镶嵌上一层枯黄色的滤镜。 　　“这里是哪？”哈利向卡兰希尔发问，虽然他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里被这个世界的人称作威伦。”卡兰希尔把哈利内心里的猜测说出来。 　　果然是这。 　　“威伦？”赫敏重复一遍这个单词。 　　哈利掏出魔杖，施法把卡兰希尔塞回口袋里，点这头回答：“威伦，泰莫利亚最贫瘠的省份，几乎无人愿意踏足的无人之地。” 　　“听起来很糟糕。”赫敏皱眉。 　　哈利摇头：“比你想的要糟糕得多。” 　　“走吧，我们得先找到一个村子，弄点货币，还有地图、打探信息。” 　　“不骑车吗？”赫敏看着哈利向前走去，跟着上去，疑惑问道。 　　哈利低着头：“没那么合适。” 　　“这里可不像我们那个世界灯红酒绿的，很多村子在天上或许都发现不了。” 　　赫敏没有说话，为自己施上咒语。 　　四处荒野。 　　但人类是一种意料之外、格外坚韧的生物，哪怕这里被誉为“无人之地”，依旧有很大一批人，倔强、且艰难地生活在这里。 　　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就瞒不过猎魔人的眼睛。 　　哈利很快就发现一条道路。 　　他变出一匹马，两个人骑坐上，沿着大路前行。 　　赫敏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它和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很不同，除了脚下这条被踩踏出来的道路，几乎看不到任何，她所理解的人类生活的痕迹，路边偶尔能见到一两具腐臭的尸体，她没敢细看，觉得有些像人、又不敢相信它们就是。 　　短短一段行程，就给她一种荒芜而又腐败的感觉。 　　巫师们不惧怕赶路。 　　一直到暮色将至。 　　赫敏探头，才看到一座村庄的痕迹。 　　“小心点。”哈利放缓马的速度，没由来，回头对赫敏嘱咐一句。 　　赫敏一愣。 　　小心？ 　　刚才在旷野上不对自己说小心，反而现在说？ 　　难道村子比荒野危险？ 　　哈利勒马走进去。 　　赫敏耳朵一动，能听到村子里那压低，但格外清晰的话。 　　“天呐，看那个人的眼睛。” 　　“怪胎！” 　　“猎魔人？我们村子可没被怪物骚扰。” 　　“现在我们村子里来怪物了。” 　　这些话让她心里咯噔，心脏乱节奏地跳动起来。 　　自己都能听得见，更何况听力远比自己好的哈利。 　　“猎魔人不是接受委托，铲除怪物的吗？”赫敏把脑袋探向前，小声询问。 　　她听叶奈法说过猎魔人的事。 　　哈利颔首：“你很好奇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对我？或者说，这么对待猎魔人？” 　　赫敏点着头：“明明你们是保护……” 　　“这和巫师为什么会被敌视一样。”哈利轻声，“这儿和大不列颠的中世纪没什么区别。” 　　“赫敏。” 　　“抛弃法律、规矩这些成见吧，在这个时代，几乎不存在这些东西。”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头。 　　哈利闻着酒味，找到这座村子的酒馆。 　　在外面栓好马，带着赫敏推门进去。 　　猎魔人不受待见程度，一次又一次超出赫敏的意料。 　　原本还热闹哄哄的气氛，在哈利走进来后，嘎然凝滞，一桌又一桌人，压低声音、小声讨论，从嘴里吐出斯莱特林都很难会对格兰芬多吐出的恶劣词汇，向哈利，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投射来抵触又敌视的目光。 　　哈利不理会这些。 　　轻车熟路走到柜台前。 　　“两杯啤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豌豆大小的金子。 　　老板眼里发光，慌忙拿起金子，在嘴里咬一口：“出手阔绰的客人，还需要什么吗？” 　　“一份地图。”哈利继续说下去，“现在这片土地归谁统治？” 　　“男爵。”老板吞咽一口口水，“你问这个做什么？” 　　哈利轻声：“猎魔人，当然是要去赚钱。” 　　“血腥男爵？” 　　老板点头，他转身从柜台里拿出酒水：“不过男爵应该没有需要到你的地方。” 　　赫敏站在哈利身边，打量着这里。 　　和她印象中任何一家酒馆都不一样。 #第三百九十二章 出乎意料 　　和赫敏见过的那些酒馆都不一样。 　　酒桶很少。 　　哪怕最寒酸的猪头酒吧，都有大量酒桶。 　　一些看上去都已经腐败的食物挂在墙上，还有些不知所谓的装饰。 　　她探头探脑。 　　透着一股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不言而喻的“清澈的愚蠢”。 　　在和平年代出生的人和在荒乱时代出生的人截然不同。 　　几个坐在角落的人交换着眼神。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猎魔人，白白净净，甚至只有脸上一道小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起来更多像是摔伤的伤疤。 　　猎魔人是很难缠的对手。 　　但他只有一个。 　　而且年轻…… 　　“年轻”在威伦这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好词，它代表着没有经验、代表着好对付。 　　甚至他身上都没有武器。 　　背部光秃秃的——传闻猎魔人都会把他的两把剑挂在那里。 　　跟在猎魔人身边的那个女士…… 　　他们一开始以为是个女术士。 　　毕竟能和猎魔人混在一起的，也就只有那群家伙。 　　但看上去不像。 　　他们听说过女术士的传闻，那群家伙刻薄、谨慎、不近人情，但这位女士看起来太天真了，眼神那么清澈，他们敢担保，就是诺维格瑞、牛堡的贵族女性都不可能拥有这么天真、这么干净的眼神。 　　某个大人物的女儿？ 　　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找了个猎魔人——那群畸形的家伙虽然可怕，但解决麻烦的确是专业的，就是价钱不菲。 　　不是血腥男爵的女儿。 　　他们见过那个年轻的姑娘，模样在威伦这种地方算是很出众了，可完全没法和面前这位相比。 　　简直比贵族还贵族。 　　他们确定彼此的想法。 　　摇摇晃晃站起来。 　　这里可是威伦，法律、道德，这些和人类有关的东西覆盖不到的地方。 　　一个年轻、没有武器的猎魔人、一个没有携带护卫的贵族漂亮女性，随手还能掏出金子…… 　　多么合适的猎物。 　　“嘿，兄弟，你从哪来？”一个人走过来，开口就是铺面而来的酒气。 　　哈利看过去。 　　是个难得一见的胖子，将近五又五分之四英尺的个头，在威伦算得上是壮汉，穿着皮甲、腰间挂着一把长剑。 　　“我现在没空搭理你们。”哈利瞥他们一眼，摇过头，继续看着地图。 　　“嘿，这位女士怎么称呼？”一个人吹起口哨，“怎么会和一个怪胎在一起？” 　　“和正常人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他们大笑着。 　　“我听说猎魔人生不出孩子，是不是那家伙不行？”见哈利没什么动静，有人笑得更猖狂，“嘿，女士，不如和我们……” 　　哈利一敲桌子，打断他们的话：“赫敏。” 　　赫敏掏出魔杖。 　　她牢记着哈利刚才的话。 　　“这儿和中世纪没什么区别，抛弃法律、规矩的成见……” 　　不能心慈手软。 　　而且这群家伙，竟然还辱骂哈利。 　　“闭上你们的嘴！”赫敏凶狠地开口。 　　这群人笑得更猖狂：“一根小木棍，这是什么？你的武器么？简直和女士你一样袖珍。” 　　清理一新。 　　赫敏念出咒语。 　　笑得最开心的那人，咕噜咕噜说不出话，嘴里一圈圈吐着泡泡。 　　“是女术士！”一个人开口。 　　“嘿，你这个邪恶的家伙。”毫不犹豫，他们拔出武器，调笑的神色收敛起，“快点解开你的魔法。” 　　赫敏一挥魔杖。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射出，砸在一人身上，将他击飞，长剑到飞起，狠狠插在墙上。 　　酒馆一瞬寂静。 　　乍然后，惊恐地尖叫起来，四散逃离。 　　老板很有经验地往柜台下一缩，护住自己的脑袋。 　　两个人扑过去，长剑斩击，刺向赫敏。 　　另外一个人，没有过去。 　　他扑向哈利。 　　一个没有武器的猎魔人——就算再怎么强大，又能是什么…… 　　他刚刚扑来。 　　长剑高高举起。 　　哈利回头看去，抬起手，打出一个手势。 　　阿尔德！ 　　法印激起一阵气浪，吹卷着这个人倒飞出去。 　　他紧接着打个响指，桌子上刚刚被喝完的杯子扭曲，变成一把锋锐的小刀，咻得一声飞出，呼呼破空，正好刺中还在空中倒飞那人的咽喉。 　　噗嗤一声，鲜血迸溅。 　　随即“铮”一声，刀子带着尸体，狠狠钉在墙上，只刀尾颤抖着，发出一阵余音。 　　眨眼间，就死了。 　　剩下的三个人，还有赫敏，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那具尸体。 　　“哈利？”赫敏有些不解。 　　是不是杀得有些果断了。 　　“放走他们，会招惹麻烦。”哈利言简意赅，“一对非常有钱、但是心肠很软的男女，即便觊觎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麻烦，最多被揍一顿。” 　　赫敏懂了。 　　世界不同、规则也不同。 　　设身处地去想一下，如果自己是强盗、劫匪，一定会很喜欢骚扰这样的对象。 　　有钱，代表收益大。 　　心肠好，代表心肠好。 　　如果没成功，最多被揍一顿。 　　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大把的钱。 　　她举起魔杖。 　　变形咒使出，桌子变成藤蔓，缠绕住那三个人。 　　杀人，通常是黑魔法代表的东西。 　　但…… 　　白魔法也并非不能伤害别人。 　　赫敏又一挥魔杖，手稍微有些颤抖，如哈利那般，桌上的三个杯子变成餐刀，瞄准三人的脖子，狠狠刺去。 　　她是第一回做这种事。 　　准头有些不够。 　　反复扎了好几下，这三个人的气息才终于了结。 　　哈利没有帮忙。 　　砰！ 　　她解除魔法，三具尸体重重摔落在地。 　　“不舒服？”哈利伸手一招，柜台上另一杯酒飞来，递给赫敏。 　　赫敏脸色发白，接过酒杯，大口喝了一口，还有些颤抖，但坚定地摇头：“不，只是没习惯，就和第一次见到摄魂怪差不多，缓一下就好了。” 　　她想到什么。 　　举起魔杖，施展守护神咒，银白色母狮子落地，缠在她脚下。 　　肉眼可见的速度，她脸色渐渐恢复些血色。 　　四具尸体。 　　这才是他们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也才是他们第一次遇见人。 　　“今晚能继续出发吗？”哈利问她。 　　赫敏点头：“当然没有问题，我可没受伤。” 　　她握紧拳头。 　　自己可没那么脆弱。 　　早就做好准备，包括这种事，不是吗？ #第三百九十三章 直入主题 　　猎魔人赶路从来不分白天、黑夜。 　　尤其是在追赶时间的情况下。 　　夜晚，很危险。 　　在伦敦街区都有被小混混敲闷棍的风险，更何况是在这种怪物重生的世界里。 　　不过他们运气还不错，没碰上太过危险的生物，只碰上一群孽鬼。 　　孽鬼，是最常见的一种怪物。 　　是一种长相、身材都和家养小精灵差不多的生物，只是耳朵没那么大、小小且尖，角一样的倒垂着。 　　它们并不算有多危险。 　　单独一只孽鬼，哪怕拿着草叉的农夫都能对付。 　　但…… 　　孽鬼令人头疼之处，从来都不是个体的力量，而是数量。 　　一头孽鬼无关紧要，五头孽鬼就开始让猎魔人觉得头疼，如果数量到十头，哪怕猎魔人都有丧命的风险。 　　当然，这对哈利和赫敏来说不算什么。 　　魔法对付这种数量多、但不那么强大的怪物时，异常好用，只是一发冰冻咒，就把它们全部解决。 　　哈利也没忘收集它们身上的材料。 　　孽鬼虽然弱小。 　　但它们的心脏，是制作白色拉法达煎药的必要材料——这种药剂，能够在短时间内，愈合身上的伤口。 　　哪怕自己不用，带给斯内普教授，让他研究一下也是好的。 　　这些生物的出现，让赫敏稍微舒服了一些。 　　坐在马上，冷风吹来，她开口问道：“所以我们在路旁看到的类人形尸体，其实都是这种生物的尸体？” 　　哈利摇头：“赫敏，你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 　　果然还是人类的尸体。 　　赫敏没说话，握紧魔杖。 　　她觉得，自己所想象出的危险程度，依旧比不上这个世界里的真实残酷。 　　等到第二天傍晚。 　　他们赶到一座村落前。 　　它像是坐落在一块湖心岛上，被深邃的河水包围起来。 　　“到了。”哈利开口，回忆着地图上的内容。 　　他们下马。 　　走进村子里，顺着最左边的道路，一直到一处闸口前，落下的巨大网格状铁门，拦住他们的去路。 　　门前，两名守卫盯着他们两个人。 　　看起来年轻、又没有武器，这让他们不是那么紧张。 　　“止步。”一名守卫抬起手，语气严肃，“是谁？” 　　哈利停下：“我要见男爵。” 　　守卫挑眉：“你？什么人？” 　　哈利看向他身后。 　　在被网格状铁门关在另一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寻人启示，画着一位年轻姑娘的头像。 　　“猎魔人。”哈利回应着他，“我想你们男爵现在很需要，不是吗？” 　　哈利没有遮掩自己的目光。 　　守卫顺着，回头看去，告示闯入眼里，他没把脑袋转回去：“开门！” 　　“阿达尔中士，我们来了个猎魔人要见男爵。” 　　咔啦一声，铁门升起。 　　“不要惹事，猎魔人。”守卫这才把脑袋转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哈利语气平静：“如果你们不招惹我的话，我想我们会有一段很愉快的经历。” 　　阿达尔在前领路。 　　哈利没有和他搭讪，一路上都很沉默。 　　这位沉闷的中士带着他们走进整个村落里最豪华的屋子，上到最顶层，带到一间屋子前。 　　“等会让你进去再进去。”阿达尔回头，嘱咐一句。 　　不等哈利答复，他抬手敲响，然后把门推开。 　　他前脚刚走进去。 　　哈利后脚就带着赫敏走进去。 　　“你在干什么？”阿达尔咬牙，“我说的话……” 　　哈利挥手打断：“我可没有时间这么浪费。” 　　“而且，什么时候士兵也开始学习贵族那种繁文缛节了？” 　　阿达尔眯起眼，没有说话。 　　屋子里，大腹便便的胖子站起身，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哈利：“猎魔人？”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白头发的那位。” 　　哈利看向他：“希里已经来过了？” 　　“你也是为了寻找希里？”他警惕地打量着哈利，尤其是空荡荡的胸口。 　　他很确认哈利是猎魔人，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一般来说…… 　　猎魔人总是就在脖子上挂一个能彰显自己身份的东西。 　　“你应该听希里说起过我，狼派猎魔人，哈利。”哈利察觉到他眼中的警惕神色，自我介绍一声。 　　“蛇语者哈利？”男爵挑眉，“那个总是会被误会成蝮蛇学派的狼派猎魔人？” 　　“当然，希里和我提起过你，但你比她形容的要年轻得多。” 　　哈利语气平静：“希里离开这多久了？” 　　男爵摆摆手。 　　阿达尔心领神会，退去出，把门带上。 　　“第一次见面，总归要自我介绍一下。”男爵转回身，目光在屋子里摸索，“我是菲利普·斯特伦格，不过附近的人都叫我血腥男爵。” 　　“该死，我伏特加在哪？” 　　哈利语气依旧平静：“希里离开多久了？” 　　“不坐下来陪我喝几杯，我们再慢慢说这些事吗？”男爵语调放得轻快，他抓起酒瓶“希里在我住了一段时间，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而且威伦很大，到处都是树林、沼泽、怪物，想找到……” 　　哈利又一次打断他的话：“男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想用希里的事，来要挟我帮你找到你的女儿？” 　　男爵一怔，把酒瓶放下：“不愧是猎魔人，果然很敏锐。” 　　“不过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不是要挟，是委托，我用希里的情报来委托你为我办一件事。” 　　哈利直勾勾看着他：“我知道很多，男爵。” 　　“你的女儿在哪，现在在和哪一群人混在一起。” 　　“你的妻子在哪。” 　　“以及，她真的是因为你的暴力而流产的吗？” 　　男爵握紧拳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有人和你多嘴了？” 　　猎魔人再敏锐，也不可能敏锐到这种程度。 　　自己什么都还没说…… 　　“是吗？”哈利轻笑。 　　“安娜和塔玛拉在哪？”男爵追问。 　　哈利直勾勾地看着他：“希里离开这多久了？” 　　他们两人对视着。 　　“你真的知道她们在哪？”男爵确认地询问。 　　哈利轻声：“我是猎魔人，狼派猎魔人。” 　　男爵坐回去，心里挣扎着。 　　他很难相信，只是初次见面，一个素不相识的猎魔人，就能对自己心里最大的两个麻烦了如指掌。 　　但……他是希里的朋友，那个蛇语者哈利。 　　“好吧，你赢了，猎魔人。”他嘟囔一声，“希里离开这，已经将近一个月。” #第三百九十四章 男爵的故事 　　“将近”这个单词，和拧开瓶塞的声音一起响起。 　　哈利皱眉：“将近一个月？” 　　“是已经超过一个月，还是没到一个月？” 　　男爵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哈利点头。 　　这关系到自己去哪继续寻找希里。 　　根据丹德里恩和卓尔坦的说法，希里在诺维格瑞待了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超过一个月，那他就得想办法和赫敏一起渡海，去到史凯利杰群岛。 　　“让我想想。”男爵灌了一口酒，“还没到一个月。” 　　哈利点头。 　　男爵继续说下去：“嘿，猎魔人，坐下吧，我好好和你说一说希里的事。” 　　“不用，我知道她去哪了。”哈利摇头。 　　男爵把杯子放下：“那么，很好，你应该告诉我，安娜和塔玛拉在哪？” 　　“你的女儿塔玛拉，她现在在牛堡。”哈利轻声，“和永恒之火的人混在一起。” 　　男爵稍微松口气。 　　永恒之火不算什么好玩意，可至少……它们是最强大的教派，和那群人在一起，无论生活、还是安全性都能得到一个基础的保障，至少不会像自己担心的那样，餐风饮露、露宿野外、面临怪物的威胁。 　　“安娜呢？”男爵追问。 　　哈利摇头：“我只能说，她目前是安全的。” 　　“猎魔人。”男爵眼神变得危险，双手压着桌子，“你在玩弄我吗？” 　　哈利摆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但没有用，你现在救不出你的妻子。” 　　男爵把手肘压下：“我可是男爵，有自己的军队。” 　　“你的名号仅仅吓唬一下普通百姓是足够的。”哈利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开口，“但去拯救你的妻子还不够。” 　　男爵又给自己倒一杯酒：“那猎魔人你呢？” 　　“你一定能救出我妻子吧，不管你要什么报酬，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威伦的统治……” 　　“你应该听说过，猎魔人都远离政治。”哈利打断他的话，“我当然能，但现在不行。” 　　“希里的事要更重要一些。” 　　“等希里的事情结束，我会回来接受你的这个委托。” 　　男爵皱眉：“只是救出我的妻子，或许只是一天、两天……” 　　哈利依旧摇头：“一天也不能耽误。” 　　男爵盯着杯子，神色不明，屋子里昏沉沉的，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阴郁。 　　“额外一个消息，换一张去诺维格瑞的通行证。”哈利开口。 　　男爵抬起头：“说吧。” 　　“你妻子的流产，不是你的原因。”哈利轻声，“是她自己的选择。” 　　男爵震惊，满眼不可思议：“你是说真的？” 　　“当然。”哈利点头。 　　他把杯子里的酒水饮尽，一甩脑袋：“你可真是太猎魔人，这种消息也要从我这换取报酬。” 　　哈利没有说话。 　　“你们打算今晚就出发，还是在这住上一晚？”男爵开口询问，又开始在桌上寻找起来。 　　哈利回头，看一眼赫敏：“休息一晚吧。” 　　他还能撑得住，但赫敏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不休眠的两天一夜，对没经过什么训练的普通人，负担还是很大的。 　　男爵为他们安排一间屋子。 　　“你对他的事很了解？”等回到屋子，坐在床上，赫敏皱起眉。 　　时代的局限性。 　　哪怕菲利普是男爵，是威伦的土皇帝，卧室的环境也远远比不上格兰芬多的寝室。 　　几乎瞬间，她就重新站起来，挥动魔杖，变形咒改变着屋子里的环境。 　　哈利点头：“杰洛特跟我说过。” 　　赫敏疑惑地看着他。 　　刚才听那位男爵的话，不像是见过杰洛特的样子。 　　“希里，她拥有上古之血，能随意穿梭空间和时间。”哈利简单解释，也掏出魔杖，和赫敏一起施咒，“很多人都记着她能穿梭于各个世界，总是忽视她能穿梭时间。” 　　“现在她把时间线搞得乱哄哄的。” 　　“这些都是杰洛特曾经经历过的事，他和我说过。”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对男爵印象似乎不错？” 　　哈利变出一张椅子，坐下去：“杰洛特说过，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希里在他这得到很优渥的待遇。” 　　“而且，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统治者，至少他还不算是一个很残暴的人。” 　　赫敏皱起眉：“他可是血腥男爵。” 　　“没有铁血手段是统治不好这片土地的。”哈利摇头。 　　他停顿下来：“在杰洛特经历的那条时间线上，他最终自杀。”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这个收留过希里的人，能够活下来。” 　　“自杀？”赫敏惊讶，“他看上去可不像是……” 　　哈利语气有些唏嘘：“杰洛特最终帮他找到女儿、也找到妻子。” 　　“但他的妻子身受诅咒，最终死去，女儿不愿意继续和他在一起，也远离了他，在那一天，家庭真正的毁灭。” 　　赫敏沉默，好一会后：“听起来他不像是个好父亲。” 　　“他当然不是。”哈利摇头，“酗酒、家暴，几乎是作为父亲的反面。” 　　赫敏眉毛皱得更紧。 　　“他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好妻子。”哈利继续说下去，“战争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男爵曾经也是一位军官，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这一切都是为了家庭，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 　　“但他的妻子背叛了他。” 　　“也是从那时候，他开始家暴。” 　　赫敏惊讶地张开嘴。 　　这种事情，对还很年轻、还没走出霍格沃茨的她带来巨大冲击。 　　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事？ 　　“男爵不是一个好人，但至少看下他曾经收留过希里的面子上。”哈利摇着头，从分院帽里取出香薰蜡烛，把它点燃，“我觉得可以顺手帮男爵解决掉这个小麻烦。” 　　“好了，睡吧，你已经很久没合眼。” 　　“希望去诺维格瑞的时候，希里还在。” 　　香薰是斯普劳特教授亲手调制的。 　　助眠效果很好。 　　赫敏内心思绪杂乱，但没过十分钟就沉沉睡过去。 　　哈利做着总结，也躺到床上，恢复精神。 　　直到第二天。 　　在餐桌上。 　　一夜无眠的男爵显得憔悴，肥胖的脸上都是熬夜溢出来的油脂，他端着一杯酒：“猎魔人，真是不愿意帮助我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哈利回答他，“等我找到希里。” 　　“对了，还有一件事。”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很聪明 　　男爵抬起头，看向哈利。 　　还能有什么事？ 　　女儿的下落知道、妻子在哪被他瞒着，通行证自己也准备好了…… 　　他知道自己暂时不能向这位猎魔人发出委托。 　　“你们知道乌马，一个世界上最丑陋的男人吗？”哈利问他。 　　男爵抬头，眼中惊讶神色更重。 　　“猎魔人，你就像先知一样。”他推着桌子起身，“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前几天我才打牌把他赢来。” 　　“你的语气就像一早知道他在我手里一样。” 　　哈利没有给他解释：“照顾好他。” 　　“嗯？”男爵有些疑惑。 　　哈利轻声：“那是一位贤者，为保护希里，而受到狂猎的诅咒，最终不得不变成那副丑陋的模样。” 　　男爵讶然，点着头：“希里的恩人？” 　　“好吧，我们还以为他只是个小丑。” 　　“通行证呢？”哈利朝他伸出手。 　　男爵一招手。 　　阿达尔中士拿着两张信封交到哈利手中。 　　“谢谢。”哈利道谢，抓住赫敏的手。 　　男爵还没意识到什么，朝桌子一摆手：“不好好享用一下早……” 　　他的话没说完。 　　就看见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小木棍，轻轻一挥，念了句咒语。 　　啪一声—— 　　发出巨大动响后，就从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男爵愣愣看着哈利、赫敏曾经站着的位置，皱着眉，迟疑着开口：“刚才施法的是那个猎魔人，不是旁边那个女术士？” 　　阿达尔中士点头：“好像是的，男爵。” 　　男爵龇牙：“真他妈的该死，我还想问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找到希里后，会来帮助自己救出妻子。 　　“吃饭，吃饭！”男爵一拍桌子，骂骂咧咧起来。 　　哈利和赫敏，幻影移形到离诺维格瑞最近的地点。 　　变形咒变出马匹，飞快向那座城市赶去。 　　就在他们追寻希里踪迹的时候。 　　霍格沃茨已经开始忙碌的下半学年。 　　不止格兰芬多，其他学院的学生们，也都注意到，学校里缺了两位从来安安分分，但存在感很强的人——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 　　罗恩和纳威显然知道些什么。 　　可无论谁向他们询问，都没得到明确的回答，只是含糊一句“他们有事”敷衍过去。 　　他们两个，都把哈利的嘱咐记在心里。 　　每天早上离开塔楼的时候、晚上回到塔楼的时候，都会确认一下有求必应屋能不能打开。 　　纳威还会额外去一趟四楼。 　　盯着那间被魔法保护起来的教室发呆，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等到费尔奇出现，他才离开。 　　地下层。 　　校长办公室里。 　　斯内普缓缓合上自己双眼，下一秒，在四楼教室的克劳奇身上，就涌出一股黑色的物质。 　　“现在还是冬天。”克劳奇醒过来，声音沙哑，看着屋子里熊熊燃烧的壁炉，沉重地开口。 　　时间太漫长了。 　　他以为，自己被关在克劳奇家的地下室、被夺魂咒控制着，就是自己人生里最漫长、最艰难的日子了。 　　可那段经历带来的痛苦，不及现在的百分之一。 　　在梦里。 　　他都已经渡过数十年。 　　可一觉醒来，还是冬天，也许过去十天、也许过去一个月，也许更久…… 　　但自己分不清。 　　“是么，春天快来了。”斯内普简扼地回答他，“我这次来，是有新的消息通知你。” 　　克劳奇抬起头。 　　他一点都体会不到春天的气息。 　　双眼麻木，神色浑浊。 　　“波特离开霍格沃茨了。”斯内普轻声。 　　这个消息，瞒不住别人的。 　　哈利不在霍格沃茨，这是几个学院的学生都清楚的事，小天狼星自告奋勇，说自己可以服用复方汤剂伪装成哈利的样子，或者让卢平伪装成哈利、唐克斯可以伪装成赫敏。 　　但…… 　　麦格教授没同意。 　　她不想让小天狼星、或是卢平，这两个曾经祸害过格兰芬多好一阵子的小淘气鬼又回来。 　　好不容易乔治、弗雷德毕业。 　　格兰芬多没有新的调皮鬼冒头。 　　在哈利、赫敏的影响下，学习也成为格兰芬多学院的一股风潮——虽然没隔壁拉文克劳学院那么浓厚，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有人抱着一本书学习都会被嘲笑。 　　这样的格兰芬多多好啊。 　　斯内普的话，让克劳奇一愣，他眼里神色恢复了一些：“是去猎魔人的那个世界了？” 　　“你有预料到？”斯内普声音陡然变得低沉，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克劳奇点头：“当然。” 　　“这很明显，不是吗？” 　　他声音恢复些活力：“希里，那个拥有上古之血的女孩，在那个世界里。” 　　“相比于可怜巴巴的食死徒们。” 　　“一个我，被关押起来，西弗勒斯你只是被怀疑、在他们的监视下，还有一个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父亲只剩下两个魂器。” 　　“相比起我们，拥有一整个世界的狂猎，他们不是更大的威胁吗？” 　　“更不要说，他们已经知道父亲其中一个魂器，就在狂猎手里。” 　　克劳奇为斯内普分析着。 　　滔滔不绝。 　　把憋着的、一直没说的话都给吐出来。 　　“这显然是一个好机会。”斯内普缓缓开口，“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克劳奇压低声音：“没有。” 　　斯内普声音变得锐利：“克劳奇你还不是不信任……” 　　“不，西弗勒斯，我很信任你。”克劳奇打断他的话，“我现在真的很信任你。” 　　“但西弗勒斯，我一直在防备自己被抓住。” 　　“在此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一切。” 　　说着，他停顿一下。 　　“虽然我也不清楚我安排了什么，但狂猎的领航员被抓、波特去另一个世界，这些都是在我预料中的事情。” 　　斯内普声音又不自然地一沉：“连领航员被抓，都在你的预料中？” 　　克劳奇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前流体状的漆黑，轻轻点头：“当然。” 　　斯内普想打探更多消息。 　　克劳奇也很真诚，但他处理过自己的记忆，再多的他也说出来。 　　十分钟一到。 　　斯内普阴郁着睁开眼，看着邓布利多：“一个糟糕的消息，克劳奇早就想过领航员会被抓，也预料到哈利会去那个世界，并为此作出了安排。” #第三百九十六章 安心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有说要做什么吗？”邓布利多开口。 　　斯内普摇头，讥笑起来：“阿不思，波特早就说过，克劳奇对自己的脑子动过手脚，记忆被处理过。” 　　“如果他能记得那些计划，波特早就扒出来了。” 　　“你知道的，他鼻子就和猎犬一样。” 　　邓布利多安抚着他：“西弗勒斯，你没必要这样，哈利不是早就有预料会这样？” 　　克劳奇从来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哪怕他被关押起来、整天昏睡过去，也没人会觉得，他真就能如外表这样安安分分。 　　在阴沟里的老鼠最难防范。 　　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从某个角落里蹦出来。 　　哈利很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告诉罗恩、告诉纳威，让他们留意有求必应屋。 　　凤凰社那边，哈利也提出不少意见。 　　斯内普没说话，冷冷看着邓布利多。 　　“现在联系不上哈利。”这位白发老人轻声说道，“哪怕杰洛特先生和叶奈法女士都不行。” 　　斯内普把头偏开，犟着嘴：“阿不思，你的病又发作了？” 　　“谁会关心波特。” 　　“是黑魔王的事，他们还有准备。” 　　邓布利多笑着看他。 　　斯内普继续说道：“纳吉妮，就是那条蛇，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没有办法过去。” 　　邓布利多摆着手：“一早就让丽塔、还有海丝佳在那边监视。” 　　“琼斯女士是一个不错的女巫，但斯基特那家伙……”斯内普沉着语气。 　　邓布利多抬手，在空气中轻轻一点。 　　一面小巧的镜子飞来。 　　他对着它念出咒语。 　　镜子上，魔力涌动，不会多闪烁着就冒出画面。 　　镜子里，浮现一位年纪偏大、长相和蔼的女士，她穿着一套深绿色长跑，举着魔杖，杖尖冒着滢滢光芒，正维持着一道魔法。 　　她声音也很温柔：“阿不思？” 　　“我亲爱的海丝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邓布利多询问。 　　海丝佳无奈一笑：“一切都很好。” 　　“那头叫纳吉妮的蛇很安分，一直待在林子里。” 　　“只是，贴身监视的工作是由丽塔负责，她有时候会显得有些烦人，真的和瓢虫那种生物一样。” 　　斯内普凑过来：“确定没有人接触纳吉妮？” 　　“或是其他什么生物靠近？” 　　海丝佳点头：“斯内普教授，你也在？当然，我很确定。” 　　“我的魔咒还算可以。”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人过来，而且林子里的蛇，除了纳吉妮，我都用魔法统计过没，这段时间也没有新蛇过来。” 　　这是哈利特别嘱咐的。 　　蛇老腔完全可以通过蛇传递消息。 　　哪怕伏地魔没有复活，可魂器在接受一些祭品后，足以恢复一部分智慧。 　　斯内普没有说话。 　　“海丝佳辛苦你了。”邓布利多语气温柔。 　　海丝佳没好气：“如果觉得我辛苦，那就尽快让其他人过来帮我。” 　　“丽塔的魔咒水平很糟糕，她还跟我说，owls考试她魔咒拿到一个‘E’，可我觉得她连A的水平都没有。” 　　邓布利多咳嗽两声：“当然，我会的。” 　　“吉迪翁、费比安工作有些忙，一周后大概能抽出时间。” 　　“德达洛倒是有时间……” 　　前两个名字，让海丝佳很欣慰。 　　那是两个很靠谱的男巫，是莫丽·韦斯莱的哥哥，他们都和莫丽一样成熟稳重。 　　可听到最后那个名字，她脸色猛地一变。 　　“不，阿不思。”她连忙摇头，语气认真，“千万不要，如果是他，还不如让小天狼星来，好歹他现在变得靠谱了很多。” 　　德达洛曾经是和小天狼星齐名的“没头脑”。 　　但现在…… 　　小天狼星已经脱胎换骨，被公认长出了脑子，虽然大男孩的气息很重——这可能和他一直没谈过恋爱有关，可至少愿意打开自己的脑袋，去进行思考，也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阻。 　　只有德达洛，一如既往，真诚不变。 　　邓布利多摇头：“小天狼星不行。” 　　“不过莱姆斯可以，让他现在过去帮你，怎么样？” 　　海丝佳点头，有些庆幸：“太好了，阿不思你还是能推荐几个靠谱帮手的。” 　　他们又交谈一会，截断通讯。 　　邓布利多抬头，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怎么样，现在能放心了吧。” 　　“哈利把一切都算上了。” 　　“连纳吉妮这种小事都算上，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说着，他稍微停顿下：“而且，西弗勒斯，我们都知道，哈利在那个世界生活的时间，比在霍格沃茨还久，他很有经验。” 　　“就连那位和我一样大的杰洛特先生都说过，哈利是一位成熟稳重的猎魔人。” 　　“哈利不会有事的。” 　　“阿不思。”斯内普声音发冷，很是僵硬，“我说过，我不是关心波特那个愚蠢的家伙。” 　　“我会多尝试联系克劳奇，看看能不能骗出最后那个人的身份、还有去处。” 　　“或者，黑魔王还有没有更多的魂器。” 　　邓布利多偷笑。 　　自己小胜一筹，斯内普不得不这么嘴硬的样子并不常见。 　　他恶狠狠瞪了邓布利多一眼，甩袖离开。 　　倘若不是因为教授没有权限给校长扣分，那他一定会来上一句“阿不思·邓布利多，因为你的无聊、令人恶心的揣测，我要因此扣你五十分！” 　　这时候。 　　他倒是念起波特的好。 　　毕竟整个霍格沃茨，能关邓布利多校长禁闭的，也只有他独一份。 　　巫师世界，暗潮涌动。 　　在另一个世界。 　　哈利、赫敏经过一天的旅途跋涉，也在夜色笼罩之前，终于到边界哨站。 　　和一路上稀稀拉拉的旷野不同。 　　这儿人类活动的痕迹多了起来。 　　赫敏也见识到，在这个世界最为著名的风景——吊着死人的枯树。 　　有些已经风干。 　　有些刚死不久，身上蝇虫环绕，冒着刺鼻、让人头疼的臭气。 　　而哨站外，簇拥着一大群人。 　　他们围着自家马车、蜷缩着身体，俨然把这当成临时的栖身所。 　　路被堵得狭隘。 　　哈利和赫敏不得不下马，向哨兵看守的桥走去。 　　夜色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但精致、华丽的袍子、年轻天真的气质，是昏沉沉的暮色遮掩不住的。 　　几乎下马的瞬间，一大群流民就拥了过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哨站 　　流民眼巴巴地看着赫敏。 　　不由自主挪动脚步，向她簇拥来。 　　暮色沉沉。 　　他们没看清哈利和赫敏具体的样子。 　　但模模糊糊、那种味道几乎刺透黑夜传了过来。 　　一个年轻、干净、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人生经历的小姑娘。 　　身旁同样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看起来不好招惹。 　　但……不重要。 　　他们很显然就是那种单独出来游玩、见见世面的贵族子女，就算那个男孩子再不好招惹，可陷入爱情里的男男女女，只要有一方表露出哪怕一丝的软弱，作为共同体的他们，都会软弱，而软弱的年轻人，最好拿捏。 　　只要抱上她的大腿，就能通过这个关卡。 　　流民鬣狗一般。 　　赫敏看着他们，掏出魔杖。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曾天真地以为，这些人都是老实、本分、至少可以说得上是善良。 　　但现在不会。 　　哈利说过，不能轻易相信这个世界里的人。 　　和他们谈好委托、在交付任务的时候，突然被背刺的事，并不少发生，在猎魔人漫长的旅途中，很容易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无论是他、还是杰洛特、还是维瑟米尔，都经历过，而且不止一次。 　　这群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人，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狡诈、甚至说得上恶毒。 　　尤其这群迫切想要逃离威伦，去到更安全的地方的人。 　　为了生存，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跑来的人里，眼中神色明晃晃的。 　　赫敏看得清楚真切。 　　是贪婪、是兴奋、是一种见到猎物——还是那种受伤、看上去注定无法逃跑的猎物时的神色。 　　他们以为的“猎物”正是自己。 　　“退下。”她喝止道。 　　但流民不听她的话，不以为然，拿着一根小木棍的年轻女人能有什么威胁？ 　　赫敏毫不犹豫。 　　轻轻一挥，念出咒语。 　　“障碍重重！” 　　一圈无形的障碍，堵住他们扑涌来的路。 　　手腕接着一抖。 　　“火焰熊熊！” 　　一圈橘黄色火焰跳跃出，在这群流民面前划出一条火焰的分界线。 　　赫敏没再说话。 　　隔着矮小火墙，站在马旁，直勾勾地盯着这群人。 　　“她，她是女术士。”一个人声音惊恐。 　　哈利回头。 　　火焰把他琥珀色的双通，补色成耀眼的金色。 　　“还有猎魔人。”那群人更加惶恐。 　　该死…… 　　看起来那么好欺负，怎么会是这么两号人物。 　　他们惊恐，挪动脚步，有人难以控制自己的神色，开始探头，向更前方看去。 　　“收起你脑子的消息，雷米。”哈利缓缓开口，点出那个探头人的名字。 　　他被喊出名字，更加惶恐：“你，你认识我？” 　　哈利摇头：“不，但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瞒不过我。” 　　他轻轻一打响指。 　　马匹变成石头落回他手里，火焰蠕动，变成石化鸡蛇的模样，盘踞在他脚下。 　　“雷米，前面有女巫猎人，你想把我们的踪迹报告给他，来换取进去诺维格瑞的资格？”哈利继续说下去，“还有阿普、朱特卡、麦克……” 　　他眼神扫过去。 　　目光和一个又一个人对视上，精准念出他们的名字，念出他们内心里的想法。 　　他们更加惶恐。 　　“不要做出什么不明智、自找麻烦的事，好吗？”哈利轻声，“仅仅凭借看守桥梁的几名瑞达尼亚的士兵、还有那几名女巫猎人拦不住我们的。” 　　“或者……” 　　“你们觉得，告密后能跑得掉吗？” 　　他一招手，火焰缩成小小一团，落到他掌心里。 　　“尊敬的猎魔人，我们发誓，不把这位女术士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一个人举起手，声音颤抖着。 　　其他人纷纷符合。 　　哈利逐一看去，目光在一个人身上停下：“那么你呢，斯通？” 　　被点名的人惊恐看着哈利。 　　“你似乎并不愿意许下这个承诺。”哈利轻声，手中火焰飞起，“我想我不得让你能永远保留住这个秘密？” 　　那个面容狡诈的男人惶恐摇头：“不不不，尊敬的猎魔人大人，我发誓，我不会透露出去。” 　　在最开始，他们还有阴奉阳违的想法。 　　可现在，不敢再有。 　　这个猎魔人太可怕，能窥视他们内心的想法。 　　哈利一挥手。 　　人潮鸟兽一阵迅速褪去，缩回他们马车篷屋里。 　　“看来你开始适应这个世界了。”哈利轻声。 　　赫敏摇着头，撇了撇嘴，语气有几分自责：“我还是没有经验，刚才不应该施法的？” 　　哈利带着她往前走去：“不，震慑他们这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诺维格瑞。” 　　“那里是受永恒之火影响最深的地方，那个教派无比仇视术士、非人种族，寻找希里是最重要的，如果在此之前，和他们产生冲突，未免就有些浪费时间。” 　　“那我回去补上一发遗忘咒？”赫敏若有所思。 　　哈利摇头：“不用。” 　　“刚才我用摄神取念确定过他们的念头，那群人没有胆子的。” 　　“魔法也可以大大方方使用。” 　　“我在分院帽里装了一个月分量的复方汤剂，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斯基特、甚至特里劳妮教授，你都可以选择。” 　　他们走在桥上。 　　几个坐在桥上的女巫猎人看到哈利，毫不客气地啐着口水。 　　也有士兵骂骂咧咧，出言不逊。 　　赫敏皱眉。 　　哈利不为所动，这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让让他觉得有些温馨。 　　等到桥的尽头。 　　“止步。”一名瑞达尼亚士兵站出来，“这里禁止通行。” 　　哈利从袍子里掏出两张通行证，递交过去。 　　“猎魔人？”瑞达尼亚士兵狐疑，把这两张通行证接过，仔细反复检查，“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他又看一眼赫敏。 　　声音不由变得温柔了一些：“看来你接了个好委托，猎魔人。” 　　“好吧，你们被准许通行。” 　　他挥着手，桥梁后的门打开。 　　哈利带着赫敏穿行过哨站，走出去后，重新变出马匹，向诺维格瑞进发去。 　　“他们都不喜欢你，仅仅因为猎魔人的身份？”赫敏坐在哈利身后，抱着他的腰，回头看着哨站，疑惑不解。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叔叔 　　喜欢一个人往往需要很多理由。 　　需要在他各种品质中，挑选出一个最优秀的来。 　　可讨厌一个人就很简单。 　　身上任何一个特质都可以是。 　　一双看起来邪乎的竖瞳、黑发、虽然他是狼牌猎魔人，可猫派猎魔人的风评不好，甚至于……他看起来很好看、说话口音古怪、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这些都可以是。 　　在一个充满恶意的环境里，所有恶意都是没由来的。 　　哈利没有说话。 　　赫敏抱紧了他。 　　马蹄哒哒，奔向远方。 　　过了哨站，和诺维格瑞的距离就更近。 　　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赶到。 　　这是一座堪称“明珠”一样的城市，它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工业革命时，“雾都”之于世界，抑或二战后，“新乡”之于世界那般。 　　它是自由之城。 　　由永恒之火管控、禁止一切术士、非人类、以及“居心叵测、不信奉永恒之火的异端”的自由之城。 　　赫敏对它好奇、也有些向往。 　　来时路上，哈利和她说过诺维格瑞的历史。 　　史诗一样，惊心动魄。 　　可……这座城市让她有些失望。 　　是想象中的，中世纪风味的城市，石头垒起、堡垒一样。 　　但是很脏。 　　空气中氤氲一股复杂的气味。 　　当然，这也很中世纪。 　　和书上说的一样。 　　高跟鞋的来历和用处，无比清楚地展现在他眼前。 　　“我们怎么去找？”赫敏下马，小心翼翼地跟在哈利身后。 　　虽然哈利让她坐在马上，但她做不出这种事。 　　“先去找我一位亲爱的叔叔。”哈利轻声，“跟我来。” 　　诺维格瑞。 　　哈利不是第一次来，他对这里很熟悉，亲切地就像回到家一样。 　　他们从光辉大门踏进这座城市，过了关卡后，向后径直走去。 　　一座落在街中心，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酒馆。 　　哈利径直推门进去。 　　“现在这里还不营业。”低沉的声音几乎在门被推开的瞬响起，“想喝酒去其他地方。” 　　“而且这里不是流浪汉的聚集地！” 　　哈利微微笑起：“卓尔坦叔叔，难道我你也不欢迎吗？” 　　一个硕大的脑袋探出来，眼神惊讶：“哈利？你怎么来诺维格瑞了？” 　　“因为希里。”哈利轻声，“丹德里恩呢？” 　　赫敏惊讶地看过去。 　　一个很矮的男人，几乎没有脖子，莫西干似的发型，留着浓密的胡须。 　　“丹德里恩？我也想问他在哪。”卓尔坦摇头，“哈利，你也看到了，这里乱糟糟的，我可是把酒馆交给他打理的。” 　　他抬起头，看向跟在哈利身后，满眼好奇的少女：“哦，哈利，这位小姐是？” 　　“赫敏，我的恋人。”哈利轻声。 　　赫敏脸红，轻轻点头。 　　“恋人？”卓尔坦瞪眼，惊讶着，“天呐，你也会找一个恋人？” 　　“卓尔坦叔叔，不要说得我好像铁石心肠、清心寡欲一样。”哈利找招手，偏回头，“赫敏，这位是卓尔坦叔叔，杰洛特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我很尊敬的长辈之一。” 　　“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 　　“如果在猎魔人之外，挑出一个能托付性命的人，卓尔坦叔叔的地位，是和小天狼星、莱姆斯、斯内普教授一样高。” 　　赫敏矜持地打着招呼：“您好。” 　　“哦，你好。”卓尔坦打量着，长辈那样，“哈利你的眼光很不错，比白狼的眼光好多了。” 　　“你该庆幸叶奈法不在这。”哈利轻声。 　　“就让她把酒馆点了吧，乱糟糟的看起来也闹心。”卓尔坦拍手，“不过，你找丹德里恩做什么，他虽然是游吟诗人，但你要是问他哪家的姑娘好看，他一定能给你一个好答案，可寻找希里，你还不如去问特莉丝。” 　　“白狼不好见她，但你和她关系不是还不错？” 　　哈利回答：“希里来过诺维格瑞，还和丹德里恩见过面。” 　　“丹德里恩已经消失好几天了？” 　　卓尔坦摇着头：“我不清楚，我也才回到诺维格瑞没多久。” 　　“你知道他的秉性，说不定又在和哪个女人约会，我们要不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说着就要转身忙碌起来。 　　哈利皱起眉：“卓尔坦叔叔，不用找了。” 　　“我想我知道些什么？” 　　卓尔坦回头，诧异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们猎魔人翻箱倒柜、寻找线索是一把好手，但你现在可什么都还没做。” 　　“很复杂的情况。”哈利轻声，“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可以坐在酒桌旁，好好地说一说，但眼下恐怕没时间长篇大论的解释。” 　　“真糟糕，我们得去找一个人，确认丹德里恩现在究竟在干嘛。” 　　“是在抢劫卢文的财宝、还是已经招惹到女巫猎人，被那群神殿守卫关押起来。” 　　卓尔坦听得目瞪口呆：“这听起来像是杰洛特能做出来的事，而不是丹德里恩，哈利，你确定没有说错？” 　　“当然。” 　　哈利点着头，从袍子下取出魔杖。 　　“现在，先把这里整理一下，我们已经很久没吃到热气腾腾的食物了。” 　　他手腕一抖，轻轻挥动。 　　屋子里被乞丐、流民侵占、而遗留下的东西飘起，在空中旋转一扭，就消失不见。 　　原本属于酒馆的东西，回归到他们原本的位置上去。 　　赫敏也掏出魔杖。 　　地板、柱子上的污渍被清理一新，破损的地方也被补上。 　　几分钟后。 　　整间屋子，焕然一新。 　　“天呐，你们做了什么？”卓尔坦不可思议，“哈利，你什么时候能像术士那样施法了？” 　　“而且这种神奇的魔法……” 　　哈利伸出魔杖，变出一座壁炉，点上火焰：“这也在我们酒桌上该谈的长篇大论里。” 　　“一些很奇妙、类似天球交汇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卓尔坦叔叔，你应该注意到，我变年轻了不少。” 　　卓尔坦打量着他，嘟囔起来：“我以为你只是恋爱了，被赫敏这个小姑娘拎着打扮，就像叶奈法会对杰洛特做的那样，毕竟你们身上很难看得出什么年轻不年轻的。” 　　“对了，我们得去找谁，确认丹德里恩的行踪？”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他的踪迹 　　面对卓尔坦的问题，哈利回答：“一个女人。” 　　卓尔坦对此毫不意外：“是的，一个女人，你又能指望去哪找丹德里恩的消息呢？但哈利，我们都知道，他不可能只招惹一个女人。” 　　“我记不清她叫什么。”哈利摇头，“一个女吟游诗人，唱歌很好听。” 　　“杰洛特说过，她的歌声有动人心弦的魔力。” 　　“吟游诗人？”卓尔坦挑眉，“你这让我想起来一位，是普西拉。” 　　哈利点头。 　　卓尔坦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她和其他女人不同，我觉得丹德里恩恐怕是真的迷上了人家。” 　　“她简直就是丹德里恩的翻版。” 　　“那我们去找她。”哈利轻声，“我记得她会在翠鸟旅馆里演出？” 　　“没错。”卓尔坦点头，双眼直勾勾朝着桌子看去。 　　赫敏挥动魔杖，施展食物魔法，从分院帽里取出食材，做出满桌食物，以及两瓶黄油啤酒。 　　“来尝尝另一个世界的食物。”哈利朝他招手，“还有黄油啤酒。” 　　“现在不是喝烈酒的时候，不然我想你一定会爱死那些伏特加、威士忌。” 　　卓尔坦走到桌前坐下。 　　赫敏还确认似地再看一下，这个男人的双耳真的和人类一样，而不是像弗立维教授那样，有一丝丝尖耳痕迹。 　　“我的耳朵怎么了？”卓尔坦很敏锐。 　　“不，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赫敏摇着头，“在我们那个世界，有和您类似的人，但他有一双尖耳朵。” 　　“尖耳朵，和精灵的混血？”卓尔坦撕下一根羊排。 　　赫敏轻声：“不，是一种名叫妖精的种族。” 　　吃饭是很好的闲聊时间。 　　赫敏稍微和他介绍了一下另外一个世界，卓尔坦听得津津有味，尤其神秘的魔法，听起来比术士的法术更有意思。 　　直到屋子里即便点上油灯，也被一股浓郁的漆黑笼罩住。 　　“我们该出发了。”哈利止住他们的交谈，站起身。 　　卓尔坦抬头，看向窗外：“啊，时间过得真快，现在都天黑了。” 　　“走吧。” 　　翠鸟酒馆是诺维格瑞城最大的一家酒馆，就在中央广场旁，出入其中的多是贵族、至少也是少有资产的平民。 　　距离不远。 　　走过去正好消食。 　　酒馆里热热闹闹，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 　　刚一进屋，就给赫敏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干净。 　　和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的干净。 　　地板像打了蜡一样，都能反衬出人的影子。 　　一位女士，正在一楼的大厅的舞台上坐着唱歌。 　　她抱着一把鲁特琴。 　　手指勾动琴弦，发出一阵阵泉水叮咛清脆悦耳的声音。 　　旋律很简单。 　　唱腔也很简单。 　　一个人，一个舞台。 　　古老、但又崭新，这种置身处地于电影中感觉扑面而来。 　　“空余丁香与醋栗香气” 　　…… 　　“我愿随狼踪踏入风暴汹涌 　　寻觅真心哪怕爱已成空” 　　…… 　　短短几句歌词。 　　赫敏靠向哈利，压低声音：“歌里唱得是杰洛特和叶奈法？” 　　哈利点头：“丹德里恩很喜欢把白狼写成诗歌。” 　　“有你的吗？”赫敏笑着询问。 　　哈利一歪脑袋：“应该是有我的。” 　　“他的灵感不是来源于女人，就是来源于我们这群人。” 　　诗歌并不长。 　　等她唱完，酒馆里静悄悄的。 　　好一会后，才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年轻的女吟游诗人朝观众们致谢，抱着琴走下舞台。 　　哈利他们起身，快步走过去。 　　普西拉似乎意识到他们要来找自己，在舞台后的走廊等着他们。 　　“普西拉女士？”哈利朝她招呼一声。 　　“蛇语者哈利？”普西拉欢快地朝他摆手。 　　哈利轻声：“你认识我？” 　　“丹德里恩和我说过许多你们一起冒险的故事。”普西拉点头，“你能和蛇对话、甚至命令蛇的本领，在很多关键时候帮到他许多忙。” 　　“是和白狼一样，他最可靠的朋友。” 　　哈利张开嘴巴。 　　普西拉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里不是地方，跟我来。” 　　她转头带路，弯弯绕绕，把三个人领到自己的房间。 　　“你是来找丹德里恩的吗？”普西拉深吸口气。 　　哈利点头：“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是在几天前，他说他要抢劫西吉·卢文的金库，从哪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 　　“我也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可只知道，他在霍桑二世的老巢里大闹一场，一群鬣狗一样的家伙，满城翻找了一遍。” 　　她注意观察三个人的表情。 　　都很平静。 　　“你们并不惊讶？”她问道。 　　哈利点头：“这些都是我们已经知道的消息，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赫敏我们又来迟一步。” 　　“等会我们去把丹德里恩救出来。” 　　普西拉惊讶起来：“你知道丹德里恩现在在哪？” 　　她还有后续的话没有说出来。 　　既然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来问自己？ 　　“我只是不确定他做过什么。”哈利一眼看出她流露在脸上的想法，摆了摆手，“现在确定他做过什么，自然就知道他在哪。” 　　“现在他应该被关押在神殿岛上。” 　　普西拉更惊讶：“他怎么会招惹到永恒之火？” 　　在诺维格瑞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永恒之火。 　　“等他回来，让他亲自把自己的传奇故事说给你听吧。”哈利摇头，“我们得尽快，你确定，是一周前的事吗？” 　　普西拉点头：“当然，我很确定。” 　　“那我们应该还有时间。”哈利轻声。 　　“你们要去神殿岛？”卓尔坦皱眉，声音担忧，“那可是女士猎人的老巢，很危险的。” 　　哈利掏出魔杖：“放心，我们现在很轻松完成这些事。” 　　他轻轻一挥，对着赫敏念出咒语。 　　幻身咒立马生效。 　　刚才还站在他们身边的小姑娘，立马就不见踪影。 　　“隐身魔法？”卓尔坦惊讶。 　　普西拉诧异地看着哈利。 　　据她所知，猎魔人好像并不能使用这么成熟的法术才是…… 　　“放心，我们会把丹德里恩好好的带过来，说不定还能顺便帮他脱个罪。”哈利轻声，在分院帽上轻轻一拍，两把扫帚飞出来。 #第四百章 糟糕 　　扫帚？ 　　这时候拿出这东西有什么用？ 　　而且，一个帽子，是怎么拿出这么大的东西的。 　　“我们会飞过去。”哈利举着扫帚，为其中一根施法，交代一旁赫敏手里，“放心，很安全，巫师有很多方法去应对这些情况。” 　　他又一挥魔杖，在墙上变出一扇足以让人通过的窗户。 　　又把普西拉吓一跳：“哦，我的屋子，这可不是我的财产。” 　　“会恢复的。”哈利安抚他，骑上扫帚，轻轻一蹬，浮空而起。 　　一股微弱的气流在屋子里卷起。 　　他们好像看到一道风，从刚打开的窗户里飞去出。 　　“哈利，你现在能飞了？”卓尔坦有些兴奋，“那真是一个好消息，能隐身、还能飞，早点把丹德里恩带回来。” 　　“也早点安全回来。” 　　哈利朝他们点头，为自己和扫帚也施展上幻身咒。 　　那一道风，又涌动起来。 　　屋子里的两个人知道，哈利也飞出去了。 　　那扇被哈利用魔法造出来的窗户，在气流停息下来的时候，也缓缓愈合，恢复如初。 　　“术士的法术能做到这种程度吗？”普西拉瞪圆眼，惊讶看过去。 　　她是个幸福的姑娘，虽然不至于像丹德里恩那样，是贵族后裔，但至少家庭还算可以。她不必像叶奈法那样，从小就被卖到女术士学院里去。 　　而且，她还很年轻，结交的非人种族很少。 　　在诺维格瑞这种地方，也很难遇到术士。 　　术士们通常也不会那么友好，只是出于取乐、或是好奇的态度，向她展示法术。 　　但，以她对术士们的了解，好像…… 　　术士并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也许可以。”卓尔坦轻声，“但绝不会有这么顺滑。” 　　他们讨论着这种奇特的魔法。 　　哈利和赫敏飞翔在空中。 　　“哈利？”升空后，赫敏小声。 　　她不是很慌张，只是看不到哈利，心里有些没底。 　　“我在，你身后。”哈利的回应立马就来。 　　“神殿岛在哪，我们要怎么去？”赫敏问道。 　　“向北。”哈利说道，“看到那座红色的宏伟建筑了吗？” 　　“就是那。” 　　神殿岛，是一处与诺维格瑞城相连的区域，是永恒之火教派的大本营，当然……也是整个诺维格瑞居住最为舒服的区域。 　　距离不远，他们很快飞过去。 　　“接下来要怎么做？”赫敏悬停在红色建筑物上，低头看着这片城区。 　　一只巨大的火盆燃烧着，火苗跳动，明亮强盛。 　　有虔诚的信徒跪坐在那里。 　　嘴里念着祷告词。 　　穿着红白相间甲胄的守卫步履沉重，穿行在其中，看起来和那群信徒们一样认真。 　　不好下手。 　　尤其是在他们都隐身的情况下。 　　“等会跟我来就好。”哈利轻声。 　　赫敏一惊，随着哈利的话，细微冰凉的触感在她手腕上生出来，一根透明看不见的绳子绑住。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这是哈利的魔法。 　　她顺着绳子牵引，跟着一起落地，降落在这座城堡外一处翘脚的悬崖下。 　　哈利收起两个人的扫帚。 　　又拿出隐形衣，给两人披上后，解除掉幻身咒的效果。 　　唰得一下，赫敏脸颊发红。 　　她的脸几乎贴着哈利下颚。 　　原本在一年级时，能够完完整整罩住他们三人的隐形衣，现在连罩住他们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拘束。 　　“跟我来。”哈利弯腰，把赫敏罩在自己怀里。 　　放轻脚步。 　　神殿守卫们对此毫无察觉，他们依旧认真、耐心地巡逻。 　　石头建成的建筑，哪怕披着“永恒之火”的名义，里面依旧显得有些潮湿。 　　一股凉气铺面而来。 　　相比于外面的巡守，里面的守卫力量就要松懈一些。 　　只有单人巡逻。 　　这就给哈利一个很好的“作案空间”。 　　他们找到一位守卫。 　　“统统石化！” 　　趁着无人注意，哈利一甩魔杖，没有念咒，他的无声咒也相当出色。 　　紧接着，漂浮咒用出。 　　拖拽着被石化的人进入一间无人的屋子。 　　他们扒下隐形衣。 　　赫敏为屋子施展魔法，把门锁住、声音也隔绝住。 　　哈利掏出吐真剂，另一只手一挥，解除守卫身上的魔法。 　　“术士！”守卫立马惊呼起来，“有术士闯入神殿。” 　　“不要大呼小叫，外面是听不到的。”哈利捏住守卫的下巴，“现在我有一些事，需要你的帮助。” 　　“呸，猎魔人，我是不可能……”守卫啐一口，哈利侧头偏开，肮脏的东西没有落到他身上，被魔法弹开，飞到角落里。 　　“这由不得你。”哈利喂他喝下吐真剂。 　　片刻后。 　　哈利问他：“丹德里恩被关押在哪？” 　　“在地下二层的监狱里。”守卫老老实实回答，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惊恐，“左边走廊第三个。” 　　“很好，谢谢你的帮助。”哈利朝他咧嘴一笑。 　　守卫神色更加惊恐。 　　“一忘皆空。”哈利对他念出咒语。 　　刚才几分钟内的记忆，被完全注销。 　　“昏昏倒地！” 　　又一发魔咒念出。 　　他还没来得及从遗忘咒的效果中挣脱出来，整个人就瘫软倒在地上，浑浑噩噩，昏睡过去。 　　哈利与赫敏重新披上隐形衣，解除屋子里的所有魔法。 　　“门外没人。”哈利说着，把门拉开。 　　向着地下层的监狱走去。 　　监狱外的守卫，要比走廊的守卫多一些。 　　来来回回，一共有六名守卫。 　　两两为伴。 　　“你左边，我右边。”等观察完他们的活动循序，哈利贴着赫敏耳朵，小声说道。 　　赫敏点头应下。 　　“统统石化！” 　　两个人同时施咒。 　　六名守卫都很快被解决。 　　在这种情况下，石化咒要比昏迷咒好用得多，不用担心人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只是…… 　　没了守卫们交谈的声音，监狱更安静、也显得更加诡异。 　　丹德里恩无心睡眠。 　　这里的居住条件并不算好，一张草席、湿漉漉的，不知被多少人睡过，臭虫、蟑螂、跳蚤，都很乐意生长在这种环境里。 　　好几天没洗过澡，也令自己不舒服得很。 　　“真糟糕。”他轻声叹息。 　　以往用来打发时间的自言自语，现在得到回复。 　　“是呀，真糟糕。” 　　是低沉的男声。 　　让他身子一僵，毛骨悚然。 #第四百零一章 记忆 　　“是谁在说话？”丹德里恩紧张地吞咽口水，声音有些发抖。 　　“你猜？” 　　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话回应着他，伴随着这句话，嘎吱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 　　咫尺距离。 　　明明牢门就在眼前，自己也一直期盼这样的事。 　　可身体像是在草席上躺久了，扎了根一样。 　　动不了、也不敢动。 　　而且这句话…… 　　猜？ 　　丹德里恩认真且飞快地回想着，他和杰洛特出生入死，见识过许多怪物，哪种怪物既能隐身、又能说人话、而且拥有不弱的智慧。 　　无论那种，都代表极大的危险性。 　　他皱眉思索。 　　可从脑子里一个接着一个掠过的，是各式各样的女人。 　　从牛堡、到陶森特、再到诺维格瑞。 　　他都惊讶，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多？ 　　“脑子里全是女人的名字？”那道声音又响起。 　　丹德里恩一怔，诧异抬起头。 　　他听出来了！ 　　这句话里调侃意味居多，没有恶意，身体里的紧张和惶恐刹那褪去，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也让他分辨出这道声音的主人。 　　“哈利？”他压低声音。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哈利一挥魔杖，隐形衣脱落，他和赫敏显露出来。 　　“我的老朋友，真高兴见到你。”丹德里恩矜持地从草埔上爬起来，抖抖身上染着的杂草和臭虫，声调卡着，保持风范，“什么风把你吹来诺维格瑞？” 　　哈利轻声：“一股名为丹德里恩被捉住的风。” 　　“哈利，我已经制定好逃跑计划。”丹德里恩掐着腰，“如果不是你突然跑来……” 　　哈利打个响指。 　　哐一声，牢门又被关上：“那么，就让我来欣赏一下丹德里恩大师的逃跑计划？” 　　空气有些寂静。 　　赫敏好奇打量着他。 　　这种从烂泥地里出来，还要保持住优雅风范。 　　而且……身处绝境、还嘴硬、逞强的模样，让她想起一个人。 　　真的很像。 　　“哈利，你变了。”丹德里恩，“我记得以前你的嘴巴没这么狠毒。” 　　哈利轻声：“我对其他人都很温柔，但丹德里恩，我亲爱的朋友，你是最特殊的那个。” 　　“好了，等我们回去再好好聊聊。” 　　丹德里恩语气兴奋：“所以我们要怎么逃？从神殿岛密密麻麻的守卫中……” 　　“很简单。”哈利打断他的话，“但在此之前。” 　　他举起魔杖，对准他。 　　清理一新。 　　他的衣服、头发、帽子都滚出一圈泡沫，片刻后消失，变得整洁一新。 　　“猎魔人的新法印？”丹德里恩惊喜地按住自己帽子。 　　“一些出于其他原因学会的小把戏。”哈利摇头，“等有时间，再慢慢说，接下来做好心理准备。” 　　丹德里恩一愣。 　　什么心理准备？ 　　难道真的要从神殿岛里杀出去？ 　　哈利再次念出咒语。 　　丹德里恩惊呼一声，身体扭曲，漩涡一样打个卷，就变成一只巴掌大小的白鼬，叽叽喳喳呆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魔杖一点。 　　丹德里恩变成的白鼬飞起，落进口袋里。 　　“接下来要克制自己说话的冲动。”哈利抬手，点他脑袋一下。 　　白鼬喳喳两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叹一口气，把脑袋架在布上，探头打量着这个世界。 　　以小动物的视角，去观察这个世界，是一件很新奇的事。 　　他们重新披上隐形衣。 　　当然…… 　　并没急着离开。 　　丹德里恩身上的麻烦还没有完全解决，他现在的身份还是永恒之火的囚犯。 　　一名囚犯突然消失。 　　然后，他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诺维格瑞，哪怕跑出这座城市，去往大陆上其他国家。 　　只要永恒之火知道，为了他们口中所谓的“正义性”、或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尊严，他们只会更凶猛地狩猎这位“无辜”的吟游诗人。 　　所以，要从根源上解决麻烦。 　　哈利他们找到主教的房间。 　　修改他的记忆。 　　在这位主教的记忆里，他曾私底下审讯过丹德里恩，确定他是个无辜的人。单纯的吟游诗人因为冒险和故事，成为被城市里那几个流氓头子陷害的对象。 　　只是，这件事对永恒之火而言，不算多么光鲜亮丽的事，于是他就偷偷放走了丹德里恩。 　　等做完这一切。 　　哈利在主教的房间打开一扇窗。 　　就像离开酒馆那样，他们离开这座城堡。 　　夜色中飞行。 　　白鼬惊呼尖叫。 　　哈利甚至玩了几个花式动作，把他吓得够呛。 　　他们落地，回到香草酒馆。 　　卓尔坦已经回来，在屋子里暴怒吼叫：“你们这群狗日的，我才离开两个小时不到，你们就又钻进来，还把我新买的锁给撬开了！” 　　“给我滚！” 　　“这里才不是给你们这群家伙用的。” 　　“再看你们过来，我就掰断你们的狗腿，从屁股捅进去，嗓子眼里出来！” 　　哈利为自己和赫敏解开幻身咒，推门走进去。 　　旅馆里，一大群流民、地痞，正虎视眈眈盯着卓尔坦，在他身下，还踩着几个痛叫的乞丐。 　　普西拉举着自己的鲁特琴，躲在卓尔坦身后。 　　“卓尔坦叔叔。”哈利轻声唤他一句。 　　“哈利，这么快就回来了？”卓尔坦有些惊讶。 　　哈利点头，看向乞丐：“给我滚开这里。” 　　猎魔人的竖瞳，在黑夜里，更显得阴冷。 　　“你这个怪胎……”一名乞丐咒骂。 　　但他没能骂完。 　　赫敏抽出魔杖。 　　“除你武器！” 　　红光一闪，撞在那人身上，咚得一声，狠狠砸在墙上。 　　“倒挂金钟！” 　　魔杖一抖，又一发咒语，一个人凭空倒挂飘起。 　　“统统石化！” 　　一个人僵硬住，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恶狠狠盯着这群人：“所以，现在可以听懂人话了吗？” 　　用咒语鞭打这群人，是她早就想做的事。 　　也许…… 　　哈利已经习惯这群人这么咒骂自己，但赫敏一点都不习惯，从见到的第一个村庄开始，她心里都一直憋着一股气。 　　“术士，她是个女术士。”