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多精校小说尽在知轩藏书下载：https://zxcs.info/
==========================================================
《美利坚1982》 作者：一勺往事


内容简介：
　　所有资料都来自于美国影视剧，请勿较真与史料对比，当做闲暇时的乐子即可。
　　他赢得过最华丽的赞美，也收获过最恶毒的脏话。
　　他是个身体里每一条血管都流淌着桀骜的家伙。
　　他是个永远成不了名流的白人小子。
　　他是个大众眼中来自乡下的青年。
　　他是汤米·霍克。
　　他重生了。
　　欢迎收看这个前半部讲述美国梦后半部讲述美国梦魇的故事。
　　让我们有请，汤米·霍克登场，在2022年的冬日。


###前言——阅前须知
　　第一：这本书选了个很小众的题材，这个题材对作者更是个陌生领域，我之前说过，我对美国完全不了解，所有印象都来源于美国影视剧，所以这本书一点儿都不真实，因为美剧里的美国就是虚假的，照猫画虎的产物自然只会更加失真，如果有喜欢考据，且喜欢真实美国历史的读者，我在此还是提醒一句，这本书纯属虚构，真的经不起考据，犯不上您为它较劲，它不像之前那些题材，我能吹吹牛说翻了很多资料书进行考证，这本书如果要考证，大量资料都是英文，这对一个初中学历的扑街作者而言，实在太难了些，所以我说的是实话，不是谦虚，这本书所有故事思路都来自各种美国影视剧。
　　第二：关于美娱，美娱剧情还要很久以后才会出现，中间隔着也许有两卷故事，而且我现在对美娱一无所知，原来的思路与美娱没什么太强关联，更像是本荒诞粗糙的美国年代小说，但编辑建议安全起见不要作死，所以还是让它看起来最好是个美娱小说，是的，上大学后会搞美娱，欢迎各位给我提供一些美娱思路发散，最近家里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拿出时间设计相关剧情。
　　第三：不会涉黑，也不会有什么暴力情节，这本书前半本就是个正常人穿越成正常的穷人之后，努力奋斗，做个有钱的正常人，成为励志美国梦的故事，后半本的梦魇部分，也会努力学着写好美娱商业斗争与日常戏份，做个不会想着动不动打打杀杀，以德服人的美帝良心资本家。
　　第四：很多读者好奇重生还要读大学，而不是利用先知去做生意迅速崛起，我不否认重生之后不读书也能赚钱，我只是觉得考上大学后再创业，似乎更容易，环境也更好些，毕竟身边有发达的校友网络，无论寻找投资，还是找志同道合合作者都比一个人在边远小城单打独斗容易，当然，这也是我个人想法，随便说说，另一个原因是不想第一卷写太多利用灰色手段积累第一桶金的故事，我写那些更擅长，但还是想偏重锻炼下自己孱弱的日常情感交流情节描写等问题，毕竟之前没写过这个题材，也不怎么会写日常，已经做好了因为是新题材新尝试，成绩可能扑街的心理准备，抱着就算赚不到稿费，能提高点文笔也是好的想法在写。
　　第五：有读者问我本书的参考资料，我再说一下，我对美国的了解都是来自于美国影视剧，没去过美国，书里面出现的资料不具备任何参考性，请勿当真，影视剧我和各位看的应该也会重迭的，只列小部分国内不常见的美国八十年代剧集《希尔街的布鲁斯（山街蓝调）》《考斯比一家》《金色年代》《宋飞正传》《欢乐酒店》《人人都恨克里斯》《亲情纽带》《凯莉日记》，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看，不过有几部没有中文字幕，只能自己制作机翻字幕来看，翻译质量能把人看傻，最多看看衣着服饰年代特色，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看机翻字幕看傻的那个。


##第一卷 FOE家庭至上


###第1章 人生在世，必遇患难
　　傍晚五点钟，汤米·霍克取出钥匙拧开门锁，走进自己租住的老式公寓，门刚刚推开，就看到客厅沙发上，二十七岁的梅洛妮阿姨正用冰袋敷着脸颊看电视，普罗维登斯电视台万年不变的免费节目，老式纪录片。
　　听到开门的声音，梅洛妮转过身刚好看到汤米·霍克立在门口，随即把脸扭过去，放下手里的冰袋，想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用刻薄古板的语气开口：
　　“你不该去洗衣店兼职吗？你已经欠我两周的租金。”
　　汤米·霍克把房门关闭，走到梅洛妮的面前，打量着她有些红肿的脸颊：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做个美容，冰敷能让皮肤更紧致。”梅洛妮从沙发上起身，像是懒得与汤米·霍克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汤米·霍克拿起茶几上梅洛妮廉价的金伯利香烟，点燃一支，看向电视机荧幕，里面正放映《伟大的美国牛仔》这部已经被放过上百次的纪录片：“好吧，我猜是你那位前男友用了牛仔驯服野牛的动作帮你做了美容前的准备工作？”
　　“嘿！你不能吸烟！至少你半个月后才到来的十八岁生日之前不能吸！”梅洛妮看到汤米点烟的动作，皱着眉开口。
　　汤米·霍克吐出口烟雾：“如果你去学校举报，我会说我这个未成年人的香烟由你这位成年人提供，算了吧，梅洛妮阿姨，我们的高中根本没人在意未成年人是否能吸烟喝酒。”
　　“所以，你没有去兼职，就只是为了回来吸一支烟？”梅洛妮盯着汤米·霍克：“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一群白人混蛋下午时砸了我兼职的洗衣店，等我放学赶过去时，可怜的华裔老板桑尼已经被吓得带着全家跑去了波士顿，我得重新找份兼职了。”汤米·霍克语气有些烦躁地说道。
　　梅洛妮捂着自己微微红肿的左脸，听完微微点头：“好吧，和那个桑尼比起来，似乎我的遭遇不值一提。”
　　汤米叼着烟坐在了沙发上：“那些混蛋难道不明白，亚裔不等于RB人！他们觉得RB人害得他们失业，那就让美国的军队再去RB丢几颗原子弹好了。”
　　“咚咚咚～”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梅洛妮想要去开门，汤米·霍克站起身：“如果是你那个该死的前男友，我来应付，Please，给我个发泄心中不满的机会。”
　　“你如果打架，麻烦会很大，汤米·霍克。”梅洛妮听到汤米的话，并没有感激，而是冷着脸开口警示道。
　　汤米·霍克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门外是大他一岁的哥哥托尼，看到开门的汤米，托尼露出个亲切的微笑：
　　“你开门时的眼神可不太友善，汤米，嗨，梅洛妮阿姨。”
　　“嗨，托尼。”梅洛妮看到是汤米的哥哥，松了口气，勉强扯动嘴角回应了一个微笑。
　　托尼把汤米嘴里咬着的香烟取下来自己吸了一口，然后走进客厅，边走边说道：
　　“好久不见。”
　　“两周没见而已，我猜你一定不是专程过来探望我，毕竟我说过我SAT考试之前不想再看到你。”汤米脸色难看地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希望被人影响你成为伟大的学者，爱因斯坦，但我们是家人，现在家里需要你。”托尼看向汤米，似笑非笑的耸耸肩。
　　汤米看向托尼：“你又把家租给那些混球开乙醇派对？想让我去客串服务生？”
　　“不，是老爹，我们亲爱的老爹，如今在警察局，虽然有保释金公司可以帮忙担保，但首付仍然需要两百块，我只搞到一百一十块，所以……”汤米抿起嘴唇，敛去笑容，认真地看向汤米·霍克：“九十块。”
　　“那个白痴做了什么？”汤米·霍克郁闷的吐了口气，闭上眼睛转过身，面向墙壁，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托尼喷吐出一口香烟：“没什么，他带十几个和他一样因为失业而愤怒的可怜工人，砸了间RB人开的洗衣店，砸完之后才被告知，老板不是RB人。”
　　“Bullsh！t！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父亲砸了儿子兼职的商店，然后需要不满十八岁的儿子，拿钱出来为他缴纳保释金，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汤米·霍克失笑道：
　　“我一个月前离开家来梅洛妮阿姨家中的小卧室租住，每天要兼职四个小时，才赚不到十三美金，我的卧室每周房租三十美金，每周生活费压缩到二十美金，五门AP考试的报名费用一百美金，SAT报名费二十美金，我还想要努力攒钱，因为我需要等暑假来临，付费去参加些夏令营，完成一些课外活动，让我申请大学时，资料看起来好看些，知道这一个月我攒下多少钱吗？没有，一美分都没有。”
　　他说完走进自己狭小的卧室，从里面取出一沓零散纸币，递给托尼：“不需要清点，刚好九十三美元，你拿走了本该由我付给梅洛妮阿姨的两周房租，以及我攒下的报名费。”
　　托尼接过钱，不解的朝汤米开口：“你就不能和我一样辍学吗？找个正经工作，大学能让你学到什么？除了缴纳高昂的学费之外，除了背负几十年才能还完的贷款之外？能学到什么？倒是可以学到教训，教训以后的子女千万不要被美国政府欺骗，去背负高昂的大学贷款，我可以介绍一份周薪不错的工作……”
　　“考入一所足够优秀的大学，能让我避免变成父亲和你一样的底层垃圾，那是我改变命运的先决条件！”汤米·霍克加重语气，朝托尼低喝道。
　　声音之凶狠，让远处角落的梅洛妮忍不住微微缩了一下双肩。
　　“Sorry，兄弟。”托尼看到汤米愤怒的表情，理解地点点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千万不要成为我们这样的垃圾，祝你在全美两万一千所高中排名第七千四百三十一位的罗德岛州州立林肯高中取得优异成绩。”
　　他说完猛地推了一下汤米，脸上瞬间布满怒容：“你该对父亲和我表现出一些尊重！小子！”
　　“如果你们两个人不会只懂从弟弟或者儿子手中拿走他可怜的积蓄，他或许会对你们多一点点尊重。”汤米朝托尼嘲讽的笑笑。
　　托尼脸部肌肉微微抖动了几下，他微微点着头，张开双臂朝后退去：“OK，尽管嘲笑我和父亲，但你要记住，你如果有一天失败时，我只会安慰你，不会嘲笑你，因为你是我兄弟，我们是家人，还有，砸RB人的洗衣店不是因为老爹是混球，当然他在你眼中是混球，不过工会会为此奖励他五百块，等他拿到手，我会让他把钱还给你。”
　　说完，托尼攥着那沓零钞走出了房门，重重把房门从外面摔上。
　　力道之大，震落了挂在房门上的新教《圣经》日历。
　　汤米靠在墙上，用拳头狠狠捶了一下墙壁，郁闷地骂道：“Fuck！Fuck you America！”
　　“如果你需要考试报名费，我……我过几日也许能收到一笔代课费用。”梅洛妮立在客厅角落，看着闭上双眼满脸戾色的汤米·霍克，声音冷淡地开口。
　　不等她说完，汤米就睁开眼，摇摇头：“我可以搞定，我一定可以理清楚这狗屎一样的生活。”
　　他直起身，看看掉在地上的日历，探手捡了起来，挂回房门上，盯着今日份的页面沉默不语。
　　“在想什么？”梅洛妮发现汤米许久沉默不语，在身后开口询问道。
　　汤米收回目光，朝梅洛妮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没什么，明天帮我打个电话给学校，请一天假，可以吗？我想，在全力备考大学之前，先解决温饱问题。”
　　梅洛妮好奇的朝前走了几步，顺着汤米之前的目光望过去。
　　日历页面上写着1982年5月6日的今日日期，以及一句《圣经》上的箴言：
　　【Yet man is born to trouble，As the sparks fly upward.】
　　（人生在世必遇患难，如同火星飞腾）


###第2章 好兆头
　　清晨，床头的老式电子闹钟在走完六点五十九分最后一秒后，努力想要奏响一阵节奏明快的曲调。
　　只是可能因为电池电量即将耗尽的缘故，铃音变得失真怪异，不像是活力满满的唤人起床，更像是年迈神父含糊不清的诵经安魂。
　　汤米·霍克睁开眼睛，伸手关掉电子闹钟的按钮，随后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向旁边的简易衣架，从上面取出T恤嗅了嗅，确定还能穿一天之后套在了身上。
　　房东梅洛妮阿姨已经早早起床出门赚钱，作为一名还在寻找稳定教师工作的代课老师，今天她要去帮四十公里外的一所小学有偿代课。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温热的意式浓缩咖啡和一块牛角面包，再旁边是梅洛妮留给他的半包金伯利香烟。
　　先去洗手间快速完成洗漱，随后汤米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香烟出神。
　　他是个穿越客，不知道为什么，一个2022年，二十七岁，在波士顿大学读商学院的中国留学生霍克，两个月前穿越到了1982年的美国，成为了如今这个叫汤米·霍克的美国十七岁高中生。
　　霍克只记得那天正陪着女朋友在波士顿唐人街附近逛街时，刚好遇到两个黑鬼劫匪打劫附近的便利店，被赶去的警察抓捕，双方开枪对射，结果警察没事，劫匪没事，霍克却被一颗流弹射中。
　　然后他眼睛一闭一睁，就从中国富二代留学生霍克变成了如今的美国高中生汤米·霍克。
　　如今的他，融合了两个人的记忆与情感，并且要面对惨淡的现实。
　　那就是他现在的生活，贫穷且绝望。
　　他生活在美国面积最小的罗德岛州，具体位于罗德岛州肯特县华威市，这是一座拥有八万人口，全州第二大的城市，但规模也就比他中国故乡一个繁华镇看起来稍大一些。
　　骑一辆自行车，一小时就能逛遍全市，还能空出足够的时间，骑到十七公里外的州府普罗维登斯转一转。
　　而且他穿越来的时机很不巧，他的家庭因为父亲失业，刚刚从衣食无忧变成了一团乱麻。
　　这让他没有享受到资本主义下蓝领工人的优渥生活，只见识到了一下美国底层民众的凄惨悲凉。
　　汤米霍克的父亲科林·霍克是德国裔，之前在通用公司位于罗德岛州的配件工厂工作，五个月前因为通用公司裁撤生产线而失业，目前在小型拆船厂和船坞做些临时工来赚钱糊口。
　　母亲阿莉达是意大利裔，死于1981年的一次车祸，一对嗨了麻草的年轻白垃圾，开着一辆偷来的家庭轿车在街上狂奔时，撞死了在街边正打开信箱收取家庭账单的她，那是一对穷鬼，最终没有赔偿款，没有道歉，以驾车撞人逃逸致死和过失杀人被起诉，按照州法律，本该坐牢四年，但是因为这对白垃圾是爱尔兰裔，而罗德岛州总人口中，爱尔兰裔占70%，陪审团基于种族与选票的考量，罗德岛州法院最终只是判罚两人获刑六个月，缓刑三年，至于两人合计五千美金的赔偿金，想想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拿得出来。
　　哥哥托尼·莱昂，比汤米大一岁，本来该叫做托尼·霍克，但意大利1980年颁发了法案，允许子女随母姓，虽然母亲是从美国出生的意大利三代移民，根本没有去过意大利，但美国北方诸州这些年女性平权运动风行，为了响应意大利的法案，同时以示对女性平权运动的支持，母亲与父亲商议后，把哥哥托尼·霍克改成了托尼·莱昂，典型的小城白人男孩，父亲失业后，就果断从高中辍学，试图做个男人，赚钱养家，目前在一家修车行做学徒工，周薪八十块，据说快出师，到时也许能赚的更多些。
　　汤米还有一个妹妹，贝西娅，今年刚满七岁，年初被儿童保护局以家庭虐待触发保护机制的理由，强制安排暂时住在寄养家庭，理由仅仅是因为父亲失业后忙着做临时工赚钱，导致贝西娅连续几天穿着脏衣服去学校上课时被老师察觉，而老师登门家访时，又刚好发现几本《阁楼》杂志出现在贝西娅触手可及的位置，这让刚刚拿到新出台的《收养资助和儿童福利法案》充作尚方宝剑的罗德岛州儿童保护局如获至宝，总算有机会一试锋芒，如今贝西娅被寄养在州府普罗维登斯一户中产家庭，生活优渥，父亲最大的执念就是把女儿带回家，但被带走很容易，带回来很难，哪怕贝西娅同意，寄养家庭也同意，但法案冰冷的规定不同意，那就是按照法案的规定，必须要满足让儿童拥有足够大的独立卧室，家庭月最低收入达到八百五十美金，每月用于儿童的成长及教育花费不少于七十美金，且儿童与寄养家庭认可等等苛刻条件，保护机构确认之后，才能由法院开庭判决儿童回归家庭。
　　如果汤米的父亲没有失业之前，其实很容易满足拿回抚养权的条件，但因为RB汽车迅速抢占美国市场，本土汽车工厂纷纷裁撤生产线，让大量本来周薪两三百美金，能轻松抚养家庭的蓝领工人迅速成为社会底层，比如父亲之前在福特的工厂周薪能达到275美金，现在在拆船厂按照时薪结算，每小时不到四美元，一天八小时，每周工作五天，只能赚到约170美金，而且因为拆船厂是高强度体力劳动，基本上一天下来，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其他工作兼职，而170美金，对一个家庭的水电费用，车贷，各种保险开支以及日常花销而言，只能说勉强靠着信用卡支撑，不至于饿死，但也别想存下一美分。
　　汤米穿越过来时，父亲与哥哥正努力劝说他辍学找一份工作，这样能尽快满足收入条件，把贝西娅带回家，反正在家人眼中，高中毕业与半路辍学没有区别，考大学从来没有在家庭选项中出现过。
　　但穿越来的汤米却清楚，考大学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如果不考大学，那就是与父亲一样的人生，在罗德岛州找个工厂开工，或者去皮具店，汽修厂做学徒工，然后余生都窝在这样一座美国东北海岸的小小边城，娶个出身类似的女人，生育儿女，养家糊口，直至死亡。
　　如果想改变这种命运，突破阶级固化，唯一的机会，就是被一所足够优秀的大学录取，直到那时，或许才有机会勉强接触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美利坚。
　　因为家中不时被托尼借给那些朋友开派对，赚些小钱，穿越过来一心想要考入大学的汤米不堪其扰，选择搬出了家，来华威港区一套老旧英式公寓租了间卧室刻苦读书，房东梅洛妮是他母亲一个家族关系不知道有多远的远房表妹，被汤米刻苦读书的态度所打动，把她自己住的这套公寓的小卧室以三十美金一周的价格租给了他。
　　他搬出来的这一个月，在努力进修AP课程，备考STA的同时挤出四个小时兼职打工赚钱，但很遗憾，因为他那个家庭的缘故，至今汤米没能攒下一个硬币。
　　想要专心读书，就要先解决钱的问题，汤米·霍克吸完香烟，端起那杯极苦的浓缩咖啡，一口一口喝下去，随后收起桌上的香烟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门外走廊，一个头戴呢帽，穿着西装的白人上班族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举着今日份的报纸，边走边阅读。
　　他手里的《波士顿环球报》头版贴着总统罗纳德·里根的照片，一行加黑新闻标题：
　　“总统里根：面对苏联，我们需要不择手段，打破一切规则！”
　　“好兆头，总算有个理由说服自己赚些钱，如果要怪，就怪我们的总统，是他对我说，我们需要打破一切规则。”汤米·霍克瞥了眼对方手里的报纸封面，咂了咂嘴，轻声说道：
　　“不择手段。”


###第3章 没有默契的怪胎
　　麦克莱迪修车厂，托尼·莱昂掀开一辆皮卡的机盖，随后用手指示意坐在驾驶席上的老板用力轰下油门，方便他观察发动机运转。
　　不过汽修厂老板兼头号修车技师安德森并没有和往常一样，与他配合默契的踩下油门。
　　托尼抬起头，看向驾驶席上的安德森，不解地问道：“我还以为我们可以默契到一起去参加《合作无间巨额闯关》那档电视节目。”
　　“小子，真正与你有默契的家伙，在大门那里。”安德森咬着一块三明治，朝托尼笑着说道。
　　托尼转过身，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弟弟汤米·霍克，正立在汽修厂的门口处。
　　“他是霍克家庭中唯一没有默契的怪胎。”托尼收回目光，一边扯下手上的手套，一边对安德森说道：
　　“我很快回来，安德森。”
　　“当然没问题，我的好小子，你只要保证今天把这辆车修好就可以。”安德森点点头说道。
　　“我会的。”托尼把手套抛在发动机上，转身朝着汤米·霍克走过来，边走边打量着汤米，用词刻薄：
　　“看呐，我们美利坚未来的火箭专家，教授，科学家以及其他什么狗屁高深的职务拥有者汤米·霍克先生居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需要你借给我一辆车。”汤米从口袋里取出香烟，递给托尼一支，开门见山地说道。
　　托尼愣了一下，先是盯着汤米看了几秒钟，随后才接过那支香烟叼在嘴里“哇哦，我猜你去上学应该不需要一辆车。”
　　“我得赚点钱，才能保证不会被你和老爹两个家伙剥削到去睡大街不是吗”汤米自己咬了一支香烟在嘴边，取出打火机点燃。
　　托尼拍了一下手，脸上露出笑容：“嘿，兄弟，你终于想通了？早就该同那个狗屎一样的高中Say Good Bye！想要一份长工吗？我有个好推荐，对了，晚上你该搬回来，我们搞个派对庆祝你辍学，让……”
　　“我没有辍学，我只是请了一天假，请你借给我一辆加好油的汽车，如果可以，顺便借我两百块，没有也无所谓，我可以去跟意大利社区的鲁比借钱，但首先是一辆汽车。”汤米·霍克喷出口烟雾，对托尼说道。
　　托尼看看左右，又低头看看香烟：“小子，你疯了吗？要去跟鲁比那些家伙？两百块？你知道那家伙的利息很高对吧？”
　　“我需要一点本金，顺利的话晚饭前也许就能把钱还回去。”汤米朝托尼耸耸肩。
　　托尼脸色严肃地问道：“什么生意？汤米，什么生意？”
　　“小生意，学生的小生意。”汤米也一本正经地开口。
　　“我昨天因为保释老爹，向安德森预支了薪水，我不能再同他开口拿钱，不过……汽车没有问题，钱也没有问题，你等我一下。”托尼咬着香烟朝汤米说完，转身朝着安德森走去。
　　两人交谈了片刻，很快托尼就上了修车厂内一辆橘黄色的雪佛兰家用五门式轿车，慢慢开到了门口处，托尼放下车窗，朝汤米歪了下头：
　　“上车，兄弟，我们去拿钱。”
　　汤米·霍克坐上副驾驶：“我去鲁比那里借钱，和你去没有区别，他认识我。”
　　“但我是你哥哥，小子，你只能从我手里接过那些钱，而我去鲁比那里借钱，可以避免他找你的麻烦。”托尼握着方向盘，眼神专注地看向前方：“我是你哥哥。”
　　华威是座小城，八万人口中，78%的爱尔兰裔，12%的意大利裔，5%的英国裔，黑人占3%，其余种族平分剩余的2%。
　　仅仅八万人口，却拥有两大黑帮，爱尔兰裔构成的查尔斯顿帮，以及意大利裔的新英格兰黑手党。
　　至于在美国其他都市兴风作浪的黑鬼帮派在罗德岛州，黑鬼比白人看起来更像绅士，因为在这块土地上，白人可以嗨麻撞死人然后寻求无罪辩护，但黑鬼如果敢随地大小便被撞见，马上会面临被一群白人邻居发难，然后市政府强逼他们一家搬离，滚出城市的下场。
　　活在华威市占总人口百分之三的可怜黑鬼，被总人口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白人调教的斯文明礼，比他们当年在罗德岛州登陆，被贩卖去美国各地的黑鬼祖先更像这座城市忠心勤劳的奴隶。
　　意大利裔主要聚集在华威南区的意大利住宅区，汤米口中的鲁比，就是新英格兰黑手党的外围成员。
　　不过爱尔兰帮也好，黑手党也好，对华威市大多数人而言无足轻重，很多人可能一生都不会与他们产生交集，这些帮会也早就不以收保护费，敲诈勒索作为主业，转而经营非法赌场，走私，博彩，开办酒吧，放高利贷等等生意。
　　鲁比是个和煦的意大利裔青年，至少表面看起来和煦，他开着一间手工皮具店，很多意大利裔没钱时，都会向他借钱，只要按时还款，万事大吉。
　　“鲁比。”托尼推开皮具店的大门，对里面正穿着皮制围裙，手工制作皮带的鲁比打招呼。
　　鲁比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托尼汤米两兄弟：“托尼，汤米，好久不见。”
　　“哦……我遇到些麻烦事，所以……”托尼开口说道。
　　“得了吧，托尼，开门见山，看在大家都是意大利人的份上，每一个来见我的人都是遇到了麻烦事，直接告诉我你需要多少。”鲁比抬头打断了托尼的话语，笑着说完就继续低下头，用尺子量着皮带的长度。
　　托尼吐出口气：“两百块，我需要两百块。”
　　“OK。”鲁比把手里的尺子放下，转身走向角落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十张二十面额的纸币，随后把保险柜锁好，走回来递给托尼。
　　托尼伸手去接，鲁比却没有松手，而是微笑着看向托尼：“托尼，要借多久？”
　　“今晚……在你的皮具店关门之前？”托尼不确定的看向汤米，随后说道。
　　“你需要还给我两百二十块，我不喜欢客人短期拆借，所以利息要收的高一些。”鲁比看着托尼：“成交吗？”
　　“成交。”托尼点点头，鲁比松开手，任由两百块被托尼接过去。
　　拿到钱，两人朝店外走去，鲁比继续低下头丈量皮带，边忙碌边说道：“我晚上七点钟要回家吃晚餐，所以，如果你在这里看不到我，打算把欠款送去我家时，需要付两百四十二块。”
　　等走出了皮具店，托尼把钱递给汤米·霍克，汤米装进口袋：“我会在今晚之前还清。”
　　“Well，现在你可以去做你那学生的小生意了。”托尼取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朝汤米笑着说道。


###第4章 针对有钱学生的小生意
　　汤米也点了一支香烟：“你不好奇我具体做什么生意？”
　　“不好奇，但如果你敢让警察抓走，通知我去缴纳保释金，我就杀了你。”托尼咧嘴笑了一下：“别做蠢事。”
　　汤米微微点头：“只是一些偏灰色的临时小生意，针对有钱的学生，警察没有兴趣。”
　　“带了驾照？”托尼没有继续接口，而是换了话题。
　　“当然。”
　　“开车小心些，这辆车的离合器有些松，还未调校。”托尼拍拍汤米的肩膀：“我自己走回修车厂，刚好散步当做偷懒，去做你的小生意罢，晚上见。”
　　说完，托尼转身朝着来路走去。
　　“托尼！”汤米开口喊道。
　　托尼咬着香烟转头看向汤米，汤米抿了抿嘴唇：“昨天，我对你的态度有些……过分。”
　　“我们是家人，小子，妈妈常说，家人之间永远不存在过分这个词语，只有包容。”托尼笑笑，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汤米·霍克没有继续浪费时间去感慨托尼展现出来的兄长胸怀，他发动汽车，沿着杰斐逊林荫大道直接冲上九十五号洲际公路，然后开向十几公里外的罗德岛州首府普罗维登斯。
　　距离只有十九公里的普罗维登斯对住在华威的大多数人而言并不陌生，华威市很多人都是住在华威然后在普罗维登斯工作，开车上下班。
　　汤米开车直接去了位于普罗维登斯港湾区的约翰逊威登大学，把车在停车场停下，装作准备在下一学年入读本校，提前来了解一下学校情况的新生，对几名大学生攀谈了几句之后，汤米就拿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走出校园，步行穿过两条街，就看到一栋老式二层建筑，二楼两个窗口之间挂着一块横幅，墙体上也喷着与横幅上相同的三个字符——
　　【ΔΣΦ】
　　一般来说，类似在墙上挂有显著希腊字符，并临近大学的建筑，都表示这里属于学生社团组织，也就是大名鼎鼎或者臭名昭著的大学兄弟会或者姐妹会。
　　汤米就准备做约翰逊威登大学北美兄弟会的生意。
　　之所以不选择名校布朗大学普罗维登斯校区，罗德岛学院，罗德岛设计学院，普罗维登斯学院等等其他大学，当然是约翰逊威登大学的兄弟会能光顾他生意的几率更大。
　　布朗大学不用多说，顶尖大学，常春藤联盟一员，学生都是美国私立高中培育出的精英，做那些聪明学生的生意很麻烦，要敬而远之。
　　罗德岛设计学院，罗德岛学院，普罗维登斯学院则是罗德岛州的本地学生太多，搞不好能遇到高中学长之类。
　　唯有约翰逊威登大学，学生人数三千多人，生源主要都来自于海外各国的留学生，以及弗吉尼亚州的白人高中生。
　　为何要特意说明是弗吉尼亚州的白人高中生，而非美国高中生，因为弗吉尼亚州白人在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以及纽约，新泽西，康涅狄格等州，被称为白垃圾。
　　而且弗吉尼亚州白人更是享有美国开国元勋，印在百元美钞上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亲笔赐下的一个专属称号“cracker”，他称呼弗吉尼亚州的白人为“和印第安人一样野蛮的英国囚犯后裔，流民。”
　　这个州的白人被北方诸州持续数十年当成白垃圾来对待，不是没有原因，哪怕二战都已经打完，纽约百老汇都已经能包容黑人演员登台演出时，该州仍然在严格执行《种族诚信法》《反通婚条例》，这代表如果白人敢在该州与黑人通婚，下场就是双方被没收工具，强制绝育。
　　该州白人能不惜耗费重金去修订种族与血统的各种法案，并维护本州种族纯净几乎持续到1960年代，才迫于美国政府压力取消。
　　直到现在已经1982年，很多喜剧演员仍然会拿弗吉尼亚州开玩笑，如果一个美国人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血统，很简单，把皮肤稍稍晒黑一些，去弗吉尼亚州住三天，就能从州政府拿到血统的调查报告，详细到仅有十六分之一的印第安人或者黑人血统都能被查出来，然后恐吓你，如果你这个有色人种敢在本州与白人女士结婚，他们就阉了你。
　　那么为何弗吉尼亚州高中生会选择来约翰逊威登大学读书呢？很简单，实用性。
　　在弗吉尼亚白垃圾眼中，公共教育开支都是骗钱的，哪怕如今已经是1983年，弗吉尼亚仍有近40%的学生，八年级之后就辍学，去家里的农场或者其他生意帮工，其他州的学生可能十七岁时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弗吉尼亚某个同龄人可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妈。
　　剩下继续读高中的，很大可能到高中毕业也就宣告成人，去当个技术工人，当个农场工人或者开间餐厅，开间汽车旅馆，开间卡车屋酒吧之类。
　　在白垃圾或者美国大多数底层白人眼中，大学毫无用处，是美国政府骗他们背负高昂贷款的手段，只有白痴才会去读大学，读大学不如去当学徒工。
　　但是随着这种想法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弗吉尼亚州遍地餐厅，汽车旅馆，卡车屋酒吧，内卷严重，而约翰逊威登大学这座在美国毫无存在感，数次遭遇关门危机的大学，从这些内卷严重的弗吉尼亚人眼中发现了财路。
　　他们对弗吉尼亚州的白人高中生则着重宣传烹饪学院，对那些高中毕业准备开餐厅，酒吧的白人说，烹饪学院传授各种秘制美食，如果你学会，保证能让你未来的餐厅生意兴隆，远超其他本地餐厅，而且只需要读三年，不需要像其他大学那样读四年，能省下一年学费。
　　能学到自己认为有用的技能，且能省一年的高昂学费，并且又成为了大学生？弗吉尼亚白人觉得这种便宜可以考虑，至于毕业证书是学位还是副学位，他们不在乎。
　　家里有钱，不需要孩子马上帮家中工作的弗吉尼亚父母们，在这所大学的忽悠下，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这所他们认为更实用的大学汲取营养。
　　所以如今这所大学的三千名学生比例，来自欧洲，南美的留学生与弗吉尼亚州的高中生各占一半。
　　至于汤米·霍克为何这么清楚这所大学的情况？那是因为他所在林肯高中负责提供申请大学咨询指导的老师，认真告诫过他们，作为本地人，如果想要申请大学，永远不要考虑这所大学，珍惜自身名誉，远离白人垃圾。
　　走到这栋兄弟会建筑的门前按了一下门铃，很快一个头发胡须几乎缠绕在一起，上身穿着件印有北美兄弟会标志的夹克衫，下身穿着条沙滩裤的青年打开了门，睡眼惺忪地打量着汤米·霍克，皱着眉不耐烦地开口：
　　“小子，你看不见外面的指示牌吗？秘密社团，非会员莫入。”
　　“请问先生，贵会需要医师证明或者处方药吗？送货上门，货到付款。”汤米·霍克笑容满脸地开口说道。


###第5章 我必履信，上帝见证
　　对白垃圾们最好开门见山，他们没兴趣听外人客气寒暄，如果第一句话他们不感兴趣，很可能直接关上门。
　　青年愣了一下，随后用力搓了搓脸，来了兴致，用明显有些兴奋的语气问道：“医师证明？你能搞到医师证明？真的那种？”
　　医师证明是学生向学校请病假的必要证明，基本一张医师证明，等同于三天假日，如果没有医师证明，又坚持请病假，那就等待大学联系学生的父母。
　　“我以为就快要毕业典礼，也许贵会在有会员毕业离校之前想要来一次时间充沛的狂欢派对，至于真假这个问题，我保证当然是真的，先生，你可以拿到之后验证一下再付款。”汤米·霍克对青年露出个得体的微笑，开口说道。
　　青年似乎没有想邀请汤米·霍克进去聊的打算，他点点头：“等在这里，我去里面商议一下。”
　　“呃，温馨提醒，最低十张起售，每张三十美金。”汤米·霍克对转身朝里面走去的青年补充道。
　　他不担心三十块一张的价格会吓跑客人，要知道，这些弗吉尼亚州白垃圾虽然被北方人歧视，但其实很多北方人内心也颇为嫉妒，面前这些来读大学的白垃圾，家里大多都有占地数十公顷种植烟草或者花生的大农、葡萄园，甚至还可能持有因为本地煤矿公司开采煤矿占地而补偿的股份。
　　不要看这些白垃圾整天邋邋遢遢，举止粗俗狂放，搞不好比起很多北方州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家庭可能更富有，而能不需要贷款，全额付完大学学费，再额外每年拿出几百美金缴纳会费加入兄弟会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上帝为何偏爱你这个弗吉尼亚的蠢货？这句流传于美利坚北方人口中的俗语，基本等同于中国人说起对方人傻钱多。
　　三十美金换三天假期，平均一天十美金，对有钱的兄弟会成员而言，并不算贵，而且物以稀为贵，汤米·霍克肯定这些家伙在普罗维登斯甚至整个罗德岛州，如果自身没有真正生病，绝对搞不到真正的医师证明，之所以如此严格，要托纽约州爆发艾滋病的福，美国人现在还未搞清楚它的传染机制，只能加强医疗管理。
　　很快，又一名棕色短发的同伴跟随青年来到门口，他上下打量着汤米·霍克：
　　“小子，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汤米微微摇头：“我是个推销员，来自罗德岛社区大学。”
　　“就是那个只有成绩差到无可救药的本地蠢货才会去读的学校？”青年不屑的撇撇嘴，不过又对汤米·霍克补充道：“Sorry，我不是想骂你，你能想到推销商品，说明你在大学总算学到了些什么，不是蠢货。”
　　“所以……”汤米·霍克摊开双手：“两位，有需要吗？医师证明，处方药，我都能提供，最快下午就送到，货到付款。”
　　“阿得拉尔与安睡酮什么价格？”短发青年显然是兄弟会的头目，开口问起了两种处方药的价格。
　　汤米开口给出了价格：“售价相同，一颗五十美分，五十颗起售。”
　　“药店里一瓶四十五粒装的阿得拉尔才卖五美元。”短发青年皱了皱眉，盯着汤米说道。
　　汤米不卑不亢地开口：“如果你现在能在没有医师处方的情况下，从罗德岛任何一家药店买到它，也不会向我询问价格，相信我，如果想要绕开医生与药店，拿到大量处方药，绝非易事，我想阁下一定不是第一次绕过药店与医师来购买处方药，价格应该比我清楚，这是合理价格，自从罗德岛州的医生都需要宣誓上岗之后，想要私下拿到处方药越来越困难。”
　　“如果你能再便宜些，我考虑长期从你这里拿货，你也该清楚，兄弟会经常举行派对，需求很大。”青年想了想，对汤米说道：“我们的确在计划毕业典礼前搞个大派对，如果价格合理，我可以把大派对需要的处方药，酒水都向你采购，那可是笔大生意，小子。”
　　“弗吉尼亚有句老话，信任从守规矩开始。”汤米·霍克嘴里笑着冒出一句弗吉尼亚州白人从贩卖黑奴时期就常挂在嘴边的谚语：“我深以为然，折扣往往是我们彼此守规矩之后，才会发生的事，这次价格不会变，但大派对时如果各位有需要，我想会有个让各位满意的折扣。”
　　青年盯着汤米看了几秒钟，也大笑了起来：“我喜欢你，小子！我喜欢你！就该是这样！这才是值得信任的推销员！蒂姆·凯恩，北美兄弟会约翰逊威登大学分会副会长。”
　　“两位可以叫我卡洛，卡洛·莱昂，所以，有何能为两位效劳的？”汤米也笑了起来。
　　“我想，我们这次暂时需要二十张医师证明，一百颗阿得拉，一百颗安睡酮。”青年与同伴低声讨论了一下，随后对汤米说道。
　　汤米点点头：“没问题，麻烦两位，提供给我二十个用来开医师证明的名字和基本资料，顺便借用一下各位最少六人的驾照。”
　　“当然……小子，看起来你可靠的多，之前有白痴连名字都不问，就对我说他能搞定医师证明，事实证明都是骗子。”青年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招呼同伴进去拿相关资料，他自己对汤米说道。
　　汤米取出香烟，递给青年一支，帮对方点燃，随后自己也叼了一支：
　　“推销员与诈骗犯是有区别的，我是做生意，不是想犯罪。”
　　“如果能拿来好货，小子，你以后就是我们兄弟会最信任的推销员。”青年吸了一口香烟，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你该懂我的意思，好货。”
　　汤米·霍克谦逊微笑，接过他同伴递来，写满名字的纸张与几本驾照，朝两人稍稍欠身，转身离去：
　　“圣经上说，信我者，得蒙赦罪，成大圣人，同得基业。所以，两位，我必履信，上帝见证。”


###第6章 被种族歧视的白人
　　汤米坐上驾驶席，没有急着发动汽车，而是先搓了搓脸，然后点了支香烟出神。
　　老实讲，他其实就目前而言，并没有什么赚大钱的手段。兜售医师证明与处方药的念头，都是迫于经济压力，他才依据上一世记忆想出来，能赚些小钱，又不会在严格意义上触犯美国法律的擦边生意。
　　这要归功于他上一世那个非要拉他逛街害他中弹的晦气女朋友，她有个1974年就从南湾跑来美国波士顿留学的祖父，老家伙曾经多次得意向他吹嘘自己初来美国时赚第一桶金的经历。
　　现在汤米就只能祈求那个老家伙当年的吹嘘，最好大部分是真的，他赚些小钱养家的希望，全都指望他了。
　　再三回忆一番之后，汤米发动汽车，沿着洲际公路前往新英格兰地区最大的城市，波士顿。
　　波士顿距离普罗维登斯并不算远，只有一百公里，上午十点三十分，汤米就已经到了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唐人街，只不过比起上一世的古香古色，1982年的波士顿唐人街像是个老旧破败的城中村。
　　周围那些保留了上百年，定期妥善维护，所以哪怕已经历经百年，仍然不减风采的英式传统建筑，与这片破败华埠形成鲜明对比，唐人街辐射衍生出的华人或者说亚裔聚集地，脏乱不堪，墙上贴满广告纸或者涂着涂鸦，亚裔面孔走在街上，行色匆匆。
　　把车找了一处车位停下，汤米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四周，有些感慨。
　　虽然街容有些破败杂乱，但周遭大量的亚裔面孔与耳熟的汉语，让汤米生出许多亲近感，只是每次他想靠近些，听清那些行人或者店铺老板交流时的话语时，老板或者行人都会迅速停口，挂上谦和的笑容，朝他微微欠身，眼神忐忑，开口用英语询问：
　　“先生，需要我这个中国人帮您做些什么吗？”
　　汤米能理解如今华裔或者说亚裔在看到自己这个白人时迅速表明国籍身份的原因，他们担心自己会找他们的麻烦，当街殴打他们，甚至残忍杀害他们。
　　如今很多美国蓝领工人或者底层白人，正处于极其仇视亚裔的状态，确切地说，是仇视RB人，只不过他们分辨不出亚裔人的样貌区别。
　　RB的经济爆发，抢占了美国人的生意，大量RB车登陆美国，美国本土汽车公司纷纷裁撤生产线，导致很多蓝领工人失业，于是，全美各大工业城市，纷纷掀起了仇日风潮，就在两个月前，一群底特律的汽车工人聚众将一名华裔工人活活殴打致死，仅仅是因为把对方错认为RB人。
　　甚至凶手们得知他们打错了人之后，毫无悔改，面对记者时甚至开玩笑说，该怪那个可怜的人长的太像RB人，可以去参加模仿秀。
　　至于判罚？为首的几人被判了缓刑，罚款三千美元，其他参与的工人，没有任何影响。
　　甚至那三千美金罚款，都是工会与汽车公司帮忙缴纳，没有让凶手支付。
　　就好像昨天下午，汤米兼职的华裔洗衣店被他父亲带人打砸一样，本地工会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希望掀起风潮。
　　这当然助长了美国白人蓝领针对亚裔的气焰，随即在波士顿，底特律，克利夫兰等城市，RB人开的餐厅被打砸，RB车被打砸时有发生，而且多次发生华裔，韩国裔，越南裔，菲律宾裔被白人认错殴打的现象。
　　很多本来以为已经踏出亚裔生活圈，融入美国人生活的亚裔人士被白人铁拳教训后，马上又乖乖缩回熟悉的环境抱团取暖，认清楚残酷现实，那就是虽然拿着一样颜色的美国身份证明，但他们与白人老爷其实仍然有本质上的不同。
　　如今波士顿的亚裔，看到白人出现都会忐忑，迅速表明身份，与RB人划清界限，甚至一些RB人遇到麻烦都会自称华裔或者越南裔，避免遭遇毒打，不肯冒充韩国裔是在美RB人唯一的倔强。
　　汤米并没有走进题着“天下为公”四字的唐人街，而是去了街旁一栋英式建筑，那里挂着一块双语招牌：华埠亚裔医务中心。
　　这是他来波士顿的目的地。
　　推开医务中心的大门，一副韩国女人样貌的前台医导助理本来正坐在座位上翻看报纸，等抬头看见一个白人走进来，连忙站起身露出笑容：
　　“先生，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服务的？”
　　“陈福仁医师，我要见他，我想要请他帮我检查病情。”汤米板着脸走到台前，双手撑在台面上增加气势，语气不善地开口说道。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一个青年白人跑来亚裔医务中心来看医师，有些茫然地想要解释：“您是来就诊吗？先生，这里是为亚裔人士提供……”
　　“所以，我在美国的一家医务中心，遭遇到了种族歧视？小姐，你是在歧视白人吗？Fuck your mother！因为我不是亚裔人，所以就要他妈的病死在这里也得不到诊治？你是希望我这个白人教教你什么叫做种族歧视吗！”汤米眼神凶狠，学着爱尔兰裔酒鬼粗俗的语气，用一串含F量极高的脏话质问道。
　　女人连连摆手，用快要哭出声的语气连忙辩解：“No！No！先生，当然不是，我只是例行……OK，我帮您联系陈医师。”
　　女人拿起前台电话，拨了个号码，语速极快的说明情况，随后朝汤米挤出个笑脸，示意对方跟随自己，亲自把汤米带到了医务中心的二楼一间办公室。
　　汤米看到在门口侍立等待的华裔医师，松了口气，虽然对方不过二十七八岁，但依稀能认出对方那张脸，属于他上一世女友的祖父。
　　“先生，请进。”陈福仁把汤米引进自己的办公室，随后打发了前台离开，把办公室的门关闭。
　　等汤米落座，陈福仁才微笑着询问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汤米从自己的夹克口袋取出那张写满资料的纸，递给陈福仁：“医生，我想要二十份医师证明。”
　　陈福仁刚接过那张纸，还没来得及打开，听到汤米的话，手一抖，那张纸掉在桌面上，他看向汤米，语气有些颤抖：“先生，您在说些……”
　　“听着，亚洲佬，我知道这家亚裔医务中心最赚钱的生意，就是帮那些有钱的亚裔留学生代开医师证明，让他们有足够假期去纽约，旧金山纸醉金迷，你卖给他们，一张十五到三十美金，而我只准备付给你每张五美金。”汤米·霍克微微眯起双眼，放慢语气说道。
　　陈福仁吃惊的拿起那张纸，又脸色颇为为难地看向汤米，几次张口想要说话，却又担心拒绝面前这个高大白人之后，被对方报复。
　　“或者，我打给警察，然后无数有钱的亚裔留学生被所在的大学处理，我保证也会让他们知道，他们被学校惩处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你没有给我开二十张医师证明。”汤米·霍克语气冷漠地开口说道：“我想，那些和你一样肤色的留学生，会排队来问候你，非常非常亲切的那种。”
　　陈福仁额头汗水都已经渗了出来，扯了纸巾擦拭着，随后用力敲了下桌面，用汉语骂道：
　　“干！我早就说过要保密，不要把这种事传到白人耳朵里啦！”


###第7章 单次生效
　　陈福仁郁闷的把签了自己名字的二十张医师证明递给汤米，然后接过了汤米递给他的一百美金。
　　他没得选，对方是白人，而且并没有构成敲诈勒索，因为这种交易本就不该存在，何况在现在这种仇视亚裔的恶劣环境下，自己敢拒绝，下场可能只会更惨。
　　“Good，我喜欢你。”汤米一张一张仔细检查过，发现对方没有偷懒把二十份医师证明用千篇一律的内容填充，而是真的从其他病患资料里抄了二十份不同的资料证明，所以满意地点点头。
　　“先生，所以我为您提供的医务服务可以结束了吗？”陈福仁擦着汗水，忐忑开口询问。
　　“当然，即将结束，我们就像《蝴蝶夫人》的男女主角，今日之后，再不相见，只是分别前，剩下最后一个小问题。”汤米·霍克取出六本弗吉尼亚白垃圾的驾照，丢在陈福仁的面前：
　　“六个精神疾病患者，每人都需要一个疗程的阿德拉尔与安睡酮。”
　　“但只有您一人在我面前。”陈福仁瞪大了眼睛。
　　“那是因为我的病情最严重，你希望看到我狂躁症病情发作的样子吗？”汤米·霍克收起医疗证明，直直盯着陈福仁说道。
　　陈福仁连吸了几口气：“现在监管很严格，这种精神类药物……我是说……也许会被调查的很仔细……”
　　“让我的弗吉尼亚兄弟们来听你解释如何？如果是药品监督管理局那些家伙查出来，你最多被罚款，或许吊销六个月执照，但你猜猜弗吉尼亚兄弟们听说你不肯帮他们缓解精神痛苦，会怎么样？”汤米·霍克开口问道：“把你卖给亚裔留学生的存货，分出一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陈福仁盯着汤米·霍克的眼睛，汤米肯定的朝他点点头。
　　“请等我一下，我要把这些处方单均摊到其他亚裔医师身上，这样才不会太明显，不然……这太疯狂了！”陈福仁口中解释着，拿起六本驾照，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他才拎着一袋装满药品的塑料袋与驾照走了回来：“我顺便亲自去亚裔药房帮你领了药物，免得药剂师那里的记录出现纰漏。”
　　“如果医师都像你一样体贴，美国该有多美好，Now，你赢得了弗吉尼亚白人的好感。”汤米·霍克接过处方药与驾照，拍拍陈福仁的脸颊，微笑着说道。
　　付给对方六十美金的药费之后，汤米·霍克走出了这处亚裔医务中心。
　　把车开出几个街区，从另外一处药房购买了一些分装药物用的小型密封塑料袋，汤米这才加快速度，一路沿着洲际公路狂奔回自己家。
　　把总数两百七十粒的阿德拉尔与一百八十粒的安睡酮分装进买来的塑料袋，每五颗一袋，分装完之后，这才上车赶往约翰逊威登大学的北美兄弟会。
　　弗吉尼亚白垃圾很担心被骗，所以交易很谨慎，不过汤米·霍克支持验货，先取出一张医师证明交给那位副会长蒂姆·凯恩，让那张证明的病患亲自拿着属于他的医师证明去验证真伪。
　　验证真伪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并非校方会按照医师证明上提供的电话打过去询问，而是会取出校方由卫生部发布的美国注册授权的医疗机构名册查询医师证明上的诊所是否登记在册。
　　如果医师证明上的机构在名册上查询不到，那就代表诊所是非法行医，不用进行后续验证。
　　而如果查询到诊所名字，校方会按照名册上留存的电话打过去询问，要求对方验证医师证明上的病患信息，且拿到必要的医师资料，确认无误才会告知学生，证明生效，可以去接受治疗。
　　所以当一个弗吉尼亚白垃圾用了半个多小时，兴奋跑回来告知兄弟会住处的几个同伴，医师证明生效后，这些人顿时亢奋起来。
　　而负责验证药品的另一个白垃圾，服下五颗阿德拉尔半小时后，也显现出了药力，此时正亢奋的走动，精神奕奕，嘴里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想要找个女人开心一下。
　　阿德拉尔是一种兴奋剂药物，主要是用来治疗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综合征，之所以在年轻人群体流行，是因为拥有被很多服用者描述为能提高持久力的副作用，而且能长时间不困倦，一个周末派对吃个五六粒，就能嗨到天亮。
　　而安睡酮则是用来缓解阿德拉尔的药效，比如假日狂欢两天两夜，只剩下四五个小时就要去学校上课，而阿德拉尔药效却还没有退去，那么此时来几粒安睡酮中和阿德拉尔的药效，保证自己迅速进入深度睡眠，恢复精力是最好的选择。
　　也正是如此，让两种处方药，如今几乎成为全美大学生开Party时的标配。
　　既然医师证明与处方药都是正货，蒂姆·凯恩很守规矩的支付了现金，六百美金的医疗费用，一百美金的处方药费用。
　　并且兄弟会的几个家伙，主动询问汤米是否提供麻草，得知汤米不提供违禁物品之后，惋惜的让汤米尽快开拓麻草业务，处方药最多是派对消耗，但麻草却是日常消耗，如果价格合理，他们可以长期合作。
　　离开之前，蒂姆·凯恩询问汤米的联系电话，汤米把陈福仁的办公室电话留给了对方，然后礼貌微笑着向这群正计划来次旅行派对的弗吉尼亚白人告别。
　　等再一次回到华威市时，已经下午四点钟，他早晨时的二百美金已经变成了七百三十五美金，还有一百七十颗阿德拉尔与八十粒安睡酮。
　　汤米本来想自己直接开车去皮具店，把鲁比的二百二十美金还清，但想想早上托尼坚持由他借钱的模样，最终转动方向盘，把车开去了汽修厂。
　　托尼穿着满身油污的工作服，刚从一辆皮卡的底盘下爬出来，就看到汤米下车，正微笑看向他。
　　“看你的脸色，我猜你的小生意做的还不错？”托尼丢掉扳手，把手上的油污在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工作服上抹了抹，走过来说道。
　　汤米取出三百二十块递给托尼：“多出的八十块，可以交给老爹，你也可以自己留下。”
　　“八十块？你他妈一天赚了八十块？”托尼看看手里的钞票，又看向汤米，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一天赚到了八十块？我在修车厂做学徒工，一周才赚八十块。”
　　“嘿！托尼，我有包午餐！”安德森在不远处笑着提醒道：“等你面对变速箱抖动这种故障能独自修理，不再喊我帮手时才能涨薪！”
　　“我没有抱怨，安德森！”托尼笑了起来，朝安德森回应道：“我只是震惊，汤米这家伙一天赚到了八十块！”
　　“事实上，更多一些。”汤米说道：“我总得攒些钱用来缴房租，参加夏令营之类，对了，谢谢你，托尼。”
　　汤米说着话，上前抱了一下满是油污的托尼：“谢谢你今天借给我这辆车，又借给我两百块，但是，我仍然是那句话，最好Sat之前不要再出现我面前对我要钱，好了，我要回去继续自修，毕竟成为爱因斯坦之前，还有很多课程需要复习。”
　　托尼好像石化一样愣在原地，似乎不太适应汤米给他的拥抱，直到汤米松开他，准备转身走人，托尼才回过神：
　　“嘿！”
　　汤米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哥哥：“What？”
　　“晚上一起喝一杯，聊聊如何？没有老爹，只有我们两个，老实说，你搬出去住之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我们兄弟两个很久没有一起坐下聊聊天，课程也好，工作也好，可以明天继续，但家庭感情却贯穿每一天。”托尼盯着汤米，语气认真地说道。
　　汤米看着托尼坚持的眼神，最终点点头：“OK，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回去复习功课，等你下班收工去找我。”
　　“晚上见，我先去还清高利贷。”托尼听到汤米答应晚上一起喝酒，咧开嘴笑了起来：“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天能赚八十块，为何不去做生意，却仍然坚持读大学？”
　　西斜的阳光下，汤米吐出口气，在托尼的注视下张开双臂朝后退去，大声笑着说道：“这种生意手段就是大学能学到的，最不入流的那一种，叫做单次生效。”


###第8章 小酌要延后
　　汤米·霍克回到住处，打开电视机，冲了杯咖啡，然后把早上剩的那块牛角面包配着咖啡慢慢吃了下去，勉强抚慰一下自己那已经饿到麻木的胃。
　　普罗维登斯电视台正万年不变地播放着沉闷无趣的纪录片。
　　普罗维登斯电视台是CBS电视网的加盟台，但是只是加盟台，不算付费会员电视台，这表示只有每天晚上黄金时段，普罗维登斯电视台才能播放CBS制作的两三个小时精彩节目，其余时段电视台只能自己找些其他节目播送。
　　当然，汤米也不准备看美剧，他只是喜欢用餐时有些声音，不至于让自己感觉太过孤独。
　　如今他拥有四百一十五美金和一批处方药，足够他一个人活到暑假来临仍然能剩下很多，只要再找一份稳定的兼职工作，暑假时他攒的钱应该足够报名参加两个廉价的夏令营课外活动。
　　至于倒卖医师证明和处方药的生意，汤米·霍克并不准备再做第二次。
　　医师证明卖的太多会引起校方怀疑，如果大学在新季度汇总上一季度的学生资料时，发现一家位于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亚裔医务中心，却总为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的白人学生出具医师证明，那会让他惹上大麻烦。
　　陈福仁卖给亚裔留学生，反而没问题，因为亚裔留学生可以找出诸如更为相信亚裔医师，担心无法用英文详细说明病情等借口搪塞，弗吉尼亚白垃圾们怎么应付询问？因为他们这些白人更愿意信任有色人种的医术，特意跑去波士顿让亚裔医师诊治？
　　至于处方药，虽然1982年，美国的《处方药贩卖法》还未出台，但并不代表处方药毫无监管，这些成瘾性药物受《受控物质法案》管制，普通人很难搞得到，如今黑市上流通的处方药，基本都掌握在波士顿以及普罗维登斯的爱尔兰黑帮或者意大利黑帮家族手中。
　　他们大量拿货的渠道是制药厂与大型连锁药房，如今美国的《处方药贩卖法》尚未出台，对过期处方药，弱效处方药回收没有具体应对措施，所以黑帮成员与制药厂，大型连锁药房钻美国联邦政府的空子，把大量处方药以过期，弱效等无法销售的废药名义拿到手，拿到黑市上高价售卖，制药厂对此也乐见其成。
　　如果让黑帮成员知道普罗维登斯多出个家伙与他们抢生意，不用警察处理，他们就能不求回报，义务替普罗维登斯市政府除掉汤米·霍克这个新晋药贩子。
　　享用完面包与咖啡，汤米·霍克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温习功课，他现在学习的是AP课程，也就是大学预科，想入读美国一流大学，AP课程的成绩必不可少，狗日的美国高中，课程分为三个难度，分别是：
　　“文盲难度，学完除了拿到高中毕业证之外毫无卵用”的Regular课程。
　　“学完它大概就能拿到二三流大学录取通知”的Honor课程。
　　以及难度最高的“最少选修五门，平均拿到五分才有希望申请一流大学”的AP课程。
　　即便汤米·霍克已经努力取巧，选修了自己上一世学习过，更为擅长的AP微积分，AP统计学，AP宏观经济学，AP微观经济学，语言与写作等核心课程，但仍然没有把握能每门科目的考试拿到5分，因为上一世学习的很多经济学模型与理论，如今还没有被提出，教材也完全不同，需要他重新学习，这也是他搬出来潜心苦读的原因。
　　傍晚六点钟，太阳已经落下大半，只剩几抹余晖徒劳挣扎时，托尼敲开了门，手里拎着两支龙舌兰酒和几个柠檬。
　　“我以为你会找个能允许我进去的酒吧，带我去见见世面。”看到托尼手里的龙舌兰酒，汤米笑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说道。
　　托尼拎着酒走进来，放到茶几上，随后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酒吧二十四块买不到两瓶高档龙舌兰，但超市可以，我带了柠檬，来吧，我们要和广告中的演员一样，蘸着盐帅气十足的喝掉它们。”
　　汤米拿起柠檬走到厨房，把柠檬切成薄片摆在盘内，又在旁边撒了些粗盐粒，随后端着盘子走回来：
　　“其余的钱给了老爹？”
　　“当然，他刚好能拿五十块当做律师的咨询费，去询问如何更快的把贝西娅带回家。”托尼打开电视机，嘴里说道。
　　汤米拿出两个酒杯，随后打开一瓶龙舌兰，把透明的酒液在酒杯内各倒了四分之一：“能快速带回贝西娅的方法只有一种，足够多的钱。”
　　说完，汤米递给托尼一杯，两人先是用手指蘸了些盐粒送到口内，随后碰了一下，仰头喝下，随后又各自拿起一片柠檬放入嘴中，中和掉辛辣呛人的酒液口感。
　　“我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托尼喝完一杯之后，表情痛苦的哈着酒气说道。
　　汤米看向托尼：“什么？”
　　“我让阿什莉收工时带些腌橄榄，蝴蝶脆饼，炸鸡之类的回来，我第一次喝这么贵的酒，这东西太烈了，只是吃柠檬我担心很难喝光它们。”
　　阿什莉是托尼的女朋友，今年十九岁，如今在一家炸鸡店做店员。
　　“你不是一直吹嘘十五岁时就去过普罗维登斯的酒吧，脱衣舞俱乐部之类场所吗？”
　　“付完门票，我的钱只够来一杯最廉价的啤酒，兄弟，我去那些地方当然不是为了喝酒。”托尼笑了起来，自己拿起酒瓶打量着：“这玩意在酒吧里要卖两美元一杯，你买杯二十美分的本地啤酒就可以与女士搭讪，明目张胆的欣赏吧女那对大波，为何要花两美元。”
　　“糟透了，听到你津津乐道的酒吧往事是我下班后感觉第二糟糕的事，托尼。嗨，汤米，好久不见。”一头棕发，粉色运动外套，牛仔裤，平底鞋，脸上带着几粒雀斑的阿什莉从门外抱着两大盒食物走进来，脸上挂着喜怒难测的表情对托尼说道：
　　“十五岁你就懂得去酒吧搭讪并且愿意为了那些女人付酒钱，但我记得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买过什么礼物。”
　　托尼坏笑着回应道：“我见你时会买Trojan，次次都会买，还记得吗？”
　　“你是个混球，托尼！”阿什莉笑着骂了一句，把食物放在茶几上。
　　“嗨，阿什莉，要来一杯吗？”汤米起身询问道。
　　阿什莉点点头：“当然，我要留下慢慢喝光这些酒，也许梅洛妮阿姨能陪我一起，但你和托尼那个混球显然不能再耍帅表演广告式饮酒了。”
　　“Why？”汤米把酒杯递给阿什莉，好奇地问道。
　　阿什莉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耸耸肩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下班后遇到的第一糟糕的事，我看到你们亲爱的老爹科林·霍克先生，在琼·克兰律师的家门外，被警察带上了警车，男孩们，你们的小酌可能要延后了。”


###第9章 父子夜谈
　　“你说如果妈妈活着，看到我们两个好像基佬一样骑自行车惹得行人侧目惊讶，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老爹又惹了麻烦，她会不会想买把枪崩了老爹。”汤米·霍克一边用力的蹬着自行车，一边对后座上的托尼·霍克大声问道。
　　托尼·霍克咬着半支香烟，皱着眉：“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老爹再让我想办法去搞些保释金，我就只能抢下警察的枪崩了自己，去见妈妈。”
　　好在华威市太小，不过十几分钟，两人就骑到了警察局，汤米摆放着自行车时，托尼已经快步冲向警察局正门。
　　汤米·霍克并没有急着追随托尼赶进去，而是先摸了摸口袋里刚刚赚回来的四百多块，盘算等下把老爹搞出来之后，大概还能剩下多少。
　　不过等他走进警察局大厅，才发现情况与之前有所不同，老爹科林·霍克没有被拷在大厅内等着接受审讯，而是手脚没有任何限制的立在一处装了透明玻璃的羁押室内，正表情认真的与一名背对门口的警察解释着什么。
　　“老爹。”托尼熟门熟路的把羁押室的门推开一道缝隙，与自己老爹打招呼。
　　汤米也走上前：“老爹，晚上好，多谢你又给你的孩子们提供了一次美好的警察局之旅。”
　　警察转过身，汤米和托尼都松了一口气，对方是两人非常熟悉的老警察，莱尼·克顿警官。
　　“小子们，不用担心，我是无辜的。”科林·霍克看到两个儿子，咧嘴笑着打招呼。
　　本来想和两人打招呼的莱尼顿时把目光收回去，严肃说道：“科林，如果不是琼·克兰律师拦下了你，并且我刚好巡逻路过，你现在已经和昨天一样被拷在长椅上！你差一点就涉嫌故意伤人！”
　　“事实上，是克兰先动手打了我一拳。”科林·霍克不以为然地说道。
　　莱尼·克顿脸色难看地说道：“我不觉得克兰先生打你一拳有什么问题，任是谁看到有个露出半个屁股的家伙正试图勾引他老婆，都会做出这种举动！”
　　“我付了钱，我是琼的客户。”
　　“她是律师，不是他妈的Prostitute①！你付了钱，她可以帮你解决法律上的难题，但不代表你能勾引她上床，给她看你的DicK！还是他妈的克兰先生在家的情况下！天呐，科林，你不觉得羞耻吗？那个深爱阿莉达的科林，难道随阿莉达一起去了天堂？你之前是个好男人，科林，我妻子曾经多次羡慕地说起，如果我能像你深爱阿莉达那样爱她该有多好，但你现在，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魅力四射又没有违反法律，我被人打，我是受害者。”科林·霍克对莱尼·克顿的愤怒质问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说道：“也许阿莉达能让我变回那个好男人，可惜她不在这里，你能帮我带她回来吗？莱尼？”
　　那云淡风轻的笑容中，却带着浓浓的伤感。
　　莱尼·克顿面对科林·霍克的反问，不知该继续愤怒还是劝慰，最终只是转过身：“混蛋，你最好祈祷自己的屁股成功吸引到了琼·克兰律师，确保她不会报案说你骚扰她，不然她可是律师，有无数种罪名把你送进监狱。”
　　“莱尼警官，我只关心一件事，需不需要我们想办法凑保释金的首付，然后拨保释金公司的电话，让他们送钱过来。”汤米·霍克在旁边脸色揣揣地开口问道。
　　在美国，并非所有人都有钱缴纳保释金，于是，专门给犯罪嫌疑人提供经济担保的保释公司应运而生，嫌疑人只需要付一笔保释金总额8%或者10%的钱，其余的钱可以交给保释金公司来承担，等法庭开庭审讯完，法庭退还的保释金会直接转到保释金公司账户，保释金公司扣除保释金总额3%或者5%的费用之后，把其余的首付款退给嫌疑人。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托尼只需要凑两百块就能把老爹科林从警察局领出来的原因。
　　在美国，一切都可以做成生意。
　　“不，孩子们，这次不用，我刚好巡逻经过，及时制止，不然可怜的克兰先生就要被送去医院了。”莱尼·克顿转过身，对汤米说道：“你们的父亲随时可以离开，只要琼·克兰律师没有报案说她遇到了骚扰，警察就不会找他的麻烦。”
　　“她不会报案的，她有所需……”
　　“闭嘴！科林！现在，小子们，把你们的混球老爹带走，对了，他的车还在克兰家门外，你们两个去一个把车开回来，但不要让他亲自去，我怕克兰先生承受不住刺激。”莱尼·克顿制止了科林·霍克继续说下去，随后对汤米和托尼说道。
　　托尼拍拍汤米肩膀，主动开口：“我去开车，你来陪老爹散散步，多谢你，莱尼警官，非常感谢，老爹，把车钥匙给我。”
　　托尼接过父亲手里的车钥匙，朝汤米眨了下眼，快步离开了警察局。
　　科林·霍克用手捋了一下自己披散的金色长发，随后昂着头，搂着自己的儿子汤米走出了警察局。
　　“龙舌兰酒的香味，托尼真的请你喝了龙舌兰。”直到站在大街上，科林·霍克才侧过头看向与自己身高已经差相仿佛的汤米，笑着问道：“今天过得怎么样，儿子？”
　　汤米轻轻推开科林·霍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耸耸肩，望向遍布繁星的夜空：“非常棒的一天，如果没有因为你对女律师秀臀部而提前结束的话，会更棒。”
　　“啊～那只是个小小的误会，是琼想检查一下我胯部那处被船板砸中留下的旧伤，看看有没有可能用那些伤疤在法官面前博取些同情分。”科林·霍克对汤米说道。
　　汤米笑了起来，走到自己那辆自行车前，倚在车身上：“所以，如果琼·克兰律师希望你同她上床来抵付咨询费，你也会拒绝？”
　　“当然，毋庸置疑……如果她穿着那套古板西装……那要看能抵付多少咨询费。”科林·霍克张了张嘴，连续改口之后，最终仍然给出了一个不够确定的答案，不过看到汤米似笑非笑的眼神，科林·霍克语气肯定的表态道：
　　“我爱你们的妈妈，爱你们所有人，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老爹，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准备回去继续自习。”汤米·霍克拍了拍自行车的车座，语气不以为意地说道。
　　科林·霍克看到汤米·霍克推动自行车，开口问道：“不想一起走走吗？小子，我们很久没有聊过天，托尼对我说，你明明一天可以赚到八十美金，却仍不肯从高中辍学。”
　　“我就是为了避免被你勒索到辍学，才去兼职做了些小生意，毕竟你总能需求精准的拿走我所有存款，不是吗。”
　　“你在怪我？”
　　“还不够明显吗？”
　　“Why？我从没有怪过你，儿子，为什么你会在心中对我不满？”
　　“因为我要顶住你们施加的压力，校正属于我的人生，我要去读一所足够好的大学，离开这座小城，我不想成为皮匠，修车工，快餐店员，卡车司机，不想成为你和托尼，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不要放弃。”
　　“你知道吗，五个月前的那一天，我曾经对你产生过一种念头，我不想成为你的父亲。你觉得我们不择手段去赚钱把贝西娅争取带回家，会拖累你的学业，知道吗，在我看来。”科林·霍克低头点了一支香烟，随后抬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汤米·霍克：
　　“儿子，你似乎忘记了，是因为你那几本该死的杂志，贝西娅才被带去寄养家庭，所以，是你欠这个家庭的。”
　　汤米·霍克身体微微一震，最终慢慢地开口说道：“我会还给这个家庭。”
　　“不，不需要，我会带回贝西娅，去读书吧，等你真的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会帮你准备一张用来支付学费的支票，我们是家人。”科林·霍克目光淡然的对汤米·霍克微笑了一下，随后转身沿着马路，朝家的方向走去，夜幕下的路灯，将他映在地面上的影子不断拉长，最终包裹住汤米·霍克：
　　“我总以为你和托尼一样已经长大成人，直到你刚刚那番话，我才意识到，你仍是个少年，儿子，继续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在你真的明白家庭与责任这两个单词之前，无所顾忌。”
　　注释：
　　①妓女。


###第10章 今晚开始长大成人
　　汤米推着自行车回到租住的公寓时，阿什莉已经离开，只剩下梅洛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龙舌兰。
　　注意到汤米一直盯着自己，梅洛妮把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开，与汤米对视：“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只是酒精会让你脸上本来用化妆品遮掩的红肿再度变得明显。”汤米坐到沙发的另一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所以，我这个未成年人，现在能喝一杯吗？看在这些酒是用我赚来的钱买来的份上。”
　　随后取出香烟，递给梅洛妮一支，梅洛妮接过香烟叼在唇边，汤米点燃打火机递过去帮梅洛妮点燃。
　　梅洛妮吸了一口香烟，随后把目光重新望向电视机：“只是一杯。”
　　“多谢。”汤米自己倒了杯酒，小口抿了一口：“工作还好吗？”
　　梅洛妮眼睛盯着电视机里正播放的CBS热门情景喜剧《亲情纽带》，冷淡的回应道：“好到让我正下决心换个工作。”
　　梅洛妮是典型的意大利人样貌，一头乌黑长发，轮廓精致的五官，比起德裔或者爱尔兰裔的女人，身材也相对娇小些，此刻面无表情的端着酒杯，一口口饮着龙舌兰。
　　美人冷艳，美酒冷冽。
　　“你那位前男友因为什么找你的麻烦？”汤米观察着自己这位姨妈的脸色，小心的继续询问道。
　　梅洛妮转过头看了汤米一眼：“那与你无关。”
　　随后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朝着卧室走去。
　　“晚安，梅洛妮。”汤米望着对方的背影说道。
　　“砰！”卧室房门被梅洛妮从里面带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像是对汤米·霍克的回应。
　　汤米·霍克孤零零坐在客厅，望着狼藉的茶几，突然苦笑了起来。
　　原来几本成人杂志是前身那个混球带回了家里，难怪常年把家庭挂在嘴边的父亲，在自己要搬出来住时，完全没有劝阻。
　　在那一刻，科林·霍克的想法就该是他今晚对自己讲的那样，后悔曾拥有自己这个害贝西娅被带走寄养的儿子。
　　只是汤米对此完全没有印象，或者说他不确定那些杂志是不是属于自己，因为偶尔自己和托尼的同学来做客时，也会带来这种女人杂志传阅，但既然此刻知道了答案，那就像科林·霍克说的那样，是他欠这个家庭，因为他，才导致贝西娅去了寄养家庭。
　　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就需要想办法弥补过错，把贝西娅带回来。
　　当然，另一层原因就是，如果他还准备考一所不错的大学，最好处理好家庭关系，不然大学打电话调查自己情况时，无论是老爹，还是托尼，都可以用这件事轻松毁掉他的求学之路。
　　夺回贝西娅的抚养权，很简单，也很困难，简单是你只要拿出钞票，满足法官提出的种种刁钻条件，就能让贝西娅第一时间回家，困难的就是，想要满足那些条件，对科林·霍克这种在大企业失业转而打零工的蓝领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汤米起身回卧室取出纸笔，随后在茶几上开始罗列把自己妹妹重新带回家的条件。
　　第一条，贝西娅需要在原生家庭里拥有不小于十五平方且存在儿童专属衣柜与书桌的独立卧室。
　　汤米在上面打了个对钩，但是犹豫一下，又加上了两百美金的后缀。
　　自己的家是套独立屋，拥有三个卧室，分别属于老爹，自己与托尼，之前贝西娅一直住在老爹为她布置的阁楼，虽然不足十五平米的硬性规定，有些逼仄，不过被装饰的非常温馨，华威市很多家庭都会把阁楼装修的非常可爱，然后让孩子单独住进去，但显然在法官与儿童保护局那里，贝西娅不能住阁楼。
　　如果要把贝西娅接回来，就需要把自己或者托尼的卧室让给贝西娅，汤米对此当然没有意见，不过需要二百美金的开支，对他或者托尼的卧室进行重新装修。
　　第二条，家庭月收入不低于八百五十美金。
　　自己老爹的拆船厂临时工月薪，因为工时不等，所以薪酬在六百到七百美金之间浮动，再加上托尼的收入，应该足够达到，但托尼的薪水没办法体现在报税单上，他是学徒工，报酬都是用现金结算，所以想要达到这个标准，要么等托尼出徒转正，要么需要一笔不低于两百美金，体现在家庭收入报税单上的稳定月收入。
　　汤米在第二条后面加了个两百美金每月的后缀。
　　第三条，家庭保证每月保证为贝西娅提供成长及教育支出不低于七十美金，观察期为两年。
　　这一条就是每个月都要把贝西娅的花费记账，保留账单，供儿童保护局的人查阅来确定是否满足开支条件，对于这一点汤米到不是太担心，看到今天自己老爹为了抵扣咨询费，当着对方丈夫干出色诱女律师的事，他能笃定老爹肯为贝西娅付出的一定远比七十美金更多。
　　对钩。
　　第四条，家庭保证为贝西娅购买各种儿童保护局指定的儿童商业保险。
　　汤米在第四条后写了个一千三百美金的后缀。
　　是的，如果贝西娅想要回到原生家庭，那么原生家庭需要为贝西娅购买一年售价高达一千三百美金的各种儿童组合保险，最少两年。
　　官方的解释是儿童保护局需要确保儿童回到原生家庭的两年观察期内，尽量避免出现任何问题，齐全的保险能让这种风险降低到最低。
　　另一个答案是，这些保险的承保公司都是各种政党的金主，或者干脆是某些议员从政前的生意，凭借着儿童保护局指定的名头，正大光明赚取钞票。
　　这就是为什么贝西娅被儿童管理局送去寄养家庭很容易，但想要把她带回来却很难的原因。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高中生能解决的问题。”汤米·霍克望着这张纸，郁闷的吐出口气。
　　只靠老爹和托尼，根本没有机会把贝西娅带回家，加上他这个高中生也一样，不用说稳定持续的两百美金月收益，只是那笔一年高达一千三百美金的保险费用，就已经是横亘在贝西娅与他们之间的一座大山。
　　电视里，CBS的热门剧集已经播放完毕，普罗维登斯电视台切回了自家的夜间新闻节目，主持人正对着镜头说道：
　　“纽约市提高烟草税的措施已经持续一个月，政府对此乐观表示，新的烟税能为纽约市增加税款6300万美元，并且有助于市民戒掉吸烟这一不良习惯，不过纽约市的烟民显然并不这样认为，以下是采访片段……”
　　汤米·霍克点燃了一支香烟，听着电视机里的纽约烟民大肆咒骂市政府提高烟草税的决定，突然，一个白人青年从一旁窜出来，对着镜头大喊：
　　“艾德·柯屈（时任纽约市长）一定没有亲自去买过哪怕一包香烟！这个混蛋让纽约人每年要多花三百美金用来买烟！我会为三百美金铤而走险！他这是逼我们这些穷人为了买烟而犯罪！”
　　“关掉电视去睡觉！不然我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为了三百美金铤而走险，但我保证，我会因为被这声音吵到无法入睡，而把你赶去大街上。”卧室门打开，已经换好一套玫红色睡衣的梅洛妮，对叼着香烟看新闻的汤米·霍克，满面怒容地说道。
　　汤米·霍克关掉电视机，把烟蒂捻灭，收起自己写好的那张纸，朝梅洛妮好像学生面对老师时那样微微欠身行礼。“好的，我亲爱的房东兼老师兼姨妈，梅洛妮小姐，晚安，噢～能稍稍的恭喜我一下吗？”
　　说完，笑着朝自己的小卧室走去。
　　“恭喜？恭喜什么？”梅洛妮目光审视的盯着汤米·霍克的背影问道。
　　“恭喜我从今晚开始，踏入他妈的成年人世界。”汤米·霍克回身朝梅洛妮笑笑，随后走入卧室，关上了房门。


###第11章 这不是我的极限
　　汤米·霍克就读的林肯高中，是罗德岛州政府在1960年代所谓婴儿潮时期设立的公立高中，与全美数千所各种学校共享美国最伟大总统林肯的名字，但显然，华威市的林肯公立高中，是愧对总统冠名的那批垃圾学校之一。
　　虽然排名垃圾，但学校的硬件设施并不差，相反，看起来一应俱全，占地七十英亩，拥有体育馆，游泳池甚至一处校园剧场，学校指导并鼓励学生们成立了戏剧，艺术，合唱团，摄影，拉拉队，吉他，校报，机器人社团，模拟法庭甚至龙与地下城俱乐部等等多样化的兴趣团体。
　　体育类更是拥有棒球，篮球，曲棍球，体操，冰球，足球，垒球，游泳，排球甚至美式摔跤等等项目，去年还成立了乒乓球队，只是成绩差了些，最好的体育成绩是州内高中比赛八强。
　　学校鼓励学生多样性发展的初衷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整座高中创立二十余年，荣誉展览室内的知名校友留念墙仍然处于空白状态。
　　学校没有知名校友，就是垃圾学校的象征，林肯高中创建二十余年，数十个社团，万余名毕业生没有诞生哪怕一名能值得纪念的校友，按照校报今年的推测，近期最有可能出现在墙上的知名校友，大概也要在三年后。
　　那是去年毕业的一名冰球体育生，考入了普罗维登斯学院，如果他表现一如既往的出色，且没有伤病，那么大学毕业后应该能参加冰球联赛的选秀，很可能会被首轮选中，到那时，林肯高中也许就能把他的照片贴在墙上吹嘘一下。
　　全校四个年级加在一起，共计五百余名学生，汤米·霍克就读十一年级，按照他自己的计算，自己最多再来坚持两天，应该就已经修完了满足毕业的学分，到那时就不用再每天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效课程中。
　　汤米把自行车在停车场刚停放好，两个高中好友就已经远远走过来打招呼：“嘿，汤米！”
　　“嘿，丹尼斯，嘿，帕姆！”汤米·霍克背着装着午餐的单肩包，与两人打招呼。
　　林肯高中没有班级这个概念，只有年级概念，甚至年级概念也很淡薄，所以中国那种入学就一直是同班同学的概念，在这里不会出现。
　　也许上一节化学实验课，你身边是一批同学，下一节戏剧表演课可能又换了另外一批人，这样的好处就是，在学校的交际范围会很广，毕竟如果经常在不同教室遇到同一位同学，那多半代表大家兴趣相同，更容易成为朋友。
　　丹尼斯与帕姆就是汤米·霍克的朋友，或者说，是之前未重生的那个垃圾汤米臭味相投的高中死党。
　　“多亏你的答案，上周我和帕姆的数学作业拿到了A，这是请你的。”丹尼斯向汤米递过来一支佳得乐：“多谢了，兄弟，知道吗，我还为你另外准备了谢礼，本来是想奖励自己与帕姆，但计划有变，现在，它是你的了。”
　　说着话，丹尼斯压低声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黑色卡片献宝一样说道：“天堂，天堂俱乐部的日卡。”
　　汤米没有去接：“伙计，你知道我最近对这些没兴趣。”
　　天堂俱乐部，是普罗维登斯一处脱衣舞俱乐部，无数高中男孩的梦中圣地，为了能混进去里面见见世面，他们想出过无数种方法。
　　日卡是俱乐部的当日不限次门票，售价十五美金，买了它就能让持有者在当日不限时不限次数的泡在俱乐部内，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What？兄弟，你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这玩意要卖十五美元，能让你在今日之内随意出入俱乐部的日卡，你可以在里面爽个痛快！那里就如同它的名字，是天堂！”丹尼斯听到汤米没有兴趣，用手指在自己太阳穴处转了两圈：“没有男人会对这东西没兴趣，除非你是该死的基佬。”
　　“我不是基佬，只是对现在的我而言，天堂最好是一所大学。”汤米·霍克笑着说道。
　　丹尼斯观察着四周，小心把黑卡塞到汤米手中，义正词严的质问道：“如果不是我找到了毕业之前最重要的人生目标，今天要实现它，而你又让我的作业拿到A，我才不会把它给你，去见识一下，这两个月你简直换了个人，原来那个整日与我们交流杂志心得的汤米哪去了！兄弟，你堕落了！你要找回最初的自己，想清楚一个问题，你是为了什么长大成人，难道是为了该死的大学？不！是为了漂亮的姑娘们！”
　　帕姆则贴心的提醒道：“记得对看门的白人保安讲暗号，不要理会黑人保安，暗号正确他才不会查你的身份证，当他问你是否成年时，你要做的不是给他身份证，而是讲出暗号，希尔街的布鲁斯，然后他就会让你进去。”
　　“OK，OK，多谢，我会去见识一下。”汤米接过来，晃了一下，与两人一起朝着教学楼走去，边走边笑道：“So，昨天我没有来学校，有什么新闻吗？”
　　“当然，昨天我同帕姆历时五个小时，做到了一件大事，伙计，我同帕姆的高光时刻即将到来！”留着豪猪头发型的丹尼斯，打开走廊储物柜，把书包丢进去，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道。
　　“没错，绝对可以计入学校史册的大事，汤米。”帕姆在旁边，也脸色有些亢奋的小声说道。
　　这让汤米来了兴趣，他了解两个死党，丹尼斯喜欢夸大其词，但帕姆则是典型的宅男，很少会信口开河。
　　这家伙身材有些瘦弱，头发蓬乱，戴着厚度堪比字典的近视眼镜，沉默寡言，大多数时间，都由丹尼斯或者汤米充当他的发言人，看那副模样，怎么都像是那种学习优秀不善交际的天才，但实际上，这家伙动手能力极强，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如今十一年级，七年级的写作题对他而言都非常困难，他对未来的规划是准备去一所社区大学学习烹饪，成为厨师，理由是到时就能更容易搭讪漂亮的女招待。
　　老实说，汤米一直担心，厨房温度如果让镜片产生雾气之后，帕姆这个离开眼镜就是瞎子的家伙，会不会以投毒罪或者误杀罪出现在本地新闻上。
　　“你们两个做了什么？”汤米·霍克对帕姆问道。
　　帕姆看向丹尼斯，丹尼斯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帕姆暂时对汤米保密，自己开口：
　　“本年度林肯高中风云人物非我莫属，汤米，总之，第三节的心理学远程教育课程，你一定要……”
　　不过没等丹尼斯说完，一个男声已经在不远处响起：“汤米·霍克，过来一下。”
　　汤米回过头，林肯高中负责提供大学筛选指导的老师罗尼·威廉姆斯正端着一杯咖啡，从他的办公室探出头来，朝汤米·霍克打招呼。
　　“第三节课见。”丹尼斯拍拍汤米的肩膀，随后与帕姆朝罗尼·威廉姆斯打了声招呼快步离开。
　　“早上好，威廉姆斯先生。”等汤米·霍克走进罗尼·威廉姆斯的办公室，才发现办公室内居然有另一名女性在场。
　　浅金色的中长发，黑色的西服裙装，最多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配合那张完美符合所有男性高中生幻想的女教师样貌，不可否认，用此刻美国相亲节目《我的那个她》主持人常说起的话来形容就是：“这是一个绝对的3S级美女。”
　　此时这位3S美女，正面带微笑，打量被罗尼喊进来的汤米·霍克。
　　“我介绍一下，奥蒂莉亚·法瑞尔，林肯高中新的指导老师。”罗尼喝了口咖啡，对汤米·霍克面色严肃地说道：“很抱歉，汤米……我没办法再帮你，我的工作出现了问题，很遗憾……”
　　看到罗尼·威廉姆斯一副失业的沮丧表情，汤米·霍克愣了一下，随后张开手理解地说道：“Oh，威廉姆斯先生，你在这所学校工作了十七年，我是说也许校长做了个草率……”
　　“我要去州政府的学生安全与健康办公室开始新工作！小子！”罗尼看到汤米惋惜的表情，随即变脸，大声兴奋地说道：“距离体育场步行只需要五分钟，我再也不用担心堵车而错过朝圣者队的比赛！”
　　“恭喜你，威廉姆斯先生。”汤米先是呆呆瞪着罗尼看了几秒钟，随后才言不由衷的恭喜道：“真是个好消息。”
　　“所以，以后你对大学录取方面的咨询，会由奥蒂莉亚·法瑞尔小姐接替我，一些学校社团的指导工作也会由法瑞尔小姐接手。”罗尼·威廉姆斯整蛊完汤米，转身对新的指导老师奥蒂莉亚介绍道：“汤米·霍克，这家伙是三年来本校唯一一个同时修读AP6门课程的好小伙子！三周之后，全校的学生们，就会知道他有多厉害。”
　　他口中的三周之后，是指AP课程考试的时间。
　　“你好，法瑞尔小姐。”汤米礼貌的朝对方问好。
　　“你好，汤米·霍克同学。”奥蒂莉亚·法瑞尔有些错愕地笑道：“Sorry，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不过我不太清楚罗尼那句话的意思，修读六门AP课程，在华威林肯高中非常少见吗？我要是没有记错，我当初在安多弗菲利普兹高中读书时，大学预科的AP课程可是有三十四门，同学们大多在其中挑选五六门课程作为必修，七八门课程的也很常见。”
　　“不，小姐，不是我只能修读六门AP课程，而是因为教育资源的缺乏，本校只能提供最多六门AP课程。”汤米·霍克对自报家门来自美国顶级私立高中的奥蒂莉亚·法瑞尔苦笑说道：
　　“这不是我的极限，而是美国教育对只配读公立学校的穷鬼高中生能施舍的教育资源极限。”


###第12章 不要虚度光阴
　　“这位一听就读高中的名字，就知道她是富家千金的法瑞尔小姐，居然会来这种乡下地方做指导老师？”等介绍完双方，奥蒂莉亚离开之后，汤米·霍克有些惊讶的对罗尼·威廉姆斯问道：“除非她大学读了一所垃圾大学，无处可去，所以来这种学校找份清闲工作，然后就专心等候继承家族遗产。”
　　罗尼·威廉姆斯先生是学校内的好好先生，除了提供大学筛选之类的指导帮助，还负责一些学生社团的指导工作，汤米·霍克穿越过来之后，算是唯一一个不定时依据自身成绩，向他咨询大学录取问题的本校优等生，所以两人关系还算熟稔。
　　罗尼·威廉姆斯瞥了一眼汤米·霍克：“嘿，汤米，腹诽老师可不是你该做的事，并且当着另一名老师的面，法瑞尔小姐是来这里积累一下在公立机构的工作经验，顺便备考律师资格证，当然，用她的话说，她的确读了一所垃圾大学，她毕业于康奈尔大学，而她其实更喜欢普林斯顿大学，但普林斯顿大学没有录取她，她迫于无奈选了作为保底学校的康奈尔大学。”
　　“Oh，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作为我的老师，威廉姆斯先生，你本可以拒绝告知我这种真相。”汤米·霍克郁闷的吐出口浊气，坏笑着说道。
　　所谓愿望学校，匹配学校，保底学校这三个单词是美国高中大学申请指导教师以及应届高中生常挂在嘴边的名词。
　　愿望学校，就是指那些老师与学生筛选出来，学生自己很满意，但自身成绩与履历有差距，如果申请，被录取可能性非常低的名校。
　　匹配学校，则是与老师筛选出的与自身成绩匹配，并且符合学生未来人生规划的常规大学。
　　保底学校，就和它名字一样，如果发挥失常，连本该胜券在握的匹配学校都没录取，那选中的几所保底学校也能保证自己不会半路失学，断送大学梦。
　　汤米·霍克哪怕六门AP课程在自己模拟时都拿下满分五分，都没敢奢望把康奈尔大学这所在本年度排名全美第十三位的顶尖名校设为自己的愿望学校。
　　但这所他高不可攀的大学，只是那位法瑞尔小姐口中的保底学校，她迫于无奈之下的最后选择。
　　想想也是，普林斯顿大学今年全美综合大学排名第二位，仅次于哥伦比亚大学，之前更是常年霸占全美大学排行榜榜首，如果有信心冲击全美第二的名校，那么把康奈尔大学列为保底学校也很正常。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这位法瑞尔小姐，不要按照她个人求学经验，帮我筛选大学，我担心她根本不了解这种垃圾高中，然后也建议我去冲击她梦想中的普林斯顿大学。”汤米·霍克郁闷地说道：“再见，威廉姆斯先生，对了，最后再恭喜你一次。”
　　离开办公室，按照课程表的安排上了两节必修课，分别是美国历史与自然科学，课后又与导师亲切的交谈了一番，直到两位导师都鼓励地拍拍他肩膀，确保赢得两人的好感之后，汤米·霍克才转身告辞，面色疲惫，步履匆匆的走向第三节选修课所在的教室，准备学习新闻学课程。
　　没办法，美国高中保持与老师的良好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一项课程，毕竟想要考大学，除了成绩之外，还需要高中老师与校长的推荐信，如果老师与校长完全对你没印象，那就等着你的推荐信干巴巴言之无物，被大学Pass掉吧。
　　至于丹尼斯与帕姆说的心理学远程教育课程，就在新闻学隔壁的会议教室，不过汤米·霍克没兴趣，远程课程就是电视教学，一群人坐在会议教室看着电视机里的老师对着空气侃侃而谈，当然，很多学生会把这节课当做睡眠课。
　　这种远程教育课程不能提问，不能沟通师生感情，所以，对如今的汤米·霍克而言就没必要浪费宝贵时间。
　　他是第一个到教室的学生，落座不久，其他学生也逐渐从另外的教室匆匆赶来，一些相熟的同学之间小声聊着各自遭遇的趣事，等待老师赶来开课。
　　就在上课提醒铃声响起，头发花白的老师走进教室，准备开始课程时，隔壁的会议教室突然响起了丹尼斯的声音。
　　听音量就知道那家伙把麦克风与喇叭的声音开到了最大！
　　“各位，你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能见证本校建校以来的一次重大历史时刻！我同帕姆·马维尔，用了五个小时做到这一切！各位，以后我们的远程教育课，绝对不会再无趣！”
　　几乎一层楼都能听到他亢奋的话语，这也让教室内的老师与学生们面面相觑。
　　主教新闻学的老师走出教室，朝着隔壁会议教室的方向走去，连同汤米·霍克在内的学生们也顺势起身，跟在老师身后走了出来。
　　等老师走进宽敞的会议教室，见到三台电视机上此刻正播放的画面，震惊地开口：
　　“OhMyGod……”
　　屏幕上并没有出现本该出现的教育电视台远程课程，入眼是碧蓝的海水，干净的沙滩，浪漫轻柔的背景音乐，穿着比基尼的金发辣妹正背对镜头，从大海中走出来，朝着一名英俊帅气腹肌分明的男性款款走去，边走边动作曼妙的解开了比基尼。
　　数十名本来把这节远程课当做补充睡眠的休息时间的高中生们，则两眼放光，神情激动，拍打着桌面大声叫好：
　　“What the hell①！”
　　“这他妈是收费频道的成人节目？Oh，Jesus！她转过身了！看那对……老天，丹尼斯，你现在就是林肯高中的上帝！”
　　“我同帕姆，用了五个小时做到这一切！各位，享受真正的高中课程吧！”丹尼斯如同布道的牧师，享受着台下众人的震惊与狂喜，得意地说道：
　　“这是属于我与帕姆·马维尔的高光时刻！！也是我们回馈这所学校的礼物！”
　　虽然在穿越而来，见惯各种小电影的汤米看来，这种收费节目其实颇为乏味无趣，里面常年播放只展现上半身，主打唯美与剧情，讲究风流而不下流的软性剧情片，但显然，这种级别就已经足够让这些同学们激动起来。
　　毕竟如今互联网还未出现，家用电脑还未普及，大多数普通人家的高中生们想要看些刺激性节目非常困难，稍有不慎就容易被父母从电视账单发现偷偷开通付费频道看小电影的蛛丝马迹，然后换来一顿男女双打。
　　如今能坐在教室里正大光明的观看，怎么能让他们不激动，最主要的是，有了免费的方法！也就是说，掌握方法，以后就能用学校的电视来看小电影，还有比这更让学生们值得激动的事吗？
　　越来越多的学生闻声赶来，其他老师与校园保安也第一时间出现，保安墨菲用遥控器关掉电视机，冷着脸对得意洋洋的丹尼斯说道：
　　“跟我去校长办公室，丹尼斯·赫伯斯，你惹了大麻烦。”
　　丹尼斯握着麦克风，最后大声吼道：“传颂我的名！伙计们！本年度林肯高中风云人物，投给我你们神圣的一票！我为你们带来了崭新的生理课程！放心，没有人能阻挡我们踏上求知之路！我会无偿公布这个方法！”
　　随后大义凛然，仿佛即将就义的勇者，昂首挺胸朝着台下众人敬了个军礼，跟随墨菲先生走出了教室，临走前还不忘朝汤米与帕姆的所在方向眨了下眼睛。
　　留下教室内的同学们大声欢呼鼓掌，为丹尼斯壮行，并且庆祝丹尼斯·赫伯斯同学成为本年度林肯高中风云人物的强力候选人。
　　“哇哦～本年度风云人物看起来非你们莫属了，毕竟我想不到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能干出冒着被安排心理辅导以及训诫谈话甚至退学的风险，帮同学们在教室播放小电影的蠢事。”汤米走到帕姆的身边，从震惊过回过神来，开口问道：“怎么做到的？帕姆？”
　　帕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说道：“我们借着帮亚当斯先生清理草坪赚外快的机会，拆开他家里的电视盒，把里面的频道接驳卡偷偷换了出来。”
　　“干得好，上次我帮他清理草坪，他居然没有付钱，所以，他再也看不到小电影？”
　　“在维修人员修好他的电视盒之前，如果可怜的亚当斯先生晚上想看些助眠节目，就只能收看《新英格兰地区高中生心理学远程课程》。”帕姆对汤米小声说道。
　　汤米·霍克点点头：“老实讲，我没想到是这种高光时刻，难怪丹尼斯把天堂俱乐部的日卡都给了我。”
　　“汤米，离开这所学校之前，总要留下些属于我们的传说，用我们这种差生，能想到的方式。”帕姆抿了抿嘴唇，斟酌片刻，仿佛如同一名哲学家般小声说道。
　　汤米·霍克呼出口气：“我明白，不能名留青史，亦要遗臭万年。”
　　“Yeah，我想，多年以后，我也许会成为一个大腹便便又秃头的厨师，但至少能对孩子们吹嘘，他们的父亲少年时，曾经是某一年的高中风云人物，如同普罗米修斯，为校园带来火种，从未虚度光阴。”往日沉默寡言的帕姆，此时露出个微笑，对汤米·霍克认真地说道。
　　汤米也笑了起来，拍拍帕姆的肩膀：“肆无忌惮的青春，老实说，丹尼斯没有打动我，但你的话让我决定，做些年少轻狂高中生该做的事，也许我放学后该去天堂俱乐部转转，不要虚度美好光阴。”
　　注释：
　　①什么鬼！


###第13章 似乎被伤了心的老爹
　　下午两点四十分，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汤米·霍克活动着脖颈走出教室，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收拾储物柜时，他对照柜子内的课程表计算了一下自己的学分，确定已经达到学校规定的分数之后，当即去校长办公室以参加社会活动满足大学招录标准与高中毕业条件为理由，申请近期不再每日来校园上课。
　　只要学分修满，满足规定要求，学校不会干涉学生的其他安排，尤其最近两个月汤米·霍克的刻苦表现被学校都看在眼中，纵然校长此刻被丹尼斯与帕姆刺激的如同随时爆发的火山，但面对汤米·霍克时仍然努力表现出符合身份的修养与和蔼，鼓励了他一番，让他在接下来的AP考试中加油，取得优异成绩。
　　得到学校的同意，意味着汤米霍克从这一刻开始，可以不用再每日准时来学校上课，甚至他想的话，现在就可以筹备自己的高中毕业论文，比其他同龄人更快一步申请毕业。
　　至于好友丹尼斯和帕姆，已经不能与他一起放学离校，分享他不用继续来学校按部就班上课的快乐，因为他们两人如今正在由家长陪同，接受来自校方的怒火，走出校门时，汤米的耳边似乎还在环绕着丹尼斯老妈赫伯斯太太那响彻校园的咆哮声：
　　“丹尼斯！你能让电视机免费收看付费节目！居然没想过帮你妈妈省些订阅费！”
　　……
　　当然，丹尼斯与帕姆这两个家伙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并非没有回报，至少今天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林肯高中所有高中生谈论的话题恐怕都会是他们两个。
　　而初来驾到的美女教师奥蒂莉亚·法瑞尔，因为他们两个的举动，被彻底压下风头，完全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毕竟穿着衣服的女教师与不穿衣服的小电影，高中生们当然知道哪个更让他们感兴趣。
　　汤米·霍克骑着自行车前往华威市的港区码头，洗衣店的兼职已经被自己老爹搞砸，他现在需要重新找一份兼职工作，在华威市，高中生最容易找到的兼职工作就是在码头帮渔船整理难缠的渔网，或者清洗难闻的船舱。
　　之所以容易找到这种工作，主要原因是这种活又脏又累，但薪水与在洗衣店兼职收入相当，都只能赚到每小时最低薪酬，三美元。
　　在找到另一份适合自己的兼职之前，汤米·霍克准备先在这里过度，毕竟四百美元的存款，在没有想好如何用来做本金赚钱之前，绝不能大手大脚花掉，那是他用来参加暑期活动的资金。
　　“Sir，你的渔船需要人帮忙整理渔网或者清洁吗？”汤米·霍克在码头转了一圈，随后对着一名正立在渔船甲板上用扳手拧着什么零件的中年大胡子白人询问道。
　　白人咬着香烟看向汤米·霍克，咧嘴笑了笑：“你想在我的船上找一份兼职？”
　　“是的，先生。”汤米笑着点点头。
　　白人点点头：“OK，你懂游泳，收网，操作吊机或者简单驾驶渔船进入泊位之类的活吗？”
　　“普通渔船应该没问题，先生，我十四岁开始就在渔船上做兼职。”汤米·霍克开口说道。
　　华威市是座沿海的码头城市，这里很大一部分居民以驾船捕鱼为业，对这座城市的高中生而言，驾驶小型机动渔船这种活，就与那些农业大州的高中生驾驶小型飞机帮家里的农场喷洒农药一样习以为常。
　　“你叫什么名字？”大胡子低下头继续用扳手调校着螺母，嘴里问道。
　　“汤米，汤米·霍克，林肯高中十一年级。”
　　“我叫做罗科·瓦德曼，汤米，你可以明天放学后再过来，今天的活我都已经做完了。”白人拧紧螺母之后，看看自己这艘已经收拾干净的渔船，对汤米霍克笑着说道。
　　“谢谢你，瓦德曼先生。”
　　白人对汤米·霍克说道：“不客气，小子，不过如果你干的太糟糕，我可是会板着脸赶你离开，并且不会付给你一枚硬币。”
　　“我会努力的。”汤米·霍克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找到份兼职工作，刚告辞准备离开码头，汤米就看到自己老爹科林·霍克正跳下家用车，迈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看到儿子，科林·霍克一愣，随后笑着问道：
　　“来这里找份兼职？”
　　“老爹，下午好。”汤米·霍克点点头说道。
　　科林走过来想要伸手拍拍汤米的肩膀，不过最后却又收了回去，只是望着远处那片黑蓝色的大海，笑着开口：“我昨晚说过，我会帮你准备读大学的支票，去读书吧，儿子，做你想做的事。”
　　“对不起，老爹，我昨晚态度可能……”汤米·霍克注意到老爹的动作，开口说道。
　　“不用道歉，你没有说错什么。”科林·霍克笑了一下，随后指着远处罗科·瓦德曼的渔船：“我去和那家伙打声招呼，他想从拆船厂买些零件，我来了解下情况，下次见，儿子。”
　　说完，科林·霍克就迈步朝着渔船走去。
　　看起来，老爹昨晚之后，已经不太想与自己有太多交流，更像是把自己当做一种义务，似乎只要在汤米考上大学时送上第一学期的学费支票，就完成了他作为父亲的全部义务。
　　作为儿子的汤米·霍克，昨晚的对话，似乎伤了他的心。
　　目送科林·霍克离开，汤米·霍克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在摸口袋里的香烟时，碰到了那张天堂俱乐部的日卡。
　　他拿出来打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去俱乐部转一圈，倒不是真的准备满足猎奇心理，避免虚度青春，而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刚好利用今天不用打工的空闲时间，把手里那些处方药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廉价处理，毕竟药品可是有保质期的。
　　打定主意之后，汤米·霍克蹬着自行车，直奔州府普罗维登斯，轻松就找到了这处挂着舞女郎剪影的天堂俱乐部。


###第14章 愿上帝保佑穷鬼
　　按照帕姆的叮嘱，汤米走向门口的白人保安，保安刚好也在直直打量着他，开口询问：“年轻人，我需要看你的身份证件才能决定你是否可以进去。”
　　“希尔街的布鲁斯。”汤米取出日卡，朝对方说道。
　　白人保安看了眼汤米手里的黑卡门票：“小子，没人告诉你，除了暗号之外，还需要支付两美元的通行费？”
　　汤米·霍克犹豫一下，取出两张一元纸币递给对方，早知道需要额外付钱，他才不会骑着自行车狂奔十七公里特意来光顾。
　　看到附近无人，白人保安把钱接过来，朝门后歪了下头，坏笑着说道：“进去享受吧，小子，记清楚，不要搞事，因为那会连累我。”
　　天堂俱乐部对汤米·霍克而言并不陌生，这是一家老牌连锁俱乐部，上一世他在波士顿留学时，就曾与同学们结伴去波士顿的天堂俱乐部见识过。
　　穿过黑暗狭窄的走廊，前台的女接待确认过门票之后，任由汤米·霍克进入听起来声浪劲爆，彩灯闪烁，实则寒酸冷清的大厅。
　　没错，大厅不会出现想象中美女不着寸缕大跳艳舞的香艳画面。
　　满地烟蒂，扑面而来的呛人烟味与廉价香水味道，大片空置的座位，有气无力在昏暗舞台上扭动身躯，看不清脸蛋的舞女才是这种大众消费的脱衣舞俱乐部真实画面。
　　而且，虽然里面的大厅的确有舞女在高台上热舞，也不断减少衣物，但汤米可以肯定，直到下台结束之前，对方身上都会保留全套比基尼，不会有任何走光画面。
　　脱衣舞在美国是一门正当职业，与老师，司机，医生等行业一样，行业发展非常成熟，规则也制定严格，在美国，这种俱乐部是有等级划分的，的确有那种汤米·霍克想象中纸醉金迷，赤身美女如云的俱乐部存在，但那种只存在于一些特定城市，比如拉斯维加斯，纽约，波士顿之类，一般那种都是会员制的高档消费场所。
　　此刻俱乐部大厅内，只有六七名客人，其中两个坐在吧台边喝着啤酒，完全没有去看表演，剩下那几名，也只是围坐在座位上抱着双臂，完全没有朝舞女丢零钱的欲望。
　　显然，下午这段时间是俱乐部生意最冷淡的时刻，最快也要等到夜幕降临，大批男人收工之后，生意可能才会稍显火爆些。
　　汤米·霍克没有去看表演，直接坐到了吧台处，递上零钞对酒保说道：“麻烦给我一支啤酒。”
　　随后看了眼吧台上摆放的价目牌，比起2022年波士顿的天堂俱乐部，1982年普罗维登斯天堂俱乐部的收费价格真是亲民。
　　不限次大厅日票十五美金一位。
　　单次大厅门票三美金一位。
　　单人帘间每跳一曲三美金。
　　香槟包间每十五分钟五十美金，附赠香槟一瓶。
　　像天堂俱乐部这种面向大众阶层的连锁俱乐部，大厅里不会出现太火辣的画面，如果客人想要更刺激的，需要额外消费，比如去单人帘间坐下，拉上帘子，接受舞女的单独服务，虽然你不能动手动脚，但舞女却可以坐在你腿上秀那么一段，两分钟一曲，一曲三美金。
　　你想更近一步，需要去消费更高的香槟包间，俱乐部会送你一支香槟，到那时就要看舞女的本领，能让客人买下她多少个十五分钟，一般如果买下大方买下一小时的香槟时段，如果客人不讨厌，又有情趣，那么出现一起出去吃个宵夜打个扑克的情节并不奇怪。
　　“小子，我像你一样年轻并且英俊时，可从来不需要来这种地方见识女人。”吧台旁边的位置上，一个白人举起威士忌，侧过脸打量着汤米·霍克，开玩笑说道：“你不觉得与高中女生谈恋爱，比这些舞女更吸引你吗？只有我这种三四十岁的老家伙，才考虑来这里用小费找些乐子。”
　　听对方的口音，很明显不是罗德岛州本地人，更像是佛罗里达州那边的来客。
　　“先生，我觉得你现在的成熟样貌，对女人同样具有莫大的吸引力。”汤米·霍克接过酒保递来的啤酒，向对方示意笑着说道。
　　酒吧就是这样，无论是否认识，都可以闲聊几句打发时间。
　　汤米·霍克之所以夸奖对方，其实是在想，如果这个中年白人待会有舞女搭讪，又付得起香槟包间的消费，也许会需要阿德拉尔用来提高持久力。
　　男人见到汤米回应自己，开心的笑了起来：“小子，你很会讲话，没错，我当然魅力十足，如果在迈阿密，我一晚上在酒吧可以带走四五个古巴辣妹，但普罗维登斯烂透了，这附近的酒吧全都是醉醺醺的爱尔兰酒鬼，吧女年纪可以做我的奶奶，没办法，我只能来这里喝酒打发时间，至少这里不会有醉鬼找麻烦，最多是舞女来劝我去包间开一支香槟。”
　　“来这里出差吗先生？那的确有些糟，这座城市太小了，娱乐产业匮乏。”汤米·霍克朝嘴里灌了口啤酒说道。
　　男人笑了起来：“不，比出差更糟的是，我在这里休假。”
　　“休假？Sorry，我很少见到来普罗维登斯休假的外地人。”汤米听到之后看了对方一眼，如果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没人会选择来普罗维登斯这种边远小城市度假。
　　中年白人附和地点点头，苦笑着耸耸肩：“我明白，但没办法，工作性质决定我该去何处度假，威尔·亨德里克，菲利普莫里斯烟草公司罗德岛州加工厂的维修工程师。”
　　“卡洛……卡洛·莱昂，罗德岛大学的学生。”汤米·霍克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讶异地开口回应：“先生，我……”
　　男人用一副“我理解”的表情，打断了汤米·霍克的话：“你瞒不过我，小子，我在高中读书时与你一样，对这种成人才能光顾的地方充满好奇，放心，我不会帮你泄露秘密。”
　　“我不是对这里好奇，先生，我好奇另一个问题，菲利普莫里斯烟草公司在罗德岛州什么时候开办了烟草加工厂？”汤米对自称威尔的白人问道。
　　白人把威士忌一饮而尽，朝酒保做了个续杯的动作，随后哈了口酒气，对汤米说道：“刚刚开业，在距离普罗维登斯两百海里之外的公海上，所以，这就是我只能留在这里度假的原因，因为我必须保证，工厂机器如果出现问题，我能第一时间赶过去维修。”
　　汤米·霍克听到对方的话，脑中瞬间闪过之前在电视机上看到的夜间新闻，他脸上多了些笑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
　　“愿上帝保佑我这个美利坚穷鬼。”


###第15章 他不可能成为泡妞高手
　　这个跑来普罗维登斯休假的，名叫威尔·肯德里克的工程师很健谈，在请了对方两杯威士忌之后，从与他的闲聊中，汤米·霍克得知了一个让自己蠢蠢欲动的消息。
　　那就是在此刻，靠近美国领海的公海上，正有一艘菲利普莫里斯烟草公司的大型烟草加工船开足马力，日夜不停生产红白硬装的万宝路香烟。
　　一艘加工船就是一处独立的中型烟草工厂，在公海上流水作业，产品随产随销，批发销售给前去提货的货船，而且因为以公海作为生产销售香烟的基地，菲利普莫里斯公司可以免去船舶停靠报关，交纳管理费等一系列手续，最主要，这一切是发生在公海上的合法行为。
　　汤米·霍克在上一世在商学院的教授上课之余聊些商业野史，关于美国的烟草公司发展史，教授的确说起过为了有些美国烟草公司为了抢占市场，想出了在公海生产香烟，随后以走私方式涌入某个国家抢占市场这种商业手段，不过那时都是发生在加拿大，中国，日本附近的公海，那些国家屡次向美国抗议，都被美国政府以本国烟草公司没有恶意销售货物去他国，只是在公海生产的理由搪塞过去。
　　至于本国公司用同样手段抢美国政府口袋里的税款是否合法，汤米不清楚，不过可能美国两党官员也应该不太敢去招惹美国销量最大的烟草公司，毕竟对方稍有不满，就能让他们的政治献金少一大截，而且这种大型烟草公司背后有无数法律顾问与游说公司仿若打手般护驾，随时帮烟草公司解决各种问题。
　　而之所以这艘本该停泊在加拿大普拉森附近公海的烟草加工船，会驶来美国东北海域，原因则是纽约地区与马萨诸塞州等地最近提高了烟草税，烟民在正规渠道购买香烟要缴纳更多的税款，导致香烟销量迅速下滑。
　　以纽约为例，一盒万宝路之前售价不足三美元，但提高烟草税之后，一盒的价格已经涨到将近四美元，对烟民而言，如果不想高价购买正规渠道的香烟，要么减少吸烟量，要么换个廉价牌子，无论哪一种局面，都不是万宝路品牌拥有者菲利普莫里斯烟草公司所希望看到的。
　　而且正规渠道的香烟大幅加价，自然催生了一批想要借此牟利的不法香烟商贩铤而走险，他们会想方设法从其他烟草税偏低的西北部州大量囤货，偷偷运来纽约或者马赛诸萨州销售，或者干脆生产假货赚钱。
　　而烟草公司的加工船驶来附近公海，就是为这些走私烟贩提供便利，不需要他们再去想办法寻找货源，而是可以直接在源头工厂拿货，省去中间商赚差价的环节，最主要是保证货真价实的真品，口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香烟走私贩只要开着船去海上工厂，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就能轻松完成交易。
　　这就是美国，只要有钱赚，资本家们总是能想出贴心的合作方式。
　　当然，这种生意不是没有风险，单纯悄悄去公海购买香烟，或许不会引起太大关注，但走私贩回到陆地准备伺机出货时会不会被抓，那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毕竟占美国税务部门的便宜，非常之困难，他们对远离美国本土的烟草加工船或许可以容忍，但收拾这些趴在税款上吸血的走私商一定雷厉风行，毫不手软。
　　“一箱五十条，只需要两百块？”汤米·霍克得知香烟出厂价格之后，震惊的对威尔询问道：“也就是说，一条香烟的价格四美元？四美元，一条？十盒？”
　　要知道，纽约一盒万宝路的售价就要逼近四美元，而此刻威尔说工厂的出厂价格，一箱万宝路只需要两百美元，折成单盒售价才四十美分。
　　威尔有些微醺地点点头：“当然，小子，不然你以为那些走私贩为何会冒着被税务部门追杀的风险做这种生意，烟草生意从诞生之初就是如此暴利。”
　　“先生，最少多少箱起售。”汤米·霍克只感觉身体有些发热，也许酒精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更多应该是暴利这个单词不断烧灼刺激着他。
　　“小子，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你完全不应该在这里与我这种老家伙聊这种昏昏欲睡的话题，你该找个火辣的舞娘才叫做不虚此行。”威尔·肯德里克有些乏味地说道：“何况工厂可不是便利店，你如果只是想买几盒廉价香烟，还是去街头问问那些烟贩吧，至少要单次购买百箱以上，工厂才会接待你。”
　　他没想到这个小子坐在这里居然只是同他聊这种沉闷的烟草问题，每次他想向对方吹嘘自己年轻时的泡妞经历，这个叫汤米的无趣小子就会把问题再度扭转回来，这让他没了与汤米继续聊天的欲望。
　　而威尔·肯德雷克最后一番话也如同冷水般浇熄了汤米·霍克的热情，如果最低十箱起售，他搞清楚市场供需以及销售方式之后，倒是可以从鲁比那里借笔钱尝试一下，但是一百箱起售，也就是抛开其他开支，也需要拿出两万美元的本金。
　　鲁比不可能借给他一个十七岁的家伙这么大一笔钱，而且真的借给他，多半也会与自己老爹打声招呼。
　　感觉到旁边的威尔·肯德里克没有了与自己聊天的兴致，再加上自己也拿不出两万美元的本金来做这种生意，汤米·霍克吐出口气，随后耸耸肩换了话题：“你说得对，肯德里克先生，要不虚此行，及时行乐才对，来吧，我们去单人帘间见识一下如何，我请客，但是言明，只限一曲，给我些推荐，哪个舞娘的舞姿更曼妙，你来这里休假已经三天，应该比我更清楚，给我些推荐。”
　　“哈哈哈哈～”威尔听到汤米的话，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举着威士忌酒杯对汤米说道：“小子，这就对了，让我来教你如何在这种地方寻开心，规则如下，第一，永远不要请客，在女人身上花钱这种事，你要让他自己来，第二，不要相信别人的推荐，更不要把目光盯紧大厅里那些热场的烂货。”
　　“那我该怎么选？难道不是该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走去舞池，大方丢出几张零钞，请对方陪我去帘间贴身热舞吗？”汤米也笑了起来。
　　“NO，当然不是这样，我来教你迈阿密玩法，来吧，小子，带你见识一下。”聊起女人，威尔脸上兴致盎然，搂着汤米的肩膀，朝着单人区走去。
　　单人区外立着一名高大的保镖，威尔从衬衫口袋取出两张一元纸币，走到对方面前，把钞票塞进保镖的西装口袋：“伙计，我们要去帘间看一场单人秀，帮我去后台喊两个够辣的候场舞娘，这是你的小费。”
　　单人帘区都会配备一到两名保镖，一是用来震慑客人，防止客人在帘间内对自家俱乐部的舞娘动手动脚，二则是帮舞娘默默计算跳了几支舞，如果客人享受了三支舞，却只肯付给舞娘两支舞的费用，保镖就会站出来教客人计数的正确方式。
　　“好的，先生，两位，请各自选一间帘间。”保镖似乎对威尔提出的这种玩法习以为常，朝两人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自己拿出腰间的对讲机呼叫：“帘间两名客人，不喜欢舞池里的肥妈们，送两杯足够辣的酒水过来。”
　　“知道吗，在舞娘赶来为你跳舞，而你等待的这段时间，才是感觉最爽的时刻，你可以放飞想象，猜测等下来的女人到底什么样貌。”威尔走到一处帘间前，松开汤米的肩膀：“汤米，祝你的第一次脱衣舞之旅愉快，进去吧，对了，记清楚，规则三，千万不要相信舞娘说的任何鬼话，她所说的一切，最终目的都只是想要掏空你口袋里的钞票。”
　　汤米被威尔推搡着，走进了这处逼仄狭窄的单人帘间，所谓帘间，就像是《GTA5》那款游戏里主角去的俱乐部小房间类似，用廉价合成板隔成的小间，没有门板，只挂着半截长甚至隐约透明的纱帘，里面甚至摆不下一张沙发，只有相对摆放的两把椅子。
　　此时汤米就只能坐在靠墙的一把椅子上，仿佛等待接受审讯的犯人，等待着舞娘的到来。
　　不过威尔说的确实有道理，在舞娘没有真正露面之前，男人的确会忍不住猜测即将到来的女人会拥有什么样的样貌，有何等火辣的身材。
　　两分钟后，外面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一个穿着金色流苏比基尼，一头金色长发的女人从外面撩开纱帘走了进来，等看到里面双手环抱，正抬头望来的汤米样貌，震惊的愣在当场：
　　“OhMyGod……”
　　而当汤米·霍克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居然是戴着金色假发的梅洛妮阿姨，先是愣住，随即马上对梅洛妮做了个嘘的动作，自己朝外面大声开口：“伙计，帮我开一间香槟包厢。”
　　“好的，先生，这边请。”保镖在外面答应一声，看到明显还未回过神的梅洛妮立在原地不动，过来催促道：“碧翠丝，先去帮客人准备香槟。”
　　梅洛妮有些茫然的转身朝着香槟包厢的区域走去，保镖看向汤米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年轻人就是如此冲动，看到漂亮女人后不需要理由，就能乖乖把钞票送过来：“不好意思，先生，她是新来的，对这套流程还有些生疏，请您跟我来。”
　　另外一处帘间内，正被一名舞女双手环住头部扭动身体的威尔听到了刚才汤米·霍克的声音，他皱皱眉：“小子！规则三！天呐……我十六岁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可是跳了三首曲之后，才被舞女诱惑去了香槟包厢，我敢打赌，这孩子不可能成为泡妞高手了……”


###第16章 莫为异端，离乎正路，行于暗途
　　比起逼仄局促的单人帘间，香槟包厢的布局当然要宽敞舒适了许多，虽然空间也只是一处家用卫生间的大小，但至少里面换成了沙发，拥有做了软包的墙壁，一处小小的茶几，顶上也从一盏昏黄小灯变成了悬挂着一个彩色灯球。
　　仍然没有门，但不再如同帘间那样的隐约可见的纱帘，而是换成了紫色不透明软胶门帘，最主要的一点，香槟包厢这里不会有保镖随时看守，只会在十五分钟之后出现，在门外开口提醒里面的客人与舞女，时间已到，要么续费，要么走人。
　　“玩得愉快，先生。”保镖把汤米·霍克领入这处包厢门外，说了一声，就转身离去。
　　而梅洛妮则抱着一瓶廉价香槟，用活见鬼般的表情从外面走进来，汤米·霍克示意梅洛妮坐在沙发上，自己守在门口，拨起门帘观察保镖已经走远之后，才转过身：“好了，我们现在拥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来进行无人打扰的聊天。”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汤米·霍克？”梅洛妮似乎不太适应被熟悉的人发现自己穿着这身艳俗的装扮，此时坐在沙发上，稍稍蜷缩起身体，尽可能减少自身的暴露。
　　汤米把自己的夹克外套脱下来递给梅洛妮：“你该庆幸今天的最高气温只有17度，我穿了外套，多说一句，假发不错。”
　　梅洛妮接过外套穿在自己上身，努力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看起来仍然是之前面对汤米·霍克时那种冷漠表情：“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个高中生，汤米。”
　　“同学给了我一张门票，让我来见见世面。”汤米从口袋里取出香烟，叼在嘴里一支，看到梅洛妮的神色，把烟盒递过去：“要来一支吗？”
　　梅洛妮烦躁的接过香烟，汤米帮自己的这位远房姨妈点燃后，退到门口的位置：“我记得你的工作是代课老师，业务现在扩展到在俱乐部辅导我这种无心学习的高中生吗？”
　　“这不好笑，汤米。”梅洛妮吐出口烟雾：“我……我说过，我准备换份工作。”
　　“你不是正筹备参加那些公立学校的面试，应聘成为一名正式教师吗？”汤米·霍克微微皱眉，开口询问道。
　　自己的姨妈梅洛妮毕业于罗德岛大学教育学院，虽然这所大学不是什么名校，但毕业的大学生职业规划却非常清晰，那就是考取教师资格证，然后应聘加入罗德岛州某一处公立中学或者公立小学，成为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
　　罗德岛大学不是名校，所以这里走出的毕业生想要去那种高级私立学校工作非常困难，但是去公立学校任职就轻松的多，尤其多亏教师工会二战后为公立学校教师群体争取来的权益，只要一名老师在某所公立学校工作两年，就自动升级为终身教职，不得随意解雇。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只要这名老师没有犯罪入狱，学校想要解聘这名老师的难度，就等于与拥有一百万名美国中小学教师的教师工会为敌，至于老师在学校的教育工作成绩如何，按照教师工会的说法，不应该在学校解聘老师的考量之内。
　　这也是导致美国公立学校教育质量比起私立学校天差地别的主要原因，毕竟对老师们而言，只要混过两年试用期，就是不折不扣的铁饭碗，无论是呕心沥血还是庸碌无为，都赚一样的薪水，那当然选择用最轻松的工作方式混到退休，按月领取退休金。
　　梅洛妮就是这种没有追求的老师，她现在奔波在州内各处学校做代课老师，辛苦工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在得到某所公立学校的面试机会时，那些她代课工作过的学校校长能给与她正面评价，博取学校的好感，然后等面试成功入职，就能赚到这份周薪240美金的稳定工作，并且一直赚到退休老死，埋进墓地。
　　为了混入公立学校划水，已经做代课老师这么久，现在突然准备换份工作？而且是换了份脱衣舞娘的工作？
　　“我来这里兼职是因为需要钱。”梅洛妮低下头，声音冷漠地说道：“五百块，或者更多。”
　　汤米·霍克弹了一下烟灰：“我猜，是因为你那个前男友？”
　　“我们在大学时开始交往，交往时……我们做过一些很疯狂的事。”梅洛妮说起往事，手有些抖，勉强夹着香烟送到唇边深吸了一口，随后才继续说道：“后来那家伙比我更快成为了一处公立小学的教师，然后搭讪上了校内的一个烂货，并且搞大了那个烂货的肚子，于是我们分手了，但现在，他知道我也要准备成为公立学校的教师，就开始用那些疯狂的往事，要挟我。”
　　“也许他手中有一些如果暴露出来，足够让你与教师职业彻底告别的照片？”汤米·霍克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问道：“所以你脸上的伤，也是因为与他争执而留下？”
　　梅洛妮有些落寞的抬起头看向汤米，最终微微点了点头。
　　“真是个混球。”汤米不置可否的说完，又瞄了眼外面，才继续盯着梅洛妮，足足半分钟之后，似乎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我帮你搞定他，你帮我做件事如何？”
　　梅洛妮察觉刚才汤米一直呆呆盯着自己，再听到汤米的话，马上脸色微变：“你最好把那双眼睛给我挪开，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仍然是你的姨妈，我绝对不会在你……”
　　“梅洛妮阿姨，我帮你搞定那个混蛋，让你成为神圣的人民教师，但你需要用你的公寓抵押，帮忙从银行借出两万美元给我，我会在一个月之内还给你，包括利息。”汤米·霍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梅洛妮的话，不等她说完就径直说出了自己的合作方式。
　　直到汤米说完，梅洛妮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猜错了，不过仍然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大学学费你可以自己去贷款，除非你准备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再加上你在这种地方出没，汤米·霍克，我怀疑你准备贩……”
　　“No！当然不是，虽然我的确是要做些生意，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违反美利坚任何一条法律。”汤米·霍克目光坦荡平静的与梅洛妮对视：
　　“以我信仰最虔诚的母亲之名保证，她常常在餐桌前对我们讲述《圣经》，告诉我们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莫为异端，离乎正路，行于暗途，其途邪曲，其径偏僻。我始终谨记在心，并认真地答应过她，绝不会走上邪恶之路。”
　　梅洛妮低下头：“所以，你不是要杀了那个混蛋，也不是准备拿钱去做麻草或者毒榀生意。”
　　“我会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你如果对生意感兴趣，我也可以讲给你听，你可以听完再决定是否借钱给我，So，一起回家吗，姨妈？看在我是个穷鬼高中生的份上，回家聊天吧，这里的收费对我而言太过昂贵。”汤米·霍克对梅洛妮笑了一下，伸出手。
　　梅洛妮犹豫了一下，最终起身，没有去握汤米的手，而是把汤米轻轻拥抱在怀中：“我们回家，孩子。”


###第17章 下次见，先生
　　“碧翠丝，你确定要同这个小子出去？你确定？如果你受到了威胁，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俱乐部雇佣我们就是来解决这种问题的。”一名保镖走到后台化妆间，对里面已经换好衣服的梅洛妮开口问道。
　　这位初来乍到的兼职舞娘，只是跟那个小子去香槟包厢坐了十五分钟，就出来表示要收工离开，这让俱乐部里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对梅洛妮这种兼职舞娘，俱乐部其实并没有设置硬性限制条件，只有与俱乐部签订正式演出合同的脱衣舞娘才有具体的演出时长要求，所以梅洛妮提出收工，俱乐部理论上无权阻止，也不会横加干涉，只不过是担心梅洛妮遇到了什么麻烦。
　　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晚上生意最好的时候，像梅洛妮这种姿色出众的女人，在夜幕降临之后，说不定能在单人帘间或者香槟包厢赚到一两百美元。
　　可是现在，香槟包厢的五十块，扣除俱乐部分成与后台人员的小费，梅洛妮个人只分到了十五美元。
　　只赚十五块就准备离开，最大的可能就是十五分钟的香槟包厢演出过程中出了问题。
　　最大的可能也许是那个看起来过于年轻的白人小子得知碧翠丝是初来乍到，缺乏应付客人的经验，所以恐吓或者欺骗了碧翠丝，带她去汽车旅馆开个房间？
　　“不，大皮特，谢谢你，我很好，没有受到威胁。”梅洛妮脱掉脚上那双艳俗的高跟鞋，穿上属于自己的平底鞋，从座位上起身，对俱乐部保镖说道。
　　看到梅洛妮坚持离开，保镖也只能耸耸肩让开门口：“客人们来俱乐部娱乐，有很多规则，俱乐部内的姑娘们也一样，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那些家伙的甜言蜜语，赚钱是第一要务。”
　　“我会的。”梅洛妮迈步走出了化妆间。
　　与此同时，威尔·肯德里克则满脸震惊的追问汤米·霍克：“孩子，你他妈给那个金发妞喂了某种药物了吗？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她就答应跟你离开这里？你知道下药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对吧？”
　　“我知道。”汤米立在吧台处，朝着酒保勾勾手指，示意来两杯酒。
　　威尔·肯德里克得到汤米的答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继续问道：“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不把方法分享给朋友，那就更加不道德。”
　　汤米转身接过酒保递来的两杯威士忌，递给威尔·肯德里克一杯，笑着说道：“如果我有方法，当然会与你分享，就如同这杯酒一样。”
　　“好吧，那现在我只能强迫自己接受最不可能的原因，你的魅力太出众。”威尔·肯德里克接过酒杯笑道：“看到你这家伙现在意气风发准备带女人离开的模样，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岁月。”
　　“敬那些岁月。”汤米举起酒杯示意。
　　威尔·肯德里克举起酒杯与汤米碰了一下，有些唏嘘：“敬青春。”
　　“方便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肯德里克先生？我准备去你的工厂买些廉价货。”汤米把酒一饮而尽，随后开口说道。
　　“噢～”威尔·肯德里克沮丧的白了汤米一眼：“小子，你是我见过最无趣的家伙，我刚刚沉浸在缅怀中不可自拔，你一句话就击碎了我的心境，我已经说过，那里不是零售便利店，一百箱起售，我只是维修工程师，不是工厂负责人，并不能因为你和我一起在脱衣舞俱乐部喝过几杯酒，就能让工厂卖给你几条廉价香烟。”
　　“我准备买一百箱。”
　　“汤米，我……”威尔·肯德里克不耐烦的想要结束这种无意义的谈话，突然愣住，看向汤米：“Sorry，小子，你刚刚说什么？”
　　汤米看向威尔·肯德里克，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我准备购买一百箱。”
　　漫长的十几秒钟之后，威尔·肯德里克这才再度开口：“如果你没有对我开玩笑的话，我想我现在已经搞清楚，你能带姑娘出去寻开心，不是靠自身魅力，而是靠钞票。”
　　“在我的认知中，个人魅力包涵个人钞票。”汤米笑道。
　　威尔·肯德里克向酒保要了纸笔，随后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这是加工厂海事卫星电话的号码，打过去，说是迈阿密的威尔介绍，虽然没有折扣，但至少应该不需要排队等待太久才能装货。”
　　“多谢，肯德里克先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号码，汤米·霍克开口道谢。
　　“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你去买烟没有问题，但是你想要卖烟，没有缴税又没有烟牌，就等着被抓吧，据说税务部门已经在纽约与波士顿一带抓了很多香烟贩子。”威尔·肯德里克表情严肃的叮嘱道：“加工厂不在乎烟贩被抄没多少香烟，反正他们已经付过钱。”
　　“我会谨记您的劝告，肯德里克先生。”汤米收起那张纸，再次真挚地道谢：“谢谢，我不会做违反美国法律的事，我妈妈教导过我。”
　　此时，梅洛妮已经换好便装走了出来，威尔·肯德里克看到梅洛妮，随后郁闷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在汤米耳边说道：“这种女人对你有些太过成熟，但与我却非常契合，真希望刚才是她去我的帘间，孩子，她很漂亮，你很幸运。”
　　“我最大的幸运，是今天下午走进这处俱乐部，遇到了你，肯德里克先生。”汤米·霍克对威尔·肯德里克说道：“如果休假的时间足够长，欢迎来华威市转转，虽然那里没有脱衣舞俱乐部，但我可以介绍我的姨妈给你认识，也许我们可以一起烤烤肉，或者开船出海吹吹风。”
　　“我对乡下老女人没兴趣，而且这里的海在我心中永远比不上家乡迈阿密，小子，如果有时间，我仍然会选择在这一带的酒吧，对女人们展现魅力。”威尔·肯德里克摆了下手，把汤米的话当成是对自己好色的调侃。
　　汤米·霍克理解地点点头：“OK，下次见，先生，希望拒绝我的行为，使你不要懊悔。”
　　“永远不会，下次见。”威尔·肯德里克说道。
　　汤米·霍克朝着等候在门口处的梅洛妮走去，边走边用威尔·肯德里克恰好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姨妈，我们走吧。”
　　这句话，让威尔·肯德里克顿时当场石化。
　　等他反应过来，追出俱乐部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了汤米与梅洛妮的身影，他沮丧的转过身，想要走回俱乐部。
　　虎背熊腰的俱乐部保镖立在前台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先生，请付门票三元。”


###第18章 I have a plan
　　下午五点钟，一辆二手香槟色的雪佛兰雪维特双人座小型家用轿车驶下九十五号公路，转入华威市。
　　后备箱门大开着，里面放着汤米·霍克的自行车，这让副驾驶抱着一瓶廉价香槟的汤米每隔几分钟就要扭过头观察一下，自己的自行车有没有掉落的可能。
　　“所以，你要用两万块做什么生意？”梅洛妮目视前方，单手握着方向盘，用另一只手关掉了播放乡村民谣的车载电台，开口问道。
　　汤米坐直身体，收回目光：“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生意，而是晚餐吃什么，我想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一般我在做一些不需要动脑的家务活儿时，总习惯空出大脑想些复杂问题。”
　　“比如临时编造一个合理理由？”梅洛妮有些狐疑地瞥了汤米一眼，问道。
　　汤米·霍克吐出口气：“不，是想一想，如何收拾你的前男友，以及如何帮你完成入职，但这两个问题之前，重要的是让双手忙碌起来，做一顿丰盛晚餐。”
　　“是啊，如果柠檬鸡胸肉与意大利肉酱面配得上丰盛这个单词，那你的确可以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听到汤米·霍克要准备丰盛晚餐，梅洛妮笑了一下。
　　这个孩子租住在自己公寓这段时间，大多数时间比印度苦行僧都要清苦。
　　每天的行程安排大概如下，去学校读书，放学后去兼职赚钱，收工后购买廉价食材，回家做晚餐顺便为自己准备第二天的午饭便当，吃过晚餐之后继续复习功课到深夜，周而复始。
　　而他的大多数晚餐都是一份好市多超市的廉价意大利面淋上黑椒肉酱，再配上一块鸡胸肉与几片柠檬，梅洛妮吃过几次就再也无法忍受食物的单调，她宁可喝咖啡配几块点心都不再去碰汤米做的晚餐，也劝过汤米·霍克，可以向她学习，买些打折甜点蛋糕应付，但汤米·霍克拒绝，给出的理由是，咖啡与点心这样一份晚餐，需要1.2美元，而他只需要50美分就能享受一份由柠檬提供维生素，鸡肉提供蛋白质，其余提供碳水，虽然加在一起口感有些差，但营养丰富的晚餐。
　　所以汤米·霍克提起晚餐，梅洛妮最先想到的就是能让自己胃部下意识痉挛的意大利黑椒肉酱面。
　　汤米听到梅洛妮说起他的招牌肉酱面，也笑了起来：“我不只会做肉酱面，中国菜做的也非常棒，只是之前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
　　“洗衣店的华裔老板桑尼教你的？”梅洛妮随口问道，毕竟汤米之前能与中国菜产生联系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在一家华裔老板开的洗衣店兼职。
　　“算是吧。”汤米点点头。
　　“好吧，让我们看看你能做出什么中国菜。”梅洛妮把车开去好市多超市的停车场，汤米进了超市，看都不看那些琳琅满目的水果与有机蔬菜，直奔冷鲜区，他对这里肉类的摆放位置与价格早已经烂熟于心，鸡腿肉价格21美分一磅，鸡胸肉22美分一磅，猪排1美元一磅，猪蹄23美分一磅，精制牛排2美元一份。
　　买了一些鸡肉与猪排，又买了一些调料，总共花费七美元之后，汤米·霍克才拎着大包小包与梅洛妮一起回到公寓。
　　汤米拎着食材走进厨房开始清理，同时开口对完全不准备帮忙的梅洛妮问道：“跟我说说你的前男友情况，梅洛妮阿姨，给我一些思路。”
　　从梅洛妮的口中，汤米·霍克得知了她的前男友叫做休·斯派德，目前在肯特县东格林尼治市的辛克莱小学工作，大学时因为梅洛妮与对方都喜欢史密斯飞船乐队而相识，最终恋爱。
　　两人度过了一段甜蜜时光，一起兼职攒钱旅行，比如去波士顿观看史密斯飞船的演唱会，去纽约观看纽约娃娃的演唱会之类，之后毕业又有相同的人生目标，那就是考取教师资格证，成为公立学校的教师，为能划水摸鱼一生而努力奋斗。
　　去年，休·斯派德率先通过教师资格考试，随后通过担任有偿代课老师，在罗德岛州各大公立学校刷一番好感，在面试时拿到很多中小学校长的推荐信，最终入职辛克莱小学。
　　按照两人约定，休·斯派德该作为男友继续住在梅洛妮父母留给梅洛妮的这套公寓，但对方很快就在东格林尼治另外租了一套公寓，理由是他新入职工作繁忙，而梅洛妮需要专心备考，不过等梅洛妮拿到教师资格证之后，才获悉了一个惊喜，那个混蛋不仅与辛克莱小学另一名新入职的女教师搞在了一起，甚至搞大了对方的肚子。
　　梅洛妮与对方大闹一场随后分手，并告知了那位女教师，休·斯派德是个渣男，故事到这里本该告一段落。
　　如今发生的则是续集，休·斯派德最终没有娶那名女教师为妻，两人分手。
　　唯一的问题是，女教师生下了孩子，这对休·斯派德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作为生父，这意味着他需要每月支出一笔子女抚养费给女教师，而女教师在享受着产假，生育补贴，学校薪水等福利安心养育孩子的同时，又能拿到他每月薪水的40%作为子女抚养费，单亲妈妈生活的简直不要太安逸。
　　休·斯派德根本没有拒绝支付的权利，罗德岛州儿童保护局有权直接从他的工资账户直接扣除，收取手续费之后，发放给女教师。
　　240美元的周薪，直接变成了140块周薪，这让休·斯派德的生活质量从快乐单身汉直接变成了沿街流浪汉。
　　最终他把这一切归咎为梅洛妮的出现，如果梅洛妮没有大闹一场，女教师就不会与他分手，他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于是得知梅洛妮四处代课准备面试入学时，他找上了梅洛妮，让梅洛妮下周之前最少付给他五百块，不然梅洛妮与他之前交往时拍的劲爆照片就会出现在那些学校校长的办公室，这一辈子都别想在罗德岛州找到一份教师工作。
　　但梅洛妮付不出五百块，她的大学贷款都还没有还完，还要负担这处公寓的房产税，每日奔波代课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最终无奈之下，梅洛妮鼓足勇气，动了去俱乐部兼职赚些快钱的想法，结果开工第一天第一个客人，就是自己的租客兼侄子，汤米·霍克。
　　汤米·霍克一边听着梅洛妮诉说往日经历，一边把一道道菜端上餐桌，随后摘下围裙，打开了香槟：“晚餐准备好了，接下来，我们聊聊如何解决休·斯派德先生。”
　　梅洛妮望着桌上的几道菜肴发出了哇哦的赞叹声：“美食当前，你还想聊什么？”
　　汤米·霍克把倒入香槟的酒杯递给梅洛妮，学着达奇·范德林德的语气说道：“I have a plan。”


###第19章 有人似乎惹上了大麻烦
　　梅洛妮捏起一块炸蟹角，蘸了下酸甜酱送入口中，等把它吃完之后，又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下桌上的陈皮鸡肉沙拉，满洲里炸猪排，以及扁桃炸鸡，随后对汤米·霍克惊讶地开口赞叹道：
　　“我想到如果真的能有两万块，你该用它做什么生意了，汤米，你该开一家中式快餐厅，这些菜太棒了，我在波士顿吃过中餐，我觉得那家餐厅制作的不如你做的可口，这不是夸奖，而是事实。”
　　对梅洛妮的夸奖，汤米·霍克不置可否。
　　其实这些美式中国菜，与真正的中国菜半个美分的关系都没有，炸蟹角是用馄饨皮包裹上人造蟹肉与奶酪煎炸而成，配合美式酸甜酱食用，陈皮鸡肉沙拉则是生菜，水煮鸡胸肉，米粉，花生再加上柑橘汁，植物油，干热芥末与腌制生姜以及陈皮蒸熟，满洲里炸猪排是小块猪排配洋葱炸熟，用甜味酱调味，扁桃炸鸡是用混杂了杏仁的面糊包裹鸡肉，炸熟后配合香辣酱服用。
　　符合绝大多数美国人的口味，以及他们对中国菜的所有刻板印象，那就是中国菜全部都是爆炒，或者煎炸这两种烹调方式完成。
　　汤米·霍克其实没什么高超厨艺，或者说这几道菜也不需要任何高明厨艺，吃过几次又懂得下厨的中国人都能轻松复制出来，因为制作方式实在太过简单，这也是全美七成以上的中餐厅都会在自家菜单加上这几道菜的主要原因。
　　也就骗骗没吃过真正中餐的美国人还可以。
　　他用叉子挑了些鸡肉沙拉里的米粉装进自己的餐盘，对梅洛妮的夸奖完全不在意，一边低头进食一边开口说道：“如果你明天有时间的话，联系休·斯派德，让他明天来见你，告诉他，你赚到一百块，可以先付给他，希望能换回一部分照片，并且宽限些时间。”
　　听到汤米·霍克没有任何闲聊话语，径直用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说起休·斯派德，让刚刚因为美食而调整心情的梅洛妮微微一怔，下意识把脸上的微笑收敛：“然后呢？我现在拿不出一百块。”
　　“这里有一百块。”汤米·霍克一手拿着餐叉，另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几张钞票，沿着餐桌推到梅洛妮面前。
　　梅洛妮看了一眼面前的钞票，都是二十元或者十元面额。
　　“你赚来的？”
　　“我不止赚来这些，口袋里还有三百块，卧室还有一百七十颗阿德拉尔，八十粒安睡酮。”汤米·霍克吃相斯文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擦了擦嘴唇，抬起头看向梅洛妮。
　　梅洛妮的双眉皱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这些处方药是很多年轻人用来开party时助兴的东西，虽然没有如同麻草一样被列入毒品，但受到严格的药物管制：“所以，不是毒品，而是药物。”
　　“不，我说过，我不准备做违反任何美国法律的生意，我只是要送给休·斯派德先生五十颗阿德拉尔，三十粒安睡酮。”汤米说道。
　　“送给他？送给他一些处方药并不能让警察抓他进去，反而会被警察查到你头上才是真的，我不同意你这样做。”梅洛妮果断拒绝道。
　　汤米·霍克说道：“明天他来取钱时，你就在客厅分装那些药物，告诉他，你为了赚钱接了这个替我分装药品的活，把我形容成垃圾高中里混日子的垃圾学生，不务正业，但有处方药门路，他很缺钱，看到那些药物，又知道我只是个高中生，一定会因为缺钱与贪婪，把那些药物从你手里夺走，随便拒绝几下，任由他拿走即可，但是，你要拿回几张属于你的照片。”
　　“你知道吗，该拿回来的，是底片。”梅洛妮低下头，叹口气，对面的大男孩说的完全不着边际，这让她怀疑自己居然在下午时相信他能帮自己解决麻烦的举动是否太过草率。
　　“不，你需要的是照片，底片还不到拿回来的时候。”汤米·霍克对梅洛妮语气肯定地说道。
　　梅洛妮微皱着眉，怀疑地打量着汤米：“然后呢？”
　　汤米·霍克用叉子挑着米粉朝嘴边送去：“然后，就该我这个遭遇损失的高中生，去找他了。”
　　看到梅洛妮准备开口，汤米·霍克继续说道：“放心，不会发生你想象中那些打斗，如果他被警方展开调查或者入狱，公立学校就有借口辞退他对吗？”
　　“是的。”梅洛妮点点头。
　　“教师工会有专门的部门倾听教师们的麻烦对吧，比如心理辅导，法律咨询这些部门？”
　　“工会的确会为我们提供帮助。”
　　“明天打发走休·斯派德，你要去工会那些部门进行一些咨询，比如你要对心理辅导人员讲述你曾遭遇心理创伤，你努力走出阴影，但现在噩梦重现，你担心如果发展下去，对自己的教师生涯产生严重影响，或者告别这个你深爱的职业。”
　　梅洛妮本来正准备认真听汤米说起安排，顺手端起香槟朝唇边送去，结果这番话让她差点呛到，急忙用餐巾捂住嘴，看向汤米·霍克：“你在说什么？”
　　“你曾被药物依赖严重且有恶劣癖好的前男友蒙骗下药，然后他在你意识不清楚时拍下了很多照片，如今他又试图接近并控制你，这感觉让你感觉恐慌，这就是你寻求心理辅导的主要原因，对法律咨询人士的理由也是一样，你要向他们询问，时隔多年，没有证据，能否在法律上强迫休·斯派德与你保持距离，但无论辅导与咨询，都不要提起对方的名字，用前男友这个称呼代替。”汤米·霍克继续说道：
　　“你要每周去咨询与辅导两次，让那些人对你有印象，其余时间，继续去做你的代课老师就好，把剩余的所有事交给我，直到我通知你，你需要准备做证人，指证休·斯派德。”
　　“证人？”梅洛妮愣了一下：“我是证人？不是准备起诉他的那个人？”
　　汤米·霍克尝了一口自己做的炸猪排，微微摇头：“炸的有些硬。”
　　随后回答梅洛妮的问题：“证人的身份，会对你更有利，有保护证人条例，当你成为证人那一刻起，谁拥有你的照片都无所谓，但如果他敢再泄露，你就可以找个知名律师向法院以保护证人隐私不利为由索赔，所以法庭或者说州政府为了避免被你合法勒索，一定会帮你收回你所有的照片与底片，这样，能保证你不需要与他正面战斗，你只需要在最后休·斯派德躺进棺木的那一刻，帮忙钉上最后那颗钉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汤米·霍克？”梅洛妮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无法及时捕捉到汤米的思路。
　　汤米·霍克咽下嘴里的食物，没有理会梅洛妮的发问，而是继续说道：“送他进去之后，辛克莱小学空缺出了一个位置，而你这位证人就可以顶替休·斯派德，成为辛克莱小学新的教师。”
　　“学校会同意吗？”梅洛妮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孩子。”
　　“如果辛克莱小学的校长不是白痴，他最好同意。”汤米·霍克吃完食物，拿起香烟点了一支，吐出口烟雾，用单调平淡的声音说道：
　　“因为他不同意，会丢掉校长的位置，是被人赶下那个位子，还是给你一份工作继续担任校长，他应该明白如何做出明智的选择。”
　　梅洛妮听得整个人感觉后心有些发寒，不知道为什么，梅洛妮觉得所有美食都没了味道，她现在定定打量着面色如常的汤米·霍克，这个大男孩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缜密的打算，看他的脸色，好像自己的麻烦，对他而言可能与解开一道数学题一样容易，完全不值得有任何情绪反应。
　　她似乎觉得耳边隐约回响起汤米·霍克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时说起的那句话：
　　“我想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一般我在做一些不需要动脑的家务活儿时，总习惯空出大脑想些复杂问题。”
　　虽然不清楚汤米·霍克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休·斯派德惹上了大麻烦。