一名乞丐声音惊恐。 　　赫敏挑眉。 　　“一忘皆空！”乳白色咒语射出，落到那个人的脑袋上。 　　自己在把他们揍一顿之后，也不能忘记修改掉他们的记忆。 #第四百零二章 半步 　　赫敏一挥魔杖。 　　他们记忆、认知都被篡改。 　　这群乞丐、流民迷迷糊糊，排队走出去。 　　“真是方便，不用再对这群玩意动手。”卓尔坦惊讶。 　　赫敏深吸口气：“他们不会再来了。” 　　“不会再来？”卓尔坦看着她念咒，让扫帚、拖把动起来，语气里的惊讶没有褪去。 　　赫敏迟疑着要怎么回答。 　　修改记忆的魔法，对他们来说是常识。 　　可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并非常识，而且……修改记忆，听起来不像多正派的事，哪怕“遗忘咒”并不属于黑魔法。 　　仅仅因为眼睛不同，这个世界的人，就可以对一个陌不相识的人恶语相向。 　　她很担心自己把这个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一个修改记忆的小魔法。”哈利回答，“我不知道赫敏把他们记忆改成什么样，但她既然说了那些人不会回来，那他们的确就不会回来。” 　　“真是太酷了。”卓尔坦探头，“不过丹德里恩呢，没有救出来没吗？” 　　普西拉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已经救出来了。”哈利回答。 　　卓尔坦茫然打量周围：“是他让你给他继续施展隐身魔法，准备给我们开个玩笑？” 　　普西拉尝试着戳向周围，但入手的都是空气。 　　哈利魔杖一挑：“他在这。” 　　白鼬从口袋里飞出，骂骂咧咧、叫得大声，甩着飞向普西拉。 　　“哦，天呐。”普西拉慌忙接住，“这是丹德里恩？” 　　卓尔坦踮着脚看过去：“你把那狗日的变成一只白黄鼠狼？” 　　在普西拉手里，他不叫了，温顺乖巧。 　　普西拉纠正：“不，这是白鼬，和黄鼠狼不一样。” 　　“我觉得这种生物很适合他。”哈利回答。 　　丹德里恩得寸进尺，蹭着普西拉的手，甚至探起身子，想要往她身上爬。 　　普西拉乐着，一点都不在意。 　　“我得提醒一下你，普西拉小姐，他可是丹德里恩，不是真的白鼬。”哈利轻声。 　　普西拉反应过来，揪住这只看起来可爱呆萌生物的后脖颈：“你竟然还想用这种状态占我便宜。” 　　白鼬扭过头，看向哈利，叽叽喳喳叫起来。 　　哈利抬手，魔杖点去。 　　白鼬飞回地上，魔力涌动着，身体扭曲，恢复成原型。 　　“这可真是一次奇妙的经历！”丹德里恩摆着双手，神色兴奋，“我现在感觉灵感就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 　　“一头白鼬，穿行在诺维格瑞城中的冒险！” 　　“以一头几乎没人在意的小动物的视角，去创作一篇伟大史诗。” 　　“谢谢你，哈利，你促成伟大诗人丹德里恩的又一篇巨作。” 　　哈利点着头，面无表情：“恭喜你，像白鼬一样伟大的吟游诗人丹德里恩。” 　　“但在你为了新作品洋洋得意之前，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你已经被永恒之火抓住几天了？” 　　丹德里恩皱眉：“几天？如果今晚过去，那就是四天了。” 　　四天…… 　　哈利皱眉。 　　迟了一步。 　　“你是在找希里？”丹德里恩试探着询问。 　　哈利点头：“很明显的事。” 　　“我想你不用担心她。”丹德里恩轻声，“希里现在是个大姑娘了，她很强，一把钢剑耍得就像你们猎魔人一样。” 　　“她能很好的照顾自己。” 　　哈利瞥他一眼：“如果她招惹的是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我想无论我、还是杰洛特都不会担心，但你清楚，她招惹到的是什么东西。” 　　“我很清楚，是狂猎。”丹德里恩叹气，“但狂猎可追不上她。” 　　“而且她一定会回到诺维格瑞。” 　　哈利开口：“因为那个交给霍桑二世的小盒子？” 　　“对。”丹德里恩点头，“看样子你已经追查到，而且拿到手了？” 　　卓尔坦清清嗓子：“狗日的丹德里恩，我得提醒你，今天下午哈利才来的诺维格瑞。” 　　“那个东西不重要。”哈利摇头。 　　丹德里恩皱眉：“可希里宝贵它得很，这东西和一个诅咒有关。” 　　“但希里不愿提起那个诅咒，我也没有多问。” 　　卓尔坦惊讶：“希里被诅咒了？” 　　“她没有。”不等丹德里恩开口，哈利先一步摇起脑袋，“被诅咒的是一位她的朋友，一位艾恩艾尔精灵，大贤者，也曾经是狂猎之王艾瑞丁的顾问。” 　　“看来……我们和希里完全错过。” 　　“现在她应该已经跑到迷雾岛上去了。” 　　希里的经历，哈利一直都很清楚，杰洛特和希里，在诺维格瑞的时候，都提起过。 　　不过具体的时间，一直没好好说过。 　　但…… 　　唯一清楚的，希里并没在史凯利格停留多久，在闹出一个大动静之后，她就仓促离开。 　　也许一天、也许两天…… 　　但四五天太久了。 　　而且，哪怕他们骑着扫帚，从诺维格瑞到史凯利杰，也需要一天多，六天、或者一周，他们过去依旧追不上希里。 　　“所以哈利你现在清楚希里的处境？”卓尔坦追问。 　　哈利点头：“她现在是安全的。” 　　他一边偏过头，也是对赫敏开口：“今天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把乌马带上，我们得结束短暂的旅途。” 　　丹德里恩轻轻嗓子：“哈利，你还没有向我介绍这位美丽的女士。” 　　“赫敏，我的恋人。”哈利看着他，简单介绍。 　　“恋人？终于固定下来了吗？”丹德里恩惊讶。 　　哈利把字音咬得重：“我和杰洛特不同，可没招惹那么多女术士。” 　　“当然。”丹德里恩点头，“向来都是你被招惹，我们英俊的蛇语者哈利。” 　　哈利没有说话，盯着他在看。 　　赫敏探头探脑，有些好奇。 　　想了一会，她挥动魔杖：“丹德里恩，你被关押那么久，应该很久没好好吃一顿了？想吃些什么，我会一些食物魔法，应该能做出来让你满意的菜品。” 　　“那没有什么比一块多汁的烤肉，一杯葡萄酒更好的搭配了。”丹德里恩一点都不客气，做到桌子旁，“哈利，你也来聊聊吧，我们也很久没见面，杰洛特他们还好吗？” #第四百零三章 猫头鹰 　　赫敏并没从丹德里恩这听说到什么。 　　没有叶奈法和自己说起杰洛特往事时，那么的劲爆。 　　丹德里恩对此作出解释。 　　他可不会包庇哈利什么，只是他还很年轻，明明很出色、甚至还有能和蛇对话的能力，可“蛇语者”的名号，即便在自己这么出名的吟游诗人大力宣传下，也依旧只有极少人知道。 　　即便在猎魔人、术士这一群怪胎中。 　　哈利也是更奇怪的那位。 　　虽然他的确英俊，有很多女术士都不介意和他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但…… 　　哈利并不能那么没有负担地来上一发，这是丹德里恩、卓尔坦他们常常会拿出来嘲笑哈利的事——想到和自己调情的女术士，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年龄是自己两三倍不止，他就立马怂了，不敢继续下去。 　　小年轻，总是这样，把年龄看得太重。 　　吃饱喝足。 　　丹德里恩上楼，拽着哈利，央求他给自己变出舒舒服服的大床。 　　他很会抓住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 　　哈利和赫敏也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晚上。 　　赫敏醒来，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打进来。 　　她为自己施法，清理卫生。 　　然后从自己无痕伸展咒的包里取出更换的衣服——虽然只是一件一样的校袍，换了一个发型，才从屋子里出去，下到一楼。 　　哈利早早起床，一如既往。 　　卓尔坦也精神十足，清理着屋子，逗着一头猫头鹰。 　　普西拉和丹德里恩高谈论阔，那位吟游诗人似乎一整晚都没睡，黑眼圈浓厚得很，但他精神比卓尔坦还足，拿着一根笔，洋洋洒洒。 　　“起床了？”哈利回头。 　　赫敏点头。 　　“嘿，小姑娘，我保证你一定没怎么见过这个。”卓尔坦和她打着招呼，得意洋洋展示着，“一头漂亮的猫头鹰，它很聪明，我想它应该随时都可以说话，只是有些过于安静了。” 　　“猫头鹰好像并不能学舌。”赫敏提醒他。 　　卓尔坦挑眉：“哦，是吗？管他呢。” 　　“哈利没跟您说过吗？”赫敏在桌旁坐下，魔杖一挥，给自己取来面包、黄油。 　　卓尔坦回头，看向哈利：“说过什么？” 　　“猫头鹰是我们巫师最忠诚的伙伴，我们的信使。”赫敏一边抹着黄油，一边开口说道，“事实上，哈利就有一头，是位很漂亮的小姑娘。” 　　卓尔坦瞪圆眼：“哈利！你竟然一直都没有和我说。” 　　赫敏把餐刀放下，也看过去。 　　哈利轻声：“我本来想说的。” 　　“但卓尔坦叔叔滔滔不绝，还准备炫耀给你看，我觉得卓尔坦叔叔现在这幅表情会很有意思，而且也没机会插嘴。” 　　赫敏偷笑。 　　卓尔坦叹气：“哈利，丹德里恩说得对，你变坏了许多。” 　　“杰洛特那张嘴都比不上你的坏心思。” 　　“谢谢夸奖。”哈利点着头，又看向赫敏，“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赫敏歪着脑袋，没有说话，看向猫头鹰。 　　哈利点头。 　　赫敏咬一口面包，举起魔杖，念出咒语：“人形显身。” 　　这是傲罗最常用的一道咒语。 　　也是今年六年级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在守护神咒后，斯内普教给他们的第一个咒语。 　　作用是用来监测一个环境里，有没有其他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的人存在。 　　包括但不限于，幻身咒、隐形衣——当然，哈利手里的那件隐形衣不在能被这个咒语监测到范围里。 　　阿尼玛格斯也能逃脱这倒咒语的监测。 　　毕竟这道咒语，是把自己完全变成一种动物。 　　魔咒反馈回来。 　　赫敏瞥一眼，有些惊讶。 　　屋子里只有五个人，可魔咒反馈回来，竟然是六个人。 　　隐身？ 　　恐怕不是。 　　如果是不可控的敌人，哈利的反应不会这么悠闲自在。 　　那就是那头猫头鹰了？ 　　赫敏又把魔杖一甩，一发咒语落到猫头鹰身上，锁住它的听力：“这只猫头鹰是人变的？” 　　卓尔坦不可思议扭着脑袋，一时之间不知是看猫头鹰好、还是看哈利好。 　　普西拉和丹德里恩也停下讨论，抬起头来。 　　哈利点头：“应该是。” 　　“被人诅咒？”赫敏又问道，她想到在乌鸦窝的时候，哈利提起的那个乌马。 　　哈利摇头：“看样子不是。” 　　“一些法力高深的术士也能做到这一点，用魔力改变自己的身形，完成变形。”哈利轻声说下去，“当然，和阿尼玛格斯不能比，毕竟法术无论怎么改变，她的本质都还是人。” 　　“她？”赫敏敏锐地抓住这个第三人称代词。 　　哈利点头：“能做到这个水平的术士不多。” 　　“尤其还喜欢变成猫头鹰。” 　　丹德里恩也想到什么：“那个喂你喝下药水，想哄骗你度过一个美妙夜晚，但差点被你砍了脑袋的女术士？” 　　“丹德里恩，你昨晚貌似没和我说过这个。”赫敏声音放得温柔。 　　丹德里恩举起手：“抱歉，这对哈利来说，可不算什么有趣的经历。” 　　“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太婆。”哈利简单开口，“菲丽芭·艾哈特。” 　　卓尔坦看着猫头鹰，更加不可思议。 　　“相比她是菲丽芭，我更难以相信她竟然会出现在诺维格瑞。” 　　“该死，我可是花了不少钱。” 　　哈利回应他：“你可以把他留着，等遇到杰洛特的时候交给杰洛特，我想叶奈法一点会很乐意花大价钱把她买走。” 　　“无论她是不是菲丽芭，叶奈法都会很有兴趣。” 　　叶奈法和菲丽芭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至于哈利…… 　　他和菲丽芭的关系就更糟糕。 　　“你说的对。”卓尔坦点头，“那我饲养，我是说喂养她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 　　“就当正常猫头鹰饲养就好。”哈利看着赫敏吃完面包，杯子里的牛奶也只剩下一点，就站起身，“记住，千万别解开她脚上的枷锁。” 　　卓尔坦点头：“我知道了，我保证会在遇到杰洛特之前，把她养得好好的。” 　　哈利牵住赫敏的手。 　　打个响指。 　　猫头鹰身上的魔咒解开，它咕咕叫两声，像极一头普通的猫头鹰。 　　幻影移形。 　　啪得一声，他们消失不见。 　　只剩下屋子里三个人无声的感慨。 #第四百零四章 砍价 　　乌鸦窝。 　　男爵从宿醉里醒来。 　　在从哈利那得知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派人去往牛堡，但牛堡虽然紧挨威伦，可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跑个来回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 　　今天还要和尼弗迦德的人见面。 　　女儿和老婆跑了，但生活还在继续，她们又不是没可能回来。 　　揣着床头的半瓶酒，骂骂咧咧走出屋子。 　　等走到一楼。 　　两个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人，又再一次突然的现身在他家中。 　　“猎魔人，还有你的同伴。”男爵惊讶，“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希里那个小姑娘已经找到了？” 　　哈利摇头：“差不多，已经找到踪迹了。” 　　“那现在就可以来处理我的麻烦了？”男爵把酒瓶放在一旁，“放心，克朗我不会少付给你，猎魔人我懂。” 　　“现在还不行。”哈利回答他，“我得把希里彻底找到才行。” 　　男爵一怔，撇了撇嘴：“那你们过来做什么？特意通知我一声？” 　　“我们要把乌马带走。”哈利回答，“当然，我们会掏钱。” 　　男爵摸着下巴：“我可不是需要钱。” 　　“帮我把塔玛拉带回来。” 　　“安娜的事，我可以再等等。” 　　哈利摇头，拒绝得干脆：“我想我说过，现在时间和形式都不允许我这么做。” 　　“等我找到希里，解决那些麻烦，我会过来接受你这个委托。” 　　男爵态度强硬：“如果你不帮我找回塔玛拉，我就不把乌马交给你呢？” 　　哈利面无表情，语气平静：“男爵，我想你不会做这么不明智的事，难道你觉得，仅仅凭借你手里的这群士兵就能够拦住我？” 　　“我是看在你曾照顾过希里的份上。” 　　男爵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他。 　　哈利打个响指。 　　咻咻声响起，男爵回头，脸色变得惊恐——身后的桌子扭曲，变成一尊身高紧挨着天花板的巨像，材质也不再是木头，而是泛着冷艳的金属质感。 　　男爵身经百战。 　　他能很清楚地分辨出，这是上好的钢材，至少大师级的工艺。 　　从一张木桌子，变成一尊钢铁巨像。 　　魔法？ 　　猎魔人不是掌握不了魔法的吗？ 　　“我还能让它变得更大。”哈利低语，“你觉得我有摧毁你那支军队的能力吗？” 　　男爵脸色发白。 　　声音轻微，吐出来的语气、方式也都很温和，可这一句话，犹如一把尖锐的剑，刺中他的心脏。 　　一尊钢铁巨像能不能摧毁自己的军队？ 　　也许能。 　　也许不能。 　　但再加上一个猎魔人、一个女术士呢？ 　　如果，除此之外，猎魔人还能召唤出不止一头钢铁巨像呢？ 　　至少看起来，这位猎魔人远没到他的极限，轻轻松松给就召唤出这么一头巨像。 　　“猎魔人，你在威胁我。”男爵僵硬地把头转回来。 　　哈利耸肩：“你也知道，我可是猎魔人。” 　　“你赢了。”好一会后，男爵拍手，“三百克朗，你可以把乌马带走。” 　　“这是一个很公道的价格了。” 　　哈利抬手一挥，一小枚金子从分院帽里飞出来，落到他手里。 　　“你出手还真大方。”男爵惊讶接过，在手里掂量。 　　哈利没好气看他一眼，伸起手：“你得找钱。” 　　“这一枚金子的价钱，可远不止三百克朗。” 　　黄金在这个世界也很值钱。 　　只是大部分所谓的“黄金首饰”，都只是一点点黄金、掺上大量的黄铜，饶是如此，这样一枚黄金戒指都能卖出十多克朗的价钱。 　　而是像自己手里这种纯度很高的黄金。 　　除开黄金本身的价值，它还有工艺的额外价值。 　　“真是斤斤计较。”男爵感慨一声。 　　“什么时候，一只水鬼的价钱能到两克朗，而不是一点三克朗的话。”哈利摇着头，“钱这种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男爵咬一口，掰开来看，有些惊讶：“纯度这么高？” 　　“算你六百克朗怎么样？” 　　哈利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他。 　　“六百三十？”男爵又立马报出一个价格。 　　“男爵，我们没必要玩这种谈价的价码。”哈利摇着头，“我们都很清楚这块黄金的价值，七百一十克朗，这是对我们双方都很公道的价钱。” 　　“至于乌马……” 　　“看在我为你提供这么一块高纯度黄金的份上，二百克朗，你得找我五百一十克朗。” 　　男爵疯狂摇头：“猎魔人，你才是狮子大开口。” 　　“二百克朗？像这样小丑可不多见，如果我卖给其他商人，至少能卖四百克朗。” 　　哈利向前伸出手，展示掌心。 　　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有本事你就卖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掏出四百克朗，去买这么一个玩意。 　　男爵挠挠脸，有些尴尬：“我是有些夸大，可两百不行，三百，这个价钱很公道。” 　　“但我不是拿克朗和你做交易的，是黄金。”哈利一抬手，在男爵手里的黄金飘起，“如果我去诺维格瑞，这一块黄金至少能换七百多，甚至让它变得精美点，能卖到八百克朗。” 　　男爵理直气壮：“但你现在是在乌鸦窝，而不是诺维格瑞。” 　　哈利没有说话，开口吐出一个拟声词：“啪。” 　　这个声音提醒到男爵。 　　他面前的这两位有传送的能力。 　　“但它不还是没有变成艺术品。”男爵挑着刺。 　　哈利一挥手。 　　金块就变成一头袖珍、但活灵活现的狼。 　　男爵语塞。 　　他还有变形的能力。 　　“那就七百克朗，乌马的价钱，我可以再让一步，二百六十克朗？”男爵深吸口气。 　　哈利一挥手，金块变回原样：“成交。” 　　“狼……”男爵念出个单词。 　　哈利看他一眼。 　　男爵叹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握着金块，去自己屋子拿钱，四百多克朗可不是一笔小钱，对普通农户而言，几克朗就能度过一个月，他们委托猎魔人的上百克朗，那可都是一家、一家凑出来的。血腥男爵虽然是个男爵，但这是在威伦、他的城堡也只是个像样点的村庄。 　　和真正的男爵，可差得多。 　　赫敏看着哈利，意料之外的惊喜：“哈利，我可不知道你竟然会这么说价。” 　　“这是猎魔人必备的技能之一。”哈利轻声，嘴角上扬，有些愉悦。 #第四百零五章 诅咒 　　男爵很快带着克朗、乌马回来。 　　“这是剩下的钱，以及你要的家伙。”男爵把一只鼓鼓囊囊的口袋丢给哈利。 　　哈利抬手，在空中止住口袋。 　　掏出魔杖，在上面轻轻一点，口袋里玲玲当当响动。 　　“一个愉快的就交易。”清点完数目，他把魔杖和口袋都收起来，朝着乌马招了招手。 　　“阿瓦拉克，能听懂我的话吗？” 　　乌马茫然，抓着自己脑袋，嚷嚷着：“乌马乌马。” 　　男爵摇头：“他好像是听不懂人话的，我们尝试过很多次和他交流。” 　　“我打算带你去解除身上的诅咒。”哈利轻声。 　　这只丑陋小生物的语气忽然变得急促：“乌马乌马乌马乌马乌马！” 　　他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可嘴里吐出来的，始终只有含混不清、反复重复、意义不明的单词。 　　赫敏掏出魔杖，深色认真，检查起来。 　　黑光从乌马身上冒出，如团在太阳周边的光晕一般。 　　“很高明的诅咒。”赫敏皱眉，“和我们学过的诅咒都不一样。” 　　她原本以为，在这个人身上，只有一个让它扭曲成怪物的诅咒。 　　可魔法侦查出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这个丑陋的外表，完全由一股混沌、和叶奈法拥有的性质一样的魔力构成的诅咒包裹着，而灵魂被诅咒拘束住，藏在、包裹在一层诅咒之下。 　　哈利对此并不意外。 　　他曾经亲身经历过叶奈法为乌马解除诅咒的事，并被她支使来、支使去，用得比杰洛特还顺手。 　　解咒的方法也在脑子里。 　　但之前条件有限，现在或许可以尝试其他更安全的方法？ 　　他轻轻挥动魔杖。 　　魔力落在这只丑陋生物的身上。 　　“乌马乌马！”他痛苦嚎叫起来。 　　一道黑色虚影从他身上涌出来，可扎着根，和身体紧紧牵连，甚至随着虚影被拔出更多，连乌马的身躯都开始跟着扭曲。 　　男爵被吓得脸色凄白，节节后退。 　　哈利停住施法。 　　虚影咻得一声，立马涌动回去，乌马的身体重新凝实，小声、虚弱地叫唤着。 　　“恐怕得先把他的灵魂抽出来。”哈利皱着眉。 　　赫敏点头：“斯内普教授应该会很乐意做这种事。” 　　男爵盯着这两个人，欲言又止。 　　为什么…… 　　他们能这么坦荡地在自己家里，进行这种看起来就异常邪恶的事情。 　　“再见，男爵。”哈利一挥魔杖。 　　男爵刚准备回应打个招呼。 　　眼神又变得惊恐。 　　一个人，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人，从哈利腰间，那小小、皱巴巴的帽子里飘出来，穿着紧身、奇怪的衣服，双脚上还绑着锁链。 　　“开传送门，带我们回霍格沃茨。”哈利轻声。 　　卡兰希尔老老实实，施展魔法。 　　他第一个走进去。 　　紧接着哈利带着乌马，最后是赫敏。 　　男爵看着消失的三人，以及遗留下来的传送门，揉着自己眼睛，嘟囔几句，又把酒瓶拿起。 　　他是真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连带那一大块金子，给他一种做梦似的感觉。 　　而且从帽子里出来的那个人…… 　　看上去不正经，眼神很奇怪，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样子，反而和乌马差不多，看起来都傻傻、蠢蠢的。 　　还有那个人的耳朵。 　　是个尖耳，是精灵。 　　男爵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把这些事情忘掉，管它呢，也许那个猎魔人不是什么好人，可自己也不是好人啊，而且他肯拿出一块纯度这么高的金子和自己交易，最关键的……他还提供自己女儿、老婆的消息。 　　白濛濛的传送门消失，男爵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的兴致。 　　传送门的另一端。 　　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 　　当卡兰希尔从传送门里走出来，一位画像就猛地钻出去，去通知邓布利多。 　　“哈利？”戈德里克的声音也响起。 　　“是我，格兰芬多先生。”哈利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回应着他的话，“今天没有和分院帽一起出去散心吗？” 　　戈德里克摇头：“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我得保养一下自己的画纸。” 　　“你们稍等一会，邓布利多很快就回来。” 　　他话音刚刚落下。 　　校长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 　　“哈利，这才几天，你们就回来了？”邓布利多走进来，语气有些惊讶。 　　哈利轻声：“线索都是现成的，我们只需要赶路就好。” 　　“但格兰杰小姐似乎成长了不少。”邓布利多歪着脑袋，打量着赫敏。 　　赫敏一怔，有些疑惑：“嗯？” 　　她可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上了年纪的人都有些敏感。”哈利安慰赫敏。 　　邓布利多摇头：“哈利，我更希望你能说这是年长者的智慧。” 　　“呵。”哈利冷笑一声。 　　“找到那个叫希里的小姑娘了吗？”邓布利多询问，目光最终落到乌马身上。 　　哈利回答：“还没有。” 　　“但找到关键线索。” 　　他也看向乌马。 　　“就是这个身受诅咒的人？”邓布利多推一下眼睛，缓缓向乌马靠近。 　　他似乎本能地感应到什么威胁，不安后退，嘴里发出呜呜吼叫声。 　　这是哪怕面对哈利时，也没有的反应。 　　“阿瓦拉克，也是一名艾恩·艾尔精灵，他把希里藏起来，在一个只有他能找到的地方。”哈利点着头，“身上的诅咒有些棘手。” 　　“解咒的方法，可以用精灵语，或者用猎魔人的青草药剂。” 　　“叶奈法就是那么解除乌马身上的诅咒。” 　　“但毫无疑问，那些东西都很痛苦、而且风险不小。” 　　邓布利多笑起来，有些欣慰：“所以你想到找我这个老头子帮忙？” 　　哈利点头：“毕竟你是最伟大的白巫师。” 　　“你有什么样的想法？”邓布利多询问。 　　哈利想了想：“用夺魂咒，把他的灵魂抽取出来，再强行破解肉体上的诅咒，哪怕诅咒爆发也不会污染灵魂，再把灵魂给塞回去就好。” 　　“很粗暴的方式。”邓布利多点着头，“不过，西弗勒斯的夺魂咒的确高明到这种程度。” 　　“要试试吗？”哈利转头看向他。 #第四百零六章 白霜 　　“着急吗？”邓布利多询问。 　　哈利摇头：“能早点找到自然是最好的。” 　　“但也不急于一天两天。” 　　“你想用其他方法试试？” 　　邓布利多点头：“当然，叶奈法女士最近住在图书馆里，我没能找出多少时间和她交流魔法，更何况她还是一位女士。”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这个诅咒究竟是什么样的。” 　　哈利歪着脑袋，看向乌马：“那三天。” 　　“三天后不管怎么样，都得解开乌马身上的诅咒。” 　　邓布利多点头：“当然没有问题。” 　　他们说着。 　　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 　　斯内普走进来，看到哈利，上下打量好几遍，才转头过来，看向乌马，眼神惊讶：“这位就是你要找的希里？” 　　“斯内普教授，用你的话，好好睁开你的眼睛，用和巨怪差不多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哈利摇着头，搬出斯内普常常说出来，评价那些在他眼里，没有天赋的学生们的话。 　　斯内普脸色清冷：“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活蹦乱跳。” 　　“因为你回来，整个霍格沃茨都觉得变得沉重一些，格兰芬多扣十分。” 　　他热情地和哈利打过招呼。 　　才开口分析起乌马身上的情况。 　　“很高明的诅咒。” 　　“很奇特的魔力。” 　　“灵魂被藏在这里面？看起来有些像魂器。” 　　都是同样被包裹、藏匿起来的灵魂。 　　“这个诅咒可没魂器那么高明。”邓布利多摇头，发表不同看法，“但相对的，它对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很危险。” 　　“当然。” 　　“这里面的灵魂，是一颗很坚韧、很强大的灵魂，诅咒还并未对灵魂造成多大的侵蚀。” 　　哈利开口：“阿瓦拉克，就是这头小怪物身体里的灵魂，他可是艾恩·艾尔精灵的大贤者，也许三百多岁、也许四百多岁，甚至更老，有五百多岁？” 　　“看样子是一位值得人尊重的长者。”邓布利多说着，最后那个“长者”的单词吐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本来“年长者”这个定位，应当属于自己。 　　可……杰洛特和叶奈法算是自己的同辈人。 　　现在还冒出来更年长的。 　　“现在要解决他的诅咒吗？”斯内普盯着乌马，“我也许可以提供一些魔药。” 　　哈利摇头：“不着急，斯内普教授，阿不思还想要再研究一段时间。” 　　邓布利多点这头。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好奇地盯着乌马，作为一名巫师，对于未探索的领域有着天然好奇。 　　“斯内普教授，我还给你带了许多礼物回来。”哈利掏出魔杖，轻轻一会，分院帽从腰间解下，落到桌上。 　　斯内普一怔，神情复杂，一时间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也不知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并不是一个很擅长接受善意的人。 　　尤其是这种直勾勾、不加掩饰的善意。 　　让他很是无措。 　　这一辈子，三十多年，他几乎没有接受到过来自于谁的善意——虽然礼物很多，但那些和“善意”无关，更没有想过，会让自己如此手足无措的善意，来自于一个姓氏为“波特”的家伙。 　　他握住袍子里的魔杖。 　　恨不得一发厉火咒，把分院帽、以及现场围观的人、画像、凤凰全都毁尸灭迹。 　　邓布利多满脸向往，很是期待：“礼物？” 　　“是什么样的？” 　　哈利一挥魔杖：“阿不思，没有你的。” 　　噗嗤噗嗤—— 　　分院帽呕着，吐出来一堆东西。 　　一些根须还连着泥土的草药、高烈度的酒精、一些基础的炼金材料、还有基本草药、药剂相关的书籍。 　　还有一堆，泛着腥臭味道的器官。 　　孽鬼的心脏、眼睛，水鬼的心脏。 　　当然……更多怪物材料就没有了。 　　他们在路上，也只是遇到几头孽鬼、几头水鬼。 　　那些草药和书籍，是今天早上，还在诺维格瑞的时候，哈利出去买的——起得太早，有些书店还没开门，他就来了一次自助购物。 　　“波特，你带了一堆垃圾回来？”斯内普低头，一个个，认真地看过去，只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话，依旧一点都不客气。 　　邓布利多瞪圆眼，还很惊讶：“真的没有我的礼物？” 　　“我没找到糖果。”哈利点着头，“那是一个很贫瘠的世界，我甚至用幻身咒，溜进去过几个有孩子的家庭里，都没找到糖果。” 　　邓布利多有些失落。 　　哈利抬起头，回答着斯内普：“这些可不是垃圾。” 　　“另一个世界的草药材料。” 　　斯内普狐疑。 　　他从这些材料上，没有嗅到任何魔力气息。 　　但哈利不像是那种会开荒谬玩笑的人，哪怕他姓“波特”。 　　“那这的确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还算不错的礼物。”斯内普一挑魔杖，从自己袍子飞出几个空的、袖珍瓶子，落在桌上，就膨胀变大，把那些材料都装了进去，“阿不思把这几天的事情和你说过了吗？” 　　哈利摇头。 　　邓布利多清清嗓子：“我只是还没来得及。” 　　斯内普瞥他一眼：“克劳奇似乎早有预料你会离开霍格沃茨。” 　　“而且他也做出对应的安排。” 　　“但他处理过自己的记忆，这几天我也旁敲侧击，他只要我在霍格沃茨安安分分地当上一名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 　　“你那两个小朋友，也经常巡逻有求必应屋。” 　　“至少这几天里，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利对此并不意外。 　　否则，他也不会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让罗恩、纳威那么做了。 　　“那看来，霍格沃茨还是得知道，哈利没有回来。”哈利抬头，看向墙上的画像们。 　　他们齐刷刷点头。 　　而在阿尔及尼亚。 　　一处隐蔽的洞穴里。 　　“白霜，真是一股奇妙的力量。”一名高瘦的男人佩戴着他精致、镶嵌着绿宝石的冠冕，手里举着一只玻璃小瓶。 　　白色的物质在里面流动。 　　不是霜雪、也不是物质层面能够观察到的任何东西。 　　如沙尘一般，晶莹剔透的白色颗粒。 　　但这并非它的本体，只是距离它本体最近、被影响最大，已经冻结凝滞的空气粒子。 　　而这，就是被称呼为“白霜”的奇妙现象。 #第四百零七章 交易 　　伏地魔在此之前从没想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奇妙的物质。 　　侵害一个又一个世界，无人可以阻拦的物质。 　　只是刚从说到“白霜”，他就无法阻拦地喜爱上这种东西。 　　“这可是我亲爱的儿子为我换来的。”声音并非从高瘦男人身体里吐出来，而是从他脑袋上的冠冕里涌出来。 　　“准备好了吗？” 　　高瘦男人惶恐点头，颤颤巍巍：“主人，我做好准备了。” 　　“那么，拿起魔杖。”冠冕里的声音吩咐道。 　　男人掏出自己的魔杖。 　　一根出自格里戈维奇之手的魔杖，银椴木，被红色大理石握柄保护着，最底端还镶嵌着一枚紫宝石，是一枚很精致的魔杖，但它身上有着已经很久没维护的痕迹，灰尘扑扑、脏兮兮的，满是油手指印记。 　　“我准许你念出一个咒语。”冠冕继续吩咐。 　　男人声音沙哑，挥动魔杖。 　　“世界的骨，抛出为锚。” 　　一道金光从魔杖尖上涌出，灿烂、刺目，落到瓶子里，和白霜交汇在一起。 　　男人打个哆嗦。 　　“魔力的源，作饵饲喂。” 　　一道银光也从魔杖尖涌出，细腻、精致，缠住金光，同样和白霜交汇在一起。 　　它似乎有莫大吸引力。 　　那些被具象化的白霜粒子涌来，簇拥在银色魔力周围。 　　男人脸色变得痛苦、声音也变得虚弱。 　　“具象的人，签署契约。” 　　又一道金光。 　　但并非是和男人，而是从冠冕里，陷落到瓶子里，和白霜交织在一起。 　　作为一种单纯的魔法现象。 　　无论是艾恩艾尔精灵们的研究，还是伏地魔这段时间以来的探索，都确定白霜具备一定的自然意识，但又没有衍生出具体的意识。这种意识就像树木贪求阳光、雨露，一种镌刻在本能上，而非自主的行为。 　　而它们会对活跃的能量产生巨大的反应。 　　就像它们一直不停追逐艾恩艾尔精灵一样。 　　魔力也是它们渴求的能量之一。 　　有意识、但没有自主的意识——这就像是有脑子、但不够聪明的人。 　　伏地魔擅长于人心的把控，钻研出这样一道魔咒。 　　男人更加痛苦，他的魔力不停被抽取。 　　瓶子里的白霜繁殖，源源不断地诞生。 　　冠冕里的声音愉悦：“真是一种奇妙的能力。” 　　男人突然不再挣扎。 　　伏地魔接管他的身体，男人没有抵抗、也没法抵抗。 　　“地狱魔焰。”他挥动魔杖，念出厉火咒。 　　魔力涌动。 　　一簇灰蒙蒙的火焰喷射出，落到地上，但和一般的厉火不同，没有高温，反而在一点、一点抽取温度，白霜、冰晶很快覆盖在地表上。 　　他又一挥魔杖。 　　火焰就立马消失。 　　这个小小的岩洞里，温度又立马回升。 　　伏地魔还想说些什么。 　　桌子上，一只水晶球绽放光芒。 　　伏地魔挥动魔杖，把桌上的东西隐藏起来，只剩一小瓶作为样品展示的白霜。 　　也把蒙蔽在水晶球上的魔法解除。 　　“和你们预测的一样。”艾瑞丁的脸浮现出来，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开口，“哈利回到希里的那个世界里去了。” 　　“是吗？”伏地魔点头，神色愉悦。 　　“你们做好准备了吗？”艾瑞丁又发问，居高临下，君王对臣子那样。 　　男人是在被控制，脸色发生不出什么变化，伏地魔的声音，也依旧平静：“当然，当然，这个计划可是我一早提出来的。” 　　“现在只等一个机会。” 　　“不过，我亲爱的艾瑞丁阁下，波特很敏锐，你要舍得。” 　　艾瑞丁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伊勒瑞斯是一位最大的战士，他会为我们的成功做出最大的贡献。” 　　“放心，我也不会出问题。” 　　伊勒瑞斯，艾恩艾尔精灵中的大师级战士，也是狂猎的核心指挥官，其地位之高，甚至还要在卡兰希尔之上。 　　也是搜寻希里的主指挥官，是和猎魔人世界联系最多、也最紧密的人。 　　艾瑞丁停顿下，看向桌子上的那个瓶子：“白霜研究的如何？” 　　“还是一点突破都没吗？” 　　伏地魔摇头：“当然不。” 　　“现在我已经可以使用魔法，短暂地操纵白霜。” 　　他挥动魔杖。 　　样本的瓶塞打开，里面的白霜飞出，在空中凝结，但克制着没有扩散。 　　艾瑞丁眼里一亮。 　　伏地魔又一挥魔杖。 　　白霜变作飞鸟、变作巨蛇、变作火龙，最后涌回瓶子里，被瓶塞封印住。 　　“就像这样。”伏地魔轻声，“但这也只是属于很粗暴地，单纯用魔力压制白霜，远谈不上正式使用它。” 　　有关自己已经和白霜签署誓约，并几乎完美掌握白霜力量的事。 　　伏地魔并没说出去。 　　当然，只是他展露出的这些东西，就足以让艾瑞丁满意。 　　这是艾恩艾尔精灵，上千年对白霜的研究也没能达成的成果。 　　这个世界的魔法果然奇妙。 　　心灵即是力量。 　　“这已经很不错了。”艾瑞丁有些压制不住兴奋，语气变得张扬，“伏地魔，你做得很好，你会成为艾恩艾尔历史中，最值得尊重、也最伟大的朋友。” 　　“你也会成为食死徒中，最值得尊重、最伟大的朋友。”伏地魔平静回应着他。 　　艾瑞丁轻声：“等哈利找到伊勒瑞斯，我会通知你的，我亲爱的朋友。” 　　伏地魔点头。 　　等水晶球的光芒黯淡下去，他一挥魔杖，重新为水晶球施法，哪怕艾瑞丁能够暗中监视，他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魔法凝结出的假象。 　　“白霜。”伏地魔轻声，操纵着男人的身子走远桌子。 　　“有这股力量，应当能和邓布利多抗衡了吧。” 　　“不……” 　　“还不行，还不足够。” 　　他喃喃自语。 　　走到洞穴入口处，看外面世界，冰雪已经消融，似乎春天来了。 　　霍格沃茨里。 　　邓布利多皱眉，身边蹲着麦格、斯内普、斯普劳特，以及所有教授中，唯一站着的弗立维教授——他即便站着，看起来也和乌马差不多高。 　　他们盯着这个被诅咒的小家伙，用自己学识，尽可能地去分析他身上的情况。 　　叶奈法坐在一旁，捧着一本书，冷眼看着他们。 #第四百零八章 魔法影响魔法 　　乌马被这一群人围着。 　　包括斯普劳特在内，他从每一个人身上都嗅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 　　这些教授，在各领域内都是成名已久的大师。 　　“乌马，乌马。”他小声叫嚷着。 　　弗立维最先开口：“很奇特的魔法，这股魔力也很奇怪。” 　　“但既然是诅咒，守护神咒会不会有些效果？” 　　作为最古老的白魔法，守护神的作用，自然不止驱逐摄魂怪。作为一种人造生物，摄魂怪最早也诞生于十五世纪中后期，甚至要到十六世纪，而守护神咒的历史，不止这短短的三四百年。 　　在魔法诞生之初。 　　白魔法就与黑魔法共存。 　　“活下去、生活得更好”基于这种最简单、质朴的心愿，治愈、保护的白魔法诞生。 　　也同样基于这种最简单、质朴的心愿，伤害、掠夺的黑魔法诞生。 　　没有什么会比“抢夺”更容易改善生活。 　　也没有什么方法，会比“诅咒一个人染病、天灾、遭遇野兽”更没有负担、更方便快捷。 　　诅咒。 　　基于人心诞生，最古老、也最强大的黑魔法。 　　守护神咒的诞生，就是应付这种情况，预防诅咒、分辨诅咒，在诅咒之中保护主人。 　　当然…… 　　魔法也在发展。 　　在有更加强大的黑魔法之后——如索命咒、钻心咒这些强大的诅咒之后，这一道古老的咒语就渐渐失去原本的作用，甚至很多人都遗忘这道咒语。 　　直到，魔法部发现阿兹卡班，发现那名黑巫师艾克斯蒂斯发明出来的，无法用任何方式杀死的怪物“摄魂怪”，这道古老的咒语才又一次重新绽放光芒。 　　身为魔咒大师的弗立维，自然知道守护神咒的古老效用。 　　“失去肉体的灵魂很脆弱。”斯内普摇头，“弗立维教授你没研究过灵魂，不知道它的特性，除非能完全保护住，否则一丁点的气息都很容易摧毁那个灵魂。” 　　弗立维一怔，抬头看向斯内普。 　　自己不是黑巫师，没有玩弄过灵魂，还真是抱歉呢…… 　　“用夺魂咒把灵魂抽出来，然后解除肉体上的诅咒，再把灵魂塞进去。”斯内普继续说着。 　　邓布利多抬手，落在他肩上：“哈利也是这么想的。” 　　斯内普一愣。 　　他心情复杂，有些震惊于这件事，自己和波特的想法竟然一致？ 　　恶心？ 　　欣慰？ 　　这些情绪，翻江倒海，涌在他的脑海里。 　　“这样当然是最方便的选择。”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但那毕竟是黑魔法，如果没有必要……” 　　邓布利多的话没有说完。 　　黑魔法好吗？ 　　从某种方面来说，它的确很好。 　　更方便、更快捷。 　　但黑魔法无论对使用者、还是被使用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影响。 　　邓布利多安静地看着斯内普。 　　这位曾经的魔药学教授、现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依旧憔悴，远比年前更加憔悴。瘦，到皮包骨，眼里无神，虽然头发一如既往地没怎么打理，可以前好歹油汪汪的，现在杂乱、干枯、和冬天的草丛一样。 　　他不清楚斯内普内心里经历过什么。 　　但这种状态…… 　　他深有体会，在阿利安娜刚刚过世的几年里，自己是这样。 　　在莉莉·伊万斯刚刚过世的几年里，他也曾这样过。 　　他已经受很大影响。 　　哪怕施展黑魔法，对斯内普而言，就像呼吸熬煮魔药一样自然，但邓布利多还是不希望斯内普再多哪怕一点的负担。 　　或许是同有过悲惨遭遇的经历。 　　他咎由自取。 　　但他也情有可原。 　　斯内普没说话，低下头，回头看了哈利一眼，那张越发令人憎恶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这让他轻轻叹一口气，把头转回来。 　　他现在也说不清，自己是为了莉莉，还是为了哈利。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麦格教授板着脸，清清嗓子：“我觉得菲利乌斯说的有道理，如果是阿不思你，守护神应该……” 　　“即便是我也不行。”邓布利多摇头，“灵魂很脆弱，异常脆弱。” 　　作为办公室里唯二接触过黑魔法的人，他和斯内普的意见很有份量。 　　“不过守护神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我们可以先把诅咒削弱，等它到守护神咒能够保护下来的程度，再尝试驱散剩下的诅咒。” 　　“给诅咒施展诅咒？”斯内普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叶奈法把书放下，看向他们一群人。 　　邓布利多点头：“是的。” 　　“它虽然也是魔法，但并非我们的魔法。”邓布利多发出思考，“叶奈法女士说过，他们的魔法是一种对元素力量的运用。” 　　“那么从我们的视角去看，是否能把它当成一件具备特殊性质的物品呢？” 　　“就像普通人创造出来的那些神奇科技一样，那些也是对世界上存在的元素的一种利用。” 　　“但我们的魔法能影响到它们。” 　　其他教授们若有所思。 　　叶奈法皱起眉。 　　这是一个全新、奇怪的思考角度。 　　“那你应该把韦斯莱先生叫来，或者布莱克那个家伙，他们在这方面倒是令人意外的专家。”斯内普开口，冷冷说道，带着几分嘲笑。 　　斯普劳特掏出魔杖：“那我来试试？” 　　邓布利多点头。 　　斯普老特挥动魔杖，念出咒语：“生长禁锢！” 　　这是一道用于保管从土里挖出来，准备移栽到他处植物的魔咒。 　　将它保存在当前的生长状态里。 　　当然…… 　　宠物店也常会用到这道咒语，在那里宠物幼崽身上，毕竟每年开学季，才是宠物贩卖的高峰期，而九月并非宠物繁殖的高峰期。 　　浑浊的金光落到它身上。 　　乌马的动作一顿，眼皮耷拉下来，似乎困意上来，要陷入沉睡。 　　“有效果。”斯普劳特轻呼一声。 　　他们都能感知到，乌马身上诅咒的凝滞。 　　叶奈法站起来，走过去，有些惊讶。 　　魔法会被魔法影响，还是以这种方式被影响到。 　　“力劲松泄！” 　　斯内普抡起魔杖，一发魔咒下去。 　　乌马瘫软倒地。 　　那股诅咒的力量，也开始变得软弱。 　　“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邓布利多一推眼睛，语气愉悦。 #第四百零九章 解除 　　乌马这几天的日子过得不算很舒服。 　　痛苦谈不上。 　　可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魔法、或是什么东西试验在他们身上。 　　那个看起来笑眯眯、最温柔的胖女人，是几个人里，下手最狠的那个，总是会拿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出来，然后在自己的身体上，进行一些难以被人理解的试验。 　　还有那个看起来和自己一样高的男人，他总是能掏出一些让其他人都觉得惊讶的咒语。 　　笑眯眯的白胡子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 　　相反…… 　　看起来最严肃的一男一女，是最温柔的两个人。 　　乌马现在只要一被带到校长办公室，就会第一时间躲到麦格教授身后，如果没有麦格教授，那就会找斯内普教授，假如这两位教授都不在的情况下，他才会去找斯普劳特。 　　叶奈法对乌马的兴趣不大。 　　她关心希里、关心杰洛特、关心哈利，但对自己身边亲近之人以外的事情，都不是很关心。 　　再三向哈利确定，这个丑陋的小家伙绝对不会是希里之后，就很漠视。 　　当然，换作以往，她早就急不可耐，想要更快一步解决掉诅咒，把阿瓦拉克解放出来。 　　只是，这涉及到一堆大师，对两个世界魔法的研究。 　　而且这和治疗哈利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要保护灵魂，拆除“诅咒”。 　　女儿希里很重要，但儿子哈利同样也很重要。 　　所以她每次都在，但都只是安静观察，很少发表自己意见。 　　三天时间。 　　霍格沃茨异常安分。 　　克劳奇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被斯内普喊醒，也没透露任何消息。 　　哈利和邓布利多都把活点地图带在身上。 　　即便晚上睡觉，办公室里，也有画像安排好值班，时时刻刻盯着地图，但一直都没外人闯入。 　　而在三天后。 　　校长办公室里。 　　乌马被安置在婴儿床里。 　　“我们开始吧。”邓布利多轻声。 　　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抽出魔杖，对准乌马，念出魔咒。 　　都是一些控制效果的咒语。 　　力劲松懈、速速缩小一类的毒咒。 　　乌马略痛苦的嚎叫。 　　诅咒就像粗粝的沙子，往外部被推动的时候，在里面被包裹住的灵魂，自然难免会遭受一些痛苦。 　　他们两人的咒语很有效。 　　诅咒变得虚弱，这体现在乌马身上，就是他整个人看起来软趴趴的，烂泥一样，瘫在婴儿床里。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开口，举起魔杖。 　　斯内普也同样举起魔杖。 　　异口同声，念出咒语。 　　“呼神护卫。” 　　幸福往往和伤痛在一起对比，才会凸显得更加璀璨，斯内普的守护神或许远没有哈利的守护神来的强大，但从某种程度而言，他的守护神反而要更加纯粹一些。 　　至今为止，所有知道斯内普能施展出守护神咒的人，依旧觉得，即便在遍布奇迹的魔法领域里，这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奇迹。 　　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能施展守护神咒的要素。 　　一名精通黑魔法的黑巫师。 　　一点都不幸福，甚至远谈不上正常的童年、学生生涯。 　　没有纯粹、毫无利益交换的友情。 　　也没有一场惊心动魄、功德圆满的爱情。 　　哪怕邓布利多，他还可以骄傲的说，自己曾经有一段彩色的记忆——和格林德沃愉悦的青年时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但斯内普…… 　　他不曾拥有过莉莉。 　　从一开始，他的人生就没有彩色，哪怕无比接近过。 　　但他偏偏施展了出来。 　　在灰色里，他硬生生为自己扒出一点模棱两可的色彩，召唤出他的守护神。 　　淤泥里的钻石最为璀璨。 　　他们两个人的魔杖里，喷出白濛濛雾气，并非实体守护神，雾气有意识地蔓延过去，包裹住乌马的身体，从他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钻入他的身体里，这些光温柔但强烈，穿透乌马的身体，映照出荧光。 　　乌马痛苦的呻吟渐渐止息。 　　好一会后。 　　邓布利多看向麦格和哈利：“我和西弗勒斯做好准备了。” 　　他们两个挥动魔杖。 　　论变形咒，身为阿尼玛格斯的哈利、麦格，无疑是这间屋子里最顶尖的人。 　　魔力延展去。 　　哈利用消失咒，一点、一点清理那些迟钝、松软，但存在痕迹明显的诅咒。 　　麦格轻轻、温柔地恢复着他的身体。 　　这需要耐心、也需要时间。 　　但屋子里的人，都不缺乏这个东西。 　　半个小时后。 　　麦格把他身上最后一块肌肉复原，诅咒的力量迸发，撞击在守护神咒的白光上，溅起微微震荡的涟漪，哈利不等诅咒第二次爆发，消失咒将它清空。 　　诅咒彻底消除。 　　一个赤身裸体、瘦弱、长耳的男人，臃肿地塞在一张小小的婴儿床里，他身上纹着复杂刺青。 　　弗立维眼疾手快，挥动魔杖，就把这些痕迹拓印下来。 　　另一个世界的魔法知识。 　　“这张床有些不适合他。”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我还以为他不会很高大。” 　　婴儿床变成一张单人床。 　　叶奈法探头，松了口气。 　　真的不是希里。 　　一个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肉体并不健硕、并不美观。 　　她咂嘴，把头撇开。 　　没有意思。 　　阿瓦拉克是清醒的，但他很虚弱，哪怕邓布利多想出的这个办法，已经尽可能减缓破除诅咒对他身体带来的影响，但……在此之前，他已经被诅咒折磨很久，以及……被商人、男爵的手下玩弄了很久。 　　“希里，希里有危险，快去救她。”他挣扎着开口。 　　斯普劳特举起魔杖，对他念出咒语：“快快复苏。” 　　这使他稍微好过些。 　　“我知道，你把她藏在了迷雾之岛。”哈利点头，“但那显然也不是一个多安全的地方。” 　　阿瓦拉克惊讶地看着哈利。 　　“希里是上古之血。”哈利轻声，“她为了拯救自己，显然也动过脑子。” 　　很多难以理解的事，只要带上“上古之血”似乎就变得能够被理解。 　　至少对阿瓦拉克而言就是这样。 　　他点着头，艰难地举起手，念出复杂的咒语。 　　一团明亮、白皙的光球从他掌心飞出，飘在空中，被哈利捧住。 #第四百一十章 要生发药剂吗？ 　　阿瓦拉克低语：“跟随这道光，去史凯利格群岛，它会指引你找到希里。” 　　斯内普抬起魔杖。 　　把那团光召来自己手上。 　　“没有诅咒的气息。”他反复检查，最终确定。 　　阿瓦拉克看向斯内普：“快去，他们还没发现希里，但只要希里一离开那座岛屿，狂猎，他们就会找到。” 　　斯内普把光团抛回给哈利，走到角落坐下，从袍子里翻出另一个世界的草药书。 　　“看来我得去找希里了。”哈利轻声。 　　他挥动魔杖，变出瓶子，把光团装起来，又把目光一偏，落到床上。 　　“看好他，他不一定会是我们的盟友。” 　　嗯？ 　　屋子里几个人惊讶。 　　哈利看向杰洛特：“我亲爱的白狼，这还是你和我说的。” 　　杰洛特揉着脑袋：“那我不得不相信我的判断。” 　　“现在就走吗？”邓布利多询问，“不再等等？” 　　他嘴里的等等是指伏地魔那边的动静。 　　克劳奇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去找希里回来用不了太久时间。”哈利摇头，“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更何况霍格沃茨不是有你，阿不思。” 　　邓布利多只是点头，没有再说话。 　　哈利从分院帽里拔出卡兰希尔。 　　“魂魄出窍。”斯内普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对他念出咒语。 　　再一次稳固夺魂咒的效果。 　　阿瓦拉克瞪圆眼。 　　不可思议地看着从帽子里挤出来的人，呼吸逐渐沉重。作为艾恩艾尔精灵中的长者，他当然认识眼前这位是谁，狂猎的领航员、艾恩艾尔的金童，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几乎还和自己一样，没穿几件衣服。 　　“他，他……”阿瓦拉克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身体很虚弱、现在情绪又有些过于激动，以至于话就卡在嘴边，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哈利瞥他一眼：“我们抓住的俘虏。” 　　“事实上，我们有能够对抗狂猎的力量。” 　　阿瓦拉克看着哈利，眼神狐疑。 　　在他的认知里，艾恩艾尔一族十分强大，他们对于征服世界这件事异常熟练，是强大、又经验丰富的猎人。 　　哈利没有解释，看向赫敏。 　　赫敏站起来，走到哈利身边。 　　卡兰希尔拉开传送门。 　　哈利、赫敏走进去，消失在原地。 　　“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传送门。”不同的法术拥有不同的性质，阿瓦拉克一眼就认出来，他歪着脑袋，“这是天球交汇前，蛇语者哈利所在的那个世界？” 　　“希里似乎告诉你很多。”杰洛特轻声。 　　阿瓦拉克点头：“当然。” 　　“我觉得我们算是盟友。” 　　他直勾勾盯着杰洛特那双眼睛。 　　卡兰希尔没有任何思考能力，除非得到哈利的允许，他才能够有限调动思维，得出哈利想要的答案。 　　开启传送门，是本能，自然上一次从哪离开，就从哪出现。 　　乌鸦窝，男爵的“城堡”里。 　　血腥男爵的心情最近并不怎么好。 　　从这到牛堡是一段艰苦的旅程，除了猎魔人、那些强大的术士、或者出行的大贵族，几乎没有人可以确保一定能够安全走个来回，他一共派去三波士兵，结果很好，回来两波。 　　可问题在于…… 　　没有回来，大概率死在沼泽里的士兵，是他派遣出去的第一波士兵。 　　根据回来的两波士兵描述，第一波甚至都没见到自己的女儿塔玛拉。 　　而剩下两波，虽然见到了她，但没能带回来。 　　她的女儿已经成为永恒之火虔诚的信徒，甚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成为一名女巫猎人学徒，正在参与训练。 　　天呐…… 　　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抓着酒瓶，愁眉苦脸。 　　突然，白濛濛传送阵亮起，三个人走出来。 　　男爵不满地看过去：“哦，该死的猎魔人，你把我家当成什么了？你的后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好歹和我打个招呼，我毕竟是个男爵。” 　　哈利摇头：“我的花园里可不会有醉鬼。” 　　“啊哈，猎魔人还能有花园？”男爵把瓶子放下，“这次来是做什么，抽出时间了吗？” 　　哈利摇头：“还差一点，我这几天回去，是在准备寻找希里的事。” 　　“这次回来，就能把希里找回来。” 　　男爵点着头，嘟嘟囔囔：“真好，希里那个小丫头一点会很乐意跟你们回去。” 　　“看来你找到你女儿了？”哈利抓住他脸上神色，开口询问。 　　男爵艰难，把头撇开：“很明显吗？” 　　“你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写在你的脸上。”哈利轻声，“她不愿意回来？” 　　男爵抓起瓶子：“我在她眼里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哈利一挥魔杖。 　　他手里的酒瓶飞出，远远地落在房间外的凳子上：“你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但很显然，她的母亲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你应该把事实告诉她。” 　　男爵有些绷不住，拍着桌子站起来：“你知道什么？” 　　“你的老婆出轨、然后你酗酒家暴，这些事我都知道。”哈利面无表情。 　　男爵更绷不住，不安地踱步：“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连你都知道……” 　　“放心，没有传开。”哈利摇头，“但我是猎魔人。” 　　男爵稍微放松一些：“真该死，你们这群猎魔人，简直比长舌妇还擅长挖掘别人的秘密。” 　　“把所有的错误都摆在明面上，才有和解的机会。”哈利轻声。 　　赫敏想到什么，有些意动。 　　这或许不单单是说男爵一家，或许还有其他人，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教授…… 　　“我该怎么说？”男爵揪着自己稀疏的头发，“告诉塔玛拉，她的母亲背叛了家庭？” 　　“为什么不呢？”赫敏反问。 　　她不太能理解男爵，明明他不是最开始过错的那个人，可偏偏却把自己折腾成最大的迫害者、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男爵没有说话。 　　哈利盯着他的脑袋，这是头一回见他把帽子摘下来，有些出身，突然开口询问：“需要生发药剂吗？” 　　“很好用，保证你能拥有一头茂密、旺盛的头发。” 　　屋子里剩下两个人都愣住，惊讶、不解地看着哈利。 #第四百一十一章 他像 　　话题转变的有些猝不及防。 　　男爵脑子没能跟上，他痴呆望着哈利，好一会后，才摇起头：“现在头发的事一点都不重要。” 　　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这个世界，很少有男人会在乎自己的打扮。 　　和浮夸的外貌相比。 　　握在手里的兵权、拥有多少财产，才是一个男人该在乎的事。 　　“你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哈利轻声。 　　男爵愣住，歪头看着酒瓶。 　　他这才明白过来哈利的意思。 　　“猎魔人，你说的有些道理。”他低语。 　　哈利不是让他真的生发。 　　而是去换一种生活方式。 　　“你那个洗发水怎么卖的？”男爵握住拳头，他定下决心，要把自己珍藏的那些酒水送人。 　　猎魔人说的是对的。 　　沉沦在自己所犯下的那些错误里，是永远走不出犯错误的。 　　几分钟后。 　　哈利把一袋克朗塞进分院帽里，拉着赫敏幻影移形，到诺维格瑞。 　　男爵盯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三个小瓶子，陷入沉思。 　　一瓶十克朗。 　　真的会有效果吗？ 　　诺维格瑞依旧是糟乱的模样。 　　“我们现在不去找普西拉他们？”赫敏回头，掏出魔杖，把周边几个无辜路过人的记忆清楚。 　　他们并没落在丹德里恩的那间旅馆里。 　　而是在城中一处偏僻的小巷。 　　“希里在史凯利格。”哈利摇头，“丹德里恩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哈利在前面带路，赫敏跟着，一直走到港口。 　　史凯利格是在大海上的群岛。 　　和诺维格瑞很远。 　　“我们要坐船吗？”赫敏看着这些木制的船只，眉头皱起。 　　“我们可是巫师。”哈利摇头。 　　他掏出魔杖，轻轻一挥。 　　两把扫帚从帽子里飞出来，都是火弩箭——这并非哈利本意，虽然有钱，但他还是很节省的一个人，可小天狼星不一样，他从小就很有钱、除了在阿兹卡班就没过过苦日子，他从来不会在生活上委屈自己，更不会委屈哈利。 　　买最好的。 　　在还没有被商业销售知识污染多少的巫师社会里，最好的，也意味着最贵。 　　得知哈利在另一个世界，可能会需要扫帚作代步工具，小天狼星大手一挥，给哈利买了五把火弩箭，算上他原本就有的那根，就是六把。 　　哈利不是一个人，还有赫敏，赫敏也要用到。 　　两把用来用、两把当做备用、最后两把当做备用的备用。 　　“不用幻身咒吗？”赫敏有些惊讶。 　　哈利笑着：“这次我们可不是要去神殿岛。” 　　“就这么离开吧，永恒之火的人抓不到我们，也当做和丹德里恩他们打个招呼。” 　　赫敏点头，跨坐上扫帚。 　　他们两个人打扮奇怪，还拿着异常精致、唯独看起来不能扫地的扫帚。 　　古古怪怪的。 　　守卫们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奇怪”在这个世界里，并非褒义词、也绝不是什么中性词，几乎算得上饱含恶意的“贬义词”，正常人不会奇怪，如果奇怪，不是遇到术士、那就是被怪物操纵。 　　他们渐渐围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等队伍壮大后，一个人开口询问。 　　哈利没有回头，脚下轻轻一蹬，整个人离弦之箭一样飞出。 　　赫敏紧随其后。 　　她不太擅长飞行，不敢加速太快。 　　“是术士！他们是术士！”一名守卫惊呼。 　　有人已经举起手中的弩，瞄准方向，朝着射去。 　　但…… 　　火弩箭是目前为止，最优秀的一把扫帚，十秒内可加速至一百五十英里每小时的速度。 　　哪怕赫敏速度稍微放慢了些。 　　眨眼间，一两秒的工夫，就蹿出去将近一百多英尺的距离。 　　弩箭的射程没有这么远。 　　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快，快去神殿岛。”一名守卫咬着牙，“把这件事告诉女巫猎人。” 　　在诺维格瑞港口，出现两名术士，一男一女，他们光明正大、而且招摇得很，在城中施展邪恶的魔法，飞进了大海里。 　　神殿岛有心封锁，但看见的人太多。 　　一整个下午的发酵，就传遍整个城区。 　　香草旅馆里。 　　现在这家店还没有重新开业，丹德里恩准备把这改造成一家歌舞厅，有诺维格瑞最好的男吟游诗人和女吟游诗人，这里也一点会成为诺维格瑞最好的歌舞厅。 　　“那两个术士就是哈利和赫敏吧。”卓尔坦听着过来施工的工人们的交谈，把丹德里恩拉到一旁。 　　丹德里恩点头：“扫帚、飞行，这听起来多么荒谬，但我们不是亲眼见过吗？” 　　“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做到这点。” 　　“哈利那个狗日的，回诺维格瑞也不来和我们打个招呼。”卓尔坦嘟嘟囔囔。 　　丹德里恩摇头：“他们很忙，现在在找希里。” 　　“你也不用担心他们。” 　　“哈利很强大，我觉得杰洛特现在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会魔法的猎魔人，你想到了谁？” 　　卓尔坦愣住，一个英俊、但感官并不好的名字，在他脑海里浮现。 　　威尔吉佛兹。 　　一个天才，才华横溢的术士。 　　当然，他不是猎魔人，但作为一名术士，他的身手并不比猎魔人差，甚至要比猎魔人优秀得多——杰洛特曾在他手上吃过大亏。威尔吉佛兹在正面交锋的时候，两棍制服杰洛特，并把他的腿打断。 　　从那以后，杰洛特就很注意自己的腿，很少会从高处直接蹦下。 　　“哈利……”卓尔坦低语，念着他的名字。 　　丹德里恩摇头：“哈利现在很成熟。” 　　“一点都没以前那急急燥燥、毛头小子的模样，也很强大，甚至都能抓住狂猎的人，放心吧，他可不需要我们保护。” 　　“卓尔坦，不要再担忧这些，快来点帮我。” 　　“如果今天能够完工，我们就能好好喝一顿庆功酒了！” 　　“快来！” 　　卓尔坦把担忧抛下，点着头，立马跟着丹德里恩走去，搭手帮着工人们。 　　哈利和赫敏依旧继续着飞行。 　　以火弩箭最快的速度。 　　每小时一百五十英里，驰骋在这片大海上。 　　偶尔会有一些海妖、或是海岛注意到他们，但呼哧飞过，他们甚至连从自己面前飞过去的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 #第四百一十二章 海妖的歌声 　　龙，在这个世界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存在于传说中。 　　强大、神秘、美丽。 　　杰洛特曾经有幸和龙打过交道，在许多地方，也都存在着龙的传说。 　　而在诺维格瑞到史凯利格的这片海域，又出现一道和龙有关的传闻——有许多人作证，他们看到两条巨龙风驰电掣地从海上飞过，那么快的速度，绝对是巨龙！ 　　甚至于，在诺维格瑞，那天在码头现身的两位不知名术士，私底下也被传为巨龙。 　　永恒之火都悄悄撤下画着含糊不清的通缉令。 　　在这个世界，巨龙可不像哈利那个世界，能被人为饲养。 　　哈利和赫敏依旧在飞行。 　　横跨大海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对巫师而言，也充满挑战。 　　小天狼星就曾以横跨太平洋为自己的一个挑战目标。 　　哈利一直觉得，自己很难会有这样的人生经历。 　　命运果然奇妙。 　　他不得不和赫敏经历这么一次。 　　没有任何参照物，即便哈利也很容易迷路，这时候赫敏发明的指路咒就派上用场。 　　在一天多的全速飞行后，他们终于赶到目的地。 　　史凯利格的地貌，和威伦、诺维格瑞截然不同。 　　也许是因为海岛的问题，也许是因为经纬的问题，这里的空气明显要更寒冷一些。 　　让赫敏都有一种回到欧洲的感觉。 　　他们在海边降落。 　　哈利变出一张小船，坐在船上，把玻璃瓶拿出来，里面装着的光团晃晃悠悠，向着西方。 　　还没到把它放出来的时候。 　　杨帆、起航。 　　小船飘向远方。 　　海风清凉，还有些渗人的含义，赫敏为自己施上保暖咒，也为哈利释放一道，捧着脑袋，看着深邃的大海：“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这样看大海。” 　　大不列颠是个岛国。 　　每个孩子在童年的时候都不会缺乏见到大海的机会，尤其赫敏这种中产家庭，在她还小的时候，每年都会去一次海边，享受大海。但那时候，海边都是人，不会像现在这样，静幽幽的。 　　童年时，大海属于她。 　　而现在，她和哈利属于大海。 　　哈利要开口说些什么。 　　一声犀利地啼叫。 　　长着翅膀、裸着上身，有着一条长长蛇尾的怪物扑过来。 　　这是女海妖，当然，她们有个美妙的别名——美人鱼。 　　相比于生活在陆地、偶尔出海的人类，它们才是名副其实，大海的主人。 　　在猎魔人的手册上。 　　它们是怪物。 　　但严格意义上，她们和媚娃一样，属于亚人分支。 　　在史凯利格的传说中，也许有凶残的海妖，但多数海妖都曾对人类友好，也许是天球交汇带来的异变、也许是其他更复杂的原因，现在的海妖们对人类无比仇视，见面就会亮出自己的爪牙，她们不会释放出任何善意，没有例外。 　　美好的氛围被打扰，赫敏微微恼怒，抬起头，看过去。 　　一头亚人生物。 　　刚从袍子里掏出魔杖的动作一顿。 　　和水鬼、孽鬼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能清楚，绝对不是人类、而且几乎没有高度智慧的怪物不同，海妖看上去就要有智慧得多。 　　而且…… 　　刻在骨子里，接受多年的教育，让她对这种类似媚娃的生物，产生一丝迟疑。 　　要不要动手？ 　　“这些是怪物。”哈利开口。 　　赫敏不再迟疑犹豫，念出咒语：“统统石化！” 　　正向他们扑来的海妖身体僵硬住，甚至连物理法则都违背，没有惯性，直直掉入海洋里。 　　“但不用杀了。”哈利慢条斯理地说着。 　　赫敏一眼瞪过去。 　　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也幸亏是自己，不用黑魔法，如果换成斯内普教授，哪怕是小天狼星，恐怕一发粉碎咒、或是切割咒，这个亚人生物就绝对死定了。 　　她一挥魔杖。 　　趁着海妖刚刚落到水里，还没沉下去的时候，漂浮咒用出，把她拎出来，放在船上。 　　“她真的是怪物吗？”赫敏打量着她。 　　很难想象，这么像人的一种生物，竟然会是怪物。 　　“她们威胁到人类了。”哈利轻声。 　　赫敏一怔，沉重地点头。 　　怪物、不怪物，从来都不是以外貌、智能程度为划分界限的。 　　危不危害人类才是。 　　哪怕再聪明、再有文化，威胁到人类了，那它们的存在就是怪物。 　　“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船上？”赫敏缓了一会，开口询问。 　　哈利看向远方：“大海上海妖太多了，总不能在欣赏风景的时候，一波又一波地过来，打扰气氛。” 　　赫敏没有说话，把手架在膝盖上，捧着脑袋，看着哈利，偷偷笑出来。 　　哈利解除海妖身上的魔咒，魔杖抵在她的脑袋上，开口，用一种赫敏没听过的语言：“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现在你有……” 　　她们和媚娃几乎一样，不单单是指她们同样亚人、同样拥有不同普通人的美丽面孔。 　　也是因为，海妖也是个智慧种族。 　　她们拥有自己的语言，上古语的一种分支。 　　猎魔人当然是要学会这些的。 　　在解除束缚的瞬间，海妖美丽的面孔扭曲，变成尖锐的鱼嘴，张开血腥大口。 　　当这种生物遇到威胁时，都会发出吼叫，这是一种魔法，能够震慑敌人的心魄，也是一种提醒。提醒自己的姐妹，有敌人出现。 　　但…… 　　这种屡见不鲜的方法，这一次没起到任何效果。 　　哈利魔杖一点。 　　她空空张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要白费功夫。”哈利继续说下去，“现在我们做一笔交易。” 　　“我的恋人想要好好欣赏海景。” 　　