###第20章 劝他
　　休·斯派德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自己早上刚刚起床时，自己那个该死的前女友梅洛妮就打来了电话，说她现在有一百块，想先换回几张照片，希望他下班之后带着照片去华威市的住处见她。
　　所以辛克莱小学放学后，休·斯派德就早早开车回了住处，虽然距离自己要求的五百块差距过大，但一百块再加上他一百四十美金的周薪，已经至少能保证他本周重新变回正常人类，而不是连商业保险都快缴不起，准备去卖血维持体面的穷鬼。
　　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灌了口，随后把手伸到冰箱最里面的位置，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夹，把里面的照片全都倒了出来。
　　这些可是他的珍贵收藏，全部都是梅洛妮与他交往时半推半就或者醉酒之后被拍下的精彩写真。
　　休·斯派德喝着啤酒，审视了几分钟，从二十几张照片里选出他认为最丑的三张，挑选出来装进了口袋，把其余照片收好又放回了冰箱。
　　拿到照片之后，他举着啤酒走出住的公寓，随后拉开车门上了自己的家用车，发动汽车朝着华威市赶去。
　　站在这处曾留下美好回忆的公寓门前，休·斯派德按下门铃，看到开门的梅洛妮，他张开双臂，虚伪地笑道：“亲爱的梅洛妮，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的心情都会变好。”
　　“这里有一百块，把照片还给我。”梅洛妮没有打算让他踏进公寓，就那么站在门前，冷着脸说道。
　　休·斯派德哈哈的轻笑着：“你该请我进去喝杯咖啡吃些甜点，记得当年在波士顿那次吗，就像那样，给我……”
　　“照片，然后滚。”梅洛妮懒得听他的寒暄，取出一百块夹在指尖，满含恨意地说道。
　　休·斯派德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慢慢收敛起笑容：“我需要让你清楚，我们相处时的各自地位，Bitch。”
　　说着话，他直接抓住梅洛妮朝他亮出钞票的手腕，随后直接发力，扯着梅洛妮一起走进了公寓，随后重重关闭了房门！
　　“你想打我吗？像上次那样？”梅洛妮深呼吸着，眼睛死死盯着休·斯派德，开口说道。
　　休·斯派德慢慢丢开梅洛妮的手腕，再度笑了起来：“不，亲爱的，我当然不会，正常交易，你付给我摄影费，我把照片给你，我……”
　　他打量着房间，随后把目光定在了客厅的茶几上，此时透明的玻璃茶几上散布着胶囊与药片，旁边还有用分装袋装好的几袋药物。
　　那些药物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迈步朝着茶几走过去，梅洛妮马上快步上前拦住他，开口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只是帮忙分装！”
　　“滚开，Bitch，别逼我在你脸上像上次那样留下痕迹。”休·斯派德晃动拳头吓退梅洛妮之后，走过来拿起那几袋装好药物的分装袋打量着，嘴里惊讶地说道：“阿德拉尔与安睡酮，这可是如今很难在药店买到的好货。”
　　“我说过，这不是我的，是我的租客，我帮他分装好，赚些外快。”梅洛妮在旁边突然上前，伸手试图夺回休·斯派德拿起来的药物，嘴里解释道。
　　休·斯派德抬手一拳打在梅洛妮的脸上，梅洛妮被整个人打的翻倒在沙发上。
　　“需要我再用拳头帮你回忆一下何为疼痛吗？”休·斯派德目光凶狠，居高临下的盯着梅洛妮，开口说道。
　　梅洛妮捂着被打中的脸蛋，惊恐地望着休·斯派德，声音带着哭腔：“休斯，那不是我的，你如果想要我赚钱，就不要搞砸我的工作，Please……”
　　“宝贝，噢，看到你哭泣让我整颗心都碎了。”休·斯派德做出个痛心疾首的夸张表情，对梅洛妮嘲笑道：“所以，你的租客是个药贩子？黑帮成员？如果你不对我讲清楚，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你的靓照会出现在各处学校，你他妈就等着一辈子帮药贩子分装药物吧！”
　　“不……”梅洛妮伏在沙发上痛哭失声。
　　在梅洛妮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休·斯派德得知了一切，这个女人为了凑钱，把小卧室租给了林肯高中一名高中生，结果那个高中生根本不是来这里学习，而是做他的药品小生意，每天傍晚都会有男男女女高中生来他这里买些药物，然后去参加各种青春Party，梅洛妮几次阻止无果，加上缺钱，被对方说动，做起了帮他分装药物卖给那些来这里拿货的学生的工作，赚取一些外快。
　　“那家伙是帮·派成员！意大利黑·手·党！你如果拿走那些货，他会找你的麻烦！”看到休·斯派德望着那些药物，目光贪婪，梅洛妮突然鼓足勇气喊道。
　　休·斯派德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如果那家伙真的像你说的，是黑·帮成员，你早就第一时间讲出来，而不是在看我准备拿走这些货时，才说出来试图吓退我。”
　　说着话，休·斯派德拿起了茶几上的药品，全部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些我折价五十块，我当你今天付给我一百五十块。”
　　随后弯腰把刚才殴打梅洛妮时，掉在地上的几张钞票全部捡了起来，转身朝外走去：“下周来临之前，你仍需要付给我三百五十块，你要感谢我，没有帮你计算利息。”
　　“你拿走那些货，我该怎么办！休斯！休斯！”梅洛妮在沙发上挣扎起身，朝着休·斯派德快步追过来。
　　休·斯派德风度翩翩的转过身，打量着梅洛妮：“你这么漂亮，不如陪那个小家伙上床如何，也许他不仅不会怪你弄丢了药丸，反而会付你一笔过夜之资。”
　　“你这个混蛋！”梅洛妮如同被激怒的雌兽，朝着休·斯派德挥舞拳头打来。
　　休·斯派德抬腿重重蹬在梅洛妮的小腹，把梅洛妮踹得倒退两步，捂着小腹表情痛苦地跪倒在地！
　　“不懂领情的婊子，嗬～”休·斯派德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随后从口袋取出带来的三张照片，垃圾一样丢在梅洛妮的身上：“拿去慢慢欣赏，你那对乃子挺迷人的。”
　　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休·斯派德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对跪在地上伸手捡着照片的梅洛妮说道：
　　“记得下次打电话让我来取钱时，帮我准备咖啡与甜点，下次见，宝贝。”
　　房门重重关闭，梅洛妮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抹掉脸上未干的泪痕，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外面的车位，直到确定休·斯派德开车离开之后，她才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离开了，拿走了药。”
　　电话那边，汤米·霍克声音平静地说道：“接下来的事，与你无关。”
　　“你到底要做什么，汤米，至少要让我知道，你不会走上犯罪之路。”梅洛妮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正帮休·斯派德先生寻找买家，劝他走上犯罪之路。”汤米·霍克说完，挂断了电话。


###第21章 生意上门
　　林肯高中靠近市立公园的一处废弃仓库内，毫无节奏可言的乐器鸣响正朝外面传出来，好在这处废弃仓库距离学校的主楼足够远，又有大片林木遮掩，不用担心这种只能被归类到噪音的音乐吵到学校的老师。
　　这处废弃库房曾是学校帆船俱乐部的仓库，更早之前是学校步枪社团的枪械库，不过先是步枪社团在73年被取缔，前些年帆船俱乐部也因为成员不足被解散，这处场地就彻底废弃，成为了不想加入学校音乐社团，试图玩摇滚乐，或者其他个性音乐的高中生的专属活动场所。
　　汤米·霍克推开仓库早已经斑驳不堪遍布涂鸦的破旧门板，自己的死党，丹尼斯·本年度林肯中学风云人物·赫伯斯同学，额头勒着一条彩色发带，一身用拉链，皮骷髅，裸露的图案，尖锐的铆钉构成鲜明朋克风格的装束，正立在库房中心处的空地上，手里抱着一把贝斯调试着，在他旁边还有其他几名抱着各种乐器，各自调音。
　　在靠墙壁的另一处空地，几名放学后把自己化成烟熏妆，穿着渔网袜，涂抹各种诡异颜色指甲油的高中女生叼着香烟席地而坐，显然是这些家伙的女友兼乐迷。
　　“布莱德！放下那该死的班卓琴！”丹尼斯调试完手里的贝斯，把嘴里的烟蒂取下来，朝旁边的一个同伴弹过去，嘴里大声笑骂道：“你的祖先留下这把班卓琴，不是为了让你弹奏的！那时你祖先搞黑鬼女人时，黑鬼女人的黑鬼丈夫需要在旁边弹班卓琴助兴！他留下这把琴，是希望后人效仿他，重现荣光！而不是他妈的看到一个蓄奴白人学黑鬼奴隶弹班卓！看到你这副模样，他说不定今晚会从墓地气得爬起来！”
　　“Fuck You！丹尼斯！”同伴朝丹尼斯竖了一下中指：“我要像我祖父对黑鬼那样对你。”
　　在黑人只占3%总人口的罗德岛州，这种针对黑人的地狱笑话无处不在，虽然种族平等，反对种族歧视等等浪潮不断涌出，这种浪潮在其他黑鬼较多的北部州也许有效果，但在罗德岛州显然缺少足够的黑鬼土壤。
　　几年前的州政府改选，共和党选举人与对手民主党候选人辩论时，让罗德岛州白人居民津津乐道的一句辩词就是：“如果你们想与黑鬼做邻居，尽管投票给民主党，我尊重你们把自己当成黑鬼的决定。”
　　这句辩词也让他成功当选，因为在这里没有白人愿意与黑人成为邻居。
　　其实霍克没有穿越来之前，原来的汤米放学后也曾经与丹尼斯一样放荡不羁，玩玩乐器，泡泡妞，调侃一下黑人，只不过穿越过来之后，才换了一种生活方式。
　　“看看是谁来了，汤米～我亲爱的哥们儿，过来亲我的Dick！”丹尼斯调侃完同伴，就看到门口处的汤米·霍克，他大声说道。
　　“我听说你成为了风云人物，校长没有把你开除出校，是他职业生涯最大的错误，丹尼斯。”汤米·霍克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笑着对丹尼斯说道。
　　丹尼斯点点头：“连私立的圣十字高中都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他们学校的摇滚乐队甚至发来邀请，希望我参加他们下周举行的私人演唱会，因为他们觉得我很酷，哥们，我现在是知名人士。”
　　圣十字高中是普罗维登斯的一所私立高中，那里的学生平日不太可能与眼中公立垃圾学校教出来的烂货结识，连他们都发出了邀请，可见丹尼斯做的这件事，的确在本州高中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帕姆呢？”
　　“正忙着把我们的技术传授给更多人。”丹尼斯说道：“你知道，他从来不喜欢这种出风头的场合。”
　　“所以你现在的人脉很广，哈？”
　　“遍布罗德岛州。”
　　汤米耸耸肩：“帮我个忙如何，丹尼斯，看在数学作业我让你拿到A的份上。”
　　“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脱掉裤子，兄弟。”丹尼斯满脸认真地说道。
　　众人一愣，直到随后丹尼斯大声笑了起来，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正与汤米开玩笑。
　　丹尼斯对汤米说道：“听着，如果你也想下周去圣十字高中，我可以带你一起去，那所高中据说有几个非常漂亮的妞儿……”
　　“与女人无关，我需要你同我去见个男人。”一身休闲装的汤米·霍克叼着香烟，笑着对丹尼斯说道：“不过放心，不需要你脱掉裤子。”
　　……
　　东格林尼治，休·斯派德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把口袋里的药物丢在桌上，随后懒散的坐到沙发上望着那些药物出神。
　　事实上，在车上时，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些东西的确能卖几十块，但自己该去卖给谁呢？没有买家，就无法变现。
　　“我应该下次去见那个该死的婊子时，还给她，然后让她卖掉把钱给自己。”休·斯派德喝了口啤酒，靠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才总算想到个不错的解决方式。
　　自己有梅洛妮照片的底片，等那家伙真的入职学校成为教师，就等于成为了自己的奶牛，每个月儿童保护局在他的工资账户划走多少子女抚养费，他就从梅洛妮手里拿来多少，这是那个女人欠自己的，没有她揭破自己干的事，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正享受幸福的婚后生活。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休·斯派德起身走过去拿起听筒：“这里是休·斯派德。”
　　“你好啊，斯派德先生。”汤米·霍克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听我的房东小姐说起，你拿走了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小子，不关我事，那女人欠我的，她弄丢了你的东西，你尽管去找她算账，别来烦我。”休·斯派德听到对面是那个梅洛妮的高中生租客，嘿的一笑，开口说道：“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要挂了。”
　　汤米·霍克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因为我看到在东格林尼治，橡树公寓B栋车位，停放着一辆车牌号XKP629的白色水星，是你的车吗？”
　　休·斯派德脸色一变，把听筒放在电话旁边，快步走到客厅窗前，朝外望去，夕阳西下，一个朋克打扮的青年此时正倚在自己的汽车前吸着香烟，双眼始终盯着自己所处的窗户，看到自己出现，青年朝他挥挥手，大声喊道：
　　“你一定收到电话了，先生？我可以上楼去见你了吗？”
　　休·斯派德阴着脸走回电话前，拿起听筒：“如果你们敢破坏我的车，就等着警察登门。”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斯派德先生，那家伙是我的客户，你拿走了我的货，我只能让他来你这里拿货，鉴于我现在正在普罗维登斯忙其他事，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个忙，不要让我的客户流失，替我维护他们，那些药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他付给你的钱，你可以自己留下，但是，只限这一次。”汤米·霍克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等我忙完，会同你聊聊生意。”
　　休·斯派德放下电话听筒，盯着电话看了两分钟，突然拿起电话，拨出了查询台的号码：“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码的登记地址。”
　　“先生，这个电话号码属于普罗维登斯天堂脱衣舞俱乐部。”电话那边，话务小姐声音甜美的给出了答案。
　　“铃铃铃～”而此时，门外也响起了门铃声。
　　休·斯派德看向桌上那些药品，又看向不断作响的门铃，陷入了沉默。


###第22章 烧死那个异端
　　休·斯派德小心翼翼的把一根棒球棒藏在门口，盯着猫眼向外面观察了十几秒之后，才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了房门。
　　虽然一个高中生不太可能是帮派分子，但总要以防万一。
　　门外的丹尼斯·赫伯斯戴着耳机，腰间别着一个小型Walkman随身听，看起来正随着劲爆音乐微微晃动着身躯，看到门打开，丹尼斯摘下耳机，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手臂撑在门框上，露出手指间捏着的几张钞票：“休·斯派德先生，我来拿货。”
　　“你最好现在给我滚开，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休·斯派德阴沉着脸，开口说道。
　　丹尼斯脸上的笑容顿时呆滞，他有些愤怒地盯着休·斯派德：“先生，我开车从华威市跑来东格林尼治，就是希望今晚我的Party更刺激一些，你现在说没有货？他在电话里说你手里有货，我才过来！”
　　“那家伙很明显耍了你，去找他算账吧！”休·斯派德说完，把门重重关闭，随后松了口气。
　　不过还没等他转身，门铃就再度响起，休·斯派德低骂了一声，拉开房门，门外的丹尼斯·赫伯斯手里捏着的美钞已经变成了五十块，脸色难看地说道：“你赢了，我不想搞砸我的Party，五十块，先生！这可是五十块！我辛辛苦苦兼职很久才攒下来的一笔巨款！我愿意为了我的Party付给你！把我订的货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小子？”休·斯派德看看那些钞票，又打量着面前的高中男孩，开口问道。
　　丹尼斯开口说道：“丹尼斯·赫伯斯，全州所有高中都知道我的名字！林肯高中风云人物！未来的美国总统！先生，他就站在你面前，正他妈卑微求你把货卖给他，不要搞砸他那个有很多辣妹的Party！”
　　“哇哦～”休·斯派德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思索几秒钟指着丹尼斯说道：“你就是那个在学校课堂上播放付费成人节目，从而害得全州所有学校都检查了一下自家电视教室的家伙？”
　　“是的，不过我的同学们更喜欢称呼我，林肯高中自由主义教父，为庆祝我的加冕，我精心准备了盛大的派对。”丹尼斯对休·斯派德听过自己的名字显得颇为惊喜，咧嘴笑了起来。
　　休·斯派德点点头，眼中的警惕消散了不少，不过仍然说道：“回去吧，小子，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好吧，七十块，我可以给出的最高价格！”丹尼斯看到休·斯派德仍然拒绝，有些急躁的翻着自己的皮裤口袋，从里面掉出一些零散纸币，丹尼斯捡起来收起其他的，在手上留下七十块，递给休·斯派德。
　　“看起来小子你很有钱。”休·斯派德开口说道。
　　“之前也许有，但现在它们都换成了这身行头，看到没有，Walkman，一百四十五块的新货，这双锐步气垫……”丹尼斯以为对方准备继续抬价，连忙说道。
　　“一百块，你付给我一百块，我就把东西交给你。”休·斯派德最终没能抵得过钞票的诱惑，开口说道。
　　他不准备学梅洛妮，成为药贩子，但手里这批货能向这个烂仔高中生卖个高价也不是坏事，大不了以后不再碰这些东西，五十粒阿德拉尔，三十片安睡酮，这种数量的处方药根本不会引起麻烦，他大学时也接触过药物，知道如何规避麻烦，只要自己以后不再碰，就算这次被传出去，警察也不会抓自己，最多警告并列入需要注意的名单。
　　“一百块？平时这些东西最多……先生，你真的很会做生意。”丹尼斯烦躁的把身上所有钱凑出来，只有九十六块二十五美分，全部递给休·斯派德，脸色郁闷地说道：“全部在这里。”
　　休·斯派德接过那些钞票，转身走回客厅，拿起桌上那些带回来的药物，不容丹尼斯进门，直接丢给他：“拿上这些东西，然后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再光顾你的生意！”丹尼斯检查了一下药物，随后对着房门郁闷的骂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开。
　　休·斯派德关上门，透过猫眼确定丹尼斯离开之后，又走到客厅窗前朝外望去，注视着丹尼斯上了一辆老式肌肉车绝尘而去，才彻底松了口气。
　　……
　　直到华灯初上，丹尼斯才开车回到了华威汤米·霍克租住的公寓，与同样刚刚接受完心理辅导，刚刚回家正脱去外套的梅洛妮打了声招呼，脚步轻快的推开卧室房门，把从休·斯派德手里买来的五十粒阿德拉尔，三十片安睡酮丢在汤米正低头复习功课的狭小书桌上：
　　“这些用掉了一百块，汤米，你如果想要这种货，该来找我，我最多用四十块就能买到这些药，我看了一下那家伙，的确有些强壮，但喊上帕姆和冰球队的几个家伙，我们就能轻松砸了那家伙的车，再痛殴他一顿为梅洛妮姨妈出气，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汤米·霍克停下书写的动作，拧好钢笔的笔帽，朝丹尼斯·赫伯斯腰间的随身听勾了勾手指。
　　丹尼斯一边取下随身听一边说道：“讲清楚，这部随身听你已经说过会送给我。”
　　汤米·霍克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来之前休·斯派德与丹尼斯·赫伯斯的交易对话。
　　听完之后，汤米·霍克把随身听还给丹尼斯：“不止随身听，磁带也是你的，你刚才讲什么，四十块就能买到这些药？现在呢？”
　　说着话，汤米·霍克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剩余的那一百二十粒阿德拉尔，五十粒安睡酮，与丹尼斯带回来的药品堆在一起，仿佛桌面上的一座小山。
　　丹尼斯·赫伯斯顿时表情呆滞的愣住：“What the hell！”
　　“只有单次非法交易一百粒及以上处方药，才会触发我们伟大美国的《受控物质法案》。”汤米·霍克抬起头，对震惊的丹尼斯·赫伯斯说道。
　　丹尼斯·赫伯斯不解地看向汤米：“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如果你从那家伙手里买到了一百七十粒阿德拉尔，八十粒安睡酮，并且被警方获悉之后，不止是FDA①会盯上他，DEA②也会介入调查。”汤米·霍克对丹尼斯·赫伯斯说道：“但如果只是卖了些处方药给你一个高中生烂仔，并不足以让他失去工作，身败名裂。所以还需要最后一点星火。”
　　“什么星火？汤米，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像我的教父那样说话，像个人类一样与我交谈可以吗？”丹尼斯·赫伯斯抓狂地问道。
　　汤米·霍克把钢笔压在那些药物堆成的小山上，仿佛添了一支干柴：
　　“把这些药物带去圣十字私立高中，让那些花了大价钱的学生家长燃起怒火，烧死一个叫做休·斯派德的异端。”
　　注释：
　　①联邦食品药品监督管理调查局。
　　②美国缉毒局。


###第23章  休·斯派德先生的麻烦
　　丹尼斯·赫伯斯没想到自己送给圣十字高中的学生每人几颗处方药，会让圣十字高中的校董会与家长委员会如临大敌。
　　他只是按照汤米·霍克的叮嘱，把一小部分药品当成示好同龄人的礼物送给了几个关系不太熟稔的高中生，然后第三天，两名警察就开着警车出现在学校，把他从学校带来警察局了解询问。
　　“所以，孩子，两天前的下午，你曾卖了这些小药丸给圣十字高中的学生，对吗？”把丹尼斯·赫伯斯带到询问室，警察拿出圣十字高中校董会报警时送来的那几份处方药丢在桌上，有些郁闷的晃了晃头。
　　如果不是私立高中的校董会与家长委员会打来电话报警，甚至特意安排了律师盯着警方一定要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才不会辛苦因为二十五粒处方药奔波一趟，此刻羁押室关押等待询问的那些混球，哪一个看起来都比一个垃圾高中的高中生惹得麻烦更大。
　　“卖？不，当然不是，我送给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我送给他们礼物而已。”丹尼斯·赫伯斯回应警察的询问。
　　一名警官目光沉沉地打量着丹尼斯·赫伯斯：“我们向那些学生了解到，你的确是用了赠送与礼物这种措辞，也并没有收取费用，但你该清楚这种药物的危害性，它不是冰激凌或者音乐专辑。”
　　“危害性？当然没有，开什么玩笑，警官，这些不是毒榀，它们是人畜无害的阿德拉尔与安睡酮，你如果想深夜复习功课又不被疲倦影响，吃下几粒就能精神奕奕到天亮，而你写完作业后，服下安睡酮，则能保证有个舒适的睡眠。”
　　“你为什么要送这种药物给他们。”
　　“警官，你不认识我？丹尼斯·赫伯斯，本年度林肯高中风云人物，圣十字高中的‘烈火囚徒’摇滚乐队邀请我去参加他们在学校举行的演唱会，我受宠若惊，你知道，那些私立高中的学生之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德行，但现在，他们对我发出了邀请，愿意成为我的朋友，我当然要展示出礼貌，所以才凑钱买了一些我觉得他们可能会需要的礼物送给他们……好吧……我以为他们开演唱会时，也会和林肯高中的我一样吃些药丸提高活力。”丹尼斯·赫伯斯对警察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看起来，他们不喜欢这种东西。”
　　警察已经通过校方了解过对面这个高中男孩的情况，除了喜欢张扬自我，其实并没有太多不良嗜好，而且通过缉毒局的档案系统查询，也没有任何毒榀或者违禁药品的触发记录，再加上桌上只有二十五粒的处方药数量，让警察只能对他训诫一番，甚至不足以进行正式登记，更何况，这家伙还未成年。
　　最多打电话给林肯高中，让校方介入后续程序，然后就放他离开。
　　“孩子，你交朋友的方式有些不讨喜，我想现在整个圣十字高中都拒绝与你成为朋友。”警察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询问簿结束这次谈话，随口对丹尼斯·赫伯斯问了一个他以为的最后一个问题道：“所以，就是你买了二十五粒处方药，对吧？下次不要再做这种蠢事，这玩意儿会毒坏你的脑子，孩子。”
　　“二十五粒？不，我花了大价钱买了一百粒阿德拉尔，五十颗安睡酮，我那时想也许演唱会上的歌迷也需要助兴，那可是结识新朋友的好场所。”丹尼斯·赫伯斯一副无知无畏的表情，对警察说道。
　　警察正拧开钢笔准备书写的动作顿时一顿，抬头看向丹尼斯·赫伯斯：“一百粒阿德拉尔，五十颗安睡酮？”
　　“是的，警官，我花了九十六块二十五美分买来的。”丹尼斯·赫伯斯说道。
　　警察看了眼桌上的药物：“这里只有二十五粒。”
　　“其余的都放在我学校的储物柜里，我准备等演唱会正式开始时再带过去送给他们。”
　　“你不可能通过药店或者诊所单次购买到如此多的药物，没有医生会开这种医嘱，谁卖给你的，小子。”警察合拢询问簿。
　　丹尼斯耸耸肩：“休·斯派德老师，他人很好，就是喜欢抬高价格。”
　　……
　　休·斯派德坐在书桌前，合拢刚刚整理完成的教案，舒爽的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觉得生活已经回归正轨，梅洛妮那个女人又付给了他一百块，这让休·斯派德用这笔钱买了一款最新式的婴儿恒温温奶器和一枚银戒，准备在自己孩子的母亲生日当天登门送给她当做礼物，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对方回心转意，与自己结婚，给孩子一个完整家庭，最主要是结束如今这种凄惨的单身生活。
　　这样自己就不用被儿童保护局强制划走工资账户上的钱，并且能享受孩子出世之后带来的社会福利。
　　“斯派德老师，你现在忙吗？”一名白发苍苍的校工敲了敲大开的办公室房门，对里面正小憩的休·斯派德微笑着询问道。
　　“当然不，夏尔先生，有什么是我……Oh……”没等休·斯派德说完与对方的寒暄话语，一名警官就出现在门外，让他吓了一跳。
　　校工指了一下警察，对休·斯派德介绍道：“有两位警官想要见你。”
　　“但我只看到一位。”休·斯派德的紧张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后笑着说道：“是在我们美丽如花园的辛克莱小学迷路了吗？请进来坐，警官。”
　　“另一位警官，去了校长办公室了解你的情况，休·斯派德先生。”警察看起来已经四十几岁，面容沧桑，迈步走到休·斯派德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肩上三道银色橄榄枝折杠的警衔：“我是莱尼·克顿，华威市警察局的侦缉警佐。”
　　休·斯派德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努力露出笑脸：“有什么事吗，警佐先生？”
　　“我们在训诫一名高中生时，得知他三天之前曾在你手里买了些成瘾性精神类处方药，想请你回警察局配合调查，这是华威市警察局局长签的文件，你可以自己保留。”莱尼·克顿从口袋内取出一张纸，递给休·斯派德。
　　休·斯派德心中暗骂了一声，不过马上缓过神来：“警官先生，据我了解就算我卖了一些处方药，最多也是训诫谈话，把我列入需要注意的名单，并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
　　莱尼·克顿看了眼休·斯派德放在桌上准备下班时送给女朋友的礼物：“最新式的电子恒温温奶器哈？四十七美金，据我了解你如果没有兼职，按照你的收入应该不太可能买得起这玩意。”
　　“警官先生，你要对我保持足够的尊重，我是教师，不是罪犯。”休·斯派德自以为了解药品管制，那点药物完全不能构成理由，让警察如此对待自己，所以语气不善的回击道。
　　莱尼·克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圣十字高中家长委员会全体成员显然不这样认为，你卖出的药物，差点让那些天之骄子们药物成瘾，而且，你真的觉得，单次卖出一百五十粒管制处方药，就只是训诫处理？也许会有训诫，但不仅仅是训诫，首先，你要先跟我回警察局，我给你最大的尊重，最好你趁我把你当成一名小学教师，而不是药贩子之前，别逼我做出带走药贩子的举动，乖乖配合走出去，坐上警车，Now。”


###第24章 职业操守
　　美国教师工会的全称叫做美国教师联合会，这个于1916年在芝加哥成立的会员工会，经过数十年发展，如今已经是拥有百万会员，在全美每一座城市都拥有分会的庞然大物。
　　与其他行业的工会一样，教师工会会尽可能帮会内成员们争取各种应得的利益，提出种种诉求，以及提供一些必要的咨询与辅导。
　　当然，享受权利就需要付出代价，在美利坚，一切都是交易。
　　工会成员们享受无微不至的关照，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舍弃自己的政治立场，把这个问题交由工会决定。
　　美国教师工会是美国民主党的铁杆支持者，或者更详细些，如今的工会高层们是民主党的铁杆支持者，每次大选，教师工会都会捐赠大笔政治献金给民主党阵营。
　　不过对大多数乡下城市的普通教师而言，无论哪个党派上台都一样，反正那些大人物只会拉拢工会高层，又不会车马劳顿来乡下倾听他们的声音。
　　只要能保证他们按年度涨薪，并且安安稳稳拿着薪水退休即可，是驴子还是大象统治这个国家，无所谓，反正他妈的不是人类。
　　“梅洛妮·贝安科尼小姐，作为贵工会合作多年的律师事务所高级律师，我上次已经对你讲得很清楚，就目前已知情况，你那些隐私照片对方并没有大肆泄露出现在公众视线中，而且你说对方曾在交往时欺骗你服用某些成瘾性处方药，也缺乏足够的证据，你目前唯一能起诉对方的理由就是，控告对方无故殴打并对你进行勒索，如果你准备用这种理由报警，那么我可以把你转给警方介入后续流程，但你又担心对方会因此而报复，把所有照片公布于众，导致你个人声誉受损，所以我无能为力。”法律咨询室内，教师工会的合约事务所合伙人安迪·尼尔森西装革履，表情挂满同情，但却朝坐在对面的梅洛妮无力的摊了下手：
　　“或者，你愿意继续就这样沉默的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坐足二十分钟？”
　　教师工会一般都会与本地最好的律师事务所签订合作协议，每周两次由律师事务所派遣一批律师来工会总部为工会成员提供相应的法律咨询，因为这种咨询不能再按照正常接待客户时那种时长计费的收费方式，所以提供咨询的律师们只给每个咨询者二十分钟的额度。
　　除非对面的教师发起的咨询，能让工会与律师敏感察觉到有机会撕咬各级政府吃下一大块油水，使得他们变身成为嗜血秃鹫，不然大多数时候，律师事务所私下会要求成员五分钟内解决一名咨询者，尽量避免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效咨询中。
　　像此刻面前这个叫梅洛妮的美女讲述的问题，让安迪·尼尔森连动动脑子的欲望都没有，如果不是按照与教师工会的合约规定，律师所不能在提供咨询时全部用实习律师敷衍，必须有合伙人级别的律师在场，他才不会赶过来特意听个女人讲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
　　前男友多年前拍了她的照片，然后现在对她提供勒索并殴打了她，女人担心如果报警，前男友会把照片散播出去，使得她在这里身败名裂，不能再进入任何一所学校任职。
　　针对这件案子，上次他已经给出了对方很明确的答案，她只需要付出足够多的钞票，雇佣类似他这样的精英律师全权接手，就一定能狠狠教训那个前男友，并且照片与底片也会在对方散播之前全部追回。
　　但前提是，她需要走进律师事务所，而不是走进教师工会，她需要交给自己一张能随时提取并且面额不少于五百元的支票作为咨询费，而不是递给自己如今面前这张用来免费享受法律咨询的工会成员证件。
　　“先生，我……我不想报警，因为他有些……我了解他，他一定会那么做。”梅洛妮坐在安迪律师的对面，捧着咖啡杯，有些情绪低落地说道。
　　安迪·尼尔森叹了口气，正准备以上洗手间的借口打发掉这种无效时间，此时外面的门被推开，自己的助理从外面走进来：“尼尔森先生，事务所打来电话，请你在工会这边咨询结束之后，与工会管理人员了解一下，一名名为休·斯派德的本州教师资料。”
　　听到休·斯派德这个名字，梅洛妮手一抖，咖啡杯掉在了地板上，她连声道歉，手忙脚乱的翻着手包里的纸巾，擦拭着咖啡渍。
　　安迪·尼尔森打量了表情有些异常的梅洛妮片刻，随后看向自己的助理，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名叫做休·斯派德的老师非法兜售成瘾性处方药，总数在一百五十粒，也就是说，他触犯了《受控物质法案》。”助理看了下手上记录的通话记录，对上司说道。
　　安迪·尼尔森皱皱眉，不满地开口：“这与事务所有什么关系？我说过，事务所不能什么烂活都接，我们是本地最优秀的律师事务所，不是街边招揽生意的商贩！”
　　“目前警方了解到的情况，他手里的处方药流入了圣十字高中，而我们的雇主，圣十字高中家长委员会对此极为不满，他们无法处置那个购买了他药物且无偿传播去圣十字高中的未成年高中生，但希望对这个叫休·斯派德的家伙公开处刑，让潜在的药贩子清明白一件事，随便他们去其他垃圾高中卖药丸，但如果敢去圣十字高中，就让他们知道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的区别。”助理满含深意地说道：“这是雇主的请求。”
　　安迪·尼尔森瞥了一眼梅洛妮，随后又沉吟了片刻，才对助理点点头：“好的，我会去了解相关情况，毕竟雇主至上。”
　　助理答应一声，走了出去，把房门再度关闭。
　　等梅洛妮收拾好污渍，重新做好，安迪·尼尔森挂着微笑：“小姐，你认识休·斯派德？或者，他就是你的前男友，我看到你刚才听到这个名字时，反应稍稍有些过度。”
　　“……”梅洛妮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微微点点头，面色有些惶恐。
　　安迪·尼尔森目光锐利地盯着梅洛妮的表情，面前的女人情况他很清楚，但他总感觉这女人对前男友表现出来的惊慌有些虚假，这是他做律师多年养成的职业直觉，这个叫梅洛妮的女人其实很可能并不怕前男友，此时表现出来的一切，也许是让其他人相信她对前男友极度畏惧，比如听到对方的名字，吓到手里的咖啡杯掉落，这个反应太过夸张。
　　法国投降时，巴黎市民可能都没有吓到她这个样子。
　　不过无所谓，无论她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已经不重要，律师不在意真与假，只在意能不能帮雇主解决麻烦。
　　安迪·尼尔森的脸色从刻板转为鲜活，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小姐，看起来我在去工会负责人那里了解情况之前，完全可以在你这里认识一下这位休·斯派德先生。”
　　“但，先生，我的咨询时间快要到了。”梅洛妮露出腕表，对安迪·尼尔森提醒道。
　　安迪·尼尔森起身重新帮梅洛妮冲了一杯咖啡，放到她的手边，随后才坐回座位，好整以暇地说道：
　　“不，我有权延长咨询时间，只要律师觉得需要，这种咨询时间可以无限延长，所以别在担心时间，喝杯咖啡平复心情，然后仔细回忆一番，对我聊一聊他的过往，哪怕是那些你认为的隐私，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说出一些让我感兴趣的消息，我就能帮你拿回那些随时可能泄露的隐私，我是律师，有职业操守的律师。”
　　梅洛妮低下头，自嘲一笑：“我看起来像是出得起大价钱购买您职业操守的人吗？”
　　安迪·尼尔森拿起桌上的润喉糖，剥开包装丢进嘴里一颗，缓解着咽喉因为日发千言带来的不适感：
　　“别担心，小姐，你刚刚应该听到，圣十字高中家长委员会那些有钱人已经替你付了购买我职业操守的价钱，我帮他们解决休·斯派德的问题同时，可以帮你挣脱噩梦，只需要你对我聊聊天，一切为了让雇主满意。”


###第25章 今日收获知识与财富
　　“咚咚咚”汤米·霍克用手指轻轻响了之前属于罗尼·威廉姆斯老师的办公室房门。
　　里面传来奥蒂莉亚·法瑞尔的声音：“请进。”
　　汤米拧开门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布置随着更换了主人已经变化，之前威廉姆斯先生喜欢的棒球队签名海报，照片以及棒球队周边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看起来就高档至极的装饰品，而那位富家千金名校学霸，奥蒂莉亚·法瑞尔小姐此时一身香奈儿女士小西装，手里拎着一把印着LV字样的小巧喷壶，正细致专注的淋着办公桌上摆放的几盆绿植，确保每一片叶子都得到滋润。
　　“法瑞尔小姐，呃……学校办公室打去我的住处，说您想要见我？”汤米·霍克立在门口处，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他本来正在家中温习功课，筹备高中毕业论文，但学校打电话让他来一趟，说奥蒂莉亚·法瑞尔老师了解了他的情况之后，想要与他聊一聊。
　　“汤米同学，请坐，随意一些，就像之前你与威廉姆斯先生相处那样轻松即可。”奥蒂莉亚扭过头，回应给汤米·霍克一个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开口说道。
　　汤米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有什么事吗？法瑞尔小姐？”
　　奥蒂莉亚·法瑞尔把绿植浇灌完毕，这才正视汤米·霍克，表情真挚地说道：“经过这些时间对林肯高中的了解，首先，我要郑重向你道歉，汤米·霍克同学，我认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冒然问起的问题……”
　　看到对方一副罪孽深重的表情，汤米·霍克就知道这个女人想要说什么，所以果断开口说道：“法瑞尔小姐，你接下来的道歉，对我而言或许无可厚非，但我不建议你对其他人用同样的方式交流，如果你不想在这所高中得到B开头绰号的话。”
　　这很明显是大城市白人习惯性的怜悯式表达，她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清楚了林肯高中与她当年就读的安多弗菲利普兹高中之间的不同，随后就意识到那天说出的话有多让人难堪，然后内心马上涌起强烈的愧疚感。
　　但这位法瑞尔小姐显然不清楚，那天的话其实并不伤人，因为她当时一无所知，而此时这种怜悯式愧疚，才会真正伤人，或者说，被道歉的人，不会注意她的歉意与内疚，只会敏感的捕捉到对面那家伙欠扁的优越感。
　　当然，这不是她的错，而是那种所谓上流精英美国人的通病，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伤害了社会阶层低于自己的人，就会出现这种所谓的绅士表现，他的确是在道歉，但会对被道歉的人造成的二次伤害，远比第一次时更严重。
　　上一世他就在自己那些商学院的美国同学身上目睹过这种情况，那些家伙当发现自己的错误后，会第一时间寻求对方谅解，但明明很诚恳的语气，很真挚的表情，可是对方就是不想原谅他，只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骂他一声Son Of Bitch①。
　　法瑞尔被汤米·霍克打断自己道歉的举动有些错愕，毕竟自己是老师，一名学生打断自己的话，是很失礼的行为，但看汤米·霍克的表情，显然自己这次的道歉，非常非常糟糕。
　　“我做错了什么吗？”法瑞尔不解的反问道：“我只是想对那天自己说过的话，向你道歉。”
　　汤米·霍克有些无奈的瞄了眼自己的廉价腕表：“法瑞尔小姐，你只需要记住，不要因为自己的无知而道歉，无知不需要道歉，需要的是反思，所以，还有其他事吗？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AP考试迫在眉睫，你如果喜欢与学生交流，可以换一个学生，比如丹尼斯·赫伯斯，据我了解，他最近在四下询问你的联系方式。”
　　“我很让人生厌？汤米·霍克同学？我看到你望向我的眼神充满无奈，似乎与我谈话对你而言仿佛是一种折磨。”法瑞尔看到汤米·霍克那副无奈的表情，有些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她虽然觉得自己可能不算真正的教职，而是学校行政人员，但至少此刻从样貌与对人真诚的态度上，也不至于让一名学生露出无奈的神色。
　　“不，你非常漂亮，很有吸引力，是很多男生喜欢的类型，可能也会包括我，但我现在对成绩的热爱超越了你，我只想利用非常宝贵的时间来进行学习，然后考个还算不错的大学，离开这个地方。”
　　“我电话联系你的原因就在于此，作为你的大学招录指导老师，我了解到你正筹备高中毕业论文，但是我发现，本校图书馆已经四年没有更新过，相关参考书在其他私立高中已经迭代更新，我是说林肯高中的书籍比起私立高中，似乎更新速度太慢了一些，所以我想对你说，我对上次的事很抱歉，然后安多弗菲利普兹高中那边……但……看起来，这次的见面，又被我搞砸了。”奥蒂莉亚·法瑞尔说到最后，有些郁闷的探口气，慢慢站起身：“我很抱歉，希望接下来……”
　　听清楚面前这位女老师喊自己来的来意之后，汤米·霍克从座位上站起身，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渴望，只是奥蒂莉亚·法瑞尔，用非常认真的语气开口：“不，法瑞尔小姐，你是个很棒的指导老师，比威廉姆斯先生更出色，至少威廉姆斯先生不会想起给予学生一些校园之外的帮助。”
　　“是吗？哇哦～”法瑞尔看向汤米·霍克，有些惊讶对方的反应。
　　对面的男生几乎是一瞬间从面对自己时的满面无奈变成了全神贯注。
　　汤米·霍克用力地点点头：“是的，我的确需要一些本校缺失的参考书，但如果自己去卖，价格太贵，如果您有其他学校图书馆的借阅证，能帮我借来一些相关书籍，我会非常感谢。”
　　面前的女人来自安多弗菲利普兹私立高中，虽然那座学校距离华威有一百七十公里的距离，但如果她肯帮自己搞来一张借阅证，汤米·霍克不介意为了获取知识而开车狂奔一百七十公里。
　　“不需要，我刚刚说，希望接下来这些参考书，能让你看到我作为你的指导老师的努力，我会尽力做好这份工作，与你们平等相处。”奥蒂莉亚·法瑞尔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一处整理箱，弯腰打开盖子，扭头对汤米·霍克示意道：“我参考安多弗菲利普兹高中的标准，买下了一些知名大学教授出版的学术性参考书。”
　　“送给我？这些书全部都是送给我的？”这是汤米·霍克穿越过来两个多月，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名为贪婪的表情。
　　因为这两个月他已经知道，美国底层穷鬼获取知识的难度。
　　“不，只是你拥有近期使用权，等你毕业考上大学之后，要把它们留在学校图书馆。”看到汤米·霍克的反应，奥蒂莉亚·法瑞尔就知道自己做得不错。
　　“当然，当然！”汤米·霍克嘴里连连答应着，有些不敢置信的上前蹲下身，用手轻轻抚摸着整理箱内那些还未拆开塑封的崭新图书，要知道，美国的图书售价高得惊人，尤其是学术性而非娱乐性图书，价格更为昂贵，一本动不动就要十几美元，这一箱看起来没有多少的二三十本学术论述，很可能就要花掉奥蒂莉亚一个月的薪水。
　　马丁路德金那位黑人领袖就曾经说过，从美利坚建国至今，抛开经济膨胀之类的变数，黑人和穷人为什么获取知识困难，因为知识的价格太过昂贵，始终被政府保持在一本图书的价值等同七磅牛肉这一水平线，也正是如此，让绝大多数穷人根本无法做到食物与知识兼得。
　　“所以，你确定不会因为那一天发生的事不愉快？”法瑞尔看着仿佛贪婪恶龙觊觎宝藏般抚摸那些图书封面的汤米·霍克，笑着问道。
　　“不愉快？法瑞尔小姐，你现在在我心目中已经与圣母齐名，如果圣母不怪罪我渎神的话，我可能会把你照片贴在她的像上，日夜顶礼膜拜。”汤米·霍克直起身，看向面前的美女教师：“这是我……”
　　“汤米！休·斯派德那个混球被我与梅洛妮姨妈在警察局合作默契，就像神圣骑士，屠杀了那条该死的恶龙！”丹尼斯·赫伯斯从办公室外探出个头，神情难掩激动的低声咆哮道。
　　奥蒂莉亚微微皱眉，有些可爱的看向丹尼斯·赫伯斯提醒道：“同学，你似乎忘记了应该先对老师打招呼。”
　　“法瑞尔小姐，你好，汤米！休……”丹尼斯·赫伯斯撩了一下头上的发带，准备加上对老师的问候之后，继续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汤米·霍克转过身：“别再提醒我，我不会赖账，丹尼斯，它们是你的了，你可以随时去拿走。”
　　“再见，汤米。”得到汤米答复的损友马上缩回了头。
　　汤米·霍克转身看向奥蒂莉亚·法瑞尔，深鞠一躬开口说道：“今天，我同时收获了知识与财富，这是我两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法瑞尔小姐。”
　　不过很快，丹尼斯·赫伯斯又再次从门外探出头：“再次确认一下，汤米，按照约定，你积攒的三十七张《阁楼》杂志靓女海报现在归我所有，是吧？”
　　汤米·霍克绝望的低下头：“是的，丹尼斯。”
　　“Yeah。”丹尼斯晃了一下手臂，随着远去脚步声响起，彻底消失在门外。
　　“很高兴知道你之前的知识与财富来自于《阁楼》杂志，汤米同学。”听到这两个男生的对话之后，奥蒂莉亚耸耸肩，调侃道。
　　注释：
　　①狗娘养的。


###第26章 祝他在监狱好运
　　华威市警察局问询室，虽然警察并没有对自己进行任何限制，但休·斯派德却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像少年时去森林野营时的那种感觉，总感觉四周有什么野兽在暗中窥伺。
　　此时，教师工会赶来为他提供帮助的年轻律师正坐在他对面，表情复杂地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休·斯派德先生，你是说你向对方出售了总数为八十粒的成瘾性处方药，其中包括五十粒阿德拉尔，三十粒安睡酮，并收取了九十六元二十五美分，对吧？”
　　休·斯派德点点头：“我已经很多次，是的，八十粒，最多是训诫谈话，那又不是毒榀。”
　　“但购买的高中生丹尼斯·赫伯斯告知警方的则是，他用九十六元二十五美分，购买了总数一百五十粒成瘾性处方药，其中包含一百粒阿德拉尔，五十粒安睡酮，而警察在他的配合下，在林肯高中他的储物柜拿到了那些药物。”律师轻声呼出口气。
　　“我说过，那个高中生在撒谎。”休·斯派德语气肯定地说道。
　　律师放缓语速，尽量清楚地说道：“他向警方提交了录音，虽然没有具体数量，但里面出现了交易金额，那名叫做丹尼斯·赫伯斯的高中生，以及警察根据对非法交易处方药问题的了解，都可以证明，如果只是八十粒，绝对卖不到录音里的金额，除非对方是没有购买过类似药品，初次接触而被骗的新手，但丹尼斯·赫伯斯不是新手，他玩摇滚乐，询问了解中也发现他之前有服用处方药的习惯，对这种药物并非一无所知。”
　　“那家伙在撒谎，我只有八十粒，全部加在一起八十粒，而且不是我的，是我从……”休·斯派德语气烦躁的看向律师说道。
　　律师看到他烦躁的表情，做了个放轻松的手势，打断他的话：“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对警方说这些药物是从华威市港区公寓梅洛妮·贝安科尼小姐那里获得，警方询问梅洛妮·贝安科尼小姐时，从她那里拿到七十粒阿德拉尔与二十粒安睡酮，与你的回答刚好相反，她表示那些药物是你在她明显拒绝的情况下，仍坚持交给她让她帮你卖给学生，但她始终因为自身道德感拒绝兜售。”
　　“那婊子在撒谎！那婊子的房客才是真正的药贩子！”休·斯派德双手握成拳头，敲着桌面加重语气说道。
　　律师对休·斯派德的愤怒视如不见，只是继续声音冷静地说道：“先生，这番话你已经对警察说过，警方也的确疑惑为何丹尼斯·赫伯斯要对交易过程进行录音，但好奇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撒谎陷害你？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理由，至少警察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因为这种买卖处方药的小事而撒谎的理由，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再度询问，就是希望你仔细想一想，他们为何要针对你而撒谎，也许能帮你反过来指控他们。”
　　休·斯派德突然整个人猛地愣住，死死盯着对面的年轻律师！
　　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困惑之中！
　　如果要说明梅洛妮在撒谎欺骗自己，那自己就要承认曾用照片敲诈勒索过他，他虽然不是律师，但基本法律常识还是了解的，一旦自己真的和盘托出，或者说警察最终从梅洛妮那个女人口中得知自己对她干过的那些事，到那时本来是买卖药物无关紧要，最多算是治安问题的小麻烦，反而会变成涉嫌敲诈勒索以及殴打他人造成伤害的刑事犯罪。
　　要么承认自己贩卖了药物，把这件事到此结束，要么承认自己之前对梅洛妮做过什么，给警察足够清晰的调查方向，但最终反噬自己。
　　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下，当然是承认贩卖一百五十粒药物，迅速了解麻烦才是最好的选择，超出一百粒的数量，就要被缉毒局登记在册，列入观察名单，并且被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定期追查，虽然麻烦，但严格来说，自己不算是犯罪，也不需要被监禁。
　　而另一个选项，如果自己在法庭上输掉，可就是实打实的刑事犯罪。
　　趁警察因为这件案子太过轻量级而完全没有深挖了解梅洛妮之前，休·斯派德觉得自己要快刀斩乱麻先离开这里，趁着梅洛妮那女人还没有对警察说出自己做的那些事之前，找到她，至少先把那女人安抚一下，确保对方不要对警察讲出些不该说的话。
　　“我想知道，如果我承认那两个家伙说的都是真话，会有什么后果？会失去这份工作吗？”休·斯派德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把声音尽可能放平和，对律师询问道。
　　律师耸耸肩：“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出现，现有状况当然不会导致你失去现在这份教师工作，但你会被列入注意名单，不过无须担心，只要你未来真的不再做这种生意，那么，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我选择承认之后，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你确定承认？也承认那九十粒处方药是你留给梅洛妮·贝安科尼小姐的？我是说，如果承认的话，签署警方训诫书之后就能离开，毕竟只是一百五十粒处方药。”
　　休·斯派德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我承认，让我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请跟我来，先生。”年轻律师陪同休·斯派德起身离开了这处询问室，随后又去警长办公室签署了训诫书，登记个人资料并认可自身资料由警方交给药品监督管理局与缉毒局之后，最后才将休·斯派德送出了警察局。
　　不过律师并没有离开，而是返回警察局，敲了敲另一间等候室的房门，随即推开，对里面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的安迪·尼尔森以及梅洛妮开口说道：
　　“他承认了，刚刚离开。”
　　“OK，该我们了，梅洛妮·贝安科尼小姐，我陪你去报警，在律师的帮助下，你鼓起勇气，告诉警方关于那件处方药非法贩卖案的细节，比如休·斯派德用了极其恶劣的强迫手段，可怜的男人，刚走出去就要再被带回来。”安迪·尼尔森从沙发上起身，对梅洛妮微笑着伸出手：“小姐，你有一颗极其敏锐缜密的大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当然，你可以不用承认，我只是单纯想夸奖你，借助圣十字高中家长委员会的力量，对付一个伤害了自己的男人，节省下昂贵费用，非常漂亮的手段，我唯一的遗憾是，你是一名教师，而没有想过依靠头脑成为一名律师，加入我的事务所，不然我保证，你会是我最中意的学生。”
　　梅洛妮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与安迪·尼尔森回握了一下，没有回应对方，而是开口问道：“他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贩卖大量成瘾性处方药这一条是他自己承认的，他承认了这一条，后面所有一切都无法洗清，比如用恶劣手段强迫他人替他兜售药品牟利，手段涉及敲诈勒索以及伤害他人身体等等，这件治安案件会转为刑事案件，鉴于那个家伙是个穷鬼，雇不起律师，只能让法庭指派一位年轻公诉律师帮他辩护，而本州最优秀的律师此刻正站在你面前，为圣十字高中那些被荼毒的未成年人而战，我能说的并不多。”安迪·尼尔森对着玻璃窗内的倒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最后语气轻松地说道：
　　“不考虑深挖他其他的问题，只是你站在法庭上指证，我就能送给他三年刑期，你可以提前祝他在监狱好运。”


###第27章 生意
　　梅洛妮哪怕打开自家公寓的门，看到客厅那些熟悉的摆设时，仍然感觉一切都不够真实。
　　她换下自己的高跟鞋，走到汤米·霍克半开的卧室前，朝里面望去，被安迪·尼尔森夸奖的那颗敏锐缜密的大脑的真正拥有者，汤米·霍克此时正伏在书桌上，贪婪地翻阅着书籍，流利的做着笔记，显然没有留意自己进门的声音。
　　“你怎么做到的？”梅洛妮倚在门框处静静望着汤米的背影许久，直到他直起腰拿起香烟准备放松一下时，才开口惊醒他。
　　汤米·霍克扭过头，看向梅洛妮，自己这位姨妈此时表情似乎比之前变得更加丰富，他笑着说道：“丹尼斯那家伙，已经先一步告诉我结果，我没想到你会回来这么晚，所以自己先吃了晚餐。”
　　“我接触到处方药九十粒，不会触发《受控物质法案》，丹尼斯购买一百五十粒，但只赠送二十五粒，加上身为未成年人，一样没有触发任何机制，三个人经手了那些药物，却只有一个人承担罪责，这些都是你仔细计算过的？连圣十字高中家长委员会都是你的计算？”梅洛妮对汤米·霍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丹尼斯说他认识圣十字高中的学生，所以我才干脆交给他帮忙，我相信他，装坏学生这种事，我不太擅长，但丹尼斯天生就是一副坏学生的模样。”汤米·霍克思索了一下，斟酌着措辞说道：“如果丹尼斯没有说他认识圣十字高中的学生，我准备借用他那个十七岁的女朋友，从搭讪休·斯派德开始，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只是结局大致相同。”
　　梅洛妮语气有些唏嘘的感慨道：“你知道吗，我从未见到过休·斯派德会有像个虚弱无力的流浪汉的一面，我印象中的他，聪明，强壮，热情，凶狠……是他变了，还是他根本没有我印象中那么强大？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我最先涌起的念头居然是，我当年居然会喜欢这样一个狼狈的男人。”
　　当梅洛妮看到警察再一次把休·斯派德带去警察局，当警察拿着搜查令搜查公寓，把底片与照片全部搜出来答应存入证物室用于出庭指证绝不会泄露，当律师轻蔑的告诉休·斯派德准备好承担一切，当那家伙甚至连保释金都无法拿出来，要靠那个已经与他分手的单亲妈妈看在孩子的份上借给他保释金首付时，她印象中那个强大，邪恶的休·斯派德形象彻底崩塌。
　　“你知道吗？我的指导老师送给我的这本书上刚好写着，金钱与暴力，是人类最原始的劣根性，无论世界如何进步，科技如何发达，这两点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都不会发生改变。对待那些对手很简单，熟练利用这两点最原始的欲望，休·斯派德用暴力唤醒你内心的懦弱，所以你因为畏惧而屈服于他，我则相反，我用金钱唤醒他内心的贪婪，所以他最终会死于金钱。他的确是个强大的男人，但只是在某个范围内，当他被更强大的对手选中，站在金钱的八角笼中时，他不堪一击。”汤米·霍克站起身，拿着咖啡杯经过梅洛妮身边走去客厅，去冲泡咖啡，嘴里说道：
　　“不堪一击的原因与强壮与聪明无关，是因为他的贫穷。”
　　“So，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这么晚吗？”梅洛妮转过身，看向正放入咖啡粉与热水的汤米霍克，微笑着换了话题。
　　这个大男孩刚刚说出的话太过成熟，成熟到让她都有些无法接受，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但这种亲人在侧随时提供保护的感觉，让她感觉非常温暖。
　　汤米·霍克有些不解地看向梅洛妮，不太确定地问道：“我需要知道吗？”
　　“当然。”梅洛妮肯定地说道，随后从自己随身的手包内取出一张银行预约单：“我去了银行，预约了明天去办理抵押程序。”
　　“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你我要做什么生意，你……呼～～～”汤米·霍克脸色惊讶地看了一下那张预约单，又看向梅洛妮，随后呼出一口气：“多谢你的信任，梅洛妮姨妈。”
　　“所以，是什么生意？”梅洛妮走到汤米·霍克的身边，拿起咖啡杯与调匙搅拌着。
　　“香烟生意，此刻距离我们两百海里的海面上，有一艘正日夜开工的烟草加工船。”汤米看了眼被梅洛妮端走的咖啡，只能转身重新帮自己再泡一杯，顺便把自己从威尔·肯德里克口中听来的消息如实对梅洛妮讲述了一遍。
　　听到汤米要用钱去购买香烟，梅洛妮本来缓和的脸色再度绷紧：“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不会做违反任何美利坚法律的事，从何时开始，走私香烟在美国是合法行为了？”
　　“这就是一个很值得讨论的问题。”汤米·霍克尝了一口咖啡，对梅洛妮说道：“只要我们不在美国出售这些香烟，我们就不会违法，就与那艘烟草加工船一样，只要我们停在公海上卖出这些货，我们就是合法的，至少没有违反美利坚法律。”
　　梅洛妮端着咖啡，定定地看着汤米·霍克：“所以你觉得那些香烟贩子会在加工船就停泊在公海的同时，来买你的加价货？”
　　“不，没有烟草公司的实力，最好就不要触怒美国政府，虽然美国政府不承认公海交易是违法行为，但我们不是底气雄厚的烟草公司，正确选择应该把交易放到不敢对美国有抱怨的软蛋国家来进行，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加拿大，所以正确做法是，我们买下货，北上加拿大，在加拿大附近公海与买家完成交易，我这几日已经查询过，因为美国没有完全废除死刑，加拿大与美国的引渡条例出现了问题，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以真实姓名与买家烟贩交易，当然这不可能发生，这只是假设，假设买家知道我们的身份，而加拿大事后又抓捕烟贩得知我们住在罗德岛州华威市，他们也无能为力，因为美国政府不会理会他们的抱怨。”
　　“但……加拿大法律……你这种其实严格来说，可能会触犯加拿大法律。”梅洛妮张了张嘴，却发现没什么可以说的，的确就像汤米说的，他已经查清楚一切，美国烟草船能对美国做的走私生意，他身为美国人也能效仿，并且把对方换成绝对不敢触怒美国的加拿大。
　　“跟美国政府说可能吧，美国政府可能违反了很多国家的法律，也没有国家敢对美国开战，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此刻是美利坚公民，没有违反美利坚法律，美国政府就要对我提供应有的保护，你知道吗，梅洛妮姨妈，该担心的不是加拿大，而是另一个问题，走私赚来的钱，也要对美国政府缴税。”汤米·霍克端着咖啡走进自己的卧室：
　　“我们该以什么方式完成缴税，避免税务部门找麻烦，那才是美国乃至世界最强大的机构。”


###第28章 Family Over Everything
　　本来梅洛妮准备让汤米·霍克陪她在上午一起前往银行，反正汤米·霍克如今不需要每天去学校上课，陪自己步行去银行，刚好可以当做健步锻炼一下身体。
　　汤米·霍克没有拒绝这个邀请，虽然他觉得在卧室看书是更好的选择，可是梅洛妮现在还对前途有些忐忑，严格来说，她要等休·斯派德在三个月的庭审上被法官宣判有罪，才能被辛克莱小学聘任，取代休·斯派德。
　　虽然在汤米看来，这种忐忑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已经教过梅洛妮，给辛克莱小学校长写一封感谢信，信中讲述一下梅洛妮自己的情况，经历，再感谢辛克莱小学配合警方把她的噩梦休·斯派德驱离，最后表示她正考虑向克莱尔小学家长委员会写一封表扬信，表扬辛克莱小学在这件事中的大力帮助。
　　只要校长不是白痴，就该明白，不要让当事人梅洛妮把这件事搞到自家学校家长委员会的耳朵里，信中的需求显而易见，满足那个需求就可以，不然家长委员会知道自家孩子读书的学校老师居然卖药丸，校长就等着被投诉吧。
　　校长最简单的做法，就是给梅洛妮那份本属于休·斯派德的工作，把她调到自己手下，让她打消在家长委员会面前当众感谢自己的念头。
　　就在梅洛妮准备早餐时，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嘴里咬着牙刷的汤米·霍克走出卫生间，打开公寓的门，自己的哥哥托尼站在门外，朝自己露出微笑：“早上好。”
　　“你今天不用开工吗？”汤米·霍克让开身体，同时取下嘴里的牙刷问道。
　　“把你嘴上那些白色的污渍擦干净再对我说话，基佬～”托尼调侃了一下自己的弟弟，随后自来熟的坐到餐桌前，朝厨房内正烘烤面包的梅洛妮打声招呼，开始享受属于汤米·霍克的那份早餐，看到托尼端起那杯属于汤米的咖啡，梅洛妮开口阻止道：
　　“托尼，这杯是你的。”
　　说着话，动作麻利的从咖啡壶里重新倒出一杯，送到托尼的面前，把汤米·霍克的那杯咖啡重新摆放回原位。
　　托尼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梅洛妮，又看看走回洗手间继续刷牙的汤米·霍克，开口说道：“有什么问题，只是一杯咖啡，他小时候不止喝过我的果汁，咖啡，还偷偷穿过属于我的米奇内裤。”
　　“你坚持的话，可以试试。”此时汤米·霍克擦干净脸上的水渍，从卫生间走出来，对托尼笑道。
　　托尼拿起汤米的咖啡杯，朝嘴里送去，刚入口就站起身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把咖啡吐了出来，随后龇牙咧嘴地说道：“梅洛妮姨妈，这杯浓缩咖啡你忘记了加糖？”
　　“汤米坚信苦涩能提振他的精神。”梅洛妮看到托尼不信邪，坚持尝试的下场后，笑着说道。
　　托尼重新坐回餐桌前，喝了一口梅洛妮帮自己倒的咖啡，中和掉口腔内的苦涩感之后才说道：“汤米，我可以个人赞助你七十五美分，你去找个医生让他用那种好像雨伞的玩意帮你检查一下肠胃，我怀疑你的肠胃快要与一种能排泄咖啡豆的猫变得一样，也许漫威知道你的变异后，就会把你画进漫画，成为X战警的一员，工作是每天去厕所帮X教授准备咖啡豆，用刚才这种苦到让我爆粗口的口感，帮他集中精神。”
　　“不错的主意，托尼，你可以顺便帮我想个成为X战警之后的拉风绰号。”汤米笑着坐在托尼的旁边，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喝了一口说道。
　　托尼马上接口说道：“我想到了，CatAss！”
　　“哈哈哈哈～～”汤米也与托尼一样大声笑了起来，不过笑声在最高点时突然停顿，汤米看向托尼的目光猛地转为幽深，声音亦重归平静：“老爹那家伙又搞出了什么事？”
　　托尼也敛去笑容，不过表情并不凝重，只是喝着咖啡说道：“今天是贝西娅的探视日，老爹希望我们陪他一起去探望贝西娅。”
　　“之前不都是老爹独自去探视贝西娅吗？唯恐我们两个瓜分掉他可怜的探视时间？我和你之前多次提出陪他一起去，被他一票否决，今天是因为什么？”汤米听到只是探视贝西娅，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然贝西娅被带去寄养家庭，但原生家庭的家人每周可以探望一次，时长一般在两个到四个小时左右，视寄养父母的时间安排而定。
　　汤米·霍克觉得，每周的探视，才是儿童保护局针对穷人最残酷的惩罚，明明带不回自己的孩子，却又每周都要与她相见，每次都能见证孩子的成长，却又无法参与其中。
　　托尼拿起面包咬了一口：“也许老爹终于记起除了女儿，他还有两个儿子，对了，老爹让你穿那件印着《尿布一族》的草绿色外套，贝西娅说过她喜欢看你穿那件外套。”
　　“我绝对不会穿那件外套，我已经十八岁，穿着卡通片人物的外套？而且上面印的是《尿布一族》？我会被所有人当成基佬，而且是可爱的零号娘炮，如果进监狱当天就能向日葵开放那种！”汤米·霍克听到托尼的话，马上语气果断的拒绝道。
　　梅洛妮此时端着烤好的面包走过来：“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恐怕不能陪你去银行了。”汤米·霍克对梅洛妮说道。
　　梅洛妮点点头，眼中快速闪过一些失落，不过随后认真对汤米说道：“当然没问题，我会搞定它，家人永远排在第一位，汤米，替我向贝西娅问好。”
　　……
　　九十五号洲际公路，车身上印着一只美国白头雕的福特牌猛禽皮卡正沿着公路向前疾驰。
　　难得换上了一身干净休闲装的老爹科林·霍克此时歪倒在车后座上大张着嘴巴酣睡，为了能探视女儿，而又不会因为请假而少赚钱，他把今天探视日该做的工作，提前到昨晚完成。
　　托尼脸上努力摆出无所谓的表情，双手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副驾驶上，汤米·霍克穿着印有《尿布一族》的外套，表情轻松，与之前的抵触情绪仿佛换了个人，此时欣赏着窗外迅速后掠的绿色风景，嘴里说道：
　　“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穿这件外套其实并不算丢脸。”
　　“闭嘴，汤米！”托尼在旁边板着脸说道：“别逼我求你。”
　　此刻托尼·莱昂正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夹克，上面印满了《贝蒂娃娃》卡通片的形象，头上还戴着一个挂有可爱狗耳朵装饰的粉色发卡。
　　“其实你该一开始就说清楚，你会穿《贝蒂娃娃》出席本次家庭聚会，我就不会对穿这件《尿布一族》的外套有任何抵触。”汤米·霍克从烟盒取出两支香烟叼在嘴里点燃，随后递给托尼一支，笑着说道。
　　托尼接过香烟叼在嘴里，声音绝望：“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次探视的期待感直线下滑。”
　　“儿子们，听听你们那绝情的话语，Oh，我以你们为耻，你们身上流淌着重视家庭的意大利人血脉，你最亲密的家人只是对你们有一点点期待，你们却百般推辞，你们该向你们的父亲学习，家人的任何请求，他都会尽力满足，要记住，家人至上。”也许是被两人的调侃吵醒，科林·霍克在后座上用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含糊说道。
　　托尼了然地点点头：“你知道吗，老爹，如果你愿意把身上的外套与我们交换……”
　　“呼……”不等托尼说完，科林·霍克的鼾声就继续响了起来。
　　汤米·霍克夹着香烟看向窗外，最终压下嘲讽老爹的话语，只是淡淡一笑：“家人至上，哈？”
　　托尼·莱昂侧过脸看向自己的弟弟，拍了拍对方的草绿色外套，又拍拍自己的粉红色外套，认真说道：
　　“毋庸置疑，Family Over Everything。”


###第29章 老爹的些许反常
　　贝西娅的寄养家庭位于普罗维登斯市中心的住宅区，环境清幽，拥有大片绿植，紧邻公园与普罗维登斯河。
　　那是一栋拥有五个卧室，六个卫生间的英伦风独立屋，后院除了拥有花园与秋千，还修建了一条小小的栈道，通向河边，夏日时，一家人能划着小船荡漾在水波粼粼的河面上钓鱼。
　　当汤米·霍克父子三人赶到时，贝西娅已经穿着一件与托尼同款的粉红色贝蒂娃娃装束，手里抱着《尿布一族》的毛绒玩偶，在寄养妈妈莫妮卡及两条宠物狗的陪同下，等候在门外，兴奋地朝着那辆霍克家的皮卡车挥手。
　　把自家的车停在公共车位上时，托尼与汤米其实都感觉有些尴尬，放眼望去，整个住宅区都没有这种蓝领工人最喜欢购买的货客两用大马力皮卡车，取而代之的都是车顶配置冲浪板或者车后加装游艇挂钩的豪华休旅车，不需要任何外部提醒，只是自己走下车就能直观感觉到霍克家族混在社会底层的三人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当科林·霍克跳下车，门前的贝西娅顿时大声喊了一声：“Daddy！”
　　随后如同一头健壮阳光的小鹿灵活的奔跑过来，重重扑在老爹的怀中！
　　科林·霍克满脸慈爱的把贝西娅抱起来，举过头顶原地转着圈：“贝西娅，我的宝贝女儿！这周过得好吗？”
　　“她坚持要穿贝蒂娃娃。”寄养妈妈莫妮卡在后面慢慢走过来，并没有打断两人的亲昵，只是在旁边微笑着开口说道：“并且坚持要把本该上午去公园的安排改到下午，之前我不了解，但我看到托尼与汤米，就明白了她的坚持。”
　　“下午好，霍普金斯太太，谢谢你对贝西娅的照顾。”老爹，托尼，霍克三人不约而同的向对方礼貌开口。
　　面前这个四十二岁的女人，是本地一处会计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丈夫雷德·霍普金斯则经营着一家牙医诊所，家里的亲生女儿已经长大，拿着全额奖学金就读纽约大学，这么说吧，这个家庭家豢养的两条宠物狗都比此时的霍克家族三个人富贵。
　　毕竟那两条宠物狗都能享受每周去宠物医院被人服侍着洗两次澡，每个月被宠物医生带走去进行定期体检这种待遇，而霍克家的两兄弟，自从老爹从通用福特失业，就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不限量热水与牙医。
　　“Daddy～为何只有托尼和汤米穿了我说的外套？”贝西娅在老爹的托举下咯咯笑着，随后用那双柔润明亮的眼眸打量着三人，发出疑问。
　　“OK～下来，宝贝女儿。”科林·霍克小心的放下女儿，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丢给托尼，露出里面的T恤，从正面看只是普通的白色T恤衫，但脱下外套，露出后背，则能看到上面印着一副贝蒂娃娃与尿布一族的涂鸦，下面还有歪歪扭扭的儿童字迹：
　　“贝西娅·霍克和她的家人。”
　　莫妮卡捂住嘴巴避免自己失态，随后满脸感动的赞叹道：“Oh，你把贝西娅上次送给你的画作印在了T恤上？很棒，霍克先生，我太感动了。”
　　“喜欢吗？贝西娅？这可是我宝贝女儿亲手画的，我当然要随身带在身上。”科林·霍克得意的在贝西娅面前转着圈，满脸骄傲地享受着女儿的惊喜表情。
　　趁着背对贝西娅的瞬间，老爹还不忘看向托尼与汤米，尤其是对汤米，学着他在车上时那种不屑的语气说道：“家人至上，哈？”
　　汤米·霍克只能耸耸肩，对自己老爹做了个你赢了的手势。
　　住宅区旁边就是公园，贝西娅急着去公园向大家炫耀她的尿布家人。
　　莫妮卡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里面装着维生素，饮用水，小饼干，零食，酸奶等等儿童用品的手提袋递给科林·霍克，叮嘱他贝西娅的注意事项，不过此时科林·霍克犹豫一下，而是转过身招呼正与托尼一起轻抛着妹妹的汤米·霍克：
　　“儿子，过来，我昨晚有些失眠，担心记不太清，你过来跟我一起听。”
　　留下托尼陪贝西娅玩耍，汤米有些疑惑的走过来，莫妮卡看向汤米：“今天天气有些干燥，大概半小时左右观察一下她的嘴唇，如果略干，要记得让她饮水，并且里面有儿童专用的润唇膏，四点钟要让她记得吃维生素，这样晚餐时她……”
　　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听完莫妮卡的认真叮嘱之后，父子三人这才带着贝西娅前往公园玩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汤米·霍克感觉到自己老爹似乎在有意无意让自己多与贝西娅单独相处，这让他觉得有些反常。
　　贝西娅可是老爹科林·霍克的掌上明珠，心中地位完全不是两个儿子能媲美的，之前为了确保时间都能用来让自己陪伴贝西娅，甚至不让托尼和自己来陪同探视。
　　带着心中的疑惑，趁着老爹带贝西娅去买冰淇淋，汤米对托尼问道：“托尼，你说有没有可能，老爹身患绝症，马上要挂了？”
　　“真的？”托尼扭头看了眼远处的老爹，又用见鬼的表情看向汤米：“我觉得不可能。”
　　“Why？你为何能如此肯定？”汤米狐疑地看向自己哥哥。
　　托尼耸耸肩：“我不觉得如果自己身患绝症马上要去见上帝，还他妈有心情去脱衣舞俱乐部喝酒，昨晚他加班到凌晨收工后，和朋友去了脱衣舞俱乐部喝到烂醉，还是我接到俱乐部电话，开车把他接回了家。”
　　“好吧，你这个理由很充分，希望是我想多了。”看到托尼那无比坚定的表情，汤米小声说道。
　　托尼则来了好奇：“什么想得太多？老爹做了什么，让你要诅咒他即将去世？他对你收藏的海报做了五指运动，但没有收拾干净？”
　　“不，我把海报送给了丹尼斯，你有没有觉得老爹，今天似乎空出很多时间让我与贝西娅单独玩耍，这很反常，之前他恨不得把贝西娅用胶水黏在他的头顶上。”汤米对托尼说出心中的疑惑。
　　托尼微微点头，随后拍拍汤米的肩膀：“也许是他希望你考上大学离开这里之前，能多陪陪自己的妹妹。”
　　“在考上大学之前，我会把贝西娅带回家。”汤米呼出口气，像是对托尼说起，又像是自言自语。
　　贝西娅在远处挥舞着冰淇淋喊着两个哥哥的名字，托尼朝着贝西娅慢慢跑去，扭头对跟上来的汤米笑着说道：
　　“比起你这句话，我更相信你会成为X战警，在厕所为查尔斯·泽维尔教授制造咖啡。”


###第30章 我们是意大利人
　　“贝西娅很喜欢你，今天她玩的很开心。”夕阳下，科林·霍克握着方向盘，开着车沿着洲际公路朝家的方向驶去，同时对副驾驶上的汤米说道。
　　托尼·莱昂则脸上挂着贝西娅留给他的猫咪胡须，此时蜷缩在后座上打着瞌睡。
　　汤米侧过脸，看向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老爹，我总有一种你在交代遗言的感觉，希望是我的错觉。”
　　“遗言？不，不是遗言，而是我最近有些想法……我觉得你应该多与贝西娅相处，我虽然在你母亲去世后很少提及她，但会常常想起她生前说过的话。”科林·霍克眼神有些哀伤，语气唏嘘地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你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我……”
　　此时后座上的托尼突然睁开惺忪睡眼，把上身探到两人中间：“老爹，麻烦在老杰森开的便利店停车，我要去买Trojan，阿什莉在等我。”
　　“那玩意任何一个超市都能买到，儿子。”被托尼一句话彻底毁掉情绪的科林·霍克不爽地说道：“为何要坚持去老杰森开的店里购买？”
　　“因为老杰森允许我先拿走，然后第二天阿什莉再帮我去付账。”托尼毫无廉耻地开口说道。
　　“你和女朋友约会，连那玩意都要赊账？小子，让老爹教教你如何在女朋友面前留下更好的印象，避免被人当成一个混球，第一件事，那就是那玩意一定要用自己的钱来付账……”科林·霍克对自己儿子说出如此无耻的话语颇为震惊，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全身口袋摸索了一番，最后徒劳的收回手，转移了话题：“阿什莉是个好女孩，她有些像你妈妈，温柔善良，你不能辜负她。”
　　被托尼打断情绪之后，直到汤米·霍克下车，老爹都没有再说回最初的话题，科林·霍克从车窗处探出头，看向立在外面的汤米，咧嘴笑了一下：“下次见，儿子。”
　　“再见，老爹，再见，托尼。”汤米·霍克挥挥手，目送着皮卡车掉头远去，随后转身背对夕阳，朝着公寓走去。
　　他不知道是不是老爹被牧师开导过或者有其他原因，但现在他没时间去深入了解，目前最重要的是赚到钱，这个家庭此时的所有麻烦，都需要用钞票来解决。
　　取出钥匙打开公寓房门，汤米就看到梅洛妮正屈膝坐在客厅沙发上，把头抵在双膝上，用牙齿一下一下轻轻咬着自己的指尖，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虽然开着电视机，但她的目光却落在空处。
　　“贝西娅还好吗？”看到汤米·霍克回来，梅洛妮收起独处时的表情，坐直身体，微笑着对汤米·霍克问道。
　　汤米点点头：“很好，比我上次见她时大概又长高了半英寸，样貌越来越像我母亲，但性格却有些像我父亲，有着永远对世间万物保持好奇的态度，而且，这次探望有大半时间都是我陪贝西娅玩耍。”
　　“托尼和你父亲在做什么？”
　　“托尼去帮寄养家庭的霍普金斯太太清理了草坪，帮汽车做了检查，希望用这种行为表达他们夫妇对贝西娅照顾无微不至的感激之情。”汤米·霍克换好拖鞋，坐到沙发上，与梅洛妮保持着一个身位说道：“至于我老爹，坐在公园里看着我与贝西娅玩耍，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总觉得他有些反常，等我做完香烟生意，会查清楚。”
　　梅洛妮叹了口气，“托尼继承了你母亲阿莉达·莱昂的性格，好像一头狮子，拥有极强的家族观念，为了家庭可以不惜一切。”
　　“我刚进门时，发现你有些纠结，姨妈，在担心如果还不上借款，会被银行收走这处公寓？”汤米·霍克对梅洛妮问道。
　　梅洛妮目光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间布局，随后看向汤米·霍克，认真地开口：“我用这间公寓，申请抵押借款最大额度四万美元，银行同意了，随时可以去签署正式合同。”
　　“看起来你比我对这件事更有信心，姨妈，你要知道，两万块，意味着如果我们没有在这次生意中赚到钱，努力工作勉强还能付得起银行利息，但四万块，如果生意出现意外，就只剩下你去跳脱衣舞，而我去做药贩子来努力赚钱还债才能避免被银行收走这处公寓。”汤米·霍克目光平静地看向梅洛妮。
　　梅洛妮回望汤米·霍克良久，才点点头，露出个微笑：“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你能做到当初答应我的事，为什么我不能给予你全部的信任，如果你真的生意失败，我最多白天去小学教书，晚上去跳脱衣舞而已，我应付的来，毕竟连自己侄子都买过我的香槟时间，我想不会再遇到比这更尴尬的事。”
　　“谢谢你的信任，我没想过教训一下休·斯派德能让你对我的信任膨胀到现在这种地步，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刚在纠结什么？”汤米·霍克微笑了一下。
　　梅洛妮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空处，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有些沮丧的扭过头重新看向汤米·霍克：“你知道吗，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一个高中生，如何去寻找买家，而且是在加拿大，我想代替你完成这部分工作，可是坐在这里想了很久，却毫无头绪，汤米，我很想帮你，但又不知道如何帮你，这就是我的纠结。”
　　“买家不是坐在这里思索能想到的，事实上，如果你的抵押申请通过之后，我准备用三天时间去进行一次旅行，去加拿大雅茅斯与新罕布什尔州的波特兰。”汤米·霍克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我不会同意你一个高中生离家远足，而且真实目的是为了寻找香烟贩子。”听到汤米·霍克准备一个人前往加拿大与波特兰，梅洛妮果断摇摇头：“汤米，你很聪明，但不代表你拥有足够丰富的社会经验。”
　　那是两处沿海城市，一处属于加拿大，一处属于美利坚，波特兰虽然距离华威市不算太远，大概四百七十公里，但汤米·霍克之前最远去过的城市也就是一百公里外的波士顿，至于雅茅斯，位于加拿大，与波特兰隔着缅因海湾相望。
　　“我会帮自己找个有偿向导。”汤米·霍克取出香烟，点燃：“我猜测，雅茅斯会有大量买家，因为那艘烟草船之前就停在雅茅斯附近的公海，把万宝路通过走私渠道铺满整个加拿大，所以雅茅斯应该有完善的香烟贩运网络。”
　　“除非你同意由我作为监护人陪同前往，不然我不会同意，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父亲，你只是个高中生，我不能放任你独自前往陌生城市，而且是与走私商人打交道。”梅洛妮语速有些快的说出心中的担忧：“也许他们会欺骗你，像电影里那样，收下货之后却不肯付钱……”
　　汤米·霍克笑着看向梅洛妮，那目光让梅洛妮有些不解，发现对方没有开口的打算，梅洛妮只能主动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如果你坚持，当然可以作为我的监护人一起去旅行，但我仍然需要一个有偿导游。”汤米摇摇头，对梅洛妮说道。
　　梅洛妮却紧紧盯着汤米追问道：“可是你的眼神似乎在嘲笑我，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你在考虑某些问题时，遗漏了一点。”
　　“遗漏了什么？”
　　“我们是意大利人。”


###第31章 我们去找个向导
　　汤米霍克穿着运动装，此时扶着华威市南区的路灯杆先是喘了几口气，随后才看向旁边的梅洛妮，问道：
　　“姨妈，你是个女人对吧？”
　　看到汤米·霍克才跑了三公里就有些剧烈喘息，梅洛妮目光鄙夷的嘲讽道：“眼神真好，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汤米？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这世界没有人能发现这个秘密，继续跑！距离圣埃奇奥教堂还有七百米。”
　　“我不知道你突然强迫我每天陪你跑步的意义何在。”汤米·霍克满是不解地问道：“我两个月前修改了我的个人资料，上面写着我不擅长田径类运动，我更喜欢乒乓球，是本校乒乓球队绝对主力。”
　　梅洛妮一本正经的对汤米·霍克压低声音：“你不觉得我们要做的事很有风险？为此你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比如最基本的，你最少要让自己在被警察抓捕时，拥有足够的体力用来逃跑。”
　　“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有电影里的子弹横飞，没有鲜血淋漓，没有黑帮与警察，这就是一种人畜无害的小生意。”汤米·霍克的双手捂住脸，用力搓了几下，声音在手掌之下沉闷的传了出来：“梅洛妮，你要少看些加州佬拍的电视剧，我发觉自从我告诉你这个小生意之后，你的精神就变得有些紧张，我们只是卖香烟的穷鬼，不是卖军火的大亨或者卖毒榀的毒枭，我们没有资格去卷入你说的那种大场面，你能遇到最恐怖的场面可能是我驾驶渔船时不小心看反了方向，本该北上加拿大，但最终我们抵达了古巴。”
　　“正常人都会紧张。”梅洛妮没有理会汤米的无奈，丢下一句之后，转身继续朝前慢跑而去：“只有你这种怪胎才若无其事。”
　　跑完最后的七百米，站在既不宏伟也不华丽的教堂正门外，梅洛妮这才对汤米·霍克问道：“为什么来教堂？”
　　“不是去教堂，是教堂旁边的机构，看到那个低调而又不显眼的提示牌了吗？”汤米·霍克伸出手指，指着教堂旁边一处二层建筑说道。
　　顺着汤米指的方向看过去，梅洛妮念着有些斑驳的提示牌上的意大利文字：“埃奇奥兄弟会。”
　　“教会组织？”梅洛妮看完之后，不太确定的看向汤米·霍克，开口询问道：“虽然圣埃奇奥教堂我陪父母来过无数次，不过没有注意过这个不起眼的招牌。”
　　汤米·霍克微微摇头：“你确定自己是意大利人吗？姨妈？”
　　“就像你不太确定我是个女人一样充满怀疑。”梅洛妮叹口气，对汤米·霍克说道：“汤米，你的朋友有没有提醒过你，讲话最好直接一些。”
　　“这里曾是个伟大的所在，意大利人在美国的互助之地，现在已经失去荣光，但在这里找个向导应该并不难。”汤米·霍克对梅洛妮说道。
　　汤米·霍克口中的埃奇奥兄弟会，是个曾横贯美国东西海岸的意大利裔人组织，成立于1942年。
　　成立原因是因为美国正式加入二战，美国政府担忧家族与故土意识强烈的美国籍意大利人会被墨索里尼利用，对美国本土造成巨大隐患，于是对意大利人各种限制政策从加州开始出台，随后好像海浪一样迅速蔓延，扩大至西海岸诸州，虽然当时有数十万意大利裔美国人为美国服役，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但这并不能打消美国政府对意大利裔的怀疑。
　　意大利裔人突然发现，自己不准再前往海滨，赖以糊口的渔船被强制扣押，并且意大利人被单独实施种族宵禁政策，一旦入夜不准外出，离开住处五公里就需要向警察局申请许可证，最主要的是，以上这些限制违反任意一条，会马上被强制带走，扣上“敌对外国人”的名头送去看管。
　　这些政策导致美国西海岸靠渔业为生的数万意大利家庭彻底失业，而此时，美国东北海岸的纽约与新英格兰地区，因为意大利移民众多，政府无法进行大批量的种族管制，所以限制措施相对温和许多，以感化与拉拢为主，也由此能直观看出，对待外来族裔，美国南北方的差异，南方人野蛮，北方人文明。
　　意大利人重视家族，喜欢结社，尤为重视家族亲人，所以哪怕远隔万里，当东海岸的意大利人得知在西海岸的亲族或者朋友遇到麻烦后，都伸出了援助之手。
　　但远隔万里的救援太过困难，所以有人提出让那些西海岸的意大利失业者迁徙来东北海岸，沿途可以利用各州的意大利天主教教堂作为联络站，以意大利宗教人员为联络员，为迁徙者提供力所能及的食物，金钱以及各种帮助。
　　于是，随着这个思路被意大利人认可，所有意大利东海岸移民几乎联合了起来，黑帮，手工业者，工厂主，商贩，渔夫，理发师甚至是皮条客……无论什么身份，无论身在美国何方，当时都在努力参与进来，提供各种力所能及的信息，帮助，以便救同族于水火，就这样，一条横贯美国的意大利裔迁徙线开始出现在美国版图上。
　　大量意大利裔利用这条迁徙线，偷偷从西南部的加州洛杉矶出发，利用同族给出的消息绕过盘查，经过沿途美国各州，最终抵达东北部的纽约，波士顿，波特兰以及普罗维登斯甚至北上加拿大。
　　因为利用沿途各地教堂作为联络站提供帮助，以意大利宗教人员为联络员，缓慢完成这次意大利人苦难迁徙的思路由普罗维登斯圣埃奇奥教堂的牧师洛基·塞尔瓦托最先提出，所以这个沿途各州提供帮助的意大利人组织也被称为埃奇奥兄弟会。
　　埃奇奥兄弟会当时除了帮助迁徙的同乡，也会及时互相交流美国各州各个城市对意大利人的态度，帮同乡寻找合适的定居点，也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很多意大利裔的孩子能在父母被管制时挣扎活了下来，不至于饿死。
　　时过境迁，如今的埃奇奥兄弟会已经无法发挥再如同当年的光芒，毕竟意大利人更喜欢小圈子主义，珍视家庭，像埃奇奥兄弟会这种庞大的机构与组织，他们从来都兴致缺缺，认为自己的感情有限度，只能给予自己最亲密的人。
　　所以当各自的亲人得到解救，风潮过去之后，曾经团结在一起的意大利人又从一轮红日化为满天繁星，回归各自的生活。
　　现在的埃奇奥兄弟会的确更像个各地意大利教堂用以保持交流的教会组织，但保留了一个特质，那就是当意大利人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时，你可以来挂着埃奇奥兄弟会字样的教堂寻求帮助，如果那座城市也有意大利人聚居，那么兄弟会就能帮你联络那座城市一个为人热情，且善于沟通的意大利同族，向你提供融入新城市的帮助，当然，这项业务如今是有偿的，就好像观光导游一样。
　　听完汤米·霍克的诉说，梅洛妮愣愣地看了对方几秒钟才说道：
　　“汤米，你从哪了解了这些消息？你这番话让我对自己是不是意大利人已经产生了怀疑，美国历史课本上可没有这段记录。”
　　汤米·霍克看向那个指示牌，迈步走去：“那些被迫迁徙的意大利移民中，有个叫阿莉达·莱昂的女婴，她曾讲给我听，走吧，我们去找个向导。”


###第32章 我有个主意
　　夕阳下，修剪整齐的草坪被染上了一层昏黄，一双鞋上沾满泥土，脸色疲倦的托尼坐在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夹着香烟，眼神茫然地望着位于街边的家庭信箱。
　　女友阿什莉坐在他的身侧，把头轻轻抵在托尼的肩膀上，扳过他的手臂，让托尼把自己揽在怀中。
　　这就是从码头做完兼职的汤米·霍克，回到阔别两个月的自家门外看到的画面，虽然是暖色调，但看两人的表情却捕捉不到该有的温馨与浪漫，反而有些伤感。
　　“发生了什么事？”汤米·霍克心中微微一紧，下意识开口问道。
　　听到汤米·霍克的声音，托尼的眼球动了动，看向街边自己的弟弟，收起刚才的落寞表情，露出个笑容：“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苏联突然对美国发动进攻，你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喊我们一起逃难吗？汤米？”
　　汤米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托马斯先生杀了他豢养多年的狗，然后用猎枪抵在下巴上，对自己扣动了扳机。”阿什莉在旁边伤感地说道：“托尼刚刚去帮托马斯先生在墓园挖了坑。”
　　汤米·霍克重重松了口气，看到他这个动作，托尼与阿什莉都眼神异样的望过来。
　　“你们两个刚才那副神情，我还以为是老爹用猎枪崩了托马斯先生。”得知真相后，汤米坦诚的对两人说道。
　　对托马斯先生这个名字，汤米·霍克并不陌生，这条街上的邻居，可怜的底层失业者，遭遇甚至比霍克家更凄惨。
　　托马斯腰部受过伤，但又没有被划为工伤，所以拿不到任何赔偿或者补贴，失业后，腰伤让他连做重体力工作打零工赚钱的想法都无法实现，老婆与孩子干脆的离他而去，只剩一条猎犬陪他住在空旷破烂的房间里，几年的孤单生活让他变得性格怪僻，易怒以及酗酒，听到这个人的死讯，汤米最先想到的是，他解脱了。
　　“老爹说，那条猎犬可惜了。”托尼抬起头，对汤米·霍克说道。
　　汤米·霍克耸耸肩，朝着托尼走过来，阿什莉吻了一下托尼的脸颊，从台阶上站起身：“我去帮你和汤米拿些喝的。”
　　随后走进了家门，把空间留给了兄弟两人。
　　“谢谢你，阿什莉。”汤米·霍克做到托尼的身旁，与他并肩一起看向那个家庭信箱。
　　托尼则把目光定在弟弟的侧脸上：“你不是该准备为考大学而努力读书吗？”
　　汤米与托尼对视，开口说道：“还记得我说过，我要大学之前把贝西娅带回家吗？我有个计划。”
　　随后，在托尼的瞠目结舌中，汤米说出了自己准备把香烟卖去加拿大的计划。
　　等汤米·霍克全部说完，托尼才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兄弟，你从梅洛妮姨妈那里能借到四万块？天呐……我没想过梅洛妮姨妈会这么信任霍克家的人，你现在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希望我帮你？”
　　“当然，但你不能告诉老爹，老爹酷爱酗酒又口无遮拦，告诉他就等着整个华威市都知道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来，梅洛妮阿姨是个女人，她不能单独做某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汤米·霍克对托尼认真地说道。
　　托尼皱皱眉：“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帮你，汤米，我不是说不想帮你，而是……我需要考虑一下，因为我现在还听得一团糟，简单些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或者你去雅茅斯按照我交给你的方式找到买家打给我，或者在华威等我在雅茅斯打来电话，然后驾驶一艘渔船去加工船运货，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控制在仅有梅洛妮姨妈与我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但我发现梅洛妮姨妈太过紧张，她是个好人，只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满脑子都是黑帮大战，警匪追逐的幻想，这种状态下，她不可能独立完成任何事，无论是留在雅茅斯，还是出海，都不可能，但她最近又自认是我的监护人，不肯让我单独前往雅茅斯。”汤米·霍克取出香烟，递给托尼，哭笑不得地说道。
　　托尼犹豫一下，接过香烟：“我要考虑一下，我说真的，汤米，我要考虑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做这件事？”
　　“母亲节之前搞定它。”汤米·霍克点燃打火机，火焰在兄弟两人之间升腾而起。
　　托尼感慨地点点头，随后与汤米一起凑上去，点燃了嘴里的香烟，他吐出口烟雾，对汤米说道：“兄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自私自利的混球，但现在，无论你是否能赚到钱，我都收回这种想法，让我考虑一下，今晚告诉你答案。”
　　汤米·霍克刚刚回到公寓不久，就接到了托尼打来的电话，电话中，托尼答应由他前往雅茅斯，汤米把自己从埃奇奥兄弟会拿到的意大利向导电话告诉了他，让他在抵达雅茅斯被对方接待时，记得按照自己的叮嘱说明身份，更容易找到买家，自己会等他打来电话，带着现金去加工船提货，随后北上，这个计划顺利的话，从出海到完成交易平安回家，需要十九个小时。
　　“你把整件事告诉了托尼。”梅洛妮听到汤米对着电话讲话的内容，等挂断电话，开口说道。
　　汤米看向梅洛妮点点头：“你不太适应做这种事，梅洛妮姨妈。”
　　“从我坚持要陪你去波特兰那一刻开始？”梅洛妮皱皱眉：“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你想象中最危险的与走私烟贩打交道的工作，我交给了我成年的哥哥来负责，你知道托尼，他很可靠。”汤米·霍克对梅洛妮说道。
　　梅洛妮绷紧脸：“虽然不用再去与坏人打交道的感觉让我如释重负，但我仍然要说，你这种做法很伤人，汤米·霍克，你对我缺乏足够的信任，老实说，我差一点为了陪你去波特兰见烟贩而跑去枪店学习射击。”
　　“我只是想万无一失，而姨妈你此时展现出来让外人看到的，分明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从一个代课老师变成了霹雳娇娃。”汤米倒了杯咖啡，递到梅洛妮的手边：
　　“我知道这个决定让你很失望，不过别担心，我另外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而且现在还能依靠你，因为我无法参与其中，只能全部依仗你，梅洛妮阿姨，这是不是听起来能让你心情好些。”
　　梅洛妮接过咖啡，盯着汤米·霍克淡淡说道：“也许吧，你最好不是随意敷衍我，汤米。”
　　“还记得我说过如果赚到钱需要缴税吗？我有个主意。”汤米对梅洛妮说道。


###第33章 验证理解能力
　　梅洛妮看着汤米·霍克从卧室取出来一份马萨诸塞州的旅行地图，摊开在餐桌上之后，指着距离罗德岛州很近的一处海岛：
　　“这里是马萨诸塞州杜克斯县所属的马萨葡萄园岛，就算没去过，你也该听过。”
　　“就是被称为黑……黑人专属度假村的地方。”梅洛妮点点头，不过最终没有说出那个对黑人不太友好的单词。
　　马萨葡萄园岛是马萨诸塞州所属的一处海岛，从六十年代开始就成为了热门的旅行胜地，不过去那里旅行度假甚至定居的大半都是黑人，而且富有且受过教育的黑人，甚至外国的黑人来美国观光，也习惯去马萨葡萄园岛转一转。
　　对于黑人酷爱前往马萨葡萄园岛度假，一部分白人们对此恶毒的理解为，黑人的祖先在正式踏上美国大陆之前，先要登上葡萄园岛被扒光衣服冲刷身体，像牲口一样检查牙齿，打上编号然后拍卖去全国各地，如今这些后世黑人喜欢来葡萄园岛，就是没在这里冲个凉，找不到在美国做黑鬼的感觉。
　　而黑人的说法刚好相反，他们在六十年代反歧视风潮之后不断来葡萄园岛度假甚至定居，是为了告慰祖先，他们已经从当年的美利坚奴隶，变成了现在的美利坚主人。
　　汤米·霍克倒是没有忌讳，张口就说出了标准的称呼：“没错，就是黑鬼专属度假村，前往那里很方便，从普罗维登斯机场买张廉价机票，三十分钟就能降落在那个岛上。”
　　“你觉得黑人能帮你避税？”梅洛妮有些不解地看向汤米·霍克。
　　“与黑人无关，岛上有一块印第安人保留地，位于岛屿最南端的阿奎纳镇的万帕诺亚格人部落保留地，总共五百英亩左右，那里拥有赌场，度假村，每到假日就有波士顿或者伍斯特等大城市的人跑去寻开心，我们的钱就要去印第安人保留地的赌场转一圈，最终完成缴税，从不能见人的现金，变成能大方掏出来的支票簿。”
　　美国的印第安人历史当然都是血腥与悲惨的，万帕诺雅格部落当然也是如此，当年殖民者登陆时，这个部落的人民友好的教会了殖民者如何捕鲸，帮殖民者挑选聚居点，搭建房屋，但随后殖民者宣布整个岛归上帝和他们所有，万帕诺亚格部落被要求离开这座岛，迁往遥远的西部荒野自生自灭，世居于此的印第安人决定奋勇一战，下场凄惨，本来八千余人的部落被杀得只剩下三千余人，如果不是殖民者传教士加以劝阻，整个部落早在当年就会彻底灭族。
　　直到1924年，之前被圈养在西部加州附近的万帕诺雅格部落才正式拥有了美国公民身份，直到1963年，连黑人都已经争取到了社会地位之后，美国政府才正式官方承认这个部落，直到1972年，美国联邦政府以及马萨诸塞州政府才批准了这个部落要求重回葡萄园岛并建立保留地的请求。
　　不过想把两百多公里的整座葡萄园岛全部变为保留地，只能是万帕诺雅格人的幻想，最终美国政府只批了五百英亩的岛上土地，理由是反正当年近万人的万帕诺雅格部落已经不足百人，五百英亩土地已经足够他们生活。
　　这些万帕诺雅格部落的印第安人，大部分都是文盲，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保留地特权，只是大概知道拥有保留地，就能开办赌场，酒吧等休闲度假场所，招揽客人，赚取金钱，为了发展度假生意，往往都会选择与白人合作运营娱乐场所。
　　去保留地缴税就是霍克上一世在商学院学到的一个洗钱经典案例，从1977年在保留地赌场出现合法洗钱，直到1994年才被美国税务部门发现这个只存在于印第安保留地赌场的洗钱漏洞。
　　流程看起来与去其他职业赌场进行失败的洗钱操作没有区别。
　　“过程很简单，两个人就能操作完成，一个人把要洗干净的现金带去保留地赌场，向赌场领取两张税务部门发放的个人所得申报表，这两张表格，一张用来记录赢钱，一张用来记录输钱，但拿到之后不要真实记录输赢，而是把手里的现金换成筹码，等候另一个人来赌场，领取表格，然后第二个人对照第一个人的表格，用相反的数字填写完成，这样再把第一个人的筹码，交给第二个人。”汤米·霍克对梅洛妮认真地讲解道：
　　“看起来就像是第一个人的筹码，被第二个人在赌场合法赢走，而且第二个人正常提交了赢钱申报表，税务部门按照第二个人赢得的钱扣除税款即可，或者干脆可以交由赌场代扣，只要缴税完成，你可以大大方方把钱存入银行，那就是你合法赢来的干净钱。”
　　梅洛妮狐疑地打量着汤米：“这么容易？”
　　“不，这只是第一步，而且如果是在拉斯维加斯之类的职业赌场用这种手段，美国税务部门能轻松识破，因为没有赌场会为赌客承担税务部门的压力，只要赌场乖乖交出自己正常的营业数据，三方数据一对比，税务部门马上就能查个一清二楚，赌客是来赌钱，还是来洗钱。与赌客比起来，赌场提供给税务部门的数据要详细很多，详细到在哪张赌台，荷官是谁，赌台编号，筹码编号等等数据，也就是说，没有赌场全力配合帮你修改赌场繁琐的记录数据，赌客想要利用美国职业赌场完成洗钱躲过税务部门的追杀，无异于天方夜谭。”汤米·霍克摇摇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盯着地图上那处小小的海岛，声音流利地说道：
　　“但保留地赌场与拉斯维加斯那种职业赌场不同，首先，它的赌注金额大多数是有上限的，美国政府不希望印第安土著各个都成为身家亿万的赌场大亨，所以一般保留地赌场的客人都是些身家普通的美国人，想要周末玩几手时才去附近的保留地赌场，这也导致这些保留地赌场在一干大型赌场的衬托下非常不起眼。”
　　“其次，印第安土著虽然拥有美国公民身份，但却有一个单独管理他们的机构，美利坚印第安人事务署，这个机构成立了一百多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总之印第安人保留地的所有事务，都由这个部门来负责，包括赌场与资金账户，为了表示对印第安人的宽松，这个机构的管理者几乎都是印第安各部落的头人。”
　　“如果税务部门想要查阅某个保留地赌场的数据来确定某人是否洗钱，从程序上首先需要与掌握了所有保留地赌场资金账号的印第安人事务署联络，而这个事务署，则把持在那些受过高等教育且亲近白人的印第安头人及子女手中，赌场也是他们与白人合作开办，而赌场赚来的大多数钱，都被精明的白人合作伙伴分走，头人们真正落袋的并不多。”
　　“为了赚钱，印第安头人们自己琢磨出了一套洗钱服务，如果想要洗干净一笔数目不是特别巨大的现金，只需要在每个保留地赌场都设立的保护印第安部落文化募捐处，捐献一笔与要洗的钱相匹配的捐款充作手续费，那么头人就能让印第安人事务署那里按照赌客提供的申报表数据提供给税务部门或者直接代扣税款，确保赌场与两名赌客提交给税务部门的数据完全相同，做到三方一致。”
　　“到那时，我们的钱才彻底变成了合法收入，而那笔捐款，虽然名义上捐献给万帕诺雅格部落，但实际上仍然由头人来支配，相当于头人的现金钱袋，我们拿到了干净的钱，头人得到捐款，皆大欢喜。”汤米·霍克一口气把自己的洗钱缴税方法彻底讲完，才呼出口气，停了下来。
　　美国税务部门十几年之后才发现这个漏洞，一是因为对比之下涉案金额太小很难引起关注，毕竟当时拉斯维加斯各大赌场以及好莱坞电影公司正忙着为黑手党或者贪污政客花样百出的提供大手笔洗钱方式，随便一件案子的金额几乎都能比得上一间保留地赌场一年的流水，二则是税务部门大概从来没意识到，淳朴的印第安人被白人污染之后，吃相也会变得如此贪婪难看。
　　注意到梅洛妮没有回应，汤米收回看向地图的目光，抬头看向对面的梅洛妮，发现对方正表情有些呆滞的盯着自己。
　　“是我说的太笼统，你没有听清？”汤米试探着开口对梅洛妮询问道：“梅洛妮，你在听吗？”
　　梅洛妮目光复杂的慢慢点头：“当然，当然在听。”
　　“我现在不能踏入赌场，需要你去了解情况。”汤米·霍克得到对方的答复之后，笑了一下：“你可以去赌场度个假，提前对印第安人部落展示些好感，了解一下大概他们需要捐款多少才能帮我们代扣税款，如果可以实现的话，这算是最便捷的方式，不然就只能选择Plan B，保密性与便捷性都稍差些，而且手续费偏高。”
　　梅洛妮沉默良久，她现在大概明白汤米说的那句“我只想万无一失”背后所付出的努力，这家伙把一切都考虑的非常清楚，听起来甚至准备了B计划。
　　自己也好，托尼也好，似乎只需要像流水线工人，按照他的既定计划完成即可。
　　想到最后，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汤米问道：
　　“是那些《阁楼》杂志与漫画书教会了你这些吗？你那些书籍，我大概只有那两个分类没有看过。”
　　“你想看的话，我可以从床下翻出来借给你。”汤米笑着说道：“至于学到什么，要看个人理解能力。”
　　梅洛妮叹了口气：“我可是读过大学的，为何在你这个高中生面前却表现的像个白痴？”
　　说完之后，她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身走到正收拾地图的汤米面前，用那副长辈的漠然语气开口：
　　“把杂志和漫画书拿给我，我要去验证一下理解能力。”


###第34章 别被金钱支配
　　第三天时，汤米·霍克就接到了托尼从加拿大雅茅斯打来的电话，和汤米判断的差不多，那边拥有完善的香烟售卖网络，不过托尼的情绪有些不爽，他非常之不甘心。
　　因为按照汤米的交待，托尼先抵达了与加拿大雅茅斯隔湾相望的波特兰，只是对当地有偿接待自己的意大利裔导游透露说家在美国密苏里州这个信息之后的第二天，就有波特兰一些开杂货店的意大利人主动和他攀谈，聊起美加之间很常见的香烟生意。
　　很简单，美国密苏里州是烟草种植大省，也是整个美利坚烟草税最低的地方，托尼说他家住在密苏里州，在这些意大利人眼中，就已经能说明他家很可能从事与香烟有关的生意，要么种植烟叶，要么烟叶加工。
　　如果是真的，那么双方可以合作，把香烟卖去加拿大。
　　这种香烟生意太常见，连加拿大政府都已经麻木，毕竟连美国政府每年都能顶住自己的强烈愤慨，厚着脸皮对美利坚烟草公司加工船跑来加拿大附近公海生产几个月香烟的举动视如不见，他们又怎么可能奢求这种强权政府治下的美国佬尊重加拿大的法律。
　　以万宝路香烟为例，加拿大烟民如今吸食的万宝路，有将近三成不是通过加拿大政府认可的正规渠道购买。
　　也就是说，加拿大每年批准进口万宝路五百万箱，但统计数据却能发现本国卖出去了六百五十万箱，多出的那未交税的一百五十万箱哪里来的，已经显而易见。
　　而加拿大烟民也热衷买这种来路不明的进口烟，倒不是加拿大烟民不爱国，实在是口袋里的钞票不配让他们去热爱加拿大。
　　加拿大的烟草税太高，美国纽约人抽一包万宝路花费不到四美元，就已经让烟民忍不住爆粗口问候市长，而加拿大现在正规渠道销售的一包万宝路，售价折合五美元。
　　如果觉得美国货售价太高，就只能去买口感和Shit一样的贝尔蒙特等加拿大本土香烟品牌，而且为了避免加大拿烟民支持国货，美国烟草公司之前更是策划了个让加拿大政府爆粗口的操作，有个加拿大医疗组织不知道收了多少公关费，拿出一份不知道哪里来的调查报告，对加拿大人民广而告之，说调查对比之后发现，常抽贝尔蒙特香烟对心脏容易造成不可逆的严重损害。
　　整篇调查报告就差直接写明珍爱自身生命，请购买美国品牌香烟这行字。
　　托尼本来对波特兰的意大利同胞把自己当成来自密苏里州的来客很开心，因为他以为对方是准备用密苏里州合法售价的万宝路价格来和自己谈生意。
　　为此，数学不好的他，特意用心计算了一下收益，密苏里州一包万宝路的正常售价2.6美元一包，而他们从工厂拿货才40美分，这代表如果生意敲定，一盒赚近两美元，一条赚近二十美元，一箱赚近一千美元，两百箱就是十八万块。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白痴的不是意大利人，而是他自己，本地意大利人早就做惯了这种生意，知道烟草工厂的出厂价格，他们只是认定托尼有稳定的货源，并不是准备像傻子在黑色星期五冲进超市一样，听到每盒两块四的价格就有多少买多少。
　　尤其听完托尼只肯在雅茅斯公海附近交易，甚至不肯驶入领海的供货方式，对方直接报出了让托尼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当场暴走的每箱二百七十五美元超低价格。
　　“汤米，加拿大一盒万宝路售价五美元，但他们只付给我们每盒五十五美分。”当听到汤米答应按照这个价格合作之后，电话那边的托尼非常不甘心地说道：“利润全都被那些奸商赚去了。”
　　“托尼，你不可能自己一盒一盒去加拿大兜售，烟贩们也需要利润，我们既然决定用最稳妥安全的方式交易，就要做好把更多利润让给那些承担风险的人的心理准备。”汤米·霍克语气平静地说道：“按照这个价格交易，我并不觉得奇怪。”
　　“我问过，如果我们能送到他们指定的城市……”托尼开口说道。
　　没等托尼说完，汤米就果断打断他：“不，就在公海，多一公里都不要踏进去。”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用我们的货赚走十几万甚至更多？”托尼在电话那边的呼吸有些沉重：“汤米，只要……”
　　汤米·霍克再一次打断托尼的话，放缓语气慢慢说道：“托尼，深呼吸，冷静下来，换个思路想一想，只是开着渔船出海兜兜风就赚到一万五千块，扣除银行利息与开支，我们能拿到一万四千块，而在这之前，你一周才赚八十块，我每个小时辛苦兼职才赚到三块，我们用一天一夜赚到很多人一年都未必能赚到的钱，这已经很多了，永远不要太贪心，你要支配金钱，而不是被金钱支配，不要被那些数字迷失自己的心智。”
　　“没错，已经很多了，不要贪心。”托尼在电话那边努力深呼吸了几次，随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汤米说道：“想想你曾提醒我的话，别做蠢事。我们要带着钱一起回来，然后把贝西娅带回家，而不是因为做了蠢事，让自己送入加拿大的监狱，想想阿什莉，想想她。”
　　“OK，你说得对，兄弟。”汤米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他妈听到那些数字，就好像不能控制自己，天呐，你说得对，OK，记一下对方渔船的通信电台与对讲频道，到时我会在渔船上等你，你准备几时出发？”
　　汤米·霍克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指向中午十一点钟：“下午三点钟出海，凌晨两三点钟大概会到缅因湾，你可以现在去睡个好觉，回程时由你来开船。”
　　“让那些混蛋赚更多的钞票吧，我要……Shit！我忘了另外一件事，到时见汤米！”托尼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匆挂断了电话。
　　把电话听筒放回原位，收起刚刚做的联络记录，汤米·霍克起身拎起早就准备好，装满深夜用来御寒的衣物以及工具的行李箱，没等他迈步，主卧室的门就已经打开，梅洛妮左手居然拎着一件救生衣，右手拖着个大号拉杆箱走出来。
　　“首先，你该知道我和托尼十四岁就懂驾驶渔船出海，比开车更熟练对吧？”汤米看了眼对方手里的救生衣：“其次，我们行驶的海域，近海渔船的数量比鱼都要多，你恐怕落水不到三十秒，就能被路过渔船丢过来的无数救生圈砸死，你现在这幅模样很伤人。”
　　梅洛妮打开公寓的房门，一马当先踏出家门，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嘲讽，汤米，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对你上次不信任我的回击。”


###第35章 另一个铤而走险的穷鬼
　　“这就是你每天兼职四小时的成果？我如果是这艘渔船的主人，一分钱都不会付给你。”梅洛妮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不断挥舞，驱散这艘小型渔船上的腥臭味。
　　汤米·霍克用一枚夹子卡在鼻子上堵住鼻孔，熟练的检查着渔船上的各种设备，电路，发电机，冷却液，帆具，索具，鱼获吊机，水管，蓄电池，备用燃料，备用蓄电池，听到梅洛妮的话说道：“罗科·瓦德曼先生本来答应把另一艘我亲手收拾干净的渔船借给我出海兜风，但他又临时反悔，自己开那艘干净的船出海了，这是他另一艘渔船，我还没来得及清理，本来是我今天该做的工作。”
　　“有两个警察正在码头上望过来，汤米。”梅洛妮打量着四周，突然开口说道：“是不是知道了我们准备去做什么？”
　　汤米抬头看了一眼，码头上的确有两名骑自行车的年轻巡警停下来吹风，他收回目光继续理顺索具：“你何不自己直接问他们？”
　　“我？问他们？”梅洛妮没有反应过来。
　　“警官，下午好。”汤米直起身，直接朝着两个骑警用力挥挥手，学着那些渔民往日调侃的语气大声喊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船上去兜兜风，我们准备走私些美国货卖去古巴，再带两个古巴辣妹回来，狠狠赚一大笔！”
　　“多赚点，小子，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在古巴满载而归。”岸上的警察挥了挥手，也笑了起来：“还有，出海走私之前，我建议你好好收拾一下那艘破烂，我需要提醒你，这艘船如果开去古巴，太丢美国人的脸，另外，古巴女人也是有审美的，她们不是盲人，不是什么烂船都会登上来。”
　　梅洛妮在汤米·霍克主动向警察说要去走私时，吓得整个人都呆立不动，直到警察回应之后才把心放回原处：“你疯了，汤米？万一警察怀疑你……”
　　“姨妈，警察如果相信我的话，他才是疯了。”汤米·霍克走进驾驶舱，熟练的发动渔船，朝着黑蓝色的大洋驶去：“走私商如果不想自虐，绝对不会用这种老掉牙全程需要手操掌舵的渔船走私，我们跑去拿货要用六七个小时，丹尼斯的妈妈，那位体重近两百磅的赫伯斯太太如果掌握了骑自行车在海面上行走的技能，说不定都比我们更快一步抵达。”
　　“走私贩们如何去拿货？”
　　“对真正的走私贩们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他们的快艇只需要两到两个半小时就能从港口到达加工船，然后再用两个半小时装着最少四百箱香烟驶回陆地，往返三次他们就能赚回购买一艘快艇的成本，三天赚的钱就能在波士顿买栋豪宅。”汤米霍克调整好航向之后，取出香烟点了一支，看向旁边的梅洛妮：
　　“听完之后，现在你觉得自己配得上走私贩这个称呼吗？我已经讲过很多次，我们只是卖廉价香烟的穷鬼，不配玷污走私贩这个称号。”
　　梅洛妮刚刚出海时还有些紧张，可是随着华威消失在身后的海平线上之后，四周果然像汤米·霍克所说，行驶的渔船仍然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公用频道不时传来渔民们各种粗俗的笑话或者走调的歌声，远远没有她想象中的荒凉与孤寂，这才让她渐渐放松下来。
　　直到夜幕已经降临，连船上的探照灯亮起，汤米·霍克也开始加入公共频道不断通报自己位置时，已经快要闷死的梅洛妮才明白为何警察不相信他们要去古巴走私，速度实在太慢，可能卡斯特罗都已经老死，古巴已经完成革命，他们这艘船还漂不到古巴。
　　“坐好，我们到了。”汤米·霍克用电台又一次结束通话之后，开口说道。
　　裹着棉衣不断打瞌睡的梅洛妮抬起头，打量起四周，这一次不用汤米·霍克提示，她就看到前方一艘如山一般的货轮，货轮船身上印着巨大的万宝路香烟烟牌，船上灯火通明，能看到人影与机器不断在船上走动运转。
　　货轮四周停泊着许多亮起强光探照灯的转运驳船，货轮不断把货物送到驳船上，再由驳船装配给来提货的船只，只见几艘快艇在驳船旁装配好货物之后，咆哮着在漆黑如墨的海水中掀起一道道白浪，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梅洛妮亲眼目睹一艘快艇从自己这艘渔船不远处经来，泊向驳船旁，迅速装好货物，完成交割随后又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全过程。
　　更让她震惊的是，对方的快艇都已经消失不见，自己所处这艘汤米对警察放出豪言要去古巴走私的渔船还在龟速行驶，没能靠近最近的一艘驳船。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会说赫伯斯太太骑自行车都比我们快，以及警察为何不相信我们你的话了。”梅洛妮目瞪口呆地说道：“我们不配。”
　　总算慢慢靠上一艘驳船，驳船上几名穿着菲利普莫里斯公司制服的员工头戴探照灯走过来，对着渔船大喊：
　　“伙计，这里是烟草加工船，不是鱼获转运船，已经是今晚第二艘渔船了，你们的渔业公司难道改行了吗？”
　　他们以为汤米·霍克这艘渔船是停靠错了地方，汤米穿着遮风挡浪的厚重雨衣从渔船内走出来：“卡洛·莱昂，我之前打过电话，迈阿密的威尔先生介绍的。”
　　“卡洛·莱昂？”对方为首一名员工听到汤米的话，借着头顶灯光低头翻阅了手里的预订信息：“上面显示你需要两百箱。”
　　“是我。”汤米点点头说道。
　　员工检查完订单，抬头对汤米说道：“那你要付给我四万美金。”
　　汤米·霍克把梅洛妮抵押来的四万块递给对方，员工清点之后递给旁边专门负责收款的同伴，用对讲机吩咐了几句，很快两百箱香烟就被驳船上的吊机转运过来，装到了渔船货舱内，全程不需要人工操作，让汤米·霍克忍不住再一次感慨资本家的贴心服务。
　　“伙计，你下次来时记得帮自己的船提高些马力，做你一单生意的时间都足够我装满三艘快艇。”目送汤米·霍克离开时，驳船上的烟草公司员工还忍不住调笑这艘看起来破旧的渔船。
　　渔船驶离驳船，调整好航向，开始慢吞吞北上朝着缅因湾驶去，梅洛妮兴奋的打量完那些香烟，转身走回驾驶舱，发现开船的汤米脸色似乎有些怪异，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梅洛妮开口问道。
　　汤米说道：“加工船的员工说，我是今晚第二艘靠上去的渔船。”
　　“所以呢？有什么奇怪的吗？”梅洛妮不解地问道。
　　汤米朝嘴里灌了一口抵御寒冷的威士忌：“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有一个和我一样铤而走险的穷鬼。”


###第36章 生意进行时
　　“CQ，CQ，CQ！这里是奥蒂莉亚号渔船，正在呼叫来自密苏里的托尼。”
　　满天繁星在头顶清晰可见，银色的下弦月被倒映在黑蓝的大海上，汤米·霍克驾驶着渔船驶入缅因湾附近公海，按照托尼之前留下的频道开始联络。
　　梅洛妮此时毫无睡意，在旁边表情紧张地盯着汤米·霍克驾驶台上的通话麦克风，毕竟这笔生意已经到了她认为的最危险的时刻。
　　而这艘渔船驶入缅因湾之后，汤米·霍克已经呼叫几次，都没能得到回应，这让梅洛妮的精神愈发紧张。
　　“CQ，CQ，CQ！奥蒂莉亚号是什么鬼，汤米？你不是该开罗科·瓦德曼先生那艘D.T.F号吗？我是托尼，我的坐标是缅因湾43.423312，-66.534485，你最好记得打开探照灯，别从这条船的屁股后撞上来。”终于，托尼的声音伴随着咝咝啦啦的电流声，在电台内响了起来。
　　梅洛妮在旁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收到，托尼船长，最新指示，撞你的屁股。”汤米·霍克收到托尼的电台回应之后，笑着说道。
　　“你还没说奥蒂莉亚号是什么鬼？”托尼在电台里好奇地问道。
　　“我的指导老师，她送了一些对个人我而言极为珍贵的礼物，为了感谢她，所以我决定临时把瓦德曼先生这艘船以她的名字命……名……”汤米本来表情畅快的笑着与托尼用电台通话调侃，不过随后整个人愣住，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如同风暴即将到来之前般的平静：
　　“你不该知道我开了瓦德曼先生的D.T.F号渔船，托尼。”
　　“我猜的……我在码头上见过那艘船。”托尼在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Down to Fuck①，对吧？好吧，兄弟，帮自己的船省些电量，待会见。”
　　说完之后，托尼就匆匆结束了通话，汤米·霍克脸上慢慢浮现出努力，双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朝后退了两步狠狠抬脚踹着控制台：“Fuck！Fcuk！我早该猜到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老爹！他上次说不能马上答复我，需要考虑一下！等我刚刚回到公寓就马上打来电话！Fuck！按照他的性格，不该是那样！他他妈是用那段时间告诉了老爹！一定是这……NO……”
　　梅洛妮被汤米·霍克突然的抓狂吓得朝后退了两步：“汤米，你怎么了？冷静下来，OK？你如果踢坏了船舵，我们……”
　　“等下，等下，我在去码头找兼职时，老爹去见过瓦德曼先生，而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生意。”汤米努力让从最开始对托尼答应自己保密却失信的愤怒中冷静下来，嘴里不断地自言自语，想要努力把一切拼凑起来：“瓦德曼先生是上午临时决定借给我这艘D.T.F……”
　　虽然不清楚汤米·霍克在因为什么而愤怒，梅洛妮仍然决定开口劝慰：“汤米，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托尼不会伤害你，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他现在导致这件事很可能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汤米转过头，看向梅洛妮，眼神凌厉地开口说道：“而那不可预料的后果，很可能会伤害我。”
　　“比如呢？”
　　“比如我需要在申请大学提交家庭情况时，可能要写上自己拥有一个愚蠢酗酒又自诩热爱家人，在监狱度假的罪犯父亲！然后那些大学会担心我在大学子承父志！对我的申请书印下PASS！”汤米·霍克近乎咆哮的低喝道。
　　梅洛妮听到汤米的话，瞪起眼睛，严厉地开口：“如果他真的也做了香烟生意，我相信那也是因为他爱这个家庭，汤米·霍克！对你的父亲保持该有的尊重！”
　　“该死的意大利家庭观，哈？”看到梅洛妮的表情，汤米·霍克嘲讽的笑笑，随后转过身，打开了电台，继续朝着既定位置开去，不知道是说给电台那边的托尼，还是说给梅洛妮，或者只是自言自语：
　　“那家伙希望搞到钱，把女儿带回家，为此可以劝我辍学，拿走我辛苦赚来的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而我赚钱，不是自私的赚取学费，我只是要帮他把贝西娅带回来，这种事我来做就可以，托尼却告诉了他……如果可以告诉他，我当然会自己说，就是因为我清楚那家伙，为了贝西娅，他不可能抵御金钱的诱惑，他会和休·斯派德一样，死于贪婪。”
　　这一次，电台里没有回应，梅洛妮也没有。
　　凌晨两点二十七分，汤米·霍克终于看到了那艘来接货的……渔船，比自己这艘渔船更破旧，梅洛妮紧张地抓着一把鱼叉，朝着越来越近的渔船望去，毕竟按照电影演的那样，双方交易时总会有人想要黑吃黑。
　　结果那艘渔船上走出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全都是说着意大利语的同胞，抛开托尼，剩下的唯一男性年龄已经超过了六十岁，一头白发，两个女人年纪大的是他老婆，此刻正向自己抛来缆绳的，则是他女儿。
　　“这里没有智能机器，只能人工搬运，梅洛妮姨妈。”汤米·霍克把渔船泊到对方渔船的旁边，铺上船板，对手扶鱼叉立在甲板上的梅洛妮冷冷说道：“放开那把鱼叉，在对方把你当成白痴之前。”
　　这场变故，似乎让他对这个家庭的所有人都彻底失望。
　　托尼讪笑着朝汤米迎上来，汤米盯着自己的哥哥：“老爹的人呢？说给我听，趁我现在还当你是我的哥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兄弟，消消气。”托尼取出香烟，递给汤米一支，随后搂着汤米的肩膀朝着船头走去。
　　而梅洛妮此时也丢开有些尴尬的鱼叉，与对方船上的意大利人打过招呼，随后四个人开始合作搬运香烟。
　　“老爹和我早就准备做这种生意，在你和我说起之前，我们已经计划好，不过没有你这么细致，他在船坞帮忙检修快艇赚钱时听到了这个门路，但我们找不到那种快艇，所以只能用渔船，所以找上了瓦德曼先生，就是你第一次去瓦德曼先生兼职那天，遇到你时老爹吓坏了，都不敢看你的眼睛，唯恐你看出他对你的隐瞒。”托尼搂着汤米的肩膀，小声说道。
　　汤米烦躁地开口：“本金呢？一百箱起售，老爹把房子也抵押了？如果出了事，房子被收走，就更不用想贝西娅能……”
　　“冷静，兄弟，没有抵押房产，我提出过这个建议，老爹否决了，他觉得房子要留给你和贝西娅，这样他和我真的出了问题，你也不至于无家可归，贝西娅也不会想看到最终连家都被银行收走的结果。”看到自己兄弟又要激动，托尼马上解释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钱，也许是从鲁比那里，或者其他人那里借到些？”
　　汤米·霍克吐了口气：“所以今晚之前，他和瓦德曼先生就已经开始做这种生意？”
　　注释：
　　①去他妈的。


###第37章 加拿大！
　　“不，当然不是，严格来说，托马斯先生去世那一天的晚上，我们正准备按老爹制定的计划做生意，从加工船买下香烟，然后运回华威，威尔逊先生的货车会在码头等着装货，然后开车把香烟运去纽约，他有个亲戚在纽约开杂货店，想试试看能不能脱手……”
　　“这他妈就是你们的计划？”汤米·霍克瞪起眼睛，脱口而出：“警察就算派出一队盲人都能破案！”
　　托尼点点头：“本来是这样，我知道，有些草率，但记得吗，你出现了，告诉了我你的计划，本来当晚我该同老爹出海，但得知你居然也在悄悄策划这种生意，而且需要我帮忙，我当然要告诉老爹，毕竟我不会分身，而老爹听完当即决定暂停当晚出海的计划，因为他觉得你的想法更棒，随后开会痛骂了一下自己那几个合作伙伴，为什么之前没想到去价格更贵的加拿大去卖。”
　　“合作伙伴？几个？”汤米·霍克本来听到老爹暂停了走私计划，重重松了口气，不过随后马上表情再度凝固，目光也变得呆滞。
　　“是的，威尔逊先生，格林先生，莫林先生，托马斯先生和阿什莉的父亲赫尔先生……还有开船的瓦德曼先生，他不要报酬，但决定拿钱出来一起做生意。”托尼咂咂嘴，说出几个汤米·霍克熟悉的人名，全都是自己老爹那些一起失业的穷鬼工友，陪他一起砸洗衣店的家伙。
　　汤米眼神绝望地说道：“我说过什么，他不可能保守秘密……等等，托马斯先生不是他妈的已经用猎枪崩了他的狗和自己的脑袋吗？”
　　“鲁比说能帮托马斯先生把他的肾或者其他什么器官卖个好价钱，托马斯先生也希望赚最后一笔留给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决定用自己的器官来入股，说起来，托马斯先生算是大股东，鲁比替他垫付了两万块。”托尼朝着大海吐了口烟雾，有些唏嘘地说道。
　　“然后呢？”
　　“然后你就知道了，他们也在等我在波特兰和雅茅斯传来消息，当得知加拿大这边赚的更多，当然是装上货来加拿大，只不过你是在公海交易，老爹他们听我介绍完加拿大的价格之后，决定深入缅因湾，直达圣约翰市，那边的烟贩答应如果运到圣约翰的指定码头，愿意按照每箱三百三十块的价格付钱。”托尼看向汤米，开口说道。
　　汤米烦躁的晃着头望向四周黑沉沉的夜幕：“所以，瓦德曼先生上午时打给我，自己开走了K.K.S号，只留给我这艘D.T.F号，他们比我的船先出发，所以现在也已经驶入加拿大领海，就快抵达圣约翰？”
　　“在我没有说服你，而是你劝醒我之后，我马上就挂断想要联系老爹，但电话打过去，小酒吧的酒保基恩说他们已经离开，我在这里已经无数次用电台联络他们，但始终没有回复，说明他们不在这一带，要么还没抵达，要么已经进入缅因湾，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托尼叹了口气，不过随即拍拍汤米的肩膀：
　　“也许情况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糟糕，说不定明天一早，他们就带着现金回到家，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继续去联络吧，希望他们现在带着钱原路返回，能收到我们的信号。”汤米有些疲惫的低下头，无力说道。
　　托尼再次拍拍他的肩膀，无比认真地说道：“老爹不会出问题的，妈妈会保佑他，妈妈也会在天上眷顾着我们。”
　　说完，托尼朝着意大利人的渔船驾驶舱走去，按照汤米的交待，继续尝试联络老爹。
　　汤米把烟蒂弹入大海，转身回到自己的渔船上准备帮梅洛妮搬运香烟，在意大利人的渔船左侧，黑沉沉的海面上突然亮起探照灯的光亮，一艘中型渔船仿佛悄悄靠近的猎人，此时亮出身形，汤米直起腰看向不远处的渔船，对方渔船上的喊话器已经响起：
　　“晚上好，你们的小生意做得不错，这里是奥古斯塔号，今天糟糕透了，海里的鱼都被你们美国佬给捞空了，两百米的渔网只打上来不足两吨渔获，唯一的幸运是遇到了你们，我盯着原地等待几个小时的那艘破船很久了，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按照加拿大新斯科舍省颁发的法案，只要我现在打开电台，把你们的位置报告给海警缉私队，而缉私队又抓到了你们，我就能拿到一千加元的正义奖励，说了这么久，你们也该知道我想做什么，要么付给我两千块，要么你们两艘破船就等着被缉私队赶来撞你们的屁股！”
　　梅洛妮和三个意大利人都有些惊慌，梅洛妮更是第一时间捡起那把之前被丢开的鱼叉，汤米·霍克呼出口气：“继续卸货，不要停，我来和他谈。”
　　汤米·霍克走进驾驶舱，打开自己渔船的喊话器：“正义先生，我希望你明白，这里是公海，加拿大管不到这里。”
　　“我知道，但我可以撞你们的屁股，撞到发生故障，然后把你们用救援的理由拖入加拿大领海，从体型你就该看出，我的奥古斯塔号能做到。”渔船上很快带着张狂得意的笑声回应道：“所以，慢慢调整方向，一个人送来两千块，要么就等着两艘破船与你们所有人被缉私队一起带走。”
　　“OK，先生，你的小生意做的真不错，棒极了，没问题，两千块，我付。”汤米·霍克努力让自己冷静，随后开口答应道。
　　“一分钱都不要给这个混蛋！兄弟！那是我们辛苦赚来的！”托尼在另一艘船上也打开了喊话器，愤怒地喊道。
　　“哇哦，有人似乎很不甘心～～”
　　“不要找麻烦，兄弟，我会付钱，事情到此为止，不要惹麻烦。”汤米·霍克语气平静地说道。
　　对面渔船上的喊话器里说道：“明智的选择，婊子养的美利坚，你们抢加拿大人的鱼获，抢加拿大人的土地，抢加拿大人的财富，我现在只是稍稍给你们一些惩戒，让你们明白，这里是加拿大！”
　　汤米·霍克叹口气，脚步有些疲惫的转过身，准备花钱解决这件突发事件，但没等走出驾驶舱，外面喊话器响起了一句粗口：
　　“FuckYou，加拿大！”
　　却不是托尼的声音。
　　“Who Are You！”对面那艘渔船显然也听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有些紧张的询问道：“我会马上报警！”
　　在汤米·霍克所处渔船的身后，两盏强光探照灯猛然亮起，罗科·瓦德曼先生那艘心爱的KickAss号从几十米外露出真容，科林·霍克的声音从喊话器内响起：
　　“这里是婊子养的美利坚，加拿大，撅好屁股，我来干你了。”


###第38章 唯有家人至上
　　“所以是我们撞烂你的屁股把你拖去美利坚领海，还是你自己滚，加拿大？或者你想打一场小范围的美加海上战争试试看，美国海岸警卫队与加拿大海警烂货哪一方赶来的速度更快？”随后，常年出海，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的罗科·瓦德曼接替科林·霍克声音，用喊话器朝对方喊道。
　　而科林·霍克扛着一把双筒猎枪，身后跟着他那几个工友兼合作伙伴，此刻从甲板上露出了身形。
　　面对如今局面，加拿大奥古斯塔号渔船没有任何犹豫，乖乖调转方向离开，毕竟罗科·瓦德曼此刻的K.K.S号船型与它接近，真的发生冲突它占不到便宜，而它只是想趁机恐吓占些便宜，不是想把自己这艘船便宜美国人。
　　“明智的选择，加拿大。”看到对方调头离开，罗科·瓦德曼冷冷地说道。
　　汤米本来脸色难看的望着慢慢靠近的K.K.S.号，可是随着船越来越近，看到船上堆积的隐约货物，他的表情慢慢从阴沉变成了错愕。
　　“看到我出现，你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儿子。”科林·霍克朝着汤米抛出缆绳，嘴里笑着说道。
　　汤米接过缆绳固定好，两艘船慢慢并排靠在一起，不等铺设好踏板，科林·霍克就从KKS号上跳到了汤米的身边。
　　“你们还没有来得及去加拿大？”等真正看清楚那艘船上堆积的如同小山的香烟，汤米·霍克表情惊喜的对老爹问道。
　　只要货还在船上，此刻又在公海，就算美利坚与加拿大两个国家的海警缉私队全副武装出现把他们团团包围也无所谓，大不了告诉他们自己老爹在船上捡了一批香烟，正准备交给他们，或者心情不好全部丢下海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瞧着，敢在没有执法权的公海上冒然登船阻止，除非海警决定杀人灭口，杀了所有人带走一些香烟，不然就刚好给老爹合法勒索政府的机会。
　　科林·霍克摇摇头：“本来按照原计划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加拿大，不过我始终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对你讲的话，你还是个孩子，汤米，在你上大学之前你可以肆无忌惮。而你肆无忌惮的前提是，有你老爹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我不能让我儿子做个肆无忌惮的孩子时出现一点点问题，所以……”
　　“所以你开着船出海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你附近好像护卫罗纳德·里根一样为你那艘船伴航，就像总统身边的保镖，小子！FuckYou，科林，少说些肉麻的话，你他妈从登船到现在什么都没做！却吃了最多的食物，喝了最多的酒！”满脸络腮胡子的威尔逊先生此刻走过来，加固着船板，同时对汤米·霍克接口说道：“你真他妈是读大学的材料，汤米，我第一次知道卖这么多走私货居然不用担心进监狱，要知道，之前我只是偷了罗杰斯家的几条轮胎卖去修车厂都被警察找上了门，做得好！”
　　“霍克家的成员从来都是充满智慧的智者，这是天赋，威尔逊！”科林·霍克听到威尔逊对儿子的夸奖，满脸骄傲地说道：“汤米和我一模一样，记得吗，我就曾是你们这些人中认识单词最多的人，这是霍克家的遗传智慧，生生不息，不然工会也不会在你们失业之后，派我来继续领导你们。”
　　秃顶的莫林先生此时拎着威士忌酒瓶，摇摇晃晃踩着船板走过来：“闭嘴吧，科林，你那狗屎计划和汤米计划之间的差距，就像你的dick长度与我的dick长度之间的差距！中间差了一个埃菲尔铁塔那么远！你当初甚至提出让我们去纽约市政府门前，向那些抗议香烟涨价的烟鬼推销走私烟！他妈的！如果按照你说的计划，我们几个跟威尔逊和他那个倒霉亲戚现在正蹲在纽约警察局的单间里帮警察口交！”
　　莫林经过汤米身边时，还不忘拍拍汤米的肩膀：“干得好，霍克家的小子！”
　　“所以你们不准备继续冒险去加拿大？莫林先生？威尔逊先生？”看到几个人的反应，汤米愈发惊喜的对莫林与威尔逊大声问道。
　　莫林灌了口酒，扭过头看了眼汤米，耸耸肩：“当然不会去，我们是美利坚穷人，又不是他妈美利坚蠢货？我刚刚是不是夸奖了你，汤米？我收回刚才的夸奖，你本可以不用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很明显，你要离你老子远一点，才他妈和他接触两分钟，你智商就已经好像空难飞机一样直线下滑。”
　　“真的？”汤米·霍克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老爹：“不会去加拿大？莫林先生他们居然也会同意？”
　　科林·霍克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没人想把自己送进监狱，莫林说了，他们不是蠢货，更何况我他妈是这一单的大股东，只有托马斯能对我的决策产生一些威胁，但那家伙现在只能投弃权票，所以这些小股东说出的任何屁话都不需要考虑，哪个反对就把他的货丢下海，让他自己游去加拿大交易。”
　　“所以，你们能接受低价在这里卖出……”汤米这一刻觉得一定是阿莉达在天堂保佑着自己的家人们，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科林·霍克接着儿子的话点点头，打量着四周说道：“是的，就在这里，按照你谈妥的价格卖给这三个走运的意大利人。”
　　“Why，我很感激老爹你做出这个英明的决定，发自肺腑，但是为什么？”汤米目光中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悦，对自己老爹问道。
　　他的老爹居然顶住了海量金钱的诱惑？没有为了尽快带回贝西娅而前往加拿大赚取更多的钱？
　　科林·霍克耸耸肩，低下头沉默数秒，随后抬起头直视自己的儿子，微笑说道：“霍克家要出第一个大学生了，你知道吗，这次船上刚好有个读过大学的家伙，听他讲似乎还是个不错的大学，我同他聊天说起这件事，他很认真的告诉我，如果不想孩子在大学当成垃圾来对待，最好不要替他惹麻烦，他说我那个儿子很聪明，能想到跑来加拿大公海安全交易，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不会触犯任何法律。我想，这就是我不准备继续前往加拿大圣约翰的理由，我当然要采纳这个既能赚钱又不会有任何麻烦的计划，我不能为了冒险多赚一点点钱，就把自己和身边这几个像白痴一样的朋友送进加拿大的监狱，让自己努力刻苦又聪明的儿子，被人在大学里当成垃圾。”
　　“老实说，我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我想过很多糟糕的情况，更糟糕，不能再糟糕的局面……”汤米·霍克听完科林·霍克的话，有些不太适应，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甚至在这个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最糟糕局面的心理准备，并且已经在心中笃定一定会出现最糟糕的局面，但现在，他不用担心了。
　　此刻自己老爹胡子拉碴的一张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用粗糙的手掌摸着自己的头，目光温柔。
　　“记得那次我们探望贝西娅回来时我没有说完的话吗？托尼打断了我，他怕我不小心说出来让你怀疑，其实……我想说，如果你妈妈还在的话，她那么聪明，一定会在很早之前就及时提醒我，而不是要我自己过了这么久才意识到。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科林，你现在该做的，不是为汤米准备一张支票，不是为贝西娅带回钞票，而是该先去找到汤米，对他说：很抱歉，儿子，让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我才想起你，现在，老爹接你回家。”
　　无垠星空之下，科林·霍克双手搭在汤米的肩膀上，用额头轻轻抵住自己儿子的额头，轻声说道：
　　“我不能因为需要金钱带回自己的女儿，反而先弄丢了自己的儿子。金钱固然重要，但唯有家人至上。”


###第39章 回家的路
　　“男士们，能回家再拥抱吗？帮帮忙来卸货如何？平权运动教会我们男女平等，而不是让男人在女士干活时正大光明的偷懒。”梅洛妮立在甲板上，开口打断了沉浸在父子感情中的两人。
　　看到儿子轻轻挣脱自己的拥抱，科林·霍克不满地看向梅洛妮：“梅洛妮，你这么久没能嫁出去，要认真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惹人生厌，至少你姐姐从不会打断男人间的谈话。”
　　梅洛妮朝科林·霍克白了一眼，就开始继续投入忙碌工作中：“多谢你提醒，科林，等我拿到辛克莱小学的聘任书，我就去参加相亲节目，看看是否像你说的，嫁不出去。”
　　“你的船上居然存在读过大学的人？怎么可能，这比你不去加拿大卖货更让人震惊。”汤米此刻从刚才的感动中回过神来，对自己老爹开口问道。
　　“卡洛？”此刻，刚好一个穿着单薄休闲装，外面披着件破烂大衣抱着双臂的男人从KKS号的船舱里走出来，满脸惊讶地看向汤米·霍克，随后又借着灯光快速走进几步，确定看清汤米的长相后脱口而出。
　　不过随后那双眼睛就马上转向了正卸货的梅洛妮：“以及你那位跳脱衣舞的碧翠丝姨妈？”
　　听到跳脱衣舞这几个字眼，所有忙碌的男人，连那位最少六十岁的意大利老头都随之停下动作，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梅洛妮。
　　“你能不能嫁出去我不知道，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这船上的人绝对有兴趣到时收看你那档相亲节目，梅洛妮·碧翠丝。”科林·霍克看到众人的反应，吹了声口哨，开口对已然当场社死的梅洛妮补了一刀。
　　“肯德里克先生？”汤米·霍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说来话长，卡洛……”看到汤米，威尔·肯德里克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我本来想……”
　　“我来介绍一下情况，儿子，你认识威尔？没错，这家伙就是我刚才说的读过大学，又劝我做出明智选择的家伙，他说自己是个工程师。”科林·霍克听到汤米·霍克的话，在旁边打断了威尔，自己介绍起来：
　　“我们出发前检修船机时刚好遇到了冷却机有些小问题，正准备去多买几桶冷却液防止它在航行时出现意外，然后这家伙出现在码头上转悠，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认识卡洛·莱昂和一个叫碧翠丝的女士，他们是他在华威仅有的两个朋友，他今天有些无聊，所以来华威转转，希望找他们一起去郊游烤肉或者出海钓鱼，我告诉他，我对华威无所不知，当然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如果希望我告诉他，那么他就要去买两桶冷却液送给我们当做咨询费，这家伙过来看了一眼冷却机，说不需要更换冷却液，他懂修理，然后帮我们修理时，吹嘘自己每年能帮公司节省很多不必要的开支，罗科在旁边也对他的修理手艺赞不绝口，于是为了这趟航程保险起见，也为省些修理费，我们决定带他出海兜兜风，告诉他只要陪我们出海转一圈，回来就带他去见卡洛·莱昂和碧翠丝，然后这个百无聊赖的家伙以为我们只是出海钓鱼，干脆同意了。”
　　“老爹，你这是涉嫌欺骗诱拐……成年男性？”汤米捂了下额头，压低声音对老爹说道。
　　科林·霍克看了眼正对梅洛妮双眼放光的威尔·肯德里克，对自己儿子说道：“不，刚才之前也许算是欺骗，毕竟这次兜风的确有些漫长，而且我们还拒绝了他在渔船装货时，回自己公司加工船休息的请求，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之前阻止他回加工船的行为是言出必行，践行承诺的表现，虽然我也没想到他一直念叨的卡洛·莱昂和碧翠丝是你和梅洛妮。”
　　说着还朝从身旁经过的威尔·肯德里克说道：“还满意吗，威尔先生？”
　　“除了兜风的时间有些长，当然，当然满意，你能说到做到，霍克先生，现在这社会拥有诚实守信这种品德的人可不多了，但下次如果兜风时间太长，请提前讲清楚，好让我帮自己准备些厚衣服御寒，我总是下意识把每片海都当成迈阿密，嗨，卡洛，等我同你的碧翠丝姨妈打完招呼再来聊天。”威尔·肯德里克此时已经朝着还没从社死中回过神的梅洛妮走过去，听到科林·霍克的问话，头也不回地说道。
　　科林·霍克摊开手，朝汤米耸耸肩，汤米无语的翻了下白眼：“如果你们没有遇到我，该对他说什么？”
　　“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到了答案，把莫林的弟弟卡洛·莫林和格林六十七岁的老妈碧翠丝·格林太太介绍给他。”科林·霍克直白地说出自己本来的打算。
　　汤米低头叹口气：“我想我最好去与威尔先生聊聊，请他替我们保密。”
　　“不需要，瞧他看向梅洛妮的那副表情，不要说泄密，说不定梅洛妮让他帮忙把这些货卖去加拿大，他都能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我当年第一次遇见你妈妈时，也是流露出和他此刻一样仿佛发情狗公的表情。”
　　托尼此时从意大利人的船上走了过来，看到汤米与老爹明显缓和许多的场景，松了口气：“做得好老爹，你和我一样没有被金钱支配，虽然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但已经不重要，正确就好。”
　　“过来，这个家庭最忠诚可靠的儿子。”科林张开手臂，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儿子，望着茫茫大海，大声说道：“当然是正确的选择，毋庸置疑，我们都做了正确的选择，为彼此，为家人。”
　　“船上有多少箱香烟？”汤米被老爹搂着，看向船上堆积的货物，开口问道。
　　“三百箱，托马斯一百箱，我一百箱，其他人合资一百箱。”科林·霍克说起数量，开心的咧嘴笑道。
　　“你哪来的钱买下一百箱货？”汤米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正常情况下，你和莫林先生他们凑钱在小酒吧买一百杯廉价啤酒都困难。”
　　托尼也开口：“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小子们，我总要留些故事在回程的路上，慢慢说给你们听。”科林·霍克松开两个儿子，转身把手指衔在嘴里用力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对循声望来的那班老伙计大喊道：“伙计们！帮客人把货搬上船，然后回家！”
　　……
　　回程的K.K.S.号上，莫林先生接替了托尼开船，托尼拎着酒，与汤米两个人穿着厚厚的外套，并排坐在甲板上，身体微微仰着，望着上方那片因为太阳即将升起而逐渐隐去的夜幕与繁星。
　　罗科·瓦德曼先生与威尔逊先生，格林先生驾驶着D.T.F.号跟在这艘渔船的左后方。
　　其他人都在驾驶舱闭目休憩，包括之前最亢奋的威尔·肯德里克先生，此时靠在梅洛妮正对面的船舱位置，不断打着瞌睡，与他一条通道之隔的梅洛妮身上裹着棉衣，嘴里咬着块没吃完的饼干，就那么靠在舱壁上毫无形象的沉沉睡去。
　　科林·霍克数着手里的钞票，再三确定无误之后，把它们整齐放入背包，然后走出驾驶舱，来到甲板上，坐到正准备欣赏海上日出的两个儿子身边，把背包递给汤米·霍克，随后低头取出香烟，拢着火点燃吸了一口，感慨地说道：“都在里面，我这辈子接触钞票最多的一次，数了整整七次，足足十四万五千块，那些加拿大烟贩真富有。”
　　“为什么全都交给我？”汤米·霍克不解的拉开背包看了一眼，对老爹问道。
　　科林·霍克学着两个儿子一样双手撑在背后：“我在里面第四次数这些钞票时，梅洛妮对我讲，最好把这些钱交给你来完成缴税，我他妈第一次知道，我在公海买一批烟，然后在另一片公海卖掉，居然都要向从头到尾完全没有参与感的美利坚政府缴税，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何苏联想攻打美国。可惜我不是强大的苏联，不然早就炸了白宫那些无耻之徒，well，现在只能让儿子你来想办法缴那该死的税，莫林，格林，瓦德曼他们那些人的意见也和我一致，大家都不想惹麻烦，而且他们现在都信任你，觉得你的计划比指挥他们多年的老爹更出色也更可靠，只有威尔逊有不同意见，他坚持要自己直接把钱存进银行，想试试看到底有没有人敢拿走属于他的钱，但最终被我们说服，打消了那个愚蠢念头。”
　　“没有缴税记录，无法说明来源，冒然存入银行，很快就会被调查，钱最终也会收走，甚至连人也会被抓进监狱。”汤米·霍克笑了一下，说道：“威尔逊先生打消念头是对的。”
　　托尼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随后递给汤米，嘴里嘿了一声：“所以怎么可能没有人不想揍婊子养的美利坚，它什么都没做，就抢走我们这些穷人辛苦赚来的钱。”
　　“现在能说来听听，你和莫林先生他们哪里来的本钱了吗？老爹？”汤米·霍克接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哈着酒气，把威士忌递给老爹。
　　科林·霍克手里握着酒瓶，嘴里叼着香烟，望着远处即将冒出第一缕阳光的位置：“鲁比。”
　　“我早该猜到，毫无悬念。”
　　“是啊，早该猜到老爹唯一筹款的门路。”
　　看到两个儿子全都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科林·霍克不满地开口道：“嘿！不是你们两个想的那样，是我对鲁比说，如果我想借两万块，但又不想还不上时被收走房子，有没有方法解决，鲁比那家伙人很好，他给我一个建议，说波士顿有个医疗中心最近希望找人做艾滋病的研究，愿意付给那个自愿被他们研究的健康男性五万块，并且免费终身提供医疗服务，以及研究出药物之后可能会把那家伙的名字记录在医学史上，而且医生能在我被研究之前，帮我留些蝌蚪方便用来未来生育，鲁比说好像被研究之后就不会有女人愿意和我生孩子，这怎么可能，虽然我不乱搞，但我的魅力有目共睹，一听就是骗人的。然后鲁比的意思是，借给我两万块，如果按时连本带利还清，皆大欢喜，如果我还不上，就要自己或者帮他找个人送去医疗中心被人研究，老实说，听完之后我都想直接选第二项，这钱好像天上掉下来一样，我对他说，如果我平安回去但亏掉了钱，就自己让他们研究，如果我没能回去，就让医疗中心去研究我那个住在马萨诸塞州伍斯特乡下的叔叔，刚好让医疗中心研究他的同时，顺便免费帮忙治好困扰他多年的弱听。”
　　“Shit！万幸我们拿到钱平安返航了。”汤米·霍克听完之后，松了口气：“老爹，你真的确定自己知道什么是艾滋病吗？”
　　“我当然知道，小子，别用那种眼神看你父亲，我无所不知，我听酒保基思说过，只有白人和黑鬼上床才会得那种病，如果不和黑鬼上床就不会传染，纽约之所以流行这种病，就是那里的黑鬼太多，而且白人太不自爱，所以尽管研究我，我绝对不会上个黑鬼害自己得病。”科林·霍克喝了口酒，语气肯定地说道。
　　“也许医疗中心带走你，先对你注射麻醉剂，然后再把你丢给一个黑鬼，那样你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和黑鬼发生什么，老爹。”托尼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看向两人，说出自己想到的一种可能性。
　　科林·霍克顿时语塞，他脸色凝重的思索片刻，随后拍拍托尼的肩膀：“你说得对，托尼，很有可能，还好他妈的赚钱成功，不然……天呐，我可怜的叔叔，那画面我已经不敢想象，如果真实发生，就算是我免费帮忙治好他的弱听，我保证他到死也都不会原谅我。”
　　汤米·霍克听到父亲与哥哥明明荒诞而两人却又无比认真地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汤米？”托尼霍克不解地问道：“这很有可能发生，还记得你小时候去看牙医吗？医生注射些麻醉剂就能让你昏迷过去，拔下你的智齿你都毫无知觉，说不定他们就准备这样对付老爹，派个黑鬼藏在旁边，等老爹昏迷之后……”
　　“不不不，我不是笑你的分析，我只是在想，这可能是妈妈去世之后，我或者说霍克一家，做过的最刺激的一件事，值得我铭记终生。”汤米·霍克笑着解释道。
　　托尼恍然地点点头：“的确，妈妈去世之后，最刺激的一件事，对吧，老爹？”
　　科林·霍克叼着香烟，声音平静地说道：“对我而言，也许是你妈妈离开我之后，第二刺激的事，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们说谎。”
　　“那你最刺激……”托尼好奇地想要开口询问。
　　“托尼，家人至上。”汤米·霍克突然心中一动，开口打断托尼，用手指着跃出海面，把光明洒向视线所及一切的红日说道：“就享受这美好静谧的清晨，不要再问。”
　　“你妈妈一定也很开心听到你这样说，儿子。”老爹轻轻拍了拍汤米·霍克的肩膀，有些意外有些欣慰地说道。
　　随后他仰头灌了一口威士忌，望着于海面缓缓初升的太阳，吹起了舒缓悠扬的民谣小调，托尼看了看自己的老爹与弟弟，最终把视线看向远方，慢慢的，他因好奇而微皱的眉头逐渐松开，最后嘴唇翘起，脸上露出个与阳光同色的微笑：“Yeah，家人至上，为了妈妈。”
　　初晨的霞光与悦耳的口哨声中，渔船载着霍克家的男人们，朝着越来越近家的方向驶去。