“血腥、厮杀这些东西很破坏气氛，而且你也看到，我是猎魔人，还是术士，你的姐妹来再多，也都只是被我杀戮的份。” 　　“你唱歌，提醒你的姐妹们不要过来。” 　　“等到目的地，我放你离开，不杀你，这个交易怎么样？答应的话就点头。” 　　海妖思考一会，有些惧怕地点头，答应下来。 　　哈利微笑：“很好。” 　　魔杖一挥，一根绳索困在海妖的脖子上，绑在船头。 　　海妖心不甘、情不愿，变回人类的样子，离这两个长得漂亮、但十分厉害的人类远远的，坐在船边，清了清嗓子，和风吟唱起来。 　　赫敏还为她变出一把竖琴。 #第四百一十三章 找到 　　和景而歌。 　　海妖们凶戾，但哪怕最讨厌海妖的猎魔人们，也不得不承认，她们整个种族都是天生的歌唱家。 　　她们用来捕猎的诱饵，就是自己变成人类时美丽的容貌，以及通灵悦耳的歌声。 　　这只海妖刚起一个头，声音从嘴巴里刚冒出个头。 　　竖琴轻轻撞上她的背。 　　她幽怨回头，不情不愿拿起竖琴，轻轻拨动起来，熟悉音调后，杂乱的声音就变得悦耳动听，和海风一起。 　　清脆、空灵，和深悠的海洋一般。 　　赫敏捧着脑袋。 　　偶尔看看海、偶尔看看云，海洋和云都很近，只手可摘，包括哈利，也离自己很近。 　　真好啊……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任性，她们身上肩负关系两个世界命运的事，忙里抽闲，能在这段旅途上，有这样一个短暂的享受，她已经很满足，她们还年轻，未来还有大把时间。 　　如果没有这些事，在霍格沃茨不也难以得到这种享受？ 　　她的心态很好。 　　时间小河一样在音符里流淌，仿佛变得很慢。 　　但这也只是感觉。 　　小船自动飘动着，渐渐驶入一片浓雾遍布的海域。 　　“到了。”哈利轻声，拿起瓶子。 　　里面的白色光团变得激烈，向着浓雾深处的方向。 　　他把瓶塞拧开。 　　光球铃铃飞出，飘着向前方。 　　魔杖一挥。 　　一根金色的线从船帆上涌出，和光团结在一起。 　　这是一片真实存在的海域。 　　浓雾、暗礁。 　　曾有不少史凯利杰的船只误闯进来，密密麻麻都是沉船，有些很新，只有一两个月的光景，有些很旧，好几年，痕迹老到哈利都看不出它们具体沉了多久。 　　海妖的歌声变得低沉、哀怨着倾述。 　　和带着一丝灰白色的浓雾一样。 　　无数海妖盘踞在帆船顶上，她们盯上了猎物，可船上有同伴的歌声，好一会后，不情不愿地飞走。 　　一直停靠在废弃的小渡口旁，他们都没有再遭受海妖的攻击。 　　“你可以走了。”哈利一挥魔杖，把在海妖身上的束缚魔法解开。 　　海妖抱住竖琴，朝哈利龇牙咧嘴，忙不迭扇着翅膀逃走。 　　光团还在继续向前飘。 　　哈利、赫敏迈步跟上。 　　岛上的雾气依旧很重，而且异常安静。 　　“小心！”他们走到半路，哈利忽然开口，一挥魔杖。 　　盔甲护身！ 　　咒语念出，落到赫敏身上。 　　几乎瞬间，一双锐利的爪子从迷雾之中抓住，挠向赫敏，撞在无形盔甲上，哐嗤一声。 　　昏昏倒地！ 　　赫敏反应没有哈利快，毕竟是普通人，没有猎魔人那般极其敏锐的感官，但在遭受攻击后并非慌神，拔出魔杖，都还没看清偷袭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一发魔咒就念完，发射出去，击打在那头怪物身上。 　　它的身体意外很轻，即便是昏迷咒这种魔咒，也都将它击飞，划出弧线，重重落在地上。 　　哈利拔剑，冲过去补刀，砍下脑袋。 　　赫敏凑近。 　　这才看清这头怪物的模样，和之前遇到的孽鬼有些相似，只是没那么大的下巴，耳朵要大一点，尖尖向上，以及与众不同，那一双如刀子一般锐利的爪子。 　　“这是？”赫敏看着哈利熟练解剖它，开口询问。 　　哈利回答：“小雾妖。” 　　“一种很难缠的生物，每一个刚刚开始自己旅程的猎魔人，最担心遇到的一种怪物。” 　　有雾的地方，就存在这种生物。 　　和其他怪物不同，小雾妖拥有能操纵雾气的力量。 　　它们通常会在隐藏在雾气中，在压抑、沉闷的气氛里，突然从背后出现，挠上一爪子，然后消失，重复如此，直到把猎物逼疯、沉溺在沼泽里，或是杀死猎物。 　　在所有猎物中。 　　小雾妖曾在哈利最不想遇见的怪物中排名前列，哪怕和一头古代鹿首精正面交锋，他也不想遇见一头小雾妖。 　　当然，现在不同。 　　采好材料，装进帽子里。 　　哈利他们继续跟着光团，沿着蜿蜒曲折山路向上，最终光团停在一间石木建筑、精致崭新的屋子前。 　　“希里在这里面？”赫敏歪头，一挥魔杖。 　　门口一块石头变为成人框架，抬手一推。 　　门纹丝不动，石人被后坐力推动，踉跄后退几步。 　　“门被锁住了。”赫敏又挥动魔杖，“没检测出诅咒的痕迹。” 　　哈利抬手敲门：“希里，你在里面吗？” 　　“开门，是我。”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哈利又重重敲门。 　　依旧没有回应。 　　“没有人吗？”赫敏紧张，小声发问。 　　哈利摇头，猎魔人感官中，门缝里有沉重的呼吸声，他继续敲门：“里面有人吗？回应一声。” 　　赫敏和他眼神对视上，一点头，挥动魔杖。 　　旋风横扫。 　　从门缝下，一股劲风吹进去。 　　紧接着，又朝分院帽一点。 　　一条绳子钻出来，这是乔治和弗雷德研究的恶作剧道具，能窥视门后的情况，它顺着风，一同钻入门里。 　　“哦！”门里的人似乎没想到会突然生风，不由发出一阵惊呼。 　　哈利压低声音：“开门。” 　　“你是谁，想干嘛？”门里传来清脆敲脑壳的声音，伴随一道压抑沉闷的男声。 　　“猎魔人。”哈利继续说下去，“找一个灰白头发、脸上有疤的年轻女人。” 　　男人语气变得有些厌恶：“哦，滚开。” 　　赫敏压低声音，收回道路：“门里四个矮人，有武器，但看起来并不是很危险。” 　　矮人。 　　在迷雾岛上的遭遇，杰洛特并没说得很清楚，事实上，在迎回希里之后，他们就得马不停蹄地准备和狂猎战斗的事，杰洛特并没时间把这些相对无关紧要的事好好说一遍。 　　哈利也不清楚。 　　但…… 　　既然是矮人。 　　哈利看向赫敏，他们目光对视上。 　　赫敏举起魔杖。 　　阿霍拉洞开！ 　　咔擦一声，门锁拧开。 　　哈利抬脚，把门踢开，堵着门的四个小矮人都没意料到破门会来得如此突然、也如此快速。 　　咻咻两声—— 　　分院帽里，四根绳子涌出，还没等他们四个矮人握住武器，就把他们捆得严严实实。 　　两个人闯进屋里。 　　打量四周。 　　一个头发灰白，死气沉沉的女人，躺在正对门的床上。 　　猎魔人观感里。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第四百一十四章 醒来 　　几个矮人挣扎，大吼大叫。 　　“猎魔人你想做什么？” 　　“该死，快把我们放开。” 　　吵得人头疼。 　　赫敏一挥魔杖，他们的嘴巴张张合合，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皱着眉，不安看着哈利，余光注意那张床上的女人。 　　死了。 　　不用猎魔人感官，也不用更进一步的检查。 　　她都分辨得出来，床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了无生机。 　　“她是希里？”赫敏开口询问，“应该不是吧。” 　　她盯着哈利那双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哪怕是她，也什么都看不出。 　　从嘴里吐出的话，带着一丝侥幸。 　　头发、长相、描述…… 　　都完美符合“一个年轻灰白发的女人，脸上有伤疤”。 　　对希里赫敏没什么特殊感觉。 　　知道她对叶奈法、杰洛特是女儿一般的人，对哈利是妹妹一样的人。 　　她很担心哈利的状态。 　　一个寻找很久、而且至关重要的人，在夸过两个世界、不休不眠地寻找，最后却只找到一具尸体。 　　“她是希里。”哈利开口，声音很轻，有种沙哑感。 　　赫敏不知道说什么，她抓着自己衣角。 　　“看上去她是死了，但也许这是一种逃避狂猎的方法。”哈利开口，声音有些坚定，也有些自我安慰的意味，“回去找阿瓦拉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在看到的第一眼，慌张、惊恐不可避免地诞生出来。 　　死亡很难欺骗人。 　　可为什么？ 　　明明自己的上一条时间线，杰洛特带希里回去了。 　　蝴蝶效应？ 　　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效应？ 　　时间线的混乱，带来什么不可弥补的后果？ 　　哈利深吸口气，抓住赫敏的手。 　　赫敏惊讶，她惊讶哈利手掌的温度——她从没感受过哈利的手会冰冷到这种程度，但毫不犹豫，立马反握住，两只手一起。 　　“而且我在她身上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握住赫敏的手，手掌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恢复些继续把话说下去的力量，“你知道的，我去过冥界，感受过死亡的气息，她身上没有。” 　　赫敏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往他身边贴了贴。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带回去。”哈利抬起手，挥动魔杖。 　　干脆利落地念出漂浮咒。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希里飘起，就要往分院帽里飞去。 　　那只白色光团飞向希里，融汇到她额头。 　　呼吸的气息渐渐恢复。 　　心跳声也渐渐跃动。 　　哈利眼神惊讶，松一口气，力气重新涌回来，和赫敏的手扣在一起：“看样子是精灵的奇特魔法。” 　　“生命力被封印住了。” 　　能瞒过猎魔人的眼睛。 　　他一挥魔杖，希里落回床上。 　　她也正好醒来，睁开眼，看到门口的两人：“哈利，还有这位……” 　　“我的恋人。”哈利举起手，带动起赫敏的手，“第一回见，她是赫敏，赫敏·格兰杰。” 　　希里眼前一亮：“恋人！” 　　“这么久没见，看来在你身上发生很多有意思的事。” 　　哈利点头：“确实很有意思。” 　　他举起魔杖，在壁炉里点燃火焰，又变出两张椅子，他和赫敏一人一张，希里就这么坐在床上。 　　“这就是你那个世界的魔法？”希里饶有兴趣地询问。 　　“你和梅林见面的时候，没有见识过吗？”哈利问她。 　　希里摇头：“那时候，你们那个世界的魔法还不够成熟，施咒还需要吟唱漫长、大段的吟诵词。” 　　“远没有这么方便。” 　　赫敏从分院帽里取出红茶、甜点，变出桌子，又把门关上，不让外面的冷风冒出来。 　　“你回到古大不列颠的时候就在做准备了？”哈利询问。 　　希里点头，结果红茶，点头道谢：“是的，你简直难以想象到，一个活在我小时候睡前故事的人物，突然在我眼前出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惊喜。” 　　希里和哈利有年龄差，十多岁的差距。 　　在她被杰洛特带回到凯尔莫罕后。 　　带孩子的事，作为年轻最接近的哈利，自然也有一份责任。 　　于是他就把自己那个世界的一些故事拿出来。 　　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巫师梅林，当然三只小猪这种故事也不会少。 　　她喝一口红茶，惊喜道：“哦，天呐，不止是魔法，食物味道也进化了很多。” 　　“不，我想应该没什么变化。”哈利面无表情摇头，“红茶是斯里兰卡的，甜点是法兰西的，除了我和赫敏，没其他东西是大不列颠的。” 　　“那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希里叹气。 　　她继续说下去：“尤其在我见到梅林、潘德拉贡之后，更加确定那就是哈利你的世界。” 　　“很多让我疑惑的事，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么多奇妙的力量，为什么法印你会学得那么快、在你手里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那时候我最关切地其实是杰洛特和叶奈法。” 　　“梅林告诉我，金苹果岛有能够复活杰洛特和叶奈法的力量，但……我已经和莉莉安签订下誓约，没法再进入金苹果岛。” 　　“至于梅林，他虽然能进去，但他早就被赶了出去，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也没办法进入其中，其他人又没有那个本事。” 　　说到这，希里又喝一口红茶，拿起一块马卡龙，吞下后，再接着说：“所以我尝试动用一些上古之血的力量，预知到和哈利你有关的未来，就让梅林帮忙，在那个林子里建了一个园子，留下一些痕迹。” 　　“哈利你一定会找到线索，然后把杰洛特和叶奈法复活。” 　　“结果怎么样？” 　　哈利点头，微笑起来：“杰洛特和叶奈法现在很好，活蹦乱跳的。” 　　“那就好。”希里愉快地看向茶壶。 　　赫敏魔杖一挥，又给她续上一杯。 　　“谢谢。”希里颔首，歪着脑袋，“不过你们是怎么过来这个世界的，巫师们已经研究出穿梭世界的魔法了吗？” 　　哈利摇头：“实际上，是我们抓住了一个人。” 　　他在分院帽上一点。 　　一个人飘出来。 　　矮人们惊恐。 　　希里也惊呼出来：“卡兰希尔，你们把他抓住了？” 　　她当然认识这个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 老巫妪 　　作为缉捕自己的人，希里很难不跟他打交道。 　　她想过下一次和卡兰希尔会是什么样。 　　逃亡、追击、战斗…… 　　但真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时候、以这样一种异常和平、诡异和睦的方式见面。 　　“怎么会把他抓住的？”希里皱眉，很是惊讶。 　　哈利回答：“狂猎想要入侵我的世界，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行动，抓走了两位大师。” 　　“就在他们第三次行动，准备抓走斯卡曼德——他也是一位大师，我现在就读的那所学校校长的好友，狂猎出了点意外，他们没能抓住，被斯卡曼德拖延时间，让我和邓布利多，就是校长赶过去。” 　　“他想逃走，但没逃掉。” 　　希里若有所思：“这可真是一件稀奇事，你们抓住卡兰希尔多久了？” 　　她眉头依旧不展。 　　卡兰希尔不是个蠢货，能被誉为艾恩艾尔精灵的金童，无论能力、样貌、还是脑子，都是一等一的出色。 　　可他……竟就这么被抓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哈利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变得很厉害。 　　但是，有一个更致命的问题。 　　“我也觉得很奇怪。”哈利点这头，附和希里的话，“我们抓住卡兰希尔有将近一个月。” 　　“我也担心，狂猎会针对卡兰希尔有什么行动，所以制定了这些计划，想要在他们有什么动静之前先一步找到你。” 　　“但……狂猎的存在感太低了。” 　　这一路上走来，最大的麻烦，竟然是被关押在永恒之火教堂里的丹德里恩。 　　至于狂猎？ 　　何止是存在感太低，简直就像从此消失了一样。 　　希里觉得奇怪，哈利也有考虑过。 　　卡兰希尔，在艾恩艾尔精灵中至为关键的人物，狂猎不可能看着他被抓住、囚禁、利用。 　　无论哈利、还是邓布利多都一直在做着狂猎入侵霍格沃茨的准备。 　　尤其克劳奇的那一番话，几乎这是一个注定的结果。 　　什么都没发生。 　　这段时间，风平浪静。 　　“他们没有行动。”哈利摇着头，“无论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都没有。” 　　“这也不算一件坏事。” 　　“好歹找到你了，并且还活着。” 　　希里又拿起一块甜点：“但狂猎为什么会想着入侵你们的世界？” 　　她很好奇这点。 　　艾瑞丁很有野心，他算不上暴君，甚至称得上是雄主。哪怕哈利的那个世界再富饶，和白霜的威胁比起来，也不值一提。 　　“他想要上古之血，是为了激活世界之门，和艾恩艾尔精灵门逃脱到别的世界去。”哈利轻声说下去。 　　希里点头。 　　哈利继续说着：“你和梅林见过，应该知道我们的魔法是什么样的？” 　　“很奇妙。”希里捂着自己腮帮子，“很自由、也很随意，和术士们的魔法截然不同。” 　　哈利掏出魔杖：“我们的魔法，本质上是心灵的力量。” 　　“凡我所想，皆为现实。” 　　说着，他停顿一下。 　　“简单来说，只要我想去做一件事，我的信念足够坚定，我的知识足够撑起，我的理解足够明白，那么这件事就一定会实现。” 　　希里把嘴里的东西吞进去，惊讶地看着哈利：“只要我坚信，并对白霜有足够的了解，就能够控制白霜？” 　　“从我们魔法的角度来说，的确这样。”哈利颔首，一挥魔杖，为自己续上第二杯红茶，“而且有个足够坏的消息，狂猎已经和一个很强大、很聪明的黑巫师联手，在控制白霜这件事上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哈利转过头，看着卡兰希尔。 　　希里皱起眉。 　　一个掌握了白霜之力的狂猎，把末日握在手里，还给它安了个开关，这简直是她所能理解的最恐怖的一件事。 　　“但也有一个不算坏的消息。”哈利一歪脑袋，“那个黑巫师现在很虚弱，而且他很有野心。” 　　“哪怕他真的掌握白霜，也不会把方法交给狂猎，那样势必会导致他在艾瑞丁面前更像一个仆从，而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要做主人的。” 　　希里忧心忡忡地点头：“所以我们要在最坏的事情发生之前，破坏他们的计划。” 　　哈利说道：“不是破坏，是消灭。” 　　希里一愣。 　　“现在我所掌握的力量，和我那个世界所拥有的力量，都超出你的想象。”哈利轻声。 　　希里抬起头，脸色诚恳：“哈利，我见识过你们的魔法，梅林的确很强大，但和狂猎还是有……” 　　“你去过的大不列颠，是一千多年前。”哈利摇头，打断她的话，“时代在发展，魔法也在进步。” 　　“相信我，希里。” 　　“卡兰希尔就是我抓住的，解决他和解决一头孽鬼并没什么太大区别。” 　　“就算狂猎，最多算得上一群孽鬼。” 　　“艾瑞丁就是孽鬼战士？”希里补上一句。 　　哈利笑着点头：“还有好消息在等着你，阿瓦拉克的诅咒已经解除，他现在就在霍格沃茨，我念书的那座城堡里。” 　　“丹德里恩我也救出来了。” 　　“虽然血腥男爵的家事还没解决，但我们可以顺路去解决掉，接下来就可以专心解决狂猎那个麻烦。” 　　希里追问道：“你知道他的女儿和妻子在哪？” 　　她对那位男爵的感官很不错。 　　哈利回答：“他的女儿在牛堡，现在正为了成为一名女巫猎人而努力。” 　　“他的老婆，被威伦的老巫妪控制，我们只要……” 　　“老巫妪？”希里惊讶，打断哈利的话。 　　哈利点着头：“就是你在威伦时候，打过交道的那三头老巫妪。” 　　希里皱起眉。 　　“不用担心，她们应该不难对付，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哈利安慰她，“就算安娜身上的诅咒，解除不了，也能用我们的魔法控制，再慢慢去想办法。” 　　希里摇头，迟疑开口：“不，不是老巫妪的事。” 　　“她们……” 　　吞吞吐吐，难以把话说出来。 　　“和狂猎有关？”哈利挑眉。 　　希里重重点头：“是的，阿瓦拉克和我说过，在这个世界有很多能和艾恩艾尔精灵们沟通的生物，老巫妪就是其中之一，她们是狂猎的手下，用她们的眼睛和耳朵监督威伦。”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成交 　　哈利看着希里，眼神变得锐利：“狂猎的耳目？” 　　希里点头。 　　“能直接和狂猎联系的那种？”哈利追问。 　　希里为他解答：“当然，伊勒瑞斯，你知道他吗？” 　　“那个指挥官？”哈利声音变得低沉。 　　希里再一次点头。 　　伊勒瑞斯，一位精锐的战士，他是狂猎的指挥官，也是艾瑞丁的心腹。 　　他很强大。 　　强大到，他经常成为杰洛特噩梦的主角，操纵那艘名为“纳吉尔法”的恶魔之船降临。 　　“他还在威伦吗？”哈利轻声，“还会在吗？” 　　希里摇头：“我不清楚，但阿瓦拉克说过，伊勒瑞斯是一个很容易沉沦在肉欲中的人，酒色是他这辈子最离不开的东西。” 　　“而老巫妪很谄媚他，会为他提供许多他需要的东西。” 　　哈利挑眉。 　　所以…… 　　安娜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被老巫妪们盯上？ 　　“有一个机会，她一定会出现。”希里握紧杯子。 　　“什么机会？”哈利疑问。 　　希里深吸口气：“女巫夜会。” 　　嗯？ 　　这还是哈利第一回听到这个词汇。 　　“在威伦，老巫妪被称呼为林中夫人。”希里耐心地说起来，“每一年她们都会在秃树山上开一场盛大的晚会。” 　　“当地的居民都会收到一封不容许被拒绝的邀请函。” 　　“不止人类，很多生物都会，尤其女夜魔们最受欢迎。” 　　“老巫妪会在这些访客里，挑选出三位最漂亮的宾客，把她们带到山上，当年无论男女都可以。而等到夜会结束，他们将会失去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只剩下一个模糊、美好的印象，如获新生一般。” 　　前因后果摆在那，那这三位漂亮男女的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伊勒瑞斯享用了他们。 　　还遗忘他们的记忆。 　　这是犯罪！ 　　哈利面无表情：“看来他的口味有些独特，男女都可以吗？” 　　希里摊手：“哪怕伊勒瑞斯被艾瑞丁召唤回去，他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艾恩艾尔可不会给他这么放纵的机会。” 　　“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哈利轻声，“但希里，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吗？” 　　希里一怔，皱着眉：“我被送进迷雾岛的时候，已经是秋季。” 　　“在这个时候，年底还有两个月。”哈利摇着头，“用这么久的时间去等到女巫夜会的到来，去碰碰运气，赌一个伊勒瑞斯可能会来、可能不会来的机会……” 　　这不现实。 　　希里摇起头。 　　时间上不容许。 　　她抬手搓搓自己的脸，和自己被躲进迷雾之岛前的情况不一样了。 　　在此之前，自己需要时间，去躲藏、去逃避狂猎。 　　可现在……哈利说他们有力量去对付狂猎，而且还有个企图掌握白霜之力的黑巫师，和狂猎联合在一起，哪怕他们并非同心协力。这意味着，需要快刀斩乱麻，早点把这些有能力解决掉的麻烦处理得干干净净。 　　等两个月？ 　　太久了。 　　“好吧，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希里思考着，无奈摇头。 　　哈利一挥魔杖，把卡兰希尔塞回帽子里：“不，为什么要回去？” 　　“也许，我们是等不到女巫夜会，但这不代表我们就没有机会。” 　　如果只是普通的狂猎官员，哈利会赞同回去的主意。 　　但……那是伊勒瑞斯。 　　自己手里已经有一个卡兰希尔，领航员失去了首领，在抓住一个伊勒瑞斯，狂猎骑士们也失去首领。艾瑞丁失去他的左膀右臂。 　　这就很重要了。 　　赫敏在他腰上轻轻戳一下。 　　哈利握住她的手：“放心，不会用夺魂咒。” 　　赫敏反握住。 　　希里捂住自己眼睛：“哈利，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我们要出发，回到泰莫利亚。” 　　“需要我给你打开传送门吗？” 　　哈利站起来：“还是我来吧，我们可以精准地落在男爵家里，甚至他家的桌子上。” 　　希里面色变得古怪：“我想这对男爵而言，不算什么有趣的经历。” 　　“他应该会很赞同你的话。”哈利点着头。 　　赫敏挥动魔杖，熟练地收起东西，希里眼疾手快，又抓住一块甜点。 　　“把手放在我肩上。”哈利对希里提醒，“抓紧，千万别放开。” 　　他向赫敏伸出手，两个人握住。 　　希里紧紧抓住哈利的肩。 　　他轻轻一挥魔杖。 　　旁边几个小矮人扑腾挣扎，尽可能地多发出几声声响。 　　别走！ 　　这儿还有人，活的！ 　　“差点把你们忘了。”哈利瞥过去，魔杖一指。 　　守着沉睡公主的四个小矮人被解除束缚，他们惊恐尖叫。 　　在他们的嚷声中。 　　哈利一挥魔杖，啪得一声，消失不见。 　　乌鸦窝。 　　男爵坐在屋子里，死死盯着面前的空酒瓶，双手撑着下垂的脸颊，他很骄傲、也很自豪，自己已经戒酒整整一天零十六个小时了！ 　　啪一声轻响。 　　男爵一惊一乍抬起头：“猎魔人，你应该懂点礼貌。” 　　“抱歉，我不懂。”哈利理直气壮，落地后看着桌子上的酒瓶，“刚喝完？” 　　希里揉着自己脑袋，痛苦地蹲下去：“哈利，你该和我说一声的，天呐，这是你们的传送法术吗？太痛苦了！” 　　比术士们的传送法术要痛苦得多。 　　天旋地转，感觉自己的肠子吃到了胃。 　　“没有，我在戒酒，我已经一天没碰酒了。”男爵拍桌，喊得大声，“这是，希里？你们把希里找到了？” 　　“是的，菲利普。”希里抬起头，“我被找到了。” 　　男爵惊喜地看着哈利。 　　但那个问题，他不敢从自己嘴里吐出。 　　被拒绝得多，他害怕自己开口发问，从哈利嘴里吐出来的回复依旧是拒绝。 　　“男爵，我们现在该好好谈一谈，把你妻子救出来，需要付给我多少报酬。”哈利轻声。 　　男爵更加惊喜：“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猎魔人，你想要什么报酬，无论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哈利没说话，只是举起手，握紧拳头，唯独把小拇指露出来。 　　“你才刚卖给我，七百克朗怎么样？”男爵立马领会哈利的意思，倒吸口气，下意识还价。 　　哈利说道：“如果是克朗的话，那得八百五。” 　　“成交。”男爵满口应下，“只要能救出安娜，我都没有问题。” 　　“所以，安娜在哪？”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还能这么用？ 　　在菲利普男爵的心里，只有三件事。 　　家庭、家庭还是家庭。 　　怎么让女儿回来，怎么让老婆回来。 　　他这个中年男人丧失一切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只剩下这点渴求。 　　“安娜在哪？”他又问一遍。 　　“知道林中夫人吗？”哈利问他。 　　男爵脸色微微一变：“老巫妪？” 　　哈利点头。 　　“啊，我当然听说过，那些平民门说起过。”男爵皱着眉，“可难道不是编出来骗小孩的吗？” 　　“猎魔人也是骗小孩的传说。”哈利语气平静。 　　猎魔人的名声很糟糕。 　　不同于人的外貌是起因，一些如猫派猎魔人的那种肆无忌惮的行为是助燃物，而百姓嘴里口口相传的故事，就是催化剂。 　　几乎每个小孩子在小时候，都听过这样的故事——“再不听话，就把你卖给猎魔人”。 　　孩子懵懵懂懂。 　　他们对被家庭抛弃极为恐惧，而在成长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听到这样的传闻，这种恐惧就会蔓延到猎魔人身上。 　　“可安娜怎么会和老巫妪在一起？”男爵眉头依旧紧锁。 　　“因为一个约定。”哈利轻声，“你的夫人曾经怀孕，但她不想生下来，于是就和老巫妪签订契约，她们让她流产，而代价就是留在老巫妪身边。” 　　“和老巫妪签订契约？”男爵声音不由拔高，“猎魔人，你他妈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这些，我们得尽快把她救出来。” 　　赫敏眯起眼，不满看过去。 　　她现在对这种奔着哈利去的辱骂话，稍微有些应激。 　　“冷静点。”哈利语气平静，“如果冷静不下来，我可以帮你冷静一下。” 　　男爵深吸口气：“猎魔人，我是说，我没法坐视安娜受苦。” 　　“我听说过老巫妪，她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利点着头：“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救他。” 　　男爵握紧拳头，激动地徘徊：“我现在就去召集我的人马，林中女巫在哪？” 　　“沼泽很危险，你带你的人过去不会有任何帮助。”哈利摇头。 　　男爵语气难以抑制着激动：“但她是我的老婆。” 　　“你跟我们过去就好。”哈利语气依旧平静，“老巫妪我们就能对付。” 　　男爵一愣，看着哈利。 　　“猎魔人在这件事上是专业的。”哈利面无表情，“你付钱，我接受委托，不需要别人插手。” 　　男爵满口应下来：“当然没有问题。” 　　“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哈利点头。 　　希里想到什么，惊恐抬起头，看着他：“难道又要传送？” 　　哈利理直气壮：“当然，这样最快，不是吗？” 　　希里站起来，皱着眉头，抓住哈利的肩膀，把眼一闭，咬紧牙关：“来吧。” 　　赫敏抓住哈利的手。 　　他们两个一同看向男爵。 　　“我也得这样抓住你吗？”男爵走过去，嘴里疑问，得到的是哈利肯定地点头。 　　只是走到一半。 　　他忽然停住：“等等，我去把我的剑拿上。” 　　希里把眼睁开：“菲利普，我才做好准备。” 　　男爵噔噔跑上楼，不多会，拿上一把长剑、穿上盔甲，和希里一样，紧紧抓住杰洛特的另一个肩膀。 　　哈利挥动魔杖。 　　啪得一声—— 　　希里扶着哈利站住，男爵稀里糊涂滚出去，倒在地上，不停干呕着。 　　“怪不得希里会这样。”他撑着地，好一会才缓过来。“简直他妈的是把两马克马尿当啤酒喝了。”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希里的反应要比男爵好上许多，她打量四周环境：“这好像不是驼背沼泽？” 　　驼背沼泽，那是老巫妪们居住的地方。 　　“当然不是，我没去过那。”哈利摇头，“幻影移形只能让我去我去过的地方。” 　　“这只是离老巫妪们最近、而我又去过的地方。” 　　男爵抬起头：“所以我们还得赶路？” 　　“哈利，你早就应该说的，我去准备几匹马……” 　　哈利一挥魔杖，地上石块扭曲，变成四匹骏马。 　　男爵愣愣看着。 　　“不需要那么麻烦。”哈利翻身上马，“快点吧，天黑之前我们或许还能赶到。” 　　男爵最后一个上马。 　　这个由魔法造出的马匹，和他之前骑过的马似乎并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它是魔法造物，反而更加听话、速度也更稳定，长途跋涉，也不会有任何体力上的负担。 　　天黑之前，他们赶到入口。 　　一条羊肠小道。 　　沼泽前，立着一尊木雕人像，很粗糙，上面插着各种艳丽的花朵，以及木雕下，那些陈年已久腐败了的祭品。 　　是个神龛。 　　没有任何魔力波动。 　　但不知为何……这里给赫敏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夕阳昏暗。 　　道路两旁的树上，绽放着艳丽鲜红的颜色。 　　“那些好像不是花？”赫敏看着，眉毛皱起。 　　哈利没有说话，举起魔杖，轻轻一挥。 　　平安镇守。 　　微白的光乍然闪过，落在他们身上。 　　“老巫妪已经来了？”赫敏拔出魔杖，打量四周，但什么都没有。 　　哈利摇头：“你不是感觉到了吗？” 　　赫敏扭一下身子，重新看向神龛里的雕像，这一次那种被若有若无的不舒适感彻底消失，她皱起眉，有些疑惑：“我没感受到魔力。” 　　“我有听说过一些传闻。”男爵开口，“林中夫人她们住在一片沼泽里，她们会索取耳朵作为祭品，而那些被献祭了的耳朵，就会成为他们监听沼泽、乃至下瓦伦的助力。” 　　赫敏再看过去。 　　那些树上，那些鲜红的颜色，一个个都突然变得清晰。 　　不是花，也不是叶子。 　　是耳朵。 　　一串又一串耳朵，樱桃似的，坠在枝桠上。 　　“所以刚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老巫妪在监听我们？”赫敏皱起眉。 　　哈利看向希里：“她们也许不会那么敏锐，只是察觉到生人过来，但还不清楚我们是谁。” 　　“当然，即便她们知道我们是谁，也不会逃走。” 　　希里点着头：“我可是上古之血。” 　　“老巫妪她们可是想把我抓起来，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 　　“她们巴不得我会出现，现在注意到我，更不可能离开。” 　　赫敏有些惊讶。 　　上古之血还能这么用？ #第四百一十八章 诅咒 　　他们沿着挂满耳朵的小路深入沼泽。 　　老巫妪们好像并没发现他们。 　　道路不长。 　　很快一阵孩童嬉闹的声音就传入哈利耳中，渐渐，他们唱着的童谣声也传入赫敏她们耳中。 　　“我的妈妈杀了我。” 　　“我的爸爸吃了我。” 　　“兄弟姐妹台下坐。” 　　“捡起吃剩的骨头。” 　　“埋在冰冷大理石下。” 　　童声清脆、天真，可他们唱的内容…… 　　走过一道弯。 　　从耳朵树后，三座破败的茅草木屋闯入他们的视野里，几个孩子围在柴火堆前。 　　沼泽深处，在雾气笼罩里。 　　“这种感觉有些不舒服。”赫敏拔出魔杖，轻轻一挥。 　　在迷雾之岛上，她被小雾妖那种生物吓着，看到雾气，就担心里面会有那种生物。 　　寒风吹来，卷走淡淡雾气，夕阳一下变得清朗。 　　“有人来了。”一个孩子出声。 　　他们歌声止住。 　　大大小小，懵懵懂懂盯着这一群人。 　　看他们走进，怯生生退几步。 　　“我们不认识你，你走。”一名小女孩壮着胆子，举起手，呲牙咧嘴，朝着远方一指。 　　男爵看着他们：“沼泽里怎么还有一群孩子？” 　　“都是安娜的孩子。”哈利回答他。 　　男爵不可思议，瞪圆了眼，盯着这几个孩子：“哦，不，安娜才离开多久，怎么会，这么大？” 　　他结结巴巴，胡乱无序地比划着。 　　这些孩子，七八岁大，安娜生不出来…… 　　“我们才不是什么安娜的孩子！”一名小女孩咬着牙，努力鼓起勇气，但又不敢抬头去看哈利。 　　“你们怎么单独在这，家长呢？”赫敏温婉，开口询问。 　　一个孩子摇头：“我们是孤儿。” 　　“都是？”这个回答，在赫敏意料之外。 　　他们点头。 　　这个让赫敏心情复杂的答案，但却被除她之外，在场所有人，包括那几个孩子坦然接受。 　　“有战争就有孤儿。”那个男孩朗声回答。 　　男爵这时候反应过来：“所以他们是被安娜收留的孤儿？” 　　“确切地说，应该是被老巫妪收留的。”哈利摇着头。 　　小姑娘扯着嗓子：“奶奶才不是什么老巫妪，她虽然有些严厉，但她是个好奶奶！” 　　“奶奶都不准我们深入泥沼。” 　　“泥沼很可怕，以前我哥哥米克不见，奶奶说他就是跑到泥沼里，为此奶奶哭了好久。” 　　孩子们很天真。 　　可成年人、还有将近成年的人都不会那么天真。 　　尤其刚才这些孩子们还唱出那样的童谣。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赫敏脑海中诞生。 　　“哈利？”赫敏抬起头。 　　哈利点头：“恐怕你哥哥米克已经被老巫妪吃了。” 　　小男孩张大嘴，惊讶地看着哈利。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不知说什么好。 　　仓促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走过，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几个，叽叽喳喳在说什么？” 　　“不准和外人交流。” 　　“还有你们，带着剑……” 　　她的话没能说下去，脚步声也在五英尺外停下。 　　男爵甚至要比哈利更快一步转过头。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安娜。”男爵深情款款，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 　　她脸上有些慌乱：“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安娜并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年纪很大，看上去比男爵都还要苍老得多，脸上的肉已经完全耷拉下来，这让她面貌看上去就凶戾、歹毒，头发花白，是毫无生机、枯草一样的花白。 　　“看来我的猜测是错的。”哈利小声一句。 　　赫敏没好气，在他背上轻轻捶一下。 　　男爵深吸口气，尽可能使自己声音变得冷静：“我遇到一个很出色的猎魔人，他知道你在这，并带我来找你。” 　　他回头一指哈利：“对，就是他。” 　　“安娜，跟我回去吧。” 　　“我们可以在乌鸦窝办一个孤儿院，花多少钱都可以。” 　　“我也向你保证，我已经开始戒酒了，猎魔人可以替我作证……” 　　安娜果断摇头：“不，我才不会，快滚开，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这个肮脏……” 　　男爵可怜巴巴看着她。 　　但他的真情和保证，并没换来任何对面人心肠的柔软，安娜用那些孩子们听到后，都目瞪口呆的词汇咒骂着男爵。 　　“她不是不想离开，是没法离开。”就在男爵整个人都要融化到淤泥里时，哈利开口。 　　只一句话，就让安娜卡壳。 　　她不可思议看着哈利。 　　“她身上有和老巫妪的契约。”哈利继续说下去，“离开泥沼，就会被老巫妪诅咒，然后死亡。” 　　安娜神色慌乱，左顾右盼，张着嘴，想要开口说话，可又在顾虑什么，不敢张开嘴巴。 　　“你怎么知道？”好一会后，安娜声音低沉，开口询问。 　　小男孩可怜兮兮，仰着头盯着安娜：“奶奶，我的哥哥米克，真的被老巫妪吃了吗？” 　　安娜神色黯然，没有说话。 　　“我是猎魔人。”哈利语气平静，“我可以带你离开泥沼。” 　　安娜摇头：“不，没有用的，女巫们拿走了我的一束头发。” 　　“头发？”男爵想到什么，他一把摘下自己帽子，“安娜你看，猎魔人有很有用的生发配方。” 　　“才两天，我只用了一瓶，现在头发就茂密到这种程度。” 　　“不用担心……” 　　希里打断他的话：“不，菲利普，安娜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一种黑魔法，老巫妪对人偶下咒，再把人的头发绑在人偶上，这样就可以操纵头发主人的灵魂。” 　　安娜声音突然变得舒缓：“年轻的姑娘，你懂得很多。” 　　“但不止这些，我已经永远成为她们的傀儡……” 　　哈利摇头，开口说到：“世界上没有什么魔法是能达成‘永久’的。” 　　他拔出魔杖，对准安娜。 　　“猎魔人，不会伤害到安娜吗？”男爵忧心忡忡，头发杂乱立着。 　　哈利点头：“当然。” 　　赫敏也拔出魔杖。 　　他们两人一同念咒。 　　安娜动作静止，时间像在她身上凝滞一般。 　　速速缩小。 　　哈利最后念出一道咒语，扒拉开分院帽，赫敏魔杖一挑，拇指大小的人就立马落入帽子里。 　　与此同时。 　　一座屋子里，忽然一颤。 #第四百一十九章 老巫妪 　　他们都把目光投过去。 　　唯独男爵盯着帽子：“安娜，她……里面还有个其他人呢。” 　　“放心，里面的空间很大。”哈利轻声，魔杖朝着几个孩子点去，“别看这顶帽子有些邋遢，但它能保护安娜的安全。” 　　分院帽是一个传奇道具。 　　它已经运转一千多年。 　　在它诞生的时候，四名最伟大的巫师为它施咒，而在它经历过的漫长岁月中，每一任霍格沃茨校长都会维护它。也许校长中会出现菲尼亚斯·布莱克这种很不受学生欢迎的存在，但无可置疑，他的实力。 　　男爵盯着帽子，很怀疑哈利的话。 　　但…… 　　这名猎魔人虽然说话很不客气，可他的话毫无疑问，都很正确。 　　“真的吗？”男爵又追问。 　　哈利没回答他，继续对几个孩子施展咒语。 　　他们天真，但并不傻。 　　哈利的态度、安娜的态度，这些已经足够说明许多事。 　　消失在沼泽、消失在森林里的孩子们，究竟是走丢、还是被另外一种命运…… 　　他们都很清楚。 　　一个个都抱着自己脑袋，痛哭起来。 　　“你带着孩子们躲开。”等最后一道防御性咒语落在几个孩子身上，哈利对男爵说道。 　　男爵一怔，一只手放在剑上，一手指着自己，有些不可思议：“我？为什么会是我？” 　　他是战士！ 　　而且照顾孩子这种事情，不应该女人来做？ 　　他目光一转，落到希里身上。 　　哦……她不行。 　　他见识过希里的实力，这个小姑娘虽然只是初步掌握上古之血的力量，可实力不容小觑，曾经在石化鸡蛇的攻击下救过自己。 　　紧接着，他挪开目光，落到赫敏身上。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应该…… 　　“赫敏也比你强。”哈利轻声，“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巫。” 　　“还记得我给你展示的东西吗？” 　　“她也可以。” 　　男爵张张嘴，最终叹气，把手从剑上放下，对孩子们伸出手：“来吧，孩子们，我带你们躲开。” 　　“这儿等会就要打仗了。” 　　孩子们哭哭啼啼，跟在男爵身后。 　　那栋房子里，动静渐渐消弭。 　　一股灰扑扑的雾气涌动出来。 　　还不等赫敏挥动魔杖，再次驱散这股突然而来、诡异古怪的浓雾。 　　三个人悄然从雾气里现身。 　　一个身材瘦小、佝偻身子，带着一顶尖尖帽子。 　　一个臃肿肥大，巨怪一样，整个脑袋被一只竹篮从脸正面罩住，身上龟甲缚捆着陷入肉体里的绳子。 　　最后一个，高高大大，但肚子上坠着一个口袋，里面似乎沉着一具尸骨。 　　模样无论如何，可有一点是共通的。 　　他们似乎都没有皮肤，血肉裸露在外，一群苍蝇团团萦绕住她们。 　　“安娜消失不见。”最高大那位，老巫妪中的大姐呢喃婆开口，“我们还以为她逃了。” 　　“看来是你们动的手？” 　　最肥胖的那些，老巫妪中的煮婆语气贪婪：“欢迎回来，上古之血，我可太想念的味道了。”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剩下的那个，戴着尖帽子的织婆直勾勾盯着希里，“我们的命运早就交织在一起了。” 　　哈利惊讶地看向希里：“你对她们也能下得了手？” 　　“哈利！”希里恶狠狠喊他一声名字。 　　赫敏不解。 　　为什么要下不了手？ 　　她们三个长相并不讨厌，甚至是那种看一眼就会让人心生厌恶的模样。 　　肮脏、丑陋、血腥…… 　　人们总是会对可爱、美好的生物不忍下手，而不会对这种丑恶的东西不忍下手。 　　等等…… 　　下手？ 　　恐怕不是自己理解的那种下手。 　　她抬头，看向希里，又看向哈利。 　　哈利点头：“是你想的那样。” 　　赫敏不动声色挪动脚步，往哈利身边靠近些。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希里出现，哈利会不会…… 　　错了，都错了。 　　与其担心哈利，不如更多担心一下自己。 　　希里还想说什么。 　　呢喃婆开口：“一个帅哥，一个美女，上古之血，这就是你来见我们的底气吗？” 　　“他的确有些本事。”织婆环顾四周，“安娜不见了。” 　　“我感受不到她的命运。” 　　呢喃婆摇头：“她逃不掉的，就像上古之血一样，逃不掉的。” 　　她举起手，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快速一划。 　　但什么都没发生。 　　分院帽里安安静静。 　　“没有用的。”哈利看着他们，“把伊勒瑞斯喊出来吧。” 　　呢喃婆歪着脑袋：“你们的目的是伊勒瑞斯？” 　　“自投罗网！” 　　“上古之血不是在逃离狂猎吗？” 　　她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 　　呢喃婆声音变得狠辣：“不能让伊勒瑞斯得知你们的消息！” 　　“他可不会让我们得到上古之血。”煮婆语气依旧贪婪。 　　哈利轻声：“那就不要再说废话。” 　　他伸手往分院帽里一掏，拔出蛇骨剑。 　　呢喃婆抬起手：“你们会后悔的。” 　　“猎魔人，我们会好好享受你，再把你……” 　　这一次，赫敏的反应很快，几乎立马就听出，在这个非人模样怪物的话语里，隐藏着的那股旖旎调侃的意味。 　　昏昏倒地！ 　　她射出魔咒，向着开口的那个人。 　　呱—— 　　一只乌鸦凭空出现，挡住红光，翅膀都还没扇动几下，就直直坠落到地。 　　“奇特的魔法。”呢喃婆开口，话里有几分笑意，“但竟然只是致使昏迷的效果？” 　　“软绵绵，没有任何杀伤力。” 　　织婆的身形忽得消失不见。 　　乍然出现在赫敏身后。 　　盔甲护身！ 　　哈利一手施咒，又一剑刺去。 　　织婆的手被贯穿。 　　可她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嗤啦，拔出自己手臂，向赫敏头发抓去。 　　赫敏一挥魔杖。 　　她的袍子呼啦响动，变出一头巨大的狮子从身后扑向织婆，血腥大口对准她的脑袋，狠狠咬下去。 　　咔吧—— 　　咬了个空。 　　织婆又一次消失不见。 　　呢喃婆举起手。 　　漫天乌鸦群聚而来，乌云摧城，血红的光一片片，在乌鸦群中汇聚，泛着浓郁恶心腐臭的气味。 　　卷着，海浪一般，向他们砸来。 　　哈利举起魔杖，朝前轻轻一指。 　　漫天乌鸦就此静止，一动不动，只有零星血气弥漫出来，但毫无作用。 #第四百二十章 不准！ 　　魔法被静止？ 　　希里惊诧看一眼哈利。 　　他的魔法已经到这种水平了？ 　　来不及多想。 　　她挥起剑，发动自己的力量。 　　嘀嗒—— 　　时间放缓，陷入粘稠淤泥里一般，除了她自己能自由活动，其他人都不行，哪怕哈利、老巫妪都不可以，唯独赫敏察觉到这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艰难且缓慢地扭转头，向希里的方向看去。 　　下一个呼吸。 　　时间恢复原状。 　　希里出现在煮婆身后，一剑挥砍去。 　　她皮肉肥大，手中的剑并未能很好刺穿她身体本身的防御，只把几根绳子斩断，血肉翻飞，腥臭味更甚。 　　呢喃婆又把手一拍。 　　被哈利禁锢住的鸦群没有任何反应。 　　魔法失效。 　　她气急，抓住胸前口袋里挂出来腐烂的手，朝前一扔。 　　死了的躯壳，落地后吱呀吼叫，行尸走肉扑向哈利。 　　煮婆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凄凄惨惨笑起来，丢在脚下。 　　绿色的雾涌起。 　　卷着向希里弥漫去。 　　那很不妙，是一种被做成诅咒的魔药。 　　哈利眼里一亮。 　　一种很奇特的魔药运用。 　　希里也察觉到，血脉的力量涌动，消失不见。 　　赫敏举起魔杖。 　　她深吸口气。 　　“清水如泉！” 　　湍急水流从杖尖喷涌出，落在地上，眨眼就汇聚成一滩，地面湿漉漉的。 　　“你是真仁慈，还是只会这些玩乐一般的魔法？”织婆低语，嗤嗤笑着。 　　“在向我们取乐求饶吗？” 　　“你一定会死在这。” 　　她们夸夸其谈。 　　赫敏一挥魔杖。 　　寒冰三尺！ 　　流淌着的水流忽然冰冻住，冻结她们三个人的脚，死死黏在地面上。 　　论魔力，赫敏远没有哈利那么庞大的分量，只是正常小巫师的水平，如果全力输出魔力，也能做到巨大变形造物的程度，但在战斗中，如此孤注一掷显然不是个聪明人该在战斗中采取的举措。 　　时间。 　　赫敏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对时间的利用。 　　无论在哪个领域里，她都算不上大师，可论知识广度，她甚至有信心比肩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他们，甚至还要超过。 　　她远没有哈利那么强大。 　　但…… 　　她敢确信，自己掌握的咒语，一定比哈利更多。 　　老巫妪们意感到不妙。 　　咻咻—— 　　四周的土块、碎石飞起，扭曲变成锋锐的铁片，毫无规则地向她们三人漫射过去。 　　控场、强攻、补刀。 　　赫敏用的是最巫师，也是对她而言，效益最大的一种战斗方式。 　　乱箭穿空。 　　织婆反应过快，她变出一群乌鸦，自己藏身其中。 　　煮婆皮糙肉厚。 　　呢喃婆是最大的、但她似乎已经很老，反应不够及时，被铁片贯穿，扎成刺猬。 　　哈利举起魔杖，对准鸦群。 　　火焰涌动起，从中心，蔓延至四周，羽毛、血肉刺鼻烧焦的气味弥漫。 　　他朝着呢喃婆一招手。 　　咻得，她急速飞来，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哈利举起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 　　噗嗤—— 　　呢喃婆飞来，她的脖子穿过蛇骨剑。 　　身体继续飞行。 　　头颅落在原地，掉在哈利身后两步的位置。 　　呢喃婆死了。 　　刚才还开口嘲讽的剩下两人，身上弥漫惶恐不安的情绪。 　　织婆变成的乌鸦群振翅高飞。 　　煮婆丢下魔药，也变成乌鸦。 　　想逃？ 　　哈利平静地看着她们。 　　但是他只允许逃走一个，尤其煮婆，她更不可以逃走。 　　魔杖一抖。 　　林子里一株树木变作巨大的手，抓向煮婆变成的乌鸦，死死攥住，从空中拉下，再狠狠摔在地上。 　　织婆变成的乌鸦惊恐嘎嘎叫嚷着，飞得更快。 　　哈利没有理会他，只径直走到煮婆身边：“不变回人形吗？” 　　“你还想要羞辱我吗？”煮婆变回她丑陋的模样，脸在藤筐罩住，看不出清楚，可她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极端厌恶、痛恨的气息。 　　魔杖抬起。 　　她脸上的藤筐消解。 　　露出一张脸，和她体型一样的臃肿肥大，皮被剥下，血肉一条一条，弥散开来。 　　眼睛花白，不像正常健康的眼珠，但好歹是有的。 　　摄神取念。 　　哈利和她对视，毫不留情地强行闯入她的记忆里，从她诞生，到被自己杀死之前。 　　那是漫长的记忆。 　　老巫妪的来历让哈利有些惊讶。 　　她本来是一位善良的村巫，远离村民，但又和他们共生，用治疗疾病的草药换取生活、研究所需要的资源。 　　但…… 　　善良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注定活不久。 　　她的家被突然闯入，一群村民欺辱了她，并把她捆起、一场大火消除这些证据、也消除她存在的痕迹。 　　林中夫人用魔法将她们复活，让她们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哈利不关心这些。 　　但这些和她创造出来的那些魔药配方息息相关。 　　他慢慢，一点、一点地搜索着。 　　不时抽出一条银色的思绪，放入瓶子里。 　　“哈利这是在做什么？”希里不解，皱着眉走到赫敏身边。 　　赫敏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在搜索她的记忆，应该是觉得她刚才用的几个魔药很有趣，准备带回去教给斯内普教授，就是我们曾经的魔药学教授，和哈利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我们回去后可以慢慢说。” 　　希里依旧皱眉：“一种黑魔法？” 　　赫敏惊讶看她一眼：“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在我们的世界，这虽然是一种禁止使用的咒语，但并不是黑魔法。” 　　希里点点头，松一口气：“原来这样。” 　　“我注意到你刚才好像察觉到我使用上古之血的力量？” 　　赫敏点头。 　　“你怎么会察觉到的？”希里追问。她拥有上古之血，但对这种血脉中的力量，开发得并不是很好，当然，她的进度虽然微小，可这毕竟是操纵时间、空间的一种力量，几乎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伟大的力量。 　　赫敏很优秀。 　　但她还没强大到这种程度。 　　“为了能够现在站在这里，我之前一直在使用一种名为时间转换器的道具。”赫敏简单解释，“它能让我拥有更多时间去学习，经常和时间打交道，我对这种气息有些敏感。” 　　希里点头。 　　男爵带着孩子们慌慌张张走过来：“希里，还有那个猎魔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机会 　　哈利没有回应他，还在继续翻找煮婆的记忆。 　　赫敏看过去，心里数着。 　　五个孩子，一个不少。 　　她放心下来，向他询问：“怎么了？” 　　“有一个逃掉了。”男爵眺望远方，忧心忡忡。 　　他一直都在围观。 　　虽然打架相对不行，但经历过那么多长战争，眼力他还是有的，战局也不复杂，织婆飞走了，变成乌鸦。 　　“那是故意放走的。”赫敏轻声。 　　“故意？”男爵一怔，语气依旧慌乱，“但她们不是还有诅咒在安娜身上，这会不会……” 　　他不是很能理解。 　　赫敏摇头，安慰起来：“放心，在你妻子身上的诅咒，我们会有办法消除，我和哈利在这方面都有些心得，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请教更专业的人。” 　　男爵点着头。 　　希里补充：“织婆是我们放走的鱼饵，用来钓出伊勒瑞斯。” 　　“伊勒瑞斯，那是谁？”男爵疑惑。 　　希里轻声：“狂猎的指挥官。” 　　男爵一惊。 　　看着希里，又看向哈利。 　　在她最开始遇见希里的时候，她还是个要不停逃离狂猎的小姑娘，可再次见面后，她就已经开始反过来狩猎狂猎了。 　　这些变化…… 　　都是那个沉默寡言、心狠手辣的猎魔人带来的。 　　他没再说话，伸出手，下意识在一个孩子的脑袋上摸着。 　　黑夜来临，泥沼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中。 　　织婆仓皇逃到秃树山。 　　有人跟来吗？ 　　好像没有。 　　她拿出藏在洞穴深处里的水晶球，古老的精灵文从嘴里吐出。 　　片刻后。 　　光芒绽放，一个光头精灵浮现出来。 　　“有什么事？”他开口询问。 　　织婆慌慌张张：“伊勒瑞斯大人，我们发现上古之血的踪迹了。” 　　“你已经抓到她了？”伊勒瑞斯眼神和声音都变得明媚了一些。 　　织婆摇头：“她身边有几位强大的帮手，我们三姐妹不是她的对手，她们都被杀死，只有我逃了出来。” 　　“帮手？”伊勒瑞斯脸色一沉，想到最近听到的那些传闻。 　　织婆重重点头。 　　“我知道了。”伊勒瑞斯一挥手，熄灭水晶球。 　　他站起身，目光深邃。 　　作为狂猎的指挥官，得知希里的消息，他就应当带领骑士们去追捕她。 　　但艾瑞丁大人最近有些奇怪，让他得知希里的消息后，不要第一时间出马，而是还要去通报他一声。 　　还有那几位强大的帮手。 　　他隐约听到过一些有关传闻。 　　但这些消息又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伊勒瑞斯穿戴好衣服，去觐见艾瑞丁。 　　宫闱里。 　　在听完伊勒瑞斯的话后。 　　艾瑞丁点着头：“几位强大的帮手，那可真的太有意思了。” 　　“伊勒瑞斯，做好准备，去把上古之血给带回来。” 　　伊勒瑞斯抬头。 　　他眼神中有些疑惑。 　　这和自己直接出击有什么区别？ 　　“艾瑞丁大人。”他轻声开口，“需要我和卡兰希尔一起行动吗？” 　　那位艾恩艾尔精灵一族的金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艾瑞丁摇头：“不，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不用担心，伊勒瑞斯，上古之血身边的帮手虽然难缠，但我相信你的能力，只需要多做一些准备。” 　　“你在外面等一会，我会嘱咐你一些细节。” 　　伊勒瑞斯应下来。 　　他想。 　　着应该是艾瑞丁大人对自己的提醒，小心、谨慎，务求万无一失。 　　他应下，然后离去。 　　等伊勒瑞斯走后。 　　艾瑞丁从桌子下拿出一枚水晶球，它散发滢滢光泽，魔法正在生效。 　　“听到了吗？”他开口，对着水晶球里的人说道，“可以开始行动了，我会让伊勒瑞斯尽可能拖住那个哈利。” 　　水晶球对面，正是被伏地魔控制住的那个高瘦男人。 　　“真是一个好消息。”声音从冠冕中传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个导航员。” 　　艾瑞丁没有说话，只冷静地看着他。 　　“我现在可没有办法进入霍格沃茨里。”伏地魔回答，“放心，我只是为了救出我的儿子。” 　　“用完之后就会还给你。” 　　艾瑞丁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白霜研究的进展如何？” 　　“距离你上一次询问的时间，还没过去多久。”伏地魔语气平静，“不过，一个很好的消息。” 　　“我已经用白霜研究出一道魔咒。” 　　高瘦男人举起魔杖。 　　念出咒语。 　　“白霜侵蚀。” 　　一股白雾从杖尖喷涌出，落在地上，留下白霜的痕迹。 　　艾瑞丁眼里一亮：“已经有咒语可以操纵了？” 　　伏地魔点头：“当然，不过这种法术很危险，几乎和厉火咒有一样的性质，使用者魔力不够强大的话，反会被反噬。” 　　“但只要足够强大不就好了？”艾瑞丁反问一句。 　　他们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你要的领航员，明天就会过去。”笑完之后，艾瑞丁一摆手，“伏地魔，合作愉快。” 　　伏地魔回应他：“合作愉快。” 　　水晶球上的魔法消失。 　　艾瑞丁起身，走出屋子，他要告诉伊勒瑞斯，该怎样拖延住时间。 　　伏地魔一如既往，魔法禁锢住水晶球。 　　又把魔杖一挥，露出桌子原本的模样。 　　除了有关白霜的研究进度汇总外，还有一些书——这些都是狂猎那边的书籍。 　　在他手册、被翻阅次数最多的那本，此时此刻是合上的，书名清清楚楚，鎏金文字写着《元素生物详解》，而在这本书旁，还有许多其他书，《古老的魔法起源》、《形变与质变》、《让无生命物行动》，以及《狂猎之犬构筑详解》。 　　这些都和“元素”有着密切关系。 　　伏地魔目光从这些书上一一掠过，操纵着高瘦男人，握紧手里的魔杖。 　　“终于要到这一天了。” 　　在另一个世界的冬天还只是刚刚到来的时候。 　　霍格沃茨已经春光明媚。 　　罗恩、纳威他们照例，每天在八楼走廊检查，今天的有求必应屋依旧能打开。 　　“哈利已经很久没回来了。”纳威语气低沉。 　　推门，走进屋子。 　　罗恩摇着头，跟着他走进去：“放心，斯内普教授都还没着急，那就证明哈利没有出事。” 　　屋内，是训练场的布置。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进行实战训练。 #第四百二十二章 诅咒 　　哈利终于翻阅完煮婆漫长的记忆。 　　煮婆脸色煞白，瘫软躺在地上。 　　他没留情，手起刀落，砍下脑袋。 　　“怎么样？”赫敏问她。 　　哈利微笑：“很不错的收获，斯内普教授一点会很喜欢。” 　　煮婆掌握很多奇特的魔药，古老、神秘，和现在术士、药剂师之间的流传的魔药都截然不同，几乎可以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魔药体系。 　　任何一名魔药大师都无法抗拒这些。 　　哈利也不能。 　　男爵凑过来，可怜巴巴站在哈利面前，没有说话。 　　但他的神色说明一切。 　　“不要着急，我们回去再说。”哈利轻声。 　　男爵点头。 　　哈利又看向赫敏：“你先回去，应该没有问题？” 　　人稍微有点多。 　　除了男爵、希里，还有五个孩子。这不是一次幻影移形能够带走的。 　　希里皱着眉：“又是幻影移形？” 　　“你可以带两个孩子用传送法术回去。”哈利回答她，“剩下的我带着。” 　　希里吹一声口哨，看向赫敏。 　　这次不仅哈利，就连赫敏都看出希里眼神里蕴含的意味。 　　“我的幻影移形还没到哈利那种水平。”赫敏摇头，开口解释，“还没发做到带着人一起。” 　　希里点头：“好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几个孩子，举起了手：“那么，有谁想跟我一起？” 　　孩子们还在抹着眼泪。 　　一个男孩抬起头，看着哈利：“这位猎魔人先生，你真的能救安娜奶奶吗？” 　　在哈利他们对付老巫妪的时候。 　　男爵也没闲着，他为这些孩子们解惑。 　　安娜虽然在为老巫妪而抚养他们，但她也是被逼迫的，被邪恶的老巫妪们种下诅咒，她的灵魂被完全操纵，不得不做出来这种事。 　　孩子们也能感受到，在日常相处中，安娜对他们是真心实意地照顾。 　　真挚的爱和虚假的爱很容易分辨出来。 　　“当然。”哈利点头。 　　孩子们点头，抽泣声一时半会难以止住，不过还是乖巧地推出来三个人，跟着希里。 　　赫敏也自己幻影移形离开。 　　哈利最后。 　　他施展咒语，屏障打开，将这一片房子笼罩住。 　　“哈利，你这是？”男爵疑惑。 　　哈利回答他：“也许你妻子身上的诅咒，和这片地方有关，先保护起来，万一用到，也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男爵认真点头。 　　等一个个咒语施展上，哈利带着剩下的人幻影移形离开。 　　乌鸦窝。 　　男爵晕沉沉落地，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即便是第二次，他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这种传送法术。 　　两个孩子也天旋地转，倒在男爵身上。 　　他强撑着站起来：“哈利，解除安娜身上的诅咒需要什么？” 　　“一间屋子就好。”哈利回答。 　　男爵指着楼上：“那就去我们的卧室。” 　　“那里很宽敞，你们做什么都可以。” 　　男爵的卧室在最高一层，门口有一个巨大的鹿头雕像。 　　他把门锤开，率先走进去，表明自己的立场——不管哈利想要做什么，他都要在这里旁观。 　　希里也跟进来。 　　哈利一挥魔杖，只有黄瓜大小的安娜从帽子里飘出来，魔杖一点，就立马膨胀成正常模样。 　　“赫敏，你也来看看。”哈利朝着门口招手。 　　赫敏走过来，魔杖一点，感知着安娜身上的具体情况。 　　“这似乎和阿瓦拉克身上的诅咒有些相似。”赫敏轻声，“她的肉体也被改造过，而且很奇怪，这个诅咒给我的感觉很强大，可又很弱小。” 　　强大、弱小，这是矛盾的两种状态。 　　但此时此刻，一同出现在赫敏的感官里。 　　“强大是因为肉体，而不是诅咒。”哈利摇着头，轻声提示着。 　　赫敏立马领会：“所以诅咒并不强大？” 　　男爵听得迷糊，他忍不住开口提问：“什么强大、什么不强大的，安娜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敏回答：“在安娜身上有两个诅咒。” 　　“一个更像是某种契约，和老巫妪联系在一起，有一个载体象征着她的身体，载体上发生什么破坏，就会同步到她的身体上。” 　　“这个诅咒很好破除，只要找到那个载体就行。” 　　男爵安静听着。 　　赫敏继续说下去：“还有一个诅咒，影响安娜的灵魂，只要爆发，她就会变成一头强大的怪物。” 　　男爵愕然，握紧拳头。 　　“阿瓦拉克中得也是这种诅咒。”赫敏语气温婉，安慰着他，“虽然有些棘手，但阿瓦拉克的诅咒被完美解除，我们有经验的。” 　　男爵松一口气。 　　赫敏抬起头，看着哈利：“哈利，我来用守护神咒，你来……” 　　哈利摇头：“赫敏，我相信你，这个诅咒并不强大。” 　　“让我一个人来？”赫敏惊讶，“这，我……” 　　哈利看着床上静滞的人，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你不是看完我们是怎么做的？” 　　“她的诅咒没有阿瓦拉克那么强大。” 　　“而且她现在还是人，并没变成怪物，解除她的诅咒也更加容易。” 　　赫敏握着魔杖：“但我一个人，恐怕会让她多承受一些痛苦。” 　　“那是应该的，不是吗？”哈利反问，“我还得重新回去一趟，找到第一个诅咒的载体。” 　　当着男爵的话，哈利直言不讳。 　　男爵没什么反应。 　　希里一怔：“哈利，你不喜欢安娜？” 　　“很讨厌。”哈利点头，“你去诺维格瑞的时候，见到过特莉丝吗？” 　　特莉丝，是一位女术士，很年轻，只有三四十岁。 　　她也是曾和杰洛特有过一段故事的女术士。 　　希里摇头。 　　哈利轻声：“那你应该和特莉丝见一面，自从你离开后，发生过一些很让人遗憾的事。” 　　希里很疑惑，这又和特莉丝有什么关系？ 　　哈利没说话，举起魔杖：“赫敏，我相信你可以。” 　　赫敏深吸口气：“好吧，我会尽可能地努力。” 　　男爵嘟囔着：“猎魔人，我觉得你来可能会更好。” 　　“赫敏也是很优秀的女巫，诅咒一点能够解除。”哈利回答他，轻轻一挥魔杖，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希里转头看向男爵：“所以，你和安娜究竟发生过什么？” #第四百二十三章 泥沼 　　希里抛出致命问题。 　　男爵叹气，无可奈何，又把自己的过去说了一遍。 　　这是他头一回在希里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事过往。 　　赫敏专心致志，施展魔法，解除安娜身上的诅咒。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阿瓦拉克身上的诅咒，无惊无险被解除，看起来很轻松写意——但解除阿瓦拉克身上的诅咒，是哪些人做的？ 　　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 　　还有草药大师、魔咒大师、魔药大师、两位变形咒大师…… 　　现在安娜身上的诅咒固然要比阿瓦拉克身上的弱很多，但相应的，解除诅咒的人，也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而她…… 　　距离大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呼神护卫。”她念出咒语，乳白色雾气涌出，顺着安娜脸上器官涌入脑子里。 　　然而只最开始、也是最安全的第一步。 　　就让安娜痛苦起来，皱着眉，嘴里发出低沉哀嚎。 　　男爵立马就把目光投了过去。 　　赫敏被吓一跳，忙抽回魔力。 　　人的灵魂是脆弱的。 　　哪怕是守护神咒这种极其温和、又以守护著称的魔咒，过于强大，也会伤害到人。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做起来那么轻松，可在自己手里，差点就捅出篓子。 　　赫敏小心翼翼。 　　稀薄的白雾从魔杖里涌出，覆盖住安娜，一点、一点渗入她的身体里，包裹住她的灵魂。这一次，床上可怜的女人，没有做出任何本能的反应，但依旧不合格，这股稀薄的守护神咒并不能保护她的灵魂不被诅咒反噬。 　　直到哈利回来。 　　把安娜折腾得痛苦呻吟好几次，赫敏才掌握好这个度。 　　“安娜身上的第一个诅咒怎么样了？”男爵左顾右盼。 　　哈利点头：“很顺利就解决了。” 　　“载体就在那个屋子里。” 　　男爵松一口气：“哈利，要不你来吧，她好像……” 　　“要相信赫敏，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哈利打断他的话。 　　男爵苦恼，在墙角坐下，安静看着。 　　对赫敏来说，最难的反而是第一步，如何尽可能完善地用守护神咒保护住安娜的灵魂。 　　破除身体里的诅咒就要顺畅得多。 　　一气呵成。 　　只是…… 　　赫敏又要维持守护神咒，又要破除诅咒，一心二用，下手难免会有些粗糙。 　　安娜痛苦呻吟。 　　男爵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最终一切，都在半个小时后尘埃落定。 　　诅咒消除。 　　哈利一挥魔杖，把在她身上，用以保护住她的魔咒消除。 　　时间落回到她身上。 　　本就苍老的脸，又多几道岁月折磨的皱纹。 　　分院帽里，飞出一杯巧克力，飘动着一边加热，到赫敏手边的时候，就已经热气腾腾。 　　“诅咒解除了？”男爵站起来，死死盯着床上的人。 　　赫敏没回答。 　　床上的安娜就模模糊糊睁开了眼。 　　“安娜，安娜？”男爵小心翼翼走过去。 　　安娜循着声看过去：“菲利普？” 　　“是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男爵尝试着握住她的手，“我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一切。” 　　哈利冷眼看着他。 　　转身带着希里、还有赫敏出去。 　　“只有一个塔利亚还没回来了。”希里回头，“虽然那些经历很糟糕，但倘若一家人能够团聚，也是一件好事？” 　　哈利不可置否：“也许。” 　　“但猎魔人并不关心这些，这只是委托。” 　　希里看他一眼：“我们接下来去哪，回泥沼里吗？” 　　哈利点头。 　　赫敏有些疑惑，她看着两个人，很是不解。 　　虽然他们会魔法，在哪居住都一样，可为什么还要去泥沼？ 　　哈利看出她的想法，开口解释：“我们没法确认狂猎什么时候就过来，也许今晚、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但毫无疑问，狂猎一点会做好完全的准备。” 　　“会魔法的猎魔人……只有我符合这个标准。” 　　“他们才在我手里吃过亏，更何况还有希里这个上古之血，别说伊勒瑞斯，就是艾瑞丁本人亲自前来，那也不足为奇。” 　　“我们不会有事，但乌鸦窝呢？” 　　赫敏恍然。 　　狂猎可不是什么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他们就摧毁所到之处的一切。 　　等屋子里哭哭啼啼的声音止住。 　　男爵推门走出来：“谢谢你，猎魔人。” 　　“拿钱办事。”哈利平静回答。 　　男爵抬起头，看着哈利，心里唏嘘：“今晚你们恐怕要在这住下，我去给你们准备……” 　　“不用。”哈利摇头，“我们在这等你是要告别的。” 　　“告别？”男爵惊讶，“可你们不是还要狩猎那什么狂猎？” 　　哈利点头：“可总不能把战场放在乌鸦窝。” 　　“我也能帮得到你们。”男爵神色认真，“你知道，我好歹也是个男爵。” 　　哈利没说话，只是嗤笑一声。 　　男爵一怔，默默把头低下。 　　“祝你生活愉快。”哈利简短丢下一句祝福，牵住赫敏，抓住希里手腕，幻影移形，消失离开。 　　啪得一声。 　　就和男爵一开始见到他时的那样，风风火火。 　　泥沼里，依旧安静。 　　“真难以想象，我们见面后的第一晚，竟然要在沼泽里住下。”希里摇晃着脑袋，第三次，她已经开始习惯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眩晕感。 　　哈利举起魔杖。 　　平安镇守！ 　　统统加护！ 　　白光和灰光以他为圆心，铺展开去，半球笼罩住这一片房子。 　　赫敏看向希里：“你想住在哪一间？” 　　“今晚我们恐怕得睡在一间屋子里。”希里耸肩，“我倒是无所谓，看你们选择吧。” 　　赫敏也没那么娇气，挑选最近的那间屋子。 　　魔杖一点。 　　茅草堆成的屋顶，变成砖混结构，墙面也变成瓷砖，窗户长出玻璃。 　　眨眼间，就焕然一新。 　　紧接着，她推门走进去，魔杖点动。 　　等希里和哈利走进来，里面也变得不同寻常。 　　屋子里空间不够大，只摆了两张床。 　　壁炉里火焰燃烧，温暖明媚。 　　还有一半的空间被隔离出来，改建成浴室。 　　“真是神奇的魔法，所以一起洗澡吗？”希里向赫敏发出邀请。 　　赫敏拒绝得果断：“不，谢谢，我想不用。”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夜袭 　　希里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痛快地洗过一个澡。 　　很新奇。 　　会自动放水的浴缸，还能吐泡泡、喷洒玫瑰香精，甚至还有音乐为伴侣。 　　这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历过的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只要有钱，也能得到这样、甚至更舒服的待遇。 　　可这是在沼泽。 　　能有这样的设备，已经很让人喜出望外。 　　哈利和赫敏也洗了个澡。 　　虽然清洁咒能保证他们一直都干干净净的，但洗澡的重要性，从来都不在于结果，重要的是过程，在热水里舒舒服服泡上半个小时，那是无与伦比的享受。 　　等都洗完澡。 　　赫敏在希里身上犹豫一会，还是爬上哈利的床。 　　她实在不放心希里。 　　“天呐，如果不是因为狂猎，我绝对不会这样，和你们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希里把脑袋埋进柔软的鹅毛软枕里，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把剑放在床头，“晚上动静小一点。” 　　“或者，你们有可以隔绝声音的咒语吗？” 　　“在你们床边施展一下。” 　　赫敏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几句话是什么恶意，刹那羞红了脸。 　　“我们可不是杰洛特和叶奈法。”哈利轻声。 　　说着一顿，他笑起来：“现在他们俩就住在霍格沃茨，上次我们回去的时候，麦格教授，就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和我说过，因为杰洛特和叶奈法，庞弗雷夫人的某种特制魔药多用出去一倍多。” 　　“庞弗雷夫人是我们的校医。” 　　叶奈法还在外面寻找希里踪迹的时候还好，他们不常见面，很难发生什么。 　　可现在用不着叶奈法去寻找什么。 　　杰洛特也不用出门。 　　为了安全，他们和小天狼星一样，都待在霍格沃茨。 　　每天晚上，两个精力旺盛的人总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他们的荷尔蒙弥漫，传染到霍格沃茨的小巫师身上，自然就就发生很多有趣的事，可他们又不像猎魔人和女术士，有天然的方便性，一不小心、也可能自己就没意识到，霍格沃茨里可没生理课，就会酝酿出什么东西。 　　庞弗雷夫人可忙。 　　甚至…… 　　每一位教授在上四年级以上的课程前，用魔杖检查一下小女巫们的身体状况，已经成为一个习惯。 　　邓布利多教授都没忍住调侃一句，他们两个可真不像是自己的同龄人。 　　“杰洛特和叶奈法。”提起这两个名字，希里神色黯然，“这很是他们俩能做出来的事。” 　　“看来隔音不怎么样。” 　　哈利看着他，轻声说着：“有一个好消息，也许再过几年，我们就要多出来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嗯？ 　　又要有一个意外之子？ 　　希里第一反应如此。 　　慢半拍后，才领悟过来，无比惊讶地看着哈利。 　　“魔法能让叶奈法怀孕？” 　　她拔高声调，询问出来。 　　哈利点头：“是的，只是不清楚现在进度到哪了。” 　　“海格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就把炸尾螺弄出来。”赫敏歪着脑袋，挥动魔杖，从自己的小口袋里取出一本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猎魔人和女术士可能要更复杂一点，而且没有其他样本，速度会变慢，但也许一年、也许两年？” 　　“但也应该不会更久。” 　　“斯卡曼德先生都还在霍格沃茨。” 　　希里疑惑：“他们是？” 　　“还有炸尾螺？这听起来可不怎么美妙。” 　　炸尾螺这种生物，以三个单词组成，最开头的那个是“爆炸”的意味，一种安全、美妙的生物，可不会在名字都直接带上“爆炸”。 　　“两位神奇动物大师。”赫敏简单介绍，“至于炸尾螺，是海格培育出的一种生物。” 　　“父母双方来源于生殖隔离的两种动物。” 　　“制造出来的新生物，几乎囊括父母双方的所有优点——对于一种神奇动物而言的话。” 　　希里沉默，消化着这些话：“所以杰洛特和叶奈法的孩子，也会有术士和猎魔人的全部优点？” 　　“也许？”哈利也有些迟疑。 　　他拿不准海格和斯卡曼德先生会拿出什么样的方案。 　　海格对自己没什么信心，那是基于他对整个世界都没有特别明确的认知——这意味着，很多在他看来稀疏平常的行为，在正常人眼里都会显得疯狂。 　　至于斯卡曼德先生…… 　　邓布利多、麦格、乃至斯普劳特教授对他的评价，都是一头腼腆的小獾。 　　可…… 　　哈利才不信一个六年级就被开除、而后在艾瑞梅肯引发巨大风波的巫师，会是什么安静腼腆乖巧的巫师。 　　小獾的骨子里也是疯狂的。 　　希里打了个哈欠：“杰洛特和叶奈法的孩子，难以想象他们俩会有孩子的样子。” 　　哈利看着他，笑得慈祥：“我们难道不是吗？” 　　壁炉里，火苗跳动，噼里啪啦。 　　他们说着过往的事。 　　赫敏看着书，安静听着。 　　一直到夜深，哈利和希里都已经睡下，赫敏一挥魔杖，把屋子里的火光变得微弱、光芒依旧，也跟着睡下。 　　可一到午夜。 　　哈利突然睁开眼。 　　从门外飒飒寒冷的气息涌来，他轻轻一推枕边的赫敏，她也立马醒来，握住魔杖。 　　另一张床上。 　　拥有丰富逃生经验，对狂猎异常敏感的希里也醒来，抓住自己的剑。 　　“我出去看看，你们留在屋子里。”哈利一挥魔杖，金色文字漂浮在床头。 　　希里点头。 　　哈利一挥魔杖，啪得一声消失。 　　他出现在泥沼外，摇身一变，变成阿尼玛格斯，静悄悄靠近屋子。 　　狂猎来了。 　　但出人意料，只有两位，蹑手蹑脚，走在这一片屋子里，探头探脑，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 　　猎魔人感官里，再也没其他更多狂猎的气息。 　　唯一的传送法阵里，也没人继续走出来。 　　哈利绕到身后，扑到传送阵前。 　　亚登法印！ 　　紫色符文萦绕，砰得一声，破坏传送阵。 　　与此同时，手从口袋里一抓，撒出两枚种子，魔杖同时一挥。 　　两株魔鬼藤长出，死死缠住那两名狂猎骑士，他们越挣扎，束缚就越紧。 　　“赫敏，希里，可以出来了。”哈利朝屋子里喊一声。 　　门被打开。 　　人没有出来，一头亮银色的母狮子扑出。 #第四百二十五章 修改记忆 　　那是赫敏的守护神。 　　哈利一笑，举起魔杖，自己的守护神，那一头亮银色的狮鹫飞出来，在屋子前踱步、踩了踩脚。 　　屋子里，赫敏才带着希里走出来。 　　屋子外很安静。 　　没有战斗。 　　两个勉强能看的出来是人形生物的东西，在一堆蠕动来去的藤蔓里挣扎，挣扎得动作还越来越小。 　　相比于这个东西，希里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 　　“这是什么？”她看着这两头美丽的生物，尤其那头狮鹫，小心翼翼走过去，伸出手，放在羽翼上。 　　有触感，是实体，温温热热。 　　就像一头真的活物一样。 　　只是没有那种活着生命的气息感。 　　“守护神。”赫敏回答。 　　希里一歪脑袋：“你对安娜用的那个咒语？” 　　赫敏点头。 　　“它还能有这样的形态？”希里抚摸着，“所以哈利，你现在真的投靠狮鹫学派了？” 　　她笑着，带着一丝调侃。 　　“格兰芬多的象征就是一头狮鹫。”哈利摇头，“而且我和杰洛特证明过，我还是一名纯正的狼派猎魔人。” 　　“相比于这个，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抬起手，朝着魔鬼挥动魔杖。 　　蓝盈盈的火焰飞去。 　　藤蔓惶恐避让，露出被紧紧包裹着的头颅。 　　他们身上穿戴着盔甲，在强力束缚下，一时半会还没死去，只是呼吸有些不太顺畅，窒息到脸色发青。 　　“只有两个？”希里走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下魔鬼网。 　　咻得一声。 　　它得寸进尺，直接缠住她的手指，顺着手腕、手臂，眨眼就爬到肩胛处，而且还在飞快蔓延。 　　希里惊呼一声。 　　蓝色火焰紧随飞去，魔鬼网立马退去，希里挣脱束缚，向后退好几步：“哈利，你的魔法在攻击我。” 　　“这是一种植物，魔鬼网，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会异常有生命力，会抓住自己碰到的生物，越挣扎它的束缚力就就越大。”赫敏也走过来，开口解释起来，“不过在感受不到挣扎后，就会把自己捆住的东西放开。” 　　希里探头过去：“听起来不是很危险。” 　　“这是我们一年级的内容。”赫敏提醒她。 　　哈利点头，回复希里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只有两个，没有其他人。” 　　“传送门被我刚刚摧毁，也没其他人出来。” 　　希里没有说话，微微皱起眉。 　　这不太正常。 　　他们甚至把老巫妪解决，很明显不是区区两个普通狂猎骑士就能对付得了的人，哪怕希里在逃亡的时候，追捕她的，也是伊勒瑞斯、或卡兰希尔。 　　哈利魔杖一挑。 　　一名狂猎骑士的头盔飞出，露出他的脸，魔鬼藤掰正脑袋，目光和哈利对视上。 　　摄神取念。 　　记忆毫无阻碍地展露在他面前。 　　不像煮婆那样，哈利要一段、一段地翻阅，寻找她所有和草药有关的知识。关于狂猎，他只要知道，为什么只派出两个人过来。 　　很快，他挪开双眼。 　　“怎么样？”希里询问。 　　哈利轻声：“这两人是斥候。” 　　“斥候？”希里惊讶。 　　哈利点着头：“伊勒瑞斯并不怎么相信老巫妪，他派人过来确认，我们这边究竟有多少人。” 　　“这可不像是伊勒瑞斯做出来的事。”希里摇头。 　　她曾去过艾恩艾尔精灵一族的世界，甚至差点和艾瑞丁发生过什么——假如，艾瑞丁不是阳痿的话，兴许都不会有今天的事。 　　对伊勒瑞斯有些了解。 　　和卡兰希尔这种从小就被捧在手心，被誉为金童的天之骄子不同。 　　伊勒瑞斯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在一次、又一次对其他世界的侵略战争下，厮杀到现在艾瑞丁副手、狂猎核心指挥官的位置。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简而言之，是一个自大狂。 　　斥候、侦查？这么小心翼翼，不像他的作风。 　　“在他的记忆里。”哈利说下去，“狂猎似乎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艾瑞丁似乎并不认可伊勒瑞斯的行动，为此他还抱怨过一番。” 　　“他们好像还不知道卡兰希尔被我抓住的事。” 　　“只是伊勒瑞斯再三恳求，艾瑞丁不得不同意。” 　　“只是让他谨慎一些。” 　　“但他似乎有些高估自己手下斥候的能力，也有些低估我的法术和猎魔人的敏锐程度。” 　　希里皱着眉点头。 　　这样一来，的确像是伊勒瑞斯能做出来的事。 　　他总是这么自大，觉得自己战无不胜、无所不能。 　　只是她更在乎哈利的第一句话：“更加重要的事情？” 　　“我和赫敏的那个世界。”哈利轻声，“能操纵白霜的魔法。” 　　“上古之血固然重要，但那也不过是逃离白霜。” 　　“可如果掌握我们的魔法，说不定就能操纵白霜。” 　　虽然在艾恩艾尔精灵的传说中，上古之血有操纵白霜的力量，实际上并不能，它能做到的，不过是带着一整个世界的人逃离白霜。 　　当然……可能对艾瑞丁而言，打开世界之门，能够大举进攻、征服世界的效果更加重要。 　　希里眉头紧锁。 　　哈利轻声说下去：“这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 　　“我们可以随时回去。” 　　“即便艾瑞丁准备趁着这段时间入侵我们的时间，但还有邓布利多，在大事上，他一直很靠谱。” 　　“伊勒瑞斯单独行动，他手里的兵力还不多，这是一个削减狂猎实力的好机会。” 　　希里眉头稍微舒展一些。 　　“斥候被我们抓住，伊勒瑞斯还会来吗？”她有些担忧。 　　“抓住？”哈利摇着头，“我们什么时候抓住了？” 　　他举起魔杖，对准其中一名狂猎骑士。 　　一忘皆空。 　　赫敏也念出同样的咒语。 　　他们两个眼神顿时浑浑噩噩起来。 　　哈利他们走回自己屋子，悄然睡下。 　　半个小时后。 　　两名狂猎在泥沼外清醒过来。 　　在他们的记忆中。 　　自己落地就误中猎魔人布置的陷阱，传送门被炸开，不过仓促一瞥中，他们也确定织婆的说法正确，上古之血、一位黑发的猎魔人、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术士。 　　他们取出装置，联系自己世界的领航员。 　　片刻后。 　　一道新的传送门，在他们身边打开。 #第四百二十六章 准备 　　狂猎们回去。 　　只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串脚印。 　　三人继续睡下，赫敏是有些失眠的，才经历过一场袭击——哪怕这场袭击并没造成任何后果，就和起了个夜一样。 　　但她头回经历。 　　哈利和希里睡得很安稳，他们经历得多，早就练出大心脏。 　　在左右沉稳的呼吸声中，赫敏好一会才酝酿出睡意。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被一阵打斗声吵醒。 　　打斗？ 　　睡得有些浑浑噩噩，在脑海里闪烁出这个单词之后，就立马清醒过来，抓住魔杖，悄悄溜到窗边。 　　屋外，两个人在交手。 　　但让她松一口气。 　　交手的是哈利和希里。 　　她推开门走出去，希里手中剑被哈利砍断，木剑毫不留情，落在她脖上。 　　“你的剑术似乎进度不大。”哈利摇头。 　　希里没好气，把手里半截木剑丢到地上：“是你进步太大了，哈利。” 　　“而且我也的确很少用剑。” 　　她转过头，和赫敏打着招呼，一边准备早饭，一边等候不知何时会来的狂猎。 　　而在另一个世界里。 　　高瘦男人戴着拉文克劳冠冕，打量着从传送门里走出来、穿着盔甲的男人。 　　“艾瑞丁的领航员？”伏地魔开口询问。 　　领航员点头：“是的，艾瑞丁大人让我协助你，但只有一天。” 　　“以及，那些有关白霜的资料，我要带回去。” 　　伏地魔点头：“当然，一切都没有问题。” 　　“现在，我还不需要传送离开，你可以节省一些魔力。” 　　领航员看他一眼，眼神轻蔑，但并未说什么，轻轻一挥手里魔杖，把传送门关上。 　　伏地魔领着他走入地穴，打听消息。 　　魔力悄悄涌动，探查着情况。 　　直到深入地穴。 　　伏地魔掏出魔杖，突然对他念出咒语。 　　“魂魄出窍！” 　　领航员脚步一顿，他的灵魂失衡，落入伏地魔手中。 　　“第一个收获。”他轻声低语，一晃魔杖。 　　领航员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地穴里走去。 　　艾恩艾尔精灵并没有防御灵魂的魔法。 　　而且…… 　　克劳奇也好、伏地魔也好，他们都很谨慎，选择性告诉艾瑞丁一切魔法知识，但对于他们而言最关键、也最致命的不可饶恕咒并没说出去。 　　普通巫师很抗拒不可饶恕咒。 　　狂猎和巫师们的少数交手，也都是和哈利、和邓布利多，还有巴沙特、戈沙克这样的白巫师，他们不会使用黑魔法。 　　至于被抓走的两个人…… 　　他们就更不可能主动说起不可饶恕咒。 　　聪明人都会为自己保留一张底牌。 　　伏地魔自认自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走进地穴深处，他拿出一面镜子，在等待着什么。 　　霍格沃茨里。 　　斯内普刚刚结束一堂于他而言痛苦不堪的课堂，二年级的小巫师好歹已经有了一些最基础的意识，但一年级的小巫师，懵懂天真，对黑魔法还存在着异常幻想，不仅要容忍他们的蠢笨、还要容忍他们的天真。 　　这让他很费心费力。 　　就在他准备闭眼，休息一会的时候，一头猫头鹰从外面飞进来，落到他桌上，丢下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包裹？ 　　给自己的？ 　　斯内普一怔，确定现在不是杂志期刊送货的时间，也确定自己并未购买什么药材。 　　恶作剧道具？ 　　格兰芬多又出现什么贼心不死、胆大包天的恶作剧家了？ 　　很好…… 　　“格兰芬多扣五分。”哪怕只是怀疑，也都足以让他找到一个扣分的理由。 　　他挥动魔杖。 　　检测过去，没有诅咒、也没有恶咒，甚至连常见的恶作剧咒语也都没有。 　　魔杖再一点。 　　包裹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巴波块茎脓水”这种对人体有一定伤害的植物汁液，里面只装着一面镜子。 　　斯内普对此很熟悉。 　　是一面双面镜。 　　谁会给自己寄过来双面镜？ 　　他心念一动，想到一种可能，这让他拿起镜子，注入自己的魔力。 　　镜子嗡嗡作响，很快，镜面泛起一阵涟漪。 　　一个人影出现在镜子里。 　　“卡卡洛夫！”斯内普语气一沉，“在主人身边的一直是你？” 　　“是我，西弗勒斯。”卡卡洛夫没有开口，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 　　他把手微微抬起，露出额头，一顶华贵的冠冕闯入进来。 　　“主人！”斯内普语气没什么太大波动。 　　“我亲爱的西弗勒斯，你憔悴了许多。”伏地魔声音愉悦、轻佻。 　　斯内普没有说话，直勾勾盯着镜子。 　　“我还能相信你吗，西弗勒斯？”伏地魔开口询问。 　　斯内普语气坚定，毫不犹豫：“当然，主人。” 　　“但克劳奇被抓住，已经很久。”伏地魔轻声，“邓布利多依旧活得很好，看样子他至少还能再活一百年。” 　　斯内普平静回答：“我找不到机会。” 　　“波特和邓布利多已经不那么信任你了吗？”伏地魔询问。 　　斯内普说到：“也许。” 　　“现在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西弗勒斯。”卡卡洛夫的目光和他对视上，即便隔着一面镜子，即便是另外一具躯体，但这一束目光，依旧和伏地魔生前的目光一样犀利。 　　斯内普诚恳、真挚：“主人吩咐。” 　　“我得到另一个世界，艾恩艾尔精灵之王的帮助。”伏地魔举起魔杖，在手中把玩，“现在我需要复活，卡卡洛夫不够忠诚，我无法完全相信他，西弗勒斯，过来帮我。” 　　“现在波特不在这个世界，这是我最好的机会。” 　　“就在今天下午，里德尔府，小汉格顿，你知道在哪。” 　　斯内普点头。 　　伏地魔继续说下去：“还有这些材料……” 　　通话持续十多分钟，双面镜熄灭。 　　斯内普放下镜子，毫不犹豫走出去，哪怕他还有课，现在也完全顾不上，风风火火，推开邓布利多办公室大门。 　　“福克斯，就吃一次。”邓布利多和自己凤凰哀求着。 　　而福克斯，落在吊灯顶上，爪子里抓着两瓶蟑螂堆，还没开封过的。 　　推门声惊扰屋子里的一鸟一人，以及吃瓜看戏的画像们。 　　“怎么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询问。 　　斯内普脸色严肃：“阿不思，伏地魔回到这个世界了，他在准备复活。” #第四百二十七章 前兆 　　邓布利多一愣。 　　福克斯抓住机会，溜到自己巢穴里，呼哧唤出一把火，将手里两个罐子焚烧成灰烬，它只是一头可怜无辜又可爱的小凤凰，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邓布利多这时候也顾不上心疼自己偷偷摸摸买来的那两罐蟑螂堆。 　　“克劳奇终于对你说一些什么了？”他开口询问，斯内普的话让他意味到什么。 　　斯内普摇头，脸色沉重。 　　另外一种可能在邓布利多脑海里诞生出来：“伏地魔联系你了？” 　　斯内普点头：“今天，就在小汉格顿，他准备复活。” 　　“小汉格顿？”邓布利多皱眉。 　　斯内普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就在两年前，哈利四年级、三强争霸赛的时候，伏地魔的主魂企图复活，就是在小汉格顿郡。 　　而现在，还是在小汉格顿。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从福克斯那传来扇动翅膀的声音。 　　斯内普耐心不足：“阿不思，你在考虑什么？” 　　“这是一个好机会。” 　　“只要确定纳吉妮还在不在原来那个地方，确保那个魂器还没有逃走，我们再把这个魂器解决掉！” 　　“伏地魔的威胁就永远都不存在了！” 　　邓布利多点着头：“西弗勒斯，冷静一点。” 　　“是的，我当然清楚，但……” 　　“伏地魔真的可能会这样吗？” 　　斯内普一愣，他现在的脑子和情绪，有些难以邓布利多的这个反问。 　　邓布利多摆摆手，为他变出一把椅子，反问起来：“两年过去，他现在甚至联系到另外一个世界非常强大的种族，那个种族掌握着能够穿梭世界的魔法、而且已经征服过许多世界。” 　　“难道他就会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想要用两年前的方法复活？” 　　斯内普冷静下来，坐了下去。 　　关于伏地魔复活的那个魔法，在听过哈利介绍之后，邓布利多将其推导出来。 　　父亲的骨、仆人的肉、仇人的血…… 　　用这些东西作为锚定，将自己呼唤回这个世界。 　　仆人听从自己的命令。 　　仇人可以绑架来。 　　但父亲的骨，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坟墓里。 　　所以复活的地点之所以会在小汉格顿，原因在此。 　　可邓布利多说的是对的，两年过去，他真的会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伏地魔有很多次复活的机会。 　　甚至……他在被送去那什么艾恩艾尔精灵的世界之后，就可以在他们的帮助下进行复活，但他没有。 　　原因，无论邓布利多、还是斯内普都能猜到。 　　按部就班的复活，并不能给他带来额外的力量。他一定会渴求更强大的力量、能压制住邓布利多和波特的力量。 　　“他不信任我，在试探我？”斯内普皱眉。 　　邓布利多摇头：“我想不一定是这样。” 　　“他也许是觉得你会被我监视，只要离开霍格沃茨，就会被我跟踪。” 　　斯内普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哈利也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霍格沃茨。” 　　“哪怕伏地魔是真的想用以前的方法复活，这也不完全算一件坏事。” 　　“西弗勒斯……” 　　彻底冷静下来的斯内普，此时此刻，脑子也开始灵活转动起来，他打断邓布利多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过去的，然后检查黑魔王的脑子，以确保他没有分裂出去更多的魂器。” 　　邓布利多微笑点头：“那样最好不过，辛苦你了。” 　　斯内普冷笑一声。 　　“不过，我亲爱的斯内普教授，我记得课表上，现在这个时候你是有课的。”邓布利多抬手，朝桌子招了招。 　　几张面对老师的课表飞来。 　　他取出其中一张：“啊，果然是。” 　　斯内普讥笑：“阿不思，但愿几个四年级的小鬼头在学会我这一堂课后，就能提起魔杖，把黑魔王消灭了。” 　　“哈利第一次杀死伏地魔的时候，就是四年级。”邓布利多得意笑起来，他很高兴自己终于能成功反击一次。 　　斯内普眯着眼，看着邓布利多：“那我现在就回去上课，下午带他们过去，让他们来对付黑魔王。” 　　“我会让小天狼星为你代课。”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从窗户飞出去。 　　斯内普起身。 　　为自己施展上幻身咒，悄然回到办公室。 　　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如果伏地魔真的复活，他需要有人证明自己的忠诚。 　　克劳奇醒来。 　　透过窗户，他能感知到，现实里的春天终于到来。 　　而自己……在梦里已经度过好几十年的春夏秋冬。 　　“巴蒂。”一如既往，黑色粘液从他身体下涌出来，开口是斯内普假惺惺、带着一丝愉悦的声音，“有一个好消息通知你。” 　　克劳奇没有说话。 　　“主人回来了。”斯内普轻声。 　　克劳奇猛地抬起头。 　　斯内普继续说下去：“主人刚刚联系我，今天他就要回归、复活，但地点是在小汉格顿，而不是霍格沃茨。” 　　克劳奇声音虚弱：“是吗，西弗勒斯你在疑惑什么？” 　　“为什么会在小汉格顿？”斯内普直言不讳地疑问，“听你之前说的……” 　　克劳奇打断他的话：“父亲才是裁定一切的决策者。” 　　“哪怕我曾为父亲制定许多计划，但父亲是父亲。” 　　“西弗勒斯，现在父亲需要你，我还能撑得住，我还能撑得住很久。” 　　他闭上眼。 　　几分钟后，黑色液体消散。 　　他在心里默数。 　　依旧是十分钟没变。 　　斯内普离开霍格沃茨，全程幻神咒隐藏自己身形，刚走出霍格沃茨范围，就毫不犹豫挥动魔杖，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下一秒，就出现在小汉格顿。 　　在埋葬着里德尔的墓园里。 　　这里静悄悄，没有人、也没有生物。 　　他站在原地等候着。 　　怀里的双面镜，嗡嗡响动。 　　斯内普把镜子拿出来，镜子里依旧是卡卡洛夫的那张脸。 　　“西弗勒斯，你到了。”伏地魔开口。 　　斯内普点头：“是的，主人，邓布利多还想跟踪我，但被我甩开，他不知道我的目的地。” 　　“你做的很棒，西弗勒斯。”伏地魔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现在我将给你第一个任务。” #第四百二十八章 尸骨再现 　　斯内普看着镜中人身后的背景。 　　和刚才在城堡里，第一次和他使用双面镜通话时候，背景并没变化。 　　而且…… 　　第一个任务？ 　　看来自己所担心的成真。 　　或者是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他担心自己会被跟踪；或者是像自己猜想的那样，他还在怀疑自己。 　　但他什么都没表露出来，安静站着，等候命令。 　　“待会会有人过来联系你。”伏地魔轻声，“它们会告诉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配合他们。” 　　说到这，他语气变得异常温柔：“你看起来变得很憔悴，还能拿得起魔杖吗？” 　　斯内普语气平静：“我始终都能为主人握紧魔杖，只要不碰上邓布利多和波特，谁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伏地魔语气里带着笑意。 　　斯内普没说话，只微微把头抬起。 　　他对自己当然很有信心。 　　“不要让我失望，西弗勒斯。”伏地魔意味深长，抬起手，在镜子上轻轻一点，“去吧，和他们宣誓，我，伟大的伏地魔又回来了。” 　　魔力截断。 　　斯内普把镜子收起来。 　　揣摩着刚才谈话里，伏地魔所用的人称代词，是“它们”。 　　不是人类。 　　会是哪个亚人种族？ 　　不等斯内普在脑子里过完全部，一只妖精走出来，站到他面前。 　　妖精仰着脑袋，身高还不到斯内普的腰，但趾高气昂。 　　它打量斯内普好几眼，把头一点，开口询问：“你就是黑魔王的仆从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一点疑问的意思都没。 　　它很确定，斯内普一点是伏地魔的人。 　　不但因为这里只有他这么一位打扮得像巫师，更是因为长相、气质。 　　很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消瘦的脸、浓郁的黑眼圈，还有站在那，只是看他一眼，就觉得他随时都可能掏出魔杖、给自己狠狠念上一发钻心咒。 　　一眼黑巫师。 　　妖精敢打赌，他一定是，如果不是，他肯把自己这辈子打造出来的东西的署名权送出去。 　　“我是，你就是主人派来的？”斯内普低下头，开口说话。 　　声音出来，妖精就更加确定他的身份。 　　这种低沉、阴冷、狠辣的声音，只有高明的黑巫师才能拥有。 　　“是黑魔王。”妖精点着头，“他是你的主人，但不是我们的。” 　　“黑魔王和妖精们是平等关系，我们是合作，合作你懂吗？” 　　它开口，强调着这些事。 　　斯内普一挥手：“主人让我帮助你，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妖精搓了搓手：“古灵阁，我们要打下古灵阁。” 　　斯内普一怔，诧异地看着它。 　　这只妖精是疯了？ 　　他是觉得自己不弱，魔法部的那些傲罗在自己面前都是臭鱼烂虾，可……再怎么臭鱼烂虾，数量一多，也都会让人头疼。 　　一个人，一头妖精，去抢劫古灵阁？ 　　“不要用那种眼神。”妖精摇头晃脑，“在伟大的莱格纳克殿下的带领下，我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强大吗？” 　　“三百多名妖精，每一位，是每一位，都有甲胄，都有武器。” 　　“战争！” 　　“我们将对人类巫师发起战争，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它越说着，情绪越发激动，振奋地举起自己手臂。 　　“这一次和我们行动的妖精会有多少？”斯内普询问。 　　妖精把手一摊，两臂向外伸得长长：“全部，我们将会全部出动！” 　　“抢占下古灵阁，把巫师的所有财富都拿捏在我们手里。” 　　“这是我们夺回属于我们自己东西的第一步。” 　　全部？ 　　三百多名妖精？ 　　斯内普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神色。 　　妖精们竟然还有这样的一股力量。 　　“什么时候行动？”斯内普问它。 　　妖精不假思索：“现在。” 　　“现在吗？”斯内普声音低沉，“那我做一些准备。” 　　他需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至少邓布利多应该有个心理准备。 　　“不。”妖精果断摇头，“黑魔王吩咐你带来东西，都带着了？” 　　斯内普点头。 　　妖精轻声：“那些就够了。” 　　斯内普皱眉，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寻找一个能让自己暂时脱身，把消息传递出去的理由。 　　妖精急不可耐，催促起来：“不要耽误时间！” 　　“我们已经足够有耐心，如果不是黑魔王再三要求，我们才不会忍到这个时候。” 　　“巫师！” 　　“这是黑魔王，你的主人的命令，让你听我们的话。” 　　斯内普点着头，伸手在自己袍子上一挥，变出一顶巨大的兜帽，遮掩住自己的面容。 　　妖精嗤之以鼻，拉住斯内普的手，打个响指。 　　啪得一声—— 　　他们在对角巷现身。 　　一头妖精出现在这，并不突兀，虽然身边跟着一位打扮古怪的巫师——但巫师大多都是古怪的，斯内普的打扮甚至没多少人留意。 　　“能破解这里的魔法吗？”走到古灵阁门口，妖精抬起头，询问起来。 　　它口中的魔法，指的并非古灵阁的防御咒语。 　　而是对角巷里的咒语。 　　自从上一次伏地魔闯入古灵阁、而且确实巫师们也有这样的需求，魔法部交通司便在对角巷设下咒语，几乎所有地方都禁止幻影移形，只有少数几个被划分出来的公共区域，才准许幻影显形。 　　斯内普讥笑：“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不过会闹出一些动静。” 　　“闹吧，闹吧。”妖精很兴奋，“动静越大越好，我们就是来复仇的！” 　　斯内普没有犹豫，举起魔杖。 　　咒立停！ 　　强横魔力输出，噼里啪啦，空气中传来几声巨大的爆炸。 　　附近的巫师们惊呼，惶恐四散逃离。 　　妖精举起手，一打响指。 　　尸骨再现！ 　　一道绿油油的魔咒从它指尖喷出，射在空中，轰然炸开。 　　黑屋、骷髅、毒蛇。 　　那个沉寂、几乎在人们心中消失的恐怖象征，仅仅一年多后，它又一次出现。 　　明明…… 　　魔法部和邓布利多都宣布伏地魔已经死亡。 　　然而它还是回来了。 　　又一次。 　　死亡难道战胜不了它吗？ 　　斯内普抬头，盯着标志，有些出神。 　　啪啪啪—— 　　一连串爆炸声响起，穿戴甲胄整齐的妖精们，接二连三幻影移形过来。 #第四百二十九章 控制 　　一大群妖精落地、或落在人身上。 　　挥动武器。 　　它们急不可耐冲进古灵阁。 　　“杀死这些叛徒！”一名妖精伸手一挥，为自己筑起高台，它站在上面，扬手指向前方，“拿回属于我们的财富！” 　　古灵阁的妖精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巫师们也被吓住。 　　等两头在门口的妖精被叛军砍翻，鲜血刺激他们眼球，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惊恐尖叫。 　　斯内普又抬头看一眼脑袋上飘荡的黑魔标记。 　　一言不发，跟着妖精队伍的尾巴，走进古灵阁里。 　　魔法部。 　　斯克林杰最近的日子还算不错。 　　虽然狂猎闹出那么大动静，让他不得不费尽心思和首相解释，魔法部久违加班了三天，才把这件事的后果完全消弭，对外说辞，是间谍破坏天然气管道，引发大规模的爆炸，至于霜冻……那是天气寒冷，温差太大，引发的正常现象。 　　大不列颠对此表示强烈谴责！ 　　海峡对岸的那个国家表示默认。 　　个别几个，和大不列颠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家，积极响应。 　　这算是一件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 　　但对斯克林杰没什么影响，巫师们向来不关注麻瓜如何。这位魔法部长在这件事上，处理得极漂亮，短短三天、所有和巫师有关的猜测全都消失不见，大不列颠现在正热议海峡对岸的那个国家。 　　而且，甚至因为新敌人的出现。 　　魔法部内部异常一下子变得安稳。 　　要不是之前有哈利、邓布利多亲自开口要求，魔法部甚至都不会在斯卡曼德先生身上投入任何精力。然而……只是寥寥几个人手，反应还是过于缓慢，让整个事件爆发得如此惨烈。 　　之前还摇摆不定，偏向于辛克尼斯的魔法部官员们，现在就立马站到斯克林杰身边。 　　辛克尼斯被停职调查。 　　那些履历上，曾和食死徒有关的官员们，也都陆陆续续被停职。 　　只等最终审判。 　　部长办公室里。 　　斯克林杰翻阅着首相给自己的抗议信，几乎每周，都会有一封，狂猎那件事，对现任首相而言，可谓是极大的污点。 　　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 　　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金斯莱走进来，皱着眉：“部长，一个糟糕的消息，古灵阁被袭击了。” 　　“又被袭击了？”斯克林杰抬头，不可思议，“谁？” 　　他内心不安。 　　古灵阁上一次遇袭，是伏地魔在那复活。 　　这一次呢？ 　　“妖精叛乱。”金斯莱回答。 　　斯克林杰稍微松一口气：“妖精们又叛乱了？这种事你可以自己处理，然后再向我汇报。” 　　妖精叛乱并不是一件新鲜事。 　　它们是一种很敏感的生物。 　　每一百年一场大叛乱，中间夹杂些许小叛乱。 　　理由千奇百怪。 　　因为威森加摩没有妖精代表、因为古灵阁里的妖精意外死亡、因为霍格沃茨一直没有归还被格兰芬多偷窃的宝剑…… 　　甚至于还有因为巫师监禁一位试图杀死三名巫师的妖精、因为魔法部逮捕了兜售小矮妖金币——就是那种在一定时间后就会消失的魔法金币的妖精…… 　　不过进入二十世纪后，妖精们叛乱就变少许多。 　　那些激进分子老了、死了。 　　但只是变少、并不是很有。 　　相比于一两个世纪以前，魔法部要更加容易处理这些东西。 　　“傲罗办公室恐怕没法处理。”金斯莱摇头。 　　斯克林杰一愣。 　　金斯莱举起手，竖起全部手指：“据估有五六百头妖精，但我觉得这个数量可能有些夸张，但一两百头应该是有的。” 　　“这么多？哪来的？”斯克林杰噌的一声站起来。 　　金斯莱摇着头，继续说下去：“还有更糟糕的消息。” 　　“那些妖精身上都有甲胄、都有武器，不过幸好，没有魔杖。” 　　斯克林杰皱起眉：“还有吗？” 　　他只是顺口一问。 　　金斯莱真的点头：“最坏的消息，和它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位黑巫师，释放了黑魔标记。” 　　斯克林杰心里咯噔，声音都有些失真：“黑魔标记？” 　　“那名黑巫师是……” 　　“应该不是神秘人。”金斯莱尽可能把自己声音放得温柔，不再多给斯克林杰其他刺激，“他戴着兜帽，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魔力高超，能够破解我们布置下的锁影锁形。” 　　斯克林杰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快去霍格沃茨请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 　　“傲罗那边现在有多少能用的？” 　　在“能用的”这个单词上，他加重语气。 　　金斯莱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的脚步，快速回答：“只有二十多位。” 　　傲罗办公室里的成员自然不止这点。 　　但…… 　　大多数经过简单培训的傲罗，只能处理一些巫师之间纠纷的小事。 　　像是这样，得镇压妖精叛乱、甚至要和黑巫师作战，大多数还不够格。 　　“其他部门抽调呢？”斯克林杰询问。 　　金斯莱耸了耸肩，他只是一位傲罗办公室主任，哪清楚其他部门的情况。 　　走到电梯门口，斯克林杰终于彻底冷静下来：“金斯莱，你去组织傲罗行动。” 　　“剩下的那些，让他们密切关注辛克尼斯、还有其他那些被停职的巫师。” 　　金斯莱应下。 　　斯克林杰转头，又对一旁的秘书吩咐：“去和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魔法事故和灾害司联系，让他们组织人手，得是用得上的。” 　　“妖精联络处密切关注大不列颠境内的其他妖精，我们的敌人不能再多了。” 　　“联系交通司，关闭对角巷所有壁炉，并且组织幻影移形测试中心的人，控制好翻倒巷的锁影锁形。” 　　他停顿一下，对另外一位秘书吩咐：“你去联系神秘事物司，他们能出多少人手，就出多少。” 　　上百头妖精、而且甲胄、武器…… 　　处理不好，自己部长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斯克林杰转身回头：“我去亲自联系邓布利多和波特先生。” 　　他回到自己办公室。 　　在壁炉撒上飞路粉，只把脑袋伸进去。 　　邓布利多在他的办公室里，正和福克斯吵架。 　　这头凤凰，每天管控着自己糖分摄入。 　　都怪哈利多嘴，老年人吃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自己可是巫师！ 　　吃糖多一点又怎么了？ #第四百三十章 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先生。”斯克林杰呼喊他。 　　邓布利多撇头，看向壁炉。 　　福克斯被绿油油火焰里的人头吓一跳，扑扇翅膀飞走。 　　“啊，鲁弗斯，你找我有什么事？”邓布利多走进，开口询问。 　　斯克林杰语速急促：“邓布利多先生，一个糟糕的消息，有一批数量至少在一百以上的妖精叛乱，现在抢占了古灵阁。” 　　“而且和叛乱妖精们一同出现的还有食死徒。” 　　“黑魔标记，在古灵阁上方出现了！” 　　邓布利多皱起眉。 　　“邓布利多先生，巫师世界现在需要您的拯救。”斯克林杰深吸口气，放缓语速，郑重开口，“还有波特先生。” 　　“只有你们，才能解决这件事。” 　　他毫不犹豫。 　　虽然作为一位魔法部长，这样做很丢脸，但……他很清楚，和魔法世界的安宁相比，自己这点面子不算什么。 　　难道要面子，自己就能解决这个大麻烦了？ 　　难道自己要沦落成康奈利·福吉那样的人？ 　　邓布利多摇头。 　　斯克林杰一愣。 　　摇头是什么意思？ 　　“哈利现在不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轻声说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现在也离不开霍格沃茨。” 　　斯克林杰双目无神。 　　心思彻底杂乱起来，完了，这次自己仰仗的两根定海神针都指望不上。 　　“不要慌张，鲁弗斯。”邓布利多安慰起他。 　　斯克林杰摇头：“我没法不慌，邓布利多先生，您和波特先生都没法来帮忙，仅凭借魔法部的力量，根本处理不了那一大群妖精，更不要说还有一位强大的食死徒。” 　　邓布利多轻声：“也许，那位食死徒不是什么强大的巫师。” 　　斯克林杰看着他：“克劳奇可不像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克劳奇早就被哈利抓住。”邓布利多说道，“现在还关押在霍格沃茨里。” 　　斯克林杰一怔，这个消息是自己此前一直都没听说过的。 　　“古灵阁的那位黑巫师并不是克劳奇。”邓布利多轻声，“其他强大的食死徒，早就死去，在马尔福庄园，这你是知道的。” 　　斯克林杰点着头：“所以我们要对付的就是妖精。” 　　“哈利也很快就回来。”邓布利多提示他。 　　斯克林杰重新冷静：“我知道了，邓布利多先生。” 　　“那我就先去古灵阁。” 　　“不过，还是期待您和波特先生忙完之后，能够赶来支援。” 　　他和邓布利多告别，脑袋消失在火焰中，绿油油又重新变回橘黄色。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盯着火焰。 　　出现在古灵阁的强大食死徒…… 　　毋庸置疑，那就是斯内普。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想把自己引出霍格沃茨？ 　　这和自己之前，与哈利一起做出的猜想差不多。 　　伏地魔对霍格沃茨有着什么想法。 　　他一招手，挂在墙上的活点地图飞来，落到手上，他坐在壁炉旁，认真盯着。 　　霍格莫得。 　　尖叫棚屋外。 　　卡卡洛夫幻影移形出来，他带着一顶尖尖的巫师帽，把拉文克劳冠冕遮住。 　　伏地魔透过他的双眼，窥视着这个世界。 　　“熟悉的气息。”他低沉一声，笑了起来。 　　紧接着，举起魔杖，轻轻一挥。 　　复杂魔咒一个接着一个施展出来，落到自己身上。 　　克劳奇和他说过。 　　波特、邓布利多都掌握着一张，能够显示出现在霍格沃茨里所有人姓名的地图。 　　克劳奇有些难以理解，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但以伏地魔的见识、以他的知识构筑，并不难理解。 　　准入之书、接纳之笔。 　　这两个和霍格沃茨签订下契约的魔法道具，只要将契约的一部分投入到地图上，就能实现这一点。 　　很巧妙的方法。 　　但…… 　　既然知道了原理，那就存在破解的方法。 　　他为自己施展的这些魔咒，虽不能完全阻隔契约生效，但作为隐藏，完全够用。 　　毕竟他过来，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 　　又不是为了在这读书。 　　所有魔咒施展上，卡卡洛夫身上泛着一股奇特灰扑扑的质感。 　　他顺着那条自己曾走过四年，异常熟悉的路，往霍格沃茨赶去。 　　人烟渐渐稀少，到尽头，一道锁起的铁门、两尊石像拦住继续前进的道路。 　　两头石像探头，看了卡卡洛夫一眼，并没做出任何反应。 　　它们看守在这里。 　　阻止小巫师在周末之外的时间离开学校，也阻止未经允许的校外人士进校。 　　但…… 　　它们身上魔力运转原理，和活点地图并没什么差别，都是通过契约辨认人。 　　而伏地魔隐藏自己，逃离契约之外。 　　在石像眼里。 　　他就是一个异常大的风滚草、或者没有魔力的普通动物、亦或是其他任何没有威胁的东西。 　　伏地魔掏出魔杖，对准那扇铁门。 　　阿霍拉洞开。 　　一年级所学的基础魔咒。 　　现在他重新回到霍格沃茨，把它重新用在霍格沃茨身上。 　　门被打开，石像们依旧不为所动。 　　伏地魔走进去，顺着黑湖，一直靠近霍格沃茨城堡，但又没有靠得太近的地方。 　　他操纵卡卡洛夫摘下帽子，丢进水里。 　　一挥魔杖，变出一座金灿灿及胸高的台子。 　　他把魔杖放在台上。 　　又摘下拉文克劳冠冕，将它也郑重其事地放在台上。 　　摘下冠冕后，卡卡洛夫似乎恢复一些意识，眼神变得惶恐。 　　但身体依旧不能动。 　　“你的意识似乎比我想的要强大一些。”声音从冠冕里传出来，有些惊讶。 　　“主，主人。”卡卡洛夫声音从牙缝里透出来。 　　“卡卡洛夫，我亲爱的朋友。”伏地魔唏嘘着，“我曾以为你会是我最好的帮手。” 　　“但在我失势的时候，你却是第一个背叛我的。” 　　卡卡洛夫表情、声音一同委屈：“不，主人，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伏地魔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蛰伏起来，然后等我归来？” 　　卡卡洛夫小鸡啄米地点头。 　　“是么？”伏地魔轻声，“那我向我证明你的忠诚吧，卡卡洛夫。” 　　“为我的复活，贡献出你的力量。” 　　他说着。 　　卡卡洛夫脸色变得更加惶恐。 　　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在流失，飞快流向那座金色台子。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复活 　　不止魔力，还有生命力。 　　但被抽离出来的生命力并未涌入冠冕里，而是汇聚在台子内，让它上面的光芒越发璀璨起来。 　　伏地魔轻声。 　　“以魔杖为素材，此界的力量，塑造为骨。” 　　台子上金光一闪。 　　咔吧咔吧—— 　　那一根魔杖飞起，插在黑湖畔，瞬间成长，一棵树一样，枝桠延展出去，像一具没有血肉的骨骼。 　　“以白霜为素材，彼界的力量，塑造为血肉。” 　　伏地魔说出第二句话。 　　白霜降临。 　　开春都接近夏天的季节里，忽然风雪大作，气温陡然变得寒冷。 　　大雪落下。 　　眨眼就积起薄薄的一层。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很惊奇地看着窗外，这个季节忽然下雪，真是一件很少见的事，他们眼巴巴看着外面，如果不是上课，有人就已经想出去打一场雪仗，还有人偷偷挥动魔杖，给自己袍子里变出一层绒毛。 　　邓布利多看着窗外。 　　不正常的风雪，但并非气象咒的效果。 　　会是什么？ 　　狂猎来了吗？ 　　他看着活点地图，上面依旧没出现任何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名字。 　　他起身，迈开步子，往关押着克劳奇的地方走去。 　　现在正是敏感时刻，任何违和的地方他都得小心对待，哈利都那么用心，自己可不能给他拖了后腿。 　　而在湖畔旁。 　　大量的白霜、风雪，从骨骼的脚开始，一点点蔓延、攀爬，围绕着骨骼，塑造出具体、而又自然的肉体。 　　苍白、没有丁点血色。 　　“以魔力为素材，我的意志、重塑我的生命。” 　　伏地魔说出第三句话。 　　咔嚓一声—— 　　卡卡洛夫身上，由魔咒凝结成的灰扑扑外壳涌出一道道裂痕，效果还在，但他的生命气息流失得更快了。 　　与此同时。 　　台子上的金色光芒更加绚丽、更加耀眼。 　　冰天雪地里，黑湖的水开始翻涌，似乎正在沸腾。 　　霍格沃茨城堡也微微震荡。 　　咔擦，金光撬开一道无形契约。 　　巨大、磅礴的魔力从其中被抽取出来，一道淡蓝色、梦幻似的光落到冠冕里。 　　咔吧咔吧—— 　　冠冕上也生出几道细小的裂痕。 　　黑雾涌动，和蓝色魔力汇聚在一起，缠绕交织，一同投射到血肉之躯里。 　　似乎能听到一点胸腔震动的声音。 　　鼻子里也渐渐有了些呼吸。 　　冠冕的破碎、伏地魔将自己灵魂完全投入到新躯体的塑造中，夺魂咒的效果完全失效。 　　卡卡洛夫只是略微一挣扎，就逃脱夺魂咒对自己的束缚。 　　但…… 　　他逃不了。 　　身体被白霜冻伤，几乎没有什么知觉，而生命力也几乎被完全抽空，所剩下的力气，不足以支撑着他做出任何动作。 　　只能站在原地。 　　注视着伏地魔的复活。 　　感受着生命力的继续流逝。 　　就像哈利、邓布利多猜测的那样，伏地魔并不会满足自己两年前的复活方式。 　　那样能活。 　　但筹码不够。 　　邓布利多在衰老，自己还年轻、还用黑魔法改造自己的身体，那样复活或许还能对付得了邓布利多，但一个同样强大、而且更加年轻、甚至远没到一名巫师巅峰成长期的哈利，就远远无法对付了。 　　所以，伏地魔一直都在渴求更强大的复活。 　　狂猎的出现，另一个世界知识的出现。 　　让他看到新的机会。 　　白霜是很强大的力量，但这股力量，如果仅仅作为魔咒操纵，恐怕……不会有多少太好的效果。 　　到他们这个等级的巫师，几乎不会像小巫师那样天真，单纯地认为一道强大的魔咒，就能让自己逆天改命。 　　对伏地魔而言，最关键的，是“元素”。 　　狂猎、猎魔人的世界中，对魔力的运用，和巫师们的心灵、唯心的魔法不同，正相反是极其唯物的，他们用魔力影响元素，继而产生不同种类、不同威力的魔法。 　　正因如此，术士对元素的运用，研究到极深的程度。 　　自然或人造，出现了“元素生物”。 　　伏地魔是一个聪明人，但他也是一个疯狂的人。 　　无论毫不犹豫用黑魔法对自己进行肉体改造。 　　还是主观制造出六片魂器…… 　　他产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制造出一个“元素生物”的躯壳，然后在那个躯壳里复活。 　　火元素、地元素…… 　　这些他都看不上。 　　哪怕身躯由元素构造，也要用最好、最强大的元素，白霜自然就成了他最优选，白霜也是一种自然元素，一种强大到，狂猎都得不停穿梭世界、逃离它的元素。 　　只是强大有强大的代价。 　　伏地魔尝试过。 　　卡卡洛夫这点微薄的魔力，使用出白霜魔法尚还可以，但……调动这么多白霜、甚至构筑成肉体，就很不够看。 　　所以他打起霍格沃茨的主意。 　　庞大、纯粹的魔力源。 　　以卡卡洛夫的生命力为杠杆，撬动一个豁口，让庞大的魔力涌出来，为自己重塑肉体。 　　无法真正得到霍格沃茨。 　　但……从另一方面，自己也和霍格沃茨再也无法割舍开。 　　城堡的震荡没有逃开任何一个在城堡里的感知。 　　刚刚走到五楼的邓布利多脚步一顿，眉毛皱得更紧。 　　大不列颠是个岛国，但它地震频率并没另一个岛国那么多，更何况，霍格沃茨被魔法保护，即便地震，魔法也会保护这座城堡，不受地震影响，从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读书、到他成为校长的这些年，他在霍格沃茨待了至少七十年。 　　可七十年里，从没感受过哪怕一场地震。 　　现在偏偏就有？ 　　他又拿起活点地图。 　　这一次地图有所不同，黑湖湖畔有两个模糊的名字，像被橡皮擦涂抹过，可又没涂干净一般。 　　邓布利多脸色变得严肃。 　　他拿起魔杖，朝着地图轻轻一点。 　　魔力稳固契约。 　　那两个名字，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伊戈尔·卡卡洛夫” 　　“汤姆·里德尔” 　　是他们俩，已经出现在霍格沃茨了？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使用校长的权限，幻影移形—— 　　啪一声，就出现在那两个名字周围。 　　福克斯盘踞飞翔在他身周，保护他的安全。 　　落地后。 　　风雪撩起劲风，遮天蔽日，邓布利多眼前只有一片深层的白色。 #第四百三十二章 我不做人辣！ 　　寒意比看起来的更加凶猛。 　　福克斯没做好准备，它身上羽毛色泽都变得黯淡好几分，嗤啦着生起火焰，才保证自己和邓布利多没被冻伤。 　　只是…… 　　火焰和霜雪一碰，激起浓郁的水蒸气，让视野条件变得更为恶劣。 　　“哦，不，福克斯。”邓布利多抬起手，挥动魔杖。 　　使出气象咒。 　　一瞬间，天气骤变得清朗。 　　雾气、水蒸气都顿时消散去，狂风也骤然止住，唯独霜雪，它还在，如邓布利多一开始见到它的那样，凶猛、浓郁。 　　这…… 　　邓布利多微微一愣。 　　以他的水平，气象咒自然不会再出现只生效一部分的状况。 　　那这就意味着，这并非普通霜雪。 　　白霜。 　　一个单词在他脑海中浮现。 　　能够不受他在老魔杖加持之后的魔咒影响，也就只有这种曾惊鸿一瞥的特殊事物。 　　狂猎？ 　　还是伏地魔？ 　　他做不出一个明确的猜测，但也不需要知道里面是谁。 　　风雪虽大，但那道湛蓝色的魔力线条极为瞩目，贪婪、渴求，汲取着霍格沃茨的魔力。 　　被白霜保护，里面只会孕育更加恐怖的东西。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 　　在关键时刻，他从不手软。 　　蓝色厉火喷涌出，席卷向白霜，但收效甚微，作为能够吞噬一整个世界、带来末日的神秘力量，它们也依旧能吞噬着厉火的力量。 　　吞噬着、繁衍着。 　　白霜变得更加汹涌。 　　邓布利多立马改变思路，一挥魔杖。 　　消失咒。 　　面前霜雪立马消失一部分。 　　白霜再如何难缠，它毕竟也是一种具体存在的物质，只是难以解析、难以认知，在“我觉得你没有，那你就完全消失”不讲理的心灵作用下，作为只有本能、但没有具体思考能力的白霜，还是要顺从魔法的效果。 　　它们消失不见一部分。 　　可白霜是末日天灾，哪怕消失咒将它们清空，这似乎激发了白霜内里一种奇特的特质，它们发了疯似地激增起来。 　　但…… 　　邓布利多已经看清被白霜包裹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稻草人一样，直直伸展着双臂，耷拉着脑袋，站得笔直的伏地魔。 　　霍格沃茨的魔力，与他链接在一起。 　　“退敌三尺！” 　　他立马把魔杖一指，魔咒冲击去，伏地魔不躲不闪，硬吃这一道咒语，整个身子倒飞出去，落向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寒冰的湖面去，身上和城堡的魔力链接，拉扯得极长，藕断丝连。 　　邓布利多又一挥魔杖。 　　魔力彻底被截断。 　　他目光慎重，抬头看去。 　　看不出这是有关什么的仪式。 　　但似乎…… 　　仪式已经被打断了？ 　　倒飞一半的伏地魔也嘎然止住身形，悬停在空中。 　　双臂自然垂落下，脑袋抬起。 　　白色魔力涌动，在他身上凝结出一身简练的白色巫师袍。 　　“邓布利多。”他睁开眼，开口说话，一具新的声音，不仅让他容貌恢复到自己年轻时候，也让他的声音恢复到年轻时那种清脆状态，“你来的真快。” 　　伏地魔慵懒地伸个懒腰。 　　“又一次重新拥有身体的感觉真好。” 　　“而且年轻。” 　　仪式并未被打断。 　　实际上，在肉体重新构筑出来的时候，这场仪式就已经结束了。 　　而在之后，伏地魔没有终止仪式。 　　是为了积攒魔力。 　　像霍格沃茨这样，能够为自己自由索取、纯粹、还不会有副作用的魔力源，并不多见。 　　邓布利多看着他，语气平静：“这里是霍格沃茨，我是校长。” 　　“生老病死，这是每一个人的命运。” 　　伏地魔歪着脑袋看他，笑着调侃起来：“邓布利多，我们是巫师。” 　　“不是那些泥巴种。” 　　“他们的命运怎么能和我们相比？” 　　“汤姆，普通人和巫师都一样，都是人。”邓布利多开口，轻声说着。 　　但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打断，伏地魔冷着脸：“邓布利多，叫我伏地魔，而不是那个卑贱的名字。” 　　“汤姆，不要逃避你的过去。”邓布利多摇头，“伏地魔？” 　　他举起魔杖。 　　魔杖中，喷射出金色文字，组成“伏地魔”这个单词，然而一番变动后，它就变成另外一个名字“汤姆·里德尔”。 　　伏地魔没有说话，抬起手，食指轻轻一点。 　　白霜涌动，浪潮一样扑来。 　　福克斯啼鸣一声，火焰一卷，带着邓布利多移动，啪一声，从浪潮下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伏地魔身下的冰面。 　　邓布利多施展咒语。 　　冰层涌动，变成巨大的手，朝他抓去。 　　伏地魔不多不闪。 　　任由变形造物落到自己身上。 　　巨大双手把它抓住，也仅仅如此，它就变得死气沉沉，不再受邓布利多操纵，从冰手指尖，蔓延出一层厚厚的白霜结晶。 　　“邓布利多。”伏地魔笑起来，“现在的我，和我以前的我不一样了。” 　　“你还是你。” 　　“那个软弱、越来越衰老的巫师。” 　　“而我——” 　　他自得一笑，伸出手，在变形造物上轻轻一点，咔吧咔吧，它就碎裂成巨大冰块砸下。 　　在溅起的雪尘里。 　　伏地魔煞白的脸和袍子，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他的声音也四面八方传来：“不一样了，我已经进化得更高级。” 　　“哈利那个家伙应该和你说过白霜？” 　　“这是一种能够为世界带来末日的天灾。” 　　“现在，白霜是我，我即白霜。” 　　他猖狂地挥起手。 　　磅礴的魔力涌动，巨大的白霜浪潮铺天盖地。 　　“汤姆。”邓布利多站在雪尘之下，高高举起魔杖，“这不是进化，你只是终于把你最后一点生而为人的东西丢下了。” 　　伏地魔嚣张笑着：“人类的躯体太弱小、太局限了。” 　　“邓布利多，我不做人了。” 　　“现在的我是天灾。” 　　“比人类更为高级的生物。” 　　“我比远古那些巫师，更能称得上是神灵。” 　　霍格沃茨城堡里。 　　黑湖巨大动静，引起所有教授注意，他们立马意识到一件事。 　　霍格沃茨遇到袭击。 　　敌人异常强大。 　　麦格教授匆匆布置学生自习，挥动魔杖，召唤出守护神，通知其他教授，自己往城堡外赶去。 　　大多有实战能力的教授，都不约而同，如此自发行为。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他在联系谁？ 　　七号温室。 　　斯普劳特教授匆匆对纳威吩咐一句，她拎起自己放在温室角落的包，也冲了出去。 　　只剩一群不知所措的学生们。 　　纳威和罗恩对视一眼。 　　他们对这些事情了解得不多，但白色的霜雪…… 　　哈利提起过，那是狂猎出现会引发的一种天象。 　　“帕瓦蒂。”罗恩踮脚，朝着女生那边看一眼，“你和赫奇帕奇的级长组织记录，待在温室里。” 　　纳威已经风风火火往温室外走去。 　　帕瓦蒂皱眉：“你们要出去？” 　　赫奇帕奇级长站出来：“韦斯莱，不止你们格兰芬多可以做英雄，我们也能……” 　　罗恩摇头，摆手打断他的话：“不，我们不是去帮教授们的。” 　　“你们也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邓布利多教授一直在城堡里，教授们现在也过去了，现在没有什么是他们对付不了的。” 　　“我和纳威是去城堡。” 　　赫奇帕奇的级长还想要再说一些什么。 　　罗恩轻声：“这里最安全，在这种情况下，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是对教授们而言最有利的事了。” 　　赫奇帕奇的级长摇头：“让帕瓦蒂小姐留在温室就好。” 　　“我们还有许多学生在城堡里。” 　　“尤其小巫师。” 　　五年级、七年级学生，他们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很有经验——五年级的小巫师们，一入学就遭遇蛇怪袭击、二年级是摄魂怪，他们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但四年级及以下的学生们，没有太多经验，尤其年龄越小，在这种时候，就越难做出清晰地判断。 　　他们需要级长。 　　罗恩点头：“当然，你说的对。” 　　纳威已经出去。 　　赫奇帕奇的两位级长、还有罗恩紧跟上他的脚步。 　　帕瓦蒂掏出魔杖，深吸口气。 　　霍格沃茨又一次到危险时刻。 　　黑湖上。 　　邓布利多与伏地魔短暂交锋，魔咒来去，他们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 　　“汤姆，看来新身体你掌握得并不怎么样。”邓布利多说得轻描淡写，但握着魔杖的那只手微微发抖。 　　和此时此刻，用白霜复活、还汲取大量霍格沃茨魔力的伏地魔战斗，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仅仅应付白霜，就已经足够让他觉得头疼。 　　可…… 　　伏地魔所仰仗的并不仅只有白霜，还有围绕白霜构筑的崭新魔法。 　　唯一的好消息。 　　似乎刚复活，而且这一具身体并非血肉之躯，伏地魔并不能很好的适应，在施展一些魔法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卡顿，很微弱，一秒都不到，按照霍格沃茨里那些爱好摄影的小巫师的说法，就是一瞬间的抽帧。 　　在最强大巫师之间的对决中，这种毫不起眼的卡顿，太致命了。 　　这个好消息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美妙。 　　邓布利多脸色不可遏制地沉重。 　　如果是哈利和自己战斗。 　　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不妙的卡顿，大概……头颅早就砍下来，当鬼飞球用了。 　　但即便如此，自己此时能做到的，也不过勉强抵挡住伏地魔。 　　他身上的魔力无穷无尽。 　　自己的确老了。 　　消耗下去，再等他熟悉身体，自己恐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伏地魔脸色也沉重。 　　事情发展并不如他设想的那样。 　　强大的力量、庞大的魔力、以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应该绝对碾压邓布利多的才是。 　　可为什么…… 　　他现在还能抵抗得住自己。 　　“但对付你这个老家伙足够了。”伏地魔再次举起手，轻轻一点，白霜凝结。 　　风雪里。 　　一头花斑猫从雪堆后扑出来，轻巧落地后，变成一位妇人。 　　正是米勒娃·麦格。 　　她人类的身体过于苍老，在赶路上，比不过猫咪的身体。 　　“汤姆·里德尔？”麦格抬头，看着天空上飘着的那个人，声音迟疑，“他又复活了？”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消失咒对抗着伏地魔呼唤出的白霜。 　　麦格也举起魔杖。 　　作为本世纪最知名的变形大师，她的变形咒一向出彩，冰块、浮木，纷纷变作投石机，在她魔杖一挑下，巨石就位，嘣得一声，向伏地魔砸去。 　　斯普劳特教授是第二个赶到的。 　　温室离黑湖最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种子，撒在冰面上，没有土壤、没有肥料，但这些致命、危险的植物，瞬间生长，生机勃勃，挥动鞭蔓，朝着伏地魔挥打而去。 　　海格也赶来。 　　他有些不相信冰层的厚度，随手从岸边拔出一棵和他手臂差不多粗细的树，标枪一样，朝着天空上的人狠狠投掷去，呼呼破空。 　　“普通魔法对我无效。”伏地魔轻声，把手一挥。 　　白霜涌出。 　　上百条枝蔓，一刹那，在空中被冻住，作为有更强生命力的神奇植物，它们反抗、但无济于事。 　　末日降临。 　　它们甚至都未能飞到伏地魔脚底。 　　相比于斯普劳特，麦格和海格的攻击，还起到一些效果，在被白霜冻住后，惯性驱使，让石头和树木仍向伏地魔飞来。 　　但…… 　　在极寒温度下，它们内部的能量被白霜吸收一空，只一道微小的风浪轻轻一拍，它们就碾成粉末，掉落下来。 　　麦格、斯普劳特都惶恐地看着他。 　　又一次归来。 　　伏地魔变得更强大了。 　　在此之前，伏地魔绝不可能这么轻松写意地消去他们的攻击。 　　伏地魔还想要开口嘲讽，目光从邓布利多身上撇过，表情一变。 　　邓布利多趁机念出什么咒语。 　　而是呼唤出他的守护神。 　　他看过去时，邓布利多正好已经对那头银色凤凰说完什么，让它振翅一飞，眨眼就消失不见。 　　伏地魔不会守护神咒。 　　但不妨碍他了解这道咒语，邓布利多这是在传递消息。 　　什么消息？ 　　对什么人？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生出来：“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他不怕，哪怕加上霍格沃茨的这些教授，他也不怕，但再多一个波特。 　　伏地魔眉头皱起。 　　在自己还未能完全掌握身体、以及身体内这股庞大魔力的情况下，直面波特和邓布利多联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手指一点。 　　白霜凝成一团，朝着城堡急速飞去。 #第四百三十四章 独处 　　那道白霜气势汹汹，撞向城堡。 　　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弗立维教授碰见，举起魔杖。 　　他的第一反应和邓布利多一样。 　　既然霜雪，那就用火焰来对抗。 　　火焰熊熊！ 　　巨大火焰从他魔杖里喷射出来，一条火焰巨蟒，撞上白霜。 　　眨眼间…… 　　火焰就被白霜吞噬，它体积甚至还变大一些。 　　叶奈法紧随其后。 　　她握住自己手里的水晶乌鸦头，一个施法道具，和绝大多数巫师需要魔杖才能施法，大多术士，也需要随身携带一件施法道具。 　　乳白色半透明屏障由她手延展出。 　　白霜撞在，击打在屏障上。 　　叶奈法身体一晃，有些吃力。 　　“火焰咒对它无效。”弗立维皱起眉，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认知被无情打破，“甚至还就被它吸收。” 　　叶奈法咬牙：“白霜可不是真正的霜雪。” 　　“它可以吸收能量！” 　　杰洛特打开属于自己的那只无痕伸展咒小包，取出一样武器。 　　是一杆保养得极好的狙击枪——巴雷特M82。 　　身为猎魔人，不仅在近身站方面出色，还要有一定的远程的能力。 　　通常，猎魔人都是靠弩箭、炼金炸弹来弥补自己这方面的空缺。 　　哈利没用过弩箭。 　　是因为他现在拥有施法能力，相对来说，他的远程制敌手段一点都不比他近身的本事差。 　　杰洛特和哈利不一样。 　　他既不是术士，也不会魔法。 　　在一开始，他是打算像以前一样，弄一把弩箭过来。 　　当他向小天狼星提出这个要求后，小天狼星以一种诡异地眼神看了他好久，然后拽着他到自己房间，打开游戏机，和他科普什么叫做枪械。 　　杰洛特是一个好学的人。 　　从小天狼星的介绍中，他了解到什么叫手枪、什么是步枪，半自动如何。 　　小天狼星舍得花钱。 　　在杰洛特表达出自己喜欢之后的第二天，就立马购置一批热武器，杰洛特了解到的，都有，甚至还有两发RPG。 　　杰洛特熟练跪姿据抢，抬起枪口，子弹上膛。 　　猎魔人给予他优质的动态视力、更为广阔的视野。 　　训练过他和小天狼星的教练，都说过杰洛特是个天生的枪械专家，而且下手干净、果断，那位教练甚至还明示过杰洛特要不要来当一位雇佣兵，他一点能闯出“白狼”这样的巨大名头。 　　准心瞄准。 　　扣动扳机。 　　嘭一声巨大音爆，子弹飞出，枪口吞吐一条汹涌火舌。 　　贯穿飘渺暗淡的白雾。 　　朝着伏地魔而去。 　　精准异常，击碎伏地魔的脑袋，炸得满天都是。 　　它的身体依旧漂浮在空中，不为所动。 　　“他死了吗？”麦格教授抬起头，有些惊讶和不可置信，看向脑袋的掉落物。 　　不是血肉、骨头。 　　是一片片散落的雪。 　　像是回答麦格的话。 　　呼哧—— 　　那些散落的雪回卷，重新聚拢，又凝成一颗脑袋，完好无损地挂在身上。 　　伏地魔一挥手。 　　城堡前的白霜又猛烈撞击，击碎叶奈法凝结出的屏障，撞在城堡墙壁开，开出一道豁口。 　　邓布利多抬手，抓住福克斯的脚。 　　火焰一卷。 　　出现在城堡下，魔杖一扫，消失咒用出，白霜消失不见。 　　但只是这一到豁口足够。 　　白霜延展进去，击碎那个紧闭着克劳奇教室上面的魔法。 　　屋子里的男人几乎立马醒来。 　　他顺着豁口朝外看，他的视力没那么好，白濛濛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父亲。”可他低声，泪水从眼窝滚下。 　　纳威气喘吁吁跑来。 　　墙壁、门框被炸毁，那个男人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克劳奇！”