##第二卷 敲开天堂之门


###第40章 暑期安排
　　奥蒂莉亚·法瑞尔目光直视着坐在自己对面，朝自己露出期待微笑的丹尼斯，语气有些无奈地开口：
　　“丹尼斯，我觉得你现在并不需要大学招录方面的建议与指导。”
　　“拜托，法瑞尔老师，我一直想要考个大学，我想成为摇滚歌手，所以我想知道哪所学校能……”丹尼斯在法瑞尔的直视下，面不改色地说道。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帕姆从外面的走廊探出头：“丹尼斯，我们约好十分钟之后换我请法瑞尔老师给我考大学的建议，老师，你觉得我去哪所大学读书才能成为火车司机……”
　　“闭嘴，帕姆！不要毁了我的求知之路！别逼我恨你第二次！”丹尼斯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继续一副认真受教的表情看向奥蒂莉亚·法瑞尔。
　　奥蒂莉亚·法瑞尔用手轻轻抚了下额头，沉默片刻才对丹尼斯说道：“首先，丹尼斯，我觉得摇滚歌手最少要懂得创作，而阅读成绩只有D的你不要说创作歌词，恐怕阅读歌词都有些吃力，其次，外面的帕姆·马维尔同学，我想劝摘下眼镜就等同失明的你未来最好换个职业，为了自己，也为了其他需要乘坐火车的美利坚公民。”
　　她能理解现在很多男生都跑来咨询自己一些大学方面的建议的根本原因，因为她很漂亮，而且为人温柔，年龄差距也与他们不算太大，所以这些青春期的大男生会喜欢来和自己聊天。
　　对此奥蒂莉亚本来内心还有些小雀跃，因为她不是正式授课的教职老师，只算是校方行政教师，能让不常见面的学生们对自己念念不忘，从侧面角度来说，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所以这些大男生们为了接近自己，纷纷表态要考大学希望奥蒂莉亚给出建议时，她很开心，本来以为自己能依靠魅力，感化这些本来无意继续读书的学生们勤奋起来，最终考入大学。
　　但很快她就发现，那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美好幻想，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为了考大学，也不想被感化，而是单纯为了在自己面前坐一会儿，和自己开心地聊聊天，聊任何话题都可以，除了学习。
　　而这些男生中的典型人物，就是现在这两个家伙，丹尼斯·赫伯斯，帕姆·马维尔。
　　丹尼斯第一次见自己，一本正经说准备考入普林斯顿大学，奥蒂莉亚当时觉得这个男生的梦想与自己完美重合，自己对普林斯顿大学很了解，毕竟自己当年为了考入普林斯顿，做了很多功课，刚好把那些心得说给丹尼斯。
　　然后排在丹尼斯后面接受指导的帕姆·马维尔在对自己咨询去哪所大学学习当个厨师时，顺便告诉了自己真相，丹尼斯从汤米·霍克嘴里知道自己当年没有考入普林斯顿的遗憾，所以才用了这个理由想要增加些好感。
　　奥蒂莉亚也了解了一下这些男生的成绩，坦白说，九成的人不要说读大学，连高中学分都没有修满，对他们是否能拿到高中毕业证都要持怀疑态度。
　　难怪威廉姆斯先生在自己刚来那天，特意把汤米·霍克介绍给她，现在看来，至少今年，林肯高中真正需要大学招录指导的学生，只有他一个。
　　想到汤米·霍克，奥蒂莉亚很开心，那个大男孩的AP考试成绩不久前出来了，五门满分5分，一门4分，对在全美两万多个高中排名七千余名的林肯高中而言，这份成绩的确已经算是非常优秀。
　　注意到对面的美女老师嘴角忽然上翘，丹尼斯抱起双臂：“法瑞尔小姐？你又在想起汤米对不对？老实说，我已经发现规律，聊起大学招录的话题，只有汤米才能让你露出些微笑，就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需要你帮忙规划大学的学生？”
　　“是的。”奥蒂莉亚没有否认，对丹尼斯认真地说道：“汤米很努力，丹尼斯，很感谢你和帕姆每天坚持不懈用各种借口来陪我聊天，但基于你们的成绩，我无法给出任何大学指导意见，所以，学习一下汤米，认真学习，当有一天你们手里拿着优异成绩单，而不是《花花公子》的海报，当你们不需要编造大学专业，而是自信说起未来规划时，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们。”
　　“就因为汤米在之前去波士顿参加的考试中拿到了成绩？法瑞尔小姐？”帕姆在外面探出头，脸色认真地开口问道。
　　奥蒂莉亚点点头：“是的，帕姆，大学预科课程考试。”
　　“我懂了，法瑞尔小姐，我会拿到优异成绩再回来。”帕姆语气肯定地说道。
　　奥蒂莉亚回应给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这就对了，帕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丹尼斯，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先找汤米，让他帮忙去多考两次，拿到成绩再来。”帕姆随后招呼不肯离开的丹尼斯。
　　奥蒂莉亚绝望的低下头，吐出口气：“帕姆，那是作弊。”
　　“就是，汤米现在应该没时间帮我们考试，那家伙被他老爹和托尼强行带去了小酒吧看球赛，我听托尼说，如果再害他们输钱，他老爹就要把汤米免费送给医院，让医院用汤米研究艾滋病。”丹尼斯也开口说道。
　　“汤米做了什么？”奥蒂莉亚微微皱眉，好奇地问道：“他现在不是应该正在看我送给他的书，然后下午来同我聊聊他的暑期安排吗？”
　　“显然他家人对他另有安排。”
　　……
　　小酒吧，没有正式名字，反正从汤米·霍克记事起，这处酒吧就被称为小酒吧，虽然名字小，但其实并不小，拥有上下两层，楼下是吧台与大厅，二楼则是半遮掩的卡座。
　　但卡座从来没什么人，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无论身价如何，都更习惯在大厅消遣。
　　此刻是中午一点钟，虽然不远处就是开放的冷气，但对托尼好像没什么效果，他盯着电视机屏幕，擦着不断渗出的汗：“意大利！意大利！”
　　酒吧的十几名酒客以及酒保兼老板基思都在和托尼一样盯着电视机，上面是82年世界杯小组赛，第一组最后一场比赛，意大利VS喀麦隆的比赛转播。
　　“我劝过你们。”鲁比举着一支啤酒，边看着比赛边说道：“我们是意大利人，热爱自己的祖国无可厚非，但如果下注，最好从实际出发，如果你们在我这里下注，现在想反悔都来得及，但你们选择听汤米的话，打电话去拉斯维加斯那些正规公司投注。”
　　科林·霍克此时与刚好出来巡街的莱尼·克顿警官一起并排坐在吧台前，双手死死抓着自己头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电视机。
　　而汤米·霍克则被莫林，威尔逊，格林，赫尔这几名唯自家老爹马首是瞻的壮汉包围在一张酒桌的角落，完全没有逃走的可能性。
　　每当汤米稍一动作，马上就是八只隐含杀机的眼睛朝他瞪来。
　　“你最好坐好，小子，我们只是坐在这里看了两场无聊的足球比赛，就他妈已经不见了几十上百支啤酒的钱！”威尔逊表情不善的对汤米·霍克说道。
　　“威尔逊先生，我说过你们不要太冲动，最好等决赛时下注赚些零花钱！是你们和我老爹坚持……”
　　“儿子，我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已经一个小时，我看不到意大利有赢的机会。”科林·霍克搓了搓脸，扭头看向汤米：“你说意大利这个烂队会赢球，然后我们相信了你三次，结果一次都没有赢。”
　　“哇哦！”没等科林·霍克说完，旁边的所有人突然兴奋欢呼！
　　科林转过头，电视机里，在比赛六十分钟时，意大利队前锋球员弗朗切斯科·格拉齐亚尼攻入一球，意大利1：0领先喀麦隆！
　　随着这粒进球，整个酒吧的气氛都变得轻快了些。
　　“刚才射门那家伙救了你，儿子。”科林重重松了一口气，对汤米说道。
　　随后举起手里的啤酒站起身大喊：“这一轮我请！”
　　酒吧里响起了众人热烈的回应，酒保与吧女马上忙碌起来，帮客人们送上啤酒。
　　“我就说意大利一定会赢。”汤米擦了擦汗，如释重负地开口说道。
　　随着他刚开口，电视机里，喀麦隆前锋姆比达·格雷瓜尔就用一次得分，完成了对意大利的反击！
　　“珍妮，让他们自己付账。”科林·霍克第一时间改口说道。
　　一分钟两粒进球，让两队比分变成了1：1，并且保持到了比赛结束。
　　“汤米，对不起。”威尔逊盯着比分看了很久，突然扭过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对汤米·霍克说道。
　　汤米茫然地看向威尔逊，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道歉。
　　“因为上次那件事之后，我怀疑过你，怀疑你不是科林的种，因为我觉得那家伙不可能生出聪明的孩子，但现在我相信你是他的儿子，是他身上的蝌蚪长出来的，因为你跟你那个混蛋老子没有区别！每次出现都能让我们的情况变得更糟！”威尔逊开口说道：“就因为相信你说意大利会是冠军，害我输掉了本想用来换货车轮胎的一百块，现在我只剩下去罗杰斯家里去偷轮胎的选择。”
　　“各位，至少没输对不对？意大利没有输，只是又一次打平了，比赛结束了，我能离开了吗？我今天要去学校和老师讨论一下大学方面的问题。”汤米小心翼翼的在众人注视下起身。
　　科林·霍克点点头：“当然可以，儿子，去吧，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讲话，还有，记得不要再对大家提起支持意大利队。”
　　“为什么？你输掉了很多？”汤米看向自己老爹，试探性地问道。
　　科林·霍克郁闷地喝了口啤酒：“我没有碰存款，只输掉了五十块，但我不是为输钱而难过，而是因为五十块的支票是捐精公司寄给我的，我难过的是，几十亿个和你一样聪明的蝌蚪，对方才他妈付给我五十块，你该早点考上大学，也许那时我还能因为生出个大学生儿子，把蝌蚪卖个高价。”


###第41章 指导意见
　　汤米·霍克先是回公寓把身上刚才穿的印有意大利必胜的T恤换下来丢进角落，随后另外套上了一件印着鲍勃迪伦“当你一无所有才能再无所失”这句歌词的T恤，脸色郁闷的对角落那件T恤竖了下中指：
　　FuckYou，意大利！
　　这才骑上自行车，赶去林肯高中。
　　之所以此刻痛恨意大利，自然是因为世界杯比赛，虽然无论拉斯维加斯正规投注公司，还是鲁比这种非法博彩，都开通了世界杯下注服务，但汤米·霍克并没有想要用赌球来大赚特赚，因为他只记得82年冠军是意大利队，对具体场次，比分之类完全不清楚。
　　他只是试着拿出每场五十块，打电话去拉斯维加斯投注公司，对小组赛三场意大利队的比赛下注，想着这样每场赢下十几块当做兼职费也好，在汤米·霍克看来，意大利是本次世界杯最终的冠军，小组赛就算不可能三战全胜，两胜一负应该问题不大。
　　结果狗日的意大利，硬是交出了踢三场，平三场的答卷。
　　把晋级还是回家的命运，交给了同组其他对手替自己决定，可以，这很意大利。
　　意大利队如此奇葩的表现，使得汤米·霍克不仅没挣到零花钱，反而损失了一百五十块，顺便让之前看他从小就行，选择跟风下注的威尔逊，格林等人，现在已经重新相信他是他老爹的亲生骨肉。
　　之前赚来的钱如今正安安稳稳存在银行，汤米与梅洛妮的两百箱，在扣除手续费，缴税，以及归还梅洛妮欠银行的利息之后，只剩下刚好一万块，再加上老爹一百箱赚来的钱，霍克家如今存款达到了一万五千块。
　　托尼已经开始改造装修属于他的房间，把房间刷成粉色，打造书桌与衣柜，为带回贝西娅做准备。
　　是的，这笔钱已经足够带回贝西娅，只等法庭排期。
　　虽然老爹仍然在打零工，托尼也还没有出师，但至少这个家庭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让汤米·霍克烦恼的问题只剩下大学问题以及该死的意大利！
　　一百五十块！他穿越之后唯一一次想要投机取巧，依靠自己上一世的记忆赚点零花钱就被该死的意大利用三场平手给坑的一干二净！
　　“法瑞尔小姐，下午好。”汤米在走廊里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把意大利抛在脑海，轻轻敲了敲打开的房门，对里面正与其他学生交谈的奥蒂莉亚·法瑞尔开口打招呼。
　　“汤米，下午好。”奥蒂莉亚朝汤米打了声招呼，随后看向面前的男生：“肖恩，你可以走了，我很感激你陪我聊天，但我要开始工作了，谢谢你让我知道，你连宇航员这个单词都不会拼写，却拥有准备成为登陆火星第一人的伟大梦想。”
　　叫肖恩的男生毫不气恼，只是笑着站起身准备告辞：“法瑞尔小姐，所以我该去哪里学习？”
　　“买套乐高火星套盒，那也许是你登陆火星的唯一可能性。”奥蒂莉亚·法瑞尔对肖恩无语地说道。
　　等打发掉肖恩，奥蒂莉亚耸耸肩，看向汤米·霍克：“既然成绩已经出炉，你需要告诉我你对未来的规划，汤米，这样我才能给你一些意见，比如你想读什么专业，未来从事什么工作，想去哪个州读书之类，和我聊聊。”
　　“给我奖学金并且排名最靠前的大学，读那所大学学费最低的那个专业？”汤米·霍克对奥蒂莉亚·法瑞尔说道。
　　奥蒂莉亚·法瑞尔没有反应过了，呆呆看着汤米几秒钟之后，才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在乎读什么专业，但学校一定要排名尽量靠前，并且能拿到奖学金缓解压力，比如普林斯顿如果愿意给我奖学金，就算让我去读它的挖掘机修理专业都没问题。”
　　“汤米，普林斯顿没有你说的那个专业。”奥蒂莉亚·法瑞尔叹了口气：“你要认真想一想，而且你暑假的安排是什么？你应该知道，目前你的个人简历，还没有足够亮眼的社会实践活动与课外体育活动，好的大学更喜欢拥有社会责任感，领导能力以及全面的高中生。”
　　“我正留意一些暑假体育竞技类夏令营，社会实践活动则准备去波士顿一个为慈善募捐的马拉松比赛做义工，布置场地，送水之类？”汤米·霍克想了想，开口说道。
　　美国申请大学非常麻烦，除了成绩单，还需要推荐信，个人简历，个人陈述，证明自己学习之外能力的各种证明材料，等等等等。
　　“OK，那个慈善组织的发起人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你会根据他的推荐信来选择大学对吧？”奥蒂莉亚点点头，随后问道。
　　汤米·霍克摇摇头：“我不清楚，我的推荐信不该是校长和我的老师来写吗？”
　　“但社会实践活动时……我读高中时，同学们都会参加社会活动，然后社会活动的发起人，往往是心怡大学的校友，他们当然会写推荐信，向自己的母校认真阐述你在参加社会活动时的表现，这对申请人而言，是加分项，如果是家人一起参与社会活动，则更让大学满意，家庭关系往往也是名校考虑学生的原因之一。”奥蒂莉亚·法瑞尔开口说道。
　　汤米·霍克看向奥蒂莉亚·法瑞尔，他只是听说过有很多名校会收额外的推荐信，比如自家学校的社会名流，知名政客如果写封信推荐某个高中生，那个高中生被该所大学录取的几率当然要高过只准备常规推荐信的学生。
　　但自己现在去哪找这样一个组织者是名校校友身份的组织，然后让他额外提供一封推荐信？
　　“时间还很充裕，汤米，想一想自己喜欢的大学，专业，你很聪明，一定可以的，或者与家人聊聊，让他们给你一些思路，比如参加哪种社会活动更是适合你。”
　　“我觉得我的家人提出的家庭社会活动，大学不会喜欢。”
　　“Why？你怎么能肯定大学不会喜欢，也许你家人的想法，刚好适合某间大学的口味呢？”奥蒂莉亚对汤米·霍克否定家庭的态度有些不满，开口提醒道。
　　汤米·霍克看着面前这位对他家庭一无所知的法瑞尔小姐，绝望开口：
　　“我老爹最近一次邀请我参加社会活动，是全家去捐精公司出售蝌蚪，后来他又反悔，只带了我哥哥去，让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再单独去一次，因为那样或许能因为我读过书，卖个高价，如果你觉得这个社会活动会有大学感兴趣，我可以现在就去捐，然后，霍克家三个男人就全都拿到了捐赠证书。”
　　目瞪口呆十几秒之后，奥蒂莉亚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就没有其他社会活动吗？比如慈善募捐，社区活动之类？”
　　“有，我老爹前几日用我即将考上大学为社区带来荣耀的名义，试图向其他邻居募捐，该次社会活动，让我成功赢得了邻居们几十根中指的回应，和连绵不绝的F开头的夸奖。”
　　奥蒂莉亚喝了口水冷静了几秒钟，然后开口对汤米·霍克说道：“你的个人简历上最好不要出现家庭这个词，如果你还想拿到录取通知书的话，这是此刻我能给你最重要的指导意见。”


###第42章 疯狂的想法
　　“其实我有过另外的一些想法。”汤米·霍克沉默了片刻，对奥蒂莉亚·法瑞尔说道：“一些更大胆的想法，但我不太确定学校会不会支持我，毕竟这在林肯高中没有过先例，而且可能会让校长大人认为我为了考入一所好大学而不择手段。”
　　奥蒂莉亚听到不择手段这个词微微皱眉，随后说道：“你只是为了考入心仪的大学而在努力，为什么要用不择手段这个词？学生们都希望能被自己心仪的名校录取，为此努力非常正常，校长应该开心汤米你的上进，只要你不是为了考入某所大学去绑架它的校长，做一些错事，他不会这样否定自己的学生。”
　　“你确定？”汤米·霍克对奥蒂莉亚露出个有些狐疑地说道：“老实说，这所高中的老师与校长似乎从来都不太喜欢麻烦。”
　　奥蒂莉亚肯定地点点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会自己判断是不是麻烦。”
　　汤米直接拉过来办公室里那块白板，立在白板前用墨水笔在上面快速写着几个单词，速度很快，可以看出这些词语应该在他大脑里已经盘桓了很久，只等找时间呈现在其他人面前。
　　“成就。”汤米写了几个选项单词之后，对奥蒂莉亚开口介绍着第一个选项：“名校需要学生拥有成绩之外的成就。”
　　奥蒂莉亚看看汤米：“这不是我对你说过的吗？一些州级或者全国级的奖项成就，国际类的成绩和成就当然最好。”
　　“没错。”汤米在成就之后标注了国际级，随后指向第二个选项：“领导力。”
　　奥蒂莉亚看起来兴致不大，因为汤米现在没有说出任何完整的计划，只是在阐述大学需要高中生表现出来的问题。
　　“那些名校希望提交申请的高中生参与一些具有影响力的社会活动，告诉这个世界，他是一个知道感受爱，给人爱，关怀他人，有人文情怀的人，除了成就，还拥有人性，才华，以及领袖气质。”汤米·霍克看向奥蒂莉亚：“领导力，如果是国际级舞台，会不会更好？”
　　“当然。”奥蒂莉亚勉强点点头。
　　汤米注意到奥蒂莉亚的反应，加快语速：“我长话短说，因为我看到你快无聊的睡着了，法瑞尔老师，第三项，责任感，第四项，成长，那些大学希望通过高中生的申请书，个人资料看到那个人在高中是不断成长的，并且成为了具有责任感的人，责任感越重，成长越多，他们越开心，因为那代表进入他们学校的那个高中生已经成熟，不再是个快乐的白痴。”
　　“这四个选项我经历过，比你清楚，汤米，不需要你帮我重复。”奥蒂莉亚提醒道。
　　“把它们四个连在一起，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自己成立一个高中俱乐部，举办夏令营，然后拜托州政府学生办公室的威廉姆斯先生，联系加勒比海那些小国的大使馆，去进行一次国际文化交流，那些国家的领土有的甚至比华威市还小，而且全都是黑人，对美国充满憧憬的黑人，包括他们的总统或者其他什么高级官员。”汤米·霍克烁烁放光的看向奥蒂莉亚：
　　“如果计划成立……”
　　“你获得国际级奖项，以及能拿到那个国家总统或者外交部长的推荐信？”奥蒂莉亚听到汤米的话，先是错愕，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接口说道。
　　汤米点点头：“那些黑鬼总统……”
　　“汤米！注意措辞！”奥蒂莉亚严肃的纠正着汤米·霍克的措辞。
　　汤米把措辞修改一下：“好吧，那些黑人小国总统的推荐信没什么用，如果计划成立，最好的结果是我拿到美国驻加勒比海地区联合大使以及罗德岛州州长的推荐信。”
　　这个思路是汤米·霍克上一世见惯的美国白人为自己孩子考入名校而设计的手法，用这种手段的一般都是美国富人家庭，为了把孩子送入大学不择手段。
　　当然，真正最顶尖的家庭不需要设计这种手段，他们能直接搞定自己孩子申请名校所需要的名流推荐信与成就以及其他任何条件，上一世汤米·霍克就读波士顿大学，曾经睡过一个哈佛白妞，当然，对方同意被汤米睡，也是为了人种集邮，并不是真的要交往。
　　汤米和白妞聊天时就发现，对方拿着一名哈佛知名校友的推荐信入学哈佛，甚至SAT考试都是家里安排了人替考。
　　那个校友是获得过国际大型奖项的记者，白妞的社会活动就是帮那位记者做助理，进行海外活动，至于记者为什么会推荐这个白妞？很简单，因为记者给白妞的父亲打工。
　　对方读名校，不是大学挑选她，而是她挑选大学。
　　没有以上能量的美国有钱白人家庭，则会努力用各种手段为自己孩子的资料看起来更耀眼，一切都是为了让孩子的履历比亚裔看起来更优秀，因为单拼成绩与正常的个人成就，白人在亚裔面前毫无优势。
　　为了能读名校，那些美国白人想出了直接找个不起眼的小国进行国际交流，让孩子成为某小国高官认可的青少年领袖，增加孩子光环的想法。
　　加勒比海那些小国是最佳选择，第一，那些国家距离美国够近，至少从波士顿出发，比去本国洛杉矶更近，第二，那些国家都是黑人，很多名校都有些政治正确过度的毛病，第三，那些国家亲美且仰望美国，第四，那些国家的总统可能还不如美国一个镇的镇长富有，但却实打实是联合国认可的国家元首。
　　看到奥蒂莉亚此时错愕的表情，汤米觉得，可能1982年的美国白人，还没有2022年那么卷，毕竟中国内地的留学生现在还没有掀起留学潮，大量赴美教美国佬什么叫做大学内卷。
　　“你要成立一个俱乐部组织，然后去某个小国的学校交流？举行赛事？”
　　“不止，慈善活动也能顺便完成，我们的俱乐部向本地高中生们发起募捐，然后捐给那些小国的黑人学生一些衣服，图书，食物之类。”汤米·霍克对奥蒂莉亚说道：
　　“从发起一个俱乐部，到组织募捐，前往该国，文化交流，竞赛奖项到满载而归，能体现出我的领导力，且包含其他几项，最主要还是国际间的活动，而且我准备考虑对外收费，赚出我的大学开支，需要这种履历的高中生，一定不只有我一个人，你觉得呢？”
　　奥蒂莉亚张了张嘴，她想说汤米是在作弊，但又觉得并没有作弊，只是他做的一切，无论是领导力，亲和力，外在表现都根本不是真的内心体现，只是为了满足大学条件以及……赚钱。
　　“虽然有些奇怪，但我没有阻止你发起它的理由，不过按照本校规定，发起俱乐部需要最少三人联名申请。”奥蒂莉亚开口说道：“你确定林肯高中还有人愿意为考大学做这些事吗？”
　　汤米笑了起来：“完美，我刚好有两个联合发起人。”
　　“丹尼斯和帕姆……他们能与加勒比海的孩子们交流什么？教他们如何看付费成人频道？”看到汤米的表情，奥蒂莉亚低下头去，不过很快又抬起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俱乐部你准备叫什么名字？”
　　“加勒比海地区暨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夏日峰会，简称CSLS。”


###第43章 发起一次交易
　　夜幕已然降临，汤米·霍克家的后院亮起了灯，收工的科林·霍克此刻正在灯光下，用手锯锯着一块木料，帮贝西娅打造衣柜，一边锯木头一边对旁边帮忙的汤米问道：
　　“你要给黑鬼募捐？还不是捐给美国的黑鬼，而是另一个你老爹我听都没过的地方？加……加拉……加……”
　　“加勒比海。”汤米·霍克在旁边帮忙把木料抱来老爹的身旁，方便他拿取。
　　科林·霍克嘴里叼着香烟，极快的拉动手锯，按照木板上做的标记完成了切割：“没错，就是给那个地方的黑鬼募捐？”
　　“我需要帮助他们，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汤米把切好的木料用记号笔标记好数字，同时嘴里说道。
　　科林·霍克直起腰，喷出口烟雾，对自己儿子语气肯定地说道：“儿子，相信我，街坊知道你要帮助黑鬼，甚至不可能让你走出这个街区，黑鬼不需要帮助，我们讨厌黑鬼不是没有原因……”
　　“如果我们能用这件事赚一笔钱呢，赚出我的大学学费呢？”看到老爹又要长篇大论诅咒黑人，汤米从旁边拿起一瓶啤酒，递给老爹，笑着打断道。
　　科林·霍克接过啤酒，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儿子，随后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和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好像懂了，儿子，你要骗那些黑鬼的钱对吧？先对他们示好，获取他们的信任，然后对他们说帮他们偷渡来美国，然后收钱？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可以喊上瓦德曼，再多租几条渔船，收完钱就把船上的黑鬼送去移民局，让移民局再租我们的船把他们送回黑鬼自己的家！完美！双向收费！”
　　“不！停止幻想，老爹，我们不骗人，我们只是向希望参加这个夏令营的人收费。”
　　“给黑鬼他妈的捐款，还需要先交一笔钱？”科林·霍克表情随之呆滞，仿佛被定身一样立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瞪着汤米：“你知道吗，就好像如果我要出于好心喂威尔逊家的狗一些食物，居然要先他妈的喂威尔逊？这他妈是人类能想出来的赚钱方式？家里的猫用屁股思考，都不会想出这种赚钱方式，儿子。”
　　“这的确是猫屁股想到的，托尼帮我取了个猫屁股的绰号。”汤米·霍克笑了起来：“其实是一些和我一样想要读名校，但是个人资料又不够精彩的高中生们，你知道，暑期来临，高中生们都要选择一些夏令营，我之前想要付费参加，但学校现在不反对，我决定自己做一个付费夏令营，学校同意帮忙做外联工作，然后夏令营俱乐部的收益要捐给学校一部分。”
　　“给黑鬼捐款，还要先交一笔钱，居然有高中生同意？如果他们同意，我觉得就没有必要浪费家里的钱读大学，美国变了，我小时候时，黑鬼甚至都不能和我同时出现在一条街上，那时候我和朋友想要好奇地看一眼黑鬼，就好像去动物园看动物一样，要走上几公里……”科林·霍克回过神，朝嘴里灌了口啤酒，语气有些感慨：“这就是把黑鬼从笼子放出来的后果，抢走我们的工作，土地，早晚黑鬼会抢走这个国家……”
　　他感慨完之后，看向自己的儿子：“所以，对我说这件事，是希望我同意你帮黑鬼募捐？好吧，我同意了，尽管去吧，不用事后向我描述你和黑鬼相处时的凄惨过程。”
　　“不，成立时你要作为创始学生的家长出席成立仪式，到时候你不能再像这样讲话，老爹，你要表态支持我，对黑人同情，乐于帮助他们……”汤米·霍克说着话。
　　老爹看怪物一样看着汤米，打断了汤米的话：“WTF！我同意你去和黑鬼做朋友，就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现在，你居然要我在无数人面前告诉他们，我同情黑鬼，我愿意帮助黑鬼？威尔逊那班人如果知道之后，哪怕知道我不是发自真心，也会笑话我一辈子！说不定死掉下葬时都能把这件事刻在他们的墓碑上记下来，在下面嘲笑我！”
　　看到汤米微笑着站在原地不语，科林·霍克把手里的啤酒喝光，低下头叹了口气：“我会去的，儿子，为了你，我愿意承受这种耻辱，我保证，我保证不会搞砸，我现在开始就努力消化这个残酷的事实。”
　　“谢谢你，老爹，感谢你为我做出巨大牺牲，我现在去帕姆家里，他正帮忙设计宣传册。”汤米·霍克拍拍自己老爹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开。
　　科林·霍克在身后语气唏嘘的自言自语：“Fuck You America！看看你把这些白人孩子教成了什么鬼样！”
　　其实汤米·霍克能理解老爹或者说罗德岛州大部分底层白人强烈反感黑人的情绪，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从1920年开始，罗德岛就是美利坚3K党在东北地区的中坚力量，最高峰时本地拥有十余万3K党徒，他们焚烧黑人的学校，住处，打砸犹太人的商店，把黑人与犹太人赶出了罗德岛。
　　连美国总统当时都是3K党徒，何况这些白人民众，自己父亲那一代人可以说从小就被那些3K党徒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之下，歧视反感黑人是理所当然的，这也是罗德岛黑人少得可怜的原因。
　　“时代变了。”汤米·霍克也有些唏嘘，想想上一世黑人那些奇葩行为，感慨了一句，沿着路灯洒下的光，朝帕姆家里走去。
　　……
　　罗德岛州纽波特市贝尔维尤历史大道37号，一处被命名为“小雪花”的豪华别墅。
　　虽然名字叫做小雪花，不过这处五层高的老式庄园并不小，虽然占地面积不如纽波特另一处大名鼎鼎的“破浪者”别墅庄园十四英亩那么大，但也达到了九英亩。
　　此刻奥蒂莉亚·法瑞尔坐在二楼能俯瞰整个大西洋的凉廊之上，头顶的老式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手里翻阅着汤米·霍克，丹尼斯·赫伯斯，帕姆·马维尔向学校提交的申请报告。
　　“奥蒂莉亚，你父亲刚刚问起你，这个暑假准备去哪里度假。”一名优雅雍容的中年女性此时端着咖啡走过来，坐到奥蒂莉亚·法瑞尔的对面问道。
　　奥蒂莉亚看完手里的申请报告，接过对方的咖啡：“妈妈，也许这个假期我会很忙，我可能要作为辅导老师参与一个夏令营活动。”
　　“Why？当初我们决定让你去学校开始工作，不就是因为它拥有暑假吗？担心其他工作节奏太快，你不太适应，才去了学校，是学校布置了额外的工作？你可以拒绝的。”母亲听完之后稍稍错愕，随后问道。
　　“我想到了，我们这个夏天去非洲打猎怎么样？亲爱的？奥蒂莉亚？亲手猎杀一头雄狮，然后让人做成标本带回来做纪念。”奥蒂莉亚的父亲，一个中年白人男性此时解着自己的领带，从凉廊的入口走来，像是想到了即将到来的暑假安排，兴奋地开口说道。
　　他妻子耸耸肩，起身帮自己丈夫整理的衬衫领口，做了个可爱的表情：“奥蒂莉亚说她这个暑假可能需要工作，而且很忙碌。”
　　“不可能，还有比公立学校大学招录指导员更悠闲的工作吗？那可是我精挑细选后的安排，能让奥蒂莉亚拿出时间备考司法考试的最佳工作。”男人走过来，拿起奥蒂莉亚面前的文件，边看边笑着说道：“让我来看看，是什么工作让我亲爱的女儿舍弃……”
　　他没有说完，但却看完了整个申请报告，随后看向自己的女儿，脸上表情玩味：
　　“的确是一份值得放弃暑假的工作，这个思路是你设计的，奥蒂莉亚，难怪你会放弃假期，非常棒的想法。”
　　“不，是排名第一的申请人，汤米·霍克提出来的，你觉得如何？那是我在林肯高中见到的，最刻苦最有上进心的高中生。”奥蒂莉亚喝着咖啡，对自己父亲期待地说道：“给他些建议。”
　　男人把申请书放回桌面上：“我想，如果他愿意在这个申请书上，加上我女儿引导他发起的文字，并且把排名第一的创办人换上你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谦虚的放到你的名字之后，我就会给出一个建议，那就是他最好准备两份，一份提交给林肯高中，另一份提交给你教父的办公室。”
　　“爸爸，你不能抢走别人的成果，这是汤米自己提出的想法，我没有参与。”奥蒂莉亚微微皱眉，对父亲说出的话非常不满。
　　男人看向夜色下的大西洋，语气轻松的辩解道：“奥蒂莉亚，对我不满之前，为何不问下那个汤米·霍克的意见呢？我没有夺走别人的任何东西，我只是正试图提起一次交易。”


###第44章 申请通过
　　林肯高中内部小小的会议正在开始。
　　校长大人内斯特·门德斯表情严肃的坐在会议室的主席台后，学校的教务长玛莎·沃顿夫人以及副校长路易斯·麦克戴斯则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两侧。
　　“汤米·霍克，丹尼斯·赫伯斯，帕姆·马维尔。”门德斯先生打量着此刻如同乖宝宝一样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等垂询的三名高中生：“如果你们准备好，那么本次校方针对你们发起加勒比海地区暨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夏日峰会活动的询问就要开始了。”
　　汤米·霍克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个死党，丹尼斯回应了汤米一个眨眼，至于帕姆，这家伙把头扭成九十度，根本没有理会校长的话，专注地欣赏着今天特意换上了黑色正装与丝袜高跟，立在一旁对他们微笑鼓励的奥蒂莉亚·法瑞尔。
　　“是的，校长先生。”汤米开口说道。
　　“这个简称为CSLS的活动，你的申请报告书上说会在两地开办，一处是华威市林肯高中，也就是本校，另一处我看到你选择了加勒比海国家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首都金斯敦的托马斯桑德斯中学，孩子，坦白说，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国家，你需要向校方解释清楚，为什么是那里。”
　　“如果这种峰会每年都举行，举办地当然会调整，只是本次暂定在圣文森特与格林纳丁斯的中学，明年也许会换成巴哈马，首先，我们对该国进行了详细的资料调查，并即将准备启程先期进行考察……”
　　“因为那个国家只有三所小学，一所中学，没有大学，这么说吧，校长先生，哪怕我这种成绩拿D的差生去那里，都能被他们当成数学家来仰望，而且租金便宜，包下整所中学的场地费只需要付一天五十块。”丹尼斯看到自己的好友准备长篇大论，直接在旁边打断了汤米的话，说出真实原因。
　　汤米绝望的低下头：“丹尼斯，我们说好的，Sorry，校长先生，沃顿夫人，麦克戴斯先生，除了丹尼斯说的原因之外，我还可以补充几点听起来更委婉的……”
　　“也就是说，能直观的看到美国公立教育与其他国家公立教育的差异，并且让孩子们清楚意识到美国公立教育的优异性？”教务长玛莎·沃顿此时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汤米·霍克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当然，毋庸置疑，我们计划与该国的高中生们举办数学竞赛，棒球竞赛，音乐绘画艺术交流等等活动，基本上保证美国学生都能拿到满意的竞赛成绩。”
　　“上面说，你不止会把美国的青少年学生领袖们带去圣文森特与格林纳丁斯考察，与该国的青少年学生们交流，竞赛，然后还会再邀请一些该国的学生来美国华威市林肯高中交流。”
　　“是的，虽然该国大多数人靠种植香蕉为生，收入低下，但还是有一部分有钱人，比起美国有钱人要差很多，但已经算是该国的富人，我想通过本次峰会吸引那些有钱人的孩子，让他们带着钞票来美国读高中，当然这种邀请也是会收费的。”既然损友丹尼斯已经撕下面具，汤米也就放弃遮遮掩掩，开口说道。
　　“最好的选择就是他们来参观，交流过的林肯高中？也就是说，林肯高中未来很可能会有国际留学生入学？”校长门德斯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然后是你们希望学校拿出一部分资金支持你们的宣传计划……汤米，我们很满意你的夏日峰会计划，但学校无法给你们提供太多的资金支持，虽然你们也在上面写明，如果盈利会把收益一部分捐给学校。”
　　听到学校只想分钱，不肯投资，汤米·霍克低下头，用礼貌的语气说着极为不逊的话语：“校长先生，恕我直言，如果学校不支持我们的想法，那我们为何要在林肯高中发起这个峰会，我们可以换一个学校挂靠这个组织，我可以把帕姆和丹尼斯换成另外一间高中的发起人，或者我们干脆自己注册一间公司，再去找高中谈合作。”
　　听到要临时换人，丹尼斯和帕姆顿时侧过脸看向汤米·霍克，大有准备一言不合就让这个混蛋好看的架势。
　　“注意你的语气，汤米·霍克同学。”教务长沃顿太太提醒道。
　　“没关系，沃顿夫人。”门德斯校长对沃顿太太笑笑，随后看向汤米·霍克：“校方可以在暑假期间向你的峰会开放七天使用权，所有俱乐部，会议室，体育场，教室，校车等等，行政部门也可以提供你们需要的帮助，我们希望向其他国家与美国其他地方来的高中生看到林肯高中最好的一面，但资金方面，你要明白，本校没有太多资金，最多对你们的这种活动前期拨款一千块以示支持，你觉得呢？”
　　“谢谢你，校长先生，虽然……”汤米·霍克听到一千块，露出感激的表情说道。
　　丹尼斯在旁边开口：“我们之前猜测学校可能只肯出五百块，校长先生。”
　　“如果你还想成为CSLS联合发起人，以美国的青少年学生领袖身份出现，最好就给我闭嘴！丹尼斯！”汤米抓狂的侧过脸对丹尼斯说道。
　　校长笑了起来：“看起来我似乎双倍完成了你们的心理期待，沃顿夫人，麦克戴斯先生，你们的意见呢？”
　　“我同意。”
　　“我也同意，校长先生。”
　　“恭喜你们，孩子们，你们发起并成立的……加勒比海地区暨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夏日峰会俱乐部申请，正式通过，所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记得正式开幕时，提前通知学校。”校长拿起印章，在那份申请书上用力的印了下去：“一千美元之后会以支票形式，交付给你们本次活动的指导教师，奥蒂莉亚·法瑞尔小姐。”
　　随后校长和教务长都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奥蒂莉亚也跟随校长三人离开，因为校长他们要叮嘱奥蒂莉亚一些注意事项。
　　会议室内只剩下了汤米三人，丹尼斯双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真有你的汤米，随便搞个申请书就从学校赚了一千块。”
　　“如果你不乱讲话，也许我能拿到更多一些。”汤米·霍克吐出口气。
　　丹尼斯拍拍汤米的肩膀：“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有必要庆祝一下，一千块，足够我们三个人去天堂俱乐部看到吐。”
　　“我也同意。”帕姆在旁边说道。
　　“你最好现在以青少年学生领袖的形象来要求自己，丹尼斯，拿着学校的支票去天堂俱乐部？”汤米·霍克无语的看向两人。
　　丹尼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道：“我甚至是用美国总统的形象来严格要求自己，你要知道，汤米，肯尼迪总统高中时就常常和他弟弟去看脱衣舞，所以他才成为了美国总统，他弟弟成为了总统候选人。”


###第45章 只需要纸上的荣誉
　　圣文森特岛只拥有一条跑道的西奥多约书亚机场，汤米·霍克背着旅行包走出了机场，身旁是奥蒂莉亚，丹尼斯以及帕姆。
　　“我没想到125块的机票价格，居然能享受到包机服务，只是服务态度有些差，机型也太老。”奥蒂莉亚边走边说道。
　　能让性格修养都极为出色的她出声抱怨，可见这种廉价航班的服务要恶劣到何等地步。
　　汤米·霍克打量着面前这个国家的首都，声音有些虚弱：“恐怕再老的机型也比我们面前这座首都崭新的多，我曾经想过它很小，但显然想象力仍然不足。”
　　帕姆手里本来举起的相机，随着看清楚面前的场景，也慢慢放下，对汤米·霍克说道：“我觉得，最好不要拍摄这个国家首都的远景放到宣传中，汤米，这座城市还没华威市的一半大，放远景照片在上面，会被人认为我们在华威乡下拍照。”
　　“我手上这份旅游手册说，金斯敦只有一万两千人口，我要是没记错，被波士顿嘲笑为乡下的华威市都拥有八万人口。”丹尼斯望着近在眼前的金斯敦，声音有些飘忽地说道：“我感觉上次去郊游的公园都比这里大。”
　　“你没记错，这个国家的全国人口才不到九万人。”汤米·霍克说道：“但这是我们唯一找到能愿意与我们文化交流且开支低廉的联合国认可的正式国家，如果不选这里，我们就只能去非洲。”
　　机场就在金斯敦的旁边，圣文森特与格林纳达斯的首都就这么直直呈现在四个人面前，像是一处三面环山面朝大海的小镇，镇上是红砖与白石相间的英式建筑，碧蓝的海面上漂着渔船与货船。
　　这座白色的城市或者说城镇，被葱葱郁郁的林木包围，远远望去，如同被遗落在海边的一颗珍珠。
　　“冒昧打扰一下，请问是奥蒂莉亚·法瑞尔小姐，汤米·霍克先生，丹尼斯·赫伯斯先生，帕姆·马维尔先生吗？”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黑人女性此时从远处的停车场走过来，用标准流利的英语开口询问道。
　　奥蒂莉亚点点头，朝对方主动伸出手，笑容亲切的回应道：“你好，我就是奥蒂莉亚·法瑞尔，美国华威市林肯高中CSLS项目的指导教师。”
　　“我是苏珊·瑞恩，托马斯桑德斯中学的校长与金斯敦市的首席教育官。”叫做苏珊的黑人女性笑着与奥蒂莉亚握手，介绍着自己：“之前我们通过电话，法瑞尔小姐。”
　　“你好，苏珊·瑞恩女士，汤米·霍克，CSLS计划发起人。”汤米·霍克主动向对方介绍着自己。
　　“很开心看到愿意有其他国家的学生们来圣文森特进行交流学习，这个计划非常好，汤米·霍克先生。”苏珊与汤米握了一下手。
　　等与四人互相握手介绍完之后，苏珊带着四人前往停车场，空旷的停车场只停着寥寥几辆老式英国汽车或者美国汽车，苏珊打开一辆亮蓝色的老式JEEP车，示意四人上车。
　　“这个国家刚刚独立三年，很多人还不太适应，所以发展有些缓慢，加之独立时，英国人空出了很多之前本地人根本无法接触的职务，没有任何指导就离开了，只能我们自己摸索着展开工作，比如我，三年前还在英国读大学，突然就被召回来，成为本国唯一一所中学的校长及这座城市的首席教育长兼很多课程的授课老师，其实我更喜欢读书，但没办法，国家需要我们，这个国家有过留学经历，读过大学的人不足三十人。”苏珊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介绍着这个国家的情况。
　　“瑞恩女士，托马斯桑德斯中学大概有多少名学生？”汤米·霍克不关心这个国家，直接问起了学校。
　　苏珊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全校学生加在一起是一百一十三个。”
　　“记在笔记本上，丹尼斯。”汤米坐在后座小声提醒丹尼斯，随后继续问道：“贵校学生们擅长的体育活动是哪些？”
　　“板球，英式板球在加勒比地区很流行，还有田径类，比如短跑，中长跑这种，你们美国学生可以和他们切磋一下。”苏珊对汤米·霍克笑着说道：“碍于场地与现状，目前学校没办法提倡学生们进行其他规则太复杂的体育运动。”
　　汤米继续小声对奋笔疾书的丹尼斯说道：“OK，记下来，丹尼斯，夏令营活动不要出现这些竞技运动，换成其他的，比如乒乓球，击剑等等。”
　　坐在副驾驶上听到汤米说话的奥蒂莉亚转过头，给了汤米一个不满的皱眉，小声提醒道：“汤米？你的话很失礼。”
　　汤米·霍克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继续问道：“请问棋类活动在这里流行吗？瑞恩校长？”
　　“这里连授课教师都严重缺额，当然没时间去培养其他兴趣。”苏珊像是没有听到汤米与丹尼斯在后座上的小声交流，微笑着说道。
　　“加上美国学生擅长的国际象棋，跳棋，飞行棋等等各种比赛，保证他们都能拿到好的名次。”汤米·霍克双眼放光地提醒着丹尼斯说道。
　　“不过国家努力提供最好的资源给学校，因为我们清楚，知识与少年才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我们现在有提供干净整洁的校园，为孩子们提供校服，提供干净饮水……到了，那就是我们的校园，如果不是为了以示尊重，其实走路十五分钟也可以从机场抵达学校。”苏珊·瑞恩侧过头，对几个人示意左前方的建筑物。
　　车上的几人循声望去，一处三层高的建筑在一众单层建筑中极为显眼。
　　把车停在路边车位，苏珊带着几人走进了这处中学，不要说与林肯高中比，这里的环境甚至比汤米的姨妈梅洛妮工作的辛克莱小学都要小很多。
　　一块简单平整过的土地就是运动场，一排平房是校长室，其余所有教室，活动室都被集中在那栋三层高的建筑内。
　　而此时，一群脸上洋溢着快乐的黑人高中生们，正在尘土飞扬的运动场上快乐地进行着板球比赛，看到此时出现的几名白人，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停下了动作，但并没有失礼的靠近围观，而是立在原地，对几个人回应着礼貌的微笑。
　　苏珊·瑞恩陪同奥蒂莉亚继续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汤米三人却留在了原地观察着这处中学。
　　“我觉得没有人愿意来这种地方过夏令营，汤米，这里糟糕透了。”帕姆抱着自从降落就没有用过一次的相机，开口说道。
　　汤米·霍克深吸一口气：“那些付钱的高中生需要的是纸上光鲜的资料，为了考入名校，为了耀眼的履历，他们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我保证整个美国的大学都没听过这个国家，不会知道这个国家的高中会糟糕到这样，所以按计划行事就好，丹尼斯，去这个村落……去这个国家的首都找到最好的旅店，了解如果团体入住能给到的最优惠价格，帕姆，拍些这个国家漂亮的照片用来当做宣传素材，我去这里的校园内检查一下需要准备的棋类，运动类器材，然后统计之后，打回林肯高中，看看能不能免费借用一段时间，加快速度，我们在这里只有两天时间，了解大概之后还需要回去做很多准备工作。”
　　“美国新闻上一直说黑人国家经常发生武装暴动，你确定这里不会发生对吗？”丹尼斯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平静，遍布黑人的迷你城市，咽了口水，有些紧张地开口说道：“老实说，我第一次出现在黑人这么多的地方，被这么多黑人围观的感觉不太好。”
　　汤米点点头：“当然，我保证这里很安全，圣文森特的犯罪率比前宗主国英国还要低很多倍，这里不是饥荒的非洲，更不是治安糟糕的美国，这个国家没有军队，全国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是一百七十名警察，以及国家遭遇重大危机才能出动的二百名预备役民兵，这么说吧，我们的夏令营如果成行，只需要携带美国任何一家枪店的武器弹药登陆圣文森特，都能轻松占领这个国家。”


###第46章 完美之地
　　当汤米·霍克登记完需要准备的器材数量时，才发现帕姆还未回到学校。
　　虽然丹尼斯之前去询问酒店价格时已经确定圣文森特的治安的确良好，因为这里的黑人居然都不会像美国黑鬼那样在街头聚集游荡，而且衣衫干净整洁，每次开口与丹尼斯交流，都会加上极为礼貌的敬语，比丹尼斯这个白人更像是绅士。
　　两人沿着这座小城仅有的一条主路欣赏风景顺便寻找拍摄风景照的帕姆，才走出五分钟，汤米·霍克就看到帕姆正与一名一头红棕长发的白人女孩立在能俯瞰海面的低矮石墙前，互相把头倾斜向对方摆着Poss，而一个明显骑着自行车路过被帕姆拦下请求帮忙的老年黑人，此时举着相机正把镜头对准两人拍照。
　　“咔嚓！”黑人按下快门，随后放下镜头，对两人笑道：“很好，需要换个造型再来一张吗？”
　　帕姆脸上带着亢奋的红色，他看向对面的女孩目光带着询问：“卡莉？我们能再拍一张吗？”
　　女孩露出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容：“当然可以。”
　　“我教你，我们可以摆这样的造型……这个朋友合影的Poss在美国很流行。”帕姆整个人好像比服用了阿德拉尔还要激动，此时手忙脚乱的在女孩面前摆着姿势。
　　黑人举着相机，嘴里不断开口提醒帕姆与女孩调整姿势以便照片看起来更漂亮。
　　汤米与丹尼斯对视一眼，丹尼斯抿了抿嘴唇：“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帕姆能在一个黑人人口高达85%的国家，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结识一个可爱的白人女孩。”
　　“Yeah，我也没想到，我们高中那些妹子不太可能这么容易配合帕姆这种不会讨女孩开心的家伙，一起摆造型合影。”汤米点点头。
　　黑人帮帕姆与少女又拍完了一张，随后就把相机小心的递还给了帕姆，贴心的提醒帕姆：“这里只有一处照相馆能冲洗照片，沿着这条路朝前走大概三分钟，就能看到一个拐角，拐角处有招牌，是英文的。”
　　等女孩留下一串开朗清脆的笑声，与帕姆潇洒告别，汤米与丹尼斯才走过来，望着女孩消失方向依依不舍的帕姆收回目光，看到两人有些尴尬，开口解释道：“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伙计们，我正准备寻找这处政府大楼的工作人员，想要进去拍摄些能增加说服力的照片。”
　　本来正准备推自行车离开的黑人听到帕姆的话又返回来：“你们要进去政府大楼拍照？”
　　“是的，先生，我们从美国来，希望能与贵国高中举行一次全面交流的夏令营活动，不过暂时不清楚政府大楼和总督办公室是否对外开放。”汤米对黑人开口说道。
　　黑人眨了眨眼睛，打量着三人：“所以刚才苏珊·瑞安校长打电话让我去学校坐坐，说来了几名美国的青少年学生领袖？应该就是你们？不如这样，我进去打个电话，让她一起过来进总督办公室坐下聊聊如何？”
　　“先生，你是……总督？”汤米看到对方这副做派，与丹尼斯，帕姆互相看看，随后不太确定地开口询问道。
　　这个推着自行车的老年黑人难道是总督？这个国家是英联邦一员，最高元首自然是英女王，不过女王不会自己管理这里，所以由她任命的总督才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领袖。
　　但就算是这个国家再小，总督也是一国元首，不太可能推着自行车帮游客拍照。
　　“不，当然不是，总督阁下正在二楼的总督办公室办公。”黑人给出了否定答案。
　　丹尼斯试探性地问道：“那么您是这里的邮差？先生？我家里那边的邮差都会骑着类似这样的自行车分发信件。”
　　黑人很没有气场的朝三人笑笑：“比邮差的工作更麻烦些，我是这个国家的总理，马杜夫·康普顿。”
　　如果说总督只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国家元首，那么此时这个年纪五十几岁的老年黑人就是这个国家真正的实权人物。
　　丹尼斯看看自称总理的黑人，又看看旁边的汤米·霍克，连续几次切换视线之后，小声说道：“汤米，我觉得你把脸板起来，说自己是这个国家的元首，比这位笑呵呵有个大肚腩的黑人先生更可信，我不能想象罗纳德·里根骑着自行车在华盛顿满城转悠，帮青年男女拍照还纠正姿势，最后对旁观者说自己是美国总统的画面。”
　　“把我想象成美国一个小镇的黑人镇长，是不是会好些？”圣文森特的总理马杜夫·康普顿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知道美国很大，地域辽阔，这个国家可能比很多美国城市还要小，所以不用把我当做国家元首，当做镇长就可以，欢迎来到我们的小镇做客，来自美国的青少年学生领袖们。”
　　……
　　“那位瑞安女士与法瑞尔小姐住在一间双人房，我们三个住在一间双人房？一间房一晚只需要十美元，汤米，十美元，你都不肯多开一间房，然后现在他妈的帕姆好像树袋熊一样趴在我身上！”丹尼斯躺在属于自己的单人床上，绝望地开口说道：“他甚至还把手放在我的.……然后那支该死的手还在做一些其他我不想描述的动作。”
　　帕姆穿着一套印着大力水手图案的睡衣睡裤，正侧过身把腿压在丹尼斯的身上，手搭在丹尼斯的身上，睡得香甜。
　　“往返机票已经花掉我们将近一半的费用，只剩一半资金还需要用来制作宣传页，租场地举办咨询会之类，在我们真正赚到钱之前，尽量忍耐些，丹尼斯。”汤米·霍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笑着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发现，似乎这个地方完美契合我们的想象，这里的黑人非常友好，而且国家元首也平易近人，简直是完美之地，我有预感，我们能赚到钱。”
　　“的确如此，老实说，当这个国家的总督陪我摆出摇滚手势一起合影时，他在我心中形象已经不如林肯高中的校工更有威严，因为我之前让校工摆出那个手势，被他拒绝了，真是个混球，我喜欢这里的总督，总理，至少亲和力十足，已经是国家元首，也可以平易近人，而我们学校的校工却整天臭着一张脸，高傲的像即将上断头台的那些法国皇帝。”忍无可忍的丹尼斯拨开帕姆，回答道：
　　“还有，这个国家的总督大人与总理先生称呼我，来自美国罗德岛州华威市林肯高中的青少年学生领袖丹尼斯·赫伯斯……这个头衔我自己听了都有些尴尬，但他们却很认真，看到他们认真的表情，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是那些美国精英高中生，而不是底层白垃圾。”
　　“卡莉……”帕姆被丹尼斯的动作碰醒，有些迷糊地说道：“卡莉是与帕姆合影的那个女孩，美国波顿糖业公司在本国糖厂的白人工程师女儿，也是本国唯一一所高中的学生之一。”
　　“说起来，我似乎明白这个国家对来自美国的我们这么友好，严格来说，是美国帮助他们脱离了英国的殖民统治，还在这里投资开办了糖厂等行业提升就业。”汤米想了想，开口说道：“他们对美国现在还拥有感激之情，应该是这样。”
　　“我现在是这个国家的荣誉公民，一个美国白垃圾，居然在另一个黑鬼……黑人国家以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的身份受到接见，继而成为总督与总理授予的荣誉公民，你知道吗，意思是我想在这里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丹尼斯又聊起了简朴的欢迎晚宴上，总督授予四人的圣文森特荣誉公民称号。
　　汤米·霍克的脸上没有睡意，反而带着兴奋：“丹尼斯，美国和这里免签，你不是荣誉公民也能在这里住很久，吸引我的不是荣誉公民称号，而是那位艾伦·路易斯总督与马杜夫·康普顿总理和我们闲聊时仿佛随意提起的思路，他说可以在夏令营中安排一次模拟政务体验，让参加夏令营的美国高中生接受总督的任命书，试着尝试维持一个国家的日常工作，这绝对是天才且开明的想法，这个小镇虽然小，但却是一个真正的国家，真真切切体验一下国家机构如何运转，这才是学生领袖们该做的事，只是这一条，我就保证很多高中生无法拒绝，甚至以后每年都会有美国高中生愿意来这里参加夏日峰会，总理与总督绝对不是普通的殖民地黑人，他们是受过英国高等教育的黑人，不然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增加这个国家的吸引力，他们懂得做生意，只要推出这个项目，哪怕夏令营收入分给他们一半，我都心甘情愿，因为我可以提高价格，任何顶尖大学夏令营都提供不了这种业务，他们不可能让高中生走进白宫，像个总统一样处理国家日常，但我们的夏日峰会可以！”
　　“你知道吗，汤米，我不关心其他问题，我只想说，如果真的模拟政务，我希望自己能担任这个国家的大法官，然后帮这个国家尽快制订一条法律。”丹尼斯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汤米开口问道：“什么法律，我觉得不需要，因为这里简直是无可挑剔，堪称夏日峰会的完美举办地。”
　　丹尼斯愤怒的低声咆哮：“我觉得很有必要增加一条法律，那就是在这个国家严禁两个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睡觉！帕姆，拿开你的手，它他妈已经肿了，我对天发誓……”


###第47章 不对等的交易
　　奥蒂莉亚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慢慢走近此刻立在政府大楼二楼的阳台，手里用手持录像机记录画面当做素材的汤米·霍克，而汤米·霍克完全没有注意到奥蒂莉亚的靠近，此时正全身心的记录着不远处街边的一个身影，那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武装部队指挥官。
　　掌管这个国家17个派出所的国家警察局长，与汤米老爹同名的科林·约翰。
　　一个曾在英军服役，在苏格兰场受训的黑人精英，赢得过多枚勋章，此刻正戴着耳机听着丹尼斯的随身听，站在警察局门前的路上，随着强劲节奏不断摇摆，只是在听不见音乐的其他人眼中，像是个抽风的傻子。
　　很难想象，这个国家的安全就交给这样一个在汤米面前高速扭动身体，似乎要把浑身脂肪甩出来的家伙手里。
　　而丹尼斯立在国家警察局的二楼阳台，虽然一身便装，但被几名穿着灰蓝色警察制服的黑人警察包围，似乎像是在请示丹尼斯下一步工作。
　　显然丹尼斯正在试着作为体验者，优先体验他们夏令营即将推出的政务模拟活动，暂时担任这个国家的警察局长，看表情，他对这种事很感兴趣。
　　因为汤米听到一个警察对丹尼斯汇报说，圣乔治教区有块甘蔗田遭遇破坏，当地派出所希望丹尼斯能带警察局其他人赶去当地支援，一起抓捕罪魁祸首，足足四头野猪，这些野猪已经毁坏了很多甘蔗田，当地派出所人手与器具有些不足。
　　丹尼斯认为不要无谓牺牲，不要让自己受伤，要善于利用优势与敌人战斗。
　　所以他认真思考之后，给出的行动方案是：想办法查清楚美国大使馆在哪里，然后准备带着人敲着锣鼓把四头野猪赶去大使馆，把野猪困在大使馆内，这样就能让美国大使馆以美国使馆遭遇入侵为由，请求派美国派遣身经百战的海军陆战队来帮忙肉搏抓猪。
　　之所以肉搏抓野猪，因为丹尼斯觉得把野猪活着抓到之后，顺便开家动物园，也许远道而来的海军陆战队抓完猪休息时，可以作为游客逛逛本地的动物园，这样还能从他们手里赚些美元，增加国家收入。
　　听到他这些话的警察们都下意识用力抹了下脸，有两个忍不住扭头看向政府大楼的方向，似乎在想，自家的总督和总理从哪里找来这种美国青少年领袖？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海里泡坏了大脑？或者顺着耳朵游进去他大脑一条小丑鱼？所以让这个青年看起来不像个领袖，反而像个小丑？
　　手下此刻就在告诉丹尼斯，这里没有美国大使馆，整个加勒比海国家十几个国家共享一个美国驻加勒比海地区大使馆，总部在巴巴多斯，本国只有一个美国驻加勒比海地区大使馆下设在金斯顿的联络办公室，而且还在政府大楼内，如果赶着野猪去外交办公室，路上半个小镇恐怕都要先遭到野猪破坏。
　　听完丹尼斯的行动方案，两相对比之后，汤米觉得这个国家的安全还是交给那个爱跳舞的科林局长好些，毕竟科林局长只是喜欢随着音乐身体抽风，而丹尼斯无时无刻都在大脑抽风。
　　“汤米？”奥蒂莉亚有些忐忑的声音响起。
　　“法瑞尔·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汤米·霍克循声，转身看向奥蒂莉亚。
　　面前的这位美女老师脸上有些歉意，此时手背在身后，从此时的站立姿势来看，就能判断出她现在似乎做了些可能觉得愧对自己的事。
　　奥蒂莉亚看向汤米·霍克：“是这样，我父亲得知我近期工作时，曾好心建议我把你的申请除了递交给林肯高中一份之外，还可以再额外准备一份递交给其他地方，我觉得他的建议不错，所以我在没有获得你的同意时，就帮你递交了第二份。”
　　“除了递交给林肯高中，我不太清楚还需要递交给哪里。”汤米·霍克有些茫然的耸耸肩：“作为一个校级俱乐部，如果有其他需要审批的问题，学校行政部门也可以出面帮我们处理。”
　　“的确如此，但你我都清楚，林肯高中因为对你发起的本次活动不太看好，所以根本没有向上继续申请，只是给了我们成立校级俱乐部最低支持的一千块资金，这可是……我是说这可是跨国活动，他们当然知道这些钱不够，却不肯支持，说明他们不看好你们，所以……所以我之前自己递交了另一份申请给罗德岛州公共教育总监办公室，希望如果我们手里的资金耗尽时，争取到一点点额外支援。”奥蒂莉亚把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奥蒂莉亚的话，汤米·霍克整个人都有些懵。
　　公共教育总监，州政府议会的第七号人物，看起来虽然排名靠后，只是州长位置的第七顺位继任者，需要罗德岛州长兼上将，副州长，州务卿，总检察长，州审计长，财务总长全部挂掉，才能接任罗德岛州长位置。
　　但实际上，这个位置已经不低，因为罗德岛州所有的公共教育事务都归这位总监以及他担任秘书长的州教育委员会领导。
　　所有公立学校如果想要申请资金支持，都需要向他报告，如果他不同意，就别想获得州财政拨款，所有公立学校非教职的行政职务任免，也都由他来进行最终评估，按照美国一州等同一国的联邦制度简单概括，这家伙就相当于罗德岛州的教育部长。
　　“所以你为什么能肯定对方能接受你越级的申请提交行为，而不是直接把它退回来？”汤米·霍克盯着奥蒂莉亚的眼睛，开口问道。
　　“因为现任公共教育总监弗兰克·查菲先生是我的教父。”奥蒂莉亚开口说道：“但我没有改你申请书的任何字，我只是之前……把申请书用写着我名字的信封寄给了他办公室。”
　　“那为什么又决定告诉我？你是出于好意，所以按照你的性格，一定是不会告诉我。”汤米·霍克看着面前带着愧疚的老师，安慰道：“没关系的。”
　　奥蒂莉亚深呼吸了几次：“我不太确定自己现在做错还是做对了，因为我在一个小时前，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打电话给林肯高中汇报情况，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觉得那不太可能是因为我们自己努力就能做到的，我不是否定你们的努力，而是……那与努力似乎无关。”
　　“什么消息？”
　　“你知道，普林斯顿大学是没有官方夏令营的，对吧？”
　　“之前聊天你曾说过没有，但有院系或者教授参与的一些夏季非官方活动，你曾参加过。”
　　“没错，我接到的电话就在于此，普林斯顿大学伍德罗·威尔逊公共和国际事务学院知道了CSLS项目，打去林肯高中了解情况，并且表示有该学院的教授对我们提到的加勒比海地区夏日峰会有些感兴趣，希望能了解更详细的夏令营内容，请林肯高中近期传真一份更详细的活动介绍给他们，我们的校长大人拨了四次号码台查询对方电话号码的确是来自普林斯顿大学，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学校现在正在开会，计算如果对方真的愿意出席我们的夏令营，学校能付出最高薪酬是多少，按照校长先生已经精神错乱的说法，就算是让他带着副校长麦克戴斯先生和教务长沃顿夫人去兼职跳艳舞赚钱，都要把这个机会抓住，他希望你考察结束尽快返校，拿出最详细最全面的夏令营计划，他会逐字审阅后亲自传真给对方。”
　　汤米·霍克双眼下意识睁大，一个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愿意出席自己一个公立高中发起的夏令营，不要说校长愿意跳艳舞，现在他汤米·霍克带着丹尼斯和帕姆，一路从圣文森特沿街跳艳舞赚钱，跳回罗德岛州都心甘情愿，那他妈可是普林斯顿！
　　看看这个夏天，那些只是带着高中生们去普林斯顿大学内转一圈，没有任何真正学术计划，却挂着夏令营名头的旅行团有多少，足足十几个，各个爆满！美国高中生家长们心甘情愿的付出钞票。
　　只要这个消息是真的，汤米·霍克觉得不需要再去宣传其他东西，挂上那位普林斯顿教授的名字，就能让几百上千个真正的精英高中生拿钱出来。
　　奥蒂莉亚等汤米·霍克回过神之后，再次小声说道：“而我的教父，他就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我觉得这一切很可能与他有关。”
　　“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普林斯顿不可能是看到我们的宣传广告才找上门来，对吧？因为我们还没真正开始宣传，就算他们看到宣传，他们也不会有兴趣去了解一个垃圾高中的校级夏令营活动。”汤米·霍克吐出口气，望向远处的海面，连续深呼吸了几次，努力消化了一下消息，才转过身看向奥蒂莉亚：
　　“所以，你父亲法瑞尔先生曾经希望我在申请书上加上些什么？不用隐瞒，一定是希望我加上些什么或者修改些什么，我能理解，而且无论加什么都无所谓，都没有问题，法瑞尔小姐，你教父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多到我觉得不真实，只是个夏令营，值得你教父抬出普林斯顿的名头？这也太吓人了，他难道不知道一个普林斯顿的名头，能让无数渴望与普林斯顿产生交集的高中生趋之若鹜，干脆让你自己去重新创立一个就好。”
　　奥蒂莉亚低下头去，似乎仍然对父亲的话赶到羞愧：“把你的名字谦虚的排在我的名字后面，我父亲他当初就是这么傲慢地说的。”
　　“不要说排在你的名字后面，我彻底划掉自己的名字，再帮你把知情的丹尼斯与帕姆灭口，避免有人泄露秘密都没问题！”汤米·霍克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笑着奥蒂莉亚说道：
　　“我本来已经有些觉得这个世界不太真实，因为这个小国太完美，简直是为了我们的夏令营而存在，黑人，友好而且开明，现在，更加不真实的消息出现了，你教父抛出了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更荒诞的消息，就算我把俱乐部修改到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都觉得不如他付出的多，太多了，真的太多，这是一次完全不对等的交易。”
　　“我只是希望我们资金不足时，他也许看到我的名字，能让学校多批一些资金支持我们的活动，我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汤米，我没有想过要拿走属于你的东西，我甚至在刚才打给了他与我父亲，但他们都没有承认。”
　　“他们承认与否，都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做出了安排，你现在能做的，是不要辜负这些对你的安排与宠溺，我回去后会撤回申请书，重新修改一下，我无所谓，我只是为了赚学费和纸上的光鲜履历，现在他加上了普林斯顿四个字，意味着只要完成这次夏令营活动，我全部都拥有了，而且你知道吗，加上普林斯顿的名头，再配上这个国家总理提供的思路，我忽然觉得，我们的夏日峰会似乎完全可以变成真的。”汤米·霍克目光烁烁的对奥蒂莉亚说道：
　　“我是说真正的美国精英高中生，真正的夏日峰会，而不是丹尼斯这种能想出让美国军队来帮忙抓野猪的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


###第48章 返程
　　“总督阁下，总理先生，今天，我们的前期考察即将结束，谢谢各位让我们在金斯敦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两天，不过还有些问题，我想要询问了解，比如如果我们的夏日峰会真的准备按照两位之前提议的那样，向美国高中生们推出模拟政务的活动，我们需要付出多少钱才能让两位或者说贵国配合我们？”
　　金斯顿政府大楼，一处比林肯高中最老的会议室还要简陋的接待室内，汤米·霍克对这个迷你国家的两位领导者开口询问道。
　　看到汤米·霍克先看向自己，六十九岁的总督艾伦·刘易斯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没有说话，而是夸张的指了指旁边的总理马杜夫·康普顿，提醒汤米，他只是名义与礼节上的国家元首，具体事务是旁边的马杜夫负责。
　　“总理先生？”顺着他的动作，汤米把视线投向马杜夫总理。
　　马杜夫·康普顿面无表情，像是在沉思，他过了几秒钟才斟酌着开口：“我还在考虑，也许需要查一下字典才能更好理解。”
　　“需要字典解释什么叫做夏日峰会？”丹尼斯在旁边开口问道。
　　马杜夫·康普顿摇摇头：“不，什么叫做高中生。”
　　这个答案让四个美国佬顿时愣住，看到四人呆滞的表情，马杜夫开心的笑了起来，指着愣住的四人对旁边的总督笑道：“看到了吗？我就说我能让他们大吃一惊！”
　　随后又对汤米·霍克得意地说道：“我知道，美国脱口秀上，经常有黑人表演者用这种技巧……”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总理大人，只是我没想到一国领导人也会用这种技巧。”汤米·霍克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两个黑人老头刚才一唱一和和自己四个人开了玩笑。
　　马杜夫笑过之后才说道：“不需要报酬，你们在帮我们，让更多人知道这个国家，让那些人来这里参观，旅行，了解我们的历史，我们为什么要接受报酬。”
　　“我也是这样认为。”艾伦·刘易斯也看向四个人：“这对圣文森特是件好事。”
　　其他三人脸上浮现出惊喜和感激的表情，汤米·霍克却第一时间蹙眉：“不需要报酬？Why？”
　　“在美国，你们的总统或者外交部长之类就职之后，是需要按月支付一笔钱给国家还是从国家按月领取薪水？”马杜夫满脸不解的反问道。
　　汤米·霍克点点头：“毋庸置疑，当然是……领取薪水。”
　　“孩子，我们这一点和美国人一致，我们也是人类，不是外星人，遵守人类正常的规则。所以不需要报酬，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们会为就职的美国高中生们发放薪水，当然，不会太多，只有纪念意义的一枚本国硬币，可能连一串香蕉都买不到。”马杜夫对汤米说道。
　　旁边陪坐，始终没有开口的苏珊·瑞安校长此时看向皱眉的汤米，声音温柔的提醒道：“但是，这是在你们答应帮我们的中学募捐的前提下，汤米·霍克先生，不要忘了你曾答应过的话。”
　　“我当然不会忘记。”汤米·霍克朝苏珊露出敷衍的微笑答应道，随后又低下头沉默片刻，看向总理马杜夫：“总理大人，我们能先签个意向合约敲定大概框架吗？就本次夏令营，我希望一切都是正式的，而不是简单的口头约定。”
　　“当然没有问题，我上次签合约还是一年前，拟合同吧，孩子，你来拟，我知道，合同签订就要遵守契约，放心，我们不会索要报酬。”马杜夫对汤米·霍克认真地说道。
　　汤米·霍克迟疑的起身，拿出自己之前做的记录：“OK，我大概先想到了这样一些条款，可以作为双方合作意向合约，之后我会回美国，请校方安排律师准备正式文件，再与贵国签署一份。”
　　看到汤米·霍克这副表现，奥蒂莉亚微微蹙眉，丹尼斯，帕姆则有些吃惊，虽然表情不同，但显然都觉得汤米此刻的表现有些过分，他现在的表现分明是对面前的两个老人非常不信任。
　　“当然可以。”马杜夫却仍然满脸亲和力，对汤米点点头：“你做得对，汤米，领袖必须有契约精神。”
　　……
　　直到在这个国家推着自行车的总理摆手送别中，坐上返程的飞机，没有了其他人，奥蒂莉亚才对旁边仍旧翻来覆去阅读着那份意向合约的汤米说道：
　　“汤米，我觉得你之前在会议室的那些问题是非常失礼的表现，你怎么了，你表现的完全不正常。”
　　“法瑞尔小姐，我可以告诉你什么叫做正常，就好像我们此时乘坐的飞机航班，价格低廉，所以没有任何机场服务，飞行中连基本餐食都不会提供，只有我面前这杯难喝的要死的咖啡，因为航空公司不会让自己亏钱做生意，这叫做正常。”汤米·霍克眼睛定定的盯着手里的合约，随后扬起对奥蒂莉亚示意道：
　　“而不正常，就是你的教父，和这位马杜夫总理，他们付出，远远小于收获，比如现在我有个疑问，你教父是普林斯顿的校友，又是罗德岛州公共教育总监，为何当初没有用推荐信把你送入普林斯顿？”
　　奥蒂莉亚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觉得可能是那时他还只是州议员，还没被州长委任为公共教育总监？”
　　“他如果真的像这件事表现出来的一样爱你，他当年绝对可以把你送入普林斯顿，数年前的你，与现在的你，对他而言有什么不同？想一想，法瑞尔小姐。”汤米·霍克肯定的摇摇头，继续问道。
　　奥蒂莉亚眼睛朝左右转了几下，表示自己在思索，随后又看向汤米，茫然的摇摇头。
　　“因为现在法瑞尔小姐身边现在有了以丹尼斯·赫伯斯为首的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丹尼斯·赫伯斯从前排转过身，摘下眼罩说道。
　　“丹尼斯，在飞行期间乖乖坐好，不要让我再提醒你第二次。”奥蒂莉亚没有在意丹尼斯说的调侃，而是提醒丹尼斯注意安全。
　　汤米·霍克则盯着丹尼斯的脸，若有所思：“我觉得丹尼斯刚才那句话说的有些道理。”
　　“对吧，我就知道是因为我们……”
　　奥蒂莉亚盯着丹尼斯说道：“坐好，丹尼斯，不要自作多情。”
　　看到奥蒂莉亚板起脸，丹尼斯坐回位置上，不过随后又转过身：“作为帕姆最好的朋友，我想提醒你，法瑞尔老师，也许你需要关心一下学生的精神状态？”
　　“帕姆怎么了？”奥蒂莉亚听到丹尼斯的话，想要起身看向与丹尼斯坐在一排的帕姆。
　　“帕姆没事，那家伙抱着卡莉的照片睡得正香。”丹尼斯劝阻了奥蒂莉亚的行为：“我想说，帕姆有了女朋友，我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我本该恭喜他，但事实上，我的良心不断提醒我，做不到，我也许需要心理辅导。”
　　旁边的汤米·霍克却慢慢看向奥蒂莉亚，又自言自语重复了一句：“丹尼斯那句话说的有些道理。”


###第49章 屈才的校长
　　刚刚回到华威市的地头，站在林肯高中正门外，汤米·霍克就对自己的两个死党下达了最新的行动指令。
　　看到正从教学楼恨不得一路小跑迎出来的校长，副校长，教务长，汤米霍克说道：
　　“历史教过我们，如果没有普林斯顿这个意外，校长他们绝不会对我们卑躬屈膝，用欢迎林肯的态度来欢迎我们返校。”
　　“汤米～”奥蒂莉亚在旁边提醒道。
　　汤米没理会美女老师的提醒，继续说道：“所以，做好最坏的准备，没有普林斯顿，没有支援，我们也要进行本次夏令营。”
　　说完，他把自己早就做好的需求清单丢给丹尼斯：
　　“丹尼斯，你负责搞定最基础的募捐，课本，运动器材这些，发动你在本地高中界的人脉与魅力，我只想看到最后的数量！别对我说搞不定，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兼圣文森特荣誉公民兼圣文森特国家警察局局长先生！最后提醒你一句，你做这些时，没有任何资金支持！这是最基础的，就算没有生意上门，也需要准备的。”
　　“你确定？我在上面甚至看到你写了需要他妈的一百二十本美国高中课程教材！”丹尼斯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需求，对汤米说道：“这不是我一个高中生能搞定的！你知道一本课本有多贵吗？比他妈一袋麻草还要贵！”
　　“那就忘记自己是个高中生，发动大脑，施展出你身为马杜夫总理夸赞的美国青少年领袖的独有智慧！”汤米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转而看向另一边的帕姆。
　　丹尼斯朝汤米竖了一下中指，拿着清单转身骂着脏话离开，并没有进学校。
　　帕姆仍然在翻看着卡莉的照片，老实说，汤米觉得卡莉可能是饥不择食，也许太久没有看到过白人高中生，所以居然与帕姆这种在美国高中没有女生理会的宅男成为朋友。
　　“帕姆！别在盯着卡莉的照片发痴！拿上之前拍摄的照片，纪录片，我不管你懂不懂摄影技术或者设计，但学校有相关社团，你想办法说服他们帮助你，出卖色相也好，什么都好，总之我需要尽快看到一份宣传页以及一部宣传短片，文字内容稍后我会提供给你！而且你比丹尼斯幸运，你有高达五十元的经费支持！”汤米·霍克拍拍帕姆的肩膀，抢过他手里的那张卡莉小美女的照片，大声说道：
　　“你最好能搞定，不然我就去做你的情敌，把卡莉追求到手，再发一些和她在一起时的亲密照给你这位好朋友欣赏！让你含泪对我们送上祝福！”
　　帕姆伸手抢回照片，嘴里连声骂道：“当然！FuckYou汤米！为了卡莉不被你这个混蛋得手，我也会拼尽全力。”
　　随后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校长三人，转身沿着旁边的小路朝着校园内走去，看样子是去了摄影社团的方向。
　　“就是这样！搞定这件事，守护你的卡莉，不然我绝对有兴趣向卡莉讲讲，丹尼斯的胸部是如何肿起来的！让她相信你和丹尼斯是一对基佬！然后和我一起祝福你和丹尼斯同床快乐！”汤米在帕姆身后说道。
　　等帕姆离开，汤米·霍克看向近在几米外的校长三人，对身边的奥蒂莉亚说道：
　　“我打赌，他们会装作听不见我刚才的话。”
　　果然，走完最后几米的路程，校长门德斯先生笑容和蔼地开口说道：“法瑞尔小姐，汤米·霍克同学，很高兴看到你们平安归来，而且，我们有个惊喜给你。”
　　……
　　“你把这件事告知了圣十字高中以及其他几个比我们高中更优秀的高中？这就是惊喜？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们一本五千块或者一万块的支票簿。”校长办公室内，汤米·霍克呆呆地看向自家高中努力保持严肃威严，但总忍不住嘴角上翘的校长门德斯先生。
　　校长直接忽略了汤米后半段关于资金支持的问题，只对他第一个问题给出了解答：
　　“其实不止，之前和我们高中曾举行过交流竞赛，并且毫无绅士精神拿下大比分羞辱我们的那些高中，我都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要来参加我们林肯高中举行的夏令营，你猜怎么样，他们和我当年被羞辱时的语气一样。”
　　“但我们还未联系普林斯顿，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看到我们的计划方案，能否真的出席。”汤米有些不解的皱皱眉。
　　校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孩子，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冷静下来之后，想了很久都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疯，就是普林斯顿的那位不知名教授疯了，为了避免空欢喜一场，所以我先打给电话气气那些家伙，毕竟当初他们可是用成绩狠狠羞辱过我，这样就算没有普林斯顿的教授，我们也不算一无所获。”
　　汤米·霍克看向旁边的奥蒂莉亚，对校长说道：“我们要先确定一些信息，校长先生，然后才能判断是不是真的，请给我和法瑞尔小姐十分钟的时间。”
　　两人离开校长室，回到奥蒂莉亚的办公室。
　　汤米对奥蒂莉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是说，我在自作多情？我的教父其实并没有帮我们？”奥蒂莉亚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从丹尼斯那句话中想到的？”
　　汤米·霍克点点头：“我觉得是，至少比50%的可能性要高，也许能到55%或者60%？当年的你，与现在的你没有区别，是你自作多情。”
　　“你是说我的教父只对我有40%的爱？”奥蒂莉亚不满的瞟了汤米一眼。
　　汤米歪头示意桌上的电话：“打个电话给你父亲或者你教父，我们就知道他们对你的爱有多少。”
　　“汤米，我觉得你对我的教父不尊重，而且我之前打过，虽然他们没有承认，但我们找不到其他原因。”奥蒂莉亚虽然语气不满，但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自己教父的电话号码。
　　一个没有感情波动的女声在电话那边响起：“这里是罗德岛州公共教育总监办公室。”
　　“哦……”奥蒂莉亚有些紧张，捂着听筒对汤米小声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工作时间打给他。”
　　“小姐？”电话那边追问道。
　　奥蒂莉亚放开捂住听筒的手：“我是奥蒂莉亚·法瑞尔，华威市林肯高中大学招录指导员，我想与弗兰克·查菲先生通电话。”
　　“您有预约吗？”
　　“没有。”
　　“公务电话还是私人电话？”
　　“私人电话。”
　　“那恐怕弗兰克·查菲先生暂时无法听您的电话，他今天早些时间陪同州务卿先生飞往瑞士进行为期一周的访问，我可以登记您的电话号码，等弗兰克·查菲先生回来之后再对他告知。”
　　“好吧，谢谢。”奥蒂莉亚挂断电话，看向汤米·霍克：“他陪州务卿出国访问了。”
　　“但我还可以打给我父亲，我觉得如果我教父帮了我，他一定知情。”奥蒂莉亚想了想，对汤米说完，又再度拨通了一个号码。
　　很快，一个温柔的女声在那边响起：“这里是海线船业总裁办公室。”
　　“黛西？我是奥蒂莉亚。”听到女声，奥蒂莉亚开口说道：“我父亲在吗？”
　　“当然，他正在看文件，但我想他不会拒绝法瑞尔小姐你的电话，法瑞尔先生，您的女儿来电，一号线。”秘书帮忙接通之后，切断了自己的线路。
　　“你很少会在我工作时间打来电话，奥蒂莉亚，什么事？”父亲的声音很快在电话另一端响起，带着快速翻阅文件时纸张发出的声响。
　　奥蒂莉亚说道：“我知道你在工作，爸爸，但我现在有件事想要搞清楚，我……我几天之前，曾寄了一封申请书去我教父的办公室。”
　　“然后你并没有向我说的那样，给那个高中生一次交易机会对吗？你没有修改，直接寄给了你的教父，是的，他之前打电话给我询问过情况，我很遗憾交易没有达成，但你教父说，还是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毕竟林肯高中太吝啬，很抱歉上次你问我时，我没有承认，我想，既然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我也不想破坏你和学生们的热情。”法瑞尔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说道。
　　“但我的教父做的也太夸张了一些，爸爸，你让我和我的学生们吓坏了。”奥蒂莉亚得到父亲肯定的答复，示威一样用眼睛看向汤米，似乎仍然对他质疑父亲与教父对她的宠爱而不满。
　　法瑞尔先生显然心不在焉地说道：“我明白，公立高中的穷小子们的确会吓到，但不该去感谢你教父吗？又不是我给你支持。”
　　“我会去再打电话谢谢他的，爸爸，你知道公立高中和普林斯顿之间……”
　　“女儿，我五分钟后有个内部会议，我需要用这段时间把资料看完，然后还要飞去迈阿密的游艇展会见客户，你可以打给你的教父感谢他，我在暑期正式来临之前有些忙，毕竟有钱人都忙着这段时间买游艇开始假期……”看到女儿准备继续聊天，法瑞尔只能坦白自己现在的工作非常忙碌。
　　“好的，爸爸，再见。”奥蒂莉亚识趣的挂断了电话。
　　“海线船业？哇哦。”汤米·霍克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感慨的出声。
　　对这个品牌他现在不陌生，贝西娅寄养家庭家里的两艘船都是这个公司的产品，托尼还曾帮忙调校过，一艘用来在河里玩耍的休闲小艇，一艘用来全家出海钓鱼兜风的近海机动帆船，算是罗德岛州与马萨诸塞州一带比较知名的休闲舟船公司。
　　“现在能确定，普林斯顿事件与我教父有关了？我父亲承认了。”奥蒂莉亚低下头吐出口气，看向汤米：“虽然你刚才怀疑他们，但汤米，我还是要说，我不会改你的申请书，这是你的主意，你也听到，我父亲之前虽然傲慢，但刚才他并没有坚持一定要在上面写上我的名字。”
　　“我先去搞出一份详细完整的计划书。”汤米·霍克走出奥蒂莉亚的办公室，思索着自己获取的信息，下意识取出香烟在走廊里点燃：“我总觉得某些环节一定与我们认为的不同。”
　　严肃的教务长刚好经过，看到汤米·霍克如同个姿势娴熟的老烟枪立在学校内吸烟。
　　“Sorry，沃顿夫人……”汤米手忙脚乱的把香烟丢在地上，想要开口解释。
　　沃顿夫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汤米，随后转过身朝原路走去：“汤米·霍克同学，如果计划书吸引了大学教授，你和你地上那根香烟会被放进学校荣誉室，那是你成熟的表现，但是如果没有成功，我会安排最严厉的青少年心理成长教师关照你，教教你什么叫做遵守校规。”
　　此时奥蒂莉亚也走出了办公室：“汤米，我好像知道校长说的惊喜是什么了。”
　　“什么？”汤米捡起地上被踩熄灭的烟，叼在嘴里再度点燃。
　　奥蒂莉亚拿过自己刚刚记录的纸条：“行政处打给我，问我索要夏令营的资料介绍，因为校长之前打电话炫耀的那些学校居然有家长打给行政处，咨询我们的夏令营。”
　　“校长故意泄露出去的？”汤米眼前一亮：“没错，校长给我上了一课，普林斯顿教授来不来其实无所谓，来了最好，不来也要赚钱，而且赚那些曾经羞辱过他的那些学校高中生的钱，门德斯先生做校长屈才了，总统如果请他去做经济顾问，可能美国经济会更好。”


###第50章 美梦成真？
　　帕姆正朝身上套着红黑相间的野莓溪高中学生制服，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对丹尼斯问道：“你确定我穿这身去野莓溪高中传播我们夏令营有普林斯的教授出席的谣言没有问题？这套制服比起圣十字那套好像太大了些，不方便被校工识破身份时逃走。”
　　“被发现时记得扶住你的眼镜再狂奔，是的，我就能保证你没有问题，而且你是我们三人中看起来最像好学生的那个。”丹尼斯在旁边叼着香烟，悠闲地笑道。
　　汤米·霍克坐在帕姆家的车库维修桌上，咬着一根手指饼干陷入了沉思，直到丹尼斯递给他一支香烟：“汤米，你觉得我的宣传思路如何？”
　　汤米回过神，看向穿好制服的帕姆，点点头：“很棒，你掌握了广告宣传的真谛，谣言。”
　　丹尼斯并没有利用自己强大人脉去正面宣传夏令营，他决定剑走偏锋，换一种思路，因为所有夏令营组织都大肆在校园附近或者报纸上打广告，丹尼斯因为作为三个穷鬼，正面打宣传战一定没有胜算。
　　必须拿出他天才般，在圣文森特指导警察局驱赶野猪让美国海军陆战队帮忙援助的方式，侧面出击。
　　这家伙搞来了附近很多所高中的制服，准备派帕姆换上然后混入那些高中，传播一个谣言，普林斯顿与林肯高中联合举办夏令营的假消息，而且圣十字高中校长其实已经知情，但是一直隐瞒，没有告知学生们，仅仅是因为圣十字高中都没有做到的事，林肯高中做到了。
　　“夸奖一下我，兄弟！宣传，募捐全都是我搞定，我甚至搞定了一百二十本高中教材！而你和帕姆在我累的要死时，却什么都没做！这个组织就只有我努力实干！”丹尼斯听到汤米只是夸了自己一句很棒就准备重新陷入冥想状态，有些不爽地说道。
　　帕姆拎着裤子看向丹尼斯：“FuckYou，丹尼斯，如果都是你搞定，我现在在做什么？”
　　“计划书已经传真给普林斯顿，已经四天，但对方还没有回复，我看很可能真的只是个笑话。”汤米·霍克看向丹尼斯，笑了起来：“所以我在想如果真的开始宣传时的思路，主推我们的模拟政务，应该投放去纽约，波士顿这些地方，那里的精英高中足够多，而且家长愿意对孩子的教育投资，唯一的问题是，让那些地方的报纸帮我们打广告，仅靠我们此时的四百多块资金是不够的，所以我在想如何说服校长加大对我们的支持，或者找另一所高中看看是否能联合筹办之类的想法，你如果觉得你更擅长这些问题，我不介意去募捐。”
　　丹尼斯烦躁的摇摇头：“不，还是你做那些事吧！听起来就没兴趣。”
　　“你还没说怎么搞定了那些课本，丹尼斯，你真的很厉害，让我刮目相看。”汤米拍拍丹尼斯，语气肯定的鼓励着死党。
　　听到汤米夸奖，丹尼斯清清嗓音，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当然，我可是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我有智慧，这种事要动脑子，你明白吗？汤米，动脑子，你要多跟我学学。”
　　“我和帕姆一直说，丹尼斯是我们三人中最聪明的人，我怀疑爱因斯坦本姓可能是赫伯斯，你和他一模一样。”汤米说道：“告诉我，怎么募捐到的那些课本。”
　　“是这样，我做了几个募捐箱，摆放在附近几所中学校门外。”丹尼斯得意地说道。
　　帕姆和汤米都有些不可思议，汤米询问道：“这么简单？什么时候本地高中生这么有爱心了？”
　　“只是募捐箱当然不够，我在上面加了一些文字，解放高中生双手，无偿代写作业，只要把课本与作业放入本箱，就有人免费帮你完成作业。”丹尼斯叼着香烟，说起了自己如何筹集到高中课本的经历：“然后我再找人假扮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把课本作业丢进去，对其他观望的人表示，这种事他之前遭遇过，不用大惊小怪，然后很多不想写作业的蠢货，就开始效仿。”
　　汤米人已经听傻了：“那些体育器材呢？”
　　“我先带人冒充几个体育社团的人去市立公园做了些小破坏，然后学校一些体育社团的家伙们现在要暂停活动接受校方调查，大概两周内都不用想再有体育活动，随后又是漫长的暑假，也就是器材室几个月没人会再打开，所以……你懂的，我们最好赚到钱，然后买器材再送回去，不然你就等着学校找你算账，兄弟。”丹尼斯对汤米·霍克语气平静地说道。
　　汤姆·霍克嘴里叼着的香烟抖了几抖，最终低下头，绝望地开口：“你他妈可真是做美国总统的材料，把美国对待其他国家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要对我算账？是你干的。”
　　“我拿走那些器材时，在日志上认真签下了你和帕姆的名字，唯独忘记签我自己的。”丹尼斯极为坦诚地说道。
　　“FuckYou！丹尼斯！”帕姆本来正穿着野莓溪高中的制服对着镜子调整，此时听到丹尼斯的话，开口骂道：“我什么都没做！”
　　“所以我刚才说，你要做那些事，搞定钱，我们帮你解决最困难的问题，把最简单的问题留给了你，汤米，我希望这种友谊让你感动。”丹尼斯笑着说道。
　　汤米抓狂地骂道：“我现在感动的都要哭了，丹尼斯，爱因斯坦拉出的大便，里面生长出来的蛆虫都比你聪明！见鬼！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宣传费之外，我还要时刻提醒自己，暑假结束前堵上你用屁股搞出来的洞！”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帕姆帮自家电话在车库接出了一条分机路线，此时拿起听筒：“CSLS委员会办公室。”
　　“帕姆，让汤米听电话。”电话那边，是奥蒂莉亚·法瑞尔的声音。
　　帕姆把听筒递给汤米：“我总觉得法瑞尔小姐对我缺乏足够的善意，自从我夸奖她穿丝袜很漂亮之后，她就再也没穿过，而且对我说话。”
　　“我觉得被你追在身后拍照，还没报警把你抓进去，已经是法瑞尔小姐对你最大的善意，帕姆。”汤米说完接过电话听筒：“法瑞尔小姐，我是汤米。”
　　“汤米，两件事，第一，你猜对了，是我自作多情，我教父并没有联系普林斯顿，今天，学校收到了州教育委员会公立教育基金寄来的五千块支票，用于对夏令营的支持，是我教父出国访问前做的安排。”奥蒂莉亚在电话那边语速极快地开口说道：“没有换上我的名字，就只提供了五千块支持。”
　　汤米看向丹尼斯：“现在资金果然变成了最简单的问题。”
　　“非常好，法瑞尔小姐，第二个消息呢？”汤米随后对奥蒂莉亚问道。
　　奥蒂莉亚在电话那边长长吐出一口气：“第二件事，普林斯顿刚刚回电，他们看过你的计划之后，虽然还有细节需要与我们高中商谈，但他们目前已经可以确定，一位教授会肯定出席，还有一位暂时不确定，汤米，恭喜你美梦成真，你的计划吸引了这个国家最顶尖大学的注意力。”


###第51章 学员登场（上）
　　“现在我们要查清楚普林斯顿的教授为什么会出席我们的夏令营吗？”奥蒂莉亚帮正伏在自己办公桌前写着广告宣传语的汤米·霍克递过来一杯咖啡，小声开口问道。
　　汤米停下动作，接过咖啡：“谢谢，法瑞尔小姐，其实你知道吗？虽然我内心很好奇，也笃定普林斯顿的教授们绝不是对我们的夏令营或者我们某个人感兴趣才会参加，但我不准备把时间在浪费在这种无用的猜测中，管它是谁，管它因为什么原因，第一，用这个机会在自己履历上添上光鲜一笔，第二，就是现在，赚钱，光明正大的用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名头，赚那些有钱人的钱！”
　　“好吧，学校对我说，加大对夏令营的力度，校长对我说，可以安排其他老师参与进来，并且说，可以让我正常去休假，而且他想和你聊聊最终捐献给学校的捐款问题。”奥蒂莉亚·法瑞尔对汤米说道。
　　她是这个大男生的指导老师，但现在自己好像没有做什么真正指导性工作，大多数时候，都是汤米在请她帮忙做些什么。
　　这让她感觉自己可能经验不足，因为她高中时虽然参加过很多夏令营，但都是参与者身份，并没有从无到有空手打造这样一个组织出来的经历，从某些方面而言，她这位指导老师，其实与面前的汤米，此时正募集物资的丹尼斯，正散布谣言的帕姆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新丁。
　　而且奥蒂莉亚觉得汤米可能内心也更需要那些经验丰富，能不断提供给他思路，而不是每次都要询问他做决定的指导老师，虽然自己对这个夏令营很有兴趣，但她觉得还是要把选择权交给汤米。
　　“No，你就一直在这里，法瑞尔小姐，告诉校长，如果更换指导老师，或者他敢试图提供他所谓的学校资源来逼迫我们增加捐款比例，我就在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来的那一天，朝对方竖个中指，告诉他，这是我们校长教我的欢迎仪式。”汤米听到奥蒂莉亚的话，马上开口反对。
　　看到汤米反对，奥蒂莉亚脸上的笑容都甜了几分：“真的？我还以为你会需要那些对社团组织拥有丰富辅导经验的老师帮助。”
　　“圣经上说，我侪之室，香柏为梁，松木为椽，他人莫入。”汤米霍克说完，喝掉了手中咖啡，把咖啡杯递还给奥蒂莉亚，随后就转过身继续伏案忙碌。
　　奥蒂莉亚接过汤米递来的咖啡杯，感觉这家伙刚才说的那句话怪怪的，那是《圣经》雅歌的诗句，意思是不希望别人踏足他的房间。
　　汤米的确在此刻用来代表不希望其他老师来介入的心情。
　　但问题是这句诗歌的下一段，我之嘉偶、在众女间、如荆棘中之百合。
　　这是所罗门王对自己恋人说的情话。
　　这家伙是在暗示什么？他要么是同性恋，佳偶是丹尼斯或者帕姆，或者他们两个，要么不是，此时这个组织的女性就只有自己一个。
　　“你是对我暗示好感吗？汤米？这可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事，等你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你可以大大方方对我讲出来，喜欢某个人不是什么坏事，你可以大方告诉她，但要有更合适的时机。”奥蒂莉亚犹豫一下，最终觉得出于老师的职业道德，以及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开口对汤米提醒道。
　　汤米扭过头看她一眼，随后就继续忙碌翻看着面前的一叠资料：“当然，法瑞尔小姐，会有那一天的，我现在没时间考虑好感，我在考虑，找几个最先报名的精英高中生，以积累经验的理由让他们为你充当免费的指导助理，分担你的工作。”
　　“找到了吗？”奥蒂莉亚听完汤米的话，松了口气。
　　“找到了几个。”汤米把挑选出来的资料递给奥蒂莉亚：“第一名，克里斯·弗格森，缺乏足够比赛荣誉，被父亲要求冲进常青藤联盟名校的洛杉矶来客。”
　　……
　　“克里斯！对方All-In！”
　　马萨诸塞州某处保留地赌场，一个青年头戴牛仔帽，面无表情的坐在赌场外，不断按照一个从赌场内跑出来的青年传出来的消息，摆放着面前的扑克牌。
　　显然这是一局德州扑克，青年因为年纪的原因，无法踏足赌场，但并不影响他与赌场内的人赌这一局。
　　公牌已经开出四张，分别是方片4，红心9，黑桃9，黑桃10。
　　“All-In。”在赌场外的青年开口说道，同伴随即跑进去。
　　很快里面爆发出惊呼与呐喊声：“同花顺绝杀四张九！”“见鬼了！”“知道对方四条九都敢全押！真有胆量！”
　　青年站起身，用手压了一下自己的牛仔帽檐，嘴角上翘，朝着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你去哪里！克里斯？”同伴捧着筹码走出来，大声喊道。
　　青年拉开车门：“参加一个无聊的夏令营，好能按照我父亲的要求，进入常青藤。”
　　……
　　“第二名，大卫·谢弗，就读佐治亚州公立高中和我差不多的穷鬼，相信大学能改变命运。”
　　……
　　佐治亚州邓伍迪市，一个戴着眼镜的白人胖仔高中生，此时正把手里的两盘录影带连同几张零钞递给面前的两个黑人青年。
　　黑人青年打开自己的书包，里面堆满了书籍。
　　“这是从格威内特县立图书馆偷出来的。”黑人把书包递给白人胖仔，嘴里说道。
　　白人胖仔贪婪地抚摸着这些书，一本本翻看，随后变了脸色：“我让你照着我给你的书单去偷！好几本都偷错了！”
　　“大卫，我他妈如果识字也就不会做这种营生！”黑人青年数着钱，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他问道：“明天还可以帮你再搞来一些。”
　　大卫拉上书包拉链，背在身后，镜片后，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黑人：“不，明天我要去参加个夏令营，等我回来，会联系你。”
　　……
　　“第三名，佐伊·温特斯，马萨诸塞州北亚当斯公立高中出身的意大利裔女生。”
　　……
　　“佐伊！”一个中年妇女对远处坐在草坪上沉思的黑发少女大声喊道。
　　女生转过头，看向妇女：“什么事，妈妈？”
　　“保罗打来电话，希望约你出去一起看电影，如果你同意，他可以开车来接你。”妇女露出个微笑：“我的女儿很受欢迎，不错。”
　　“叫那个傻逼对着女人海报打飞机去吧。”女生不屑的低声骂道。
　　“你说什么？佐伊？”母亲没有听清女儿的话，大声问道。
　　叫佐伊的女孩朝母亲回应一个甜美的微笑：“没什么，妈妈，我只是在想参加夏令营需要准备些什么，替我转告保罗，我没时间。”
　　……
　　“第四名，凯瑟琳·娜恩，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私立高中的精英女生。”
　　……
　　“那些同学杀害了无数生命！蝴蝶，甲虫，蚂蚁甚至是小鸟，他们把它们残忍的制作成了标本！”一辆豪车内，棕发少女坐在后座上，语气不满的大声说道。
　　“是啊。”开车的父亲点点头：“的确有些残忍。”
　　“但他们却得到了学校的夸奖，我呢？我没有伤害生命，爸爸，但吉安娜老师却严厉的批评了我，并打电话给你。”女生说道：“这个国家的教育存在严重问题。”
　　父亲握着方向盘苦笑道：“凯瑟琳，我不觉得吉安娜老师有些过分，反而我觉得你吓坏了她。”
　　“Why？我只是提出，与其伤害那些可爱的生命，不如干脆我们选择这所学校大家都讨厌的生物来制作标本，最讨厌的生物，毋庸置疑，是校长，这样我们既完成了学校布置的作业，又不用再看到讨厌的生物在校园出现。”女生语气中充满了不爽：“我们都知道，吉安娜老师其实也讨厌校长，她却虚伪的拒绝了我的提议，并批评了我。”


###第52章 学员登场（下）
　　“第五名，凯文·尼普芬，纽约长岛萨克福县公立高中出身的高中生，曾是纽约州美式摔跤高中联赛排名第一的选手，他的资料上写了他获得很多比赛荣誉，按道理应该能被顶尖名校直接全额奖学金招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自己写了，想要获得治愈与温暖。”
　　……
　　“Fuck！凯文，那家伙估计一辈子都治不好自己的背伤了！”
　　纽约，某个阴暗小巷，一个醉醺醺的白人青年好像破麻袋一样被一招势大力沉的背摔狠狠砸在地上，胸腔甚至都被砸出了闷响！
　　被同伴称为凯文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白人高中生，他看也不看被自己摔倒的对手，转身朝着小巷外走去。
　　“你这个该死的小杂种，我要……”酒鬼摇摇晃晃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朝着凯文冲来！
　　“替我作证，警官，他主动攻击我，而且持有凶器，我不得已出手自卫。”
　　凯文对同伴说完的同时，用一个与他健壮身躯完全不匹配的灵活滑步躲开酒鬼的攻击，随后双手熊抱住酒鬼的腰，猛然发力！身体后仰，一招人肉打桩机把白人头朝下砸在地面上。
　　听到地上传来咚的一声！凯文松开手，被倒栽葱打桩的酒鬼身体好像面条一样软倒在地，彻底昏死了过去，一动不动。
　　“你见到了，是他蓄意伤人，警官。”凯文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部，走到同伴身旁，拿起对方手里的一支佳得乐，朝嘴里灌去。
　　而他的同伴，是一个同样看起来年轻的黑人警察，此时望着地上的白人不断紧张地吞咽口水。
　　“凯文，漫画里纽约也许需要蜘蛛侠，但现实中可能不需要……托你陪我巡街的福，我这个星期已经抓了十七个混球，队长已经劝我最好识趣点，不要再出手这么重，让纳税人的钱不要用在治疗这些混蛋上面。”
　　“你很快会升职，我们就像是蝙蝠侠与戈登局长，你搞不定的，我帮你解决。”喝掉佳得乐，凯文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警察吐了口气：“我觉得你分明是用这些倒霉鬼发泄自己被强制告别职业生涯的怒火，与正义无关，凯文，放过这些可怜的混混吧，他们不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只是些品行不端的家伙，昨天有个黑人傻逼被你摔断了盆骨，因为一直捂着下面惨叫，被公立医院急诊室的一个菜鸟医生不知是真的错判，还是恶意报复，反正那家伙最终虽然被接上了骨头，但被切了两个蛋。”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夏令营。”凯文从对方手里接过外套，穿在身上，走出了小巷。
　　……
　　“第六名，弗兰克·格里洛，纽约罗克兰县公立高中的意大利裔高中生，曾是罗克兰县高中联赛排名第一的美式摔跤运动员，希望通过夏令营获得荣誉，考入名校，以及学会独立。我觉得他可以和上面那个叫凯文的家伙，充当本次夏令营的保安员。”
　　……
　　纽约罗克兰县郊，一处独立屋，后院的自制秋千上，一个脸色凶狠身躯精壮的高中生正在一下一下的荡着明显与他身材不搭的小巧秋千。
　　“弗兰克，你有在听我的话，乖乖在后院玩耍吗？”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房间内响起。
　　高中生郁闷的回应道：“我在这里，妈妈！像我四岁时一样，乖乖把屁股坐在秋千上，玩的可开心呢。”
　　“很好，我帮你在行李箱里准备了十四条内裤，你觉得够你更换吗？”女人大声询问道。
　　弗兰克低下头，绝望的叹了口气。
　　“弗兰克～～妈妈在问你～～”
　　隔壁一个邻居此时在自家带着调侃的语气大声回应道：“如果弗兰克的屁股不是机床打磨出来的金属制品，我觉得够用了，格里洛太太！”
　　随后他探出头，对低着头荡秋千的弗兰克·格里洛说道：“真羡慕你高中都快毕业，都没有自己亲手洗过内裤，弗兰克，做个意大利人可真幸福，我有预感，那个夏令营所有人都能成为你的保姆，你见到他们时，替我祝他们好运。”
　　……
　　“第七名，斯蒂芬·宾恩，堪称完美的富家公子，参加本次夏令营之前就已经凭借自己能力在斯坦福大学预定了一个位置的精英高中生，参加此次夏令营的原因，他在上面写了因为无聊以及等待，但没有写等待什么。”
　　……
　　纽约曼哈顿，多兰高级心理诊所。
　　斯蒂芬·宾恩脸上带着微笑，躺在心理医生多兰对面的躺椅上，闭着双目语气轻松地说道：
　　“我从小到大，都始终在幸福快乐中成长，至少比起绝大多数美国同龄人幸福快乐，我拿到驾照的第一天，家人就送给我一辆限量版的莲花跑车，我拿到小型飞机驾照时，家人送给我一架小型飞机，通体红色，非常耀眼，对了，我家里还有三台装载了最新款游戏的街机……”
　　“斯蒂芬，你知道自我父亲开始，就是宾恩家族的心理医生，对吧？我们父子为宾恩家族服务了数十年，我说过，你现在患有心理疾病，而且在逐渐恶化，你此时努力做出的隐藏在我面前无效。”医生打断了斯蒂芬的话，开口说道。
　　斯蒂芬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多兰医生，怎么可能？你知道，我祖父现在插满各种管子躺在医院里等着咽气，我只要等待他彻底闭眼，按照他的遗嘱，我就能继承一大笔财产，扣除税款，大概有六亿美元，我不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会有心理疾病，如果盼望也算心理疾病的话，那我可能算是有吧。”
　　“没错，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从表面上看，你的表现超越其他兄弟姐妹，毫无疑问是宾恩家族这一代最优秀的青年，但我可以肯定的说，斯蒂夫，你这十八年来，为了成为宾恩家族最优秀的那个继承人，已经让你患有抑郁症，孤独症，情感障碍，按照我对心理疾病的了解，继承财产后你会毫无疑问的换上暴富空虚症，以及酗酒，毒瘾等严重的物质依赖类疾病，我建议你……”
　　“闭嘴！多兰医生！”斯蒂芬·宾恩从躺椅上猛然站起身，目光凶狠的盯着对面的心理医生：“我他妈没有任何问题！很快，我是这个国家最富有的十八岁青年！我将拥有一切！我之前缺失的，在收获财富之后都能获得！”
　　说完，斯蒂芬·宾恩拿起自己的背包，朝着门外走去，语气烦躁地说道：“我要去参加个夏令营打发等待我祖父去世的时间，这个月没有时间再来拜访你，多兰医生，还有，下次见到我，记得对我像我祖父一样保持尊重，因为那时由我决定是不是需要你继续为宾恩家族服务。”
　　“Yeah，我的治疗建议就是在你继承财产之前最好参加个夏令营之类的活动，交交朋友。”望着空荡荡的躺椅，多兰医生耸耸肩说道：“正确决定。”


###第53章 欢迎各位
　　“做生意就要拿出做生意的态度，我不管最后普林斯顿愿意出席的教授要拿走多少钱，校长先生，但连同对学校的捐款在内，我只能拿出两成，我很感激学校对我们几个学生创业的小小支持，但物质上的感谢就这么多，是的，两成。”汤米·霍克坐在校长办公室内，表情严肃地看向办公桌后的校长门德斯先生。
　　门德斯摘下脸上的眼镜，从办公桌后慢慢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风景，随后慢慢拉下百叶窗，走到汤米·霍克面前，从西装口袋取出一盒万宝路香烟，叼在嘴里一支摸索着口袋：“两成，葛朗台该和你学学如何做生意，借个火，孩子。”
　　汤米·霍克取出打火机帮校长点燃：“事先声明，门德斯先生，打火机是我路上捡的，正准备交给老师。”
　　“我替便利店老板谢谢你的拾金不昧，孩子。”门德斯先生吸了口香烟，走回自己办公桌后重新坐下：
　　“四成，不然我就用你未经正常申请私自拿走学校体育器材的理由停止俱乐部的活动，我知道是丹尼斯做的，但那不重要不是吗，行政部那边统计过，已经有将近两百个高中生询问付款方式，而且数量还在增加，去英国剑桥大学一周的夏令营才报价1500块！而你只是带他们去某个加勒比海连个电视台都没有的乡下住一周，就报出了999块的高价。”
　　汤米·霍克把玩着打火机：“你之前可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无比高大，门德斯先生，你让我大吃一惊，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毁了在我心中的伟岸形象。”
　　门德斯摊开双手：“因为我不知道普林斯顿的教授会不会要分一份，而那一份到底有多少，如果他们要太多，你总不能让学校来承担，这里是公立高中，不是财大气粗的私立名校，学校支持学生们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些生意，增加社会与商业经验，但学校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亏损者，而且你捐款四成，能让我心情愉悦，忘记之前有些坏小子们干的那些事。”
　　“三成五。”汤米·霍克开口说道。
　　门德斯点点头，没有拒绝：“如果是三成五的话，我就把法瑞尔小姐换成麦克戴斯先生，一个形象性别性格种种刚好与法瑞尔小姐截然相反的指导老师，麦克戴斯先生经验丰富，法瑞尔小姐毕竟刚刚参加工作，而且她……。”
　　“你真会做生意，门德斯先生，四成，成交，就不用让面瘫的麦克戴斯先生指导我了，让学校的法务顾问拟定合同，多的半成就当我为自己养眼付费。”汤米·霍克打断对方的话，开口说道。
　　门德斯满意的笑了起来，举起自己的烟盒对汤米示意道：“当然，汤米，学校当然会提供全方位的支持，Good，来一支吗？”
　　“好的。”汤米怀疑地盯着自家校长，慢慢起身，去接对方手里的烟盒。
　　门德斯在汤米即将接触的前一秒收回去：“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点燃的是最后一支，不过我猜你口袋里还有一盒捡到的香烟？”
　　“你如果从政，我一定会投你一票，门德斯先生，给学生香烟与目睹香烟自行吸烟，这两种投诉的后果不同是吧？”
　　“鉴于你可能对我有些不满，我不得不防，万一真的给你香烟，你把我投诉，那就得不偿失了。”门德斯老奸巨猾的笑笑：“所以这个夏令营要举办几期？”
　　“按照目前计划，四期，两周一期，一期六十人，我们准备招募到两百四十人就停止，因为我想那个国家也该被两百多个美国高中生祸害差不多了。”汤米·霍克郁闷地坐了回去，开口说道。
　　“把握机会，汤米，这是林肯高中与你，最棒的时刻。”门德斯先生鼓励的对汤米说道：“对了，这两天为什么没有看到丹尼斯与帕姆？”
　　汤米·霍克呼出口气：“我担心学校会临时加价，所以提前想到把这些钱赚回来，我让他们带着丹尼斯的老妈赫伯斯太太，和我哥哥的女朋友阿什莉，去圣文森特开了个只营业两个月的快餐店兼小型超市，物价是美国本土两倍。”
　　……
　　“凯文·尼普芬！你不该去拿着全额奖学金去普林斯顿，哈佛，哥伦比亚那些地方吗？怎么也会和我这个失败者一样出现在这里。”弗兰克·格里洛推着自己妈妈帮忙准备的两个大号行李箱，背后外加一个覆盖他整个后背的旅行包，走到之前确定的集合地，林肯高中花园广场，然后就看到一个熟悉且在他梦中出现无数次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欣赏着风景。
　　凯文·尼普芬转过身，目光中有些惊讶，不过对这个州联赛被自己淘汰的对手语气算不上友善：“离我远点，弗兰克，别逼我再一次终结你。”
　　“我听说你的腰骨出了问题，被教练要求强制退役，想读大学甚至要临时改练其他项目，你确定还能终结我？”弗兰克目光与语气中满是嘲讽。
　　“你想试试吗？”凯文听到嘲讽，迈步朝着弗兰克走过来。
　　弗兰克丢开背包，面无惧色的迎上去：“当然。”
　　“两位，能推迟两分钟再开打吗？我想攒个赌局赚点零花钱，当然，我会给你们分成。”匆匆赶来的大卫·谢弗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挂着真诚在旁边走过来，开口说道：“我在佐治亚州之前常干这种事，我有经验，不过之前选手都是没什么技巧的黑人，所以知名度不高。”
　　一身黑色洋装的凯瑟琳·娜恩婷婷袅袅抱着双臂的出现，打量着一触即发的两人，脸上带着不屑：“我没想过大脑里都塞满肌肉的体育生也会参加这种夏令营，宣传单上写着国际战略，未来发展之类的词，体育生确定能看懂这些？”
　　两个摔跤手同时转身怒视这个出言不逊的妞，凯文语气冷淡地说道：“我劝你再开口时，先联系好牙医，小姐。”
　　“嗨，各位好，我是佐伊·温特斯，很高兴见到各位。”造型上堪称淑女典范的佐伊·温特斯款款走过来，轻轻晃动了一下手掌，对所有人露出个甜美得体的微笑：“都是来参加夏令营的同伴吗？这感觉真好。”
　　“两位女士，有兴趣下注吗？”大卫·谢弗看向两名女生：“摔跤经纪人大卫·谢弗为两位效劳。”
　　“那家伙获胜的可能性更高。”戴着牛仔帽的克里斯·弗格森用手指压了一下帽檐，把头歪了一下凯文的方向，语气肯定地说道。
　　弗兰克不满地看向克里斯：“我可以先帮你治疗一下眼睛！小子！”
　　“咻～”一张扑克牌从克里斯的手里弹射而出，切断了几米外花坛内的一片叶子，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弗兰克：“我也可以治疗你的眼睛，小子。”
　　“哇哦，漂亮的牌术，看起来各位都身怀绝技，我就差了很多，很高兴见到各位，我是斯蒂芬·宾恩，一个一无所有只有钞票的低调高中生。”一身休闲装的斯蒂芬·宾恩立在一处泡桐树下，笑容阳光，鼓着掌开口说道。
　　“按照正常夏令营流程，此时大巴车司机该咬着汉堡出现，喊我们登车了。”大卫·谢弗看到双方没有继续开打的意图，遗憾地说道：“所以，司机在哪？”
　　“那是因为我改了流程。”汤米·霍克在奥蒂莉亚的陪同下，从学校内走出来，立在几人前方开口说道：
　　“欢迎来到CSLS，我是委员会主席汤米·霍克，下午好，各位CSLS委员会新晋成员。”


###第54章 委员会会议
　　林肯高中最大的林肯圆桌会议厅。
　　这绝对是林肯高中看起来最大气高贵的房间，因为它1976年被建造出来的目的，就是跟风那些私立高中，让本校的高中生能更直观的角度来了解世界。
　　国际战略模拟俱乐部，一个试图让学生们模拟担任各个国家的代表，就一项国际事务阐述各自的建议并交换意见，锻炼自身能力的学校组织。
　　奈何公立高中没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本校高中生们对这种模拟议题的活动完全不感兴趣，大多数甚至拿不到毕业证就辍学，他们怎么会关心越战爆发的原因，苏联何时会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很多公立高中生不要说模拟，甚至在地球仪上让他们找到自己模拟的国家，如果标注字体不够大，他们都找不到。
　　想想看，是一脸懵逼坐在这间房间里，由指导老师丢给你一份文件，上面写着你将模拟德国首相，面对一群模拟成美国，苏联等国领导人的同学，就世界冷战格局阐述自己看法有趣，还是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出去兜风更有趣？
　　就算选择十次，他们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姑娘。
　　甚至去体育馆参加体育活动，顺便欣赏不远处的本校拉拉队靓妹们穿着清凉队服排练舞蹈，都比坐在会议厅内让他们感觉更开心。
　　79年，林肯高中某位高中生，曾用喷漆在会议厅大门上留下了一句经典到能写进哲学史的话——
　　【模拟无法让我们爱上政治，但奶子可以！】
　　虽然学校很快就清理掉，但并不妨碍林肯高中后来的学弟们记住这句话，并表明自己对政治游戏的态度。
　　如今这个空置许久的会议室再度开放，正召开CSLS委员会的重要会议。
　　容纳二十人的巨大圆型会议桌前，汤米·霍克立在主位，十指指尖撑在桌面上，双眼环视着此刻各自找到座位落座的众人：
　　“对本次夏令营如果有任何疑问，各位都可以发问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戴着眼镜的胖子大卫最先开口：“大卫·谢弗，佐治亚州，呃……我有个疑问，这种组织的委员会一般都是校方与发起人组成，我们只是学员，为什么也会成为委员，当然，我很荣幸，但更好奇。”
　　“因为我的委员会现在看起来很空，算上指导老师，也就是让你们几个男生看直眼睛的法瑞尔小姐在内也只有四人，我需要其他人帮忙维持这个夏令营的正常运作，毕竟第一期学员除去各位，还有五十三人。”汤米·霍克坦诚地开口说道。
　　“真没有新意，和我猜测的一样，安排个看起来高级的头衔，然后让我做无偿劳力，我在佐治亚州对黑人同学常用这招。”大卫·谢弗耸耸肩，完全不意外地说道。
　　弗兰克·格里洛看向汤米·霍克，耸耸肩：“我很乐意助人，我妈妈也常说要助人为乐，但我要打电话先告知我妈妈，她不喜欢我做一些她不知情的活动。”
　　“哈哈哈哈哈～”凯文·尼普芬大声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嘲讽：“弗兰克·格里洛，你这句话让我想起州联赛时，你的教练要替你打电话回家向妈妈请示，得到批准，才能带你参加赛后聚餐。”
　　“闭嘴，凯恩·尼普芬，别逼我摔断你的腰骨。”弗兰克开口喝道。
　　“好的，来吧！”凯文拉开座椅就要起身。
　　“像个成年人一样交流，各位，不然我有权把你们逐出夏令营，顺便多说一句，按照合约，因个人原因被逐出时，不会获得退款。”汤米·霍克看到两人又要争执，轻轻用指骨扣了扣桌面，冷淡地开口说道：“如果你们坚持让出自己的名额，让我多赚两个高中生的钱，我求之不得。”
　　看到两人坐回去，不再开口，汤米·霍克盯着两人看了几秒钟，才开口：“继续刚才的问题。”
　　“我妈妈说做个乖巧受人喜爱的女孩，如果我可能帮助大家，我很愿意。”佐伊·温特斯露出个微笑，说道。
　　凯瑟琳·娜恩观察着自己涂了鲜艳色彩的指甲，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对管理一些难缠的家伙没兴趣，我只希望与国家元首交谈，拿到我需要的履历，因为我大学要读政治学。”
　　“我只需要各种体育比赛成绩。”克里斯·弗格森摘下牛仔帽，露出一头棕色长发，他晃了晃头，像是自言自语：“虽然我不知道我只是要读数学专业，为什么要先拿到一堆体育成绩才能申请那些名校，如果做委员会成员能拿到优异成绩，我不介意。”
　　看到斯蒂芬·宾恩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看向自己做了个继续的动作，汤米·霍克开口说道：
　　“付出必有所得，你们的竞赛成绩会非常成绩，你们既然来这里，自然也清楚这种夏令营的成色，我也清楚你们的需求，无非是纸上琳琅满目的成绩，所以首先，这一点你们会被优先满足，第二点，你们会得到夏令营组委会创始人以及创始学校校长的联名推荐信，上面会夸奖你们的责任感以及伟大付出，最后一点，夏令营的政务模拟，你们有优先任命权，是的，你们抵达那个国家的一小时内，就可以成为那个国家的国家警察局长，外交大臣，教育大臣，体育大臣或者其他什么职务，然后你们有任命权，任命那些没有加入这个委员会的五十三个高中生成为你们的手下，而且你们额外的报酬还包括，那个国家真正的警察局长，外交大臣之类，也就是你体验的那个职位的真正拥有者，会在结束时奉上一份推荐信，这是五十三个高中生没有的待遇。”汤米·霍克语气平静的环视众人：
　　“如果确定没有兴趣，现在可以提出来，我再换一批人来坐你们现在的位置，替我服务，然后你们等着被他们领导。”
　　“我加入，穷鬼就是难以抵御诱惑。”大卫·谢弗听到汤米·霍克的话，最先改口：“我希望担任该国内政大臣。”
　　其他几个人包括斯蒂芬·宾恩在内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凯文·尼普芬举了下手：“有些意思，体育事务大臣，我可以教教那个国家的人，什么叫做体育竞赛。”
　　“他们的国家缺一位女王吗？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他们的跪拜。”凯瑟琳想了想，对汤米·霍克说道。
　　汤米·霍克看向凯瑟琳，耸耸肩说道：“不，很遗憾，他们奉英女王为领袖。”
　　“那我能担任国防大臣或者武装部队司令吗？我要带领我的部队，推翻她和英国的统治，换我这位凯瑟琳女王加冕登基。”凯瑟琳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汤米·霍克点点头：“国防大臣兼武装部队司令的位置是你的了，女王大人，但我个人不觉得你在夏令营体验的七天内，能率领两百名预备役民兵能跨过大西洋抵达英伦三岛，干掉英国和它的女王，虽然你如果干得出来，那个国家的全体国民可能会感激不尽。”
　　“我做什么都可以。”佐伊朝汤米露出个甜甜的微笑：“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想他们那个国家一定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美丽，优雅而且愿意替他人考虑的外交大臣。”汤米·霍克也笑了起来，对佐伊说道。
　　看到弗兰克·格里洛还在发呆，汤米开口问道：“弗兰克，你呢？”
　　“呃……我在考虑。”弗兰克回应道。
　　这个家伙虽然样貌看起来凶狠，但交流时却能感觉到脾气其实非常温顺，只要凯文不招惹他。
　　把目光从弗兰克转移到牛仔头上，汤米问道：“很好，克里斯，你有心仪的职务吗？”
　　“与数字，概率有关的职务。”克里斯摸出香烟：“我能来一支吗？我已经满十八周岁。”
　　“可以，不过最好不要在女生面前，等下我们可以出去再吸，那么财政大臣或者国际贸易大臣之类，或者税务大臣？”
　　克里斯收起香烟：“税务大臣。”
　　“Shit！我该选税务大臣的，但被内相的名头吸引到了，到时我们能交流一下如何规避征税吗？克里斯？我从十三岁就开始研究这个问题。”大卫·谢弗有些遗憾自己没想到这个位置，随后看向克里斯·弗格森问道。
　　“斯蒂芬先生，想说点什么吗？”
　　斯蒂芬·宾恩左手握拳挡在唇上，犹豫几秒钟才开口：“我能请问一下，你是如何选中我们这些人的吗？”
　　“因为你们七个的资料被整理放在最上面，我并没有挑选。”汤米·霍克开口说道。
　　斯蒂芬·宾恩耸耸肩：“真是坦诚的回答，那就财政大臣兼国际贸易大臣？毕竟我觉得在座各位，对金钱的认知与拥有量可能都不如我多，对了，我准备在斯坦福大学读完人文科学，研究生会读商学院，刚好能增加一些课题经验。”
　　“你他妈都已经提前被录取，还来这种明显只是来哄那些大学招录官的夏令营做什么？”大卫·谢弗满脸震惊地说道：“他妈的斯坦福！”
　　“等待有些无聊，找个夏令营打发时间。”斯蒂芬笑容灿烂地笑道。
　　凯文问道：“等待去大学报道？”
　　“等我祖父去世，继承他的遗产。”斯蒂芬说道。
　　汤米·霍克翻了翻自己面前斯蒂芬·宾恩的简历：“伙计，这上面写着你凭借能力提前获得斯坦福大学的入学资格，而且你来自洛杉矶哈佛西湖高中，你到底是依靠什么能力做到的？体育或者艺术之类拿到了国际间的大奖？”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向斯蒂芬·宾恩。
　　斯蒂芬很享受这种被众人注视的感觉，他感受了几秒钟之后，才开口说道：“因为我父亲曾是斯坦福大学的校董，每年宾恩家族会捐款给斯坦福大学。”
　　“这他妈叫做个人能力？”大卫·谢弗就差把羡慕嫉妒恨这几个单词直接写在脸上。
　　斯蒂芬身体后仰，朝几个穷鬼张开双手：“这个能力叫做幸运，伙计，幸运能让人投个好胎。”
　　“虽然欠揍，但说的真他妈有道理。”大卫谢弗郁闷地说道。
　　汤米·霍克开口说道：“我要提醒各位，你们会比其他学员提前一天出发前往圣文森特担任国家政要，尽快熟悉你负责的工作，而且各位在履行职务时，圣文森特真正的官员会作为监察员在旁边指导并观察各位工作能力如何，每人需要管理八个手下学员，照顾好并安排好他们的工作安排，虽然本夏令营帮各位购买了短期意外保险，但仍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发生。”
　　“如果有问题呢？”佐伊开口问道：“一些问题，我是说可能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
　　“如果你们自己搞不定，可以汇报给圣文森特未来七天的总理，汤米·霍克。”
　　“弗兰克，你该给出决定了，是加入还是我换个人……”说完之后，汤米看向弗兰克。
　　“等我一下。”弗兰克起身：“电话在哪里？”
　　除了凯文·尼普芬之外的几个男生，一边吸烟一边立在泡桐树下看着远处在电话亭打电话的弗兰克，而两个女生则在奥蒂莉亚的带领下，参观校园。
　　第一期学员会在明天正式抵达林肯高中，随后集结出发前往圣文森特，而普林斯顿大学那边一名叫做加文·拉德的教授已经给出明确安排，他不会参加前半程在圣文森特的活动，而是出席后半程在林肯高中的夏日峰会，至于另一名不知名教授，则仍然还没有给出确切回复，唯一的回复是，如果他出席，也不会收取任何报酬。
　　不过汤米没兴趣去猜测对方的反应，现在校方的账户可是实打实存着两百多名高中生付给夏令营的钱，普林斯顿头脑发热也好，乐于助人也好，钞票才是真的。
　　“真不敢相信，夏令营活动都要请示他妈妈，而我十三岁时我的死鬼老爹就开始向我借钱买酒了。”大卫·谢弗吐掉烟蒂，开口说道。
　　远处，弗兰克打电话的声音正隐约传来：
　　“妈妈，我被选中，担任CSLS委员会委员，和圣文森特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兼监狱长兼海岸警卫队兼内务部队司令官。”
　　“不是教会组织，是夏令营的安排，我负责保证夏令营的安全，对他们提供全方位保护。”
　　“不是他们全都保护我，我带着我的手下保护他们，是的，我也相信自己能胜任，知道了妈妈，爱你。”
　　“我妈妈说，她同意了。”
　　看到弗兰克挂断电话，汤米·霍克对几个人说道：“我觉得CSLS委员会第一个诞生绰号的人出现了，BigBaby弗兰克。”


###第55章 夏天的金斯敦（上）
　　圣文森特首都金斯敦的政府大楼对面，此时停着一辆重新涂刷了油漆的二手快餐车，托尼·莱昂的女友阿什莉立在车上，炸制着各种小吃，在取餐台前挂个一个显眼的招牌：
　　“只收美元现金，拒收支票，现金不足如需借款，请联系本国总理大臣汤米·霍克，利息公道，下款快捷。”
　　在快餐车旁边则支开了两把太阳伞，此时汤米·霍克一身休闲沙滩裤的打扮躺在太阳伞下的躺椅上，手里握着一支冰凉的啤酒。
　　“生意怎么样？阿什莉？”汤米·霍克懒洋洋的喝了口啤酒，望着碧蓝的天空，开口问道。
　　阿什莉穿着一身橙色快餐员制服，手里动作不停地翻动着食物，嘴里笑道：“你从哪找了这样一群有钱的孩子？汤米，真有你的，一天赚的钱就足够我帮你哥哥买下足够用十年的Trojan。”
　　汤米·霍克笑着说道：“听起来你和托尼用量有些大，阿什莉，我本以为你们会用赚到的钱筹备婚礼之类，没想到你们的计划这么劲爆，十年……老天，托尼腰还好吗？”
　　“如果他敢说不好，老娘就换了他。”阿什莉笑着把炸好的鸡块，洋葱圈等食物装了一份，放到汤米旁边的小桌上。
　　阿什莉十五岁就与汤米·霍克的哥哥托尼交往，阿什莉的父亲赫尔先生也是老爹的死党，托尼继承了父母专情的特质，虽然喜欢口花花，但从不在外面真的招惹其他女生，只差一场婚礼，一枚婚戒，阿什莉·赫尔就会变成阿什莉·霍克。
　　认识霍克一家太久，所以阿什莉与汤米聊天时自然可以无所顾忌，反正两家都已经知道她与托尼的情况。
　　“国防大臣凯瑟琳小姐说，她需要十份奶油冰淇淋，五份小吃拼盒，送去特种部队指挥官弗兰克那里，剩下的是你的跑腿费与小费。”凯瑟琳身后跟着四名年轻貌美的黑人年轻女性，从政府大楼内扬着高傲的头颅走到快餐车前，取出五十块交给身边的黑人手下，手下走到快餐车前交到阿什莉，开口说道。
　　阿什莉动作迅速的收起现金：“很高兴为各位服务，完全没有问题。”
　　下一秒，她扯着嗓子喊道：“汤米，滚去送货！”
　　“我的属下与国民在这里看着，给我些尊重好吗？阿什莉？”汤米脸色郁郁的叹了口气：“我才刚刚回来喘口气。”
　　“好的，总理大人，看在五十块的份上，给老娘骑上自行车滚去送餐！”阿什莉改了一下称呼。
　　汤米无奈地看向走到自己旁边太阳伞下落座的凯瑟琳：“凯瑟琳女王，请问你又需要特种部队帮你做什么？你要知道，特种部队也只是预备役民兵而已，他们之所以被冠以特种之名，仅仅因为比其他民兵多培训了一些消防知识与技巧。”
　　“丹尼斯手下的警察们对我完全没有尊敬，我去视察派出所时，他们居然没有向我行礼，我准备派特种部队把他们抓进监狱。”凯瑟琳接过手下递来的果汁喝了一口，语气冷淡地说道：“这真是个好地方，一盒小吃就能让无数人替我卖命。”
　　“女王大人，我严肃的提醒你，才上任一天半，弗兰克的特种部队就已经因为你的下令出动十七次，监狱爆满九次，夏令营五十三名学员，有三十名学员已经体验过坐牢的滋味，半个首都的人都因为没有向你行抚胸礼被你申斥过，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你没机会推翻英女王，被愤怒的民众推翻倒是真的，我作为总理，有必要认真告诫，你如果在这样胡作非为，我……”
　　凯瑟琳指尖夹着一张百元钞票对汤米晃了一下：“穷鬼，想清楚再说。”
　　汤米第一时间识趣停嘴，伸手接过钞票笑容满面：“作为忠实的战友汤米霍克永远站在您的身旁，我正准备写报告，帮您申请和平勋章，这个国家有您这样的官员，是他们的福气。”
　　说完，把最后一口啤酒灌完，汤米·霍克骑上马杜夫总理借给他的自行车，接过阿什莉递来的外卖食物，熟门熟路的朝着特种部队指挥中心赶去。
　　……
　　内政大臣办公室内。
　　内政大臣大卫·谢弗小眼睛在镜片后不断眨着：“克里斯，我有个主意，是这样，我在佐治亚州认识一些黑人，他们犯罪搞来的钱，如果数额稍微多些，就无法存进银行，也就是脏钱，我们可以从这里帮他们洗干净，赚他们的手续费，斯蒂芬是阔佬，他不会感兴趣，但我们可以合作，只要你配合我……”
　　“我没兴趣帮自己赚些小钱，我更喜欢思考如何帮这个穷到一穷二白的国家赚些钱，这里除了香蕉与甘蔗，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这种时候我会考虑开放离岸金融业。”克里斯·弗格森戴着牛仔帽，叼着香烟，手里一张扑克牌灵活跳动：“但只是考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你对赚钱没有兴趣？伙计，你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吗？我是说怎么可能有人对钱没有兴趣，难道你也像阔佬一样，有个浑身插满管子只等咽气的祖父？”大卫·谢弗满脸不可思议：“至少我们要把自己的夏令营费用赚回来吧？”
　　克里斯满脸不解地看向大卫：“大卫，你之前到底有多穷，比穷鬼还要穷？来度个假都要赚钱？”
　　“我如果有穷鬼汤米的头脑，就不用想这种小手段赚钱，那家伙搞出这个狗屁夏令营，不也是为了自己赚钱？看看，我是内政大臣，内政大臣想吃个冰淇淋，都要向他借钱，然后那个混蛋还会帮我贴心的计算利息！”大卫·谢弗提起汤米，满脸郁闷。
　　克里斯耸耸肩：“总之，我没兴趣，我想研究一下税务工作如何运转，然后完成一份体验报告，就这样。”
　　“赌场怎么样？”看到克里斯对自己的提议不感兴趣，大卫·谢弼眼珠转了转，又想到个主意：“学员们都是有钱人，我们开个休闲赌场，杀他们一笔，我负责揽客，你负责杀客，五五分账，你对赚钱不感兴趣，对打牌总该有兴趣吧，毕竟你他妈可是五岁开始就玩扑克。”
　　克里斯马上双眼一亮，不过给出了让大卫表情瞬间呆滞的回应：“这个主意不错，而且我可以对赌场的创建者，也就是你征收重税，这个主意不错，帮这个国家赚些收益。”
　　“也就是说，我付给你五成，然后你他妈转过脸就要再对我剩下的五成苛以重税？再拿走一大笔？”大卫回过神，开口问道。
　　克里斯压了下牛仔帽帽檐：“是的，我是税务大臣，责无旁贷，就这样决定吧，你开赌场，我帮你做荷官兼向你收税。”


###第56章 夏天的金斯敦（下）
　　没等赶到特种部队指挥中心，汤米·霍克就被一道关卡拦下了，两个学员带着十几个黑人本地高中生，挡住了去路。
　　“伙计们，我是总理，汤米·霍克，记得吗？”汤米停下自行车，对面前两个学员开口说道。
　　学员扭过头，朝着临近的学校吼了一声：“尼普芬主席！穷鬼带了十几份小吃路过！”
　　“嘿～～穷鬼这个称呼只有在快餐车消费满五十块以上，才能当面这么称呼我，你们确定满足条件了？”汤米·霍克不满地看向两个学员说道。
　　一个学员点点头：“因为你把一个牛肉汉堡搭配一杯可乐卖到两美元，是的，我想目前应该所有人满足了这个条件，穷鬼。”
　　很快，凯文·尼普芬一身运动服小跑过来，看到：“穷鬼，你好。”
　　“你好，紧身衣凯文。”汤米朝对方点点头，打量着那些黑人高中生，嘴里说道：“所以，在你的带领下，本国高中生们也和美国黑人一样，读书之余兼职干劫匪吗？”
　　凯文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下：“没办法，我要筹备举办全国运动会，而丹尼斯那个白垃圾要举行全国音乐节，都需要更多人才加入，夏天，冰淇淋显然是拉拢人才的最好食物，希望你理解一下，穷鬼，把食物放下。”
　　“这些是凯瑟琳送给弗兰克……”汤米·霍克开口说道。
　　凯文慢慢朝汤米靠近：“放下食物，总理先生，别逼我终结你。”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是总理，你知道我可以革你的职……”汤米双脚蹬着地面，尽可能让自己与自行车朝来路快速退去。
　　凯文扭过头：“小子们，让他知道体育生是如何说服别人的。”
　　随着他开口，十几个黑人外加两名学员朝着汤米包围上来。
　　黑人虽然不敢真的动手，但两名学员却大有准备把自己掌握的摔跤技巧以汤米为道具，展示一番的架势。
　　汤米把手里的食物乖乖交给对方：“OK，OK，你赢了，等着我带民兵部队来收拾你，该死的，身为教育大臣，居然打劫本国总理。”
　　“你的食物卖的太贵了，我迫不得已，希望你理解一下，丹尼斯他老妈开了超市，那家伙有天然加成条件，我只能另外想些办法。”凯文得到了食物，示意手下们让开一条路。
　　汤米·霍克骑着自行车朝着特种部队继续前进。
　　全国运动会与全国音乐节，是本国近期两大盛事，发起人分别是凯文与丹尼斯，学员们也都对这两大活动充满兴趣，纷纷旷工加入两方组委会，为确保自己的活动更多人参与，双方各出手段拉拢彼此的组委会成员，自从丹尼斯筹备音乐节以来，赫伯斯太太的小超市已经发生多次丹尼斯监守自盗事件。
　　凯文掌握了本地小学与高中生的人口，丹尼斯则凭借警察局长的身份，掌控了一百多名警察，目前双方算是本国首都金斯敦最大的两个犯罪团伙。
　　金斯敦城郊的石墙监狱，是特种部队指挥中心，也是弗兰克的民兵组织司令部。
　　这处监狱是英国人殖民时期修建的，自从圣文森特独立之后，使用率很低，随着夏令营开放，仅有的几名囚犯也被马杜夫他们转移去了甘蔗田以工代惩，现在关押的大部分囚犯都是倒霉的夏令营学员们，一旦被弗兰克抓获，就会享受半小时到两小时的监狱时间。
　　“弗兰克，你的十份冰淇淋与五份小吃盒，被紧身衣凯文带人抢走了，这是这个国家的重大事件。”汤米·霍克把自行车丢在墙边，熟门熟路的走进监狱，大声喊道：“我觉得你该带上部队跟我去平叛！”
　　走进这处监狱，汤米就看到斯蒂芬坐在一处单人囚室内，正叼着烟帮弗兰克整理行李箱。
　　“哇哦，你好，阔佬，这是你第一次进监狱吧，什么罪名？贪污？”汤米双手抓着护栏，开口问道：“弗兰克呢？”
　　斯蒂芬把一件件衣服叠好放入行李箱：“我本来是来这里，想要沟通领回自己因为拍照而忘记向路过的女王请安的手下，然后弗兰克问我，为什么他从行李箱内拿出一身衣服更换，行李箱就再也拉不上拉链，我说那是因为他蠢，不会叠衣服，只懂硬塞进去，所以拉不上拉链，然后他就说让我知道什么叫做蠢，不帮他叠好衣服，就别想离开，至于弗兰克，据说帕姆制作了一个陷阱，成功抓到了一头活的野猪，很多学员没见过活的野猪，包括弗兰克，所以他带他的手下去欣赏野猪。”
　　“你会叠衣服，我一直以为你这种有钱人，连上厕所都应该有保姆帮你扶着，防止你射歪。”看到斯蒂芬把衣服整齐叠好，汤米惊讶地问道。
　　斯蒂芬说道：“我从小学开始就读寄宿学校，那里有比保姆更凶残的人盯着，防止我上厕所射歪。”
　　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斯蒂芬满意地看看自己杰作：“真不敢想象，有人高中毕业都不会自己叠衣服，洗衣服，他妈妈一定很爱他。”
　　“你妈妈不会帮你叠衣服吗？资料上写，你是意大利裔犹太人，你该清楚，意大利家庭都这样，我妈妈是意大利人，她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和我哥哥也不需要自己叠衣服。”汤米霍克取出香烟，隔着栏杆递给斯蒂芬一支。
　　斯蒂芬接过来点燃：“从我读书开始，我就读寄宿学校，从来都被人告知，所有事都需要自己独立完成。”
　　“你把这箱衣服全部都叠好了？”欣赏完野猪的弗兰克带着十几名手下从外面走进来，对汤米霍克视如不见，反而对此刻坐牢的斯蒂芬惊讶问道。
　　斯蒂芬点点头，对弗兰克说道：“很容易，你也可以学会，我可以教你，所以我可以出狱了？”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你是什么职务来着，阔佬？”弗兰克问道。
　　斯蒂芬笑着说道：“我是这个国家的财政大臣兼贸易大臣。”
　　弗兰克转过头看向汤米：“不再是了，你要找个其他人顶替他的位置。”
　　“你是监狱长，没有权力罢免我的职务。”斯蒂芬笑了起来。
　　弗兰克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你现在是我的副官，留下来帮我做些家务。”
　　“弗兰克，阔佬是……”汤米试图帮斯蒂芬说服弗兰克，但弗兰克一句话就让他打消念头：
　　“或者你想替他吗？总理先生？”
　　“没关系，就让他做你的副官吧，弗兰克，反正这个国家也没什么钱需要他打理。”汤米·霍克叼着烟看向斯蒂芬说道：“你现在被罢免了，阔佬，你是他的副官，也许能让你明白，这个此刻军阀横行的国家，财富没什么用。”


###第57章 领袖要有契约精神（上）
　　“已经是第四天，汤米，你确定仍然不想试着了解一下，总理是如何解决这个国家问题的？”马杜夫看到汤米·霍克又像个懒汉一样，坐在政府大门外的躺椅上，享受午后阳光，微笑着走过来问道：“不是每个高中生都有这种机会。”
　　“我对政治没有兴趣，总理大人，看住这群家伙，让他们别搞出太大的乱子就已经让我头疼。”汤米开口说道。
　　这是马杜夫总理与汤米七天以来，每天都会发生一次的对话，不过每次汤米都对马杜夫的邀请没有兴趣。
　　“好吧，汤米，那我暂时占用你的总理办公室处理些真正的公务。”马杜夫吐出口气，双手拍拍自己的肚腩，转身朝着政府大楼走去。
　　这位总理大人与总督阁下是学员们公认的好好先生，这些天来陪着学生们开心玩耍，没有任何架子。
　　凯文完成了他的全国运动会计划，丹尼斯也举行了摇滚音乐节，大多数学员从前三天的疯狂中恢复过来，逐渐平复心情，已经不再有一些鸡飞狗跳的奇葩事件出现，尝试学着像大人一样了解国家的运转。
　　“汤米，你最好来一下。”克里斯从政府大楼探出他那个戴着牛仔帽的脑袋，表情认真地说道。
　　汤米走进二楼的会议室，克里斯与几个对税务感兴趣的学员正不断翻看着一堆堆文件窃窃私语：“怎么了？你们与大卫合作的赌场要正式营业了？”
　　“不。”克里斯把房门关好，随后递过来一份文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数字，汤米毫无头绪的看了两眼，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克里斯指着上面的几个数字对汤米介绍道：“我们本来想研究如果开赌场需要征收多少税，于是调阅这个国家税务方面的资料，然后发现波顿糖业很可能在逃税，是的，我怀疑波顿糖业欺负这个国家的人不懂税务。”
　　“他们只缴最基本的企业所得税，但却没有查到缴纳农产品增值税的记录，而且他们交上来的报表显示糖厂净利润所得非常低，我问过之前的税务大臣，他说三年前波顿糖业在这里建厂，就一直是按照这个数字缴纳，利润太低的原因，波顿糖业解释为他们提供了太多工作职位，开支太大，他们雇佣了六千多名本地人为制糖厂工作，事实上，我了解过，那些砍甘蔗或者流水线加工的工人根本没有拿到他们在报告上写的薪水。”一个学员此时抬起头，对汤米开口说道。
　　汤米看向对方：“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我的家族出了三位县税务专员，总理先生，而我正在准备成为第四位，对税务问题的敏感度我想此刻在这里没人比我更高。”学员对汤米认真地说道。
　　“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汤米抖了抖手里的这份资料，开口问道。
　　学员开口说道：“总理先生，如果在美国，这种程度的怀疑已经足够让税务部门登门调查，查阅糖厂的记录。”
　　“阿什莉说你在这里，汤米。”就快要被加勒比海日照晒成棕色人种的帕姆从外面走进来：“波顿糖业的污水甚至毒死了野猪……”
　　“穷鬼，我要率领武装部队炸了波顿糖业的制糖厂！”没等帕姆说完，外面凯瑟琳就已经气冲冲的走进来：“告诉我！炸药去哪里领！”
　　汤米·霍克看向帕姆与凯瑟琳：“女王大人，消消气，先讲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全部都盯上了波顿糖业。”
　　“你知道吗，我有四个得力又漂亮的仆人，不，是手下，她们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我之前一直没兴趣了解她们，但今天她们中那个我最喜欢的黑人女孩没有来陪我，因为她妈妈病了，她要去替她妈妈前往制糖厂顶替工作，猜猜我接下来知道了什么，波顿糖业几乎所有本地工人都欠工厂的钱，他们的薪水根本不够养家糊口，狗娘养的制糖厂推出了借款服务，借钱给工人，让他们满足基本生活不至于饿死……很快……”凯瑟琳情绪有些激动：
　　“很快……就变成所有工人都欠钱，他们现在辛苦一个月赚来的薪水，都不够付之前欠下的利息，只能不断继续向工厂借钱，工厂对他们说，如果努力工作就不会追讨欠款，还会继续借钱给他们维持生活，但如果辞职……就要归还连同利息在内的所有钱，他们把工人变成了他妈的世世代代欠钱永远无法还清的奴隶！比英国殖民地时期的统治还要残暴！”
　　“嗨，各位，我在隔壁办公室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佐伊推开门，把一份合约丢在会议室的桌面上，轻声细语地开口：
　　“看我和大卫找到了什么，这是一份合约，美国当初为了让圣文森特独立建国，加入美国成立的美洲合作组织，许诺对这个国家提供两千万美元的支持，条件是要让美国糖厂来这里投资建厂，垄断这个国家唯一还能赚钱的行业，制糖业，垄断这个词也许太直接，上面写的是独家合作权，而合约签署半年内，波顿糖业就来这里开办了制糖厂，但美国说的两千万援助，已经过了近三年，却仍然没有兑现。”
　　大卫·谢弗也走进来，脸色木然地看向房间内的几人：“美国曾答应圣文森特独立之后，向这个国家提供资金支持，用于发展医疗，教育等体系，确保这个国家独立后能走上正轨，但结果是，这个国家失去了英国之前提供的殖民地援助，美国人也没有给这个国家半点好处，他们几乎等于明目张胆的抢走了这个国家最值钱的制糖业，不给圣文森特一美分，这个可怜国家被美国耍的团团转，却又无能为力。”
　　“这就是这个国家所有人都讨好我们的真正原因，他们希望我们玩耍够了，能发现这个国家藏在欢乐面具之下那些沉重的东西，帮帮他们。”佐伊开口说道。
　　汤米·霍克郁闷的吐出口气：“我总算明白，马杜夫总理当初不肯分账的原因，这可比分账复杂多了，他们清楚，自己虽然是这个国家的元首，但在美国眼中，地位甚至不如一群高中生，这就是这个国家的人陪我们发疯玩耍的真正原因，他把我们当成了真正的学生领袖，但实际上，我们如果回国，根本没资格与华盛顿说句话。”
　　“汤米，就算没资格去华盛顿，我们也总要做点什么。”克里斯在汤米朝门外走去时，开口说道。
　　“我知道，但我总要先去问问那位前任总理先生，这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汤米拉开会议室的两扇门，就看到这个国家真正的总理，总督，两个年迈老者孤零零的立在走廊尽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汤米和他身后的美国高中生们，显然会议室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Sorry，孩子们，我们很抱歉……”马杜夫总理羞愧的低下头，不过随即抬起来：“这就是小国的悲哀，没人愿意听我们的声音。”
　　汤米·霍克点燃一支香烟，转过头看看会议室内看向自己的高中生：“他称呼我们为孩子们，我想说，我们不止是孩子，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美国青少年学生领袖，我们的任期还有三天才结束，三天内，我们要教会美国，什么叫做他妈的领袖要有契约精神！”