哪怕他消瘦得没有人样、哪怕他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哪怕只是看了一眼，纳威还是立马认出了他，也立马就确定他的身份。 　　克劳奇转过头，看过去：“隆巴顿。” 　　纳威一步步向他走近。 　　“我父亲来救我了。”克劳奇一点都不慌张，他撑着地面爬起来，“再见了，隆巴顿。” 　　城堡外。 　　伏地魔挥动魔杖：“克劳奇飞来。” 　　城堡里。 　　克劳奇身体不受控制，告诉朝着城堡外飞拽去。 　　纳威眼疾手快，一把扑在他身上，抓着他的双腿，被连带着一起飞去。 　　黑湖上。 　　克劳奇和纳威落地。 　　“父亲，我最尊敬的父亲。”克劳奇神色虔诚，语气激动，“您又一次回归了。” 　　“这一次我变得更加强大。”伏地魔点着头，眼神温柔，看着克劳奇，又紧接着下巴一挑，看向纳威，“还有一个小礼物。” 　　“那就在离开之前，送给波特一份大礼。” 　　他抬起手，指向纳威。 　　“阿瓦达索命！” 　　绿光套着白蒙蒙的光，烟花一样炙热，射向纳威。 　　他起身翻滚，魔杖一挥。 　　远处冰面延展凸起。 　　手中种子瞬间生长，缠住冰面，拽着他往前。 　　变形咒、魔咒、草药学的精准结合。 　　使他堪堪躲过这道致命魔咒。 　　绿光爆炸，让麦格召唤出的飞鸟群群、和斯普老特召唤出的咬人甘蓝都碾灭成粉末。 　　伏地魔脸一沉。 　　一个六年级小巫师！ 　　竟然能逃脱自己的死咒，哪怕只是一道死咒，并未与其他咒语配合。 　　邓布利多带着叶奈法和弗立维赶来。 　　嘭——又一声音爆。 　　杰洛特给予远程支援。 　　子弹飞来，击中伏地魔不知何时释放的盔甲咒，只在虚空中，荡起一阵微弱的涟漪。 　　纳威站起身，朝着福克斯呼喊一声：“福克斯，帮我。” 　　福克斯一怔，把头一扭。 　　邓布利多点头。 　　它扑扇翅膀飞过去。 　　与此同时，纳威一挥魔杖，又一枚种子落下，在冰面扎根，卷起克劳奇。 　　伏地魔摘下一根手指，丢过去。 　　被克劳奇伸手接住。 　　就在这时候，纳威抓住克劳奇的手，福克斯落在他的肩头。 　　“魁地奇球场！”纳威轻吼一声。 　　火焰一卷。 　　福克斯带着纳威、克劳奇消失不见。 　　在城堡另一面，空旷的魁地奇球场上，两个人落地。 　　“克劳奇，现在只有你和我了。”纳威深吸口气，握紧魔杖，从口袋里掏出长剑。 　　克劳奇手中握着伏地魔的食指。 　　他能感受到，这一根手指中蕴含着的魔法力量，和魔杖如出一辙，狞笑起来：“是啊，只有我们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对手 　　这是一根手指，也是一根魔杖。 　　来源于自己的父亲。 　　克劳奇现在感觉好极了。 　　自己并非手无寸铁，而且他还能感觉到，手中这根形状迥异的“魔杖”，充满力量。 　　比之前自己所用的那几根魔杖——无论是入学买到的、还是自己所谓生理上的父亲的、亦或是穆迪的，都要强大的多。 　　真正的父亲在和自己并肩作战。 　　他目光留恋，从食指转到对面那个人身上。 　　曾经的小胖墩、现在是格兰芬多知名壮汉，一米八出头的个子，比小巴蒂·克劳奇还要高出小半个脑袋。 　　“克劳奇。”纳威深吸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冷静。 　　他一手抓着魔杖，一手攥紧钢剑，从嘴里吐出他的名字。 　　这是他这一生都舍弃不了的梦魇。 　　哪怕一年级、二年级的时候，还没树立起信心、还得靠记忆球才能让自己不忘掉什么。 　　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巴蒂·克劳奇，这两个名字，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莱斯特兰奇我已经杀死了。”他说着，语气越发平静，像阐述一件既定的事实，“你也一样。” 　　“隆巴顿。”克劳奇咧嘴笑出来，“你还真像你爸爸。” 　　他举起食指，它就像自己身体上又延展伸出的一部分。 　　“你哀嚎的样子，也会像他吗？” 　　“钻心剜骨！” 　　魔咒打出，向他射去。 　　纳威侧身，挥动魔杖，几颗种子从他手中滑落，轻飘飘落在地上。 　　脚下发力。 　　朝着自己刻骨铭心痛恨的人冲去。 　　克劳奇挥动魔杖：“你的爸爸也曾像你一样英勇。” 　　“就是这样，毫不犹豫像我冲来。” 　　“他是想保护家庭，但很可惜，他并没那个能力。” 　　“他现在还好吗？” 　　自己施展出的魔咒，有些出乎克劳奇意料，他甚至都没念出咒语，本来只是想扬起一阵雪尘，干扰纳威的视野。 　　但…… 　　雪浪汹涌，朝着隆巴顿扑盖去。 　　把他都吓一跳。 　　无与伦比的威能。 　　风雪中。 　　克劳奇预估纳威冲来的轨迹，念出咒语，钻心咒在风雪中射出。 　　但空落落，没有击中。 　　呼啸风声—— 　　克劳奇大声念咒：“盔甲护身！” 　　咒语及时。 　　就在无形盔甲套上，一剑忽从他身后斩来，铿锵声响，火星四溅。 　　“退敌三尺！” 　　纳威声音低沉，魔杖抵着盔甲，浑厚魔力爆发，砰得一声，掀翻克劳奇，看上去把他撞飞一般，飞向刚才他所站立的位置。 　　“速速生长！” 　　他又把魔杖一挥。 　　刚才丢下的几枚种子，顷刻间发展成长，在半空中把持固定住克劳奇。 　　是龙爪藤。 　　纳威所能接触到的，最危险的神奇植物。 　　它的枝条粗大、蕨菜式弯曲扭动，三根主干紧紧束缚着克劳奇，如龙爪一样——它便是因此得名。 　　粘稠液体滑落，嗤啦着，克劳奇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见的在被腐蚀。 　　克劳奇惊讶。 　　这种战斗思路和经验……不像一个在校的小巫师该有的水平。 　　纳威冷眼看着他，手上动作不停，挥动魔杖，布置准备。 　　在视野条件恶劣的情况下战斗，他已经很熟悉。 　　作为唯一一个战斗方式更像哈利的巫师，纳威一直是个很令人头疼的对手。 　　他和赫敏之间的战斗，互有胜负。 　　只要赫敏能在一开始用魔咒压制住纳威，那她就能获胜，反之，只要被纳威逼近五步之内，那获胜的就是纳威。 　　而罗恩，是一位典型的格兰芬多。 　　知识面没有赫敏那么广，掌握的魔咒、战斗的思维，都是中规中矩的水平，在学生里、甚至在傲罗中，都是上等水平，可在纳威、赫敏面前就有些不够看。 　　追赶上去？ 　　罗恩不像他们俩，也没太强的动力。 　　所以他想到一个方法，既然正面打不过，那我就把你们拖到和自己一个条件，再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你们。 　　云雾咒、韦斯莱兄弟笑恶作剧玩具…… 　　把环境弄得一塌糊涂。 　　这个方法也确实有用，一开始让那些吃了不少亏，不过现在已经开始适应、并熟练应付这种情况。 　　克劳奇被龙爪藤捆住，可他一点都不慌张，歪着脑袋看向纳威：“我记得波特那个小女朋友，owls考试得了十二张‘O’？” 　　纳威没有回话。 　　“可你知道吗？”龙爪藤把他包裹得更紧，克劳奇始终维持着平淡温和的语调，“在她之前，霍格沃茨还有两个人，同样也得到过十二个‘O’。” 　　“一个我的父亲。” 　　“一个是和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我。” 　　说到这，克劳奇停顿一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从霍格沃茨学来的小把戏根本对付不了我。” 　　啪一声—— 　　清脆响指声。 　　龙爪藤忽然凝滞，和绝大多数藤蔓类神奇植物一样，它惧怕火焰。但和魔鬼藤那种连没有多少温度的火焰都惧怕的习性不同，只是相对来说，它要更耐火一些，需要更加猛烈的火焰，才能制服这种植物。 　　黑色厉火涌动出。 　　龙爪藤收索，丢下已经吃到嘴里的食物。 　　克劳奇轻巧落地，眼神中更加惊奇。 　　哪怕才刚从关押中逃脱出来，身体有种糟糕透的僵硬感。 　　可他的一辈子，从未有过哪一天能像现在这样美好。 　　他低头看向手中父亲的食指。 　　力量来源它。 　　这种滋味好极了，真正的儿子继承真正的父亲。 　　他扬起手，甚至体会到游离在自己身躯之外的魔力——这是自己父亲时长会提起的一种境界，意志主宰世界。 　　“隆巴顿。”克劳奇优雅地扬起脑袋，高高举起魔杖，效仿着伏地魔那样，“准备好体会你父母曾经的感觉了吗？” 　　他轻轻一扬，风雪大作。 　　整个魁地奇球场，都笼罩在一股浓烈汹涌的冰雪风暴中。 　　黑湖上。 　　斯普劳特和麦格盯着火焰刚刚消失的地方，然后立马把头扭向魁地奇球场。 　　纳威！ 　　如果说哈利是她们最骄傲、最放心的学生，那纳威就是她们最喜欢、也最心疼的孩子。 　　哈利太成熟了，以至于她们已经把哈利当成同等身份去看待。 　　可纳威不同，他还是个学生。 　　一年级、二年级，可怜巴巴的一小只，父母曾是凤凰社的战友、被食死徒折磨进圣芒戈，然后慢慢成长、开始鼓起勇气、振作起来。 　　聪明、温和、勇敢。 　　有时候麦格都在想，他明明更像赫奇帕奇，为什么会和一群无法无天的小狮子混在一起。 　　现在纳威和克劳奇被传送走。 　　她们担忧。 　　不假思索，麦格变成虎斑猫，斯普劳特迈步往那跑去。 　　“不，米勒娃、波莫纳。”邓布利多喊住他们，一边警惕伏地魔，一边开口，“现在我需要你们帮助。” 　　斯普劳特回头：“阿不思，你在说什么？” 　　“纳威他……” 　　邓布利多轻声：“相信纳威。” 　　“这是我的看法、也是哈利的看法。” 　　麦格和斯普劳特停下脚步。 　　伏地魔嗤笑：“不得不说，这将会是你和波特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邓布利多摇头：“是吗？” 　　“哈利说过，纳威为这一天准备很久，在此之前，他已经亲手解决掉莱斯特兰奇了。” 　　这句话，动摇不了伏地魔的心。 　　但让麦格和斯普劳特情绪稍稍镇定下来。 　　邓布利多接着说下去：“米勒娃你带着波莫纳她们去稳固霍格沃茨的魔法。” 　　“尤其是锁影锁形。” 　　她们两个人点头，向城堡去。 　　伏地魔神色不动，眉头微微皱起，他看向魁地奇球场方位，他虽然不曾成为过魁地奇球队的一员，但对此并不陌生，那里风霜刚刚卷起。 　　他一挥魔杖，向那里飞去。 　　邓布利多念出咒语。 　　冰面涌动起，立起一面高大墙壁，挡住他的去路。 　　“汤姆，那是纳威和小克劳奇的事。”邓布利多语气严肃，“你还是留在这，陪陪我吧。” 　　交锋又一次打响。 　　杰洛特偶尔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一发狙击甩来，只是收效甚微。 　　枪械对这种强大的巫师，尤其是在他们已经有所防范的情况下，很难造成什么有效的威胁。 　　但这种干扰，又势必会让伏地魔分心。 　　这并不能给邓布利多创造出什么优势，可足够让他拖着让伏地魔难以前往魁地奇球场。 　　伏地魔也尝试过强行用魔力破坏咒语，幻影移形过去，但麦格、弗立维、斯普劳特她们稳固着城堡内的魔咒，让他也难以在和邓布利多正进行着战斗的时候，做到这一点。 　　守护神咒究竟给谁传递消息？ 　　哪怕哈利此时此刻是在另一个世界，可他也无法确定，邓布利多真的没有办法传递消息过去。 　　先稳住。 　　熟悉身体，把自己现在还欠缺的一些小玩意补充上，比如魔杖一类的东西，再来对付他们。 　　伏地魔确认想法，向城堡外飞去。 　　邓布利多追赶。 　　没有其他骚扰，在三位教授合作下，霍格沃茨渐渐恢复。 　　魁地奇球场上。 　　风雪依旧猛烈，克劳奇站在原地，叫嚣狂笑着，挥动手中食指。 　　钻心咒一发又一发，被他射出。 　　“隆巴顿，你不是很爱说大话，现在人呢？怎么像个老鼠一样只顾着逃窜！” #第四百三十六章 钻心剜骨 　　魁地奇球场已变得一片狼藉。 　　看台支离破碎，以诡异、失重的状态悬浮在空中。 　　或张牙舞爪、或死气沉沉的神奇植物遍布全场。 　　克劳奇笑得越来越癫狂，精神状态也越来越亢奋，这影响到他施展出的魔咒，威力也越来越强大。 　　嘲笑声一阵阵。 　　纳威默不作答，奔逃在魁地奇球场里，不时撒下一把种子，予以反击。 　　但这种攻势，在此时此刻的克劳奇面前，无济于事。 　　他就像泡在福灵剂里一样。 　　每一发魔咒，都能完美利用身体内的魔力，也都能精准无比，给纳威制造出极大的麻烦。 　　除了第一回。 　　纳威就再也没能近身。 　　但他一点都不急躁，优秀的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尤其是在对付这种强大的猎物时。 　　耐心。 　　他一直都很有耐心。 　　在又滚身躲过一道钻心咒后，纳威不再撒下种子，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魔药，塞进自己嘴里，一口吞服下。 　　身体内，气息没有任何变化。 　　球场另一端，始终与纳威保持距离的克劳奇一顿，左手抬起，捂住脑袋。 　　眼前的世界变得虚幻。 　　伏地魔的虚影出来、在他脚下，一脚一个，踩着克劳奇先生和克劳奇夫人。 　　夫人眼神巴巴，慈爱怜惜地盯着他。 　　先生恨铁不成钢。 　　两束目光，狠狠刺痛了掐。 　　不…… 　　不对。 　　克劳奇狠狠掐自己一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挪开目光，往周围那些神奇植物身上看去。 　　他穷极目力，终于在一株毒牙天竺葵根茎下，发现一株小巧的植物。 　　小拇指长，羽毛笔杆粗的绿色植株，坠着几朵开口朝下，铃铛一样的暗红色花朵，以及一颗颗单独生长，镶嵌在五角肉瓣里的深紫色球状果实，都饱满地爆开，吞吐间又淡淡雾气涌动。 　　这股雾气，完美的和球场内吹卷起的霜雪融合在一起。 　　“癫茄！”克劳奇咬牙，从缝隙里吐出这株植物的名字。 　　作为草药学、魔药学的双料“O”得主，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它很危险。 　　但危险性和龙爪藤、魔鬼网，或是咬人甘蓝、毒牙天竺葵这些植物都不同，它并没很强的个体生命特征、也不会主动攻击别人，而是会在成长过程中，释放具备魔法的雾气，吸食者会陷入巨大且癫狂的幻想中，但这种幻想不会致命，或者说单纯的幻想，并不会致命。 　　不少巫师都很喜欢这种植物。 　　一些年长的巫师之所以疯疯癫癫，未尝不是因为服用太多癫茄。 　　这种植物，魔法部曾经一度想要把它列为违禁品，但实在有太多魔药需要用到它，包括许多治愈型药膏、药剂，这个提议最终不了了之。 　　纳威站住，平静看着克劳奇：“不知道你在霍格沃茨是什么时候学到它的。” 　　“但它是四年级的内容。” 　　“斯普劳特教授教授的时候，很小心，和庞弗雷夫人一起，为每个学生做好课后检查，生怕会有学生染上什么不该有的坏毛病。” 　　“看来，你需要再帮你复习一下有关内容了？” 　　最后一句话，他多多少少带着一丝痛快。 　　猎人十几分钟的狼狈，不就是为猎物掉入陷阱的这一刻做准备？ 　　克劳奇咬牙切齿。 　　话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句话什么意思？ 　　嘲讽自己吗！ 　　“从霍格沃茨学来的小把戏根本对付不了我。”他刚才才说出来的话，好像还在魁地奇球场上回旋。 　　纳威向他冲去。 　　克劳奇死死盯着前方，可视野里已经完全被幻觉侵占，他看不清。 　　只能凭借自己的意志——被关押在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一直沉沦在环境里，斯内普的魔药可比区区神奇植物的幻觉要真实的多。 　　他勉强还能保持住一定的自我。 　　努力分辨着脚步声。 　　纳威连这点机会都不给他，魔杖一挥，几株枯死的植物变形，变成粗糙的动物，乱哄哄地原地踏步。 　　克劳奇举起食指。 　　“隆巴顿！” 　　他念出咒语，魔力倾灌而出，以他身体为中心，卷起巨大的风暴。 　　呼哧哧一阵极其猛烈。 　　周围的神奇植物不可阻挡地向他倾倒，然后在狂风中被撕碎。 　　纳威丝毫不惧。 　　他举起魔杖，盔甲咒施展出，保护住他的身体，并还在源源不断地输出魔力，持续维持着咒语。 　　哐当哐当—— 　　他走进狂风中，刀子一样凛冽的风不停撞击着盔甲咒，纳威步履维艰，每一步都要抵抗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越深入进去，魔咒的力量也就越强，狂风的攻击也就更加猛烈。 　　仅仅走上几部，盔甲咒就破损不堪。 　　魔力几乎再难维持住咒语，但他的意志还在坚持。 　　等模模糊糊能看见克劳奇的时候。 　　盔甲咒已经被完全撕碎。 　　狂风在他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口子，袍子指令破碎，苍白的皮肤被晕染成血色。 　　克劳奇闭着眼，不管一切、输出魔力，维持咒语。 　　癫茄的致幻效果有限。 　　只要撑过幻觉最强的这十五分钟，就还有机会能继续战斗。 　　纳威不给他这个机会。 　　伸出手。 　　狂风一卷，在他手背、手臂上割出狰狞伤口。 　　哐当一声巨响，盔甲咒彻底破裂。 　　纳威用自己的身体在抵抗着魔咒的力量，每一次眨眼，身上都会多出数十道伤口。 　　咒语念出。 　　“除你武器！” 　　砰得一声。 　　克劳奇被击飞，这一次他没来得及念出盔甲咒，高高抛起。 　　狂风在这一瞬间止息，只剩皑皑雾霭缓缓飘散。 　　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的那根食指，从他手中脱离，掉落在纳威脚下。 　　纳威一脚践踏上去，深吸口气，掏出一瓶治愈魔药，服用下后，才朝着克劳奇走去。 　　他仍旧紧紧闭着双眼。 　　幻觉并不会因为他睁眼与否而选择性地出现。 　　漆黑的视野中。 　　自己真正的父亲，伏地魔倨傲地飘在空中，一身白袍。 　　在他脚下。 　　克劳奇先生和克劳奇夫人，依旧用着幻觉刚出来的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隆巴顿，你知道吗？”克劳奇开口，轻声说着，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应该以父亲的姓氏作为自己的姓氏。” 　　“而不是姓克劳奇，更不应该和那个可恶的男人一样，叫做巴蒂。” 　　纳威没有说话，他还在一步步走近。 　　克劳奇继续问下去：“隆巴顿，你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给你的父亲报仇？” 　　“他爱过你吗？” 　　“他们被我折磨的时候，你才一岁。” 　　“你现在多大？” 　　他停顿一下，迟钝的脑子做出思考：“你和波特一样，现在都是六年级，那就是十六岁。” 　　“整整十五年，你的父亲都没有爱过你。” 　　“你的生日，他们不会为你庆贺，你得到成绩，他们也不会为你庆贺。” 　　“为什么，为什么？” 　　他尝试睁开眼。 　　可幻觉还在继续，他看不清纳威，这一下甚至连伏地魔的身影都消失，只剩下克劳奇先生和克劳奇夫人。 　　他们两个站得笔直，打扮得也正式。 　　是自己还小的时候，幻想父母一起送别自己登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打扮。 　　纳威不回答他。 　　他终于走到克劳奇身边，颤抖着手举起魔杖，对准地上那个心如死灰的男人。 　　樱桃木，独角兽毛。 　　拥有强大自制力和卓越心智，又有足够纯洁善良内心的人才能持有的一根魔杖。 　　但此时此刻，它做好了准备，不再抵触那些负面情绪。 　　哪怕接下来，它就要配合自己主人，释放出那一道咒语—— 　　纳威手在哆嗦，嘴巴也在哆嗦。 　　他深吸着气。 　　“泼”音在嘴边酝酿，蓄势待发，可就是念不出来。 　　内心挣扎着。 　　他咬牙，把眼一闭，魔杖挥动。 　　释放的却并非钻心咒。 　　地上枯死、割碎的植物扭曲着，变成一座路灯状木质高台，几根藤蔓飞起，变成绳索把克劳奇沙袋一样吊起。 　　纳威丢下魔杖，丢下另一只手的钢剑。 　　他一拳头打在克劳奇肚子上，撕心裂肺地怒吼着：“钻心剜骨！” 　　又一拳打过去。 　　“钻心剜骨！” 　　一声声、又一声声，一拳拳、又一拳拳。 　　空旷的魁地奇球场上，回荡着纳威愤怒、挂着哭腔的吼声。 　　克劳奇肚子很快被打烂。 　　纳威的拳头被折断、刺穿血肉凸起出来的断骨磨破，但他依旧没停。 　　“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 　　当年他只有一岁，按理说，应该记不清那时候的事了。 　　他也确实记不清。 　　可现在，记忆洪水滔天涌出来，冲刷着他的大脑。 　　那时候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克劳奇一开始还在痛哭哀嚎，纳威的拳头砸断他的肋骨、撕碎他的肚子、搅烂他的肠胃。 　　渐渐就没了声息。 　　巫师不惧怕这种非魔法伤害，但巫师失去魔法，也只是个普通人。 　　他的呼吸变得孱弱，魔力还勉强维持他的生命。 　　但这也是让他承受痛苦的时间变得更长一些。 　　“钻心剜骨！” 　　纳威最后一拳打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拳，拳头上的肉几乎都快被磨完、骨头都快露了出来。 　　咔吧一声—— 　　克劳奇脊骨断裂，半截身体摔落下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袭击 　　麦格和斯普劳特教授，在修补好城堡被伏地魔破坏的魔咒，就立马向魁地奇球场赶去。 　　她们很担心纳威。 　　弗立维想跟着去，但他个子太矮，腿短。哪怕用尽力气也跟上一只猫和一个人的脚步，刚跑下城堡台阶，那两位教授已经拉开他五六个身位，索性回到城堡，和邓布利多一起，去检查其他学生们的情况。 　　在纳威嘶吼着“钻心剜骨”的时候，她们赶到。 　　未曾散去的劲风，卷着寒霜，吹着那道咒语落入到她们耳中。 　　这把她们吓一跳，又把脚步加快。 　　直到走入破烂不堪的魁地奇球场里。 　　纳威没有真的施咒，他把在内心里压抑着的东西，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挥发出来。 　　拳头。 　　野兽一样挥舞着爪牙。 　　这反而让她们不知如何是好。 　　和纳威、和隆巴顿一家经历的东西相比，纳威这种报复、发泄的方式，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 　　“纳威是个好孩子。”麦格把目光撇开，落到一片狼藉上。 　　很难想象，在那短短的十多分钟里，这里究竟爆发过一场何等规模的战斗，才会演变成这幅模样。 　　斯普劳特认同点头，声音低沉：“我很高兴那些在温室里教给他的知识，真的能够帮得上忙。” 　　她们安静围观着。 　　温柔看着纳威近乎癫狂的发泄。 　　直到—— 　　咔吧一声，在不知挨了纳威多少拳后，克劳奇身子断裂，下半身砸在地上。 　　他死去。 　　脸上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恨、痛苦、悔恨的神情。 　　纳威对此毫无知觉。 　　他依旧用力、重复着，仅凭着身体本能，挥动拳头，继续朝着空气打击去。 　　意志支撑着他和克劳奇对决。 　　支撑着他闯过狂风。 　　支撑着他用这具失血到，伤口一张一合、却已经几乎流不出血的身体站立着。 　　但这已经是极限。 　　他难以对外界再做出什么有效的判断。 　　两位教授很快发现这一点。 　　“纳威，克劳奇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麦格挥动魔杖，几块碎石变成柔软的海绵缎带，温柔、小心翼翼地缠住纳威的手。 　　他的身体依旧摇摆，肩胛倾动，依旧是摆拳的动作。 　　斯普劳特走过去，微微皱眉：“大量的癫茄。” 　　“真庆幸，他提前服用过解药，但相比于他吸入的分量，解药可起不了多少作用。” 　　她停顿下，仔细检查。 　　“身体也有些糟糕，都是魔法伤口，幸好不致命。” 　　魔杖一挥，从口袋里飞出一块白鲜，它飘动着、忙忙碌碌，仔细涂抹纳威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又取出一只鼻烟壶。 　　打开后，放在纳威鼻子下转了两圈。 　　这是魔药里颇为少见的散剂，以嗅觉的方式入药。 　　罕见但很有效果。 　　纳威的身体不再摆动，变得安静起来。 　　“波莫纳，你带纳威去找波比。”麦格变出一张柔软的担架。 　　斯普劳特看一眼挂在枝干上的半截身体，以及地上那瘫，除了双腿都成肉体的另外半截，点了点头，一挥魔杖，漂浮咒小心抬起纳威，带着他走向城堡。 　　麦格先是清理着球场，寻找那些被纳威遗落的东西。 　　他的魔杖、那把钢剑、以及还没发芽、使用的种子。 　　最后是克劳奇的尸体。 　　她眼神厌恶。 　　肮脏的东西…… 　　这东西是整个魁地奇球场最无用、也最不该出现的东西，如果可以，她很愿意一把火把它焚烧成灰烬，这种东西不该存留下来，可她轻轻一挥魔杖，变出一只木匣子，收捡起尸体。 　　但最终，麦格还是把它保存起来。 　　这是纳威的战利品，要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 　　一个高瘦的成年男人，塞进盒子里，最终体积，甚至还比不上麦格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做完这一切。 　　麦格抬起头，复杂着看着一地狼藉。 　　魁地奇球场完了，需要重新修缮。还有城堡也要，虽然破损的魔咒已经修复，可墙壁还得修补，那都是具备魔力性质的材料。 　　真糟糕。 　　本来还算健康的财政，这下子要捉襟见肘了。 　　霍格沃茨里。 　　气氛还算平和——虽然城堡炸了。 　　但炸的区域是四楼废弃教室那一片，上课的教室离它有距离，并没学生受伤。 　　而且，在经历前几年的磨砺后，这一批级长都很成熟。 　　在教授后出去后，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级长，就立马组织学生有序撤离，回到公共休息室。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级长都在城堡外的温室。 　　速度要更慢一些。 　　不过，小獾们一直都很乖巧，哪怕害怕，都是聚拢成一团，安静待在教室里。 　　而小狮子们，胆子很大，不仅不怕，甚至还对城堡外发生了什么感到十分好奇。 　　校医室里。 　　斯普劳特把纳威送过去，向庞弗雷夫人确认他没有大问题后，又匆匆往公共休息室走去，她得确认一下自己学院学生的情况。 　　除了斯莱特林。 　　他们没有受到院长的关爱。 　　小蛇们没有意见，他们可是高贵、成熟的斯莱特林，才不会像其他学院的小巫师那样，委屈巴巴，得自家院长哄哄心情才能变好。 　　麦格看一眼纳威、又去确认小狮子们的情况，就马不停蹄往校长办公室去。 　　除了格兰芬多院长的身份，她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 　　念出口令、推开门。 　　屋子里空荡荡的。 　　麦格一愣，扭头看向墙上画像：“邓布利多校长呢？” 　　戈德里克回答他：“他出去了。” 　　麦格皱眉。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还外出，是去追踪神秘人了？ 　　“妖精叛乱，至少有一百头。”戈德里克解释起来，“在古灵阁发生暴动，邓布利多过去帮魔法部。” 　　麦格惊讶地张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妖精又叛乱了？ 　　这次还是这么庞大的数量。 　　她叹口气，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她很能理解邓布利多，这种事如果没有他出面，魔法部真的难以解决这件事。 　　自己还是先把霍格沃茨接下来要用多少钱的报价单给做好吧。 　　真希望那些董事能毫不犹豫地掏钱。 　　不然…… 　　自己只能放哈利了。 　　就在霍格沃茨和魔法世界被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 　　另一个世界里。 　　伊勒瑞斯听着两名斥候的汇报。 　　他们说得很详细，和织婆汇报的情报一样，三个人，两女一男，一个猎魔人、一个术士。 　　只是不小心误触猎魔人的陷阱，不得不尽快离开。 　　没有打探到更多信息。 　　他眼神闪动。 　　这和艾瑞丁大人告诉自己的情况差不多。 　　那个猎魔人是一个很谨慎、很难缠的对手，但并不是很强大。 　　伊勒瑞斯起身，看向自己身边，连带这两位斥候在内，一共两名领航员，十四位骑士，再算上自己，一共十七个人。 　　虽然能对付得了那三个老巫妪，甚至还杀死其中两个，自己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有些本事。 　　但…… 　　十七打三。 　　自己不知怎样才可能会输。 　　伊勒瑞斯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张泥背沼泽的地图，仔细看着。 　　“准备夜袭。”他想了想，还是如此吩咐下去。 　　虽然他不是很想，不认为区区三个人就需要自己如此谨慎对待，可艾瑞丁大人的吩咐，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深夜降临。 　　泥背沼泽里。 　　哈利他们用过晚饭。 　　“这个肘子可太棒了。”希里心满意足摸着肚子，“还有这几个丸子。” 　　赫敏挥动魔杖，煮着红茶。 　　“你能喜欢那可太好了。”她轻声说着，“哈利很少会对食物发表什么评价，而且在学校里，我也很少有机会能用得着食物魔咒，一直都很担心会不会做得不好。” 　　希里缓了一会，捧起布丁，把最后几口吃下：“赫敏，你完全不必有这样的担心。” 　　“布丁还有吗？我想要再来……” 　　哈利冷不丁：“希里，我不建议你吃太多。” 　　赫敏转过头，眼神疑惑。 　　口袋里的食材还很多，而且希里随时可以穿梭世界，哪怕没有，回去再买就是，哈利从来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希里捧着盘子，有些不舍。 　　“昨天晚上，狂猎的斥候过来。”哈利简单解释，“我们传递错误的消息给他们。” 　　“今天白天什么都没发生。” 　　“说不定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发起突袭。” 　　“吃的太饱，不利于发挥。” 　　希里内心挣扎，叹一口气，把盘子放下：“好吧，但以后还有机会。” 　　美食诱人，但最后她只是多饮两杯红茶，甜点都没再吃一口。 　　吃完饭后，洗漱睡下。 　　屋子里，就连壁炉都熄灭，黑漆漆一片。 　　等到月亮爬上夜幕中央。 　　两道传送门打开。 　　两对狂猎骑士走出来，跟着一阵迅疾、狂劲的风雪，沼泽上凝结出冰，温度骤降。 　　伊勒瑞斯骑马，最后一个从传送门里走出来。 　　屋子里。 　　正酣睡的哈利突然醒来，他敏锐察觉到温度的变化——熄灭壁炉的作用就在于此，让自己能够更好的察觉到温度变化。 　　他把赫敏、希里推醒。 　　然后抓着两人手腕，幻影移形。 　　一分多钟后。 　　哐当—— 　　屋子的墙壁一颗巨大的冰球砸碎。 #第四百三十八章 伊勒瑞斯 　　木墙可以抵挡野兽、强盗。 　　但对强大的魔法束手无策。 　　冰球轻易撕破木头，强行闯了进来，然后轰得一声炸开——蕴藏在里面的寒霜之力迸发，整间屋子从里到外，凝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偷袭成功。 　　但伊勒瑞斯看着那间安静的房子，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安静，太安静了。 　　就算自己的小谋划得手，也不该这样。 　　自己让领航员释放的魔法，控制效果多于伤害效果，哪怕他们没有防范，那道魔法也杀不死他们的。 　　可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 　　伊勒瑞斯挥手。 　　一堆狂猎骑士纵马，奔跑到屋子前，探头往里一看。 　　“伊勒瑞斯大人，没人。”一名狂猎呼喊。 　　没人？ 　　伊勒瑞斯一愣。 　　扭头往那两名斥候看去。 　　那两个艾恩艾尔精灵神色茫然，这种情况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明明昨天晚上过来打探消息，他们就是住在这的。 　　咻咻声—— 　　忽然铺天盖地从树林里响动。 　　无数箭矢流星一样射出。 　　埋伏？ 　　伊勒瑞斯大脑飞速转动，把手一挥，没有说话，身旁的领航员举起手中法杖，杖尖宝石散发淡淡光泽，一道巨大、透明的魔法盾张开，把那些箭矢拦截下。 　　其他狂猎骑士们勒紧缰绳，握住长剑，准备战斗。 　　他们都身经百战，对战场有最基本的分辨能力。 　　这种庞大规模的箭矢…… 　　在对面林子里，至少有一支弓箭手数量在一百以上的军队。 　　伊勒瑞斯举起手。 　　“冲锋！”他指向前方。 　　狂猎骑士们难以理解这道命令——毕竟从箭矢数量上来看，对面人数要远多于己方，但他们没有任何迟疑，表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纵马冲锋过去。 　　伊勒瑞斯带头冲锋。 　　他骁勇善战，无论什么样的战争，他始终都是冲锋在最前的那位。 　　自大、骄傲，是他身上扯不下的标签。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脑子。 　　恰恰相反，他很聪明。 　　没有脑子的人，或许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将军、一名优秀的骑士，但绝不会像伊勒瑞斯这样，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 　　艾瑞丁和他说过，猎魔人身边的女术士掌握一种奇奇怪怪的魔法。 　　这些箭矢，应该是魔法效果。 　　他可不相信那一小片林子里，能藏的下数量那么庞大的一支队伍。 　　更不相信，这样数量庞大的一支队伍，在确定自己只有十七个人后，会如此奢侈，射出这么多箭矢——哪怕是艾恩艾尔精灵，在战争中也不会这么铺张浪费。 　　马蹄践踏泥潭，锤子击碎灌木。 　　而隐藏在黑夜中的，并非预料中数目庞大的军队，而是一个巨大、泛着钢铁色泽的拳头。 　　伊勒瑞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它是怎么出现的？ 　　拳头体积极大，比巨人还要高大，气势汹汹，在空中挥舞，朝着他们狠狠砸来。 　　树林可藏不住这么大的东西。 　　他们也没看到。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种事情的时候。 　　拳头落下，他们都得变成肉饼罐头。 　　嗤呼一声—— 　　马背上，伊勒瑞斯消失不见，再一秒，他出现在拳头上，挥动手中锤子，重重砸下。 　　轰得一声，钢铁拳头四分五裂，碎片迸溅。 　　体积没那么大后，它的威胁也就没有那么大。 　　领航员立起屏障，弹开碎片。 　　“上古之血。”伊勒瑞斯灵巧落地，盾牌打飞一片朝自己撞来的碎片，“还有那个猎魔人，我知道你们在，出来吧。” 　　昏昏倒地！ 　　回应他的，是一道红光。 　　伊勒瑞斯反应极快，持盾格挡，魔咒当一声反弹。 　　白光一闪。 　　使用传送，他出现在红光打来的地方，比人头还大几分的锤子狠狠砸下。 　　铿锵着，哈利持剑格挡，幻身咒解除，显露出身形。 　　伊勒瑞斯的力气很大。 　　甚至单纯在力量上，哈利还比不上他，锤子压得吃力，他扭身，长剑一滑，卸去力道。 　　“猎魔人。”伊勒瑞斯狞笑，“你还真是让我吓一跳。” 　　“上古之血呢？” 　　在他身后，忽一道凛冽剑风，朝着脖子刺去。 　　伊勒瑞斯回身，举起盾牌，格挡下来：“原来在这。” 　　希里的刺杀没能成功，还差点被一盾牌拍飞。 　　狂猎那边，两个领航员举起法杖，施展魔法，同样是冰霜系，只是威能看起来远没有卡兰希尔的那般强大。 　　骑士们也再次开始冲锋。 　　“赫敏。”哈利念出一个名字。 　　在他身旁不远处，幻身咒解除，女巫念着咒语。 　　一块碎石变成藤蔓，被漂浮咒拎着升起。 　　简单的咒语组合，起到尽可能最大的效果。 　　狂猎们没能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他们身上的马也反应不过来，被藤蔓绊倒，摔了个七零八落。 　　“希里。”哈利又念出一个名字，“你们去对付那些骑士，这个人交给我。” 　　他看向伊勒瑞斯。 　　和大多数艾恩艾尔精灵不同，他拥有更加高大、更加强壮的体魄，锤子看起来有一百多磅的重量，但在他手中能被轻松舞动。 　　技巧很重要。 　　但对战士而言，身体素质是最重要的。 　　一百多磅的锤子和四五磅的剑，可不能相提并论。 　　“你一个人对付我？”伊勒瑞斯看着哈利，语气玩味，“猎魔人，在你在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 　　“我和你们这群玩意交过手。” 　　“但，即便凭借一些魔药，把自己改造的不伦不类……” 　　“结局一早就注定了。” 　　他抡起锤子，朝着哈利狠狠砸去。 　　哈利不敢硬接，赫敏、希里的距离又近，他退向泥沼更深处，和这边的战场拉开距离。 　　锤子砸中地面，脚下传来微微震感。 　　“不是说要对付我？”伊勒瑞斯毫无顾虑地追赶着哈利，“猎魔人，为什么要逃？” 　　哈利没有回答。 　　心理估算距离拉开得差不多，轻轻一挥魔杖。 　　泥足深陷！ 　　伊勒瑞斯脚下本就松软的土地，变得粘稠，本身的体重、又挂着盔甲、武器的重量，让他立马深陷下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大半个身体就深深扎进去，淤泥和臭水淹没到他的胸口。 #第四百三十九章 砍下他的脑袋 　　伊勒瑞斯在被沼泽吞噬。 　　哈利举起魔杖。 　　一个几乎无法动弹的目标，是最好不过的靶子。 　　统统石化！ 　　魔咒击打出，在泥沼上溅射起巨大臭泥水花，咒语落空，当然并非哈利射偏。 　　在一瞬间。 　　伊勒瑞斯消失不见，他是战士，但体内也流淌着一部分独角兽之血，也能做到简单的传送——只是远比不上领航员那样，可以打开穿梭世界之门，仅仅只能作用在自己身上，他可以在不远的距离里，肆意传送。 　　就如此时此刻。 　　他从泥沼里传送离开，下一秒出现在哈利身后，腾空而起，锤子狠狠砸下！ 　　退敌三尺！ 　　哈利转身，咒语打出。 　　击中他身上的盔甲，带着他咻一声向后飞去。 　　四分五裂！ 　　哈利第二道咒语紧随而至，可它穿梭过伊勒瑞斯的虚影，他又一次传送了！ 　　出现在左侧，依旧锤子砸下。 　　伊勒瑞斯是哈利迄今所遇到的，除了斯内普、邓布利多、伏地魔之外，最为难缠的一个对手。 　　他不是巫师或者术士，而是一名战士。 　　如果只是单纯的战士，那哈利还不会觉得头疼。 　　战士强大，但地位底下，不是没有原因。 　　对任何一个需要仰仗近身作战的人而言，距离都是最头疼的问题，剑术训练中的那些脚步、技巧，其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拉进距离，只要距离够近，哪怕不会任何剑术的农夫，也都能端着草叉杀死一名精干的猎魔人。 　　而哈利最克制这种类型的敌人。 　　他掌握的魔法，几乎都是以控制战场效果为主，简单的几道咒语，就能让企图近身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等到那个人想尽办法、绞尽脑汁近身后，体力、力量也都会消耗得差不多。 　　但伊勒瑞斯会传送。 　　他不用在意脚步，也不用在意哈利的那些魔咒干扰。 　　只要心念一动，他就会出现在哈利身边，也许身前、也许身侧。 　　而且，他所用的武器是锤子。 　　体魄、力量上，都压着哈利。 　　一百多磅的锤子，哪怕不被力量带动，从空中落下，砸在身上，都不是什么能轻松扛下来的事，更不要说，它还是被人挥动。 　　哈利同他硬拼。 　　只是用魔咒与他周璇。 　　“猎魔人！”伊勒瑞斯变得有些不耐烦，锤子舞动的频率加快，也变得越发没有章法，“难道你只会用这些小把戏，不是说要单独对付我吗？” 　　“你难道觉得上古之血、还有那个女术士就是骑士们的对手？” 　　“她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撕裂了！” 　　“你还在反抗着什么？” 　　他叫嚷着，语气燥怒。 　　对任何一名以近战为主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明明都到攻击范围里，但却打不中敌人、甚至还又被敌人推远更加憋屈了。 　　哈利不为所动。 　　他能感受到，在不远处的另一片战场上，赫敏和希里的气息都还很健康。 　　又一发魔咒射出。 　　哐当—— 　　伊勒瑞斯持盾，将其反弹，盾牌上的气息飘动，保护着它的魔力开始变得不稳固。 　　在最开始的时候，哈利想过，直接用变形咒，扭曲伊勒瑞斯的武器和盔甲，用他身上，所保护着他的东西，来杀死他。 　　但…… 　　艾恩艾尔精灵显然不会这么愚蠢。 　　盔甲、盾牌、武器上都有魔法保护，稳固住它们的形体。 　　哈利一次又一次，射出魔咒，不仅是在骚扰它，也是为了打击这些保护魔法。 　　此时此刻，就是机会！ 　　哈利挥动魔杖，施展变形咒。 　　伊勒瑞斯手上盾牌扭曲，把手处延展出两条手腕粗大的钢丝，紧紧缠住他的手腕。 　　这让他顿感不妙。 　　盾牌还能缠住自己？ 　　他把手松开，用力一甩，但两根钢条缠得死死的，挂在手臂上，仅仅凭借甩动的力量根本挣脱不开它。 　　伊勒瑞斯果断，举起锤子，朝着盾牌砸去。 　　但……迟了！ 　　盾牌如蛛网一样漫开，顺着盔甲的缝隙没入其中，把他的身体都牢牢束缚住。 　　变形咒极其精致。 　　甚至缠绕上伊勒瑞斯的手指，用力掰扯、延展出骨刺，扎进关节，迫使他的手指一根根松动。 　　砰一声，他握不住锤子，掉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哈利继续挥动魔杖。 　　强横的魔力涌动，撞击着伊勒瑞斯身上的盔甲，用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盔甲上艾恩艾尔精灵的魔法，被哈利粗暴破解。 　　哗啦啦—— 　　盔甲解开，变成铁链，捆绑着伊勒瑞斯的身体，又延展出去，飞到十米开外，尾端变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块落地。 　　哪怕伊勒瑞斯会传送，现在他也传送不走。 　　他没有能够带着这样庞大规模的钢铁一起传送给离开的能力。 　　伊勒瑞斯被铁丝掰着脊骨，艰难抬头，目光停留在哈利脸上。 　　他神色恍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是一瞬间，战况改写。 　　自己就五花大绑、成为阶下囚。 　　怎么一回事？ 　　哈利目光和他对视上，不由分说，发动魔法。 　　摄神取念。 　　他窥视着艾恩艾尔精灵内部的讯息，又很快翻阅到他和艾瑞丁谈话的记忆。 　　只是两句。 　　哈利察觉不妙。 　　艾瑞丁并没和伊勒瑞斯说卡兰希尔被自己抓住的事。 　　也没有提及他和伏地魔合作的事。 　　就好像…… 　　艾瑞丁并不清楚哈利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巫师有什么样的手段。 　　可怎么可能！ 　　一道灵光闪电一样在哈利脑海中划过。 　　糟糕。 　　伊勒瑞斯是艾瑞丁抛出来的饵，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留在这个世界，并且他们能够知道、能够确定，自己会留在这个世界，直到伊勒瑞斯出现。 　　今晚的突袭不是重点。 　　重点是…… 　　从昨天晚上斥候出现，到今天晚上伊勒瑞斯出现，这一段被艾瑞丁、被伏地魔知道，自己一定会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 　　哈利目光从伊勒瑞斯身上挪开。 　　“你对我做了什么？”伊勒瑞斯咬着牙，他脑袋昏沉沉，有种脑子被狠狠侵犯过的感觉。 　　哈利没回答他。 　　魔杖一挥。 　　一块钢铁变成锋锐的巨斧，从天而降，精准无比斩在伊勒瑞斯脖子上，砍下他的脑袋。 #第四百四十章 回溯的记忆 　　狂猎的指挥官完成他成为诱饵的使命。 　　他吸引住哈利。 　　当然，诱饵从来都不是可以重复利用的东西。 　　他那好大一颗脑袋落地滚滚，哐啷着头盔飞出，只剩那颗死不瞑目的光头。 　　“火焰熊熊！” 　　魔杖一挥，澄黄色火焰涌动，毁尸灭迹。 　　那些钢铁锁链，也扭曲着恢复原样，哈利想了一下，把它们收起，装进分院帽里。 　　说不定以后还能起到什么用处。 　　等收拾好，哈利向另一片战场走去。 　　那里也接近尾声。 　　希里有很丰富的实战经验，赫敏要差一些，但她性格谨慎、做好万全准备，咒语、草药、魔药，甚至还有韦斯莱兄弟的恶作剧道具，这些威力并不是很强的东西，在赫敏精心计算下，组合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那两个领航员都是赫敏解决的。 　　等哈利走过来。 　　赫敏操纵着魔鬼网抓住最后两个狂猎骑士，希里挥动手中长剑，砍下那两个精灵的脑袋。 　　希里抬头，她听到了脚步声：“伊勒瑞斯死了？” 　　哈利点头：“死了。” 　　“但情况有点不妙，伊勒瑞斯是艾瑞丁派出来，故意要拖住我的。” 　　希里一愣，疑惑不解，赫敏歪着脑袋，想到什么。 　　“艾瑞丁需要明确知道我留在这个世界。”哈利轻声说着，“以便在这段时间里，达成什么目的。” 　　“明确”是很重要的一个词。 　　也许，他们会猜测到，哈利这段时间不在霍格沃茨，是在这个世界里。 　　但他们敢赌吗？ 　　艾瑞丁或许敢，但伏地魔绝对不敢。 　　只有明确知道，他们才敢行动。 　　这就和打牌一样，自己手里有“四张八”，但不知对方手牌，就会心生顾虑，猜测对方手上会不会有比自己更大的牌，而当更大的牌都以单张、对子的方式走出来后，明确自己手里的四张八是最大的时候，牌才能走得顺畅。 　　“伏地魔？”赫敏吐出一个单词。 　　哈利应和：“我也想是他。” 　　希里没听太明白，但多少还是领会一个意思：“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你的那个世界？” 　　哈利点头。 　　希里收起剑，张开手：“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等等。” 　　“我对上古之血的力量掌握得不是很好，我得先确认一下时间线。” 　　一道亮蓝色的传送门打开。 　　她走进去，又出来，反复几次后，调整好传送门：“这样好了，我们走吧。” 　　他们迈入其中，等走出来。 　　陌生城市的车水马龙。 　　“这里是日耳曼。”赫敏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广告牌，凭借上面的文字，很快确定自己一行人所在的区域。 　　“地点不对吗？”希里询问。 　　哈利握住赫敏的手，抓住希里小臂：“这不重要。” 　　幻影移形！ 　　啪得一声，他们传送离开，眨眼后落地，就出现在霍格莫得。 　　明明还是春天，这座小村子里，银装素裹一片，好像刚过了一个圣诞。 　　空气中，还萦绕着浓郁白霜的气息。 　　“果然，他们行动了。”哈利皱眉头，带头向城堡走去。 　　希里、赫敏紧随其后。 　　艾恩艾尔精灵的王宫里。 　　被派遣到伏地魔身边的领航员也回归。 　　他站在艾瑞丁面前，恭恭敬敬，恪守艾恩艾尔精灵的礼节。 　　艾瑞丁和他寒暄。 　　有时是和他自己本身有关的事，有时又突然扯到艾恩艾尔精灵的历史，或是其他一些狂猎中，难以为外人所知的隐秘。 　　领航员应答如流。 　　只有真正的艾恩艾尔精灵才能这样。 　　他不是被伏地魔伪装的。 　　“那个叫伏地魔的家伙，做了什么？”艾瑞丁询问。 　　领航员老老实实回答：“他闯入霍格沃茨，救出了他的儿子，并借用那座城堡的魔力复活。” 　　“是么？”艾瑞丁脸色没什么太大变化，“那他有关白霜的研究，带回来了吗？” 　　领航员点头，掏出三本书籍，放在桌上。 　　“在他复活，有了实体之后，对白霜的研究更进一步。” 　　“我在那里等候他。” 　　“据说，他研究出的魔法，能够完美控制白霜。” 　　艾瑞丁挑眉：“完美控制白霜？” 　　领航员点头。 　　艾瑞丁心情愉悦，他探出身子，拿起最上面的那本书。 　　他向来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但对伏地魔一直以来都很有耐心、甚至纵容他对自己出言不逊，原因很简单，就是他说自己能够解决白霜、也的确看得出来成果。 　　为了解决白霜，他可以纵容一切。 　　甚至于，曾经为了那个能够带着艾恩艾尔精灵逃离白霜的上古之血，他都能痛下决心，要和希里来上一发——虽然最后还是因为种族原因，他始终难以有反应。 　　连自己的贞操、尊严都能付出，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现在终于得到解决的方法。 　　那果然是一个天真的年轻人。 　　把最终底牌都交给了自己，他还有什么价值？ 　　艾瑞丁笑着，翻开第一页。 　　但…… 　　书册是空的，页面上没有任何文字。 　　不对！ 　　这很不对劲！ 　　他立马尝试丢下手里的书，可丢不掉，它牢牢粘在自己手上，诅咒生效，他的口舌被封闭住，紧接着双手石化，身体一点点僵硬住，被封锁在自己的位置上。 　　灵魂没有被封印。 　　他的大脑还能运转，眼珠子也还能转动。 　　他努力向上翻，看向领航员。 　　可他面无表情，只是扬手，打开一道传送门。 　　早有准备的伏地魔从里面走出来。 　　“尊敬的艾恩艾尔之王、狂猎之王，伟大的艾瑞丁阁下，你好，初次见面。”他彬彬有礼，向坐着的人问候，“初次见面，我是需要向您寻求帮助、寻求庇护的伏地魔。” 　　艾瑞丁看着领航员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 　　背叛！ 　　自己竟然遭到了背叛。 　　而且…… 　　只是才接触一天时间，他竟然就背叛了自己。 　　伏地魔注意到他的眼神，微微一笑，打一个响指。 　　领航员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耸动着肩膀，跳起了舞蹈。 　　“真糟糕，之前忘了向您介绍。”伏地魔轻声，“这是一种魔咒的效果。” 　　“三大不可饶恕之一，夺魂咒。” #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即是王 　　不可饶恕咒？ 　　艾瑞丁翻着白眼，想要去看伏地魔，想看他的脸上，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伏地魔解释着：“夺魂咒，就是让一个人彻底忠诚于我。” 　　艾瑞丁看不到伏地魔，他离自己太近了，眼珠转动，目光重新落回到那个导航员身上。他依旧安静站着，一动不动，神色如常。 　　怪不得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背叛了自己。 　　原来是魔法…… 　　操纵人心，还能保证被操纵者的自我意识。 　　伏地魔接着说下去：“不可饶恕咒一种有三道，我要不要给你介绍剩下的两道呢？” 　　话是疑问句。 　　但他一甩魔杖，对准那个领航员，语气愉悦地念出咒语：“钻心剜骨！” 　　那个人痛苦倒下，躺在地上，麻绳一样扭曲起来，痛苦哀嚎，生不如死。 　　脸上血色眨眼消失。 　　艾瑞丁神色不变，他不是那种毛头小子，不可能仅仅因为观看了一场折磨，就心生惧意。 　　短短几秒钟后，伏地魔收回魔杖，瞥一眼艾瑞丁的眼神。 　　他笑着，又继续说道：“最后一道，是我最喜欢的一道咒语，也是威力最强大的一道咒语。” 　　“死咒。” 　　“无论是谁，只要被击中，无论击中身体哪里，都会死亡。” 　　艾瑞丁看着领航员。 　　伏地魔高高举起魔杖：“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闪过。 　　地上还在抽搐的人顿时没了动静，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失去所有的生命气息。 　　艾瑞丁依旧不为所动。 　　“你的眼神，我很喜欢。”伏地魔轻声说着，“但为什么不做出评价？” 　　他说着，忽然停顿下来，淡淡笑意：“哦，对了，我忘了你被魔法封住了口舌。” 　　他一挥魔杖。 　　整间屋子里被魔力包裹起来。 　　与此同时，艾瑞丁也感受到他的口舌恢复自由：“你想做什么，伏地魔？” 　　脑袋也能转动，抬起头，看向他。 　　“艾瑞丁，你没有资格坐在王者的位置上。”伏地魔轻声，打量着他坐下的那张椅子。 　　艾瑞丁嗤笑：“你想奴役我？” 　　“不，不要这么说。”伏地魔摇头，“我可不是那种残暴的人。” 　　“朋友，你知道这个单词吗？” 　　“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说到这，他轻轻一挥魔杖，艾瑞丁的手无法控制地自主举起，袖子叠叠卷起，直到肩胛处停下。 　　“我会给你留下作为我朋友的证明。”伏地魔魔杖指去，抵住他的皮肤。 　　艾瑞丁不由倒吸口凉气。 　　炙热灼烧的痛感侵袭整个手臂，像一块烙铁印在上面，等他把脑袋挪过去，一道刺青印在皮肤上，骷髅头吞吐着一条蛇，活灵活现，捕捉到他的目光时，那条蛇甚至还吞吐舌信，打着招呼。 　　“怎么样，做个选择吧。”伏地魔把魔杖抽回来，笑着说道，“是成为我的朋友，还是……” 　　人在屋檐下。 　　艾瑞丁思考一会，迟缓着点头：“我想我们不是不能成为……” 　　“看着我的眼睛。”伏地魔打断他的话。 　　艾瑞丁动作一顿，艰难把头抬起，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上：“我很愿意，伏地魔，成为你的朋友。” 　　伏地魔摇头：“不，你一点都不诚实。” 　　“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真诚。” 　　艾瑞丁没有说话。 　　伏地魔遗憾地举起魔杖：“真糟糕，看来你并不想做我的朋友。” 　　摄神取念！ 　　他的双眼泛着一股白濛濛的光，侵入到艾瑞丁的大脑里，翻阅着他的记忆。 　　一份份复制、粘贴到自己的大脑里。 　　“你想做什么？”艾瑞丁质问，他感受到自己的大脑被入侵，想到克劳奇提供的魔法书里，那些关于“遗忘咒”的记载，语气稍微有些发慌。 　　伏地魔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一忘皆空！ 　　他的记忆被完全清洗。 　　昏昏倒地！ 　　他瘫倒在椅子上，昏睡过去。 　　魔杖一挥，他的一根头发被截断，飞来落入手里。 　　伏地魔取出一瓶魔药，把头发放入进去，咕噜噜它翻滚冒着泡，变幻成暗红宝石的颜色，深邃且纯粹。 　　他饮一口服下。 　　口感是如威士忌一样的灼烈，刺激着咽喉和肠胃。 　　艾瑞丁的滋味很不错。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形变，眨眼后，就完完全全变成艾瑞丁的模样。 　　伏地魔瞥一眼他身上的衣服，魔杖一挥，袍子变得和那件精致礼炮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他就是狂猎之王。 　　他伸出魔杖，朝着艾瑞丁又念出一道咒语。 　　速速缩小！ 　　昏迷不醒、曾经的狂猎之王身体缩小，眨眼凝成拇指大小，伏地魔取出一只小瓶子，把他塞进去——现在他可舍不得杀死艾瑞丁，复方汤剂还用得着他。 　　地上还有一具尸体。 　　伏地魔看过去。 　　又看一眼被魔法封禁的屋门。 　　沉思着，挥动魔杖，地上那具尸体扭曲，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隐约间和他原本的样貌有六七分相似——是将他生出来的父亲，身体上多出几道伤口，腹部、胸口，最致命的一剑划过他的咽喉。 　　屋子里的摆设，胡乱飞动，伪装成打斗的模样。 　　最后，他把魔法解开。 　　哐当—— 　　门被撞开。 　　一队狂猎骑士冲了进来，他们在魔法把屋子封锁住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妙。 　　“这么急躁。”伏地魔拿捏着艾瑞丁的腔调。 　　骑士们低头：“艾瑞丁大人。” 　　“一个蟊贼，伪装过来想要暗杀我。”伏地魔轻声说道，“你们把尸体处理一下吧。” 　　骑士们应声。 　　伏地魔一顿，又接着说道：“去和盖尔说一声，那个盟友不可信，是个没有本事的野心家，但白霜的研究有突破进展，现在我需要人手，去攻略那个世界。” 　　“把拯救我们艾恩艾尔的方法拿到手里。” 　　盖尔，是艾恩艾尔精灵王城的首领，一个才华横溢的指挥家，也是艾瑞丁最信任、也最尊敬的人。 　　他掌管着狂猎所有的后勤工作。 　　骑士们惊讶抬头，看着艾瑞丁。 　　他们是头一回听到，有能够解决白霜的消息。 　　伏地魔把手一挥。 　　骑士们连忙退下，带走尸体。 　　所有人离开后，伏地魔在艾瑞丁的位置上坐下，摊开手、深吸口气——这就是王权的味道吗？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反应 　　霍格沃茨。 　　哈利他们回到学校，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冰霜覆盖、还未解冻的黑湖。 　　人鱼们骂骂咧咧。 　　拿着叉子、或用魔法，尽可能地破冰。 　　那头大乌贼也在帮忙，粗大的触手一甩，就砸碎一大块冰层。 　　它们看到哈利，发出尖锐的叫声。 　　哈利用同样尖锐的叫声回应着它们，人鱼唉声叹气，还有几个继续尖叫。 　　哈利一挥魔杖，为他们变出一堆适合破冰的道具。 　　“哦，那是？”希里探头，盯着那群长得稀奇古怪的小生物。 　　“人鱼。”哈利简单介绍，“一种亚人种神奇动物，对人友好。” 　　“刚才是想让我帮他们破冰。” 　　他停顿一下：“看到我曾经把他们一族揍过一顿的面子上，不过我没时间，就给他们弄了点工具。” 　　希里看着有了趁手的工具后，更加辛苦破冰劳作的人鱼：“你在这里的生活很精彩。” 　　“霍格沃茨和凯尔莫罕一样。”哈利轻声。 　　他们走入城堡。 　　希里又一阵惊呼，霍格沃茨的外表看起来并不大，可从门口踏入进去，内部结构可比凯尔莫罕宏伟不少，最关键的，它几乎没有正常城堡会有的阴郁气质，哪怕是深夜，那些点缀着的灯，也让城堡泛着一股温馨气息。 　　“是谁？”哈利他们没有遮掩自己的行为，踏踏脚步声引来一声尖锐猫叫，以及一道有些沙哑的喝问声。 　　一个老男人提着油灯，从黑暗里走出来。 　　脚步和猫一样静悄悄的。 　　希里向后退半步。 　　刚才感受到的温馨，立马被惊悚感取代。 　　这个人的出现，完美符合她一开始对一座千年古堡的想象。 　　“是我，费尔奇。”哈利回答他。 　　洛丽丝夫人冲出来，到哈利脚下，亲昵蹭了蹭他。 　　希里惊讶：“哈利！竟然有猫和你打招呼。” 　　猎魔人会受到猫的喜欢，这可太不可思议了。 　　哈利一挥魔杖，从分院帽里取出来几颗猫头鹰口粮，轻飘飘地落到洛丽丝面前。 　　费尔奇看着自己猫咪的反应，稍微放下心，悄然走近：“波特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今天霍格沃茨遇袭，邓布利多教授都没能抓住那个罪魁祸首。” 　　“而且……” 　　他说到这，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下去：“你的同学，格兰芬多的隆巴顿先生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校医室昏迷没有醒来。” 　　哈利点头：“我知道了。” 　　“邓布利多教授在办公室吗？” 　　费尔奇应声：“他下午回来了。” 　　回来？ 　　哈利挑眉。 　　邓布利多在遇袭后，还出去了一趟？ 　　他一挥魔杖，呼神护卫，一道银光飞出，落地后变成巨大的狮鹫，哈利派遣它去通知杰洛特和叶奈法。 　　然后带着赫敏、希里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念出口令，推门走进去。 　　屋子里并非邓布利多一个人，还有斯内普，他神情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哈利。”邓布利多抬手，和他打着招呼，看到赫敏身边的那个白发姑娘，动作一顿：“这位就是希里女士？” 　　哈利点头：“斯内普教授怎么了？” 　　“你脑子里的粪石激增过多，以至于魔药大师都束手无策了。” 　　面对哈利的嘲讽，斯内普只是抬头，讥笑一声，没有说话。 　　“今天发生了一些事。”邓布利多招手，变出几把椅子，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西弗勒斯很辛苦。” 　　“要喝一点什么吗？” 　　“希里女士有什么想要的？” 　　希里回答：“红茶就好。”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一边为他们斟茶，一边轻声述说，把今天的事缓缓说出来。 　　包括古灵阁的妖精叛乱。 　　魔法部的情报传递错误，妖精的数量可不止一百多头，是他们汇报的三倍。 　　邓布利多过去，费了一番手段，才把那些妖精们击退。 　　作为食死徒出现的西弗勒斯，被一群傲罗纠缠上，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用魔药、也不能用自己擅长的咒语，差一点就被傲罗们拖到邓布利多出手的时候。 　　最关键的…… 　　伏地魔复活后，他再也没联系上那位黑魔王，就连身上的黑魔标记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去哪了？ 　　在做什么？ 　　邓布利多寻不到踪迹、斯内普也寻不到踪迹。 　　哈利听完，揉了揉脑袋：“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阿不思，我从伊勒瑞斯的记忆里……” 　　他的话还没说完。 　　砰一声——门被重重推开。 　　反穿睡袍的叶奈法冲进来，她目光飞快转动，几乎瞬间，箭矢射中靶子，抓住希里，她的目光里，就只剩下这个白发小姑娘。 　　“希里！”她惊喜欢呼一声。 　　希里站起来，眼睛里也闪烁熠熠光芒：“叶奈法！” 　　叶奈法冲过来和她拥抱。 　　“我漂亮的臭丫头。”叶奈法打量着她，“现在你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杰洛特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微微笑着。 　　“杰洛特！”希里看到他，也欢呼念着他的名字，松开叶奈法，和杰洛特拥抱在一起。 　　斯内普把头撇开，静静地看着角落里，抱着两罐蟑螂堆睡觉的福克斯。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掏出手帕，点着眼角：“多令人感动的一家团聚。” 　　哈利又多变出两把椅子：“杰洛特、叶奈法，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好事。” 　　叶奈法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穿的什么，随便抓起一件就出来，睡袍是反着穿在身上的。 　　杰洛特要好一些，睡衣还算规整。但没穿鞋，是赤脚跑来的。 　　“没什么比希里重要。”叶奈法摇头，“哈利，干得漂亮，你现在是比杰洛特还要优秀得多的猎魔人。” 　　杰洛特摇着头，把希里松开。 　　自己成了垫脚石。 　　但他不在乎这些，希里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哈利招手：“等晚一些再叙旧，我和希里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伊勒瑞斯。” 　　“从他的记忆里，艾瑞丁抛弃了这位狂猎的指挥官，让他成为一颗能够确定我就留在那个世界的棋子。” 　　“卡兰希尔、伊勒瑞斯……” 　　“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明确我会在那个世界停留一天。” 　　“为今天……”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时间：“哦，是为了昨天。”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帮助黑魔王复活？”斯内普讥笑一声，“那个叫艾瑞丁的，真的是对黑魔王爱得深沉。” 　　邓布利多摇头：“汤姆一向很擅长蛊惑人心。” 　　“艾恩艾尔精灵，和另一支名为艾恩希德的精灵曾是同一个种族。”希里解释起来，“他们强大、优雅，曾经一整个种族都能穿梭于各个世界中，但某一天，他们被白霜盯上，原本的世界被白霜摧毁。” 　　“他们在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逃亡，但白霜也总会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的追赶他们。” 　　“一个金童、一个指挥官……” 　　“在漫长的逃亡岁月里，艾恩艾尔精灵不知在白霜下损失过多少这样的人物。” 　　“和白霜相比，他们两个人算不了什么。” 　　只要不是会导致艾恩艾尔精灵灭亡的筹码，无论什么，只要能管控住白霜，艾瑞丁都能接受。 　　斯内普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也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都没有经历过那种种族灭亡的事，很难对希里简单的描述感同身受。 　　“斯内普教授，能联系到伏地魔吗？”哈利转头，看向那个更加疲惫的男人。 　　斯内普摇头：“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波特。” 　　“联系不上，而且任何魔法都无从和他产生联系。” 　　他停顿下，看着希里，意味深长：“就像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哈利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伸手，招来一只盒子，放在桌上：“不过有个好消息，最后一个魂器，纳吉妮还在我们的手里。” 　　在和伏地魔战斗的时候，他呼唤出来的守护神，并不是为了通知哈利、或是为了通知帮手。 　　而是去通知丽塔她们，让她们捕捉纳吉妮。 　　“但即便有这个魂器，我也无法追踪到汤姆。”邓布利多叹气。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阿不思，你觉得汤姆在复活后，会对艾瑞丁做什么？” 　　希里一歪脑袋：“哈利，你不是说他们合作了吗？” 　　怎么…… 　　这话听起来，他们不像是合作者一样。 　　“希里女士，你没和汤姆接触过。”邓布利多轻声，“不太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和哈利猜想的一样。” 　　哈利轻声：“汤姆没有现身，也没有联系斯内普教授，那就说明，他在处理一件比这些更重要的事。” 　　“什么会比这些事更重要？” 　　“那就是把那些还不能被自己完全掌握的力量拿在手里。” 　　“狂猎对汤姆而言，可不算一股能被自己完全拿捏在手里的力量。” 　　希里惊讶：“你是说，那个叫汤姆，还是叫伏地魔的人，会对艾瑞丁出手？” 　　邓布利多点头。 　　斯内普忽然倒吸凉气，他撩起袖子，那只被伏地魔赐予的左臂上，黑魔标记正散发淡淡魔力波动，纹路间散发着一股炙热的红光。 　　在沉寂一整天后，它终于有了反应。 #第四百四十三章 纽蒙加德 　　这个一直沉默着的标记，此时此刻，终于发挥它应有的效果。 　　滚烫。 　　斯内普恨不得把自己整根左臂都撕扯下来。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关切询问。 　　斯内普摇头：“我没事。” 　　“黑魔王回来了，他在呼唤我。” 　　邓布利多心领神会，轻轻一挥魔杖，他还有哈利他们几个，全都隐身、消失不见，办公室的墙壁、桌椅也开始扭曲，变成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该有的样子。 　　斯内普拿出双面镜。 　　魔力联通。 　　伏地魔那张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浮现：“哦，我亲爱的西弗勒斯。” 　　“伟大的主人。”斯内普扭了扭身子。 　　他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尤其是想到哈利就在身边，他却不得不对伏地魔如此恭敬，心理那股躁郁、厌烦感，就山崩海啸一般地涌出来。 　　“你还在霍格沃茨？”伏地魔看着他身后背景，微笑着，语气略有些惊讶。 　　斯内普轻声：“邓布利多那个老迈、愚蠢的家伙并没能抓住我。” 　　“他有所怀疑。” 　　“但我已经准备好充分的证据，那些东西足以证明我一直在蜘蛛尾巷。” 　　伏地魔点头：“干的不错，西弗勒斯。” 　　“我亲爱的儿子，他怎么样了？” 　　斯内普语气平静：“死了。” 　　伏地魔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邓布利多动的手？” 　　斯内普摇头：“我从其他教授那打听来的消息，是隆巴顿一个人。” 　　“一个人吗？”伏地魔稍微停顿，语气略带着一丝感慨，眼神飘向远方。 　　他并非一个感情充沛的人。 　　在瞬息的沉默后，他又很快把目光折返回来：“波特回来了吗？” 　　斯内普点头：“刚回来，我从窗户看到他了。” 　　“还带着一个灰白头发的小姑娘。” 　　伏地魔语气变得欢愉：“是么？我想他一定很生气。” 　　斯内普没有说话。 　　隐身下的哈利，脸色平静，从他现在所坐的位置，也能清晰地看到双面镜中的环境。 　　那些细节，映入眼帘。 　　伏地魔没有穿着巫师袍，而是一套华丽、紧身的礼袍，他并不是一个孔雀式的人物，这种衣服不像是他会主动穿的。 　　身后背景，虽然在双面镜里显得狭窄。 　　但即便只是露出一角，那种精致典雅的建筑风格，也满满溢了出来。 　　还有一些小巧的挂饰，并未完全露出全貌，哈利看不清楚，但那些并非大不列颠、或是附近几个国家，该有的文艺风格。 　　满是精灵的味道。 　　“西弗勒斯，准备好迎接我的回归了吗？”伏地魔挥了挥手，和斯内普的目光对视上。 　　斯内普点头：“我一直在等待。” 　　伏地魔轻声：“但我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他。 　　“我曾把一枚冈特家族的戒指，制作成魂器。”伏地魔缓缓说下去，“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枚戒指竟然是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真不可思议，一个只是在注入魔力后，会散发幻觉的戒指，竟会是那么伟大的东西。” 　　说着，他停顿下，眼神贪婪：“找个机会，把那枚戒指为我偷出来，好吗？” 　　“那枚戒指并没有真正能复活人的能力。”斯内普开口。 　　伏地魔笑着：“西弗勒斯，我当然知道这点。” 　　“它只能制造出虚假的幻象。” 　　“但它毕竟是三圣器——而且被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追求过，我想它身上或许会存在一些其他的力量。” 　　斯内普点头：“是的，主人。” 　　“我期待你的行动。”伏地魔轻声，“再过几天，我会介绍一批新朋友给你认识。” 　　“西弗勒斯，我亲爱的朋友。” 　　他停顿一下，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熄灭双面镜。 　　斯内普把它收回怀里。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幻身咒解除，办公室扭曲着恢复原样。 　　哈利看向希里：“刚才镜子里的，是艾恩艾尔一族的风格？” 　　希里点头：“还有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我见艾瑞丁穿过差不多的款式。” 　　哈利语气平静：“看来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他的确对艾瑞丁出手了。” 　　巫师，尤其是一名黑巫师，想要取代一个人的方法太多了。 　　复方汤剂、夺魂咒……乃至于更残酷、更黑暗的黑魔法。 　　“而且伏地魔还在策划着一场行动。”哈利继续回忆刚才在双面镜中看见的场景，“他带着狂猎们回到这个世界。” 　　说着，他停顿下来，从嘴里吐出一个单词。 　　“三圣器。” 　　斯内普看着哈利：“但那三样东西不是都在你们手里？” 　　“他会继续袭击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手中的老魔杖、哈利手中的隐形衣、以及被斯普劳特保管着的复活石。 　　哈利摇头。 　　邓布利多一顿：“不……” 　　“汤姆只知道复活石在我们手里。” 　　他皱起眉，絮絮叨叨说下去：“他绝对不清楚隐形衣的下落，我和盖勒特一直都没找到任何有关隐形衣的线索。” 　　“直到……在詹姆出事之后。” 　　“而他也不清楚老魔杖在我手里。” 　　他深吸口气：“他恐怕是去找盖勒特了，巫师里的传闻，都认为他是老魔杖的最后一任主人。” 　　邓布利多站起来，看向哈利，但又坐回去，把目光一转，落到斯内普身上。 　　他现在无比迫切想要去拯救格林德沃。 　　可…… 　　这些消息、行动的逻辑，都是基于斯内普和伏地魔在双面镜中的交谈内容。 　　“阿不思，你果然像我说的那样，又老迈、又愚蠢吗？”斯内普开口，讥讽嘲弄，“现在伏地魔只剩下最后一条命。” 　　“纳吉妮这个魂器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吗？”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握紧手中魔杖。 　　思考着，思考了很久。 　　“西弗勒斯，我不能牺牲掉你。”他终于开口，缓缓说话，“我曾经做了许多错事，这一次绝对不能。” 　　“我相信他，盖勒特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 　　奥地利，纽蒙加德。 　　一艘巨大漂浮在空中的船只，从虚空中探出，携带着沉甸甸厚重的乌云，以及不合时令，巨大、嚣张的风雪。 #第四百四十四章 逃亡 　　大雪覆盖世界，几乎所有一切都被阴暗沉闷的氛围笼罩。 　　“艾瑞丁大人。”一名狂猎骑士开口，“我们到了。” 　　伏地魔点头：“我知道了。” 　　他站在船头，低头看下去。 　　那股如同黑色礁石一般，稳稳扎根在白色汪洋大海中。 　　纽蒙加德没有守卫。 　　但门是洞开着的。 　　甚至……在飞船降临之时，一条红毯从这座苍老、废弃的城堡里铺出来，只是不大一会就被大雪覆盖。 　　伏地魔注意到这点。 　　“你们在这里驻扎。”他开口，对狂猎们吩咐起来，“我去见他。” 　　狂猎们默不作声应下。 　　他们本来就不敢忤逆艾瑞丁，更不要说，今天之后，他们都能感受到，在艾瑞丁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性格变得更乖戾，甚至还在他们身上烙印下奇奇怪怪的图腾，每一个，都由艾瑞丁亲手打上标记。 　　伏地魔从船上飞下，独自一人踏入纽蒙加德。 　　他不惧怕格林德沃——别人都承认了，自己是比格林德沃还要伟大的黑巫师。 　　尤其现在自己已经变得更强大。 　　他沿着红毯往里走。 　　噗嗤—— 　　油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借着一盏轰得点燃。 　　直到深处，宏伟的大厅里。 　　格林德沃遥遥坐在长桌另一端：“欢迎，伏地魔。” 　　“你知道我会来？”伏地魔走到长桌前，手在桌子上轻轻一点，挑着眉，玩味看着他。 　　格林德沃眼神深邃：“你应该听说过，我拥有一双天目。” 　　“那我是该敬佩你的勇气。”伏地魔轻声，“还是该敬佩你的信心。” 　　“既然预知到我会来，还留在这。” 　　格林德沃摇摇头：“让我留在这的，并非勇气、也并非信心，而是爱。” 　　伏地魔五官有些扭曲。 　　这种说话的口吻，让他不由想起邓布利多，这个让他已经生理上产生应激反应的男人。 　　“爱？”伏地魔嗤笑：“荒谬的说法。” 　　他举起手，轻轻一挥。 　　对原本自己身旁的椅子施展变形咒，它摇身一变，变得更加华丽。 　　伏地魔这才坐下，倨傲、端庄：“格林德沃先生，我现在容许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右手一扬，在天花板下喷射出黑魔标记。 　　“接受我的善意，成为我的朋友。” 　　“或者死亡。” 　　格林德沃没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曾经尝试用天目看过我的未来。” 　　“在你还没被哈利击败的时候。” 　　伏地魔脸色沉了下来。 　　他最讨厌的第二件事，也被格林德沃提起。 　　“你可以猜猜我当时看到什么样的结局？”格林德沃提问。 　　伏地魔轻声：“忤逆我，那自然会被杀死。” 　　格林德沃点头：“没错。” 　　“在那个未来里，我被你杀死，毫不费力地杀死。” 　　他看着伏地魔，还是在笑。 　　那个未来……他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被关押在纽蒙加德里，并没有磨灭他的施法能力，哪怕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不至于像一只小鸡崽一样，被伏地魔轻松捏死。 　　但在那个未来里，他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邓布利多死了。 　　当然，眼下的现实，和天眼窥视到未来截然不同，邓布利多还活着、还活蹦乱跳得很。 　　伏地魔脸色缓和，变得愉悦些：“那么，你的选择就是要成为我的朋友，是吗？” 　　他举起手，魔力凝聚着。 　　就等着格林德沃撩起左臂。 　　格林德沃果断摇头：“不，我是不可能服从你的。” 　　伏地魔脸色冷下来：“看来，你是在自取死路。” 　　魔力激荡涌动着。 　　白霜倾巢而出，翻天覆地朝着格林德沃扑去。 　　格林德沃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 　　长桌顿时化作一只巨大的口袋，把整个白霜都包裹起来，但即便钢铁，在白霜的力量下也显得渺小，噗嗤一声——白霜挤开束缚，继续汹涌砸去。 　　同样没有魔杖。 　　格林德沃在伏地魔的攻势下，有些力不从心。 　　他能撑住，不被伏地魔拿下。 　　但能做到的，也就只是勉强保护住自己。 　　他已经在纽蒙加德呆了好几十年，而且年纪大了，魔法水平有些退步。 　　而伏地魔…… 　　他并不是那么需要魔杖，他的身体其中一部分就是由魔杖构成。没有魔杖对他而言并非劣势，而且白霜构成的元素之躯，让他更加自由。 　　伏地魔几次试探后，讥笑起来：“格林德沃，我以为你留下来会有什么对付我的手段。” 　　“结果只有这种程度吗？” 　　“这样可称不上黑魔王。” 　　格林德沃躲闪着白霜，摇起头：“不，我可从来都没被称为黑魔王过。” 　　伏地魔举起双手。 　　白霜更加汹涌。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格林德沃。” 　　“告诉我老魔杖在哪，我可以饶你一命。” 　　“让你能够在纽蒙加德里安享晚年。” 　　格林德沃缠住，白霜扑来，缠住他的手臂：“伏地魔，你注定得不到它。” 　　伏地魔右手握拳。 　　白霜缠绕住格林德沃手臂的力量变大。 　　“虽然你令人作呕。”陷入危机之中，格林德沃一点都不慌张，他笑起来，就如那天邓布利多带着哈利拜访纽蒙加德时的那样，“但此时此刻，汤姆·里德尔，我还是得对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 　　莫名其妙的词汇，让伏地魔一愣。 　　他思路纷杂。 　　难道这些年里，格林德沃一直在准备什么，就像自己借助霍格沃茨复活那样，他用天目看到什么，然后等着自己上门，借由自己来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格林德沃左手上，一股微弱的魔力波动散发着。 　　伏地魔看去。 　　是一枚戒指。 　　而散发出来的魔力波动，他也熟悉，那不是任何一道誓约、或威力强大的魔咒，仅仅只是门钥匙。 　　“再见，伏地魔。” 　　格林德沃欢快地打着招呼。 　　他的肚子一勾，打着旋儿消失不见。 　　伏地魔脸色阴沉。 　　逃了？ 　　这才交手几下，他竟然就逃了？ 　　堂堂格林德沃，竟然逃了？ 　　“很好。”伏地魔深吸口气，他咬着牙，“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去。” 　　白霜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可以追踪白霜。 #第四百四十五章 酒吧 　　伏地魔愤怒地举起手。 　　白霜铺天盖，撕碎这座废弃城堡的天花板，贯穿出去，冲击着每一处支撑点。 　　轰隆一声—— 　　在风雪之中。 　　这座曾经被格林德沃建造出来，曾经用以关押他敌人，可最终成为关押他自己的建筑，在从诞生至今六十多年的寿命后，终究崩塌，和大雪、狂风一起，埋葬在这个几乎无人踏足的深山之中。 　　他摧毁不了格林德沃，只能用这座城堡泄愤。 　　老魔杖在哪？ 　　伏地魔飞起，盯着脚下废墟。 　　那是一个狡猾的老家伙，也许……他预料到自己会把纽蒙加德摧毁。 　　那如果这样，就没有什么是比把老魔杖藏在已经被自己摧毁过的废墟之中，更加安全的事。 　　他飞回船上。 　　让狂猎骑士们在废墟中搜寻。 　　远处山上，一群傲罗幻影移形离开。 　　伏地魔注意到，轻蔑笑着，没有阻拦。 　　去吧！逃吧！ 　　把自己又一次回归，并且击溃曾经殃害整个欧洲和美洲的黑巫师、把纽蒙加德摧毁的消息放出去吧。 　　现在除了波特和邓布利多联手，他谁都不怕。 　　恐惧会是自己最好的粮食。 　　他坐在船头，看着骑士们行动，思考着一个问题。 　　格林德沃会去哪？ 　　曾经，他也和自己一样，身后有无数簇拥者、追随者。 　　可……人类啊，是一种很现实的生物，一旦自己失势，那些曾经追随自己的人，就会立马抛弃自己。 　　伏地魔对此最有领会。 　　自己失势不过十多年，真正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的，就只有贝拉特里克斯、西弗勒斯，以及自己最亲爱的儿子。 　　而格林德沃已经失败五十多年。 　　他在外界，还有爱戴他的拥护者吗？ 　　他还能逃到哪去？ 　　在伏地魔沉思之时，门钥匙拉扯着格林德沃的身体，卷着带他落地。 　　落在一片大雪中。 　　格林德沃抬头，是浩瀚星空、四周是紧闭大门的商店，以及更远处，遥遥点缀在一片密林之后的城堡。 　　霍格莫得也下了好大一场雪啊。 　　他举起手。 　　语气轻快地念出咒语：“呼神护卫”，一头银色的凤凰从他指尖飞出，扇着翅膀，向城堡里飞去。 　　校长办公室里。 　　他们还在争吵着。 　　斯内普骂得很凶，掏空一切他对哈利用过、或者没用过的词汇，叶奈法抓着希里的手，询问着她这段时间的遭遇，杰洛特在一旁安静听着。 　　邓布利多摇头，他依旧很坚定自己的看法。 　　忽然，一道银光从窗外飞进来。 　　它落到福克斯身边，安静，什么话都没说。 　　邓布利多立马起身，一扬魔杖，啪得一声，消失不见。 　　斯内普一愣。 　　“又出什么事了？”杰洛特看着那头银色的凤凰，眉头微微皱起。 　　哈利摇头：“除了阿不思，还有谁能够拥有凤凰作为自己的守护神？” 　　他也站起来，推开窗，朝外面呼唤一声：“帽子。” 　　咻—— 　　一辆摩托车飞来，空中飘逸，安稳地停在窗口：“嗨，哈利！” 　　“带我去霍格莫得。”哈利轻声。 　　赫敏立马起身，走到哈利身后。 　　斯内普也站起来。 　　杰洛特探头，又询问一声：“不会是什么麻烦吧？” 　　哈利摇头，骑上摩托车：“当然不，两个久违的老情人见面。” 　　“你们陪陪希里吧。” 　　杰洛特放心下来。 　　叶奈法连头也没抬，只要不是狂猎、或是那个伏地魔来抓希里，其他的事她都不怎么关心。 　　哈利、赫敏骑着摩托车飞出去。 　　斯内普从窗户一跃而下，也跟着飞过去。他也掌握着飞行的魔法，只是还没伏地魔那么的游刃有余。 　　霍格莫得，最重要的街道上。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对立站着，沉默不言，他们中间相隔着不到十步的距离。 　　他们眼里，都互相是对方二十岁时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他们都已经一百多岁了。 　　摩托车落下，停在他们两人身边。 　　这股气氛诡异，没有仇视、没有重逢的欢欣、也没有恋人的蜿叹。 　　分院帽闪烁着大灯，打量着他们两个，完全不敢说话。 　　赫敏坐在车上，盯着他们两个人。 　　哈利语气平静：“格林德沃先生，真难想象，你会逃狱出来，还主动逃到阿不思眼皮下。” 　　他的出声，打破静谧。 　　格林德沃转头看向他，微笑着：“哈利，我可不是逃狱，以你的智慧应该能猜得出来我是为什么来这的。” 　　哈利点头，带着讥笑：“被伏地魔揍了？不得不逃到这来？” 　　格林德沃点头，笑得更满足：“是的，哈利，伏地魔现在太强大了。” 　　“我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早在八十多年前我就该死去，可都多活了八十多年，还有那么多遗憾，要是就那么死了，就太委屈了。” 　　“幸好我保命的本事还没变弱。” 　　“只能可怜巴巴、来寻找能对抗得了伏地魔、能保护我的邓布利多。” 　　哈利补充：“以及波特先生。” 　　格林德沃大笑起来，他很开心。 　　赫敏歪着脑袋，轻轻拍着摩托车，有些欣慰。 　　邓布利多在乎很多东西，但格林德沃从来都不在乎什么，他们如果想要重逢，没有谁能阻拦。 　　但几十年来，他们始终没见过一面。 　　是需要一个能够打破心中芥蒂、能够让他们理直气壮见面的理由。 　　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地看着格林德沃。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曾经的恋人，是多么不愿低头的一个人，天眼窥见巫师的未来，也要逆着时代潮流，哪怕被人误解成权势滔天的黑巫师，也要拔出魔杖，对着命运潮流念出魔咒。 　　可现在，他抛下一切尊严，就为了站在自己面前。 　　“盖勒特。”邓布利多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他嘴唇蠕动，想要说什么。 　　哈利一拍手：“这里冷，不如找个酒吧坐下？” 　　他抬着头，看向远方，三只扫帚的门开着，里面灯光投射了出来，门口还有罗斯默塔女士探着脑袋，好奇打量着这里。 　　“三只扫帚没有开门。”他脸不红、心不跳，“看样子我们只能去猪头酒吧了。”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沉默。 #第四百四十六章 钻心剜骨 　　分院帽闪烁着大灯，把光打向远方。 　　罗斯默塔女士被照到，有些慌张往屋子里钻去。 　　“哦，三把扫帚好想并……”它嘟囔着，纠正哈利错误。 　　话没说完。 　　赫敏掏出魔杖，在仪表盘上一敲，带着威胁重重咳嗽一声。 　　分院帽一怔。 　　它别扭地拧着把手：“哦，天呐，我的大灯出了问题！才刚换的氙气灯，该死的黑心商家！” 　　“我们还是快点去酒吧吧。” 　　“我也想来上一杯暖烘烘的机油。” 　　格林德沃点头：“也好，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去酒吧了，走吧。” 　　“我对这儿不熟悉，邓布利多先生，可以请你带路吗？” 　　邓布利多颔首：“当然。” 　　他向前走去，格林德沃跟在他身旁。 　　分院帽很想飞走，它觉得自己作为一顶帽子，不应该待在这个地方，但赫敏还在他身上，它没法载着赫敏离开。 　　慢托托，在雪地上拉出一条狭长的线。 　　哈利也不再说话。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猪头酒吧。 　　霍格莫得突然发生变故、古灵阁又被妖精袭击，魔法世界一时动荡。猪头酒吧虽然还开着门营业，可没有客人，只有阿不福思趴在柜台上休息着。 　　“有客人了。”哈利挥动魔杖，一块石子飞起，梆梆敲响门。 　　阿不福思抬起头，皱着眉：“哈利，你不去担心霍格沃茨，干嘛……” 　　说话间，他目光落到哈利身旁那两位身上，嘎然止住。 　　“格林德沃！”阿不福思拍桌，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他很老了。 　　已经好几十年没再见过。 　　可他的面孔，早已锥心刺骨印入骨髓深处，和这一条残破的生命紧紧联系在一起。 　　格林德沃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有些躲闪，脚步一侧，半躲在哈利身后。 　　“不要那么激动，阿不福思先生。”哈利轻声。 　　阿不福思撇头，目光死死钉在哈利身上：“波特先生，不要自作多情做这种事，很无趣。” 　　“现在关门，猪头酒吧今天不营……” 　　哈利打断他的话：“不，不像你想的那样。” 　　“现在的格林德沃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哪怕用难听的话骂出来，阿不福思不为所动。 　　在他心里，这些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对格林德沃的美化。 　　格林德沃开口，主动解释起来：“哈利说的对，我现在就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伏地魔过去找我了，是为了老魔杖的下落。” 　　“我不是他的对手，所幸天目给了我警示，让我能做好准备，从他的追击下逃离。” 　　“现在整个世界上，只有霍格沃茨能保护我，所以我不得不逃到这。” 　　说到这，他停顿一下。 　　“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校长似乎还没完全信任我，不打算这个时候把我放进城堡里，只能找个酒吧先坐一坐，好好谈谈。” 　　“三把扫帚关门了。” 　　跟着进来的分院帽，别扭地拧了一下车把，引擎微微轰鸣。 　　阿不福思举起魔杖，对准格林德沃：“你们去尖叫屋棚，比来我这里，都要更适合。” 　　“你知道的。” 　　“我也会不可饶恕咒。” 　　格林德沃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眼中投出来的目光和阿不福思对视上。 　　阿不福思赤褐色的目光里，深深挖掘着那双湛蓝色双眼中的神情。 　　他想捕捉到什么。 　　但…… 　　坦坦荡荡。 　　没有愧疚。 　　格林德沃有愧疚，但那仅仅是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包括阿不福思这个邓布利多。他不后悔自己这一生做过的事，只是愧疚自己伤了恋人的心。 　　蓝色，是一种易于让人冷静的颜色。 　　可阿不福思看着，心中的怒气越来越大。 　　他竟然不愧疚。 　　在自己面前！在自己这个被他害死了妹妹、又害死了妻儿的人面前，眼里竟然没有一点愧疚。 　　“阿瓦达索命！” 　　他嘶吼着念出咒语，一道绿光闪过—— 　　格林德沃直挺挺站着，这种缓慢的念咒速度他能反应过来，但他什么都没做。 　　邓布利多下意识抬手，已经把魔杖举起。 　　哈利眼疾手快，把他手按下去。 　　赫敏下意识，眼皮哆嗦一下。 　　轰——魔咒击中在格林德沃头顶的门槛上，木屑乱飞，老旧、丑陋的猪头不堪重负，狠狠摔下，砸落在地，溅起一阵雪花。 　　阿不福思憎恶地看着格林德沃，自己没有选择杀死他，可……为什么，他竟然都不躲一下的？ 　　躲一下啊！ 　　哪怕像自己哥哥那样，身体有下意识的反应也好。 　　就一下，只要一下。 　　自己就能说服自己，他站在这里，不是为了道歉、不是为了和解，而是为了取巧、去借着这股形势，逼迫自己选择揭过。 　　只要自己说服了自己，就能真正下定决心去杀死他。 　　可他没有，为什么没有？ 　　格林德沃安静看着阿不福思，他接受自己一切的命运，无论是否死在这里。 　　“钻心剜骨！”他又念出咒语。 　　格林德沃依旧没有躲闪，钻心咒的力量蔓延至他全身，他没有选择抵抗，承受着这道咒语，心理再怎么样，身体是诚实的，他痛苦倒地、扭曲挣扎起来。 　　邓布利多撇过头，不忍看去。 　　哈利走到屋子里，挥动魔杖，施展清洁咒，把陈旧积灰的桌子抹干净、铲除地上的泥垢，转头看向赫敏：“喝点什么？” 　　“黄油啤酒就好。”赫敏回答。 　　哈利看向邓布利多：“阿不思，你还是蜂蜜水吗？” 　　邓布利多叹气，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有心情喝东西，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阿不福思把格林德沃杀死，都是理所应当的。 　　命运并不钟情自己弟弟。 　　而引发一切祸殃、把自己无辜的弟弟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的罪魁祸首就是格林德沃。 　　哈利挥动魔杖，漂浮咒牵引着邓布利多，按着他在桌子旁坐下。 　　两杯威士忌，一杯黄油啤酒从柜台里飘出来。 　　邓布利多捧起酒杯，品尝这种自己已经很久没喝过的酒精饮品，入醉苦涩辛辣，热滚滚滑入咽喉肠道后，刺激得他有些想要落泪。 #第四百四十七章 滚吧！ 　　哈利拉着赫敏，和邓布利多谈话。 　　好像在门口，什么事都没发生。 　　邓布利多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又不忍心看，抱着酒杯，矛盾得很，没说几句，墩墩就好几倍威士忌下肚。 　　格林德沃是个硬汉。 　　哪怕被钻心咒折磨，他也没发出哪怕一声痛苦的哀嚎，硬撑着，撑不住就抬起手，锁住自己的口舌。 　　他挣扎、扭曲——这是在魔咒折磨下，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 　　可即便是这种挣扎、这种扭曲，他也在尽量克制着。 　　魔法即是心灵的力量。 　　阿不福思满心痛恨，他满心的痛恨，催促着钻心咒越发强大。 　　他狠狠瞪着格林德沃，持续输出着魔力，眼神中，神色复杂。 　　低头啊！ 　　向自己低头啊！ 　　痛苦地哀嚎、然后求饶、自己不就能停下施法了？ 　　但格林德沃再怎么痛苦，也没有求饶的念头。 　　像一块钢铁一样的躺在地上。 　　要么被钻心咒折磨死，要么就等阿不福思主动停止施法。 　　邓布利多叹气，他眼泪汪汪，渴求地看着哈利：“哈利。” 　　哈利摇头：“阿不思，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赫敏抱着杯子，看着那两个人，眼神迷离：“为什么？” 　　她很不解。 　　在第一发死咒被故意打空后，她就意识到，仇恨或许没有消弭，但阿不福思并不会杀死格林德沃了。 　　哈利压低声音，开口解释：“因为阿不福思失去很多，他很清楚失去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哥哥同样失去很多，现在格林德沃几乎是阿不思最后希望拥有的……” 　　直到最后。 　　这个爱着家庭的男人，一直都还在爱着自己的哥哥。 　　赫敏摇头，打断哈利的话：“不，我不是不明白为什么阿不福思不杀死格林德沃，而是格林德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明明只要服个软……” 　　只要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这件事。 　　邓布利多感慨：“盖勒特不是那种人。” 　　他把剩下半杯威士忌喝完，手一伸，让哈利给自己续杯，又接着说下去：“他很骄傲。” 　　“他从没觉得自己做错过。” 　　邓布利多稍微停顿下，又喝下半杯威士忌：“他反抗也从不是什么魔法世界，而是命运，只是他败了。” 　　“他也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了命运。” 　　“我们都一样，在命运下，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对阿不福思没有愧疚，借由伏地魔的理由来到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低头。” 　　他又停顿下来，回过头，看着格林德沃和另一个邓布利多。 　　“他已经低下头，不可能再把自己的腰也弯下去。”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给邓布利多续上酒。 　　一个多小时后。 　　邓布利多趴在桌上，烂醉如泥。 　　格林德沃气若游丝，脸色煞白躺在地上，重重喘着气，鼻孔和嘴巴吐出来浓郁乳白的水雾。 　　阿不福思收回咒语，他也气喘吁吁。 　　他手腕一抖，漂浮咒使出，把格林德沃丢出门：“这里永远都不会欢迎你，你这个……人渣！” 　　格林德沃颤抖着伸出手，哆嗦打个响指，解除自己嘴巴里的咒语。 　　大口大口喘着气，嘴里发出“嗬嗤嗬嗤”的声音。 　　阿不福思转过身，魔杖一指。 　　邓布利多手中酒杯消失。 　　“让我看看你们喝了多少？”他一步步走进，算着桌上酒瓶，“哈，五瓶威士忌，半瓶黄油啤酒？” 　　“哈利，快点结账。” 　　“我这要关门了。” 　　说着，他停顿下，厌恶地看着邓布利多：“带着这个烂酒鬼。” 　　“我这里只有一些克朗。”哈利抬手，叮叮啷啷，从分院帽里飘出来一堆阿不福思没见过的硬币，“加隆可没带在身上。” 　　“而且我只喝了两杯威士忌，剩下都是阿不思喝的。” 　　“你还是等他醒酒后，上门来讨债吧。” 　　阿不福思撇嘴。 　　哈利起身，掏出魔杖，向上一挥，把邓布利多飘起：“如果阿不思不还钱，我可以帮你联系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他们会把欠钱不还的事制作成烟花，在霍格莫得放一个月，我们俩的关系，只收你成本价，我保证。” 　　“快滚！”阿不福思咬牙切齿，没好气呵斥一声。 　　哈利笑着离开。 　　等他走到门口。 　　阿不福思把他喊住：“哈利。” 　　哈利回头。 　　他嘟嘟囔囔，小声且仓皇从嘴里丢出来一句话：“谢谢。” 　　不等哈利恢复，魔杖一挥，啪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酒馆里昏暗无光。 　　他呆呆站着，好一会后，才向前走去，撞到桌子、摔在地上，痛叫一声后，他才想起自己是个巫师，举起魔杖，念出咒语：“荧光闪烁。” 　　黯淡的光点亮他前方的路。 　　他走到整间酒馆里，唯一干净的地方，那张画像前，颤抖着伸出手，触碰上画框：“阿利安娜。” 　　人生过往几十年在脑子里穿梭闪烁。 　　妻子、儿子…… 　　他甚至连他们的照片都没有，只能依靠从自己哥哥记忆里窥得的模样，幻想着他们。 　　他低下头，悲哀在心头酝酿发酵，化成苦涩的泪珠浅浅一阵从眼眶滑落，一会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酒馆外。 　　赫敏举起魔杖，把格林德沃拎起来，飘在邓布利多身边。 　　她走在哈利身边，两个人踩出一串浅浅脚印，摩托车跟在他们身后，闪烁大灯。 　　霍格莫得去往霍格沃茨的侧门前。 　　斯内普面无表情站着等候着。 　　他飞的有点慢，跟不上摩托车的速度，等到霍格莫得，这几个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好在这里等候着。 　　看到这一群人的时候，即便是他，心也不由颤一下。 　　一个最伟大的白巫师，一个最伟大的黑巫师，此时此刻，半死不活飘在空中。 　　狼狈极了，也不体面极了。 　　“哈利？”斯内普疑问。 　　哈利简单回答：“一个喝醉了，另一个是被揍的。” 　　“钻心咒。”斯内普目光一扫，就分辨出两个人的状况，“下手真狠。” 　　“阿不思竟然也会喝酒了。” 　　“教授，今晚你要辛苦了。”哈利领着走回去，“我还从另一个世界又带了一些礼物给你。” #第四百四十八章 选择 　　礼物？ 　　这两个字让斯内普脸色微变，他还是没怎么学会接受别人的善意，立马讥笑着回应：“又是什么魔药方面的书籍？波特，看来你对让我给你免费工作这件事很上心。” 　　“毕竟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哈利平静回应着他，“哪怕缺了一只手，还是很难有人比得上你的水平。” 　　斯内普笑得嘲讽：“不过说好，我这可不是什么垃圾回收站。” 　　“你之前挑选的那些东西，可没什么水平。” 　　“如果不是涉及到另一个世界，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斯内普很挑剔，但这是基于他的认知水平。 　　猎魔人世界里，知识的传播并没这个世界这么的方便，甚至于……很多知识都是半真半假。 　　如果那不是哈利送的，斯内普恐怕会把大部分废纸都扔进壁炉里。 　　“一个把魔法制造成魔药的方法。”哈利轻声。 　　斯内普脸色微变：“魔法制造成魔药？” 　　哈利点头：“很有趣的想法，还有一些其他更靠谱些的魔药知识。” 　　“听起来还不错。”斯内普点头。 　　他们在城堡入口分别。 　　斯内普回到自己办公室，准备等待自己主人的联系。 　　哈利得把这两个老头子送到他们现在该去的地方。 　　校医室。 　　庞弗雷夫人检查着希里身体，叶奈法很担心自己的乖女儿，在逃亡的过程中有没有受什么暗伤，麦格教授守在纳威床边，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大门忽然被轻轻打开。 　　屋子里的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进来的是哈利、赫敏，这让神经一直紧绷的几个人松一口气。 　　但后来飘着的两个人，不由让他们神经又紧绷起来。 　　邓布利多！以及一个陌生男人，身上还有很浓郁的黑魔法气息。 　　麦格噌得一下站起来，快步走进：“哈利？” 　　“阿不思这是怎么了？” 　　能够击倒邓布利多，除了哈利和伏地魔，麦格想不到其他人。 　　而如果是哈利出手。 　　邓布利多不应该昏迷过去，而是断几根肋骨、或者身体其他部位创伤。 　　“不用担心，没人对他们动手。”哈利轻声，安慰着麦格教授，“阿不思是自己喝醉了。” 　　麦格一愣。 　　喝醉？ 　　她很难把这个单词和邓布利多联系到一起，这位老人并不喜欢喝酒，偶尔喝一点，也大多是酒精度数不高的利口酒，得喝多少才能醉成这样？最关键的，邓布利多平时虽然疯疯癫癫，但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让自己陷入到大醉的状态里。 　　庞弗雷夫人目光落在格林德沃身上，她眉头拧成一团疙瘩：“哈利，那这位……” 　　“他好像被钻心咒折磨了很久？” 　　哈利点头：“庞弗雷夫人，您真是太专业了。” 　　庞弗雷夫人没好气看他一眼。 　　“这位是格林德沃。”哈利挥动魔杖，把邓布利多落到一张空的病床上。 　　赫敏也把格林德沃放在相邻的病床上。 　　“格林德沃？”麦格一惊，“盖勒特·格林德沃？” 　　庞弗雷夫人倒是没太大感觉。 　　她足够年轻，在格林德沃肆虐的时候，她甚至都还没出生。 　　哈利点头。 　　“他怎么会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惊讶，打量着那个男人，“他不是被关押在纽蒙加德？” 　　哈利开口解释：“伏地魔去找他，他不是伏地魔的对手，于是逃到这，想要寻求阿不思的帮助。” 　　“他身上的钻心咒，是伏地魔动的手？”庞弗雷夫人走过去，举起魔杖，检查起格林德沃的身体状况。 　　哈利摇头：“不，是邓布利多做的。” 　　两位教授一怔。 　　她们下意识向邓布利多看去，但很快反应过来，此邓布利多非彼邓布利多。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哈利接着说下去，“不过这不重要，他们的家事。” 　　庞弗雷夫人有心想要八卦。 　　但麦格一点都不在乎，她向哈利招着手，和他说起今天纳威的事，语气里有担心、但更多的是骄傲，格兰芬多学院除了哈利、还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小狮子。 　　赫敏坐在哈利身边，也很耐心地听着。 　　庞弗雷夫人仔细检查，松下魔杖：“哈利，你应该把他送去圣芒戈。” 　　“下手的人有些太过残忍。” 　　“虽然撤去魔法效果，不至于让他像隆巴顿夫妇那样，但如果留在这，以这边的条件，他难免会有一些创伤。” 　　“圣芒戈可不会接收他。”哈利轻声。 　　庞弗雷夫人没有说话。 　　他没经历过那个时代，可也是听说过格林德沃的威名——如果不是大不列颠中途蹦出一个伏地魔，恐怕现在，大不列颠人的梦魇，依旧会和其他国家的巫师们一样，都会是这位格林德沃先生。 　　“不，就在这好了。”格林德沃咬牙，声音虚弱。 　　庞弗雷夫人看去。 　　格林德沃迟钝着，伢童学语，一点、一点说着：“这是，命运给予我的惩罚。” 　　“我不逃避。” 　　“这样，阿不思会好。” 　　庞弗雷夫人听不太懂。 　　哈利听懂了，他朝着庞弗雷夫人劝说：“您就按他的意思来吧，这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选择。” 　　他不报有愧疚，但他不会逃避这些惩罚。 　　这并不冲突。 　　伟大人物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坚强的意志。 　　“好吧。”庞弗雷夫人叹气，“但我得提前和你说好，如果不去圣芒戈，你接下来的一生，都会被无法克制的颤抖缠绕，你的双手、你的双腿，你施展出来的魔咒，恐怕将无法再击中任何目标。” 　　格林德沃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一点。 　　她叹口气，转身走向自己办公室，开始拿取药剂。 　　“他们……”麦格打量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一些很精彩的事。”哈利摇头，但没接着说下去，而是看着纳威，“他还没醒来吗？” 　　“波比说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麦格摇头，“她喂了恢复精神的魔药，恐怕要睡到明天，但不用担心，只是一些皮肉伤，他现在健康得很。” 　　她稍微停顿下。 　　“我有些由于，要不要现在把这件事告诉奥古斯塔。” 　　“还是等纳威好了后，让他亲自和自己奶奶说。” #第四百四十九章 幽灵船 　　麦格有些拿不准这件事。 　　该不该现在告诉纳威家里人。 　　从一位教授、一位院长的角度，她当然应该这么做，可…… 　　“让他自己说吧。”哈利轻声，“炫耀这种事，哪能借用别人的嘴巴。” 　　麦格点着头，看着纳威，歪着脑袋沉思。 　　叶奈法搬着椅子凑过来：“哈利，刚才我和希里谈了一下，找到一个能解决你脑袋上麻烦的办法。” 　　希里也凑过来，盯着他的脑门，黑发遮掩住那道闪电形的伤疤：“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你不是很想要吗？”哈利取笑着开口，“我现在可以把它给你。” 　　希里摊手：“如果没有那个光头没鼻子的灵魂的话。” 　　在希里还很小，哈利刚刚到那个世界、被维瑟米尔捡到，在凯尔莫罕接受训练的时候，希里就很羡慕哈利脑袋上的伤疤。 　　对于那个世界的人而言，伤疤并不是什么耻辱性的东西。 　　而一道恰好闪电状的疤痕，这简直太酷了。 　　希里都想好了，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道伤疤，那一定要给自己取一个相关的绰号，比如“闪电”什么的。 　　麦格把头转过来：“什么方法？” 　　叶奈法朝着杰洛特身上。 　　白狼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递过去。 　　叶奈法一边翻动，一边开口：“哈利脑袋上那片灵魂之所以难取下来，是因为它们紧密相连，如果贸然割下，会损害哈利的灵魂。” 　　“但如果……在割下来之后，立马愈合伤口呢？” 　　麦格听着，眉头皱起，微微摇头：“叶奈法女士，我们都清楚这样可以。” 　　“但这不现实。” 　　“哪怕是阿不思，他也做不到这点。” 　　分割灵魂，可不是像从身上割一块肉那么简单。 　　那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历史上制造魂器的巫师不少，可除了伏地魔那个疯狂的家伙，几乎剩下的全部黑巫师，都选择只制造一个魂器，并不是他们不想多杀戮，而是分割灵魂太过痛苦，比钻心咒的折磨痛苦得多。 　　最关键的…… 　　这不是魔杖一挥，灵魂切割下来，然后另一个人施展治愈咒，就能把伤口堵住的事。 　　他们的目的可不是把灵魂给切下来，而是在不伤害到哈利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麻烦。 　　那这注定就是个精细活。 　　需要一点点把灵魂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还要保护哈利暴露在外脆弱的灵魂。 　　风险太大。 　　“也没有人可以做到这点。”麦格想了想，开口强调，“叶奈法女士，这……” 　　叶奈法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但如果时间能够被静止呢？” 　　麦格教授一怔。 　　时间静止？这是一个有些跳脱超出她认知的想法。 　　不过如此的话…… 　　哈利的灵魂应该能够得到拯救。 　　时间都停滞下来，伤口不会恶化、甚至那都谈不上是伤口，只要能够将其愈合上的话。 　　她神色为难：“如果那样，那或许可以，但不存在这样的魔法，即便邓布利多也不会。” 　　希里挺直身子：“我可以！” 　　只是才吐出那两个单词，她就一缩脑袋，没什么底气地继续说道：“虽然现在还不会。” 　　被众多人追捧的上古之血，拥有操纵时间、空间的能力。 　　暂停时间，然后准许哪些人在时间里行动、准许哪些人不准行动，这都是能被上古之血操纵的事情。 　　但……希里还做不到这点。 　　她对上古之血的掌握有些拙劣，大多都是空间方面的本事，对时间的操纵有些过于软弱。 　　“需要多久？”麦格教授板起脸，拿出霍格沃茨副校长的气势。 　　希里下意识乖巧回答：“阿瓦拉克也在这，他可以教我。” 　　“应该很快就能学会。” 　　麦格点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叶奈法点头：“麦格女士，您是霍格沃茨副校长，在教育方面一点很在行。” 　　她伸手，在希里背上拍下：“那希里就交给您了。” 　　麦格脸色严肃：“当然。” 　　希里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在外面野了那么久，这时候得当一个学生？刚才叶奈法可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但她没有反驳，坦然接受。 　　为了解决哈利脑袋上的麻烦，只是读书而已。 　　他们继续商讨着细节，叶奈法做了许多猜想，虽然她很努力，尽可能用自己的知识体系，去搭建一个能够解决魂器碎片的办法，但……这毕竟是这个世界的魔法产物，归根结底，还是得仰仗这个世界的魔法。 　　而这，就在叶奈法的能力之外。 　　庞弗雷夫人探头过来，加入讨论，她本身就是很优秀的医疗巫师，圣芒戈曾多次邀请她，希望这位优秀的医生能够成为圣芒戈的一员，但都被她拒绝，相比起圣芒戈，她更愿意待在霍格沃茨里。 　　就在他们彻夜讨论如何切割魂器的时候。 　　魔法部，有些不太安宁。 　　斯克林杰被唤醒，匆匆赶来。 　　一名傲罗身子哆嗦，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巧克力，金斯莱陪护在他身边。 　　“又怎么了？”他皱着眉，声音疲倦。 　　今天是他有史以来最累的一天。 　　他和邓布利多交流过。 　　伏地魔复活，袭击霍格沃茨——当然，这件事还没传出去，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不过外界已经认定，这是食死徒做的。 　　古灵阁遇袭，三百多个妖精！ 　　足足三百多！ 　　幸好有邓布利多帮忙，不然魔法部可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家刚睡下还没几个小时，就又被喊来，守护神传音说得不是很清楚，金斯莱只说有大事。 　　“纽蒙加德没了。”傲罗抬起头，声音哆嗦。 　　斯克林杰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 　　“纽蒙加德没了。”傲罗重复起来，“一艘幽灵船，然后一个巫师，他能召唤来巨大的风雪，纽蒙加德几乎瞬间，就没了。” 　　斯克林杰皱眉。 　　巨大的风雪，这让他想起伏地魔，邓布利多提起过，他借由什么……叫白霜的鬼东西复活了。 　　他张口，正想说些什么。 　　一名傲罗慌慌张张闯进来：“斯克林杰部长！” 　　“对角巷遇袭！” 　　“一艘幽灵船！” #第四百五十章 袭击 　　斯克林杰的心，立马悬了起来。 　　他有所猜测，那艘幽灵船，几乎不会有意外，那就是伏地魔。 　　现在在对角巷出现了？ 　　“古灵阁？”他沉着脸询问。 　　傲罗摇头：“不，是奥利凡德。” 　　魔杖店？ 　　这是一个很出乎斯克林杰意料的答案。 　　为什么会去哪？ 　　一个很不美妙的念头在他内心里诞生，伏地魔和狂猎联合在了一起，那么他是不是想要抢劫魔杖，把狂猎的那些骑士们都伪装成巫师？ 　　甚至武装那些没能抓住的叛乱妖精。 　　那可是好几百的数量。 　　哪怕哈利、邓布利多能够解决，又会给魔法世界带来多大的动荡。 　　自己坐上魔法部长的位置，都还没有一年！ 　　这个位置是有什么诅咒吗？ 　　“金斯莱，你去找邓布利多先生。”斯克林杰皱眉，“我去看看。” 　　金斯莱愣一下，转头去吩咐唐克斯。 　　他很清楚为什么斯克林杰会选择让别人去做安全的事，而他要去更危险的地方，没有其他原因，仅仅因为“魔法部长”的职责。 　　而他把这件事交给别人，跟在斯克林杰身后，也没有其他原因，仅仅因为“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职责。 　　然而等他们做好准备、心惊胆颤地过去。 　　只剩对角巷一片狼藉。 　　寒霜覆盖世界。 　　平静祥和的小巷，此时此刻，成了废墟。 　　奥利凡德的魔杖店，湮灭崩塌，只剩半块冻在寒霜里的牌子，上面也只剩下“至今”的字眼。 　　韦斯莱兄弟笑话工坊，那个滑稽、巨大的娃娃，头已经消失不见，噗嗤噗嗤，还在往外喷着烟花。 　　宠物店的员工，抱着一头纯白的猫头鹰痛苦，他们在这次突然袭击中损失最大。 　　而在一片凌乱之上。 　　黑魔标记，巨大的骷髅头、吞吐毒蛇，华丽、张扬地漂浮在空中。 　　它向巫师们宣誓，恐惧再降。 　　巫师们奔逃、还有些拖着半个身子在地上蠕动爬行。 　　“检查伤亡人数，轻伤还有那些就地治疗的，直接原地进行。”斯克林杰揉着脑袋，很是痛苦，“我们这边不好处理的，再送去圣芒戈。” 　　金斯莱一一应下，起身调度傲罗们。 　　斯克林杰掐腰站着，目光深邃。 　　啪一声—— 　　清脆声响在他身后冒出来。 　　他立马反应，举起魔杖，迅速转身。 　　但手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就被另一个人的手压下去。 　　“不要紧张，是我。”手的主人声音很轻。 　　斯克林杰听着，心里一安：“波特先生，您回来了？” 　　来的正是哈利。 　　他和叶奈法他们商量着该如何取出魂器碎片，以及准备先拿纳吉妮试验下，这个想法是否能够得以实现的时候，金斯莱的守护神飞来，落到邓布利多床边，开口吐出让邓布利多尽快去对角巷，伏地魔又出现的话。 　　只是…… 　　邓布利多烂醉。 　　哈利便飞出霍格沃茨，幻影移形过来。 　　“伏地魔呢？”哈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开口询问。 　　这个名字，让斯克林杰忍不住打个哆嗦。 　　恐惧从他心头蔓延，还是听不得这个名字。 　　天空上。 　　黑魔标记莹莹闪烁光芒，毒蛇似乎壮大几分。 　　“他走了。”斯克林杰回答，并没选择用“逃”这个可能就让魔法部听起来体面些的单词，“在我来到之前，他就已经走了。” 　　“目标似乎就是奥利凡德先生。” 　　“至于其他……都是被波及到的。” 　　哈利抬起头，看向那道黑魔标记，举起魔杖。 　　呼神护卫！ 　　银色狮鹫飞扑出，和毒蛇撕咬在一起，几番缠斗，毒蛇被撕碎，骷髅头被一撞四分五裂地散去。 　　“奥利凡德吗？”哈利把目光挪回来，“去通知日耳曼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伏地魔可能会去找格里戈维奇，还有艾瑞梅肯，最后那位制杖大师。” 　　斯克林杰点头，和一旁的傲罗吩咐后，没忍住，开口询问：“神秘人想要做什么？” 　　“他想得到老魔杖。”哈利没有隐瞒。 　　斯克林杰一怔。 　　他想到一些什么，压低声音：“可那东西不是好像在邓布利多先生手里？” 　　“伏地魔又不知道。”哈利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斯克林杰点头，他抬起头，遥遥看向远处狼藉：“波特先生，我该怎么对外界解释？” 　　“要告诉他们，神秘人又一次复活，又一次回来了？” 　　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不用。”哈利摇头，“你找一个其他理由。” 　　“那神秘人？”斯克林杰眼巴巴，期盼地看着他。 　　哈利轻声：“我们知道他在哪，也知道他想做什么，等明天、或者后天，他就不会再出现了。” 　　他们现在有希里。 　　无论伏地魔在哪，在这个世界、还是在艾恩艾尔精灵的世界，他们都能找过去。 　　“他不会再复活了吧？”斯克林杰依旧担忧。 　　哈利看着他：“最后一个魂器也在我们手里，他没有再复活的机会了。” 　　斯克林杰松口气，沉重地点头。 　　“我听说昨天妖精叛乱？”哈利随口询问。 　　斯克林杰叹气：“在古灵阁，现在魔法部头疼得很。” 　　“它们叛乱的规模过于庞大，足有三百多头，魔法部只抓住三十多头，这还是在邓布利多先生的帮助下。” 　　“损失也很大。” 　　“如果让妖精们赔偿，恐怕只会引发更大的动乱，可如果让魔法部来赔偿，又承担不起……”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做魔法部长了。 　　头疼的事太多，一点都不如当个傲罗办公室主任那么自在。 　　“莱格纳克抓住了吗？”哈利询问。 　　斯克林杰摇头：“并没有，那个家伙狡猾得很，在魔法部聚集人手的时候，就率先逃走了。” 　　“真可惜。”哈利面无表情婉叹一声。 　　他还希望能抓住那个家伙，自己包里还有一堆材料需要用得上他。 　　刚刚被斯克林杰派遣出去的傲罗很快回来。 　　汇报着消息。 　　“格里戈维奇已经被抓走，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时间还要早我们一步。”傲罗语气飞快，“艾瑞梅肯那边刚刚发生袭击，才回我们的消息，已经迟了，那群家伙已经撤退。” 　　“但都一样。” 　　“都留下了黑魔标记。” #第四百五十一章 简单粗暴 　　傲罗传来的消息，让斯克林杰五官拧巴成一团。 　　雪上加霜的坏消息。 　　他能预见，明天早上，自己办公室将会被猫头鹰淹没的场景。 　　在今天之前，伏地魔只在大不列颠活跃——去纽蒙加德，还可以用“他想证明自己是最伟大的黑巫师”这种理由解释，可今晚遭到袭击的不止纽蒙加德。 　　伏地魔终于把他的手伸到大不列颠之外的地方了。 　　“哈利？”斯克林杰扭头，看向身旁这个年龄比自己小很多的巫师。 　　他现在更加头疼。 　　这些消息传出去之后，谁还会相信伏地魔没有再次归来？ 　　“我向你保证，这次一定会解决掉他。”哈利轻声。 　　斯克林杰深吸口气，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哈利。” 　　“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哈利朝他挥手，幻影移形消失不见。 　　斯克林杰揪着头发。 　　自从坐上部长这个位置后，就算是波特家的生发药剂也拯救不了他的头发。 　　他现在太能理解，为什么波特、为什么邓布利多都不愿意掺和到魔法部的这些事情里了。 　　不过…… 　　这也不算一件坏事。 　　等金斯莱拿着现场勘察报告走来的时候，斯克林杰朝他吩咐：“把魔法部其他几位司长都请来。” 　　“需要他们吗？”金斯莱不解询问。 　　斯克林杰点头：“当然，我想这时候把辛克尼斯还有其他人处理了，他们一点不会有意见的。” 　　辛克尼斯之所以难以被处理的最大阻力，就是在那些司长的认知里“神秘人已经死了”，他们想要为有罪者脱罪，因为他们没法保证自己未来会不会成为有罪者。 　　但现在“神秘人没死”…… 　　魔法部长忙碌起来，今晚要做的事，不止这一件。 　　霍格沃茨里一片祥和。 　　邓布利多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来。 　　脑袋像被哈利揍了一顿似的，有种胀着要裂开的感觉。 　　一瓶魔药飞到他面前。 　　“谢谢，波比。”邓布利多开口，声音几分虚弱，毫不犹豫把魔药服下。 　　入口苦涩，刺激他的舌头。 　　但脑袋里的那种割裂感顿时消去不少。 　　“酗酒真是一种糟糕的体验。”邓布利多撇过头，看着躺在自己隔壁床上的格林德沃。 　　昨晚也在校医室住了一晚的哈利开口：“他没事，刚喝了生死水睡下去。” 　　庞弗雷夫人接茬，继续说下去：“还要在这待上一个月。” 　　“毕竟那可不是什么恶作剧咒语。” 　　邓布利多点着头。 　　“然后，虽然很抱歉，但在你醒来的时候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哈利面无表情。 　　邓布利多一怔，神色里几分懊恼。 　　哈利接着说道：“昨天晚上，伏地魔袭击了三位魔杖商人，还在努力寻找老魔杖。” 　　这并不算很糟糕的一个消息。 　　邓布利多看向床头，自己那根魔杖就摆在这。 　　“当然，他是找不到的。”哈利摊手，“但他造成的麻烦有点太大了，我们得尽快解决掉他。” 　　邓布利多问他：“你有想法了？” 　　“去你办公室？”哈利隔着门帘，朝外看去，已经开始有一些小巫师陆陆续续进来。 　　有些是课堂上出现了意外。 　　有些是自己好心，去黑湖帮人鱼解决冰层，但不小心掉进去、或被冰块砸到。 　　庞弗雷夫人又开始忙碌的一天。 　　邓布利多点头应下。 　　一个小时后，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在、哈利在、斯内普也在。 　　希里、叶奈法、杰洛特自然也都过来了，连阿瓦拉克也都在。 　　“哈利，你想怎么做？”邓布利多给自己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 　　哈利问他：“阿不思，你和伏地魔交过手，他的水平如何？” 　　邓布利多沉默着，好一会后，缓缓开口：“他对新身体还不够熟悉，也没有魔杖，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如果我们两个联手，应该能对付得了他。” 　　哈利点着头，转头看向阿瓦拉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拖延住狂猎其他人？” 　　阿瓦拉克看着哈利，语气惊讶：“你想反攻提尔纳丽雅？” 　　提尔纳丽雅是艾恩艾尔精灵的首都。 　　哈利应下。 　　“我昨晚听希里提起过。”阿瓦拉克轻声，“现在的艾瑞丁已经不是艾瑞丁，而是那个叫做伏地魔的巫师？” 　　哈利点头：“格林德沃提起过，伏地魔是以一个精灵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阿瓦拉克沉吟片刻：“在艾瑞丁手下，一共有三员大将。” 　　“你们已经解决掉对艾瑞丁忠心耿耿的伊勒瑞斯和卡兰希尔，还剩下一人，盖尔。” 　　“艾瑞丁是一名强大的统治者，但他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国王。” 　　“他对权力有极大的渴望，但对于治理又缺少耐心。” 　　“所以艾瑞丁需要，也不得不需要一个足智多谋、有能力的管理者，盖尔就是他最优的选择。” 　　“他掌管提尔纳丽雅那座城市，也掌管着红骑士们的后勤。” 　　“如果让他知道艾瑞丁已经不是艾瑞丁……” 　　哈利问他，目光对视上他的双眼：“你可以确定吗？” 　　“当然。”阿瓦拉克点头。 　　他没有使用摄神取念。 　　但能感受到，在阿瓦拉克内心酝酿的情感，没有谎言。 　　“很好。”哈利一拍手，轻声说道，“不需要太复杂的计划。” 　　“希里带着我们穿越到艾恩艾尔的世界。” 　　“然后我们找到盖尔，说服他、如果不行，那就控制住，拖延狂猎们的行动。” 　　“我和阿不思去把伏地魔解决了。” 　　简单粗暴的计划。 　　最直接、但也最有用。 　　“不用做太多准备，今天修养一天，明天就能出发。”哈利说到最后一句话，扭头看向邓布利多。 　　阿瓦拉克开口：“但说服盖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斯内普声音发冷：“巫师想要说服一个人，有太多手段。” 　　阿瓦拉克沉默，没有继续开口。 　　等到第二天。 　　他们都做好准备，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 　　“吉薇艾儿，就像我教你的那样。”阿瓦拉克语气平静，“从自己找到缝隙钻进去，变成把面前的这一扇门打开。” 　　“对你来说很简单。” #第四百五十二章 盖尔 　　希里深吸口气，抬起双手。 　　穿越世界这件事，她已经做得驾轻就熟，可打开世界之门——哪怕是一扇微小的门扉，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挑战。 　　之前靠的都是直觉、靠的都是本能。 　　而现在，要她抓住这种本能，演变成为自己的能力。 　　她把眼合上。 　　力量在掌心涌动。 　　邓布利多手指随之颤动，他感受着这股力量，深邃、强大，在刹那间击碎整个世界。 　　暗金色光芒闪动，风暴、雷霆出现，搅得整个办公室凌乱。 　　画像们惊呼。 　　戈德里克都开始骂娘。 　　邓布利多和哈利一起抬手，魔杖向下一压，风暴就汇聚在小小的一圈范围里。 　　几分钟后。 　　暗金色光芒趋于稳定，风暴雷霆也渐渐平息。 　　一扇无框的漩涡大门打开。 　　“哦，好了。”希里把眼睁开，惊奇地看着自己双手。 　　如此顺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叶奈法走到她身边：“希里，感觉怎么样？” 　　阿瓦拉克替他回答：“这是希里本来就拥有的力量，她只是没想到能这么做，但这对她来说很简单，也不会给她身体带来任何负担。” 　　叶奈法一眼瞪过去。 　　“我现在感觉很好。”希里轻声回答。 　　“哈利，出发吗？”邓布利多看他，开口询问。 　　“走吧。”哈利第一个，穿过这扇门。 　　杰洛特走近，捂住自己脸：“天呐，我最讨厌传送了！” 　　咬着牙，慷慨就义般，抬脚走进去。 　　其他人陆陆续续。 　　邓布利多是最后一个，他看向戈德里克，还有办公室里的那辆摩托车：“没想到活了一百多岁，还有去另外一个世界的机会。” 　　“如果学校有什么事，让米勒娃自己处理。” 　　戈德里克点头应下：“她可比你更适合做校长。” 　　邓布利多摆手，踏入门内。 　　暗金色漩涡一抖，掀起一阵微弱的风浪，在原地消失不见。 　　他们出现在一座亭子下。 　　绿植繁茂、清水潺流。 　　大好阳光倾落下，一左一右，而亭子类似房间的特殊结构，恰好把大多数阳光阻隔在内，只剩恰到好处的几缕漫进来。 　　“两个太阳？”邓布利多抬起头，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 　　这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赫敏平静，开口解释：“太阳，其实应该称呼为恒星，一种会发光的天体，两颗太阳，不过证明整个世界离两颗恒星很近。” 　　邓布利多点头，他有丰富的天学文知识，勉强听懂：“普通人那边的知识？” 　　赫敏点头：“他们对世界的探索，除了魔法领域，都要远胜巫师。” 　　邓布利多惊叹。 　　“这里是哪？”杰洛特探头查看四周，他能听到远处有徘徊的脚步声，有守卫，但听起来没那么严密。 　　“觉醒宫殿。”阿瓦拉克开口，“盖尔现在居住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 　　哈利和邓布利多又同时举起魔杖。 　　只是两人这次施展的魔咒不同。 　　哈利施展幻身咒，把他们都包裹起来。 　　邓布利多没有念咒，只是手腕一抖，魔力覆盖在他们身上，每个人都能在幻身下看到对方，一层薄薄屏障半球式扣下：“放心说话，只要他们不走到我的魔法范围内，就听不到我们弄出的动静。”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已经有人了。”杰洛特开口，扭头看向身后，“三个，穿着盔甲。” 　　“我们要对付的人可不是他们。”哈利摇头，挥动下魔杖，向前迈步。 　　其他人跟上。 　　一只巴掌大的扫帚停留在这，一路尾随，小心翼翼处理掉他们的脚印。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 　　三名士兵巡逻至此，但……什么都没发现，只当是风声，让他们听错，又举着武器，接着巡逻向其他地方。 　　艾恩艾尔精灵的艺术造诣很高。 　　让赫敏惊叹，这种美学水平几乎能与那个刚刚分崩离析没几年的国家相提并论了，只是和那种庞大、宏伟的风格不同，艾恩艾尔精灵们要更加婉约，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两个太阳的缘故，他们总是能在约束的框架里、在细微的地方，建筑并雕琢出令人惊叹的美。 　　和无处不在的美一样，还有无处不在的守卫。 　　他们很敏锐。 　　有所猜测、有所直觉，甚至还派遣一位术士过来，但一无所获。 　　他们停顿、行走。 　　直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到了，这就是盖尔的书房。”阿瓦拉克停下脚步。 　　哈利和杰洛特对视一眼。 　　杰洛特把门推开，一个翻滚进去，扬起手，昆恩金色的护盾笼罩在他身上。 　　哈利紧随其后，一发魔咒，隔绝整间屋子的声音。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 　　斯内普最后一个，魔杖一指，把整个门堵住。 　　屋子里，桌子后，只坐着一位精灵。 　　等斯内普施展完魔咒，把脑袋转过来。 　　他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一头白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气度悠闲，一点都不像自己屋子里突然闯进将近十个不法之徒的模样。 　　“刚才有人和我说，宫殿内似乎有人闯进来，但他们一直没能发现踪迹。”盖尔轻声，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来就是你们了？” 　　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念着希里和阿瓦拉克的全名。 　　“以及利维亚的杰洛特，范格堡的叶奈法，蛇语者哈利，以及一些我并不认识的陌生朋友。” 　　“你们的拜访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想喝点什么吗？” 　　哈利开口：“你会觉得我们这一群人过来是找你喝茶的吗？” 　　邓布利多笑着开口：“我倒是有点想尝尝，我还可以提供一些茶点，赫敏，你会做马卡龙吗？” 　　盖尔眼神浮现出一点惊讶。 　　他看着阿瓦拉克、又看看杰洛特。 　　他以为这一群人中做主的会是杰洛特、要不然就是叶奈法，真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位更年轻一点的猎魔人，以及那个从未听说过、苍老得很的术士。 　　赫敏点头。 　　哈利一挥魔杖，变出一套桌子：“那还是坐下喝点吧。” 　　“正好，我们有许多事想要和你说。” 　　盖尔沉默看着那堆变形造物。 #第四百五十三章 攻破心房 　　盖尔并没有真的邀请他们喝茶的意思。 　　这只是一种心灵博弈会用到的手段。 　　但他们似乎有些天真…… 　　等他们陆陆续续落座，盖尔也走过来坐下：“不知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地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为他斟倒一杯红茶，轻声说道：“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现在的艾瑞丁已经不是原本那个艾瑞丁，是一个叫做伏地魔的人假扮的。” 　　盖尔盯着他：“既然你们来了，我想你们能够为这个谎言编织出许多完美的证据。” 　　“而我，一名艾恩艾尔精灵，不可能在没有确凿可信的证据下，去冒犯我们的王。” 　　精灵们的话语，似乎总是这么聱牙诘屈。 　　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都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位精灵并不是感觉否决哈利的说法，他希望能够被提供到更多、更有说服力的证据，而不是空口白牙的一番空话。 　　斯内普讥笑：“你可以把话说得更简单点，而不是像这样，舌头在你嘴里打结了一样。” 　　盖尔看过去。 　　那个消瘦如骷髅一样的男人，已经举起魔杖。 　　神锋无影。 　　无形之刃擦着他的耳尖飞过，削下几根头发，但并没落地，而是飘动着飞到斯内普手里。 　　但魔咒斩落头发后，并未止息，仍汹涌飞着，狠狠击中墙壁，凿开一道深邃痕迹。 　　盖尔神色不变，依旧平静祥和，就像刚才那道只要斯内普想，就可以取走他性命的魔咒，并非是对准他一半。 　　他只是端着手，满眼好奇、而且认真地盯着还在继续动作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斯内普取出一瓶魔药，把盖尔的头发丢进去。 　　咕噜咕噜——粘稠药液翻滚气泡。 　　它的颜色眨眼变化，银灿灿、还在星河一般的光点。 　　斯内普毫不犹豫，把魔药服下。 　　口感很棒，是薄荷一般的清凉，略带甜味，但并不使人觉得腻，还有一股暖意，是服下热巧克力的感觉。 　　他的五官开始扭曲，在盖尔眼睁睁注视下，斯内普变成他的模样。 　　“这是？”盖尔仔细打量他。 　　一模一样，无论长相、还是身体上一些只有自己、或是最熟悉自己的人才会注意到的小特征，甚至于……刚刚截断的头发，也都被完美复刻出来。 　　或许…… 　　变形类魔法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这绝不是从来没和自己接触过，仅仅只见过一面的人，该有的成果。 　　斯内普开口，用盖尔清冷的声音：“复方汤剂。” 　　“我们的一种魔药，只需要一点点身体上的素材，就可以完美变成一个人的模样。” 　　盖尔眼中不可遏制地露出一丝震惊。 　　闻所未闻。 　　太简单、也太完善。 　　“艾瑞丁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吗？”哈利轻声，“他在劫持两位大师的同时，卷走不少书籍，复方汤剂虽然罕见，但不会一点介绍都没。” 　　在魔法部的名单上。 　　复方汤剂这种东西，属于“管制品”而非“违禁品”，它的危险等级，甚至还要在“吐真剂”之下。 　　两位大师？ 　　书籍？ 　　盖尔微微皱眉，但很快舒展开，维持着自己脸上神情不发生什么变化。 　　这种微小的动作，或许能瞒得住邓布利多、瞒得住斯内普的眼睛，但绝对瞒不住两位猎魔人的眼睛。 　　“你不知道？”哈利语气中难免带上一些惊讶，“艾瑞丁从没和你说起过？” 　　盖尔端起茶杯，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看来和我听闻到的一样，你们猎魔人都拥有不可思议的敏锐观察力。” 　　“你对我们的世界了解多少？”哈利询问。 　　盖尔摇头：“了解得很少。” 　　“艾瑞丁和我说他也了解的很少，只知道那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而且似乎可以找到除了上古之血意外，能够遏止白霜的力量。” 　　哈利追问：“只有这些？” 　　盖尔沉默地点头。 　　哈利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他应该是和你说过，他和某些人联合在了一起？” 　　“的确说过。”盖尔回答。 　　哈利若有所思：“但他似乎并没和你说过，他派遣过一队骑士，对我们的世界进行过侵略。” 　　盖尔一怔，摇了摇头。 　　他虽然负责整个狂猎的后勤，可艾恩艾尔的王，毕竟是艾瑞丁，他有权力做出一切调度。 　　“那他也没有和你说过，卡兰希尔已经被我们抓住的事？”哈利轻声。 　　柔和的声音，如平地乍然起惊雷。 　　“卡兰希尔被你们抓住？”盖尔神色有些难以继续维持下去。 　　哈利轻轻一点帽子。 　　一个人飞出来，落地后变大，正是表情浑浑噩噩的卡兰希尔。 　　斯内普抬手，十分熟练地补上一发夺魂咒。 　　盖尔脸色变得难看。 　　哈利继续轻声说下去：“那他也应该没有和你说过，用伊勒瑞斯的性命，来试探、并确认，我会在猎魔人的世界里逗留一天？” 　　“伊勒瑞斯死了？”盖尔惊呼，他的神情彻底崩坏。 　　哈利点头：“我没留下他的尸体，没有任何价值，而且帽子会生气，它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不要往它里面塞奇奇怪怪的东西。” 　　盖尔死死盯着卡兰希尔。 　　他多希望，眼前这位金童是巫师假扮的。 　　可…… 　　现有的情报、以及哈利他们倾述的事，组合在一起，无疑都证明他们的话并不是谎言。 　　他的确很久没有听到卡兰希尔的消息。 　　他也曾问起，艾瑞丁只是用“卡兰希尔还有别的重要任务”的说辞搪塞过去。 　　还有伊勒瑞斯。 　　也的确听闻，两天前伊勒瑞斯被派遣去执行什么任务，然后至今也没消息传回。 　　