###第58章 领袖要有契约精神（中）
　　“我觉得很简单，我是说，既然美国不肯兑现承诺，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从它手中赚回来，我有个主意。”大卫·谢弗坐在会议桌前，一边朝嘴里送着炸鸡块，一边对汤米和其他人含糊说道：
　　“提供洗钱业务，然后大批量种植麻草，卖去美国，很快就能把钱赚回来。”
　　汤米·霍克摇摇头：“不，大卫，那样才会真正毁了这个国家，我们要思考的是，从正常渠道解决这个问题，按照你的计划，本来是美国欠这个国家的钱，本来是美国糖厂在逃税，但因为你做了错事，反而给美国毁约的最好机会，我们不能做错事，这个还没美国乡下小镇大的国家，容错率等于零，它没有犯任何错，美国都已经可以无视合约，如果它真的做出了伤害美国的事，猜猜美国能使出什么报复的手段？”
　　“报纸怎么样？我们制作一批报纸，去美国发放，让美国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佐伊开口说道。
　　凯瑟琳阴沉着脸：“或者不需要报纸，干脆我们带着武装部队去砸了糖厂，把事情闹大呢？闹到一切传回美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斯蒂芬从外面走进来：“呃……很遗憾，我刚刚打过去电话，我祖父还没有去世，不然我就可以拿钱出来买下所有美国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这里发生的一切。”
　　“克里斯，你有什么看法？”汤米对牛仔帽青年问道，他觉得这些人中与自己看法相近的，大概就只有这个喜欢研究概率学与数字的家伙。
　　克里斯摇摇头：“我觉得不要混为一谈，美国糖厂逃税压榨工人是一件事，美国没有兑现承诺是另外一件事，需要分开解决。”
　　“如果美国人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各位觉得他们会如何想？他们会真的在意我们是总理以及各种内阁大臣吗？”汤米拈起一块洋葱圈丢进嘴里，随后擦拭着手上的油渍，对几个人问道。
　　大卫·谢弗语气肯定地说道：“别闹了，哥们，他们如果知道之后，只会把我们当成笑话，不借助放大镜都在地球仪上找不到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遭遇的一切非常悲惨，但为了保证赢得足够多的关注，我们要先把这一切演绎成喜剧，相信我，美国人不会在意其他国家的死活，他们只喜欢看自己想看到的乐子，只喜欢看到美国人是这颗地球上最优越的存在，美国人拯救一切。”汤米·霍克用力搓了搓脸，看向几人：
　　“我们需要狠狠践踏这个国家的尊严，逗笑一无所知的美国人，先给他们喜欢看的，等吊住他们的胃口，再把他们不想看到的端出来。”
　　“喜剧？一群黑人欠着高利贷开工，美国人抢走了这个国家的糖业，不肯履约提供资金援助，怎么演绎成喜剧？”凯文不爽地说道。
　　汤米·霍克环视面前的几人：“有人上过电视节目吗？”
　　“我？为了履历上好看些，我父亲曾经安排我去尼克儿童频道主持过校园节目。”看到其他人没有反应，凯瑟琳开口说道。
　　尼克儿童频道是美国派拉蒙公司CBS电视网成立于1979年的儿童电视频道，不止在青少年之间拥有知名度，很多成年人也会收看这个频道制作的情景喜剧和趣味新闻等节目，比如大名鼎鼎的《海绵宝宝》就是这个频道制品出品。
　　普通青少年想要出现在这个频道的节目上展现自己，增加亮眼光环，很简单，付钱就行，虽然电视台不会直接收钱落人口实，但有一大堆中介公司靠帮电视台推荐优秀青少年，帮美国精英青少年提供登上电视节目的机会，至于他们私下如何与电视台分账，把孩子送上节目的有钱人不关心，没钱把孩子送上节目的穷人也不关心。
　　“你父亲真舍得为你的教育投资，我当初拿到州联赛第一，尼克儿童频道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体育综艺，中介公司当时都要向我父亲收五百块的宣传费，拜托，纽约州第一的高中摔跤手，要交给电视台五百块才能出镜。”凯文听到凯瑟琳的话，语气震惊地说道。
　　大卫·谢弗对凯文问道：“所以你去了？”
　　“如果我去了，刚才穷鬼问起时我就已经开口炫耀了。”凯文坦诚的回答道。
　　汤米·霍克说道：“OK，凯瑟琳，我需要你勾起对方的好奇心，一群美国高中生在加勒比海统治这个国家，帮落后且被英国遗弃的黑人走上正轨，如果需要费用对方才肯来这里拍摄素材，尽管告诉我，我会向林肯高中申请宣传费。”
　　“让他们来拍摄这个国家遭遇的麻烦？”凯瑟琳难得给汤米·霍克一个认同的脸色，此时带着惊喜问道。
　　“不，你介绍时，要把这个国家的一切问题都归在英国人头上，这里的黑人没有文化，贫穷，甚至不懂税务，不懂教育，甚至不懂奥运会是什么意思，最可怜的是，英国还把他们抛弃了，总之，把这个可怜国家描述成倒霉的小丑，而我们则是巧合之下帮助这些小丑的美国高中生，说些笑料给他们……丹尼斯！我让丹尼斯来帮你，这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夸大其词。”汤米·霍克拿起烟盒砸向角落闭着眼打瞌睡的丹尼斯，丹尼斯茫然的抬起头，汤米对他说道：
　　“帮凯瑟琳忽悠尼克儿童频道的摄影师，记者或者其他什么人，总之你听凯瑟琳的吩咐，现在你们就可以出去想一想如何讲故事让他们感兴趣了。”
　　等凯瑟琳与丹尼斯离开，汤米看向克里斯：“你觉得税务大臣愿意配合你，在美国人眼中扮演一名看不懂数字的白痴吗？”
　　“我觉得如果我们有办法搞定这个国家的麻烦，他可能愿意付出比扮演白痴更多的代价。”克里斯说完，站起身朝外走去：“我现在就可以去教教他，或者说，在我眼中，他一直就是白痴。”
　　汤米看向佐伊：“你之前试过打电话给美国大使馆吗？”
　　“试过，一个临时雇员接了电话，语气敷衍的对我说，会帮忙记录一下我的问题，转达给大使先生。”佐伊呼出口气：“那语气让我很想发火。”
　　汤米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再忍耐一下，展示你淑女的一面，在摄影机前，继续打电话，做好正常记录，我会给你发火的机会。”
　　“最好是这样。”佐伊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你不会想见到我发火的模样。”
　　斯蒂芬看向汤米：“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不过我祖父去世之前，我能帮的不太多。”
　　“斯蒂芬……”汤米看向斯蒂芬：“你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被美国社会所认同的，真正的精英高中生，虽然接下来的话，对我自己以及其他人不够友好，但我仍然要说，我们做的无数小丑行为，种种闹剧，都是为了最后把你堂堂正正送入华盛顿的舞台，做好准备吧，伙计。”


###第59章 领袖要有契约精神（下）
　　丹尼斯叼着香烟，看向对面满脸倨傲的凯瑟琳：“凯瑟琳小姐，你没有撒过谎吗？”
　　“是的，我的父母从小教导我，不要说谎，无论什么错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谎言只会让那个错误变得更麻烦，我试验过，觉得他们是对的，所以再也不说谎。”
　　“怎么实验的？对他们说自己没有偷吃冰激凌，但却把自己吃进了急诊室？”丹尼斯朝着凯瑟琳慢慢凑近，嘴里询问道。
　　凯瑟琳盯着丹尼斯，笑的花枝招展：“不，我十一岁时，对我父母撒谎说有个男生强吻我，那天之后，男孩就再也不敢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那个男生其实没有强吻我，他只是跑到我身旁，对我耳边说我穿的太难看，真遗憾，其实我对那个男孩还有些好感的，所以你还想凑得再近一些吗？”
　　丹尼斯迅速拉开与凯瑟琳的距离，嘴里自嘲道：“这就是我很少与私立高中女生交往的原因，人们总是愿意相信有钱又漂亮的女生的谎言，所以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女士？”
　　“我要打给我父亲，然后你来说服他相信汤米那个穷鬼说的喜剧，让他帮我联系尼克儿童频道。”凯瑟琳说着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一串号码：“爸爸，我在夏令营很开心，当然，而且我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是的，非常有趣，有趣到我……想让尼克电视频道来采访一下这里发生的一切，我让我的属下丹尼斯跟你讲一下。”
　　凯瑟琳把听筒递给丹尼斯：“你最好能说服我爸爸同意帮忙联系尼克儿童频道，不然你就会像当年那个男孩一样见识我的谎言。”
　　“纳恩先生，你可以叫我丹尼斯，圣文森特国家警察局局长，也是您女儿这位国防大臣的忠实属下，这个国家好像原始部落，先生，我们这些高中生被本国黑人当成上帝一样跪拜，您女儿现在统领着本国最大的武装力量，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我们来之前，这个国家甚至没有厕所。”丹尼斯拿过听筒开口说道：
　　“所以凯瑟琳国防大臣觉得要让尼克儿童频道来帮忙记录一下她的夏令营经历，毕竟我想美国建国以来，还没有高中生参加个夏令营顺便还能治理一个国家的新闻出现，不不不，是真的国防大臣，我也是真正的国家警察局长，我掌管着十七个派出所，每天都破获无数案件，这个国家现在因为我们这些美国高中生的存在，才没有种族灭绝。”
　　凯瑟琳满脸嫌弃的看着丹尼斯，丹尼斯对着电话侃侃而谈几分钟之后，挂断电话，看向凯瑟琳：“你爸爸说他可以帮忙联系一下电视台，但具体费用，需要夏令营方面支付，别想因为他女儿在夏令营内，就让他付账。”
　　“这个国家没有厕所？”凯瑟琳眼睛瞪了起来，对丹尼斯问道：“没有我们，就要种族灭绝？更让我难堪的是，我爸爸居然信了你的话。”
　　丹尼斯咧咧嘴：“全世界的有钱人都希望听到别人生活凄惨的消息，只有别人过的惨，才能让他们开心，然后再稍稍产生一点点怜悯，在华威，每次县议员走访时，我和汤米，帕姆的家人都会把自己说的很惨，你如果想要抽水马桶，就要告诉别人，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厕所，这才能让他们有兴趣把你当做猴子，给你一个抽水马桶，然后看你在马桶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哈哈大笑，这是华威穷人积攒多年的生存智慧，学着点，甜妞儿。”
　　“你如果真有智慧，也就不会当这么久的穷人。”凯瑟琳听完丹尼斯洋洋得意的解释，毫不留情的嘲讽道：“所以你知道什么是厕所吗？”
　　丹尼斯说道：“当然不知道，从小到大，每次我想大号，父亲都带我去市政府大门前解决。”
　　……
　　尼克儿童频道位于纽约曼哈顿中城区的阿斯特广场一号大厦，这是一栋五十四层高的办公楼，周边遍布百老汇剧院，艺术人口密度可能冠绝全球。
　　在这栋大厦办公的人们曾戏言，向窗外不小心泼出杯咖啡，能烫伤最少七个百老汇歌舞剧演员。
　　此刻，这栋大厦的十二楼会议室，正传来频道总监的咆哮声：“四十六万付费订户！他妈的四十六万付费订户！这就是你们在这场阻击中帮迪士尼频道交出的完美答卷！”
　　几个尼克儿童频道当打节目的制作人都低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不语，任由顶头上司用脏话与嘲讽宣泄着怒火。
　　迪士尼频道于半年前开始测试性播出，可以说从它成立那一刻开始，就是要与尼克频道争夺市场。
　　所以为了打压迪士尼的订阅量，半年以来尼克频道做着各种努力，但显然迪尼斯准备的更充足，每天十六个小时的节目时长，更符合青少年与年轻人口味的节目，让迪士尼短短半年就拿下了四十六万的频道订户。
　　而尼克频道1979年成立，到现在才180万订户，刚刚勉强实现盈利，按照这个势头，最多两年，迪士尼就能将他们生吞活剥再完整的拉出去。
　　“迪士尼搞出的《美国遗产》节目，是一档囊括了寻宝猎奇，挖掘历史以及风景奇观的青少年真人出镜纪录片式综艺，充满趣味性的同时兼具历史深度，不仅无数家庭为了那档节目订阅迪士尼频道，更受到了各个报刊的一致好评，埃尔顿，关于这个节目你似乎比我更有发言权，因为就是这档节目把你同时段的《你害怕黑暗吗？》打成了狗屎。”总监脸色难看的看向自家的综艺制作人埃尔顿：
　　“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对美国广大的青少年群体推出一档恐怖悬疑解谜类节目的？是觉得他们在父母掌控下的生活还不够恐怖吗？更他妈奇葩的是，我当初居然被你说动，答应了这个现在看来绝对愚蠢透顶的请求。”
　　“先生，我觉得……”埃尔顿想要开口解释。
　　总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冷漠地说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告诉你的是，要么尽快给我拿出一个足够有深度，有吸引力，能真正与迪士尼频道《美国遗产》唱对台戏的节目，要么写一份辞职书给我，好让我能节省些钞票当做猎头资金，把迪士尼的制作人挖过来为我工作。”
　　说完之后，总监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埃尔顿呼出口气，轻声骂了句脏话，走回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助理走过来说道：“Boss，我们之前的客户打来电话，说有个夏令营想与我们合作，宣传一下他们的学员。”
　　“别打扰我，让我想想如何不用脏话却又用词恶毒的完成一份辞职书，布奇。”埃尔顿烦躁的靠在座椅上，两只手枕在脑后，两条腿搭在桌面上说道。
　　助理把自己之前做的电话记录拿过来，坚持道：“我觉得Boss你在写辞职书之前，可以先看看我做的信息记录。”


###第60章 有时痛苦，有时非常痛苦
　　夕阳时分，汤米·霍克拎着两支啤酒走到了金斯顿的海景码头栈道旁，和前几天一样，又老又胖的马杜夫戴着顶沙滩帽，坐在一把小巧的渔夫凳上，静静的钓鱼。
　　“按照您现在的体型，坐在这种渔夫凳上的感觉会不会有些痛苦？”汤米立在马杜夫旁边，递给对方一支啤酒，随后欣赏着远处的海景，嘴里问道。
　　马杜夫接过啤酒喝了一口，缓慢又唏嘘地说道：“有时痛苦，有时非常痛苦。”
　　“既然你能这样看待问题，总理先生，那我接下来的话，就可以不用太过婉转，如果前几天陪我们这些高中生任性玩耍只算是痛苦，那接下来，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小丑一样的角色，目的是取悦美国人的眼球，那时对你和这个国家而言，或许才是非常痛苦的时刻。”汤米·霍克直接干脆坐到了旁边一块礁石上，对马杜夫开口说道。
　　马杜夫放下啤酒，收回鱼线，重新放置好饵料，再度甩了出去，随后才看向夕阳下，这个与自己谈话完全不像个未成熟的高中生的白人少年，笑了一下：“也许我猜到了一点点你的思路？始于英国，终于英国？”
　　“是的，因为这个国家现在存在两个问题，分别属于两个同样强大但又外在表现不同的群体，一个叫做政府，另一个叫做资本家，前者虚伪，后者野蛮，从小到大的底层求学生活教会我，你永远无法花一本杂志的钱同时收获《阁楼》与《花花公子》。”汤米看向马杜夫，耸耸肩说道。
　　马杜夫收回目光，看向海面，笑着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本是什么杂志，孩子，你的求学之路听起来很香艳。”
　　“所以我想，保全政府的脸面，把援助问题推到英国头上，可以给美国政府缓冲的机会，让他们代表公信力与正义，陪我们站在资本家的对面，虽然不会真的改变资本游戏，但稍稍惩戒一下波顿糖业海外工厂就能收获这个国家的好感以及大多数美国人的想象中的政府模样这种事，他们还是愿意做的。”汤米·霍克仰头喝了口啤酒，开口对马杜夫笑道：
　　“就像之前你每天都问我，为什么不去体验一下真正的总理日常工作时，我的答案始终一样，这份工作太累，尤其这种小国的位置，更加累，坐这个位置远远不如去赚钱当个资本家舒服，当国家政策让我的生意受到影响时，捐一笔献金收买政客投反对通过政策的反对票，雇几个游说公司去白宫做公关行动，劝政府收回不利于我的决定，而不是像这样，还要考虑这个国家公民的尊严与脸面，那他妈就不该是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该考虑的问题。”
　　马杜夫咧嘴笑了起来，他眼睛望着远处不断起伏波动的海面：“你不是个自私自利的孩子，汤米，你第一次来我就知道，所以我会与你签合约，因为你主动提出，要把赚到的钱分给我们，而自私自利的人不会这样做的，至少波顿糖业没有这样做。”
　　“所以，从你没有选择分账那一刻开始，我就该意识到会有现在这种局面。”汤米放下啤酒，从口袋取出香烟，稍稍侧转身体躲着海风，点燃香烟，笑着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总理这份工作太累，我……我大学是在英国诺丁汉读的医学，那时这个国家还是殖民地，医疗环境恶劣，没受过教育的黑人生病不能与白人去同一处医院，只能去简陋的诊所医治，我那时想要做一名医生，为他们诊治，我从医生开始，一路做到这个国家的首席医务官，我向英国海外殖民部，殖民地总督办公室甚至英国大学的师长，同学去信，希望能求他们给予这个国家一点点援助，最终我努力多年之后，英国决定在这里修建一所配备附属医院的医科学校……”马杜夫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知道这时上演了什么剧情吗？没错，美国逼着英国放弃这个殖民地，圣文森特独立了，我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医科学校没有来，英国人也走了，留下了无数之前黑人无法接触到的高级职位，美国人告诉我们，虽然我们帮你们带来自由，但不用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想感谢，可以合作，加入我的美洲合作组织，我来开办工厂，还会给你们资金支持，对了，你们只需要成立两个政党，像我们美国一样，组成三权分立的国家机构，这个国家就能完整运转起来……全国一共才凑出九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议员，还被逼着分成了两个政党，一边六个，一边三个，如果不是我打不过美国佬，我早就骑着自行车去华盛顿骂那些混蛋，在明明清楚这个国家连一所大学和一处像样的医院都没有，百分之八十国民是名字都不会写的文盲情况下，给出的建议居然是先成立两个政党？”
　　“圣文森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是最后一个，也许我这么说，能让你心情好些？”汤米·霍克吐出口烟雾，低下头说道。
　　马杜夫连续朝嘴里喝了几口啤酒，随后才笑着看向汤米：“孩子，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一点都不像个高中生？”
　　“不像？”汤米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又看向马杜夫反问道。
　　“有时不像，有时非常不像。”马杜夫哈哈笑了起来：“比如现在，按照你的思路，我猜……会是你们之中那个哈佛高中毕业，整天向上帝祈祷他祖父早日升入天堂的高中生来完成你最后的计划？这可不是高中生能想出来的，高中生更喜欢自己来亲自完成这种喜闻乐见的热血经历。”
　　汤米弹了一下灰白色的烟灰，烟灰被弹离香烟本体，没等落地就被海风吹散飘远：
　　“我当然也想，但我没有一个有钱祖父能让我祈祷上帝早日带走他，斯蒂芬那种才是真正的精英高中生，天之骄子，不需要考虑他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优秀，他的家族摆在那里，他没有犯过大错，没有让家族蒙羞过，他就是优秀的，他能出风头，他背后的家族自然喜闻乐见，然后推波助澜扩大影响力，增加他的知名度，无论从商从政……除了他，哪怕连同凯瑟琳在内的其他学员都无法做到完全消化掉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力，因为凯瑟琳还需要去儿童电视台刷履历。至于我自己出面，更是百分百损耗掉机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家族得知我去华盛顿会做些什么，我老爹会带着一群失业工友在社区宣传，我亲爱的儿子汤米去了华盛顿，要代表一个国家与美国谈判，我们要开车去华盛顿支援他～～然后社区街坊会贴心的替我老爹免费拨通精神病院与警察局的电话，来人！科林·霍克又他妈发酒疯了！”
　　此时鱼线猛然抖动起来，马杜夫动作熟练缓慢的收线，耐心的与上钩的猎物进行拉锯战，最终，一条最少有七十公分长的香蕉鱼被他拉出了水面！
　　“看起来你来之后，我的运气好了很多，孩子。”马杜夫看着挣扎跳动的猎物，开心的对汤米说道。
　　汤米喝光自己手里的啤酒，从礁石上跳下来：“所以，有时痛苦，有时非常痛苦？你怎么认为？”
　　“痛苦也好，难堪也好，都只是过程，最重要的是收获，只要结果是美好的，痛苦也好，难堪也好，无所谓。”马杜夫摘下鱼钩，把鱼放入旁边的桶内：“别为你接下来要做的而愧疚，孩子，无论结局如何，这个国家以及我个人，都会诚挚的感激你。”
　　汤米·霍克深吸了一口气：“总理先生，你大概是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人，虽然看起来像个邮差，我希望你明白，也许我们还能收到些感激，但你却恐怕都不会再在这个国家得到感激，美国人可是很记仇的，在低调一段时间后，利用无知的国民攻讦你，让你下台，而你所付出……”
　　“我刚才说了，汤米，如果这个国家能在这件事上得到公平，对我而言，那就不是痛苦。”马杜夫重新挂上饵料，把鱼竿朝着金光闪闪的海面抛去，打断了汤米的话：“还有，我不是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人，不过无论聪明与否，此刻我只想用这难得的空闲，安静的钓钓鱼。”
　　汤米了解地点点头，随后转身朝着来路慢慢走去，嘴里轻轻念叨着从儿时起就被妈妈在耳边灌满的话语：
　　“他无佳形美容使我们注视他，也无美貌使我们仰慕他。他被藐视，被人厌弃；多受痛苦，常经忧患。他被藐视，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样，我们也不尊重他。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是被上帝击打苦待。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被压伤。因他受的惩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他，虽然未行残暴，口中也没有诡诈，人还使他与恶人同穴，与财主同墓……”


###第61章 合作要占据主动
　　“跟太聪明的大人聊天永远都太累而且话题沉重，所以……”夜间八点钟，汤米·霍克坐在这间爱德华七世时期修建的老式英伦风旅馆大厅放置的长椅上，对身边喝着果汁的凯瑟琳说道。
　　可惜没等他说完，凯瑟琳已经收回望向长吧台方向的目光，看向汤米，接口说道：“所以，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从小到大你身边只有两个幼稚且愚笨的朋友？”
　　汤米想了想，最终点点头：“是的，丹尼斯说得不错，你很擅长终结聊天。”
　　“所以，是那家伙让你来试试看是我针对他，还是针对所有男生？”凯瑟琳问道。
　　汤米·霍克看了看四周，嘴里惋惜地说道：“是的，我虽然告诉过他答案，但他觉得不够稳妥。其实稍微正常些的男生都不会这么思考问题，只是丹尼斯恰好与正常男生有两点细微不同，第一，他没脸皮，第二，他没脑子。”
　　这栋老式豪华旅馆如今成为了学生宿舍，而且托这个国家没有什么电视机的福，晚上的娱乐只能是旅馆大厅内的一些娱乐设施，比如台球桌，比如牌桌，乐队演奏等等。
　　奥蒂莉亚与本地高中校长苏珊此时坐在二楼，俯瞰着大厅内放松的学生们，并亲密的聊着天，完美履行她们的职责，监护着学生们，却不会破坏大家的兴致。
　　牌桌是最先被玩腻放弃的娱乐设施，倒不是不赌钱所以不刺激，而是因为你对面坐着一个从小就苦练扑克牌技，精通各种玩法并且胜率惊人的同龄人时，你会发现这游戏根本就没有什么参与感。
　　喜欢出风头的学渣们，此时是最开心的时刻，他们把持了乐器与舞台，台球桌以及长吧台，用种种自己擅长的方式与技巧，试图博取女生们的关注。
　　比如丹尼斯，这家伙此时就在长吧台前拍打着桌面，此刻正对着此刻霸占了小舞台的同龄人们大声叫嚣：
　　“来扳手腕！像个真正的雄性生物一样决定舞台归属！别对我讲什么该死的先来后到！”
　　本来正趴在吧台上如同懒汉一样的大卫·谢弗马上来了精神：“有人愿意下注的话，我可以为大家提供服务，佣金合理。”
　　“大卫，不准用金钱赌博！你就不能用小饼干做筹码吗？”奥蒂莉亚第一时间起身，扶着二楼栏杆警示道。
　　正在丹尼斯这位警察局长眼皮底下，此刻在大厅角落正视图把两辆来路不明的自行车改装成一辆双人情侣自行车的帕姆难得有了反应，一本正经取出身上的零钱走过去，拍在吧台上，不温不火的对大卫说道：“这两块换成汽水，买丹尼斯获胜。”
　　说完之后，这家伙就转身继续走回角落，开始自己的改装行动。
　　“大卫，我也买两块的汽水，买丹尼斯获胜。”汤米坐在长椅上用力吹了一声口哨，吸引大卫注意力，随后喊道。
　　凯瑟琳好奇地问道：“还不知道谁会站出来教训那家伙，你们就买他赢？”
　　“这就是我们三个幼稚又愚笨的家伙当了这么久朋友的原因，不在乎对手是谁，但你得知道同伴是谁，长这么大还从未背叛彼此的朋友，能有两个，我觉得并不算少了。”汤米说道。
　　还没有对手站出来，就已经有两个死党下注买自己赢，这让丹尼斯脸上的笑容更胜，此时举着双手环视四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丹尼斯·赫伯特！来自罗德岛州肯特县华威市西区希望山街区！华威市啤酒节连续七届酗酒斗殴者最多街区的拥有者，那里聚集全美穷凶极恶之……”
　　“斯蒂芬说，让我来试试。”弗兰克此时在斯蒂芬的怂恿下慢慢站起身，对正大放厥词的丹尼斯说道。
　　看到弗兰克那一身线条鲜明的肌肉，丹尼斯虽然保持着气势，但眼睛已经开始不自觉的瞟向舞台方向：“弗兰克，我是向舞台上那些家伙发起挑战……”
　　“丹尼斯！你可是华威制造出来的硬汉！让他见识你的厉害！知道你的硬度！”汤米大声嘘道：“别当个胆小鬼！”
　　丹尼斯扭头朝汤米一连串脏话骂出来：“FuckYou！汤米！看看弗兰克这家伙，他脖颈处的肌肉比他妈我腹肌还要多！给这家伙戴上拳击手套，他和白人拳王约翰·邓普希简直一模一样！而你居然他妈的想让我死在他手上？”
　　不过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动作却并不怂，丹尼斯把手放在吧台上，双眼亢奋的盯着跃跃欲试的弗兰克。
　　“数学家，你觉得丹尼斯获胜的概率如何？”汤米对旁边刚刚结束扑克游戏的克里斯问道。
　　克里斯无语的看向汤米：“汤米，如果这种比赛你还要靠询问他人才能了解胜率，我不太推荐你读大学。”
　　此时佐伊手下的一名学员在两名黑人本地警察的护卫下匆匆走进酒吧，巡视一圈之后，走到正与克里斯闲聊的汤米面前，开口说道：“汤米，尼克频道的制作人埃尔顿先生打来电话，想和你聊聊，佐伊让我来通知你。”
　　“所以如果不是极度渴望权力，不要当个政客，多美好的夜晚，身边还这么多漂亮女生可以搭讪，而我却要陪个中年男人交流。”汤米起身，扬起手，克里斯与他击了下掌：“我可以替你完成搭讪女生这种工作，总理先生。”
　　“你总是能明白如何让我更难过，克里斯。”汤米笑着说道。
　　看到汤米走进外联办公室，一直守在外联办公室的佐伊把没有挂断的电话递给汤米，递过来时都不忘用手捂住听筒位置迅速介绍着情况：“尼克儿童频道《你害怕黑暗吗？》节目的制作人，埃尔顿·伯恩，我刚刚向他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但他兴趣似乎没有那么强烈。”
　　“我们是付费方，佐伊，他们才是被挑选的舞娘。”汤米接过电话，故意用电话那端肯定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最好等迪士尼频道那边也有了反馈之后，一起搞定，我讨厌每次都要重复介绍情况，这个国家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做呢。”
　　佐伊默默竖起大拇指，汤米笑着把电话递到耳边：“你好，伯恩先生，我是CSLS委员会主席，本次夏日峰会创始人，圣文森特临时总理大臣汤米·霍克。”
　　“孩子，你这头衔快要比我们的总统长了。”埃尔顿在电话那边笑道。
　　汤米无视对方的调侃，继续认真且倨傲地说道：“长话短说，如果我想要在尼克儿童频道宣传一下夏令营，要付多少钱，你们才能带着摄制组出现在圣文森特？”
　　“听起来你很富有，一般很少有合作方第一次正式通话时，直接先聊价钱，这让我有些挫败感，感觉制作人好像与脱衣舞娘一样。”埃尔顿显然愈发觉得汤米的语气可笑。
　　汤米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语气中多了些不满：“如果不是我的国防大臣凯瑟琳·纳恩对尼克电视频道有很好的印象，我没考虑过你们，迪士尼频道是首选，我们不缺钱，不仅这个国家的国库掌握在我的财务大臣手里，只要我们想，我们能让尼克频道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我们的广告。”
　　“这太荒谬了，孩子，没有哪个国家会在这种体验游戏中真的把财富交给一群高中生。”
　　“你知道更荒谬的是什么吗？伯恩先生，我的高中生财务大臣拥有六亿美元的财富，他那笔财富存在银行里一年产生的利息都比这个国家所有人赚到的薪水还要多几倍。”
　　“孩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本国现任财务大臣斯蒂芬·宾恩，来自纽约宾恩家族，看看纽约报纸上最近关于莱昂·宾恩先生和他家族的新闻，你就知道我没兴趣和你开玩笑，无论是哪一点。”汤米·霍克对着电话占据主动，侃侃而谈：
　　“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去让自己接受这个荒谬的现实，然后再来谈合作，等你觉得我没有开玩笑时，我们再对话可能更容易沟通，我想要宣传夏令营，打响这个品牌，再宣传一下这个美丽的国家，这就是我希望找电视台合作的原因，如果你想合作，那就想想如何帮忙打造一部趣味性兼顾深度的纪录片或者其他什么节目，还有，别因为我们有足够多的财富，就狮子大开口，我们是有钱人，但不是慈善家，赚有钱人的钱，比赚穷鬼的钱可要困难的多。”
　　“孩子，你刚刚说的是莱昂·宾恩的孙子……”
　　“伯恩先生，这个电话到现在，你已经叫了我四次孩子，我提醒你，如果再让我听到第五声，我保证你从我这里赚不到一分钱，我直接选择与迪士尼频道合作，看在我的国防大臣凯瑟琳·纳恩的面上，我最后一次向你介绍我自己，CSLS委员会主席，圣文森特临时总理大臣，汤米·霍克。”汤米·霍克对着听筒一字一顿地说道：
　　“下次打来电话，叫我总理先生。”
　　说完，汤米挂断了电话，佐伊吃惊地看向汤米：“似乎还没有进入正题就已经结束？”
　　“正题开始前，先让他根据我说的消息去验证真伪，然后再通过这次谈话，相信我们是一群在乎头衔，明明幼稚却喜欢用大人口吻与人交谈，容易让他们掌握主动权的……孩子。”汤米·霍克点燃一支香烟，朝佐伊笑笑：“辛苦了，淑女小姐，我可以顺路护送你回旅馆。”
　　“其实你看过我的资料，对吧？”佐伊点点头，跟汤米一起走出外联办公室，细心地锁好门，与汤米并行在走廊中时，开口问道。
　　汤米点点头：“我看过。”
　　“所以他们称呼我淑女时，你也没有另外帮我想个绰号？”
　　“我想过，但我觉得等你有一天自己告诉他们更合适。”汤米说道。
　　两人刚走出政府大楼，就听到远处旅馆传来乐器演奏声，一首鲍勃·迪伦的老歌《敲开天堂之门》，被丹尼斯用摇滚风格纵情演绎着，随夜风飘荡而来：
　　【“Knock knock 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Knock knock 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Knock knock knocking on heaven's door①……”】
　　听起来有几分汤米·霍克上一世喜欢的枪炮与玫瑰乐队的翻唱，大厅内的其他人似乎也被这声音感染，加入了演唱者的行列，让歌声响彻在整个金斯顿的夜空。
　　“很老的歌，但仍然充满感染力。”佐伊听着这歌声，微微仰头看向星空，微笑着开口：“很棒的夏令营。”
　　“当然，很棒的夏令营以及，更棒的我们，走吧，泼妇小姐。”汤米轻声说道：“希望你喜欢我帮你在心中取的绰号。”
　　注释：
　　①敲啊，敲啊，敲开天堂之门！


###第62章 我们本就是傻瓜
　　制作人埃尔顿·伯恩看完了桌上收集到的关于斯蒂芬·宾恩以及CSLS的资料之后，才想起端起变得温凉的咖啡喝了一口，随后对助理布奇说道：
　　“很难想象，三个公立高中的学生搞出了这个夏令营，赢得了普林斯顿的关注，更夸张的是，他们还去了个我完全没听过的国度，说服那个国家陪他们去玩政务模拟游戏，这的确听起来比《美国遗产》更有意思。”
　　“那个国家比纽约郊区的小镇大不了多少。”助理在旁边笑着接口说道。
　　埃尔顿点点头：“没错，可能都不如纽约麦迪逊广场大，但它是个真正的国家，这个夏令营刚好兼具了我们急需的两个条件，趣味性与深度，而且这两点都比《美国遗产》更强，这可是一群真正的高中生，《美国遗产》里那些都是些童星。”
　　“所以，你要去向总监聊聊这个思路吗？”
　　“不，你知道吗？布奇，我感觉这个噱头一定有收视，美国人都喜欢看小孩子耍宝，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要把这个节目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让它属于尼克儿童频道，我们自己成立的制作公司与夏令营谈妥合作，再决定其他问题，我与那个叫汤米的发起高中生聊过，他装大人的语气真的很可笑，自以为成熟，只要哄哄他把他当成大人，好处就可以全部变成我们的。”埃尔顿拿起香烟，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繁华的百老汇街区说道：
　　“最主要的是，速度要快些，纽约房地产大亨莱昂·宾恩就快去世了，他指定继承遗产的孙子就在那个夏令营，如果准备的好，用宾恩的名字还能再吸纳一波眼球，全美国最富有的高中生。”
　　助理笑了起来：“说起来，高中生与Baby哪一个更好哄？”
　　“相信我，当然是高中生，赞美他们，鼓励他们，满足他们渴望展现自己的冲动，他们就会把你当成知心朋友，但Baby就困难的多，以我个人所见为例，我家的保姆每天都在鼓励赞美我两岁的儿子，希望他能明白不能玩自己的便便，但我儿子显然没把保姆的赞美放在心上，日日我行我素。”埃尔顿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助理：
　　“去订机票，联络公司外拍经验丰富的四人拍摄小组，再加上我们两个和一名能第一时间拟定合约的法务，我们去亲眼看看那个被美国高中生统治的魔幻国家。”
　　……
　　当埃尔顿·伯恩想要把好处拿到自己手上时，汤米·霍克则正自己开着辆老式Jeep来机场亲自迎接从普罗维登斯飞来金斯顿的罗德岛州头号讼棍安迪·尼尔森。
　　“你觉得本国总理的身份与CSLS委员会主席的身份，哪一个来接机让尼尔森先生你觉得更受尊重？”汤米握着方向盘，慢悠悠的发动汽车，对拎着公文包坐在后座上的安迪·尼尔森问道。
　　安迪·尼尔森透过后视镜与汤米·霍克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恕我直言，比我女儿大不了几岁的汤米·霍克先生，你或者说你的夏令营付给我的支票才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不然我绝对不会来这种只是刚刚降落，就让我觉得会生湿疹的地方。”
　　“感谢您的坦诚。”汤米·霍克并没有把车开向政府大楼，而是开着车沿着道路一直驶出十几公里，直到波顿糖业的制糖厂出现在视线中，才沿着路边慢慢停车：“这就是我要解决的问题。”
　　“你打电话时，我通过自己的法学院同学简单了解了一下这家糖业公司的资料，美国糖业，帝国糖业，米德兰糖业，水晶糖业这四家公司共计占有美国精制糖市场78%的份额，你说的波顿糖业属于在四大公司威压下分食残余22%市场份额的诸多糖业公司之一，标签是其它。”安迪·尼尔森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份资料递给汤米·霍克。
　　汤米打开资料翻看着，安迪·尼尔森则开口继续介绍道：
　　“波顿糖业总部位于佛罗里达州亨得利县，与美国最大的糖业公司美国糖业比邻而居，不过与它邻居美国糖业坐拥佛罗里达州二十三万英亩甘蔗园比起来，它有些狼狈，在美国糖业的打压蚕食下，波顿糖业在佛罗里达只剩下两万六千英亩的甘蔗园，并且随时可能不保，所以它的创始人才向里根政府捐款买了个驻加勒比海地区大使，把生意布局到加勒比海，免得被美国糖业吃个一干二净。”
　　汤米认真地看完律师帮忙准备的资料，随后才抬起头看向对方：
　　“我来说一下我现在想要咨询的问题，第一，我要用电视节目替这个国家曝光它干的龌龊事，但我不想惹麻烦，所以第二点就是，我希望扮成蠢货，钓个电视台的制作人上钩，借他的手来宣传此事，这样做的原因是我要让美国人相信，我和我的高中生们以及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是善良且单纯的，所有后续出现与欢乐无关的剧情，都是那个制作人策划，想要哗众取宠，一步一步引导我们踏入歧途，如果有人不爽想要报仇，不要找错人。”
　　安迪·尼尔森似笑非笑的盯着汤米·霍克看了十几秒，随后才低下头点了支香烟，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制糖厂：
　　“这话听起来可不是善良且单纯的人能说出来的，汤米，梅洛妮·贝安科尼小姐打电话给我，向我介绍这单业务时，简单描述了一下你，说你愿意出高昂的咨询费，报销我的往返机票等开支，我总是喜欢优质客户，所以我了解了一下你的资料，再加上你刚才提的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前不久梅洛妮小姐的小把戏，是你付不起咨询费时想出来的省钱方法？”
　　“我现在不需要省钱，所以准备把这种善良且单纯的事交给专业人士替我负责。”汤米回应给对方一个笑脸说道。
　　安迪·尼尔森给了汤米一个赞赏的目光，语气肯定地说道：“正确决定，所以我作为专业人士此刻给你的建议是，从头到尾就没有高中生以及本国国民对波顿糖业不满，也不清楚表面下到底有多龌龊，曝光会发生，只是因为制糖业之间的竞争而已，你们这些天真而又热血的孩子，只是被电视台的人引诱怂恿，电视台也只是想要博取眼球，才用疑似逃税问题去调查制糖厂拿到账簿作为噱头吸引大家，你们都想不到糖厂真的会逃税，账簿被一群没有受过保密专业培训的高中生拿到手，发生保护不利而泄露的事情非常正常，我会把需要泄露的东西交给我信赖且合作多年的报社充作中间人，报社会爆出来，但不会交待真正消息来源，给本就准备吃下波顿糖业两万六千英亩甘蔗园的公司创造机会，到那时大鱼会知道怎么吃掉小鱼。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保证了你和你的朋友们全部单纯又善良的同时，我也能从其它糖业公司那里赚一些顾问费，不过你的咨询费是需要正常付的，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汤米满意地点点头。
　　把香烟捻灭，安迪·尼尔森取出一块润喉糖剥开，送入嘴里：“很好，既然糖厂问题与你们无关，你们就能和这个国家的人民一起天真的向美国讨账了，当做一场喜剧，美国人喜欢喜剧，尤其青少年喜剧，这就是《克兰德尔学院的兄弟姐妹》《里奇蒙特高中的快乐时光》等等情景喜剧始终收视率不错的原因。”
　　“我觉得那张支票付给你，请您担任夏令营的法律顾问，真的是物有所值，尼尔森先生。”汤米感慨地说道：“我的朋友曾建议我找些知名律师帮这个国家讨债，被我否决了，我做的对吗？”
　　尼尔森想了想，才反问道：“你如果咨询专业人士，不会有人这样建议你，我猜提出这个思路的，是你的高中生朋友，而且家里应该有专门替他奔走的私人律师？所以他习惯了什么事都交给律师处理？”
　　“是的。”汤米肯定地说道。
　　尼尔森笑了起来：
　　“大部分律师不会建议客户把这种活交给自己全权负责，对律师而言压力太大，准备工作太繁琐，甚至要专门根据这种案件组建单独的团队，毕竟美国法律众多，律师们也不是精通所有法律，为此收费太高客户又不太可能接受，比如美国真的拿出两千万，我想这个国家一定不会愿意把其中的一千两百万当做报酬付给我的律师行，所以一般律师只要不是准备退休前最后干一笔大的，或者新人想要试图借机一战成名，以及客户铁了心撕破脸与对方法庭相见之外，都会聪明的建议客户和平解决这种事，不要搞到太严肃让双方都有些尴尬，就像我刚才建议的那样，开开心心的在所有观众注视下，用喜剧方式去讨债，只要对方松口，接下来交给律师提醒对方如何付钱好了，这样也许我只能赚十几万，但几乎不需要耗费精力，而且我想，以后客户再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律师应该还是给他正确建议的我，而不是宰了他一千两百万的那个人。”
　　“所以我和我的朋友们，只需要陪那个电视节目制作人做做游戏。”汤米想了想：“具体签合同时，您帮我们把控那些条款？”
　　“是的，就是这样。”安迪·尼尔森说道：“只有一个问题，你和你的朋友扮演傻瓜的演技如何。”
　　汤米拉开车门，看向尼尔森：“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傻瓜。”


###第63章 教我们利益最大化
　　“这个国家被我们管理的井井有条。”
　　汤米难得肯换下自己的T恤沙滩裤，穿上了一身正装，那头从他老子那里继承的金毛也用发胶特意定了个型，此时正一本正经的站在政府大楼外，向儿童综艺制作人埃尔顿·伯恩和他带来的小小摄制团队介绍这个国家的状况。
　　虽然想过这个国家会很小，但看到首都金斯顿还没有美国一些繁华小镇大时，仍然让埃尔顿和随行的小型摄制组有些吃惊。
　　而且不断有本地黑人好像欣赏动物园的动物一样突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些人附近，瞪着无知无畏且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一行人。
　　“他们没看见过白人吗？”一个摄制组成员打量着那些远处张望的黑人，对汤米问道。
　　汤米摇摇头：“不，他们不是没看见过白人，是好奇你们的机器，这国家没有自己的电视台，只有几个广播站传达消息。”
　　“局长先生，圣乔治教区的甘蔗田被野猪毁了！大批野猪此刻正在破坏！教区派出所让我们赶去支援！”警察局二楼阳台传来一个黑人警察的声音。
　　埃尔顿等人抬起头望去，就看到丹尼斯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英式警察制服，头上戴着宽檐警帽，左胸前几乎挂满了勋章与绶带，双手握住护栏，目光幽邃的望向远方。
　　最夸张的是，这家伙在夏天，披了一件意大利样式的警察披风。
　　单看造型，属实拉风，尤其丹尼斯绷紧面孔，凭栏远眺的造型，很有些德国盖世太保的味道。
　　但埃尔顿这些成年人则看的有些发懵，几秒钟之后一个摄制组成员才扭过头不太确定的询问同伴：“那些勋章是美国纪念品商店购买的吗？我认出一大半都是美国勋章，给英联邦警察官员授予美国勋章，英国女王要喝多少威士忌才能干出这种事？”
　　“别担心，一切按照程序进行。”丹尼斯转过身，看向面前来送信的黑人警察：“我已经建议国家尽快为此立法。”
　　黑人警察整个人都懵住，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家这位已经混熟的局长大人，按照计划，丹尼斯只需要说出他之前那个把野猪赶去美国大使馆的计划就可以，但现在，局长兴致上来，自己改动了台词？
　　黑人瞪着眼睛，抖了抖厚实的嘴唇，不太确定的重复道：“立法？”
　　“是的，立法。”丹尼斯拍拍对方的肩膀，很满意他眼中的惊讶：“立法禁止野猪擅自闯入甘蔗田，立法之后，我们就能去把那些破坏甘蔗田的野猪抓捕归案。”
　　黑人警察没反应过来，街道上听到这段对话的摄制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懂丹尼斯说的这个笑话，是在调侃美国佐治亚州的一条奇葩法律，禁止鸡在公路上行走。
　　“你的机器刚才打开了吗？这个笑话不错。”摄制组的导演对摄影师问道。
　　扛着机器的摄影师点点头：“当然，当做趣味新闻的笑料很棒。”
　　“但是局长先生，不用那么麻烦，就……”黑人警察汗都从头上渗了出来，他就差直接说出敲锣打鼓去赶野猪这段本属于丹尼斯的台词，想要让剧情回到正轨。
　　“这是美国的方法，一定不会错的，相信我。”丹尼斯打断对方，继续说道。
　　手下努力想要配合丹尼斯的演出，但最终确定自己无法跟上丹尼斯的思路，只能老老实实问出正常人的问题：“局长先生，我想说，野猪看不懂英文法律，你立法后想怎么抓它，也许现在就可以直接用同样的方式抓它？”
　　“有道理，美国的鸡好像也不懂英文法律。”丹尼斯笑着说道：“所以你有什么好主意，科拉？”
　　黑人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试探性地开口：“不知道，局长先生，我刚上班半个月，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许我们可以赶野猪去美国大使馆，这样可以让美国大使馆以为遭遇入侵，派他们的海军陆战队解决入侵的敌人？”
　　自己把丹尼斯的台词说出来之后，黑人警察羞愧的低下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很棒的方法，科拉！你真是个天才！”丹尼斯开心的大笑起来，不过随即猛然变脸：“这个国家不需要依靠其他力量！让我来告诉你，如何解决野猪！把镇上所有的猎犬与男人集合起来！跟我走！用猎犬正面缠斗，我们则偷袭杀掉野猪！”
　　黑人下意识猛地立正：“是，局长先生！”
　　“赶野猪去美国大使馆，你是用身上哪个器官想出这个答案的？你不如直接赶着野猪去马岛，那时候不仅解决了本国野猪的难题，英女王还以为你带着野猪替她参战，说不定还能授予你和野猪一堆勋章。”丹尼斯甩了一下披风，消失在阳台上。
　　黑人警察低着头，似乎涉及到能在电视机里出现的问题，这位丹尼斯局长就好像变了个人，一番对话下来，他成为了聪明人，而自己变成了驱赶野猪的小丑。
　　“今天气温足有二十八度，那孩子确定不会中暑？”摄影师在丹尼斯消失之后，小声问道：“那披风抖起来的瞬间，让我感觉用料可是很厚重的。”
　　埃尔顿收回目光，开口说道：“虽然那制服有些让我感觉像是英国与意大利媾和杂交出来的产物，但最后他的方法非常正确，我老家在密苏里，那边的农民驱赶或者捕杀野猪时，的确都习惯用猎犬正面对峙，自己在旁边用枪瞄准。”
　　“我说过，这个国家被我们治理的井井有条。”汤米在旁边说道：“接下来各位可以进政府大楼参观一番。”
　　一上午的时间，埃尔顿和摄制组都泡在政府大楼内，看着一群高中生煞有其事地处理着各种日常事务，下午又去海滩拜访了正放假的总理马杜夫，仔细询问之后，才彻底相信，面前的老人真的把这个小镇……不，是这个国家交给了一群高中生体验生活，而且这些高中生做的的确比之前的官员更出色。
　　等回到会议室，埃尔顿对喊来财政与贸易大臣斯蒂夫陪同会见的汤米认真说道：
　　“汤米，或者霍克总理先生，首先我觉得你的夏令营思路非常棒，趣味性与深度都比大多数夏令营出色，其次，我也很愿意帮你宣传它，但如果专门为你的夏令营制作一期单独节目，费用会非常非常高。”
　　“你觉得我们付不起费用？”汤米盯着埃尔顿，微微皱眉开口问道。
　　旁边的斯蒂夫笑了起来，接口对埃尔顿说道：“我也想知道什么样的价格，会被伯恩先生你用非常非常高来形容。”
　　“我知道两位，一个创办了这个夏令营，很可能一个夏天赚下十几万甚至更多钱，比很多人十年赚的都要多，另一位则即将继承一笔天文数字的遗产，但我始终把两位当做成年人，你们比同龄人成熟，毋庸置疑，我像你们这么大时，还只懂得给女生写情书，约她们去看电影。”埃尔顿脸色温和地笑道：
　　“我相信成熟且聪明的两位不会浪费金钱对吧？毕竟成年人讲究，利益最大化。”
　　汤米认同地点点头：“当然，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随后看了眼旁边的斯蒂夫，又补充道：“我们。”
　　“你想宣传夏令营，希望我们尼克儿童频道帮忙制作一期特别节目来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无论你的夏令营多出色，都只能付钱给电视台，被当做商品来宣传，就好像帮自己的产品在电视台打广告，我觉得不如换一种方式，不是商品与广告宣传，而是合作，我来说服频道做一档全新的暑期节目，就记录这个夏令营的故事，也许三期，六期或者九期，甚至明年也可以继续合作，这样就变成了双方拿钱出来制作节目，而不是你们单方付广告费。”
　　埃尔顿说完之后，汤米与斯蒂芬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耳语了几句，最终斯蒂芬兴致不高的耸耸肩：
　　“听起来感觉像是你要拿我们的钱，制作你们的节目，而且我怎么知道你们制作的节目是否符合我们的口味？我还是觉得CSLS出钱，你们负责制作就好，这样能避免节目在制作时出现分歧，双方都不肯退让的局面，现在这样则简单的多，我们出钱，听我们的。”
　　“如果两位能代表CSLS把夏令营的节目独家电视制作版权授权给我，你们可以不用再付制作费，但毕竟是宣传CSLS的夏令营，所以也不用想我们付钱给你们，我们承担制作风险的同时，还可以在这个节目帮两位挂上联合制作人的名头，尼克儿童频道制作人的头衔，两位，你们该明白，这可是能让很多高中生打破头都抢不到的荣誉，以后无论读大学，还是毕业工作，都是金闪闪的一条履历，不夸张的说，配合这条履历，在大学读个影视专业，出来后就能去各大电视台从助理制作人这一高起点开始职业生涯。”
　　“职业生涯就不劳您关心了，伯恩先生，我更关心出现分歧怎么解决。”汤米努力想要绷紧脸，保持总理该有的喜怒不形于色，但仍然控制不住嘴角上翘的细微动作。
　　埃尔顿胸有成竹地说道：“至于分歧问题，我们只是记录，拍摄这个国家如何被各位管理，我们不参与你们的行动，不过我希望你们考虑一下，让节目看起来精彩一些，比如安排你们的学员，做些能吸引观众观看的工作，我是指，不要老是在办公桌前翻看文件，最好像那位警察局长先生那样，帮这个国家做些真正的实事，这样让节目看起来也更生动，让夏令营也更具有说服力。”
　　这一次，汤米与斯蒂芬对视了一眼，全都笑了起来，汤米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当然可以合作，能节省一笔宣传费用当然是好事。”
　　“我让法务拟个合约，稍后不久就能送去两位的办公室。”埃尔顿也笑了起来，随后起身，主动与两人握手：“合作愉快，总理先生，财相先生。”
　　等埃尔顿的人离开，汤米松了口气，解开西装外套，露出腰间的随身听，按下播放键，里面埃尔顿的声音响起：
　　“不过我希望你们考虑一下，让节目看起来精彩一些，比如安排你们的学员，做些能吸引观众观看的工作，我是指，不要老是在办公桌前翻看文件，最好像那位警察局长先生那样，帮这个国家做些真正的实事……”
　　斯蒂芬递给汤米一支香烟，笑着问道：“我们是单纯且无辜的，对吧？”
　　“埃尔顿先生能告诉大家答案，Yes。”汤米接过香烟：“不敢相信，一个四十多岁仍然只是个儿童节目制作人的男人，居然试图教我们，什么叫做利益最大化。”


###第64章 闹剧
　　安迪·尼尔森律师说得不错，美国人就是喜欢看青少年喜剧故事，所以当《反斗加勒比海》在晚上八点钟黄金档的尼克儿童频道一推出，就受到了大批观众的追捧。
　　一天的拍摄素材只剪出四十分钟的时长，这让笑料更加密集。
　　穿着自己改装的制服率领大批警察围捕野猪的丹尼斯，以及动不动就情绪激动，试图率领军队踏平伦敦的凯瑟琳，面相凶恶，试图威胁倒霉囚犯帮自己洗衣服的监狱长弗兰克，轻轻松松就让观众记住了他们。
　　但第一集最抢眼的人物，却是工业大臣帕姆·马维尔。
　　圣文森特本国拥有一处英国殖民地时期修建的小型水电站，用水轮机带动发电机运转来实现发电，水量最大时，每小时可以发电120度，虽然听起来数值很低，但因为圣文森特没有太多电力设备，而且大多数国民家中连照明都仍在使用老式油灯，所以完全可以满足本国电力需求，毕竟主要电力都被供应给政府大楼，学校，医院和寥寥的商业设施。
　　但水电站的两处断路器因为老化破损，导致跳闸停电，断路器型号有些老旧，需要向美国或者英国购买，往返需要时间，这就表明在没有更换断路器之前，圣文森特除了拥有单独供电组的制糖厂之外，全国都陷入停电状态。
　　这让美国高中生们非常不适应，内阁连续开会讨论如何想办法说服制糖厂，给出哪些优惠条件，才能让拥有独立发电装置的制糖厂帮忙进行电力支持。
　　然后美国观众们就看到，在内阁的孩子们讨论时，工业大臣帕姆·马维尔同学走出政府大楼，收拾好工具，带着几名帮手直奔制糖厂。
　　很快，一条走线隐蔽，做好伪装的线路被帕姆从制糖厂的发电组偷偷引回了金斯顿，为政府大楼重新带来了冷气供应。
　　但好景不长，上午布置的线路，下午就被制糖厂工程师兼帕姆女友卡莉的父亲发现，然后顺着线路带着一批工人找上了门，代表制糖厂严厉的训斥了一下偷电的工业大臣帕姆，表明这种行为既是错误的，又非常不安全。
　　被大人训斥的高中生内阁们，非常不满，他们准备给制糖厂一点颜色看看。
　　“我们要找他们可能存在的税务问题，如果让我们查到，就狠狠罚款，用罚款买新的发电组。”这是第一集节目的最后，内相大卫·谢弗对着镜头语气凶狠的话语：“让那些自大的成年人明白，他们是与这个国家的管理者对话，他们必须懂得尊重这个单词。”
　　在他身后，是集结的税务大臣率领的麾下成员，丹尼斯率领的警察以及弗兰克和他的所谓特种部队。
　　只是那番话的语气虽然凶狠，但配上大卫·谢弗的胖脸与圆框眼镜之后，只剩下了让观众们发出笑声的喜感。
　　……
　　圣文森特，金斯顿。
　　在镜头的记录下，税务大臣克里斯带着自己的手下，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严肃表情，走入了波顿糖业制糖厂的大门。
　　当听到面前的几名高中生是税务人员，来调查自家的税务问题，制糖厂的管理人员们笑的直不起腰，他们拿出本国孩子见都没有见过的冰淇淋招待了这些高中生，顺便询问来查税的原因。
　　当得知仅仅因为自家工程师揭破了他们的偷电行为，对方就准备大张旗鼓用查税这招给制糖厂点颜色看看，管理人员哭笑不得的表示，他们可以保证对内阁后续的偷电行为视如不见，换取原谅。
　　但克里斯显然不准备因为对方提供的几支冰淇淋就被收买，坚持要展开税务调查。
　　管理人员们在最初的安抚之后，也有些不耐烦，让制糖厂的安保人员把这些高中生带出去，并且告知他们，这里是美国企业，受美国法律管辖。
　　看到高大的白人保安员们一个个凑过来，克里斯把牛仔帽戴回头上，慢慢站起身：“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拒绝配合调查？”
　　“没错，孩子，你喜欢怎么认为都可以，但最好现在乖乖离开，这里是美国工厂，不是本国白痴陪你们发疯的游乐场。”管理人员坐在沙发上不以为意地说道。
　　克里斯看向自己的一名手下，那名高中生走出办公楼，站在制糖厂大门外用力喊道：“他们拒绝配合调查！我们需要帮助！”
　　“让警察局长丹尼斯教教你们拒绝配合调查是什么下场！把十七头野猪给我赶进去！”一辆Jeep车上，丹尼斯开口大喊。
　　在他后面，几十名警察抬着十几个木制笼子走到制糖厂大门外，丹尼斯跳下车，亲自走过去打开了装着野猪的笼子！
　　十七头野猪被汽车喇叭惊扰，朝着制糖厂内冲去！
　　糖蜜罐被野猪的獠牙撞破，过滤池被野猪跳下去洗澡，随着十七头野猪涌入，整个制糖厂顿时变得鸡飞狗跳！
　　“Shit！你们帮自己的父母惹了大麻烦！把他们赶出去！”白人管理员看到这一幕，狠狠地瞪着克里斯对手下保安员吩咐了一句，随后就快步离去，安排工人驱逐正四下逃窜的野猪！
　　看到安保都去抓野猪，丹尼斯看向身后的凯文与弗兰克：“前戏搞定，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两个摔跤手今天全都换上了运动装，听到丹尼斯的话，两人迈步走进工厂，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跑去。
　　高大的白人保安伸手推搡着克里斯：“滚出工厂！小子！别逼我……”
　　“嘿！大块头！”凯文的声音在保安身后响起。
　　保安转过身，凯文双手已经搭在对方的腰间，陡然发力！将保安摔了出去！
　　“这里交给我。”凯文一招得手，示意弗兰克带克里斯等人离开，自己则看向摇摇晃晃再度爬起来的保安。
　　克里斯带着自己的几名手下走出接待室，直奔制糖厂的税务会计办公室。
　　“圣文森特税务大臣克里斯，我怀疑你们涉嫌逃税，交出所有税务资料！”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克里斯对里面两个白人说道。
　　两个白人都有些发懵，不过等看到是一群高中生之后，都笑了起来：“你妈妈没教你们拜访别人的房间时，要敲门吗？孩子？”
　　“Sorry，我来参加夏令营，就是不想再听妈妈的话。”弗兰克一马当先走进去，随后两声重物摔倒的闷响与惨哼响起。
　　“开工。”克里斯带着手下学员进入办公室，打开了档案柜，快速的翻找着：“把找到的账簿全部都带走。”


###第65章 刮目相看
　　一叠又一叠的资料被趁乱装上丹尼斯的jeep，留下警察堵门防止野猪逃离厂区，丹尼斯亲自开车运着这些文件朝政府大楼狂奔。
　　摄影师显然也没有注意到丹尼斯的离开，把重心都放在更吸引人的工厂内，毕竟此刻凯文与弗兰克正与几名白人保安进行摔跤大战。
　　丹尼斯的车上，除了资料就只有克里斯与那个家族做过县税务专员的学员，此时正快速翻找着文件。
　　等车一路开到政府大楼外，早就等候在这里的汤米，斯蒂芬，大卫等人都围过来，汤米盯着哪怕停车仍然在翻看不停的克里斯：
　　“怎么样？”
　　“可以确定他们逃税，但他们只逃了这个国家的税，并没有想要逃避该付给美国的那一份。”克里斯举起一份文件递给汤米，嘴里说道：“这一份是制糖厂记录工人欠款的账簿。”
　　“把黑人当成奴隶进行压榨，这消息被它的对手爆出来，总统都救不了波顿糖业。”斯蒂芬语气肯定地开口。
　　“上去拍照，交给律师带走。”汤米示意其他人帮忙搬文件上楼：“原件要妥善保管，我估计很快他们就要来索取，我们不能触怒他们，要如数归还。”
　　与汤米预料的一样，不到一个小时，制糖厂的负责人就带着工厂安保人员们来到了政府大楼，要求归还被强行带走的各种账簿。
　　“是你们先对我们缺乏足够的尊重！我们才这样做！”小胖子大卫板着脸，对负责人开口说道：“你们断电居然没有提前通知我们，这就是惩罚！”
　　“你想要惩罚是吗？让这个国家真正的总理大臣站出来，我让他看看六千多个工人失去工作，是对谁的惩罚。”负责人语气严厉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夏令营还是什么其他节目，总之，工厂不是小孩子打闹的地方，交出账簿，我允许你们偷电来玩游戏，或者我让六千多个失业工人来这里听你们解释。”
　　大卫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此时低下头吐着气，斯蒂芬从门外走进来：“大卫，让克里斯把账簿还给他们。”
　　“斯蒂芬～”大卫看向斯蒂芬，有些不甘心：“他不尊重我们。”
　　“那就教他们学会尊重。”斯蒂芬立在大卫的身旁，手搭在大卫的肩膀上，同时脸色木然地看向对方的负责人：“佐伊找到了一份文件，美国答应援助这里两千万美元，但没有兑现，我们现在正联系美国，如果对方不还钱，按照合约的说法，我们可以关停工厂。”
　　“你们可以去拿走账簿了，不过，等着吧，我们很快再去找你们。”听到斯蒂芬的话，大卫来了精神，朝对方语气挑衅地说道。
　　……
　　加勒比海，巴巴多斯。
　　美国驻加勒比海地区大使馆，佐伊坐姿优雅的等在会客室内，旁边是帮忙提供安保的凯文。
　　“佐伊·温特斯小姐，我打电话回家时，我的孩子们非常喜欢你们的夏令营节目，但我没想到你们会出现在我面前，尤其佐伊，我妻子一直夸奖你，说你简直是小淑女的最佳典范。”大使馆一名年轻雇员微笑着走进会客室内，主动向两人打招呼：“我是使馆秘书乔迪。”
　　随后还朝旁边负责记录的摄影机镜头摆了摆手：“我也会出镜对吗？”
　　“乔迪先生，我之前已经打过无数次电话，提出召见爱德华·波顿大使。”佐伊与对方握了一下手，随后认真地问道：“但每次都没有回应。”
　　“爱德华先生回国检查身体了，有问题两位可以对我讲？”
　　“那你不如猜猜我接下来要讲什么？”
　　“我想，是那笔经济援助？”乔迪笑了起来：“拜托，孩子们，那可是一大笔钱，美国做这种事时，有正规且繁琐的流程，它不像朋友之间赠送礼物那样容易，这样好不好，我们搁置这个问题，但是我个人可以从使馆内调两台电视机，当我送给各位高中生内阁的礼物，你们可以带回去给那个国家，他们一定会感激你们做出的努力。”
　　“我们在谈很认真的一件事，对吗，乔迪先生？”
　　“我觉得也许不用太认真，好像一个笑话，毕竟你带了娱乐节目的摄影师。”
　　“对美国而言也许是一个笑话，但对这个国家是一场灾难。”
　　佐伊低下头，过了许久才慢慢抬起来：“我在申请参加夏令营的个人资料上写到，我不希望再做个别人眼中乖巧懂事的淑女，不希望别人恶语相向时也要面露微笑表示毫不在意的乖乖女，我从加入夏令营的第一天，就想改变，但被人劝止，让我等待更好的机会，现在我确信，现在，就是我等待的那个机会。”
　　“你在说什么？”
　　“我不准备再说下去，美国杂种！让你知道淑女典范是怎么做坏事的！”佐伊猛地把手里的咖啡泼向乔迪，随后把咖啡杯狠狠摔在地面上：“希望你妻子在电视上看到这些，还会夸奖老娘是值得所有女生学习的淑女。”
　　……
　　“佐伊大闹了美国大使馆，现在被扣在大使馆，等待父母接她回国，已经有十几个报社打去林肯高中，希望能采访我们。”汤米·霍克叼着香烟，看向斯蒂芬。
　　这几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其他人频频出镜，汤米则隐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低调平静。
　　“这说明，你希望闹剧引起关注的目的已经实现，轮到我登场了？”
　　“是的，准备去华盛顿吧，我让那些报社去华盛顿采访你和佐伊，我能想到的已经全部用上。”汤米呼出口气，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打给你那位父亲，他应该有方法确保整件事都像是喜剧。”
　　“汤米，我们该靠自己。”斯蒂夫微微皱眉：“你指挥的很好，没必要借助其他力量。”
　　“别误会，斯蒂芬，我知道你爸爸是知名人士，我没有想过借助他的力量，只是需要他帮忙传递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简单点说，就是提前通知一声，给他们缓冲时间，免得面对你质问时哑口无言，方便他们把一切都归咎到英国人头上。”
　　斯蒂芬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爸爸，我希望你最近有时间看尼尔儿童频道。”
　　“我看到了，连报纸都介绍了那个新出的节目，你居然是财政大臣，不过好像没什么出镜机会，儿子，倒是警察局长，税务大臣，内政大臣甚至国防大臣更吸引人。”斯蒂芬的父亲在电话那边笑着调侃道。
　　“祖父怎么样了？”
　　“老样子，躺在医院的病房昏迷中，用机器维持生命，别太难过，你祖父已经这样维持生命七年，他被困在那张床上动弹不得，别为他的去世太难过。”
　　“我没有难过，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祖父，我只是想问问，我已经十八周岁，作为继承人，我有没有资格做一些自己想去做的冒险？”斯蒂芬语气平静的对着听筒问道。
　　“那要看是哪种冒险，斯蒂芬。”
　　“我要代表圣文森特去华盛顿出席美洲合作组织周会，里根政府答应付给圣文森特两千万的援助，用以交换这个国家的制糖业，但制糖业被拿走，美国却没有付钱，我要去周会以圣文森特代表的身份，谴责美国，催促他们履行合约。”
　　“哇哦，你比那些学员出色的多，这才是你该做的事，之前我还担心你也和他们一样去抓野猪，偷接电线，现在不用担心了。”
　　“是的，我想去华盛顿过家家，然后我想你能帮我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对方，免得他们到时哑口无言。”
　　“去华盛顿过家家，这个主意是你想到的？”
　　“所以呢，我不像是能想到这个主意的？”
　　“你当然能想到，思路很清晰，儿子，政治就是这样，妥协的艺术，你让我刮目相看。”
　　斯蒂芬意兴阑珊的挂掉电话，看向汤米：“直到刚才我才发现，他第一次用刮目相看来夸奖我，然而，这根本不是我想到的。”
　　“必须是你想到的，因为别人连华盛顿会议大厅的门都进不去。”


###第66章 尘埃落地
　　“达姆先生，我收到一条消息，听起来像是个玩笑，圣文森特委任了一名美国高中生担任出席美洲合作组织定期周会的全权代表。”副国务卿肯尼斯·达姆刚在一份文件上签署完名字，就听到助理走进来开口说道。
　　肯尼斯笑了起来，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美洲合作组织？怎么？那些南美或者中美洲的小国连懂英文的代表都找不到了？所以聘请了美国的高中生代为翻译吗？”
　　“不，最近有个儿童节目收视率很高，一群高中生用他们的方法管理圣文森特那个国家，是一个夏令营，现在他们发现美国没有兑现三年前的承诺，也许是节目组为了吸引眼球，也许是年轻人自己想要出风头，总之他们想要替圣文森特那个小国出头，讨回那笔钱。”
　　“没有兑现承诺是什么情况？”肯尼斯微微皱眉：“我才刚坐上这个位置，什么承诺？”
　　“美国之前邀请圣文森特加入美洲合作组织，愿意为此给予圣文森特两千万美元的援助，条件是该国允许美国企业在当地建厂独家经营制糖业。”助理说道。
　　副国务卿肯尼斯郁闷的吐出口气：“又是上一任副国务卿斯托塞尔先生搞出来的？”
　　助理点点头。
　　“我说什么，斯托塞尔就该一直做他的驻苏联大使，职业外交官员就只会放空话而不考虑后果。”肯尼斯语气不爽的抱怨道。
　　美国副国务卿需要兼任很多理事会或者委员会的头衔，比如助理此刻说的美洲合作组织常设理事会理事，就由他这个副国务卿兼任，因为总统和国务卿对这种委员会没兴趣，但又不能完全忽视，只能由副国务卿来把持大权。
　　但他对这个组织不太了解，因为他刚刚担任副国务卿两周时间，上一任副国务卿斯托塞尔检查出白血病晚期，所以他才被里根总统邀请再度出山，接替斯托塞尔担任副国务卿。
　　“我收到的消息，那个叫做斯蒂芬·宾恩的高中生有备而来，如果我们没有回应，恐怕到时候所有美国观众都会通过那个节目知道这件事，这对政府形象不太好，而且那个高中生似乎很富有，背后家族是民主党的大金主，他人还没来华盛顿，就已经在布置新闻发布会，媒体见面会等活动，只等参会之后就召开发布会。”
　　“但他选择提前告知我们。”肯尼斯揉揉眉：“这是个懂事的孩子，或者说，他的长辈教他做得不错。”
　　“我们要付款吗？如果要付款，据我了解，还有四五个小国的援助都没有兑现，如果其他小国也这样闹……”
　　“那些小国不会有机会闹了，但这个已经闹起来的一定要先安抚，把问题推到英国人头上，他们撤离殖民地太仓促，根本没有做好交接，导致圣文森特办事效率低下，美国早就准备好了资金，但他们那边始终沟通渠道有些问题，就按照这个思路定下基调，如果没有美国高中生的高效工作方法，帮他们捋顺思路，再过十年他们都没办法拿到钱，这都是英国人造的孽，观众喜欢看喜剧，那就是个喜剧好了，美国没有错，美国高中生也没有错，我们都在认真帮助那个国家，很美好的解决。”肯尼斯转动着手里的钢笔，思路清晰地说道：
　　“两千万通过美洲开发银行支付，这样就算支付给他们，钱也在我们手上，能监管他们的支出。”
　　……
　　华盛顿，泛美联合大厦，美洲合作组织总部。
　　斯蒂芬看了眼因为在巴巴多斯殴打使馆雇员被家长勒令带回本国监管的佐伊，佐伊也回应给他一个笑脸。
　　“全美国都看到了你想要当个泼妇的决心，感觉怎么样？”斯蒂芬问道。
　　“很棒，我喜欢看身边那些朋友，家人明明因为我的粗野行为气得要死，却要努力挤出笑脸说我做得好，我为了一个国家努力解决麻烦这种话，希望他们明白口是心非的感觉如何，总喜欢教我做不喜欢做的淑女，就是这样。”佐伊笑着说道。
　　斯蒂芬看向佐伊：“但这里是美国，你确定不会再打人了对吧？”
　　“我跑去那么远的夏令营，就是不想在美国打人。”佐伊可爱的耸耸肩。
　　斯蒂芬说了一下自己做的安排：“OK，我去里面赴会，你现在先去发布会现场接受采访，拿出你的淑女模样，告诉所有人，你气到变身，是事出有因，等我搞定里面那些人，然后回去与大家汇合。”
　　“斯蒂芬·宾恩先生，我是美洲开发银行的布莱德。”与佐伊分别后，斯蒂芬迈步朝着大厦正门走去，一个白人老者笑眯眯的拦住他的去路，主动打招呼：“我们能聊聊你等下要发言的发言稿吗？”
　　斯蒂芬朝老人笑笑：“当然，先生，总理在出发前叮嘱我，只要援助兑现，一切都可以谈。”
　　……
　　汤米挂掉斯蒂芬打来的电话，看向会议室内那几双看向自己的眼睛，耸耸肩：“搞定了，答应的援助已经进了圣文森特在美洲开发银行的国家账户。”
　　任由那些学员们开心的欢呼，汤米自己走出了政府大楼，来到了海边，马杜夫仍然像之前那样钓鱼。
　　“总理先生，我刚刚收到消息，钱到账了，一切都是英国人的错，如果他们离开之前不那么匆忙，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美国答应以后双方多多进行必要的交流。”汤米看向马杜夫，开口说道。
　　马杜夫把鱼竿放下，慢慢转身看向汤米，惊喜地说道：“你们做到了？我就知道，你们能做到，我就知道！美国高中生比我这个总理更有用。”
　　“所以，我赚的钱就不用和你分账了吧？”汤米蹲在马杜夫面前问道。
　　马杜夫摇摇头：“当然不需要，就算你们不帮忙，我们也没有想过赚你们的钱，你们已经做了很多，募捐了很多书籍，器材，现在又帮我们拿到了资金，我们可以建设医院，学校，修路……这个国家欠你们每一个人。”
　　“记得那天我说的话吗？美国人很记仇，他们会知道，你们利用美国高中生做这件事。”汤米对马杜夫提醒道：“我觉得你该考虑我说的方法……”
　　“汤米，不用教我，我明白你的好意，听我说，我虽然不是这个国家最聪明的人，但也不是一个白痴，我会避免你说的事发生。”马杜夫笑呵呵的对汤米说道：“很感谢你和你的朋友们为这个国家做的一切，汤米。”
　　汤米耸耸肩，看向远方：“没什么，对了，明天我们就要返回国内，再不回去可就来不及帮自己的履历添上普林斯顿四个字，学生们的家长可是为了那四个字才付钱给我们，过家家游戏只是消遣。”
　　马杜夫笑着拍拍汤米的肩膀：“相信我，普林斯顿的教授，一定会等着你们，他是聪明人。”
　　随后，他慢慢站起身，沿着小路朝着城内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轻轻捶打自己的后腰：“我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总督，告诉科林，告诉苏珊，告诉每一个圣文森特国民，这个消息，他们和我一样，等待太久了。”