“但这个魔药只是复制一个人的身体，而不是灵魂，不是吗？”盖尔深吸口气，接着询问。 　　斯内普讥笑，用盖尔的脸、用盖尔的声音，嘲讽着他：“巫师有很多办法挖取一个人的记忆。” 　　“在场的我们都能做到。” 　　他走到卡兰希尔身边，同他双眼对视上，摄神取念粗暴地收刮着他的记忆，一件件念给盖尔听。 　　每读出一件。 　　盖尔的脸色就惨白几分。 　　事实证明，不止肉体可以模仿、就连记忆和灵魂也都可以。 #第四百五十四章 硝烟 　　盖尔沉默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哪怕事实摆在面前，他内心里依旧是更倾向于现在的那个不知真假的“艾瑞丁”。 　　他的确带来能操纵白霜的力量，解决了一直困扰在艾恩艾尔精灵头上、攸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作为一名艾恩艾尔精灵，他的立场，让他更倾向于相信这个为艾恩艾尔精灵带来实质利益的人，而不是相信一群突然出现、立场是与自己敌对的人的话。 　　斯内普看向哈利。 　　哈利一挥魔杖，念出咒语。 　　复方汤剂的效果被洗涮消退。 　　这是为什么这种药剂会是“管制品”的重要原因，它的效果并非完美，有很多咒语都能消去魔药效果，比如说悬挂在古灵阁的真实瀑布。 　　斯内普撩开抛开，露出自己身上的左臂——他仅次于波特最厌恶的东西。 　　一道漆黑的图纹印入盖尔眼中。 　　“这个东西，你也许是见过的？”斯内普开口，自嘲笑起。 　　“这是向黑魔王效忠的标记。” 　　“在身上烙印下这个东西，就代表成为他的仆人了。” 　　盖尔心陡然一沉。 　　这个图案他见过，就在红骑士们身上，部位都一样，都是在左臂。 　　他沉默下去。 　　阿瓦拉克趁热打铁，接着开口：“还有一件事，虽然现在艾瑞丁已死，但我觉得你对此是有知情权的。” 　　“我们的前任国王，奥伯伦就是死于艾瑞丁的毒杀。” 　　盖尔脸色一变：“阿瓦拉克，我希望你能意识到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阿瓦拉克轻声，语气肯定，“虽然我现在没有证据足以向你证明这一点，但这种时候，你应该清楚，我没有任何欺骗你的必要。” 　　盖尔缓缓合上眼睛，他在思考。 　　把刚才听到的那些东西，在自己的脑海中整合、然后进行分析。 　　斯内普有些不耐烦，他举起魔杖，已经在考虑施展夺魂咒，用另一种方法，干脆利落地解决这件事。 　　“我依旧无法相信你们的话。”盖尔把眼睁开，“这件事对艾恩艾尔而言，太过荒谬了。” 　　斯内普站起来，魔杖对准他。 　　盖尔不慌不忙，继续说下去：“你们想要做什么？” 　　“如果是想让我叛乱，和艾瑞丁敌对，抱歉，你们还是在这里杀了我吧。” 　　哈利轻声：“我们想解决的目标，从来都只是伏地魔，也就是现在的艾瑞丁。” 　　盖尔斟酌。 　　短暂的接触，他对这群另一个世界的来客有一些简单的了解。 　　他们强大，而且手段诡异。 　　这让他难以相信那些话，但毫无疑问，有一点是已经被证明的——那就是卡兰希尔，作为艾恩艾尔精灵中，最被期待的金童，被艾瑞丁献祭出来，任由他被抓住，漠不关心、甚至还隐瞒消息，没想过去救他。 　　再辅以他对艾瑞丁的了解。 　　现在的王是不是被那个叫“伏地魔”的人取代，他不敢确定，但阿瓦拉克说的，他曾毒杀前任国王的事，他也偏向于相信。 　　就如阿瓦拉克说的那样，在盖尔身上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他拥有在这个位置、在艾恩艾尔精灵一族中，几乎不该存在的“正义感”。 　　他动摇了。 　　“首先，你们要向我证明，现在的艾瑞丁已经不是艾瑞丁了。”盖尔接着说下去，“如果他真的不是，我会保证，在你们和他战斗的时候，几乎不会有士兵去攻击你们。” 　　哈利点头：“这很简单。” 　　盖尔一摊手：“卡兰希尔要还给我们。” 　　“制服白霜的方法，也是从你们世界传出来的，我希望能够得到它。” 　　哈利面无表情：“你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我们不是在跟你商量。” 　　“只是看在希里，希里又看在阿瓦拉克救过她的份上，给你一个不和我们做敌人的机会。” 　　盖尔一点桌子，似乎想要说什么。 　　哈利提前打断他的话：“教授，可能要辛苦你一下。” 　　斯内普魔杖一挑，念出咒语：“魂魄出窍。” 　　盖尔身体一僵。 　　在斯内普的操纵下，他迈着矫健地步伐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而后发表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最后在地上打了三个滚后，坐回原位。 　　斯内普撤回魔咒。 　　盖尔惊恐地盯着这一群人。 　　夺魂咒只是夺取他身体、灵魂的操纵权，但并没夺走他的记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被支配，他在自己身体里，像是一个旁观者。 　　“看到了吗？”斯内普轻声，“只要我想，让你去做什么都可以，甚至现在、此时此刻，让你去和黑魔王求婚也没任何问题。” 　　盖尔摇着头：“真实可怖的手段。” 　　哈利一点桌子：“所以，明白了吗？我们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 　　“那我真应该感谢你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我说这些话。”盖尔深吸口气，现在在他内心里，更加偏向哈利他们没有说谎话。 　　以他们的能力和手段，没必要编造谎言来欺骗自己。 　　一发夺魂咒就足够了。 　　哈利站起身：“很好，记住你许下的承诺。” 　　“教授……” 　　斯内普撇过头：“我知道，我会留在这监督好他。” 　　这是一个理由，但并非最重要的理由。 　　他现在还不适合出现在伏地魔身前。 　　希里也留下了。 　　她……虽然拥有上古之血，前途无量，可那毕竟只是前途，一个璀璨的未来，而不是一个璀璨的现在。 　　剩下五人，重新施展上幻身咒，向艾瑞丁的寝宫出发。 　　此时此刻。 　　伏地魔眯着眼，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三个魔杖商，深色阴戾。 　　钻心咒、摄神取念…… 　　这些手段他都用了，但依旧没找到任何有关“老魔杖”有用的线索。 　　唯一有用的，就是格里戈维奇曾短暂拥有过老魔杖，但被年轻的格林德沃偷走。 　　而他已经寻找过格林德沃，老魔杖也不在他手里。 　　他很聪明，有了自己的猜测。 　　也许……老魔杖就在邓布利多手里——毕竟他曾击败过格林德沃，作为获胜者，拿走败者身上最好的东西作为战利品，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归根结底。 　　自己还是要直面邓布利多以及波特。 #第四百五十五章 清洗 　　他担心吗？ 　　其实并不。 　　自己现在很强大，元素之躯、拥有强大的防御力，而且体内蕴含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以及最重要的白霜——末日的助力。刚复活时，他还稍有些不熟悉，可现在那种不熟悉感已经被逐渐克服。 　　对上那两个人，伏地魔觉得自己会赢。 　　但…… 　　只是赢还不够。 　　伏地魔要赢得漂亮，要像一个上位者、像一个更高位格的存在，以碾压的姿态，轻松杀死他们两个。 　　这才是能够宣誓自己正式归来的号角声。 　　他盯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 　　丢给克劳奇的那根手指，已经重新长了出来，身为元素构造体，他已经不在乎肢体上的残缺。 　　他又转头看向地上的三个制杖大师。 　　艾瑞丁寝宫外。 　　哈利他们停下脚步，在门前一处空地坐下。 　　邓布利多看着哈利和杰洛特，猎魔人们在做着战斗前的准备。 　　一个施展无痕伸展咒的口袋，对猎魔人们而言，真是太重要了。 　　在没有这东西之前。 　　猎魔人需要考虑负重、考虑身上的空间，来决定自己要带多少。 　　可有了这东西后。 　　不用考虑那么多，有什么好用的，归纳进口袋里就好，它挂在身上甚至都没什么多余的重量，甚至磨刀石、维护护甲的工具都能随身携带。 　　他们摘下身上盔甲，涂抹护油，修补上次战斗中破损的地方。 　　又磨好宝剑。 　　哈利取出在诺维格瑞准备的材料。 　　一打响指，升起一团篝火，一口小锅从口袋里飞出，架在火焰上。 　　哈利看向杰洛特：“那天你也在，我们应该用什么剑油？” 　　“我不了解你们的魔法。”杰洛特摊手，“而且那天我离得太远。” 　　邓布利多揪着自己胡子：“他说过，自己即是白霜。” 　　“元素生物？”哈利点着头，喃喃自语，“那就是构造体。” 　　他取出狗油和毛球菇，丢进锅里，一股淡淡香气涌动。 　　“看起来味道不错？”邓布利多嗅嗅，评价起来。 　　在狗油刚刚熬化的时候，有种油炸蘑菇的即视感。 　　没人理会他。 　　他给自己变出一杯蜂蜜水。 　　最基础的剑油很好制作，很快熬制好，哈利施展魔法，让它冷却，在小锅里凝结成泛着淡蓝色的油膏。 　　这种最基础的剑油可不够用。 　　对哈利、杰洛特这种大师级的猎魔人增益不够强大。 　　强化构造体剑油，需要用到熊脂、鼹鼠蓍、毛球菇、多香果、金银花和鼠李草，熬煮起来依旧没什么麻烦的地方，哈利都不知调配过多少次。 　　它的蓝色比基础的构造体剑油更加纯净一些。 　　这个等级的剑油，就稍微有用一些。 　　哈利没有继续调配高等构造体剑油，材料不够，高等剑油需要用到一种名为“恶灵精华”的东西，这是从妖灵身上才能收集到的材料，哈利和赫敏穿梭在猎魔人世界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过妖灵。 　　但锅也没收起。 　　也许现在的伏地魔也还能谈得上是人类，多备上一种针对人类的剑油总不会有错。 　　吊死者之毒，在一年级的时候，哈利就蹭着海格小屋的那些东西，做出过来过。 　　不过也仅限于吊死者之毒，强化药剂需要用到孽鬼的眼睛。 　　他继续熬煮剑油。 　　等两种剑油都调配好，放到一旁冷却，锅还是没收起。 　　哈利取出小雾妖身上收集到的突变诱发物，调配起煎药，其他材料，像是矮人烈酒、荷兰芹、蒲公英都是在诺维格瑞能买到的东西。 　　“现在天气可不是多云。”杰洛特笑一声。 　　小雾妖煎药的效果很好，能够增强法印的效果，杰洛特服用下后，水平甚至能到哈利的程度。 　　但…… 　　每一种效果很好的药剂，使用条件都有些苛刻。 　　小雾妖煎药得在多云天气才能生效。 　　哈利轻声：“我想要什么天气，就会有什么天气。” 　　杰洛特羡慕地笑笑，这种能改变天气、地形的能力，太让他羡慕了。 　　煎药的熬煮要更废时间些。 　　杰洛特仔细地为他们的剑涂抹上构造体剑油和吊死者之毒。 　　小雾妖煎药只调配出一份，哈利交给了杰洛特。 　　还有一些其他的魔药，斯内普调配的那些，镇定药剂、缓和药剂、增智药剂，哈利也给叶奈法一份。 　　阿瓦拉克眼巴巴看着，但哈利没理会他。 　　“我们的魔药几乎没有毒性。”哈利开口叮嘱，“叶奈法你不要当成水喝就好。” 　　“至于杰洛特……” 　　“你可以把他当水喝。” 　　这句话，是特意叮嘱白狼的，每一位猎魔人在战斗的时候，都会小心计算服用魔药的数量——毕竟它们蕴含剧毒，没有经验、或者算数不行的猎魔人，很容易造成敌人还没杀死，自己已经把自己毒倒的局面。 　　每一个猎魔人都足够聪明——不聪明的都死了。 　　杰洛特把他们挂在腰间，点点头：“我知道了，哈利。” 　　“那么，现在就和伏地魔打个招呼吧。”哈利看向邓布利多，“阿不思，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邓布利多摇头。 　　巫师们可不像猎魔人，在战斗前需要做这么多繁琐的准备。 　　哈利魔杖一挥，解开幻身咒。 　　邓布利多也解开屏蔽声音、气味的魔法。 　　残留的味道随风涌动，立马吸引附近守卫的注意。 　　他们踩着沉重的脚步跑来。 　　哈利举起魔杖，对准天空，轻轻一挥。 　　气象咒！ 　　天地色变，一大片乌云涌来，杰洛特手上的煎药微微闪光，他毫不犹豫，把煎药服下，和猎魔人所用的魔药不同，煎药通常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咔嚓—— 　　雷光闪烁、暴雨落下。 　　狂风卷动着，狠狠撞击在艾瑞丁的寝宫上，刮开窗户、撕裂装饰物。 　　这种诡谲的变化，自然被屋子里的伏地魔纳入眼中。 　　他从缺口飞出来，看向地上几人。 　　“邓布利多、波特。”伏地魔语气惊讶，“你们竟然会主动过来，自投罗网。” 　　话语里，甚至几分欣喜。 　　这可是艾恩艾尔精灵的世界，在这里，他比在巫师世界要更有优势。 　　邓布利多魔杖一点。 　　清风吹过。 　　在他身上的复方汤剂效果立马被清洗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我不帅吗？ 　　盖尔站在窗前，端着望远镜，眺望着这里。 　　邓布利多的魔咒范围极大，施展得突然，而且只是针对“复方汤剂”而非伏地魔本身。 　　“艾瑞丁”的脸被洗下来。 　　露出汤姆·里德尔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这就是你们的底气吗？”复方汤剂的效果被抹去，伏地魔一点都不慌张，抬手附摸自己脸颊，“几个人孤身前来，妄图对抗一整个世界的底气，仅仅如此吗？” 　　“以为洗掉复方汤剂的效果，就能让狂猎背叛我吗？” 　　他停顿下，轻轻笑起：“我亲爱的阿不思、亲爱的哈利，你们选择远离权力，真是再明智不过。” 　　“权力的来源，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具体的个人。” 　　他高举起双臂，声音变大：“回答我，我是不是你们的王！” 　　渐渐围来的狂猎骑士们有些迟疑。 　　伏地魔轻哼一声。 　　烙印在他们左臂上的黑魔标记陡然发热，惩罚降临，虽然微小，可刺骨拧巴的疼。 　　狂猎们不再迟疑，立马欢呼起来：“王！王！王！” 　　远在觉醒宫殿的斯内普也不例外，他抱着左臂，咬着牙。 　　大范围的惩戒，是不分人的。 　　盖尔放下望远镜，他只听到伏地魔最后的那句话，可从他的姿态、从他的神色中，能看得出来，从那群红骑士们的反应中，能看得出来，那究竟是艾瑞丁、还是其他人。 　　这群异界来客并没说谎。 　　他扭头看向强忍着神色的斯内普，两个人目光对视上。 　　“把你的脑袋挪开。”斯内普咬牙切齿。 　　他握着魔杖，盯着远处战场，好几次他都快忍不住，想要施咒，把自己左臂砍下来。 　　伏地魔张开双臂，自如神灵一样站在天上，得意大笑：“看到了吗？” 　　“我是王，世界的王。” 　　说着，他停顿下，加重语气：“无论哪个世界。” 　　哈利盯着伏地魔，笑着开口：“但你不还是保留着你的这张脸？” 　　“难道这张脸不完美吗？”伏地魔反问，“身为一个最强者应当拥有的面孔。” 　　叶奈法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去考虑伏地魔是个什么东西，单就这张脸而言，的确英俊，哪怕她身边并不匮乏帅哥——无论杰洛特、还是哈利，但汤姆·里德尔的这张脸，是与之同一份量的存在。 　　哈利面无表情：“所以你打算用这张脸，继续去其他世界，勾搭那些上了年纪的夫人？” 　　他看向叶奈法，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不得不说，如果是叶，她应该会很吃你那勾搭人的一套。” 　　叶奈法眯起眼。 　　倒不是因为后一句话，而是前一句。 　　上了年纪？ 　　“波特！”伏地魔咬牙，但愤怒并没使他失去风度，优雅地伸出手，“你说话总是这么难听，就像嘴巴里放了一大格兰芬多一样。” 　　“啊哈，如果嘴巴里是斯莱特林的话，恐怕舌头就该背叛我了。”哈利寸步不让。 　　一根魔杖从屋子里飞出来，落到伏地魔手里。 　　它有些长，十三英寸，紫衫木、凤凰羽毛，这当然不是他原本那根魔杖——那根在马尔福庄园一战的时候，就已经被销毁。 　　这是他从奥利凡德的库存中，又找到的一根新魔杖。 　　“波特，我承认你的确有些本事。”伏地魔轻声，“我多次败在你的手下。” 　　“也许，这给了你一些勇气，和本不该存在的信心。” 　　“你真的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把自己当成伟大的、至高无上的、即将统治万界的世界之王伏地魔的天敌。” 　　他稍微停顿下，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但这一切都是运气。” 　　“婴儿那次，你母亲用她自己和你父亲的命，施展了一个古老的魔咒，反弹我的魔法，那一次，我是死在自己手里。” 　　“一年级那次，我虚弱到都没法单独存在。” 　　“二年级那次，只是我一个还没完全复苏的魂器。” 　　“四年级那次，和一年级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你杀死一个手无寸铁、无法反抗的婴儿，这可算不得什么本事。” 　　“去年……” 　　“我的一个魂器真正复活。” 　　“但在都还没完全吸收记忆的情况下，你砍下一条手臂。” 　　伏地魔微微向上扬起嘴角：“是得夸奖你几句，在同样的年纪，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不过那一次，你击败的也不过只是刚毕业的我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波特。” 　　“现在的我，拥有最丰富的经验、最强大的魔力、最完整的身体，甚至还掌握席卷数个世界末日的力量……” 　　“你觉得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吗？” 　　哈利轻声：“你在害怕我。” 　　伏地魔一怔：“你总是在说这种没有任何乐趣的话。” 　　“如果你不怕我，你就不会试图说出这些东西来说服自己。”哈利咄咄逼人，目光犀利，“你在怕我，所以你得罗列一个个‘我不过是运气’的说法，来给自己鼓起勇气。” 　　“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惧怕那个真实的、弱小的汤姆·里德尔，所以你给自己起了一个听起来可怕的名字‘伏地魔’。” 　　“你惧怕你的过去，所以你藏住了你的过去。” 　　“但这些都没有用，自欺欺人罢了。” 　　“汤姆，拷打你的内心，你说服自己了吗？” 　　伏地魔脸色不由得扭曲，他咬牙切齿：“波特，不要自以为是了。” 　　“事实会证明一切。” 　　“我究竟是在陈述现实，还是什么……” 　　他深吸口气，把被拨乱的心绪平缓，优雅笑起来：“那么，波特，是你一个人来？” 　　“还是你和邓布利多一起。” 　　邓布利多往前一步。 　　“阿不思，你和杰洛特他们一起，先去对付狂猎骑士们。”哈利转头，举起魔杖。 　　邓布利多看他，声音威严：“哈利。” 　　“我不是在置气。”哈利轻声，“相信我，这是一个猎魔人的判断。” 　　杰洛特探头：“小心些，他很强。”他开口叮嘱，但没劝哈利的意思。 　　“是的，他很强。”哈利微笑回应。 　　邓布利多握住魔杖，递向哈利：“如果有什么变化，我会第一时间参与进来。” 　　天上，伏地魔呼吸凝滞。 　　那就是……三圣器之一的老魔杖。 #第四百五十七章 压制 　　伏地魔眼中满是渴望。 　　那是自己最近最想得到的东西。 　　“它会给你一些帮助，虽然可能没你想的那么有用。”邓布利多轻声。 　　哈利摇头，果断拒绝：“不用，你留着自己用吧。” 　　“它并不接纳我。” 　　老魔杖和他并不适配，甚至这根魔杖在哈利手里的时候，还跃跃欲试地想要挑衅他。 　　一个强大的对手…… 　　邓布利多把它收回来，抬头看一眼伏地魔，叮嘱一句：“小心。” 　　伏地魔看着哈利：“那是老魔杖，你为什么不用它？” 　　“这或许会给你添上一些微小的获胜几率。” 　　“我本来就能杀你，为什要用？”哈利坦率反问。 　　伏地魔不再说话，只是一抬手，挥着魔杖一点。 　　白霜涌动飞舞，变作一条巨大的蟒蛇，朝着他狠狠碾压去。 　　身体不动，仍飘在空中。 　　在和别人战斗的时候，伏地魔几乎不会选择使用这个咒语，离得太远，自己就没法欣赏到他们在遇到自己时，脸上那令人愉悦的痛苦、无助的神情。 　　但和波特不行。 　　他必须得保证自己在一个安全范围里。 　　一个近战技艺几乎无人能敌的巫师…… 　　伏地魔看他，嘴角拧起狰狞的笑。 　　哈利挥动魔杖。 　　四周石柱扭曲，变成比白霜还要巨大几分的蟒蛇，扭曲翻动。 　　但这些巨大的变形造物，并非像以往那样，作为战斗中的助力，而是辅助，让自己能更接近伏地魔的通道。 　　他可是在天上。 　　踩着巨蛇，哈利腾跃，哪怕以猎魔人的身体素质，想要在不固定的平台上自由行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伏地魔可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近身。 　　白色厉火熊熊燃烧。 　　气温陡降。 　　雷霆暴雨之中，参杂着大片大片雪花、冰雹。 　　风雨雷电，是哈利气象咒的成果。 　　而之外的，都是白霜带来的。 　　雨水落地，凝结成冰，这对哈利更不友好，他不得不多分出一点心思，在变形造物上，让它们的皮肤变得粗糙、更适合自己踩上去。 　　远处被盖尔命令，不得参与过去的士兵们、以及盖尔本人，都在远远观摩这场战斗。 　　巨蛇腾空翻舞，声势浩大。 　　两个人之间的战斗，打出战争的阵仗。 　　风雪、雾霭、火焰，渐渐他们的战斗包裹住。 　　但这些壮观熊丽的东西，在战斗中，却几乎起不到什么太好的效果。 　　白霜追逐石蟒。 　　起到的效果，也仅仅是让哈利攀登之路，变得艰难一些，起不到任何伤害的作用可，甚至于，连阻碍的作用都很少——哈利可是一名优秀的找球手，每一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都在琢磨着如何阻扰住他。 　　白霜巨蛇的攻势，比游走球的攻势高不了多少。 　　造成最大阻碍的，反而是不经意施展的那些小咒语。 　　伏地魔一甩魔杖。 　　一块落在石蟒上的冰雹忽然炸开，变成一滩油污。 　　哈利唤来烈火，灼烧掉它。 　　铁链凭空生成，那一颗颗不被气象咒控制的雪花、冰雹，成了伏地魔最好的助力，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操纵这些自然天象。 　　石蟒变出手，轻轻一拨，铁链就砸断，坠落地面。 　　哈利自然不可能挨打、而不还手。 　　变形咒的造诣，他一点都不比伏地魔差。 　　万箭齐发！ 　　数量庞大、但个个又精细到极致，箭头锋锐地向伏地魔射去。 　　他不躲不闪，甚至都不分出心思阻扰，而是继续对哈利施法。 　　箭矢贯穿他的身体，被戳得千疮百孔。 　　可没有血液流出，他身体里萦绕流动的是白霜，眨眼就弥合，甚至于衣服也都恢复。 　　“波特，你看到了吗？”伏地魔轻声。 　　“你对我没有任何胜率。” 　　“论魔法，你被我压制。” 　　“近身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凡人的铁器又怎么能伤害到真正的神灵？” 　　哈利歪着脑袋：“我现在确认一个事实。” 　　伏地魔轻疑一声：“哦？” 　　“你确实是个变态。”哈利咬字坚定，“竟然不穿衣服。” 　　他身上的袍子，也是白霜造物。 　　“波特，这种时候，你还在挑衅我！”伏地魔念咒速度加快。 　　当强大的咒语无法带来质的飞跃时，选择使用强大的咒语并非是什么聪明的事。 　　就像此时。 　　如果念出索命咒，击不中哈利，那索命咒带来的那点微弱的爆炸效果，甚至还比不上念一发爆炸咒。 　　他们两个，就像三年级、四年级的小巫师一样。 　　用着那些微弱咒语，在空中改变地形，互相试探、互相影响。 　　烟雾咒、变形咒、照明咒…… 　　这些咒语，在他们手上开花似的，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用在战斗之中。 　　只是偶尔，伏地魔在觉得有一定把握的时候，像是哈利被两头白霜巨蟒夹击，他只有向上躲避、或是向下躲避的时候，才会念出“阿瓦达索命”。 　　这是他一贯以来的决斗技巧。 　　用魔咒逼迫敌人，将他们陷入到不得不正面承受索命咒的境地里。 　　使用死咒的人很多。 　　但能将死咒用成招牌的，多年以来，仅仅也只有他一人。 　　可对哈利无效。 　　他总能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逃脱。 　　变成阿尼玛格斯、从微弱的缝隙里躲过，或是干脆跳下来，放弃之前已经稳固好的道路，选择重头来过。 　　谨慎又大胆。 　　伏地魔心头沉重，明明自己是优势，一次又一次逼迫哈利不得不放弃。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这是哈利争夺来的…… 　　伏地魔抬头。 　　巨大石像凭空砸落。 　　他挪动身躯，飞行着躲闪过。 　　心中忽然恍然。不，不是哈利追赶来了，是自己放近了和哈利之间的距离。 　　那些变形咒没法对自己造成伤害，可的确一次又一次，哪怕一厘米、两厘米的，在缩短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能让他得逞。 　　伏地魔手一扬，白霜推着他就要向上飞去。 　　但……迟了。 　　哈利已经从帽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朝他狠狠掷去。 　　轰得一声，在空中炸开。 　　冰霜铺展开。 　　魔杖一挥，冰雹、雪花，架起一座笔直，和炸弹炸开的那一层冰霜链接在一起的桥梁。 #第四百五十八章 威胁 　　变形咒扭曲造物，在哈利迈出每一步的时候，都恰到好处的凝结成让他安稳踩下去的阶梯。 　　这是威力让杰洛特都惊叹的炼金造物。 　　但哈利笃定，这不会对伏地魔造成任何伤害。 　　他几步跃至头顶。 　　在身下，冰层在封印了伏地魔不到十秒，就咔嚓咔嚓皴裂，最终不堪重负，嘭一声炸开，和烟雾、雨汽交织，成一大团飘渺的云团。 　　“波特，这没有用！”伏地魔抬头，叫嚷着。 　　哈利不说话。 　　举起空荡荡的左手——他一直都没把剑拔出来，结出一道手印，重重砸着拍去。 　　亚登法印！ 　　紫色光萦绕，符文结阵。 　　伏地魔身上支撑着他足以飞行的魔力失效，身子沉甸甸，朝着地面坠去。 　　他一时间难以操作身躯。 　　哈利魔杖一挥，冰层裂开，他调整姿态，一脚踩在伏地魔脸上。 　　伏地魔才调整好魔力，拜托亚登法印的干扰，准备重新飞起。 　　可……这一脚。 　　让他身体再次失去平衡。 　　和哈利一起，重重砸落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 　　魔力涌动，石蟒也落下，头咬尾，绕了一圈。 　　“阿不思！”哈利呼唤一声。 　　邓布利多回头，石蟒身体上，一层钢铁栅栏长起，他明白哈利想要做什么。杰洛特冲来掩护，拍下阿尔德法印，煎药助力下，巨大的冲击波掀翻眼前的一群人。 　　他举起魔杖。 　　栅栏更快速的生长。 　　等伏地魔回过神，已经身陷牢笼中，巨大阴影投下，雨水、霜雪没有阻碍，依旧从宽大的缝隙中滴落下。 　　但那条缝隙，并不足以让一个人飞出去。 　　更何况……这是魔法造物。 　　邓布利多和波特的魔法。 　　“现在，该真正的较量了。”哈利看着伏地魔，语气平淡。 　　伏地魔冷冷一笑：“费这么大心思，只是让我落地？” 　　“你那个时候，应该想办法对我念上一发死咒，这样说不定就能杀死我。” 　　哈利手伸入分院帽里：“你还有灵魂可言吗？” 　　“把自己撕裂成一份份，现在你的身体里，究竟还是你自己吗？” 　　“对我说这些东西没用。”伏地魔一点都不为所动，“以为我是什么因为一点点充满矛盾的话而陷入挣扎的人吗？” 　　他看着哈利把剑掏出来，魔杖一挥。 　　白霜汹涌地朝他扑去。 　　牢笼对他而言是一种约束，对哈利而言，又何曾不是。 　　“我以为你学聪明了。”伏地魔轻蔑笑着，“没有蠢兮兮地挥舞着那把剑，结果还是这样？” 　　“一把剑？” 　　“只是靠一把剑，你又能做到什么？” 　　哈利没说话，翻身躲过白霜，只一刹那寄接触，不仅昆恩崩溃，就连盔甲护身也都变得虚弱，几乎再难维持下去。 　　它在汲取魔力。 　　“波特，你速度变慢了。”伏地魔嗤嗤笑起来，“哦，不，是我变得更强了。” 　　“看到了吗？” 　　“随着时间、随着战斗，我不会被消耗，只会越来越强。” 　　他举起双手。 　　滔天魔力涌动，几乎倾盖住整个囚笼。 　　哈利一挥魔杖，但魔法并非对着伏地魔、或是阻碍白霜，而是气象咒。 　　雷霆更大、暴雨更烈。 　　他取出雷霆药剂，一口服下。 　　魔力在体内沸腾。 　　又取出另外一瓶金色的药剂——这是暴风雪，斯内普教授根据福灵剂改进的魔药。 　　世界仿佛变慢。 　　魔力更加顺滑，哈利的视野也有一点点变化，他能更为清晰地看到魔力。 　　在牢笼里，泾渭分明的两半。 　　一股骨一样的白，那是属于伏地魔的。 　　另一股是属于自己的，淡金色。 　　只是从魔力层面上，自己也不逊色于伏地魔。 　　两瓶魔药？ 　　伏地魔讥笑，他听斯内普提起过，波特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还没有成为魔药大师，就想研发自己的魔药，因为一些斯内普不愿意开口的原因，他不得不帮助波特。不过那些魔药在他眼里看起来极其荒诞，用毒性来催化药力，对普通巫师而言，那根本就是敲响死亡倒计时的座钟。 　　“波特，看来你被逼到绝路了。”伏地魔轻声。 　　哈利面无表情：“是么？” 　　他一弓腰，脚下发力，向他冲去。 　　伏地魔挥动魔杖，白霜两股左右夹击，如毒蛇撕咬。 　　但…… 　　哈利只是身子一闪，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从两股白霜的缝隙里钻了过来，乃至他身上重新套上的金色护盾都没收到损伤。 　　那瓶金色的药剂，是福灵剂？可看起来不是很像。 　　他来不及思索。 　　哈利已到身前，举起格兰芬多宝剑。 　　伏地魔不多不闪，狞笑着举起魔杖，就要念咒。 　　剑砍到身上。 　　“阿瓦达”也已脱口而出。 　　可最后几个音节，他念不出来，声音惶恐：“你做了什么？” 　　身体被撕开，痛感袭来。 　　并不强烈，可它的确存在。 　　伏地魔眼神中充斥着惊恐，就这一瞬间，让哈利调整身躯，躲开他魔杖所指方向，又一剑斜劈，捅向心口，扎了个对穿。 　　又一道痛感。 　　伏地魔感受到自己身体开始变得一点点虚弱。 　　这些都不影响什么。 　　可问题在于，它们不该有的。 　　伏地魔驱动魔杖，白霜扎来，连带着自己和哈利一起，要一起埋葬。 　　哈利不得不闪身后退。 　　伏地魔趁势，和白霜融为一起，流动涌到囚牢另一边。 　　“你的声音更加害怕了。”哈利轻声，他举剑，摆好起手式，“是不是很惊喜？” 　　伏地魔没有说话，他盯着自己身上两处伤口。 　　一处左臂、一处胸口。 　　都不致命，白霜在一点、一点汇聚，可难以像之前那样快速自愈，一层油脂微小，但坚定、强力地阻扰着。 　　“膏药？”他声音惊奇，不敢置信。 　　自己看来无懈可击的身体，竟就被小小一种膏药克制？ 　　哈利一甩魔杖，云雾缭绕，他向前一冲，消失在视野障碍里。 　　没有回话。 　　伏地魔更加小心，极力躲闪，可牢笼只那么大点，几番交锋，不可避免又被哈利扎上一剑，在右手肘的位置，又戳出一个洞。 　　比中指宽不了多少的洞。 　　但令伏地魔更加心慌。 　　他真的……有办法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第四百五十九章 因为爱 　　伏地魔内心难免有些慌乱。 　　虽然再多一个伤口，依旧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损伤，他的体内早就没有脏器、血管，不致命、不影响，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些难看。 　　但只是几个洞，要比黑魔法改造肉体后的形态可爱得多。 　　可，意义不同了。 　　在他的设想中，本不应该这样，单独对上哈利，自己应该畅快淋漓地获胜，哪怕他狡猾得像一头老鼠，自己不过多费一些时间。 　　自己却受伤了。 　　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天敌？预言中的那个注定？ 　　他很不想这样去想、这样去怀疑。 　　但是自己人生中，难得的几次失败，一次、又一次，都是因为这个波特。 　　魔法即是心灵的力量。 　　他的动摇反应在魔力上。 　　牢笼里，象征着他的白色灵光开始变得没那么坚定，摇摇晃晃，开始在代表哈利那金色灵光之下退缩。 　　这是魔力的脉络。 　　哈利不仅能清晰地看到，而且猎魔人给予他的强大身体素质，也能轻易地捕捉到脉络中一瞬间显露出来的漏洞。 　　这提现在战斗中。 　　那就是伏地魔惊愕地发现，当自己心头不过只是产生了小小的怀疑之后，他更加容易遭受到哈利的攻击。 　　明明还是之前那种攻势。 　　自己甚至用了更多的魔力。 　　但这些都在突然之间，失去了作用。 　　白霜离哈利更近，几乎与他缠绵在一起，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始终都捕捉不到哈利的身体。 　　魔法也是。 　　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偏移。 　　哈利踩着轻快地脚步，剑在手中转动，一次、又一次，撕开伏地魔的防守，在他身体上留下一个窟窿、或是一道狰狞的伤痕。 　　白霜暴虐，绿光弥散。 　　狂躁的风席卷整个牢笼。 　　但哈利如舞者，行进在风的缝隙中，魔杖一点，变形咒交织撞在白霜上，眨眼被白霜吞噬，激起一阵巨大烟尘。 　　而就在飘渺烟尘里，冷不丁长剑挥砍，刺中伏地魔小腹。 　　他的肚子，几乎要开出天窗了。 　　伏地魔咬着牙。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 　　哈利每一次的攻击都不致命，可在这一次次里、叠加在一起，他终于感受到了虚弱。 　　那种…… 　　从灵魂深处袭来的虚弱。 　　他握紧魔杖，看向哈利，盯着他太阳穴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一切都是从那两瓶魔药开始改变。 　　也许他真的研究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且…… 　　伏地魔稍微偏开脑袋，看向牢笼外，狂猎骑士们已经被解决掉一半，可始终没有援军过来——这些还在死战的，都是自己在他们身上烙印下黑魔标记的。 　　形势不利于自己。 　　不能再这样下去。 　　伏地魔举起魔杖，朝着囚牢顶部念咒。 　　强横魔力灌涌过去。 　　轰隆一声，巨大炸响声。 　　牢笼被炸开，但也在一瞬间，那些被炸开的变形造物忽然扭曲。 　　伏地魔的预感是对的。 　　哈利和邓布利多的确在囚牢的栅栏上动了手脚。 　　那些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伏地魔撕咬去，他毫不犹豫用魔力逼退，就像火焰遇上火药，嘭一声，在急速膨胀中剧烈炸开。 　　一声又一声，伏地魔被炸得晕头转向。 　　哈利抓住机会，欺身近，一剑朝着他右臂挥去。 　　轻轻松松撕裂血肉、斩断骨头。 　　伏地魔没有反击，他继续施展咒语，从囚牢缺口飞出，向着远方，急速逃离。 　　逃？ 　　哈利都一怔，有些没想到，形势都还不算完全倒向自己的时候，伏地魔竟会做出这种选择。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已经不再那么相信自己了吗？ 　　魔杖一挥。 　　囚牢扭曲变化，变成一头钢铁巨蟒追逐着他。 　　觉醒宫殿里。 　　斯内普盯着伏地魔那小小的影子，皱着眉头。 　　但并没犹豫太久。 　　他一挥魔杖，面前窗台扭曲，变得开阔，黑烟缭绕在他身上涌起，拖着他升空，向着伏地魔飞去。 　　十六年前，他惶恐不敢。 　　这个时候难道要和十六年前一样吗？ 　　飞行中，他念着咒语，对准自己左臂。 　　他一直都在思索，要如何解开它，早就在心里做好准备，甚至私下训练过多次，此时无比熟练。 　　最后一发咒语。 　　神锋无影。 　　无形锋刃从魔杖里涌出，几乎拥有和时光、言语一样的锋利，轻轻松松，把它砍下，和雨水一同坠落向地面。 　　斯内普一瞬的思考，还是把它飘起，拿在手中。 　　他要自己把这个东西还给伏地魔。 　　无论这根手臂、还是上面的黑魔标记。 　　伏地魔早就注意到这边，甚至还没见面，他就清楚，那个人是谁。 　　那道魔法太熟悉了。 　　是自己研究出来，足以支撑巫师飞行的魔法。 　　食死徒中，能用出来的人不多。 　　哪怕克劳奇都不行。 　　只有一个人。 　　黑光和白光碰面。 　　伏地魔不得不停下，口中念出一个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也停下，沉默地看着他。 　　“你背叛我了。”伏地魔语气平静，但毫不犹豫。 　　他没有召唤斯内普。 　　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到别的。 　　“西弗勒斯，我是那么信任你。” 　　“但你还是选择了邓布利多和波特，他们许诺你了什么？” 　　伏地魔眼神莫名哀伤。 　　斯内普摇头，轻声说到：“我没有选择阿不思或是波特，我只是选择了我自己。” 　　“选择你自己？”伏地魔轻咦，“那你更不应该背叛我。” 　　说着，他停顿一下：“就算背叛我，那你也不应该和波特、和邓布利多走到一起。” 　　“因为什么？” 　　斯内普开口，声音微弱、但坚定有力，托付着生命一样的沉重：“因为爱。” 　　爱？ 　　伏地魔一怔，不可遏制地恼怒起来。 　　又是这个单词！ 　　又是这个可笑的理由！ 　　从自己第一次失败之后，在莉莉、在邓布利多、在波特、在格林德沃身上，一直都在重复着、重复着这个单词。 　　“因为爱！” 　　爱是什么？那甚至都不是一道魔咒！ 　　或者说…… 　　这东西真的存在吗？ 　　伏地魔眼神扭曲，盯着斯内普。 　　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从他们嘴里听到这么可笑的东西。 　　现在就连斯内普都这么说了。 #第四百六十章 呼神护卫 　　斯内普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爱？ 　　他会是一个懂爱的人？ 　　开什么玩笑！ 　　论过去和经历，他甚至比自己的过去还要悲惨。 　　伏地魔阴冷、如一条蛇一样盯着斯内普。 　　虽然自己是在孤儿院长大，而斯内普好歹有个家，可好处是，自己不会被酒鬼父亲胖揍、不会被恋爱脑母亲逼迫着向父亲道歉。 　　等到霍格沃茨。 　　汤姆那一届的斯莱特林，还没那么歧视混血，更何况汤姆英俊潇洒、天才聪慧，自己又说自己是纯血巫师，他在斯莱特林很受欢迎，虽然有人怀疑——但一切都在汤姆表露出蛇佬腔的天赋后，烟消云散，化作更猛烈的追捧。 　　而斯内普…… 　　他在学校可一直是被霸凌的那个。 　　低年级时，因为混血、而且贫穷，一直是被霸凌的那个。 　　当他好不容易展现出天赋、并且费尽心思融入到自己学院后，还有学院外的霸凌在等着他。 　　这样的人会懂爱？ 　　“西弗勒斯，我很欣赏你。”伏地魔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说，“你、我、还有克劳奇，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不如意的家庭生活。” 　　“杰出的天分。” 　　“对世界刻骨铭心的认知……” 　　斯内普摇头，打断他的话：“黑魔……伏地魔，不，我们不一样。” 　　“你不懂爱。” 　　他停顿下，自嘲一笑：“虽然这点上我们一样，我也不懂。” 　　“可好歹我追逐、也向往。”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 　　斯内普不理解。 　　邓布利多说他是一个懂爱的人，但他觉得自己不是，或者说，也许自己真的掌握了，却不明白爱是什么。 　　但就是这股自己不清楚、不明白的力量。 　　让他一个黑巫师能够使用守护神咒。 　　让他没有疯狂。 　　让他还活着。 　　伏地魔看着斯内普，举起自己的手：“可笑！当年莉莉·波特有爱，但她也死在我的咒语下。” 　　“现在你觉得你能拦住我吗？” 　　他注意到身后，还活着的狂猎，表现得异常忠心、黑魔标记让他们不得不如此忠心，奋死阻拦着哈利、邓布利多，虽然这几乎没起到什么太好的作用。 　　斯内普魔杖一挑，飘在身下的那根左臂丢到伏地魔面前：“这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你断了一根手臂，我还你一根，现在我们是公平的了。” 　　“至于我拦不拦得住你。” 　　他又停顿住，从袍子下掏出一瓶魔药。 　　伏地魔看得出，那是和波特服用下的第一瓶魔药，一模一样的药剂。 　　“你一直在用谎言欺骗我。”伏地魔轻声，“什么时候，你的大脑封闭术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斯内普咧嘴一笑，痛快地喝下魔药：“谎言？” 　　“不，谁敢在你，伟大的黑魔王面前说谎话呢。” 　　“从始至终，我说的都是真话。” 　　魔药开始在他身体里生效，磅礴药效冲刷着他这具虚弱的躯壳，魔力肆虐、横行霸道。 　　青筋迸起，在脸上横七竖八地扭曲凸显，仿如把他过去经历的伤疤都镌刻在了脸上。 　　无论魔力的气息、还是生命的气息，都爆炸一半增长起来。 　　像之前一年多的生不如死，都是在为这样的一天积攒着生命力。 　　“我只是告诉你一部分，而另一部分你没有问的我没说。”斯内普尽可能不让痛苦从自己的声音里传递出去。 　　雷霆药剂对他身体的负担太过沉重。 　　尤其…… 　　是这样猛烈的雷雨天。 　　“你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间谍。”伏地魔轻声，绿光从他指尖射出。 　　死咒—— 　　斯内普轻巧躲过，一挥魔杖，厉火涌动，在变形咒的操纵下，变成一头粗大蟒蛇，黑色的守护神一般，向伏地魔撞去。 　　它和白色厉火撞击，然后消亡。 　　哪怕服用下药剂的斯内普，和伏地魔依旧有不小差距。 　　能够用魔力和伏地魔抗衡的，只有邓布利多、或是服用下两瓶魔药的哈利，斯内普如果多服用一瓶，也可以到这个水平。 　　但他不能。 　　一瓶就已经在透支他的生命力，交手才几个回合，他的双眼、鼻子、乃至于皮肤都崩裂，涌出大股、大股血液，透着不正常浓郁深红色的血液。 　　而且，他以自己生命力为代价，所得到的结果并不算好。 　　他的一切魔法，几乎对伏地魔造不成任何影响。 　　诅咒、黑魔法、药剂…… 　　都被伏地魔轻松解决掉。 　　伏地魔轻声，食指指向他：“你让我很失望。” 　　两股白霜交织，左右夹击，撞向斯内普。 　　这对哈利起不到作用的招式，对斯内普也起不到太好作用。 　　他会飞。 　　身体向下一蹿，白霜相撞。 　　但伏地魔早预料到这一点，手指轻轻一点。 　　寒霜凝结成一只粗大白矛，就在斯内普下落的瞬间，咻一声射出，狠狠刺入他的肩头，将他从空中击落，钉在地上。 　　斯内普咳出满口血，哆嗦着举起魔杖，对准伏地魔，念出咒语。 　　“神锋无影！” 　　这是他最得意的诅咒。 　　无形锋刃飞涌，伏地魔不多不闪，任由咒语飞来，切割下自己的耳朵。 　　手指上白霜流转，指向他。 　　又一把粗大白矛，刺穿他的另一个肩头，钉在地上。 　　但斯内普并没反抗，倔强抬着手。 　　他无力、但坚定念出咒语。 　　下一秒，也许会是又一把白霜之矛，也许是索命咒。 　　这道咒语，也许会是他最后念出的一道咒语。 　　“呼神护卫！” 　　他轻轻、声音哆嗦着。 　　但他并没有选择其他能在这种场合使用上的魔咒，而是选择一道，让伏地魔都大感惊讶的咒语。 　　守护神咒。 　　雾气流动，魔杖发出白濛濛圣洁的光芒，一头牝鹿蹦跶着跳出，落地晃晃闹闹，天真烂漫。 　　斯内普痴痴看着它。 　　多美的生物啊！ 　　自己竟也曾拥有过它十六年。 　　伏地魔嗤笑：“守护神？西弗勒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摄魂怪？” 　　“伏地蝠？” 　　“竟然会想用它来对付我？” 　　他食指点去，狰狞念出咒语：“阿瓦达索命！” 　　绿光撕裂银色牝鹿。 　　斯内普痛苦地合上双眼。 #第四百六十一章 小天狼星还没死 　　死亡并不恐怖。 　　斯内普不怕，乃至向往。 　　葬身在伏地魔的咒语之下，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就算不曾拥有过她、就算与她恩断义绝、就算自己一切都不像她……好歹死法上和她一样，自己人生总归是能多一些和她相近的部分。 　　他坦然接受，但有人没法接受。 　　就在绿光已经射出的一刹那。 　　他们身下的大理石地板同时扭曲，两道高耸墙壁接连立起。 　　索命咒撞击上，引发巨大爆炸。 　　碎石飞溅。 　　斯内普心里清楚，有人救下了自己，邓布利多？还是波特？也许是他们俩人一起出手。 　　他努力想要把眼睁开，但做不到。 　　心中支撑着的力气都泄了，本不该由他服用的魔药，副作用开始猛烈爆发，摧毁着身体的每一处。 　　伏地魔回头。 　　哈利骑着火弩箭飞来，手上拽着一个呲牙咧嘴，随着摆动的邓布利多。 　　斯内普不是伏地魔的对手。 　　但他渺小的身躯、渺小的魔力、渺小的努力，得到最应该起到的效果——他拖延足够的时间，让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赶了过来。 　　“你去救斯内普教授。”哈利轻声，从火弩箭上跃起。 　　魔药效果还在持续。 　　丢了一根手臂、还失去魔杖，虽然还足以完虐斯内普这样的对手，可对上实力相差不大的哈利，就有些力不从心。 　　更何况…… 　　他的信念在退缩。 　　邓布利多在石墙后落地。 　　斯内普的身体状况，触目惊心，失血过多、整个人都干瘪下去。呼吸也不顺畅。 　　伏地魔并没给他带来太多伤害。 　　这些伤害大多都是魔药带来的。 　　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最熟悉魔药的人，却被魔药反噬。 　　他挥动魔杖。 　　几个治愈咒落下，可于事无补，斯内普的身体依旧在被魔药蛮横地撕开。 　　这和邓布利多的咒语无关。 　　再好的魔咒、再好的魔药、再好的魔法道具，都救不回一个想死的人。 　　哪怕是传说中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就像点石成金、长寿不死的魔法石，也没能留住尼克·勒梅的生命一样。 　　想要斯内普活下来，得先让斯内普自己想活下来。 　　“西弗勒斯，你还不能死。”邓布利多开口。 　　斯内普做不出声。 　　邓布利多想了想，学着哈利的语气：“现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不好找，我需要你，不然明年我们恐怕就没有可用的教授了。” 　　斯内普的气息并未好转。 　　邓布利多继续说下去：“哈利也需要你，他还有需要魔药需要你去做。” 　　斯内普稍微有些波动，情绪升起，气息似乎也通畅了些。 　　但这些还不够。 　　邓布利多一顿，搜刮着自己脑袋，低下头，几乎贴着斯内普的耳朵：“小天狼星还没死。” 　　斯内普反应剧烈，气息剧烈波动。 　　眼皮开始哆嗦，他在努力想把双眼打开。 　　这一句话刺激到他。 　　让他开始拥有想活下去的意志。 　　对啊…… 　　自己怎么能死！ 　　布莱克那家伙都还活着！ 　　自己起码，要看到那家伙死去才行！ 　　邓布利多欣慰，接连施展出治愈魔咒，斯内普身体上的伤势被控制住，没有愈合、可至少不再恶化。 　　几道保护咒语施展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空中，不再继续治疗斯内普——这里条件有限，确保斯内普不会死，那就足够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哈利用着火弩箭和伏地魔缠斗。 　　在服用暴风雪后，他在空中的灵活性一点都不比在地上差。 　　当然…… 　　唯一的缺点，就是哈利能够躲闪，但火弩箭不行，它只是一个魔法道具，不被人操纵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短短几分钟交锋，就已经被击碎两把扫帚。 　　而这唯一的缺点，也能被弥补。 　　不算正骑着的这把，分院帽里还有四把。 　　伏地魔撑不到击碎第七把扫帚的时候。 　　之前几剑，哈利还是奔着削弱而去，可渐渐，剑剑杀招，奔着索取伏地魔性命去。 　　一剑，割下耳朵。 　　又一剑，砍下鼻子。 　　英俊潇洒的汤姆·里德尔，还是变回他真正的模样，没鼻子。 　　这让他心中开始产生真正的恐惧。 　　不行，要逃！ 　　他升空起，魔力涌动，就要飞出去—— 　　哈利平静看着他，忽然放开自己的大脑防御术。 　　莫名链接在两个人身上产生。 　　伏地魔回头，疑惑看着哈利，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突然产生这种联系，但几乎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脸色变得苍白。 　　魂器！ 　　哈利也是自己的魂器之一！ 　　是那天杀死莉莉·波特的时候，不经意留下的。 　　遭了！ 　　哈利举起魔杖，对准自己的伤疤念咒。 　　灵魂传递，痛感袭击。 　　伏地魔不可自止的陷入一瞬的僵停。 　　只这一瞬间，哈利又从扫帚上跃起。 　　伏地魔忍痛，把手一挥，仓促反击。白霜一股撕碎火弩箭，另外两股夹击。 　　但哈利一瞬间变成白狼，擦着白霜穿过，咬着格兰芬多宝剑，噗嗤一声——狠狠刺入伏地魔的脖子里。 　　又很快变回成人。 　　魔杖一挥，自己腰间坠着的一枚炼金炸弹变成铁质，魔杖扯着，沉沉拽着他们两个人，急速落地。 　　轰！ 　　砸起一人多高的烟尘。 　　哈利取出蛇骨剑，钉入他的胸口。 　　“哈利，接着。”杰洛特从他身后呼喊，把自己两把剑丢来。 　　哈利魔杖一点。 　　一把钉入右小臂，一把钉入小腹。 　　“汤姆。”哈利轻声，“我们现在要做个了结了。” 　　伏地魔咬着牙。 　　“阿不思。”哈利挥动魔杖，变形咒强行掰正伏地魔脑袋，掟开他的眼皮。 　　邓布利多走来。 　　摄神取念。 　　他们两个一起，施展这道咒语。 　　伏地魔是摄神取念大师、也是大脑防御术大师，但他的意志早有崩溃、灵魂也残破得不成模样，抵抗不了多久，被邓布利多和哈利侵入、窥视记忆。 　　从他在有求必应屋的记忆起，到克劳奇抓住卡卡洛夫，安排他留在拉文克劳冠冕身边，再到他筹备着复活、复活成功之后的日子。 　　记忆完整，一清二楚。 　　邓布利多要比哈利更早些结束，他们两个人交换自己在记忆中所看到的东西。 　　一次不敢确定，两次、三次后…… 　　他们终于敢确定，伏地魔再没更多的魂器。 #第四百六十二章 汤姆他不懂爱 　　伏地魔没有机会去做。 　　他的灵魂也不支持他这么去做。 　　千疮百孔的灵魂，已经再也割不下来哪怕一块。 　　斯内普的判断没有错。 　　哈利伸手，握住格兰芬多宝剑的剑柄。 　　就要发力，把伏地魔的脑袋切下，做一个了解。 　　“波特。”他突然开口，“你没有我强大。” 　　嗓子被刺穿，但元素构造的身体，还能支撑着他继续说出话。 　　两瓶魔药的效果渐渐消退。 　　哈利手上动作停顿，轻轻点头：“是啊，我并不比你强大。” 　　“但你怕了。” 　　“所以你输了。” 　　伏地魔咬重字音：“我不是怕你。” 　　哈利没说话。 　　“爱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伏地魔，不，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轻声：“它当然存在。” 　　“你也曾拥有过。” 　　“是吗？”汤姆·里德尔双眼放空，脑海中的记忆回溯，语气轻飘飘的，不知是因为生命力所剩无几、还是他并不相信邓布利多的话。 　　一个个面孔，在他脑海中飘过。 　　在自己一年级刚入学时，经历斯莱特林的固定习俗——被那些纯血巫师霸凌的时候，开口为自己说话的小巫师。 　　那个在五年级时，给自己递过情书的拉文克劳女生。 　　魔药课堂上，斯拉格霍恩为自己的精彩表现疯狂喝彩。 　　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小巴蒂·克劳奇…… 　　她们是爱自己的吗？ 　　邓布利多时时刻刻监视着伏地魔的大脑，他轻轻点头：“是的，那些都是爱你的人。” 　　“只是你不在意，你不相信，你错过了。” 　　汤姆·里德尔合上双眼。 　　哈利发力，割下脑袋。 　　他那曾被人爱过，但被自己弄得千疮百孔的灵魂消散。 　　“他死了。”邓布利多轻声，声音唏嘘且感慨。 　　这曾是困扰巫师世界数十年的噩梦。 　　也是让他困扰不已、深深愧疚的学生。 　　几次复活，几次回归，而这一次，他真的死了。 　　伏地魔的尸体如流沙一样崩塌，本就是由白霜构筑成的，以他的灵魂为核心聚拢在一起，现在聚拢、约束着它们的东西消失，一切也都消失不见。 　　白霜涌动，本能地四周散开侵蚀过去。 　　但在伏地魔的记忆里，有大量关于如何控制白霜的知识。 　　哈利轻轻一挥魔杖，这一小股白霜就被控制住，重复邓布利多的话：“他死了。” 　　“哈利，你没受伤吧？”叶奈法传送过来，担心询问。 　　刚才的战斗，声势浩大。 　　甚至于战斗的余波，都害死不少狂猎——那乳白色的、看起来毫无温度的火焰，却异常狂躁，与狂猎接触，就蔓延到全身，将其冰冻，稍微一阵清风吹来，都把整个被冰冻住的身体吹散打成粉末。 　　那是尸骨被烈火灼烧后的粉末。 　　只是这一道火焰，叶奈法心里就清楚，这绝非自己能应付的对手。 　　甚至避之不及。 　　哈利摇头：“一些轻伤，抹点白鲜就好。” 　　阿瓦拉克走过来，看着满地尸体：“你们给艾恩艾尔精灵带来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那是你们自找的。”哈利毫不客气。 　　杰洛特也帮腔：“如果不是你们在追逐希里，就不会有这些麻烦。” 　　“我们希望能够和平解决问题。”阿瓦拉克轻声。 　　哈利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和平，从你的嘴里说出这个单词，还真是让人觉得荒唐。” 　　艾恩艾尔精灵，可不像他们艺术看起来的那么精致。 　　和平？ 　　一个征战、侵略过不知多少世界的种族，又怎么会和这个单词扯上关系。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阿瓦拉克开口。 　　他的话还没说完。 　　微小的雷电在平地上涌动起，白光闪现，希里传送出现：“我看已经没有争斗，就传送过来了。” 　　“和盖尔待在一起我不怎么放心。” 　　阿瓦拉克一怔。 　　希里的话，无疑是对他刚刚抛出的问题的一种回答。 　　哈利轻声：“希里不放心你们，我们也不放心你们。” 　　“你们还是想着怎么收拾这一个烂摊子吧。” 　　“我们不才进行了一场愉快的合作。” 　　哈利摇头，挥动魔杖，在原地变出一道石拱门：“我们合作，那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 　　“现在敌人已经被消灭。” 　　“就不要互相打扰了。” 　　阿瓦拉克轻叹一声。 　　希里心领神会，已经是第二次，她顺畅地打开世界之门。 　　“真的不坐下谈谈吗？”阿瓦拉克不死心，开口又尝试一遍。 　　哈利没有回答，魔杖一挑，小心翼翼将斯内普浮空，走入世界之门里。 　　邓布利多是最后一个。 　　等他们都离开，世界之门消失，只剩空荡荡的拱门。 　　盖尔才赶来，他看着阿瓦拉克、又看着那道门：“没有把他们留下吗？” 　　“留不下。”阿瓦拉克摇头。 　　盖尔皱着眉。 　　这些事里，损失最为惨重的是艾恩艾尔精灵。 　　国王又死了。 　　狂猎几乎全军覆没。 　　“至少，还有他们研究白霜的魔法笔记。”盖尔自言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 　　这算是他们唯一的收获了。 　　霍格沃茨。 　　伏地魔上一次袭击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人鱼们日夜辛苦、终于把冰层全都撅开。 　　哈利、邓布利多带着斯内普匆匆往校医室走去。 　　他身上的伤势，把庞弗雷夫人吓一大跳，在做简单的处理后，就急匆匆送往圣芒戈医院。 　　校长办公室里。 　　等把斯内普的事情处理完，已经到深夜，他们也终于有机会坐下休息。 　　“你们打算回去吗？还是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哈利处理着伤口，一边开口向杰洛特和叶奈法询问。 　　“希里的麻烦解决了，但你还没有。”叶奈法看着他的脑袋，“我们应该还要再多待一段时间，直到把你脑袋上的东西清除掉。” 　　杰洛特也点头。 　　他很喜欢这个世界，和平、安全，而且有意思的东西很多。 　　希里苦巴巴皱着脸，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得努力学习，掌握好自己身体里的力量。 　　他们又聊了一会。 　　哈利回到休息室。 　　说出邓布利多刚刚告诉他的口令，推开胖夫人画像。 　　就像以前那样。 　　壁炉旁，有两个人在等着自己。 #第四百六十三章 坐实传闻 　　赫敏抬起头，微微一笑。 　　她挥动魔杖。 　　桌上突然出现一只银盘子，一份热气腾腾的小羊排出现，壁炉里飞出两个烤土豆，以及一杯威士忌。 　　罗恩站起来，朝哈利张开双臂：“哈利，你终于回来了。” 　　“事情怎么样了？” 　　赫敏仔细打量，在看到那些用白鲜涂抹过的伤口后，脸上浮出心疼。 　　哈利简单和他拥抱一下，坐到盘子前，拿起叉子：“都解决了。” 　　他切下一块烤土豆，狼吞进嘴里。 　　只早上吃了一点，然后一直忙碌到现在，早就饿坏了。 　　“解决了？”罗恩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单词。 　　哈利喝一口威士忌，把嘴里食物送进肚子：“就是字面意思。” 　　“伏地魔死了？”罗恩语气有些飘。 　　哈利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算死了。” 　　罗恩一怔，惊讶“啊”出一声。 　　哈利继续切着羊排。 　　赫敏开口解释：“还有一个魂器，纳吉妮？” 　　“以及另外一个小麻烦。” 　　她抬头，看向哈利额头。 　　哈利点头。 　　罗恩恍然：“只要解决最后一个魂器，就彻底结束了？” 　　哈利又点头。 　　相比于伏地魔，这个距离自己很远、而且威名赫赫的家伙，魂器反而是罗恩直接接触过的，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不觉得可怕。 　　“斯内普教授是怎么回事？”罗恩坐下去，等哈利嚼完嘴里的东西，开口询问。 　　哈利撇头看他，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起他了？” 　　“不，不是关心。”罗恩一扬脖子，好像“关心斯内普”是什么了不得的羞辱，“是好奇，不少人都注意到，斯内普被你们伤痕累累地送进校医室，没多久就离开，都传闻是庞弗雷夫人没法治疗，送到圣芒戈去了。” 　　“不是传闻。”哈利回答他。 　　罗恩又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是传闻是什么意思——真受伤那么严重，得去圣芒戈才行？ 　　他脸色兴奋起来。 　　哈利轻声，把今天在艾恩艾尔精灵世界里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斯内普还能做出这种事？”罗恩不敢置信。 　　哈利没好气看他一眼，继续吃饭。 　　没多一会，小天狼星和卢平溜进格兰芬多休息室。 　　哈利不得不在没吃完饭的时候，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小天狼星的反应，是和罗恩如出一辙，他也满脸不可置信：“斯内普还能做出这种事？” 　　在紧要关头，用自己性命拖延。 　　这听起来…… 　　不像是一名斯莱特林应该做的事，更像是一名格兰芬多才能做出来的壮举。 　　“对了。”哈利剥开最后一个土豆，看着自己教父，语气轻缓：“我亲爱的教父，斯内普教授差点就死了。” 　　“当时阿不思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死亡更近。” 　　小天狼星嘟囔一句：“哦，那还真是可惜。” 　　“但你知道他最后为什么活下来了？”哈利询问。 　　“你救了他？”小天狼星反问，“就像你父亲那样？” 　　哈利摇头：“不，是因为你。” 　　小天狼星神色、身体都僵硬住，他看着哈利，皱着眉、匪夷所思。 　　什么叫“因为你”？ 　　卢平也困惑。 　　“在最紧要的关头，阿不思在斯内普耳边提起你的名字，于是斯内普教授突然就有心气，希望自己能活下来。”哈利简单解释。 　　小天狼星一拍桌子，不可思议，伸手指着自己：“我？” 　　哈利点头。 　　他整个人五官扭曲，像是有二十个蟑螂堆的罐子在他身上炸开，那些黑漆漆、又小又密的糖果，悉悉索索在自己身上来回爬动。 　　啪得一声拍响桌子，才在凳子上，脖子上青筋炸开，血色上涌到耳朵，满身染着一种通亮的红色。 　　“什么叫因为我？” 　　“什么叫斯内普不想死是因为我啊！” 　　他克制不住，脏话接二连三吐出。 　　卢平忍不住，抱着自己脑袋颠笑。 　　罗恩惊讶极了。 　　平时见面，都恨不得对方当场暴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竟然还有这么复杂曲折的故事？ 　　“哈利，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因为我？” 　　“你别不说话啊！” 　　“怎么回事！” 　　哈利慢条斯理解决盘子里最后剩余的食物，赫敏觉得哈利还没吃饱，又给他添了一小块猪排、以及几片莴苣叶。 　　“不是，哈利，你解释解释。” 　　小天狼星真的急了。 　　然而直到哈利吃完，他打了个哈欠，伸起懒腰：“今天很累，我想我得去睡上一觉。” 　　“解释完再睡好不好。”小天狼星咬牙切齿。 　　哈利好似没听见，他朝着他们两个招招手：“教父，还有莱姆斯叔叔，也早点休息，祝愿你们有个好梦。” 　　小天狼星“唔噜噜”从嗓子下发出一阵威胁的低吼。 　　卢平点头，站起来，抓住小天狼星的后衣领：“当然，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 　　“我想我会有一个好梦。” 　　大狗挣扎：“莱姆斯，你放开我！” 　　“我要咬他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好梦，我今天怎么可能睡着！” 　　“什么叫斯内普因为我没死！” 　　“这太可怕了！” 　　今晚。 　　哈利有了一个好梦，赫敏也有一个。 　　罗恩甚至打起欢快的呼噜，被忍受不了的海德薇踩醒两次，挨了克鲁克山三巴掌，鲍斯是有心，但没那个胆子，毕竟罗恩是自己亲主人。 　　唯独小天狼星没有睡好。 　　他一闭上眼，满被子都是斯内普那张死鱼脸，以及满头油腻的头发。 　　霍格沃茨，真的恢复平静。 　　只是学生们还一惊一乍，觉得可能还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纳威在校医室躺了半个月，才健康回归，第一件事，就是请假，他要带着克劳奇的尸骸回家。 　　他把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父母。 　　但…… 　　这并没什么用，他们遭受到的打击，结果是不可逆的。 　　斯内普至少要在圣芒戈住半年。 　　他的身体受损严重，血脉大半都被魔力破坏，需要一点、一点修补。 　　这似乎更坐实有关霍格沃茨的那个传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斯内普在霍格沃茨教了十多年的书了！ 　　除了代课黑魔法防御术那年，被波特先生揍了一顿，砍下一条手臂外，一直都安安稳稳、功成名就、平安健康。 　　可…… 　　唯独和黑魔法防御术扯上关系的这两年，命差点都丢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手术很成功 　　霍格沃茨里的学生们反倒是很开心，这其中甚至包括不少斯莱特林六年级、七年级的学生。 　　斯内普教授太过严苛，而且嘴巴不饶人。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那他们还能容忍。 　　可……他们是有别的选择的，和斯内普教授相比，同样有水平、负责认真、而且更加温和，已经不用担心狼人身份的卢平教授、或是水平稍微差一点，但是大方热情、英俊帅气的布莱克教授不都是更好的选择？ 　　欢呼庆幸！ 　　斯内普教授，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上，连半年时间都没待到。 　　除了马尔福寄过去一封信，以及魔药师协会送去问候，斯内普躺在圣芒戈，只有邓布利多、哈利关照，他连个朋友没有。 　　哈利回归霍格沃茨。 　　课堂、图书馆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这让小巫师们放心不少，有一种哈利在、那不管出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安全感。 　　事实上，一直到期末考试，假期来临。 　　什么都没再发生。 　　下半学年，平安结束。 　　今年拿到学院杯的，是拉文克劳，在失去哈利这样一位优秀的找球手、且在格兰芬多还没有准备好替补队员的情况下，他们没能拿下魁地奇杯，而拉文克劳靠着拿下魁地奇杯的微弱优势，力压其他学院。 　　学生们陆陆续续离校。 　　赫敏和哈利没有乘坐火车。 　　他们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 　　经过半年学习，在麦格教授的督促和教导下，希里顺利地掌握上古之血——虽然只是血脉力量中的一小部分，但足以短暂地暂停一块区域的时间。 　　这是分割灵魂上魂器的先决条件。 　　“准备好了吗？”哈利看向希里，开口询问。 　　希里紧张板着脸，僵硬点头：“准备好了。” 　　哈利看向邓布利多。 　　他比希里要自然的多，轻轻点头。 　　“开始吧。”哈利轻声。 　　希里伸出双手，几道微弱雷电闪烁，在手腕间跃动，下一刹那，金色的光芒绽放。 　　空气忽然静止。 　　一切声响嘎然消失。 　　赫敏和叶奈法痛苦地抓住自己脖子，邓布利多也不好受。 　　哈利眼疾手快，给赫敏套上泡头咒，接着是叶奈法。 　　邓布利多也挥动魔杖，为自己、还有希里、杰洛特套上泡头咒。 　　“连空气都被静止了。”邓布利多心有余悸，他看着希里，“真是可怕的力量。” 　　希里一缩脑袋：“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哈利掏出魔杖，朝着邓布利多脚下一点，那个在希里照顾下，同样也深陷时间停止中的笼子咔嚓一声打开，一条盘踞着的蛇飞出来，落到长桌上。 　　第一次进行“手术”，自然不可能让哈利直接上。 　　被邓布利多心心念着的纳吉妮就成为最好的实验素材。 　　这个魂器虽然很新，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并未与纳吉妮的灵魂交织得太深，但纳吉妮的灵魂很脆弱，几乎与八分之一的伏地魔等同。 　　但手术过程异常顺利。 　　时间静止，意味着不管对纳吉妮的肉体、或是灵魂做什么，它不会有任何反应。 　　意味着邓布利多有充足时间，把那些需要耗费漫长时间的精细魔咒，逐个使用出来。 　　等最后一片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被切割下。 　　哈利取出一点蛇怪毒液，嗤啦一声，将它湮灭。 　　希里脸色苍白，收回自己的力量。 　　“感觉怎么样？”哈利问她。 　　希里摇头，扶住自己额头：“有点头晕，这件事比我想的要吃力一些。” 　　“但还不是极限，应该还能再撑两个小时。” 　　哈利没说话，取出一瓶镇定剂丢过去。 　　希里服用下，脸色缓和几分：“谢谢，这样感觉好多了。” 　　“如果有这种药剂的话，我应该能多支撑一个小时。” 　　“足够到把哈利脑子里的那个东西给挖出来。” 　　邓布利多轻轻一笑：“你不用担心这么多，等到哈利的时候，应该会更快一些。” 　　希里一怔，看着哈利、又看一眼纳吉妮。 　　一个这么大、一个这么小。 　　怎么可能……用的时间差不多的。 　　“时间多少，并不取决于灵魂的大小。”邓布利多解释起来，“而是取决于魂器的大小。” 　　“毕竟要解决的，只是魂器。” 　　希里恍然，点点头。 　　手术对纳吉妮影响不小，它厌厌平摊在桌上，一动不动，即便邓布利多亲手抓着，把它送进笼子里，也没做出任何攻击行为。 　　他们不打算接着进行哈利的手术。 　　希里需要休息。 　　长时间维持时间静止，对她是不小的消耗。 　　也需要一段时间观察纳吉妮的身体状况，来确定切割魂器会不会对灵魂造成损伤。 　　邓布利多叹气。 　　可怜的纳吉妮。 　　在刚才的间隙里，他趁机仔细观察纳吉妮的灵魂和血肉，那个诅咒……根深蒂固，几乎没有可逆的空间，而且……作为一条蛇，它的寿命也快要走到终点。 　　她变不回那个勇敢、可爱、机灵的小女孩了。 　　就像奥睿利乌斯，再也回不来一样。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哈利招呼着他们坐下，“海格他们好像已经研究出让你们生出孩子的方法了？” 　　叶奈法微笑，点着头：“当然。” 　　“这段时间，波比帮了我不少忙，把我的子宫给修补好了。” 　　“幸好有斯卡曼德先生。”杰洛特多少有些心有余悸，“海格太危险了，他甚至想拿我的东西和动物做试验。” 　　“他那也是为了研究你的和普通人的有什么区别。”叶奈法瞥他一眼。 　　杰洛特摇头：“我可不想我的第一个孩子是和一匹马，虽然我的确很喜欢马。” 　　“准备结婚了？”哈利直白发问。 　　杰洛特点头：“是的，我想我和叶奈法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 　　他伸出手，把叶奈法的手握住。 　　“你呢？”他反问。 　　哈利看着赫敏，也抓住她的手：“至少要等毕业。” 　　“虽然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杰洛特摇头，“但看来你会留在这个世界了？” 　　哈利看向希里：“这一别，又不是永别。” 　　有一个能穿梭时空的妹妹。 　　到另外一个世界，和出门坐个火车窜门没什么区别。 #第四百六十五章 城堡管理员 　　纳吉妮的身体并不怎么健康。 　　她已经很老了。 　　老到家养小精灵照顾她时的小心翼翼，都不是源于害怕，而是担心会不会伤害到她。 　　但这并没影响到她的灵魂。 　　半个月后。 　　空荡荡、寂静到甚至显得有些荒废的霍格沃茨里。 　　费尔奇和他的洛丽丝夫人迎来最安宁、但也最孤单的生活。 　　校长办公室里。 　　邓布利多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判断，叫来另一个人检查。 　　格林德沃不可遏制自己双手的颤抖，把纳吉妮放下：“看起来它很健康，灵魂有一些创伤，但都是很古老、很久远的痕迹。” 　　“是她。”邓布利多纠正。 　　“克雷登斯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格林德沃眼神里有些缅怀。 　　“是奥睿利乌斯。”邓布利多继续纠正。 　　他停顿下，语气复杂：“我们亏欠她们很多。” 　　“血咒兽人。”格林德沃复杂地摇摇头。 　　这是一个古老的诅咒，就如同狂狼症那么古老。 　　“如果奥瑞利乌斯和她能有一个孩子，我们或许还能够慢慢研究出解决血咒兽人的方法。”格林德沃轻声，“但纳吉妮不像卢平先生那么健康，她的身体和意志力恐怕都不支持我们这么去做。” 　　邓布利多没说话，只是神色更加愧疚。 　　他曾经是有机会的。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哈利岔开话题，“死皮赖脸留在霍格沃茨吗？” 　　格林德沃自嘲一笑：“纽蒙加德已经毁了。” 　　“阿兹卡班不适合我这个会守护神咒的黑巫师。” 　　“也没有任何一个魔法部敢收押我，只有霍格沃茨——有两位当世最伟大的巫师所在之地，才能够关押得了我。” 　　“而且，我那几个小时的钻心咒总不能白挨了。” 　　他举起自己双手，依旧在不停颤抖。 　　勉强还能施咒。 　　可抖到这种程度，对格林德沃而言，几乎和废人没什么区别。 　　但他坦然接受。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哈利开口，有几分跃跃欲试。 　　格林德沃听出来那份情绪，眯起眼，狐疑看过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你现在虽然狼狈，但水平摆在那。”哈利点头，“论对黑魔法的了解，恐怕没人能比得上你。” 　　“当然，当然。”格林德沃应着，即便听到哈利吹嘘，他的情绪也没任何变化，“但我总觉得你是想要揍我一顿。” 　　哈利神色认真：“格林德沃先生，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也听说这个传闻。”格林德沃反驳，“每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都被你揍过。” 　　“今年就没有。”哈利理直气壮。 　　格林德沃嗤之以鼻：“但他还在圣芒戈躺着，恐怕开学后都得再缺席一个月。” 　　“至少你还可以代课一个月。”哈利继续开口。 　　格林德沃摇头：“不。” 　　“我和阿不思早就说好，我会留在霍格沃茨，但不会以教职工的身份。” 　　他停顿下。 　　抬头看向校长办公室挂着的那副活点地图，盯着上面一个名字：“费尔奇今年已经七十五岁，对巫师来说，这个年纪不算老，可他只是个哑炮。” 　　“八个楼层，还有地下室，以及两座塔楼。” 　　“对一名七十五岁的哑炮负担可不小。” 　　“他需要一个聪明、伟大的人，帮忙分担这些劳动。” 　　哈利惊讶：“你要做城堡管理员？” 　　“每周五个加隆。”格林德沃点头，“一个月只有二十个加隆，天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都不敢相信，霍格沃茨——整个欧洲仅次于德姆斯特朗的魔法学校，竟然会开出这么低的工资。” 　　邓布利多开口解释：“伏地魔对霍格沃茨造成的损失太大了。” 　　“我们要赔偿人鱼，还有城堡的修缮。” 　　“以及纳威在学校内出事，我们也得赔偿。” 　　“如果不是看在哈利的面子上，以及你的身份，校董甚至都不可能同意，在这个时候，为霍格沃茨又招聘一个无关紧要的岗位，五加隆已经很给面子了。” 　　麦格做了一个修缮的表，至少也要用到两千多加隆。 　　再加上赔偿，这笔金额就奔着四千去了。 　　“两年的三强争霸赛，可是霍格沃茨拿到三强杯。”哈利更在意格林德沃话里的另一个内容，开口反驳，“显然，霍格沃茨是整个欧洲最好的学校。” 　　“每周五加隆，对你有点太多了。” 　　“你花不了钱。” 　　格林德沃摇头：“不，每年情人节、圣诞、还有生日的时候，我都需要准备礼物，一年两百多加隆，分成三份，这可买不了什么好东西。” 　　“三强争霸赛是因为出了个你，显然霍格沃茨不可能每一届都有一个你。” 　　哈利冷冷一笑：“对阿不思只要准备一罐蟑螂堆就好，一瓶三个银西可。” 　　“两年前就算没有我，塞德里克也足够收拾德姆斯特朗。” 　　“不懂浪漫的男人。”格林德沃晃着脑袋，一脸叹息，“对孩子来说，糖果或许是很好的礼物，但对成年人来说，那就差得远了。” 　　“塞德里克是谁？” 　　邓布利多见缝插针：“一名优秀的赫奇帕奇，和斯卡曼德一样。” 　　格林德沃遭受暴击。 　　赫奇帕奇，一个勾起他回忆的名字。 　　就是在几十年前，同样出身于这个学院的一名巫师，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他们三个吵吵闹闹，福克斯都偶尔掺上一句。 　　只是……最终结果，还是以格林德沃失败告终。 　　他打不过邓布利多和哈利。 　　而且校长办公室里，也不止哈利和邓布利多的两张嘴，还有戈德里克的画像、以及霍格沃茨历代校长的画像。 　　直到最后，格林德沃都骂他们无耻。 　　几十代霍格沃茨人，从老到小，欺负自己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独苗。 　　当然，他并没真的生气，反而有种乐在其中的意味。 　　对纳吉妮的观察仍在继续。 　　在一个月后，她的灵魂依旧稳定，也让他们确定下“手术”的具体时间。 　　就定在七月三十一日，哈利生日的那一天。 　　依旧由邓布利多主刀。 　　地点也依旧是在格兰芬多休息室。 #第四百六十六章 度假 　　有过一次经验。 　　第二次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希里都熟练许多。 　　上古之血的力量爆发。 　　金色的光铺展开。 　　这股力量并非不能反抗，哈利发现，它所能起到的效果很微弱，甚至不用魔力，只需要自己用猎魔人的肉体，就能够进行反抗。 　　他没有尝试那么去做，而是坦然接受这股力量接管自己的身体。 　　四周环境变得迟钝，就如同喝下暴风雪魔药一样，但不同的是，自己身体也开始迟钝，连思维也是，直到……什么都感知不到。 　　等哈利再次睁开眼。 　　脑子昏沉沉，像邓布利多把他脑子里的粪石掏出来，塞进自己脑子里一样。 　　虚弱感油然而生。 　　“感觉怎么样？”赫敏扶着他坐起来。 　　哈利甩甩脑袋：“有种第一次被兰伯特带去喝酒的感觉。” 　　“哈利，尝试施展一下魔法？”邓布利多开口。 　　哈利点头，接过赫敏的魔杖，从它杖身上涌动欢快的气息，缠上手腕。 　　轻轻一挥。 　　变形咒施展出来，一只凳子变成活跃小鹿，在休息室里蹦跶了一整圈，落到赫敏脚边，蹭了蹭她，就变回原样。 　　又接着一挥。 　　呼神护卫！ 　　银色狮鹫舒展开翅膀，轻巧落地，它的仪态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虽然气息不如以往那么强大，但更加通透，如同白色的宝石。 　　“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影响。”邓布利多满意点头。 　　气息变得虚弱，这很正常，毕竟灵魂才受过影响。 　　“盖勒特，你怎么看？”他回过头。 　　格林德沃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哈利身上，死死盯着希里，颤抖的手微微比划着什么。 　　“盖勒特？”邓布利多又疑惑一声。 　　屋子里其他人都注意到这个沉默寡言的黑色小老头。 　　杰洛特向前一步，护在希里身前。 　　手往腰间一按——那里有他的无痕伸展咒的口袋，在城堡里，他和哈利一样，通常都把剑收起来，但随时也都能取出来。 　　这个男人的眼神，让他想起了狂猎。 　　“不用那么紧张。”格林德沃举起自己双手，“现在我可打不过哈利。” 　　“那就管好你那恶心的眼神。”叶奈法一点都不给他留情面。 　　格林德沃不生气，他隔着杰洛特，继续看着希里：“操纵时间，真难以想象，我曾对时间转换器有过一些研究，但这些上古巫师流传下来的把戏，还远没有到玩弄时间的领域。” 　　他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经历希里的力量。 　　说着，他转过头，看着邓布利多：“阿不思。” 　　这股强大、神秘的力量，让他有些心动。 　　“我曾经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邓布利多摇头，“但盖勒特，这不现实。” 　　“你已经挑战过一次命运，但那次的结果……” 　　他没有说完。 　　格林德沃沉默，眼中有淡淡银光闪烁，他想尝试用天眼去窥视自己这个念头之下的未来。 　　但……魔力没有涌起。 　　邓布利多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死者已逝，就连哈利都没要求什么。” 　　他有些害怕。 　　如果格林德沃看到的那个未来，是他期待的那样，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关头。 　　他能偶尔去阿不福思的店里坐一坐、还能和格林德沃待在同一座城堡里，如果……阿利安娜能够复活、奥睿利乌斯能够复活，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他很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多能抵抗得住诱惑的人。 　　就像当年看见复活石，他就不可遏制地想要戴上它——如果不是哈利那一拳头，自己恐怕已经死在诅咒之下。 　　拒绝诱惑的最好方法，就是拒绝碰见诱惑。 　　“我知道了。”格林德沃收敛起魔力，轻叹一口气。 　　“你真是一个危险的男人。”杰洛特也稍微松口气，但没从希里身前离开。 　　格林德沃给他的感觉，和威戈佛特兹完全一样。 　　让他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哈利在，他已经拔出剑，就像叶奈法那样，她已经在手里噼里啪啦地放着闪电了。 　　“再过一段时间，等哈利你恢复好，我们就应该回去了。”杰洛特轻声，“婚礼我和叶奈法商量好，会在陶森特举办，我们会在那里置办一个庄园。” 　　叶奈法满脸幸福：“我们会生几个孩子，但不会让他们去做猎魔人或是术士。” 　　“我也可以帮上忙。”希里高高举着手，“毕竟陶森特也是尼弗迦德的领土。” 　　杰洛特最后补充：“等我们婚礼的时候，会让希里过来邀请你……” 　　“我觉得我得和你们一起回去一趟。”哈利轻声。 　　杰洛特一怔。 　　那天的谈话，不是已经明确了吗？哈利是要留在这个世界的。 　　“暑假还有一个月。”哈利笑着说道，“我准备带赫敏去逛一逛，前两次去的太匆忙，没有去凯尔莫罕，而且我也很有没有看到维瑟米尔、兰伯特、艾斯卡尔。” 　　赫敏点着头，他很期待。 　　“当然。”杰洛特点头。 　　邓布利多开口，提醒他：“哈利，还有妖精……” 　　哈利不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和他对视。 　　“阿不思，难道需要我提醒你，我只是一名六年级毕业，还要再在霍格沃茨学习一年的小巫师？”哈利开口。 　　邓布利多抬起手，比划一个手势：“就当这是魔法部的委托，怎么样？” 　　“猎魔人都很渴望委托。”哈利笑起来，“但当一名猎魔人太累了。” 　　“阿不思，我现在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所以，让我拒绝了这个委托吧。” 　　“波特家现在不缺钱。” 　　赫敏开口，补充起来：“普通人的货币也不缺，我给爸妈提供了一些草药作为帮助，现在牙医诊所的生意很好，甚至已经打算成立一所私立医院。” 　　邓布利多看着他俩，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处理那件事吗？” 　　“当然。”哈利说得坚决，和赫敏异口同声。 　　三天后。 　　在确认哈利精神恢复了不少后，叶奈法又催促得厉害，希里打开世界之门，带着他们离开。 　　杰洛特和叶奈法都有些惊弓之鸟。 　　对希里感兴趣的人太多了。 　　他们从金苹果岛醒来，刚刚经历过威戈佛特兹那档子事，又马不停蹄要对付狂猎。 　　格林德沃的眼神太让他们不安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好久不见 　　凯尔莫罕。 　　这座坐落于文明边境，屹立于蓝色山脉的白山黑水之中的城堡。 　　让赫敏眼前一亮。 　　和威伦的荒无人烟、抑或史凯利格的海岛清冷不同，这是座落于大陆上的山脉。 　　“让我想起了阿尔卑斯。” 　　赫敏深吸一口气。 　　哈利也跟着深吸一口：“熊、还有鹿的粪便，这种味道真是久违了。” 　　禁林中生物不少，但大多都是神奇动物，这种生物很少见。 　　赫敏转头，震惊地看着哈利。 　　虽然她能理解自己的恋人是想表达什么，可……这种方式，还是有些让人觉得震撼。 　　他们站在山隘，眺望那座古老的城堡。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杰洛特开口。 　　几个人看向他。 　　杰洛特神色严重：“如果我们回到现在的时间线，那是不是就有两个我和叶了？” 　　希里一怔，点了点头：“好像的确是这样。” 　　“我应该把你们送回原本的时间线，真让人头疼。” 　　玩弄时间太过轻松，以至于让她都忘了这件事。 　　她抓住杰洛特和叶奈法的手，雷光闪烁，消失不见。 　　可眨眼后，就又重新出现。 　　只她一个人。 　　“好了。”希里一拍手，“这一趟可算把我累坏了。” 　　哈利变出两匹马，没有任何东西在他们身后追赶，慢悠悠地向凯尔莫罕进发。 　　“总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赫敏倒在哈利怀里，仰着头看他眼角下的伤疤。 　　“嗯？”哈利疑惑一声。 　　“我是说这件事。”赫敏摇摇头。 　　希里摇头，举着自己一只手：“哦，不，赫敏，我才没有半天跑到你们的世界，把一个孩子给偷走。” 　　“那样听起来太怪了。” 　　赫敏还有些疑惑。 　　哈利轻声说着：“这个世界，有一种名为天球交汇的现象。” 　　“总是偶尔会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来到这个世界。” 　　说着，他停顿下，回忆着历史。 　　“现在这个世界，有许多生物，人类、精灵、矮人、半身人、侏儒……” 　　“也有吸血鬼、狼人、夜魔……” 　　“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原生住民只有侏儒，剩下的种族都是通过天球交汇而来。” 　　赫敏惊讶，眼中有探究、也有疑惑。 　　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奇葩的性质？ 　　“所以希里是清白的。”哈利抬手，揉她脑袋，“她虽然有些古怪，但绝对不是一个会半夜偷小孩的怪阿姨。” 　　“哈利！”希里咬牙切齿。 　　变坏了！ 　　哈利真的变坏了！ 　　竟然用这么一大段的长篇大论，只是为了论证自己不是个怪阿姨。 　　哈利爽快大笑，接着说下去：“至于凯尔莫罕。” 　　“他们可不是因为我能救出希里才救下的我。” 　　“那时候希里还小……”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下：“也许应该带你去金塔之城，那里还有希里小时候的画像。” 　　“不，哈利！”希里的反应很激烈，“你不应该做这种事。” 　　赫敏一歪脑袋：“那张画像怎么了？” 　　“你该问希里小时候怎么了。”哈利笑着。 　　希里小时候长得并不可爱，甚至可以说有点皱巴巴的丑，就连叶奈法都叫她臭丫头。 　　“哈利！”希里咬牙切齿。 　　哈利心情愉悦，抬头看一眼天色，轻轻一挥魔杖，那些浓郁、多余的云散去，只剩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天空：“那时候我还小，只有十一岁，什么也不懂，遇到一群孽鬼。” 　　“幸好魔力爆发保护了我。” 　　“但当时我在野外可没什么生存能力，是维瑟米尔救了我，和杰洛特一起把我抚养长大，还传授我本事。” 　　“他们对我的爱，只是因为我是哈利，不掺杂其他任何原因。” 　　赫敏点点头。 　　马儿奔驰的速度并不快，但一路上的风景很快，他们在凯尔莫罕的城堡前停下脚步。 　　门口。 　　一个不算高大、还有些显胖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把头抬起。 　　“哈利？”他轻声，还有疑惑，“希里？” 　　“是我。”哈利点头，带着赫敏从马上下来。 　　“好久不见。”他走过去。 　　维瑟米尔张开双臂，和他拥抱：“好久不见。” 　　“我听叶奈法说了，在你的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 　　哈利顺着他的话：“因为一个奇妙的小姑娘。” 　　希里跺脚！ 　　“这是赫敏。”哈利拉过手边的小姑娘，介绍起来，“我的恋人。” 　　维瑟米尔笑着摇头：“你和杰洛特还真是在猎魔人里格格不入。” 　　“走吧，杰洛特在城堡里。” 　　他走过去，想牵着两匹马，哈利一挥魔杖，把他们重新变回石头。 　　这让维瑟米尔愣住。 　　笑着轻轻捶打哈利一下。 　　他们走进城堡，哈利、希里都很自在，他们从小就是在这座城堡里长大，赫敏有些紧张。 　　她才意识到，这是在见哈利的家里人。 　　穿过庭院，走进大厅。 　　几个猎魔人都在那坐着。 　　杰洛特一如既往，只是眼上多了一道伤疤，兰伯特还是二十多岁年轻莽撞小伙的模样，温柔的艾斯卡尔，以及坐在杰洛特身边的叶奈法。 　　“哈利。”兰伯特欢快地招手。 　　他们走过去。 　　“好久不见。”哈利打着招呼。 　　兰伯特一摊手：“实际上，我们才分别没多久。” 　　“在我这已经快将近十年了。”哈利坐下，大大方方的介绍，“这位是赫敏，我的恋人。” 　　“一位非常优秀的女术士。” 　　赫敏拘束地问候。 　　兰伯特惊讶：“不愧是白狼养出来的儿子吗，这种习惯和他如出一辙。” 　　“叶奈法听了想给你来上一发咒语。”哈利笑着。 　　“她看上去可不像是女术士。”艾斯卡尔说道，“简直比希里更像一位公主。” 　　“嘿！”希里很不忿。 　　“你们回去之后，又经历了什么？”哈利问道，“婚礼还是会在陶森特举办吗？” 　　杰洛特神色有些复杂：“这中间经历了一些复杂的事。” 　　“我们回去后没多久，就遇到了狂猎。” 　　“哈利你太容易解决他们，以至于我有些低估他们的实力。” 　　他把手一摊，表情几分无奈。 　　“但我大恩大德原谅了他，给他一个机会。”叶奈法轻声，“婚礼还是会在半个月后举办。” #第四百六十八章 凯尔莫罕 　　杰洛特说起他那段时间的经历。 　　他们被狂猎盯上，叶奈法被抓住，为了换回自己的恋人，杰洛特和狂猎做了一笔交易，他跟随着狂猎一起行动、侵略世界，直至被希里救出来。 　　接下来，就和哈利听说过的那些事没什么区别。 　　直至前不久。 　　他和叶奈法一起找到迪精，寻找到过去的记忆、也确定自己的心意。 　　“所以我和叶就直接回到凯尔莫罕。”杰洛特端起酒杯，做着总结，“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 　　叶奈法冷笑。 　　兰伯特和艾斯卡尔端着酒杯，眼里放着光。 　　他们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度数不低、口感又像丝绸一样的顺滑。 　　当猎魔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直到深夜，几个大男人吃完了饭都还在喋喋不休。 　　叶奈法拉着赫敏、希里去睡觉。 　　高贵的女术士才不可能在深夜和一群醉鬼待在一起。 　　女人离开。 　　哈利拿出更攒劲的龙血威士忌，猎魔人们撒开了欢。 　　直到第二天醒来。 　　“哈利？天呐，你昨晚做了什么？”赫敏走下楼，刺鼻的酒精味逼她退回去，遥遥看满地死尸一样躺着的男人们，以及……屋子里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法造物。 　　猎魔人通常都会很有女人缘。 　　丰厚的阅历所带来的成熟男人味，是一剂对女人的猛药。 　　甚至，是对人类的猛药。 　　谁不会对一个能把自己所有麻烦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人心生好感呢？ 　　艾斯卡尔和兰伯特除外。 　　兰伯特是因为嘴，和杰洛特、哈利这种阴损损的类型不同，他嘴里像着了火药，冲人得很。 　　艾斯卡尔是因为脸，尤其那道因黑日诅咒的而留下的狰狞伤疤，让他的长相真的属于无可救药。 　　但他们俩现在都不缺女人。 　　艾斯卡尔左拥右抱、腿间还夹一个，都是哈利用变形咒帮他变出来的。 　　兰伯特也有。 　　杰洛特没那么放纵，他穿着兔女郎服饰，趴在一辆车上。 　　墙壁上横插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雕像，是一位慈爱妇人的模样，维瑟米尔趴在雕像下酣睡。 　　大厅里，有一道扭曲的跑道，几乎贯穿、覆盖整个空间。 　　跑道上有车。 　　跑道下也有车。 　　甚至窗户里还横插着两辆。 　　至于哈利…… 　　他变身阿尼玛格斯形态，脑袋扎在车子的后备箱里，也在睡。 　　“哈利？”赫敏又喊一声，目光转动，开始寻找。 　　银色的皮毛很显眼。 　　赫敏走过去，眼神复杂，魔杖轻轻挥动，释放魔咒。 　　她当然很清楚，在饮品中，相比于果汁或淡酒精饮品，哈利更喜欢高度数酒精饮品。 　　可从来，她都没对这件事指手画脚过。 　　喝酒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但也分什么类别。 　　对哈利而言，高酒精度数饮品，就像是低酒精度数饮品之于他们一样。至少……这么多年，赫敏从没见哈利喝得这么醉过，就算是格兰芬多齐上，也没这样过。 　　昨晚究竟喝了多少…… 　　能把一群人猎魔人灌醉成这样。 　　等他苏醒。 　　赫敏询问：“哈利？昨天晚上你们弄了什么？” 　　哈利抬头，眼神茫然，一张口，“嗷呜”就叫了出来。 　　哦…… 　　自己还没变回人。 　　他身体开始扭曲，解除阿尼玛格斯，看向四周，沉睡在脑子里的记忆渐渐苏醒，他轻轻咳嗽：“昨晚发生了一些复杂的事。” 　　“他们聚在一起就是这样。”叶奈法见怪不怪，“幸好他们只是在城堡里建了个跑道。” 　　“而不是弄出其他大动静出来。” 　　哈利往分院帽里一掏，空荡荡的，没有魔杖。 　　他一打响指。 　　咻得一声，魔杖从大厅外、庭院的杂草丛中飞出来。 　　“你魔杖怎么会在那？”赫敏看向外面。 　　“我也不知道。”哈利摇头。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叶奈法轻声。 　　希里附和：“我也是。” 　　哈利唤醒其他猎魔人。 　　她们三个女人走出大厅。 　　不出意外的，庭外被装饰得很意外。 　　几座宏大、精细的雕像。 　　前几座还挺正经的，兰伯特和一头石化鸡蛇战斗，没有伤疤、五官微调变得英俊无比的艾斯卡尔，年轻的维瑟米尔，但后面的雕像有些不太正经，兔女郎杰洛特、女术士兰伯特、公主维瑟米尔…… 　　“哦，不。”希里和赫敏捂住自己的脸。 　　叶奈法见惯大风大浪，点头称赞：“这样的杰洛特还蛮有魅力的。” 　　等男人们醒来，看到这满地的东西，面面相觑。 　　“天呐。”艾斯卡尔惊叹。 　　杰洛特想要换衣服，但被叶奈法按住，不许他去换。 　　希里和兰伯特一起，对他自己的雕像评头论足。 　　维瑟米尔凑到哈利身旁，眼巴巴的。 　　不用他说，哈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凯尔莫罕已经很老了，狼学派人丁稀少、又经过几次攻击，还能用的地方，仅仅只有一座塔楼、训练场、还有这个大厅，它只能勉强维持得住一个基本的框架，剩下的地方，几乎全都遭到废弃。 　　维瑟米尔一直都很想修补这座城堡，这个他住了数百年的家。 　　但…… 　　他或许能一个人解决数十人、乃至上百人才能解决的凶猛怪兽，可他做不到一个人完成数十人、上百人才能完成的工程量。 　　哈利先是把所有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拾了，包括兰伯特再三要求也没能留下的那座雕像。 　　他举起魔杖，用魔力托住自己身体。 　　有些颠簸、但整体还算平稳地飞起。 　　轻轻一挥。 　　石墙上斑驳的痕迹顿时焕然一新。 　　巨大石块和无尽碎石升空，重新组装，完美填补城堡中的各处破损地方。 　　倒塌的城墙再度升起。 　　一切有条不紊、紧锣密鼓地变化，时间像在这座城堡上逆流，到了晚上，它就变得焕然一新。 　　只剩庭院中的杂草、青苔。 　　哈利丢下几枚神奇植物，施上肥料，让它们去处理这些东西。 　　在哈利负责整体改建的同时，赫敏也在忙碌。 　　她一间间屋子，慢慢进行清理。 　　大厅也变得焕然一新。 　　壁画重新涂绘上，永恒火缀在大厅天花板上，绽放温和明亮的光芒。东西也归置得当。 　　书屋、地牢、实验室…… 　　这些废弃的房间，也都在赫敏的魔咒下恢复如初。 #第四百六十九章 哈利，你可以 　　维瑟米尔惊喜地打量着有些陌生的凯尔莫罕。 　　他摸着光滑的墙壁，看着高高在上的灯火，以及庭院里不时传来的窸窣声音——哈利洒下的那些种子，飞快成长，吞噬着杂草。 　　这和他年轻时待的那个凯尔莫罕完全不同。 　　但这样很好。 　　一个家，就该这样，干净整洁亮堂堂的。 　　“就是维护起来有点麻烦。”维瑟米尔嘟囔着，眼神感慨。 　　哈利摇头，没说话，又挥动一下魔杖。 　　墙角涌出一排雕像，手持各类清洁用具。 　　“放心。”他这才开口说话，“不用你亲自动手，这些雕像会每天晚上打扫城堡。” 　　“魔法还能这么用？”维瑟米尔大感惊讶。 　　哈利把魔杖收回去：“实际上，生活魔咒的数量并不比战斗用的魔咒数量少。” 　　“在霍格沃茨，这类生活魔咒甚至占比更多。” 　　园艺、厨房、清洁…… 　　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在学校学到的百分之七十的咒语，都是和生活息息相关。 　　战斗用的魔咒很少。 　　哪怕以“教习黑魔法”闻名的德姆斯特朗其实也是如此。 　　这让维瑟米尔很难想象。 　　真的会有这么爱好和平的世界？ 　　今晚，几个猎魔人很克制，没有喝得像昨天晚上那样大醉，杰洛特也终于换了不得不穿一整天的兔女郎服饰。 　　第二天起床。 　　整个庭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有一小团风滚草一样的植物缩在墙角，哈利没有管它。 　　只是又在墙角几乎容易被攻陷的地方，种下魔鬼网。 　　掌握伊格尼法印的猎魔人，就很容易对付这种植物，不会让住在这里的人手忙脚乱。 　　等凯尔莫罕的每一个角落都修缮好。 　　狼学派猎魔人们的家，又重新变回一个完整的家。 　　希里和杰洛特、叶奈法他们率先离开，他们要好好准备一下婚礼。 　　哈利和赫敏打算慢悠悠赶去。 　　维瑟米尔也不跟他们同路。 　　陶森特是一个好地方，可对他而言……就是一个伤心地。 　　兰伯特倒是想跟哈利一路，但被艾斯卡尔抓走，妈妈总是很清楚孩子想要什么的。 　　哈利他们去的第一站，是诺维格瑞。 　　沿着庞塔尔河直下，经过牛堡，就到了。 　　和上一次匆匆来去相比，他们有更充沛的时间、也有更充沛的精力。 　　没有幻影移形、也没有选择飞天扫帚，他们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 　　哈利甚至让赫敏见识到了，一个猎魔人是如何工作的。 　　找到村庄、接受委托、商谈价格、杀死怪物。 　　在村民或顺从、或抵触的情绪中，把报酬拿到手。 　　她也明白，为什么每次哈利都会提醒自己小心一点。 　　或许是因为哈利得太快，让那些村民们觉得，自己村子遇到的其实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大多数都不是很愿意付出报酬，有些甚至付出行动——他们不敢对付一位猎魔人，但赫敏看起来可太好欺负了。 　　他们拿起草叉，然后牙被打掉。 　　“终于到诺维格瑞了。”赫敏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猎魔人的生活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很有新鲜感，但多做几个委托后，就只剩困倦。 　　最关键的…… 　　几乎很难得到感谢。 　　诺维格瑞，依旧一副紧备森严的样子。 　　神殿守卫和女巫猎人们巡游在街头，目光扫视，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打为异端。 　　香草旅馆。 　　不，现在应该叫变色龙旅店。 　　受到城中戒严影响，生意并不算很好。 　　他们推门走进去。 　　丹德里恩浮夸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客人，你来到了全诺维格瑞最好、最优雅的旅店！” 　　“想要来一点什么？” 　　哈利轻声：“来一打杰洛特的小秘密。” 　　“哦，哈利！”丹德里恩精细，张开双臂，“太好了，我最亲爱的朋友。” 　　哈利看着他，没打算和他拥抱，眼神狐疑：“你似乎有些热情过度。” 　　“是有一件事，我很需要你的帮助。”丹德里恩直言不讳，“我想全世界只有你才能够帮到我。” 　　“嗯哼？”哈利点着头。 　　丹德里恩带头，往旅馆二楼走去：“放心，这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杰洛特也去找希里了，我想……” 　　哈利打断他的话：“希里已经找到了，所有的麻烦，我是说包括狂猎那些东西，也都全部解决了。” 　　“我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 　　丹德里恩脚步一顿，然后继续：“那真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你找我有其他事？” 　　“杰洛特要和叶奈法结婚。”哈利轻声，“半个月后，在陶森特，邀请你和卓尔坦去参加婚礼。” 　　这个消息，惊悚到让人猝不及防。 　　丹德里恩趔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哈利一打响指，漂浮咒把他托住，才没让这位吟游诗人像个球一样的滚落。 　　“他们，要结婚了？”丹德里恩难以置信。 　　哈利点头。 　　丹德里恩摇头：“这个消息太让人吃惊了。” 　　“难以想象，他竟然会走进婚姻的坟墓里。” 　　“他和叶奈法都一百岁了。”哈利回应他。 　　丹德里恩耸肩：“我总是会忽视他的年纪，让我们待会再和卓尔坦一起讨论这个消息吧。” 　　他走到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敲门。 　　“嘿，普西拉，我带了一位老朋友过来看你，能进去吗？” 　　屋子里没人说话。 　　只有一声清脆地瞧桌声。 　　丹德里恩把门推开，他们走进去。 　　这位曾在翠鸟旅馆吟唱，惊艳众人的女诗人，坐在桌边，拿着羽毛笔，桌上摆满写满、或没写满的纸张。 　　“在你离开诺维格瑞后。”丹德里恩看着普西拉，叹口气后，缓缓开口，“杰洛特就过来了。” 　　“那会我和普西拉正为新旅馆的事发愁，幸好有他，我们搞到了一笔资金。” 　　“可是就在那时候，普西拉遭到袭击。” 　　“杰洛特很英勇，他解决了那个吸血鬼，解决了一切麻烦。” 　　“但……普西拉的嗓子受到很大伤害，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吟唱歌曲。” 　　“哈利。”丹德里恩念着他的名字，抬起头，看过去，神色真挚。 　　普西拉摇头，笑起来，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难听，但和之前百灵鸟一样的状态，有着天差地别：“丹德里恩，虽然我没法再在舞台上唱歌，但这并不影响我把诗歌写出来，你的表演不也大受欢迎吗？” #第四百七十章 维瑟米尔的过去 　　普西拉很乐观。 　　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并不代表失去人生的意义。 　　但她的脸上看得出憔悴、眉毛耷拉着拧出郁结。 　　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代表着她的世界缺少最明艳的一抹颜色。 　　“张开嘴。”哈利轻声。 　　普西拉摇头，她有些抗拒。 　　丹德里恩请来过许多医生，做过诊断，但无一例外，都救不回嗓子。 　　有希望，当完不成的时候，就会失望。 　　哈利抬起手，轻轻一打响指。 　　普西拉不可控制地抬起头，长大嘴巴，赫敏掏出魔杖，念出咒语“荧光闪烁”，照亮她的口腔。 　　哈利看去，很快作出诊断，语气轻松：“被某种具有强腐蚀性的液体摧毁。” 　　“不是诅咒，也不是魔法。” 　　“这很好解决。” 　　相比于单纯的毁坏，诅咒和魔法会更让人头疼一些，这个世界的魔法和诅咒，通常都得找到具体的媒介、或是施咒的人，才能够破除。 　　普西拉眼神惊讶。 　　丹德里恩攥紧拳头。 　　哈利伸手，在分院帽上轻轻一点，一瓶魔药被吐出来，落到手里。 　　他递过去：“把这瓶药喝了。” 　　普西拉接过，毫不犹豫。 　　味道不太好，很苦、很酸，灼热感刺激着她的口腔内壁，一股微弱的瘙痒感涌动着。 　　“这感觉不太好。”普西拉皱眉，“而且很痒。” 　　哈利摇着头，轻声：“别说话，现在是你的嗓子在重新生长，大概到晚上就能好。” 　　普西拉闭紧嘴巴，重重点头。 　　“哈利，我爱死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丹德里恩举手欢呼，“我一定会为你创造一首绝美的歌曲，我和普西拉一起。” 　　哈利后退一步：“谢谢，告白的话还是说给普西拉小姐、或者其他女士们听吧。” 　　“不，不不，哈利，我现在很专心。”丹德里恩摇头，“我现在很能理解你和杰洛特，没什么比待在一位心仪的女士身边，更让人觉得愉快了。” 　　普西拉的眼神逐渐危险。 　　丹德里恩并不算一个好恋人，他很擅长讨女孩的欢心，只是在诺维格瑞他就有十多位、也可能二十多位，甚至更多的恋人。 　　他察觉到什么，强硬地扭转话题：“我们还是来说一说杰洛特要和叶奈法结婚的事。” 　　“他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说着，他稍微停顿一下，拉过椅子，在普西拉身边坐下：“我无意冒犯，但猎魔人和女术士，真的有必要做到用婚姻契约关系的地步吗？” 　　“他们会有孩子。”哈利轻声。 　　丹德里恩一怔。 　　哈利又重复一遍：“他们会有孩子。” 　　“天呐，这件事比永恒之火把你和赫敏认成巨龙更加不可思议。”丹德里恩搓一搓自己的脸，“你们做到的？” 　　哈利点头：“一些魔法的技巧。” 　　“那我得恭喜你和杰洛特了。”丹德里恩发自内心、真诚地开口，“这样的话，婚礼的确很有必要。” 　　“半个月后？我们能赶到吗？” 　　“放心。”哈利点头，“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他们聊着天，很快楼下的卓尔坦也关门上楼。 　　哈利如约，把之前没时间说的事，现在一点、一点慢慢地讲述给他们听。 　　丹德里恩和普西拉很认真，他们意识到这将会成为新的创作源泉，甚至比杰洛特的故事更加传奇。 　　哈利也了解到一些在凯尔莫罕，因为喝醉，杰洛特没说清的事。 　　和过去的经历一样。 　　杰洛特找到男爵、并解决了一个哈利没有解决的小问题——那个流产的婴儿，被杰洛特用古老的仪式制作成家事妖精。 　　在诺维格瑞帮助术士们逃离。 　　然后就去了史凯利格。 　　巨龙在海洋肆虐的消息，让本就贫穷的猎魔人，不得不绞尽脑汁、大出血了一回。 　　晚上。 　　普西拉终于能开口，声音变得和以往一样清脆。 　　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哈利、赫敏，剩下两个人都已经无法欣赏久违的歌声，他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在诺维格瑞整顿三天。 　　哈利带着赫敏好好参观了一下这座城市，一行人继续踏上去往陶森特的路。 　　这是一段更加漫长的旅途，他们要穿过整个泰莫利亚、沿着辛特拉的边境，才能抵达。 　　直到一个月的期限到达，才终于赶到。 　　这个国家，让赫敏眼前一亮。 　　和之前所见过的任何国家都不同，甚至自己世界里，都很难找到这样的景色。 　　阳光明媚、映入眼帘的景色像是调高饱和度一样，山川、云雾，道路两旁高耸的树木挂着沉甸甸的果实他。 　　自己小时候对童话中森林的想象，现在走进了她生活中的现实。 　　他们在陶森特的首都鲍克兰和杰洛特又一次见面。 　　“你们终于来了。”杰洛特如释重负，“叶差点就忍不住让希里去找你们了。” 　　“路上的景色很不错。”哈利轻声，“我是头一回以这样的视角进行旅行。” 　　没有任何目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悠闲自在。 　　甚至还有气氛组。 　　丹德里恩和普西拉，他们一路上听着哈利说着自己的故事，说这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故事，灵感不断，创作出许多诗歌。 　　就是可惜分院帽不在。 　　它选择留下来飙车，和小天狼星制定了一个宏伟的计划，他们要环游整个世界，从费利克斯托港，途径南北极，最终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回到费利克斯托港。 　　“我也是头一回有这样的体验。”杰洛特摇摇头，“见到叶，她也会安心不少，最近她脾气很大。” 　　“毕竟是结婚。”丹德里恩笑起来，“每一个面临婚姻的女人都是这样，喜怒无常……” 　　普西拉重重咳嗽一声。 　　丹德里恩闭上嘴。 　　哈利询问：“其他人呢，都来了？” 　　“都来了。”杰洛特点头，在前面带路，“哈利，你要是能早来一点就好了，你可是错过了一件十分精彩的事。” 　　“精彩？”哈利看着他张扬、不加掩饰的眉飞色舞。 　　“维瑟米尔在这遇见了他的老情人。”杰洛特笑着，“我一直以为他年轻时候就这么正经，可真是让人惊讶，他和一位女伯爵还有一段精彩的过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 邓布利多，你来 　　陶森特是一个富裕的国家。 　　不止是在物质条件上，精神也是同样。 　　如果非要挑一个能让所有猎魔人都感到满足的国家，那必然是这里。 　　这里的人几乎不会对猎魔人出口成脏，甚至还会和蔼相对、以礼相对。 　　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猎魔人。 　　但维瑟米尔几乎从不踏足这个国家，直到今天。 　　就和很多猎魔人、甚至和很多男人一样，有一个强壮、英俊的身体，有一颗灵动的脑子，那自然就要成为一个风流倜傥的人。 　　他也和很多女人发生过很多故事。 　　其中就有一位陶森特的女伯爵。 　　他们一见钟情、然后相爱。 　　只是结局并不是那么好，即便是在陶森特这样的国家，一名猎魔人和一名贵族的恋爱，也不是一件多么能被接受的事情。 　　那天维瑟米尔正和女伯爵幽会。 　　他的哥哥突然过来捉人，维瑟米尔是猎魔人，他当然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 　　这成了心结，从那以后的几十年时间里，维瑟米尔都一直没曾再发展过一段长久的关系。 　　时间总能抚平一切。 　　维瑟米尔自从来到陶森特公国之后，就一直住在那位女伯爵家里。不止他念念不忘，女伯爵对他也念念不忘，一直都保存着他当时慌慌张张、没有穿在身上的衣服。 　　得到女伯爵的帮助，杰洛特和叶奈法的婚礼就更加顺利。 　　他们准备好场地、也准备好服饰。 　　希里是伴娘、哈利是伴郎。 　　婚礼很简单，没有太大的场面，只有一群最知心的朋友，猎魔人们、女术士们、丹德里恩他们，当然总少不了一些亚人生物。 　　在白蔷薇和粉绣球交织的花门下。 　　维瑟米尔神情庄严肃穆。 　　“利维亚的杰洛特，你是否愿意娶面前的女士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 　　杰洛特点头，轻声：“是的，我愿意。” 　　“范格堡的叶奈法，你是否愿意嫁给面前的男士？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 　　叶奈法同样点头：“是的，我愿意。” 　　“实际上，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是吗？”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没婚礼经验，他们把这当成一场气势恢宏的聚会，在新郎、新娘宣誓之后，就闹腾起来。 　　哈利点燃烟花，把气氛吵到高潮。 　　赫敏捧着酒杯，憧憬地看着这一幕。 　　未来……应该会比这更热闹吧。 　　在另外一个世界，霍格沃茨。 　　时间已不知不觉来到九月一日。 　　麦格教授脸有些发黑，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邓布利多：“阿不思，哈利还没有回来！” 　　邓布利多轻声：“米勒娃，不要这么担心……” 　　麦格咬牙切齿：“我没有担心他，但分院帽在他手上！” 　　“今晚该怎么分院？” 　　邓布利多一怔，抿了抿嘴：“那只是一顶帽子，真正的分院帽不还是留在这个世界吗？” 　　麦格收敛神色，面无表情：“你是说那辆摩托车？” 　　邓布利多没说话。 　　麦格继续说下去：“那辆刚从南极出来，横穿印度洋和地中海，闹得好几个国家不得安宁的摩托车？” 　　“当然是它。”邓布利多有点艰难地点头。 　　麦格笑一声，笑容很灿烂：“所以今天晚上的开学晚宴，我要推着一辆摩托车，让小巫师们把那种东西戴在脑袋上？” 　　“为什么不骑在车身上呢？”邓布利多小心翼翼地询问。 　　麦格脸色刹那冷下来：“你说呢？” 　　邓布利多摊手：“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今天晚上，就请麻烦邓布利多校长亲自举行分院仪式吧。”麦格站起来，平静地开口，异常的果决，不容反驳。 　　邓布利多无奈：“可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件事。” 　　麦格冷冷一笑，起身离开。 　　等到晚上。 　　霍格沃茨特快到站，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城堡。 　　格兰芬多长桌上，已经养好身体的纳威探头：“哈利和赫敏呢？” 　　“刚才火车上就没看到他们，这个暑假我给他们寄了很多信，也没回我。” 　　他眼巴巴的。 　　这个暑假奶奶多次催促自己把哈利、赫敏请过来，他们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孙子、也改变了隆巴顿家。 　　亲手复仇，多么美妙的词汇。 　　只是可惜，一直都没能联络得上。 　　罗恩摇头：“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去参加杰洛特的婚礼了。” 　　“可能还没回来。” 　　纳威叹气：“好吧，那等他们回来。” 　　他的目光转到教师席上。 　　麦格教授的位置是空的——这很正常，每年的分院仪式都是由麦格教授组织。 　　但邓布利多教授的位置也是空着的。 　　已经有学生窃窃私语讨论起来，为什么看不到邓布利多。 　　幸好几名教授的脸色都很轻松，甚至在期盼着什么事，这才让小巫师们没有往不好的事情上散发思维。 　　很快。 　　麦格教授领着小巫师们走进来。 　　但……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有些违和，像是缺了些什么。 　　分院帽！ 　　很快就有小巫师发现，那个高高的三角凳不见，那顶老旧、但是和蔼可亲的帽子也不见。 　　就在他们还在疑惑的时候，哐一声，副厅的门打开，邓布利多骑着一辆摩托车，从外面咻得一声飞进来，停落在教师席前。 　　几片新鲜的叶子一同飘落。 　　邓布利多从车上下来：“啊哈，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小巫师们面面相觑。 　　他们总算知道，在教授们脸上的那股期待之色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种出场方式…… 　　“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分院帽的本体不能过来。”邓布利多轻声，“这虽然是一辆摩托车，但它也是分院帽。” 　　大灯闪烁。 　　分院帽大声打着招呼：“新学期好，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再一次看到你们可真是让我太开心了。” 　　它深吸口气，晃着大灯，开心地唱了起来。 　　今年暑假，和小天狼星出去玩得很开心，但他一直都没忘记唱歌的事。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放下心来。 　　虽然……一辆摩托车多少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但分院帽的灵魂，还是那个帽子。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最后一年 　　不是分院帽、而是一辆摩托车。 　　这很不传统。 　　高年级的学生们一开始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很快，他们就笑话不起来，满眼都是羡慕。 　　邓布利多拿着长长名单，念出第一个名字。 　　他走上来，茫然无措。 　　邓布利多示意他爬上摩托车。 　　成年人的器械，对小孩子而言，略显庞大，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爬上去。 　　分院帽和他心意沟通，几分钟后，大声喊出：“赫奇帕奇！” 　　它飞起来，载着小巫师在天花板上盘旋一圈，最后落在赫奇帕奇长桌庞。 　　大灯闪烁，照在赫奇帕奇的级长身上。 　　他立马明白，站起来，举起魔杖，轻轻一挥，凳子变作台阶，刚好接在小巫师脚下。 　　小獾们爆发一阵剧烈热情的欢呼。 　　就在欢呼声中，小巫师满脸潮红，兴奋地踩在台阶，啪叽摔倒，连滚带爬地跌倒桌上。 　　“欢迎来到赫奇帕奇。”级长把他扶起，开口说话温柔。 　　高年级生还好。 　　低年级生，尤其是二年级生，羡慕得都快要哭出来。 　　去年他们入学的时候，都只是戴一顶又老又旧的帽子——而且有一股怪味，魔药、草药、龙粪…… 　　今年的分院仪式可真是太酷了。 　　还会被亲自送到学院的餐桌旁。 　　分院帽是心血来潮，但小巫师们都很喜欢。 　　唯一的问题，就是花费的时间有些长，今年的开学仪式比往年用了更久的时间。 　　等最后一名小巫师分好学院。 　　分院帽载着他停在斯莱特林长桌前。 　　马尔福起身，挥动魔杖，变出华丽、碧绿的台阶，用以银色的蛇纹作为装饰。 　　要说分院仪式上，最累的就是这些级长们了。 　　一开始都还好，赫奇帕奇都是很朴实的人，他们变出木质的台阶。 　　格兰芬多是一个爱热闹的学院，变出铺着熊皮的台阶。 　　事情从此，就变味了。 　　斯莱特林不能比格兰芬多差。 　　其他两个学院并不攀比，但要是比别人差太多，不是显得自己学院不行？ 　　邓布利多走回教师席上。 　　分院帽打着大灯：“阿不思，我能走了吗？巴克比克还在等我。” 　　麦格叹气。 　　邓布利多点头，还没点完，分院帽咻得一声，就从偏厅离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看来我们的分院帽现在生活得很开心。”邓布利多笑着。 　　引起学生们的一阵轰然大笑。 　　邓布利多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在开学之前，有两件要说一下。” 　　“第一件事，费尔奇先生年纪已经很大了，为此我们找来一个人，为费尔奇先生去分担这份对他而言有点过去沉重的工作。” 　　“让我们欢迎……” 　　“盖勒特先生。” 　　教师席末尾，在费尔奇身旁，一名老人站起来，他的双手止不住发抖，神色和蔼，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湛蓝色宝石一样的双眼。 　　小巫师们发出不冷不热的掌声。 　　邓布利多没有阻止，任由掌声完全消尽，才接着说下去：“第二件事，新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 　　格兰芬多那边已经欢呼起来。 　　他们没有看到斯内普。 　　那个烦人的家伙终于要滚出这座城堡了吗？ 　　“依旧是是由斯内普教授担任。”邓布利多说着，格兰芬多一阵垂头丧气，甚至不少小獾都失望地叹一口气。 　　“只不过上个学年末尾，为了解决一些麻烦，斯内普教授很英勇地主动献身，受了不小的伤势，现在还在圣芒戈修养，等到十一月才能回到霍格沃茨。” 　　“而再次之前，黑魔法防御术将由莱姆斯·卢平教授代课。” 　　一名小狮子哀嚎：“卢平教授，为什么不能一直由你来担任，那个病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等到今年年底，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卢平爽朗笑着，回答他，“我得回归家庭，好好照顾孩子。” 　　格兰芬多为卢平欢呼。 　　邓布利多摆摆手：“至于其他的……” 　　“我向你们保证，今年绝对是最安全、最和平、也不会出任何事的一年。” 　　又是一名小狮子嚷嚷：“教授，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但去年…… 　　霍格沃茨被人砸了。 　　“总是会有一些意外，不是吗？”邓布利多笑着，“今年一定不会。” 　　“再说了，我们亲爱的波特先生，在霍格沃茨只剩下最后一年的课程了。” 　　几乎所有人。 　　包括马尔福在内，都把目光投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但哈利不在。 　　“好了。”邓布利多一拍手，“现在天色已经很晚，放在去年，这个时候你们都已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了。” 　　“吃饭吧！” 　　开学晚宴热热闹闹结束。 　　罗恩是最忙碌的那个，总会有人过来问他，为什么哈利没来。 　　他也总不厌其烦地解释，哈利在参加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的婚宴。 　　哈利和赫敏是在开学后第三天才回来的。 　　回到霍格沃茨，他们就投身到沉重的学习中——七年级，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很关键的一个时间点，他们要面临newts考试。虽然魔法世界的大部分工作都只看owls证书的数量，但有更好的，也更容易获得更好的待遇。 　　十月末，魁地奇比赛如约开幕。 　　新的魁地奇球场让学生们有更好的观赛体验——如果哈利没有在开局三分钟就抓住金色飞贼的话。 　　十一月，斯内普从圣芒戈回来。 　　他的气色一如既往的虚弱，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只修复了他的身体、没能修复他的内心，嘴巴在岁月的酝养中，变得越发刁钻古怪。 　　圣诞节，赫敏久违地回了家，带着哈利。 　　格兰杰先生很难喜欢上哈利，但在听哈利说，从霍格沃茨毕业后，会和赫敏一起修一个普通人的大学学历后，态度好转不少。 　　在被哈利灌醉后，甚至恨不得拉着哈利喊他一声哥哥。 　　newts考试，对哈利、赫敏而言，也不算很么大问题。 　　就像邓布利多一开始，在开学晚宴上说的那样，今年是很和平的一年。 　　等到大家都坐在礼堂，准备着学年晚宴的时候。 　　才恍然惊觉。 　　什么都没发生，他们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像失去了什么。 #第四百七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重逢 　　整个礼堂的配色，是金灿灿点缀着红色。 　　今年没有意外。 　　哈利和赫敏也不用分心去做其他事，可以专注学业，哪怕教授们已经很克制了……但等到最后这一天，格兰芬多还是拉出第二名将近三十学院分。 　　魁地奇杯也被格兰芬多拿走。 　　今年，是格兰芬多丰收的一年。 　　邓布利多站起来，拿着魔杖，轻轻敲打一下杯子，叮当一声，荡漾着清脆声音涟漪。 　　“我们又结束了一整个学年。” 　　他轻声说着。 　　“每年九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霍格沃茨会迎来一批新学生。” 　　“但每年六月，是我最难过的日子，又有一批学生要离开霍格沃茨。” 　　“孩子长大，就要从家里走出去，去探索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工作，去组建自己的家庭，去有一段美满的人生。” 　　“但作为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想说，霍格沃茨是你们永远的家。” 　　他深吸口气，举起魔杖，轻轻一挥。 　　“好啦，让我们来做最终的总结。” 　　金色的文字涌出。 　　“第一名，格兰芬多，493分。” 　　“第二名，斯莱特林，468分。” 　　“第三名，赫奇帕奇，451分。” 　　“第四名，拉文克劳，449分。” 　　邓布利多举起手：“让我们为格兰芬多欢庆吧。” 　　哈利举起魔杖，呼唤出自己的守护神，在格兰芬多餐桌上飞行。 　　“你们毕业后打算做什么？”罗恩兴致勃勃地询问，“我可能会去当一名傲罗？” 　　“现在当部长的可是金斯莱！珀西据说又要升职了。” 　　纳威啃着南瓜馅饼：“魔法部邀请过我很多次，也想让我去当傲罗，但我想留在霍格沃茨，斯普劳特教授觉得我能当好一名助教。” 　　他们把目光一转，落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赫敏一歪脑袋：“我和哈利打算去大学进修，拿一个学历再考虑未来的事。” 　　“哦……还要学习？”罗恩干巴巴，有些难以理解这两个人的脑回路。 　　哈利微笑，盯着自己手里的面包。 　　“当然，在此之前，得真正毕业。” 　　桌子上几个人一愣。 　　真正毕业？ 　　难道现在还不是吗？ 　　哈利没有解释什么，把抹好黄油的面包送进自己嘴里。 　　三天后。 　　魔法部，神秘事物司。 　　那个象征着死亡的帷幕前，除了神秘事物司的官员，还站着四个人。 　　邓布利多、斯内普、哈利以及赫敏。 　　“阿不思，你不去吗？”哈利转头看向他。 　　邓布利多摇头：“我想我恐怕没有做好准备。” 　　他盯着那条无风自动的布条，眼神里有一些迟疑，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些……因自己的原因，而导致死亡的人们。 　　哈利伸出手，邓布利多把老魔杖递过来。 　　他一边接过，一边看着赫敏：“那里面很危险，你可以不用去的。” 　　赫敏没说话，只是紧紧抓住哈利的手。 　　哈利取出隐形衣，披在三人身上，穿过帷幔，踏入到那片荒凉的土地上。 　　他们前行，复活石引路。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补充食物和水分。 　　一切人类造物，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赫敏送的那块手表，停止转动，时针和分针都一直停留在刚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刻。 　　身体没有疲倦、感官也没有乏味。 　　就这么走着，直到……那扇门前。 　　一扇孤零零，伫立在荒野上的接骨木门。 　　哈利拿出魔杖，捅进门锁里。 　　咔嚓—— 　　机械锁被拧开，他伸出手，轻轻推开门。 　　门后不是无尽的旷野，也不是哈利预料中的冥者的世界，而是一间屋子。 　　自己很眼熟的屋子。 　　这是波特老宅。 　　“你们看到的是什么？”哈利没急着踏进去，回头问他们两人。 　　斯内普言简意赅：“你家。” 　　赫敏的回答也一样：“波特老宅？” 　　和自己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是因为老魔杖在自己手里的缘故？ 　　他深吸口气，走了进去。 　　赫敏和斯内普跟着。 　　触碰到门时，在身体、心灵上诞生的冷意，在迈过门槛的一刹那就全然消散，温暖感袭来。 　　屋子里，两个人走出来。 　　一位黑发琥珀色双眼，一位红发绿眼。 　　他们是谁？ 　　三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哈利？”莉莉·波特看着三位访客，目光落在其中黑发猫眼的男孩身上，就难以拔开，声音有种不可置信的惊奇。 　　“是我。”哈利点着头。 　　他声音有些卡顿，有些艰难地念出那两个单词：“爸爸，妈妈。” 　　莉莉·波特红了眼眶，冲过来和哈利拥抱。 　　詹姆·波特站在身后，盯着哈利，眼神复杂。 　　他没想过，还有见到自己孩子的一天。 　　“你很像詹姆。” 　　“这么高的个子，多大了？冥界里并没有时间，我们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少年。” 　　哈利回答她：“刚从霍格沃茨毕业。” 　　“都已经毕业了？”莉莉仔细打量着他的脸，“那处伤疤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教授留下的。”哈利轻声。 　　斯内普？ 　　这个名字，在意料之外。 　　他们两个人转头，终于注意到，站在门口尽可能让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莉莉抿嘴，纠结地开口，“你……” 　　斯内普深吸口气。 　　他从没觉得说话有这么困难，冥界像是没有空气一样，巨大的空腔把自己紧紧包裹，连呼吸都变得灼热困难。 　　“莉……” 　　只吐出一个音节，就卡顿住。 　　这样的称呼显然不合适。 　　斯内普又深吸口气：“波特夫人，为了在他脸上留下那一道小小的伤疤，我可是付出一只手臂的代价。” 　　詹姆拍手，痛快地呼叫一声：“哦，哈利，干的漂亮！” 　　“什么时候做的？” 　　哈利回答他：“三年级毕业的时候。” 　　“怎么做的？”詹姆好奇询问，“偷袭？” 　　斯内普讥笑：“愚蠢的自大狂脑子里就只剩这些东西了吗？” 　　“波特比你有本事的多。” 　　“是正面击败我的。” 　　詹姆骄傲地挺起胸膛：“不愧是我的儿子。” 　　“但你可没尽到一位父亲该有的责任。”斯内普毫不客气。 　　整间屋子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第四百七十四章 也许有一天，我们终会重逢（大结局） 　　这话很扎心。 　　詹姆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莉莉身体僵住。 　　在凤凰社眼里，他们是英勇的战士，在大多数巫师眼里，他们是拯救世界的勇士，但毫无疑问，从事实而言，缺席哈利生命的这十七年，他们并不是合格的父母。 　　“不要放在心上。”哈利轻声，“斯内普教授也没尽到一个教授的职责。” 　　斯内普没反驳，冷哼一声，但不舍得把头转走。 　　他对哈利很负责。 　　没日没夜地帮他研究魔药，但也仅仅是对哈利。 　　连他自己都很清楚，作为教授，麦格、斯普劳特、弗立维那样的才是标杆。 　　詹姆抓着哈利的手：“抱歉，我们……” 　　“放心，爸爸。”哈利打断他的话，“罪魁祸首已经解决了。” 　　虽然“不合格的父母”是事实，但那并非他们主动。 　　而且猎魔人并不擅长对付这种愁怨的范围。 　　“伏地魔死了？”莉莉语气带着点惊讶。 　　哈利点头：“是的，死了。” 　　詹姆重新开心起来：“那真是太好不过，莱姆斯呢，他怎么样了？” 　　“还有小天狼星，你知道他吗？” 　　说起最后一句话，神色变得复杂。 　　不明真相的人会怀疑小天狼星是叛徒，但知晓真相的詹姆、莉莉，一直都相信着他。 　　“教父现在很好。”哈利轻声，只一句话就让詹姆和莉莉喜笑颜开。 　　“莱姆斯叔叔现在也很好，解决狂狼症的方法也被斯内普教授和我研究出来，他现在是正常人，还结了婚、有了孩子，小天狼星现在是他孩子的教父。” 　　“哦，当然，小天狼星还一直没有找女朋友。” 　　詹姆抬头，看向斯内普，神色复杂：“鼻涕精，没想到你还能做一件好事。” 　　“自大狂，我现在可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尽可能挺着胸膛，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头发垂在真丝华贵的袍子上，“解决狂狼症不过是一个很渺小的课题。” 　　“这东西让我坐上魔药师协会副会长的位置，等阿不思那个老东西离开霍格沃茨后，做副校长的人就是我了。” 　　他干巴巴，说着和詹姆提出来问题，几乎完全不想干的东西。 　　詹姆故作惊讶：“魔法世界真是堕落了，连你都能混成这样？” 　　“像你这种死人，自然不可能理解我的优秀。”斯内普讥讽回去。 　　詹姆一拍手：“优秀到，被我儿子三年级就断了一只手臂？” 　　“波特！”斯内普眯起眼。 　　詹姆抬起手，轻轻一抖。 　　斯内普几乎下意识，挥动魔杖，盔甲咒保护住自己。 　　詹姆捧腹大笑：“天呐，看看你这紧张的反应。” 　　“倒挂金钟！” 　　斯内普举起魔杖，咬牙切齿地念咒。 　　詹姆飘起来，身子缓缓扭动，看上去咒语生效了一般，可倒到一半，突然逆转回去，他做个鬼脸：“不要露出这么期待的神色鼻涕精，以前你对付不了我，现在依旧对付不了我。” 　　斯内普忍不了，和他对骂起来。 　　莉莉走过来，一手推着哈利、一手推着赫敏：“好了，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边闹吧。” 　　“你们应该在这个世界停留不了多久？” 　　“和我好好说一说你的事。” 　　“还有这位姑娘是谁？” 　　赫敏紧张地点头：“阿姨你好，我是赫敏。” 　　“赫敏·格兰杰，和妈妈你一样优秀的女巫。”哈利轻声，抓着赫敏的手，“现在是我的恋人。” 　　莉莉慈爱地看着他们。 　　真好啊…… 　　自己的孩子健康长大，还有一位看起来很好的恋人。 　　就是可惜，自己只能等到一个结果，参与不了过程。 　　哈利和他说着自己的事。 　　他没有偏驳，老老实实交代。 　　在德思礼家长大、因为天球交汇或是其他原因到另一个世界，成为了猎魔人，长大后回到这个世界里，从霍格沃茨读书，每一年的遭遇、和斯内普之间的矛盾。 　　那边，两个男人吵完了之后，也坐过来，听着哈利慢慢述说。 　　直到不久前的毕业。 　　“哈利，你比我和妈妈想的要优秀得多。”詹姆神色复杂。 　　哈利微微一笑：“毕竟没有父母，就得从其他方面弥补，不是吗？” 　　莉莉低下头，抹着眼泪。 　　“虽然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有些不太好。”詹姆盯着哈利的手，被攥紧的复活石还在散发微濛濛的光，“但是，哈利，你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 　　哈利轻声：“放心，爸爸。” 　　“我不会想着利用复活石做一些什么。” 　　“只是我想告诉你们，亲口、当着你们的面告诉你们，我现在很好，一切都很好。” 　　他停顿下，握紧赫敏的手：“我健康成长，是一名优秀的找球手。” 　　“成绩也很优秀，newts考试成绩也都是‘O’。” 　　“还有一位我很喜欢、也很喜欢我的恋人。” 　　“莱姆斯叔叔、教父、还有姨妈他们也都很健康，也都很好。” 　　“我只是想说这些。” 　　詹姆和莉莉都松一口气，他们担心哈利，毕竟再伟大的巫师，也不一定能抗拒对抗死亡的诱惑。 　　“哈利，你真的很优秀。”莉莉轻声。 　　活人不能在冥界逗留太久。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 　　莉莉和赫敏拥抱：“哈利就交给你了，未来的波特夫人。” 　　哈利也和詹姆告别。 　　“鼻涕精，我可不想再看到你了。”詹姆挥着手，骂得很大声。 　　斯内普满脸恶心：“自大狂，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放心，我会活得比你们谁都更久！” 　　“至少绝不可能死在布莱克那个混蛋前面！” 　　莉莉向斯内普说出第二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谢谢。” 　　斯内普身体微微一抖，他摇着头：“不用客气，波特夫人。” 　　说着，他停顿下，像是在解释什么：“是阿不思不放心哈利，让我和他一起来的。” 　　“只是隐形衣不够大，不然我就把斯内普夫人也带进来，让她好好瞧瞧自大狂是多么讨人厌的家伙。” 　　赫敏诧异看着斯内普，她很清楚，斯内普教授身边，可没斯内普夫人、或是能成为斯内普夫人的女性。 　　莉莉笑着，没有说话。 　　詹姆做着鬼脸。 　　哈利拉着赫敏，和他们挥手：“再见了，爸爸妈妈。”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这里重逢。” 　　（全书完） #完本感言 　　写完了一本书。 　　首先，给读者朋友们磕头道歉！ 　　先说重要的事情。 　　本书完结，还欠四十多章，因本人无力、算九出十八归，就当我欠章六十吧，每章三千字，也就是欠十八万字，新书偿还！ 　　然后说一说本书的问题。 　　算是给自己找补理由、也算是为自己做一个说明。这本书从前面的尚且及格、到后期就一塌糊涂了。 　　归根结底，是自己谋划得有问题。 　　这本书开书没有做大纲，导致结构上的混乱。 　　以及，在一切情节的处理上，过于个人臆想的天真烂漫了。 　　伏地魔这家伙，我从开书的时候就这么想的，从四年级开始，一年杀一次，一直杀到毕业。 　　但…… 　　我个人觉得桥段很爽，忽略了读者的观点，以及更新需要时间的问题——导致这个桥段显得有些无脑加强伏地魔。 　　其实这个问题，从三年级的时候就有体现了。 　　当时日万，脑子不够清醒，忽略了格兰芬多试炼那个小副本应该着重的东西，简单来说，理解有偏差，我当时有些想去营造一个猎魔人式的旅程，但实际而言，那个副本应该去刻画古代巫师生态的。 　　至少把“古代神灵其实是强大巫师”这一点给抛出来。 　　这样在过渡到“阿瓦隆”篇章的时候，至少在阿瓦隆精灵的处理上就不会显得那么违和。 　　叹气…… 　　这本书让我学习到很多东西。 　　要有个大纲。 　　要考虑读者情绪的延展。 　　要努力勤奋更新。 　　至于下一本…… 　　不会写同人了，相较于其他题材，同人会更吸量一点，但同样的……同人的局限性也比较大，在别人的框架里创造一个故事，在初期、还只是一个幼苗的时候，就很舒服，可到后期那种局限性、约束感就会越来越重。 　　这也是后期我更新缓慢的原因（虽然主要还是因为咩咩无能）。 　　接下来休息几天，八月新书！ ========================================================== 更多精校小说尽在知轩藏书下载：https://www.zxcs.inf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