###第67章 回国
　　“真不敢相信，我的部下们居然没有来旅馆外搞个欢送仪式。”丹尼斯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有些失落的对旁边的汤米说道。
　　旅馆外，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本地黑人在打量着他们，再就是一些被电视节目吸引来的美国游客，对着这些之前出现在电视机上的高中生们不停按动快门。
　　直到他们抵达机场，准备登机告别这个国家时，才看到在一队制服笔挺，步操整齐的警察早早分列在通道两侧，简陋的通道也被难得铺上了象征隆重的红毯。
　　这个国家曾陪着他们发疯，看着他们任性的总督，总理，内政大臣，国防大臣，警察局长等等等等官员，立在飞机前，穿上了自己能穿上的最郑重服饰，表情严肃地看向这些准备回国的高中生。
　　高中生们面面相觑，总督艾伦·路易斯此时缓慢开口：
　　“谢谢你们，来自美国的青少年领袖们，我以及我国的官员们，此刻出现在这里，不是想要虚伪的与各位简单告别，我们出现在这里，是想很认真的告诉各位，我们发自肺腑的感谢各位，因为你们让这个国家得到了再次成长的机会，是的，成长，所谓成长，就是正视自己的无能与懦弱，就是无视那些虚伪的夸奖，就是一次又一次在被嘲讽，羞辱中被击碎尊严，但一次又一次把它黏合起来，直到它一次比一次更坚硬，圣文森特和格林纳达斯不会辜负各位为它做的一切，我们会利用这次成长，重获新生。”
　　“同时，我们也希望，各位前内阁官员在未来闲暇时，来这个国家再看看，见证它的变化，无论何时，你们都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客人，你们的名字与这个夏天会被记录在圣文森特的历史上，是我们与各位最美好的回忆，并且我们决定封存这段记忆，圣文森特以后都不会再开放这种活动，我们要像一个真正的，充满生机且不断努力的国家那样奋斗，而不是用荒诞与角色扮演来继续哗众取宠，我想各位也不希望看到这个国家真的沦为小丑。”
　　“也许两千万对各位也许未来身家亿万的年轻人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数目，但却是这个国家迎来新生的最重要养料，我们会建设医院，学校，图书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资金，最后，圣文森特总督及新任内阁全体成员，感谢前内阁各位为这个国家所付出的一切，谢谢各位。”七十岁的总督说完，带着身边的官员，认真的向这些高中生鞠了一躬。
　　“糟糕，我忘了准备发言稿。”大卫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对身旁的汤米说道：“交给你了，汤米，让我们这批已经离任的领袖听起来不要像是个小丑。”
　　听到大卫的话，再看到其他高中生都没有开口的打算，而是望向自己，汤米深吸一口气，微微上前一步：
　　“对我们这些高中生而言，成长似乎有多种方式，也许朋友的一次安慰，也许一次失恋，或者只是你和同伴想办法搞来一瓶威士忌然后醉成了傻鸟，都能让自己在事后觉得获得了成长，但这次的夏令营不同，至少对我而言非常不同，它让我明白，真正的成长是自知且自省，每次做出某个决定，我都在不断提醒自己，我不是个真正的领袖，而是为了获取荣誉才来此的小丑，一次又一次，就这样用一次次艰难且尴尬的自省，强大自己那颗心脏，让我以及我身边的这些同伴明白，也许我们不是一个国家真正意义上的领袖，我们回国之后也许会继续重复无趣呆板的生活，但我，我们每一个人，至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余生不会成为命运的小丑。”
　　“很开心也很荣幸，能在圣文森特学会真正的成长，请允许我以及我身边的同伴，向这个国家以及陪同我们任性玩耍的各位，奉上敬意。”
　　一个又一个高中生背着行囊与马杜夫总理等人握手，随后登机，汤米排在最后，总督大人握着汤米的手，孩子气的压低声音笑道：“替我当面向他问好。”
　　“谁？”汤米不解地问道。
　　总督大人眨眨眼：“一个会和我一样对你心怀感激的人。”
　　……
　　整个航程中，汤米·霍克都没有想明白，总督说的人会是谁。
　　林肯高中的行程比起圣文森特要枯燥无趣的多，常规夏令营流程，参观，试听课程，大学教授讲座之类等安排，很快就让高中生们认识到枯燥的现实，和此时枯燥的课程比起来，之前圣文森特的生活简直和梦境一样。
　　比如普林斯顿大学公共国际事务学院教授加文·拉德，在台上就夏日峰会发表《成功社会的创新》主题演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家长需要让简历上多出一行履历，台下这些高中生早就被丹尼斯煽动，拉去研究如何用学校电视免费收看小电影。
　　即便加文·拉德已经尽可能直白，甚至引述他们在圣文森特的任职经历来讲解公共部门改革，城市管理，权力下放等问题，但显然这些题目对高中生而言太过晦涩，他们在任职时完全没有考虑过加文·拉德教授说的问题，肯做那些事的主要原因完全是出于高中生的热血与激情。
　　仅余林肯高中四天会期的夏令营终于结束，CSLS委员会的十名成员送走其他夏令营学员，随后看看彼此。
　　“CSLS即将迎来一群新的混球委员接手对吧？”凯文最先开口对汤米笑着说道：“就好像你从第一期里找到我们那样，被突然挑选出来。”
　　汤米叼着香烟，望着越来越远的大巴：“我已经向学校申请，第二期以及其他后续夏令营活动，由学校安排其他人接手，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后续我还有其他社会活动安排，CSLS以后还会存在，但是学生组成的委员会应该不会再出现，和圣文森特的模拟生活一样，不会重现。”
　　“真遗憾那些高中生不能体验最精彩的夏令营活动。”凯瑟琳虽然嘴里说着遗憾，但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
　　汤米看向凯瑟琳：“你的遗憾表情看起来不太明显，女王大人。”
　　“如果每个人都能体验，我还怎么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凯瑟琳语气得意地说道：“我参加过，他们只能用一生去羡慕，这更让我感到心情愉悦。”
　　“伙计，你和斯蒂芬现在申请影视专业，我保证已经没有任何名校会拒绝，尼克儿童频道最热门节目的联合制作人，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资历。”大卫·谢弗郁闷的吐出口气：“一想到回佐治亚州，就要继续过穷鬼的生活，我就忍不住想要回圣文森特，赌场，离岸银行，麻草……那国家有无数赚钱的机会，但最终我却只能继续让黑人同学帮忙去图书馆偷书。”
　　斯蒂芬点了一支香烟：“很开心与各位度过这个愉快的夏天，虽然大多数时候我都像个傻子，充当弗兰克的私人保姆。”
　　几个人听到他的话都笑了起来，弗兰克虽然摔跤能力出色，但自理能力极差，与自幼就生活在寄宿学校的斯蒂夫完全相反，这段时间都是斯蒂夫提点弗兰克如何在生活中自理。
　　“我觉得，我们中间未来一定会有人成为作家，有人去从事电影艺术，然后把这个夏天完整记录下来，完整拍摄出来。”汤米·霍克看向几个人，开口说道：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所有人都要幸福开心的活着，恋爱，结婚，生子，然后等他们到了我们现在这样的年纪，让他们代替我们，把这个夏天在银幕上重现，而我们就捧着爆米花，坐在下面看着他们的表演，大笑出声。”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克里斯点点头：“这提议不错，如果把首映改在圣文森特就更棒了。”
　　“我有个疑问。”丹尼斯举起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果凯瑟琳嫁给我，我是说这种情况怎么办？我们的两个孩子扮演我们来演感情戏，总感觉怪怪的。”
　　凯瑟琳扭过头去，嫌弃地说道：“你觉得我可能嫁给你吗？我就算嫁给帕姆·马维尔都不会嫁给你，至少帕姆懂得停电时帮忙接线。”
　　“凯瑟琳，我有卡莉了，她明年就会来林肯高中读书。”帕姆看向凯瑟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理解你想和优秀男生交往的心情，但我能分给你的时间不太多。”
　　凯瑟琳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做最后一件坏事如何？”笑过之后，佐伊看向几个人：“我们去纹个小小的图案，属于我们十个人独有的图案，纪念独一无二的CSLS，纪念独一无二的夏天。”
　　十个高中生彼此看看，迎着夏日的阳光走出了林肯高中。


###第68章  威廉·刘易斯
　　“加文·拉德教授想要和你与法瑞尔小姐以及丹尼斯和帕姆聊聊。”
　　校长室内，门德斯校长听完汤米·霍克提出不在后续夏令营活动随队的申请之后，没有拒绝，但说出了另外一件事。
　　说着话，他从桌上拿起一张卡片，随后递给正准备离开的汤米。
　　加文·拉德，就是那位对夏令营感兴趣的普林斯顿大学公共国际事务学院的教授。
　　“我猜，他应该是帮忙解答这个夏令营唯一一个还在使我困惑的问题。”汤米接过电话号码，对校长露出个微笑。
　　那是一张位于普罗维登斯的四季酒店卡片，按照上面的地址，汤米，奥蒂莉亚，丹尼斯，帕姆四个人开着丹尼斯家里那辆二手肌肉车赶了过去。
　　那个困惑他们的问题就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夏令营，并且愿意参加，而且是无偿。
　　之前在林肯高中听课时，他们都已经见过加文·拉德这位年轻的教授，四十二岁，白人，普林斯顿大学公共国际事务学院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几名教授之一，而且之前对待汤米·霍克，奥蒂莉亚等人也与其他学员没有任何区别或者特殊对待。
　　按照拉德教授约的四季酒店咖啡厅，等四人赶到时，就看到加文·拉德已经陪着一名年纪在六十几岁，大半头发已经掉光，只剩两鬓与后脑几处花白头发的黑人老者，等候在预定的卡座处，此时看到四人此时出现在咖啡厅门口，一直留意的加文·拉德与黑人老者远远站起身。
　　奥蒂莉亚打量着黑人，突然低低发出一声惊呼：“Oh My God！”
　　“你认识他？”看到奥蒂莉亚的反应，汤米开口问道。
　　奥蒂莉亚对汤米轻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教父带我去听过他的讲座，他是……”
　　黑人老者没有给奥蒂莉亚说完的机会，他步履矫健的走过来，笑容满面的对汤米·霍克伸出了手：“汤米·霍克，你好。”
　　“你好，先生？”汤米与对方握了一下手，看向旁边的奥蒂莉亚以及面带微笑的加文·拉德，这两个人似乎都知道这个黑人老者的身份。
　　直到看向旁边与自己一样反应的丹尼斯，帕姆，汤米才心中微微一松，总算还有人和自己一样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黑人老者的手很有力，他甚至一手与汤米相握，另一手轻轻拍着汤米的手背，拉着汤米与他相邻而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威廉·刘易斯，普林斯顿大学政治经济学教授。”
　　看到三个高中生一点儿震惊的表情都没有，旁边的加文·拉德教授忍不住替黑人加了一句介绍：“威廉·刘易斯爵士，普林斯顿政治经济学教授，197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普林斯顿大学第一位黑人教授，也是全世界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黑人学者，也是我的导师，以及我出现在这个夏令营的原因。”
　　加文·拉德的补充，让汤米·霍克脸上浮现出震惊这个单词的具象化表情，他虽然没听过这个黑人老者的名字，但诺贝尔奖却还是听过的。
　　甚至丹尼斯和帕姆也都有些震惊当场，再是不学无术的学渣，也听过这个享誉世界的奖项。
　　“我本来一直想要敲定日程，来为你的夏令营上一节课，但我退休的交接工作实在繁琐，等我处理完时，你的第一期夏令营都已经结束。”威廉·刘易斯目光温和的看向呆呆落座的汤米四人，笑着开口。
　　“圣文森特的总督艾伦·刘易斯先生？是您的亲人？”汤米突然念头一闪而过，开口问道。
　　黑人老者笑着点点头：“他是我的亲哥哥。”
　　“难怪马杜夫总理一直说他不是圣文森特最聪明的人，所以这一切都是您从头到尾设计的？”汤米慢慢吐出一口气：“总督大人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随着这个诺贝尔奖获得者的解释，所有的环节都清晰了。
　　“不，不是设计，只是一次巧合，马杜夫和我哥哥偶尔会打电话给我，希望我帮圣文森特拿到美国本该兑现的援助资金以及让美国关注制糖厂压榨工人的问题，但政治没有关心与同情，我只是一个旅居美国，在普林斯顿大学任课的普通教授，一个非美国籍的旅居学者不可能改变什么，我个人的社会地位无法增加祖国在世界上的存在感。”威廉·刘易斯对汤米开口说道：
　　“而就在那时，圣文森特唯一一所高中，收到了美国一所高中打去询问联合举办夏令营的电话，我哥哥把这件事说给我听时，他只是当成一次普通的游戏，但我觉得也许是一个机会，在普林斯顿，我们相信学生比成人能更快速的推动社会发展与变革，反正我们的国家已经不能再糟，不如让学生们试一试。”
　　汤米·霍克思索了片刻，接口说道：“你查到了林肯高中与夏令营的资料，发现我们太烂了，配不上那个夏日峰会的名号，为了吸纳真正的精英高中生，所以给了这个夏令营与普林斯顿这个名字发生关联的机会。”
　　“不，我只是担心林肯高中不会给与太多支持，让你们的计划流产，所以才让加文打去了电话。”威廉·刘易斯摇摇头，纠正了汤米的说法：“从能为考大学设计出这个思路开始，你们在我眼中就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青少年精英。”
　　丹尼斯干脆地开口：“教授先生，所以为了感谢我们为你的国家做的一切，你准备把我们推荐进入普林斯顿大学吗？最好全额奖学金，免除所有学杂费那种。”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也有机会去普林斯顿。”帕姆的表情也有些激动：“不知道普林斯顿大学的电视机破解难度比我们高中如何？”
　　“不，事实上，我已经从普林斯顿退休，圣文森特要与巴巴多斯，圣卢西亚联合成立一所大学，我要去帮那所大学完成最前期的筹备工作。”威廉·刘易斯笑了起来，熄灭了两人的幻想：“你们如果想要读大学，我倒是可以让新大学给你们寄去录取通知书，因为我会是第一任校长。”
　　汤米吐出口气：“不，谢谢，我们暂时不准备去国外留学。”
　　“我哥哥说，你要帮汤米，丹尼斯，帕姆以及其他学生们写推荐信，把他们送进普林斯顿大学，他们是美国最好的孩子们，配得上那间美国最好的大学，这个国家的人民都欠他们的，我们要帮助他们实现心愿。”威廉·刘易斯放慢语速说道：
　　“但我不这样认为，你们是最好的高中生，但最好的大学取决你们自己，去一间自己喜欢的大学，而不是让我们这些已经老迈的人，帮你们定义什么是优秀大学，我不会为各位写推荐信，但我会在我美国教职生涯的最后一篇论文最后，在我的名字之前，署上各位的名字，这样，当那些你们所申请的大学为此存疑而打电话向我了解情况时，我可以用更真诚的方式告诉他们，讲述你们为我的论文，为我的祖国做的一切，也可以告诉那所大学，他们是一群最好的高中生眼中，最棒的大学。”


###第69章 斯坦福大学
　　奥蒂莉亚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汤米·霍克：“斯坦福大学，汤米，你要选择斯坦福大学？我不否认它是一个优秀的大学，但它……你喜欢读计算机科学专业，完全可以选择芝加哥大学。”
　　对面的大男生在自己的帮助下，选出了十一所大学递交了申请，虽然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没有任何惊喜的拒绝了汤米，但奥蒂莉亚觉得汤米完全可以选择芝加哥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纽约大学甚至她眼中的垃圾大学康奈尔大学，这些大学都向汤米发出了录取通知书。
　　“斯坦福大学给我开出了全额奖学金，不需要我再为学费与生活费焦头烂额，芝加哥大学的奖学金不是全额。”汤米笑着坐在奥蒂莉亚的对面，说出了自己决定选择斯坦福大学的理由。
　　他也知道奥蒂莉亚试图劝说他更改决定的原因，八十年代的斯坦福大学勉强算是名校，但真的就只是勉强，远远不如后世那样已经成为与哈佛，耶鲁并列的顶尖名校。
　　在八十年代的美国人眼中，如今美国真正称为顶尖的只有两所大学，哈佛以及耶鲁，大概就是大学界的少林与武当，地位已然圆满。
　　其次就是麻省理工学院，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芝加哥大学，加州大学知名分校，杜克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等等老牌知名大学，偶尔排名能杀入前三甚至榜首，但比起哈佛与耶鲁，总有些明显的短板或者其他资源底蕴上的缺失。
　　然后就是奥蒂莉亚口中的名牌垃圾大学，包括康奈尔大学，布朗大学，达特茅斯大学等等，虽然与哈佛并列常青藤名校，但实力比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更加不如，一些没有名列常春藤的新兴大学已经在某些专业，完全有超越他们的实力。
　　而斯坦福，就是奥蒂莉亚口中排在康奈尔大学等不思进取的名校身后，但正不断努力试图超越各大老牌名校的新兴大学。
　　不过虽然知道斯坦福大学在逐渐发力，但大学底蕴与师资力量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超越，目前斯坦福大学在奥蒂莉亚看起来，师资力量上与刚刚提起的几所大学比起来并不具备太多优势。
　　不过汤米·霍克选择斯坦福大学，并非因为师资力量，也没有考虑大学内拥有多少名诺贝尔奖获得者。
　　他上一世留学就申请过斯坦福大学，把斯坦福大学设为自己的愿望学校发起冲刺，不过很可惜，也很现实，斯坦福大学并没有给他发放录取通知书，最终他只能去了保底的波士顿大学。
　　但他上一世了解过这所想要去读书的大学，所以清楚此时的斯坦福大学的状态，比起那些老牌名校的确缺少底蕴，缺少师资，但同样拥有那些老牌名校不具备的新式思维。
　　五一年斯坦福大学就提出了商业与科研的共生系统，创办了大名鼎鼎的斯坦福工业园，也就是后世的硅谷。
　　斯坦福大学鼓励学生依托校园进行创业，提供廉价的租金，甚至可以为学生创业的公司开放本校实验室，提供学校的设备进行创新，在斯坦福大学，你可以不断汲取营养，同时追逐自己的梦想，你可以在课堂上是老师的学生，也可以在课下创业时，聘请老师加入你的公司为你工作，成就事业，你可以因为创业而休学，也可以功成名就继续读书。
　　这种商业与科研共生的办学思维才是斯坦福从六十年代从不知名的地区性大学，依靠微电子学与物理学勉强杀入前三十，再凭借八十年代的硅谷浪潮，短短四十年就超越无数老牌名校，与哈佛耶鲁平起平坐的原因。
　　成立二十余年的硅谷，因为软件业与网络业兴起，名动全球，经常一个月内就好像井喷一样，冒出几十甚至上百个千万富翁，而这些新晋富豪大多数都出身斯坦福大学，公司赚到钱之后，学生们会用一笔又一笔天文数字的捐款回馈母校，斯坦福大学则再用这些捐款扩大师资力量，增加教学设备，扶持新一批学生。
　　建校一百二十年，前八十年略有薄名。
　　随后四十年，八十五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校友创立公司总市值超过三万亿美元，供创造五百五十万个就业岗位。
　　创立夏令营的成功经验是斯坦福大学愿意给汤米·霍克发录取通知的主要原因，汤米在申请信中坦诚自己更喜欢尝试创业，把在学校学习到的课程通过创业过程来进行实践，并且信中写明了他是家族第一代大学生。
　　斯坦福大学与南加州大学都有个习惯，同样的成绩与履历，他们更愿意录取第一代，也就是家族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理由是可能第一代要比其他人更坚韧。
　　“就算不是全额奖学金，你赚到的钱，也足够自己付学费。”奥蒂莉亚有些伤感地说道：“斯坦福大学在加州，太远了一些，可惜布朗大学也没有给你录取通知，不然你就可以和丹尼斯，帕姆一样在普罗维登斯读书，我下班后还能开车去普罗维登斯，约时间和你们一起看电影。”
　　夏令营共计有三十五万的总收入，扣除学校以教育资金拿走十四万不需缴税的分成，剩下的二十一万再缴纳总计高达44%的各种税之后，剩下十一万六千块，与丹尼斯，帕姆平均分配，每人到手三万八千九百块。
　　是的，最终到手只有三万八千九百块。
　　汤米·霍克穿越而来没享受到低收入者的福利，但刚赚些钱就明白了有钱人千方百计想要避税或者免税的原因，这还是里根政府为了活化社会，不断出台减免税负相关政策之后的结果，之前在二战结束的头两年，据说美国有钱人甚至享受过最高高达94%的个人所得税待遇。
　　美国的税款是典型劫富济贫的做法，收入越高，要缴的税款也就越高，而且分为联邦税，州税与市税，层层收割，总之就是，你越赚钱，政府就拿走越多本属于你的钱。
　　这也是为什么美国有幸运儿彩票中奖之后，扣完税拿到手的奖金大多时候连中奖额的一半都到不了的原因。
　　汤米·霍克看向奥蒂莉亚，笑道：“你确定会喊上丹尼斯与帕姆一起看电影？”
　　“不会。”奥蒂莉亚笑了起来，摇摇头：“就让他们在罗德岛社区大学专心读书吧，天呐，申请社区大学的履历上写着曾帮助诺贝尔奖获得者完成论文，想想看我都替那行履历心痛。”
　　汤米·霍克拿起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站起身笑道：“法瑞尔小姐，很感谢这些日子您给我的帮助，我对你心怀感激和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准备找个男人结婚，记得先打给我询问一下，说不定那时候我刚好有时间，也有了足够的钱。”
　　“你的年龄太小了，其实我喜欢成熟些的男性。”奥蒂莉亚笑着起身，伸手轻轻拥抱了一下汤米：“去度过你人生中最精彩的四年吧。”
　　“我会尽快让你看到我成熟的一面。”汤米松开奥蒂莉亚，转身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第70章 敲开天堂之门
　　“你确定这玩意能开到加州的斯坦福，那可有将近五千公里，横穿整个美国。”汤米立在这辆车身涂抹了各种涂鸦，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雪佛兰克尔维特C2跑车面前，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朝车头处正进行最后检查的托尼问道。
　　托尼把机盖放下，看向汤米：“你可以相信我的技术，安德森先生说我已经出师。”
　　“我不是质疑你，我是质疑这辆车，63年出厂的黄貂鱼，比我们两个的年纪还要大，我之前的确憧憬独自驾车横穿美国，但我没想过是开着这样一辆车。”汤米围着这辆车转了两圈，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辆车是家人为他读大学准备的礼物，按照托尼和老爹的话来说，男人就该开着一辆大马力跑车，横穿美国抵达自己梦想中的大学完成报道。
　　想法很狂野，但问题是，这辆车一个月前还只是个空壳，大部分零件都是托尼从其他同款车上拆下来，慢慢拼凑起来的。
　　老爹帮汤米把行囊放进后备箱，又朝里面放了一把老式猎枪，开口对汤米叮嘱道：“没有遇到麻烦就不要把玩它，如果遇到警察盘问，就说是我的枪，忘记拿下来，如果遇到混球，拿起它，对着那家伙头上两英尺的位置扣动扳机，相信我，百分之八十的混蛋会尿湿裤子抱头离去。”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汤米问道。
　　“不止尿湿裤子，后门也会失守。”老爹语气肯定地说道：“每到一个城市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们知道你到了哪里。”
　　“我会的。”汤米拍拍车身，转身看向家人。
　　贝西娅扑过来抱住汤米：“汤米，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放假时我会回来看你，顺便帮你从加州买礼物。”汤米抱起贝西娅笑着说道：“你不是一直说等我买加州的礼物给你吗？那就要先让我到达加州才行。”
　　而此时，托尼，老爹，梅洛妮，阿什莉也都围了过来，准备与汤米拥抱告别，旁边的街坊也都慢慢走了过来，准备与本街区第一名勇闯加利福尼亚的年轻人说再见。
　　这一年霍克家变化很大，凭借汤米赚到的钱，老爹带回了贝西娅，并且自己开了一间小小的拆船厂，拆船其实是体力劳动，最大的投入成本是购买报废船只的费用，老爹失业前就在拆船厂打零工，对这一行不陌生，赚钱的方式无非就是把整体看起来已经没有维修价值的旧船彻底拆解，把船身上的船板，钢铁，机件，缆索等等转售给废料交易商，再把其他电台，灯泡等等零配件拿去二手市场贩卖，反正算下来老爹作为老板，大概勉强能恢复到失业前的收入水平。
　　托尼也已经在汽修厂出师，不过他不准备继续在汽修厂工作，如今贝西娅已经回家，老爹也有了稳定的工作，不再需要他急着拿钱回家，所以他想去康涅狄格州的汤普森赛道改装车房找一份工作，试着学习修理改装赛车。
　　至于梅洛妮姨妈，如今也已经是辛克莱小学的教职老师，此时有些不舍的拥抱着汤米：“记得打电话给我们，告诉我们你在加州是不是开心，如果不开心了就记得回家，你的家人会一直等在这里。”
　　“我会的，姨妈。”汤米拍拍梅洛妮的背，安慰道。
　　阿什莉微笑着对汤米说道：“加州一定有很多漂亮的女生，让她们见识一下东海岸帅哥的魅力。”
　　“放心，虽然之前托尼让我拍些加州女郎的照片寄给他，但我拒绝了，你可以永远相信我，阿什莉。”汤米抱了一下阿什莉说道。
　　“FuckYou！汤米。”托尼在旁边竖起了中指。
　　老爹取出一张纸，对汤米说道：“儿子，在我和你告别前，我要念一下这张纸，上面的人都送了礼物给你。”
　　说着，老爹打开那张纸念道：“莫林，两打啤酒和一盒Trojan，格林，一打啤酒和两盒Trojan，赫尔，两盒牛奶和两盒Trojan，大菲斯，十加仑汽油和两盒Trojan，罗杰斯……罗杰斯是他妈什么鬼？只有两条轮胎？没有Trojan？他难道不知道那玩意对大学生来说比食物消耗更快？我如果五十岁之前当了爷爷，都是罗杰斯的错！”
　　“托尼说这辆车需要两条成色新一些的轮胎。”威尔逊在旁边开口补充道：“所以我去……我是说罗杰斯送给了汤米两条轮胎，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可能忘记了准备Trojan。”
　　“总之，你听到了，后备箱里放了足够你四年用的Trojan，所以别做蠢事，我不希望你没有考虑好之前，就成为一个父亲，但我也不希望你读了四年大学，连个女生都没有哄上床，你懂我的意思对吗？”老爹念完之后，把纸收起来，走到汤米面前叮嘱道。
　　汤米耸耸肩：“我尽量省着点用，老爹。”
　　“很好，我……很开心，汤米，你妈妈也很开心，霍克家的第一名大学生，要去加利福尼亚了，那可是你老爹，你祖父，你祖父的祖父都他妈没去过的地方，你就像这个家族的拓荒者，去征服西部吧，儿子！”科林·霍克用力搂住儿子的肩膀说道。
　　汤米也搂住自己老爹：“我会的。”
　　远处一阵轰鸣声传来，随后，一辆黑红相间的新款道奇肌肉跑车出现在路旁，丹尼斯与帕姆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看向汤米。
　　这辆新车是丹尼斯用赚来的钱买下的，如今是华威市年轻人中最拉风的那辆，无数姑娘愿意坐上那辆车的副驾驶。
　　“听说你今天准备上路，前往加州。”丹尼斯戴着一副墨镜，朝汤米说道：“我和帕姆准备陪你走完在罗德岛州内的最后一段公路，伙计。”
　　汤米看向父亲，哥哥，妹妹，姨妈等人，随后朝丹尼斯与帕姆歪歪头：“准备跟在我的车后闻尾气吧。”
　　说完，汤米转身上车，发动了汽车，黄貂鱼咆哮一声，朝着前方冲去。
　　丹尼斯呼啸一声，轰下油门，道奇迅速追上了汤米的黄貂鱼，两辆车在公路上并驾齐驱。
　　就像丹尼斯说的，当驶出罗德岛州路段后，丹尼斯与帕姆放下车窗，看向汤米，汤米也扭过头与两人对视一笑。
　　“祝你大学生活快乐！傻逼！”丹尼斯与帕姆竖起两根中指朝汤米大声骂道，随后慢慢降下了车速。
　　汤米则握着方向盘，望着消失在后视镜中的同伴，轻轻打开了车载音响。
　　丹尼斯录制的《敲开天堂之门》随即在车内响起：“来为我拭去那些眼泪，我不会再哭泣，太阳在西方天际落下，我感觉自己敲开天堂之门……”
　　阳光下，歌声陪伴着汤米，朝加州的方向驶去。


###第71章 迎新Party
　　入眼之处是蔚蓝的天空，翠绿的草坪，高大的棕榈树，如果不是视线前方矗立着连成一片的黄墙红瓦，风格鲜明的斯坦福大学建筑群，以及身边不时经过的家长与新生提醒自己身处大学，汤米·霍克有种置身于热带岛屿度假的感觉。
　　“记得帮我转告托尼，他送我那辆车在抵达洛杉矶格伦代尔时就失去了动力，是一个好心的学生家长帮我拖来了斯坦福，他的修车手艺还要继续深造才行。”汤米·霍克立在电话亭前正与自己的老爹通电话：
　　“室友是哪里的女生？我是住在学校分配给我的宿舍，不是住在妓院，老爹，就这样，我要开始严谨的求学生活，有时间会再打给你，爱你们。”
　　挂断电话，汤米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朝着身后的Hope学生公寓走去，按照指导老师的介绍，他住在E-66宿舍，是一个双人间，室友叫做贾森·怀特，已经完成报道，算是最先到达的新生。
　　看起来Hppe公寓这里的新生大多数还未到达，出入的学生并不多，汤米按照门牌号走到自己的宿舍房门前，用领取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然后就看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青年正背对自己，褪着裤子，对着摊开在书桌上的杂志或者画报快速进行五指运动。
　　听到门响，青年扭头看了一眼汤米，语气亲热地说道：“汤米·霍克？我是贾森，贾森·怀特，密西西里州格林维尔市。”
　　只是他嘴里虽然亲热的与汤米打招呼，但是动作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你好，室友，我是罗德岛州华威市的汤米·霍克，老实讲，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与你坦诚相见。”汤米把行李箱朝自己的床边推过去嘴里笑道。
　　“啊～啊～啊～”贾森结束动作之后，才扯了几张纸巾处理了一下现场：“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为兄弟会招新做准备。”
　　汤米取出烟盒，递给对方一支，贾森没有犹豫，接过来动作娴熟的叼在嘴里。
　　“我从没听说过新生要在兄弟会招新时先自己清空蝌蚪，倒是听说过很多新生幻想在招新之夜的Party能告别处男。”汤米点燃香烟，笑着说道。
　　“第一代大学生？”听到汤米的话，贾森打量着汤米，笑了起来。
　　汤米点点头：“这么明显吗？”
　　“当然，我可是怀特家族第三个斯坦福大学生，在我之前，一个叔叔，一个堂兄都在这里读书，并且加入了兄弟会，有一次我的堂兄泄露了他在考核期的经历，他本应该保守秘密，却不小心喝醉酒说了出来，所以我知道一些秘闻，比如很可能加入兄弟会时，会被要求十分钟完成五次蝌蚪发射。”贾森坐回属于他的床上，指了一下书桌上的裸女杂志：“所以，需要我借给你杂志，让你提前锻炼一下吗？”
　　汤米转身拉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支伏特加丢给贾森：“我觉得锻炼酒量比把自己的小鸟打到冒烟更靠谱，两杯就人事不省，可在Party上得不到女孩的青睐。”
　　“你搞到了酒？真他妈酷！新生就在学校买到了酒？”贾森惊讶地打量着手里的伏特加，开口说道：“看起来这瓶酒就已经让E-66宿舍的地位一目了然，你是Boss。”
　　汤米坐到床上笑道：“路过内华达时买的，那里满十八周岁就能买酒，我自己开车来报道，所以沿路采购了一些。”
　　“哇哦。”贾森起身走向书桌，拿起了上面的地球仪，观察着美国地图：“你开着车从东海岸一直抵达这里，穿越了美国？”
　　“是的。”汤米收拾完床位，懒散的倒在床上：“作为室友，我觉得一次真诚的谈话要在第一天开始，这样的话，如果发现彼此兴趣与爱好不合也能提前更换室友，免得彼此不爽。”
　　“这个提议很不错，来大学的目的，当然是读书，不过……这话真他妈虚伪，好吧，主要是因为辣妹，我来加州读书不是为了加州辣妹，难道是为了在知识殿堂孤独终老？”贾森本想装作一本正经，不过很快就放弃，坦诚地说道。
　　汤米·霍克点点头：“很好，我也是为了女人。”
　　“你该不会每周目标也是与五位以上的女生上床？”贾森放下地球仪，走到自己床上躺下问道。
　　汤米侧过脸看向自己这位室友笑道：“差不多，大致相同，学习之余会吸吸烟，喝喝酒，但不碰麻草与毒榀。”
　　“很好，这说明我们的兴趣与目标完全一致，我没问题了，只要你不因为刚才我的五指运动坚持更换室友，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很棒的朋友。”贾森抱着手里的伏特加说道：“要不要带你去图书馆，跳蚤市场转一转，买买课本？再给你一些我的独家秘闻？比如哪些课程容易混过去？这可是普通新生绝对拿不到的消息。”
　　汤米点了一下头：“当然，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听来的消息，指导老师说系里在开学周有多次迎新Party，今晚刚好有一场，要不要去见识下成年人的Party？听说斯坦福大学的Party出了名的嗨。”
　　听到汤米说到成年人的Party，贾森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当然，走吧，我们先去帮你搞定课本，然后晚上去见识成年人的世界，Boss。”
　　……
　　晚上七点钟，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系。
　　“这他妈就是你说的玩的很嗨的成年人的Party？室友？”为了本次Party特意刮掉了胡须，用梳子配合发蜡细细打理过头发，换上一身西装，怀抱那瓶伏特加的贾森表情呆滞的看着Party现场，对身边同样有些目光发懵的汤米问道：“你确定没有带我走错会场？”
　　在两人面前的会场，的确聚集了几十号大学生，装点了各色的欢迎气球，会场上方悬挂的大大的“WELCOME YOU”字样与计算机科学系徽的条幅，提醒所有来客，这里的确是迎新Party的举办地。
　　一群书呆子模样的男女正对着现场摆放的电脑进行打砖块比赛，不时有人欢呼出声，旁边还单独开辟了一个机械人大战的角斗场，两伙人操控着自己的机器人在场上与对方厮杀，旁边放着各种免费自取的果汁与零食。
　　贾森转过头，看向汤米：“我现在怀疑我们的兴趣与目标不止不一致，甚至理解能力也完全不同，你确定这叫做嗨？说实话，我已经在考虑提出更换室友，并建议老师把你送去斯坦福大学弱智人群关注中心。”
　　“我只是听说很嗨，但显然指导老师说的嗨，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嗨。”汤米语气有些虚弱地说道：“我也是受害者，贾森。”
　　贾森点点头：“好吧，我们两个再来统一一下对成年人Party的定义，首先，穿着清凉的姑娘。”
　　“其次，不限量供应的酒水。”汤米接口说道。
　　贾森郁闷地说道：“很好，很开心我们两个还保持着读大学的初心，接下来怎么做？据我了解，各大兄弟会的招新Party最早也要在所有新生完成报道之后才会举行，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自己回宿舍喝掉这瓶酒的选项了。”
　　“开学周的周末是那些兄弟会举办招新活动的时间，现在才周一，也就是我们有五天时间，找些乐子。”汤米想了想，对贾森说道。
　　贾森看看汤米，又看看自己：“哪种乐子？我们回宿舍看杂志，然后用四天时间打满这个酒瓶？很明显，学校搞的迎新Party都是这种德行，不用再抱有任何期待。”
　　“你很清楚斯坦福大学的兄弟会情况？”汤米看向贾森。
　　贾森点点头：“当然，十七个兄弟会，十三个姐妹会全都了如指掌，但事先声明，那些社团对非会员保密的活动我不清楚。”
　　“很好，你负责把掌握的秘闻资料编成新生手册，我负责推销给给那些准备加入兄弟会的新生，然后赚来的钱，邀请姑娘们陪我们进行成年人的Party。”汤米转身走出了会场：
　　“我们也许不是新生中学习成绩最好的两个，但一定是新生中最先吸引到美女的两个。”


###第72章 兄弟会的小误会
　　“你觉得我们编个兄弟会新生手册出来，真的会有傻瓜新生拿钱出来？”贾森打开小冰箱，把汤米背包里的啤酒一罐一罐放进去，同时开口问道。
　　汤米提出编本兄弟会新生手册兜售给新生赚些外快娱乐，让他眼前一亮。
　　汤米语气肯定地点点头：“别低估新生对神秘的兄弟会的渴望，想想看，周五晚上时，所有兄弟会之家的灯光都将点亮，所有姐妹会的靓女都换上了短裙，露出健康修长的双腿，穿着高跟鞋，为招新做最后的准备，而你作为一个新生，却一头雾水，你根本不知道哪个兄弟会的Party更欢乐，拥有最多的女生，这时候你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的手册。”贾森说道。
　　汤米坐在床上拨弄着贾森带来的吉他：“没错，我们的手册将告诉他们，哪个兄弟会很可能在招新Party举行单手解女生胸衣比赛，哪个兄弟会从脱衣舞俱乐部请来了神秘嘉宾，这样他就不用再自己一个人傻乎乎碰运气，鼓足勇气推开一扇门，本想去找个妹子，却走进了独一无二的本校荣誉型兄弟会，发现连本院院长在内的所有教授好像中世纪巫师一样在进行聚会，并用审判异端的表情注视他。”
　　“你这混蛋说的我都快信了，怎么可能有兄弟会在招新Party举行那种比赛……但用来骗精虫上脑的家伙们足够了。”贾森把啤酒放进冰箱的同时，嘴里笑道：“按照大多数高中生对兄弟会的幻想，他们一定以为是真的。”
　　汤米弹了两下琴弦：“准备两份，一份删减版，一份完整版，删减版免费发放，完整版付费购买。”
　　“这两份最大的区别在哪？为什么要搞出两份？”贾森愣了一下，看向汤米。
　　汤米对贾森说道：“删减版就用最直白的话语介绍那些兄弟会，让那些兄弟会看起来完全没有区别，完整版则给出新人们想要的答案，你要让付费者觉得物有所值，最好有直观的对比。”
　　“所以你真的知道那些玩法？我是说单手解胸衣那些？”
　　“不知道，我只是随口编的，所以记得把兄弟会名字做些正常规避处理，不要对号入座。”
　　“Boss，这玩法听完，我觉得成人电影或者杂志该请你去做制作人，只是听起来我就想参加。”贾森抓了抓自己的裤裆，满脸钦佩地说道：“为了美国青年的正常成长，我强烈建议你出任《花花公子》的主编一职。”
　　两人口中的兄弟会，是美国大学最常见的学生组织，有些臭名昭著，有些大名鼎鼎，有些则低调神秘。
　　最常见的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服务型兄弟会，拥有共同的三观，愿意在大学期间从事社会服务与慈善公益活动，基本上而言可以理解为大学志愿者组织，加入这种兄弟会，大学生涯可能都会在达成某个社会目标而努力，比如反对种族歧视，女性平权等等。
　　第二种是专业型兄弟会，比如农业，工程，计算机，医药等专业的学生组建的兄弟会，属于大家因为专业相同，又有志于在专业发展，所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一般更喜欢与同专业同领域的校友交流专业知识，探讨专业发展的学生，会考虑加入这种兄弟会。
　　第三种则是社交型兄弟会，报纸新闻上曝出酗酒，霸凌等丑闻的基本上都是这种兄弟会，但同时这种兄弟会也是新生们最渴望加入的，因为这种兄弟会往往都与很多姐妹会保持友好关系，不定期搞些联谊活动，那代表着，你能与全校衣品最好，长得最漂亮的女生有搭讪的机会。
　　这三种兄弟会都会定期或者不定期举行各种聚会和Party，只不过风格不同，新生们也可以在兄弟会招新时参加这些组织的Party，了解这些兄弟会的基本情况，搞清楚哪个兄弟会更对自己的胃口。
　　至于汤米刚才调侃的学术荣誉型兄弟会，则比较罕见，基本上都是那种从儿时就立志为学术奉献终身的学霸级人物才有机会加入，很可能加入进去后，你会发现兄弟会主席是你所在院系的院长，会内最年轻的妹子是大你十七岁的女教授。
　　美国大学生之所以热衷加入兄弟会，除了喜欢小圈子社交，得到更多与女生接触的机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作为一个远离家乡，刚刚成年的青年而言，加入兄弟会能更快融入新的生活，当然，前提是你能做好时间管理，而且拥有足够强的自制力，毕竟是要在保证完成学业的同时，参与这些课外的兄弟会活动。
　　像斯坦福大学，很多加州本地生周末时会回家，宿舍公寓到时会空出大半，如果加入了兄弟会，周末总会有兄弟喊你滚过去参加活动，免得你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留在宿舍，对着舍友床铺含泪打飞机。
　　当你在人生地不熟的旧金山逛街，遇到了麻烦，你也可以打给兄弟会，兄弟会的兄弟自然会想办法带你回来，然后满世界宣传你个傻逼因为嫖娼不肯付账被抓，导致大家捐精帮你凑钱缴纳保释金，帮你在大学扬名立万。
　　加入兄弟会，代表你的大学四年，会多出几个与你有相同爱好，相同经历的兄弟，他们陪你做蠢事，陪你追求妹子，陪你熬夜备考，走完踏入社会前的最后一段路，最终一起长大成人，成为之前自己口中那些面目可憎，道貌岸然的混球，多年之后坐在一起还能开怀大笑，回忆彼此干过的蠢事。
　　加入兄弟会，代表也许某个大三无聊的周末，你们几个正瘫在沙发上思考人生是否只剩下女人时，已经毕业的兄弟会大佬突然出现，告诉你们这些菜鸟，他创立的公司最近扩大规模，需要几个懂专业技能的人才，你们哪些傻逼擅长某某专业，现在就可以去办理休学，然后趁他能挥霍投资人的钞票时，滚过去开工，积累些钞票和工作经验。
　　加入兄弟会，代表大学毕业多年以后，你已经忘了自己那段经历，某一天，你想要跳槽加入一家新公司增加收入，当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古板面试官毫无情绪波动的看完你的简历，听完你的简述，你以为面试泡汤，加薪无望时，却在最后与对方握手告别的那一刻，惊喜的发现他居然用的是与你同一个兄弟会的秘密握手方式，对方板着臭脸，用握手隐患告诉你：傻逼，吓湿了吧？其实你被录取了。
　　当然，其实不加入兄弟会，大学生活也可以精彩，但兄弟会，正如它的名字，能保证你一定能遇到和你喜好相同的兄弟，也不用担心加入兄弟会进行太多社交活动，会让自己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大多数名校的兄弟会，都对成员有成绩要求，一旦发现你玩得太嗨，成绩下滑严重，你会发现昨晚还主动带你去脱衣舞俱乐部寻开心的主席大人今天就板起了脸，递给你一张纸条，告诉你要去兄弟会的学习小组报道，在你成绩重回巅峰之前，除了学习小组之外，兄弟会的其他活动都将与你说再见。
　　至于加入兄弟会的新人都会遭遇的欺凌，首先，不是所有兄弟会都是那种喜欢把人折磨死的变态，但是也没有无条件就能轻松加入的兄弟会，大多数入会考核任务其实都是一些无厘头，让参与者看起来很蠢的疯狂任务，只要你如实报备自己的身体素质，酒量，饭量，脸皮厚度等问题，而不是喜欢夸大其词，基本上考核任务也不算太难，比如你老实交代自己只能喝两瓶啤酒，那么折磨你时很大可能不会出现让你吹掉一整瓶伏特加，再裸奔五公里的变态任务，最多换成穿着女生情趣内衣狂奔五公里。
　　汤米上一世曾经加入过波士顿大学的亚裔兄弟会，亚裔兄弟会其实相比大部分白人兄弟会，反而折磨新人的手段更出格一些，用亚裔兄弟会的话来说：对自己更狠，才能让亚裔人面对白人欺压时更为勇敢。
　　贾森此时已经拿出纸笔，伏在书桌上开始根据自己堂兄和叔叔的描述，编写各个兄弟会的介绍资料，其实这东西也就只能骗骗对兄弟会完全不了解的菜鸟，赚些快钱。
　　这家伙写的速度飞快，他说自己为了考入斯坦福大学，下过很多功夫，上至学校各个院系，下至各处餐厅价格，全都进行过深入了解，更不用说他从高中时就一直准备加入的兄弟会，十七个兄弟会的特点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用了一天时间，再借助图书馆的打印中心，此时两人的跳蚤市场摊位前摆放着三百份《斯坦福大学兄弟会/姐妹会新生联谊手册》，只有薄薄的三十页，一百份删减版用了花花绿绿的封面，两百份完整版则用了羊皮纸样式的封面。
　　只不过免费赠送的一百份删减版凌乱的堆积在摊位上，完整版则整齐的码放在旁边，摊位前还竖着汤米手写的招牌——
　　【免费赠送新生联谊手册】
　　免费这个单词吸引了大多数来跳蚤市场采购二手课本的新生，而且两本名字相同，但封面与摆放不同的手册引起了他们的好奇，一些男生询问之后，再看向汤米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容，都果断再付出五块购买了完全版，然后迅速对比一番，恍然大悟的朝汤米与贾森笑笑，转身离去。
　　这种免费与收费搭配的手段，让两人仅仅用了一天半就把手册兜售一空，扣除图书馆的打印制作费用，两人赚到了七百多块，贾森此时兴奋的如同成为美国首富一样，跑去了女生公寓通知，今晚在Hope公寓公共客厅举行新生Party，甚至特意低声神秘兮兮的补充一句，有酒水供应。
　　就在汤米与贾森为了成为新生约妹子第一人而努力时，斯坦福大学简称为SSD的西格玛三角洲兄弟会招新负责人正脸色难看地打量着面前的两本手册，虽然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纠纷，手册上的所有兄弟会简称都被汤米与贾森巧妙的进行了避讳，但所有人都能轻松对号入座，此刻负责人就正看着关于自家SSD的介绍：
　　“到底哪个傻逼泄露了我们的秘密计划，为什么两个新生会知道SSD本来在这个学期为越战老兵募捐的慈善晚会上的重磅噱头？而且他们说我们在招新Party上会搞出来，如果我们不搞出来，新生会怎么看待我们，更糟糕的是，如果其他兄弟会看到这份手册，觉得噱头不错，他们抄袭，我们要怎么办？”
　　“但这个秘密计划，整个SSD也只有五个人清楚，还处于筹备期，而且泽塔姐妹会的负责人现在还不能肯定，到时是否有二十个女生配合我们的单手解胸衣比赛。”旁边的同伴满脸不解。
　　招新负责人看向他：“那两个家伙在哪？”
　　“靠卖手册赚到的钱，正在疯狂约新生妹子。”同伴看向负责人：“和大多数冲动的新生一样，对异性充满渴望。”
　　“叫上马丁，赖特几个人，再让你那个女朋友从泽塔带几个风骚艳货过来，我们得从两个新来的混蛋嘴里问出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负责人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我才不相信两个刚刚离开高中，连裸女都只能在杂志上见到的新生，自己想到了手册上这些风骚的玩法，这两个混蛋专业知识我不知道，但至少写作我愿意给他们满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玩了三年，都没他们上面写的玩法精彩，只是看这些文字，都能把我看的翘起来。”


###第73章 Party
　　Hope公寓一层公共客厅的窗户已经被贾森带着两个新生用黑色塑料袋封死，这样更容易让简单装点彩片的灯光具有迷离感，租来的音响设备此时放着劲爆的迪斯科舞曲，四十几名男男女女此时正随着舞曲扭动身体，不时低声交谈，虽然贾森当初邀请时主要把心思放在妹子上，但最终来的学生仍然有将近一半的男生。
　　不过二十几名女生来参加他们的小小Party，已经让贾森很是兴奋，因为短短十几分钟，就已经有几个妹子主动夸奖他这活动不错，至少比系里搞的迎新Party更具吸引力。
　　为了防止被校警与公寓管理员扫兴，所有啤酒被贾森装进了写着免费果汁字样，装着自取阀门的大号塑料桶。
　　贾森此时立在一张桌面上，左手举着酒杯，右手握着话筒兴奋地说着欢迎词，参加Party的同学们也都很给面子的不时欢呼尖叫。
　　“汤米·霍克？你好，朱莉·德蕾丝。”一个棕色长发，蜜色皮肤，脸上画着与年纪比起来略显成熟的妆容，穿着吊带与牛仔热裤的女生走到坐在角落沙发上喝酒的汤米面前，主动开口打招呼。
　　汤米举起啤酒：“你好，美女。”
　　“贾森刚刚介绍说这个Party是你和他搞出来的？”面前的女生笑起来时，脸上有一对漂亮的酒窝，让她看起来更可爱。
　　“Yeah，这几日对新生而言有些无聊，兄弟会招新要从周五开始，所以我们决定自己帮大家先找些乐子。”汤米对女生露出个微笑，随后朝旁边移动了一下身体，让出一处空位。
　　女生挨着汤米坐下，小口喝着啤酒：“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尼克儿童频道，对吧？我很喜欢看那个叫《反转加勒比海》的节目，和这个Party一样吸引人。”
　　“谢谢，很多人都这样说。”汤米没有谦虚，坦然说道。
　　“我们这样相邻而坐会不会有些太亲密，我不想被你女朋友冲过来泼我一身果汁。”朱莉目光显然对汤米非常感兴趣，此刻故意问起了汤米的女友问题。
　　汤米·霍克把啤酒一饮而尽，看向朱莉：“你知道吗？如果我有女朋友，就不需要搞个Party来找乐子，所以你如果想，随时都可以亲密的坐在我身旁。”
　　“看起来我要提防你了，优秀男生如果说他没有女朋友，要么他是个臭名昭著的女生杀手，要么他身体有些隐疾？”女生耸耸肩，做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笑着说道。
　　“汤米！我看到你了！我亲爱的室友与合伙人！我在作为主理人维持整个Party的秩序时，你却已经开始和女生说悄悄话！我要惩罚你！汤米！站上来！喝光这一杯！”室友贾森·怀特本来一边致辞一边用目光记录着等下要去搭讪获取联系方式的美女，结果就看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和靓妹搭讪，而汤米已经和一个蜜色辣妹坐在一起，这让他很不爽，举起一大杯啤酒朝汤米喊道：“过来！对大家说些什么！各位，欢迎本次Party的另一位主理人，汤米·霍克！”
　　全场掌声响起，所有人目光也朝着汤米·霍克看来，汤米见怪不怪的把嘴凑在叫朱莉的酒窝女生耳边：“稍后我们可以讨论你担心的问题，如果你愿意的话，但现在，请允许我去和客人们打声招呼。”
　　随后汤米起身，走到客厅中央，一跃跳上桌面，接过贾森递来的啤酒，看向所有来客：
　　“很开心各位光顾我和贾森的小小Party，今晚所有人都一样，没有导师，没有学长，只有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大学新生，所以拿起啤酒，找个朋友，玩得开心是今晚唯一主题！敬终于长大成人的我们！”
　　汤米举起啤酒，仰头一饮而尽，台下所有人拿起手里的啤酒大声回应。
　　随后舞曲声音放到最大，汤米跳下了桌台，贾森走过来搂住汤米的肩膀：“Boss，我给你半小时带妹子回宿舍，我看得出那妞对你很有兴趣，半个小时，然后你来盯着现场，换我去搭讪女生，你如果太紧张，需要辅助药物，我的第二个书桌抽屉有个写着尊严与荣耀的药盒，我从我老子那里偷来的，吃一粒就好。”
　　办Party，最重要一点，就是现场永远都要有一名主理人，而且是保持清醒的主理人注意现场秩序，防止出现突发情况，这个小小的Party是贾森与汤米主办，他们自然就是主理人，如果有男生饮醉酒，他们需要负责想办法带他离开，也要保护女生们免于骚扰，当然，两厢情愿的搭讪不算骚扰。
　　“你老子现在面对你妈妈丧失了尊严，贾森，你……”汤米笑着正回应贾森，客厅大门被推开，六七个穿着SSD字样与BDP字样T恤衫的男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贾森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嘴里下意识就说出了这个兄弟会的资料：“SSD，本校第三大的全国性兄弟会，官方颜色是绿色与白色，会花是白色康乃馨，拥有名为《议程》的内部杂志，在斯坦福希腊大道拥有两万六千平方英尺的兄弟会之家，我堂兄曾经想要加入它，但根本没收到邀请……哇哦，这三个BDP的辣妹进来之后，让我觉得房间内的女生都索然无味。”
　　来人们很懂得吸引目光，先是男人们走进来，随后绅士的朝两旁让开，三名穿着宽松外套的金发辣妹仿佛模特一样从外面婷婷袅袅走了进来，虽然无法看到曼妙的身材，但只凭精致的脸蛋，就瞬间吸引了客厅所有人的注意力。
　　“马丁，请BDP的姐妹教教这些大孩子如何娱乐。”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生显然是首领，此时爽朗的笑着开口吩咐道。
　　“小姐们，帮帮这些苦闷的新生。”叫马丁的男生朝三个辣妹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用力吹响了口哨。
　　三个女生利落的跳上桌台，动作整齐的晃动满头金发，跳起了热舞，随后一个扩胸动作结束，三人同时用力扯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性感的紧身露脐吊带，灵活的腰肢，诱人的腰线，惹得全场男生都发出惊呼！
　　“埃里克·贝尔，SSD的招聘主席，你们一定是汤米与贾森。”趁着所有人被台上的热舞吸引注意力，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到汤米与贾森面前，微笑着开口介绍自己。
　　同时把手里那两份《新生联谊手册》丢在旁边的桌子上，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语气平静地说道：“是想我的姑娘们帮你们活跃Party气氛时，跟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还是我带着她们离开，然后通知校警，说你们偷偷在学生公寓聚众酗酒？”
　　“很明显大家都喜欢你带来的姑娘，我想我们最好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汤米拍拍贾森的肩膀：“你留下争取给这三个辣妹留下些印象，拿到联系方式最好，尤其最左边那个有腹肌，D罩杯的辣妹，是我喜欢的类型。”
　　汤米带着埃里克·贝尔回了自己的宿舍，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啤酒递给对方一罐，随后自己打开一罐喝了口，靠在窗边点燃香烟问道：
　　“大名鼎鼎的SSD来光顾我们的寒酸Party，让我们大吃一惊。”
　　埃里克·贝尔喝了口啤酒，笑眯眯地开口问道：“你们同样让我大吃一惊，手册上写出来的那些噱头，其中有一项解胸衣比赛，是SSD构思出来但还在筹备中的节目，谁透露给你们的？”
　　“那些花样都是我随口说的，而且手册上没有任何指向性，连兄弟会名称都是虚假不存在的。”汤米微微皱眉，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因为自己随口编的那些花样找上了门。
　　那些玩意都是他上一世在大学各种Party玩烂的花样，单手解胸衣比赛，就如同名字一样直接，两名比赛选手要连喝十小杯高度伏特加，然后单手灵活解开排成一排的十个妹子身上穿的不同样式的胸衣。
　　“我看到了，你们很聪明，避免这些兄弟会的法律顾问用手册向你们追责诽谤与造谣的问题，不过我不相信高中生知道那么多花样，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你身经百战。”埃里克·贝尔气定神闲的看向汤米：“如果无法证明，就对我讲出真相，兄弟会泄密是件很严重的事，我们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泄密者必须查出来，他曾在兄弟们面前盟誓，愿意一生遵守约定，现在他失信了，不配再与我们成为兄弟。”
　　“怎么证明？”汤米茫然地看向埃里克：“我根本不认识任何兄弟会成员，三天前我才来到加州。”
　　埃里克倚在门边，用手轻轻从房间内敲了敲门，随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三个SSD的男性成员走了进来，在他面前排成一排，脱去身上印着会徽与名字的绿色T恤，露出里面穿的女士胸衣。
　　汤米·霍克本来正喝的一口啤酒顿时喷了出来！
　　“十秒钟，单手解开他们穿着的胸衣，你既然能写出这个噱头，就一定自己玩过才对。”埃里克朝汤米歪了歪头，开口说道。
　　汤米看看这三个体毛旺盛的大汉，又看看埃里克，边朝埃里克走来嘴里边问道：“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想问，我能在那三个金发靓妹身上证明吗？我不是基佬，对着男人下不去手。”
　　“你最好……”埃里克还没说完，汤米就走到了他面前，而他刚刚经过的三个大汉，此刻身上穿着的胸衣已经被解开，露出旺盛的胸毛。
　　汤米脸色平静的立在埃里克面前，举起啤酒喝了一口，朝对方问道：“最好什么？”
　　“你最好能教教我这种技巧。”埃里克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对汤米说道：“我想出这个噱头后，对着自己女友练了三周，都做不到你这样丝滑，所以你他妈到底解了多少女生的胸衣？”


###第74章 女生只有我无聊时才有吸引力
　　汤米·霍克上一世勉强也算是个富二代，兄弟会Party，生日Party，单身Party，联谊派对之类的各种聚会都已经忘了参加过多少次，像Party上一些玩嗨之后搞出来的单手解胸衣，大鸟高尔夫，人体吸管等等花样，早已经见怪不怪。
　　从埃里克这家伙对自己说出他来拜访的目的那一刻开始，汤米就猜到八十年代的兄弟会似乎远没有2022年的大学生们玩的花样多，所以果断向对方露了一手2022年兄弟会成员的常规操作。
　　一个单手解胸衣比赛就让1983年的埃里克觉得是Party上了不起的新花样，这要是来自2022年美国大学的汤米告诉他一种叫做人体交响乐演奏会的花样，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惊掉他的下巴。
　　“这种技巧在自己女友身上练不出什么效果，讲究技巧与体力并重，之前我们练习时，都是在其他情侣面前玩这一手，解开之后在对方男友的追杀下发足狂奔，还能顺便锻炼一下体力。”汤米对埃里克用传道解惑的语气说道：“而且你解自己女友的胸衣，完全感觉不到刺激，试试我说的玩法，保证你肾上腺素狂飙，爽过麻草。”
　　埃里克定定看了汤米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继续说道：“哇哦，我看到的资料上写着，你来自罗德岛州华威市那种乡下地方，我没想到美国乡下的高中生活如今已经发展到这么刺激。”
　　“越贫瘠的土地，越会有顽强的生命力涌现。”汤米把手里的啤酒与埃里克碰了一下，笑着说道，随后转过身看向三名客串模特的大汉：“啤酒在冰箱，可以自取，别客气，还有，麻烦穿好衣服，同时替你们喜爱的内衣品牌说声Sorry，今天开始，它们损失了我这个客户，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我的女朋友们穿那个牌子的内衣。”
　　三人中的一个边拿啤酒边对汤米笑道：“别放在心上，我们也是从关系不错的姐妹会之家偷来的。”
　　SSD的大名，汤米上一世就听过，他上一世就读的波士顿大学就有SSD的分会，SSD是北美最大的几个全国性白人兄弟会组织之一，在美国与加拿大两百多个大学拥有分会，1885年成立，截止到2022年时，兄弟会成员诞生了两位美国总统，十四个美国州长，五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至于其他领域及行业的知名人士更是数不胜数。
　　别看这些家伙今天还穿着女士内衣笑的像个傻子，也许几十年后搞不好这几个偷女士内衣的家伙们就成为道貌岸然的政客，一本正经的告诉美国国民要尊重女性。
　　埃里克喝了口啤酒，对汤米说道：“不得不说，你的Party与手册都让人印象深刻，周五之夜时，你会很忙，我想很多兄弟会都会对你感兴趣，与你聊聊，看看是否给你发一份邀请。”
　　“我个人比较专情，虽然斯坦福有十七个兄弟会，但只有两个让我念念不忘，SSD与VSA，我喜欢与放松时玩的疯狂，认真时专注努力，有自制力的人成为朋友。”汤米说道。
　　既然来斯坦福大学读书，汤米自然也做过相关的了解与准备工作，虽然不如贾森那样连学校各处餐厅的招牌美食都查清楚，但学生组织之类的资料，以及自己未来四年的大致安排，都有了框架思路，加入一个兄弟会扩大自己这个乡下小子的交际圈，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你这家伙眼光不错，白袍社与凤凰社，毋庸置疑，斯坦福大学最优秀的两个兄弟会组织，不过暂时我们SSD排名第三，凤凰社排名第一。”埃里克理解地点点头。
　　白袍社是SSD的非官方名称，因为官方颜色是白色与绿色，而且会内进行一些诸如招新或者其他秘密仪式时，成员会穿上类似3K党的白袍，所以被称为白袍社。
　　凤凰社则是另一个全国性兄弟会组织VSA的非官方名称，1845年成立于耶鲁大学，1864年曾于耶鲁其他兄弟会的吞并中四分五裂，1900年再度涅槃重生，并发展成全国性组织，再加上徽章是一头凤凰，所以被称为凤凰社。
　　至于汤米没有考虑在斯坦福大学排名第二的DTS兄弟会，主要是因为那个兄弟会更加传统守旧，只招收基督教徒，像汤米·霍克这种天主教徒除非下定决心改信基督教，不然想都不要想收到邀请。
　　“所以，我证明了自己没有窃取你们的机密，现在能回去继续Party了？”汤米·霍克对埃里克说道：“有个妹子还在等着我聊天呢。”
　　“SSD很少招收乡下来的第一代大学生，因为之前我们发现小地方来的菜鸟既没有见过世面，也在活动中畏手畏脚放不开，不过你成功改变了我的看法。”埃里克拍拍汤米的肩膀：
　　“如果有兴趣，SSD周五晚上的招新Party你可以来的晚些，因为Party开始的几个小时，我要忙着和各种新生聊天，等我搞定那些烂事，凌晨时我们可以安静喝两杯，聊一聊，我喜欢你的性格与能力，能在新生刚刚报道的前几天就想办法赚了一笔，再开个Party自娱自乐的家伙不多见，不打扰你去与妹子谈情说爱，玩得开心，汤米，哦，对了，欢迎来到斯坦福。”
　　再回到公共客厅时，可能随着酒精摄入量增多，现场的人们已经比最初时放开了不少，虽然三个金发辣妹随着埃里克等人一起离开，但新生中一些精通舞技的女生已经在桌台上继续舞动，向所有人自信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与身材。
　　也有喜欢跳迪斯科，霹雳舞的男生也开始随着音乐在地板上做出一些炫酷的动作，博得身旁观众的惊呼。
　　“去搭讪妹子，贾森，这里交给我。”汤米走到酒桶前，对之前尽责维护Party现场秩序的室友说道。
　　看到汤米接手自己的工作，贾森这才朝着几个女生的方向凑过去。
　　汤米点了支香烟，坐在啤酒桶旁边的沙发上悠闲喝着啤酒，他讨厌孤独，喜欢身边一群人热络的氛围，哪怕他只是在旁边静静欣赏，没有参与其中，也能让心情放松下来。
　　“你居然不会主动与女生搭讪？”之前的朱莉·德蕾丝走过来，笑着问道：“我可是坐在沙发上等你回来陪我聊天呢？”
　　汤米仍然和之前一样，让出自己旁边的空位，示意这位白种与拉丁混血的靓女坐下，笑着说道：“关于主动搭讪，我有些心得，据我了解，有些女生会戴贞洁戒指，表面看起来开放，实则内心保守，但为了参加Party找找乐子，有时她们会把戒指偷偷收起来，如果你在Party上搭讪的靓女，刚好是这种人，会非常尴尬，当两人想要更进一步时，女生告诉你她只会和自己的终身伴侣亲热，猜猜那男生怎么想？所以一般我不急着搭讪，决意守贞的女生会在觉得自己微醺时取出戒指戴回去，经验告诉男生，等女生们都暴露本相之后，再考虑如何搭讪也许时机更合适。”
　　“大开眼界，你真是新生？听起来你的经验足够在斯坦福大学开一门猎艳课程。”朱莉对汤米说道：“我们聊天最多十分钟，你已经透露出相当多的态度，你不排斥与女生亲热，但绝对不准备对女生付出感情，浪费时间？”
　　汤米小口喝着啤酒，脸上挂着笑：“非常精辟，就是这样，朱莉·德蕾丝小姐。”
　　“这一点都不酷，没有女生喜欢这样的男生。”朱莉看到汤米居然承认，顿时表情有些厌恶：“你如果那样，都不如打给应召公司，让那些妓女来陪你开心。”
　　汤米看向朱莉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新生学期只能住在宿舍，再加上我购置硬件花了一大笔钱，我的确会干出租间别墅约十几个高级应召女郎陪我开Party的事，新生身份限制了我的发挥。”
　　“我猜你为自己买了一辆非常拉风的跑车准备带女生去兜风？”朱莉猜测道：“毕竟男生都喜欢读大学时开着自己的第一辆汽车。”
　　“不，我买了五台不同品牌的个人电脑，三十几款正版软件。”汤米喝了口酒，对朱莉说道：“我之所以现在坐在这里用聊天打发时间的原因，只有两点，一，吸引那些兄弟会的注意力，二，等待我的硬件软件送货上门。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排斥与女生亲热，但不肯为女生浪费感情与时间的原因了？因为再漂亮的女士，也只在我无聊时才对我有吸引力。”


###第75章 兼职
　　“昨晚那个妞，你居然没有能带她走？我不是告诉过你最近酒店的位置吗？或者我去外面睡，把宿舍留给你。”贾森揉揉醉酒后有些疼的头，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看向同样没有搭讪成功女生的汤米，开口说道。
　　汤米合上Electric Pencil①文档处理软件高达一百二十页的使用手册，看向贾森：“我本以为我说的话很酷，那个妹子会被我吸引，结果没想到，她听说我只想闲下来时和她在床上交流之后，果断离我而去。”
　　“你把那个妹子当成应召女郎？”贾森瞪大眼睛，手指在太阳穴处转动了几下：“哥们，你确定自己是灵长类生物？你有没有问过你父亲，你可能是其他什么玩意进化出来的，然后被他捡回来抚养长大，只是外表看起来像是人类？你不和妹子谈感情，只想和她交配？怎么可能有女人会同意！”
　　“那你昨晚搭讪那些妹子时，内心的真实反应是想谈感情还是上床？”
　　“……上床，但至少表面要绅士些，不要像你这样，表现得如同一个混球。”
　　“那叫做虚伪，我叫做坦诚。”汤米笑着对贾森说道：“昨晚也不算没有收获，SSD昨晚那个叫埃里克的家伙，说我们周五之夜可以晚些去他们那里参观，他到时会安排更多的时间和我们聊聊，我想，我们两个应该算是提前拿到了面试邀请。”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哥们！如果能加入SSD，我们就不缺妹子了，SSD与三个姐妹会保持着友好关系，我堂兄都没能加入SSD。”贾森听到汤米的话，总算又恢复了活力，脸上浮现出亢奋的表情。
　　倒了杯水喝下去，彻底清醒之后，贾森才注意到汤米的书桌上堆了一堆被开拆的软件包装，二三十本厚度不一的使用手册堪比字典：“这些是什么？”
　　“各种商业软件，你睡醒之前，我正在疯狂痛骂他们，所有软件我付过钱之后，还需要再单独拿钱出来购买它们的使用手册。”汤米肉疼的骂了一句：“而且他妈的学生购买也没有折扣。”
　　这些软件售价很贵，像是微创公司旗下的几款办公软件，最贵的495美元，最便宜的也要145美元，而且都是不含使用手册的价格，如果需要配备使用手册，那每本使用手册的价格可能还要付十五到四十美元不等。
　　“计算机科学的真正专业课程要在大二开始，第一学年我记得都是些常规课程，线性代数，微积分，政治科学之类，你现在就准备自学专业知识？不要这样，Boss，我们昨晚玩的多开心……”贾森以为汤米是准备提前学习计算机专业课程，皱眉说道：“你如果坚持像个无趣的书呆子一样开始自学，很容易失去我这个单纯而又正直的室友。”
　　“我当然记得，夜夜笙歌，但夜夜笙歌是需要钞票的，贾森，我们得想办法赚点钱，你开着辆莲花跑车邀请妹子，跟你骑着自己那辆自行车邀请妹子，得到的回复截然不同，我没有提前自学，我只是……是的，我就是开始自学，但我保证，不会错过Party。”汤米拿起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对室友说道。
　　他的确没有准备现在就把自己变成码农的打算，现在谈创意或者敲代码进行程序开发都为时太早，在斯坦福大学或者说整个硅谷，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创意，几乎每个大二，大三，大四的计算机专业的学生，随便凑个两三个朋友，用几天时间就能编写个很酷的软件出来，但真正赚到钱的学生并不多。
　　在这里，不是自己熬夜编写一套软件出来就能赚到身家百万，硅谷的确存在很多愿意提携后辈的斯坦福校友，但他们同时也是冷静理性的资本家，不会因为你编写了一个看起来也许可能赚到钱的软件就真的拿钱出来投资，支持你抢占市场，更多的时候是觉得你的软件有些潜力，那么干脆付一笔小钱买断它，无论是赚是赔，以后都与你无关。
　　就像微软买下MS·DOS所有版权，只付给开发者75000块，但转手通过授权给七十多家电脑生产商就赚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才是硅谷大多数软件开发者遭遇的真实情况，全世界无数人使用自己制作的系统，但却只记住了微软的名字。
　　更何况现在个人电脑市场的标准还没完全统一，这也是汤米要买五台个人电脑的原因，他只是个穿越者，但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很多时候需要独自完成前期的市场分析，完成相关调研，确定自己的构思有足够的商业价值，能与人谈投资而不是单纯用来赌市场的低价买断时，再考虑进行最没有挑战性的后续开发工作。
　　他不是热爱代码的程序员，他只是个希望通过软件赚到钱的穷鬼。
　　“所以今天你的安排是什么？最好与女人有关。”贾森看向汤米。
　　汤米点点头，对贾森笑道：“的确与女士有关，我准备课后去图书馆的技术支持与帮助中心兼职，那里的管理老师是位女士，就是年纪有些大，大概三十岁左右，而且我注意她戴了婚戒。”
　　“你知道自己再编些能把人看硬的故事，就能轻松赚新生的钱对吧？然后还要去那种地方兼职？报酬少得可怜，不能大声喧哗，遇到蠢货甚至不能骂他？那位老师到底有多大的一对波，才能让你做出这个决定？”贾森看怪兽一样看着汤米，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去图书馆那种地方兼职自讨苦吃，一些蠢货总有问不完的各种问题，能把人烦到想要大声爆粗口。
　　汤米笑着反问贾森：“所以你不准备兼职打工？继续在宿舍苦练五指活动？”
　　贾森耸耸肩：“不，我准备去Love公寓的那家西班牙餐厅兼职，那里有个很漂亮的女生兼职，而且能免费享用未售出的食物，那家餐厅的食物很美味。”
　　一般来说，大学生们只要不是真的富可敌国，都愿意找份兼职工作，这样自食其力的同时锻炼自己的各种社交能力，与女生聊天时也不至于只剩下炫耀自己床技这种话题。
　　而汤米之所以去图书馆兼职，是图书馆那里的工作需要用到电脑，这能让他工作时锻炼自己的电脑操作能力，如今操作电脑可不像2022年那样简单，简单用触摸屏或者鼠标点几下就能解决，如今大多数掌握一种商业软件使用方法的人，基本都能在大公司得到份白领的工作，但也别以为掌握一种软件的使用方法是件容易事，毕竟软件使用手册的厚度堪比字典，需要单独当做专业书籍来出售。
　　“如果那里没有漂亮女生，只有美味食物，你会去兼职吗？”汤米从床上起身，对贾森笑着伸出拳头：“晚上见，喜欢漂亮女生的种马兄弟。”
　　贾森与汤米碰了下拳头：“我拒绝回答这个哲学问题，因为我不是哲学专业的学生，晚上见，喜欢中老年妇女的牛郎兄弟。”
　　注释：
　　①电动铅笔，第一款运行在PC上的文字处理软件，诞生于1977年。


###第76章  A级关注汤米·霍克
　　“第一周就来图书馆兼职的新生不多见，一般要两到三周后，新生们大致了解斯坦福校园内的情况之后，发现没有其他兼职工作可以选择，才会考虑这里。”斯坦福大学亨利迈耶纪念图书馆的技术支持与帮助中心管理员玛雅·吉本斯向汤米介绍着这栋图书馆的情况。
　　斯坦福大学图书馆是个统称，包含二十栋不同的图书馆，此时汤米兼职的迈耶图书馆1966年落成，纪念早期斯坦福大学的捐赠者，斯坦福捐赠基金的发起人亨利迈耶，这是一栋四层高的建筑，一楼二十四小时开放，包含几个学习小组讨论室，一个二十四小时开放，拥有四十万本藏书的阅读大厅，二楼是技术支持中心，三层是斯坦福亚洲图书馆，四层则是图书馆办公区。
　　汤米的工作主要在一楼的服务台，当学生们来询问某本书时，通过电脑查找列表，向对方给出具体的位置区域，或者有偿帮学生们用电脑打印一些学习资料之类的活。
　　“Apple II？”汤米看向自己被安排使用的电脑，有些错愕：“我以为因为Apple III的失败，会让很多大学会抛弃苹果这个品牌。”
　　他口中的苹果二代与三代是苹果公司之前发售的两款电脑，前者大卖之后，乔布斯雄心壮志推出了三代，结果因为理念过于超前，加之他以影响整机审美的理由，不顾劝阻与反对，强行去掉了电脑内置的散热器，直接导致前期出厂的三代电脑加热效果堪比壁炉。
　　而且Apple III售价太高，整体操作变化也过大，使得二代抢下的市场份额被其他品牌电脑迅速吞食，固执做错市场判断的乔布斯更是被股东们当做害群之马，整天想着如何把他赶出公司。
　　“刚开始Apple3发售时，我们的确采购了一些，但发现Apple2上面的VisiCalc完全无法在新一代电脑上运行，而且新电脑的散热效果也不好，所以全部退了回去，继续使用之前的Apple2，毕竟我们的图书馆也只是因为VisiCalc这款软件才采购电脑。”玛雅在旁边看着汤米打开电脑，在旁边介绍道：
　　“图书馆的藏书列表都由VisiCalc制成，并且随着藏书增多不断添加录入，比起之前帮忙查找图书需要翻阅大量纸质记录，这款软件让查询效率快了很多，你对这个软件了解吗？”
　　VisiCalc是一款苹果电脑上专用的电子表格软件，Apple2能大卖，有七成原因是软艺公司开发的这款软件受到各大学校与公司喜爱，把他们从传统的纸质表格中解放出来，而这款软件又只能在Apple2上运行。
　　就像此时的斯坦福大学图书馆，采购苹果电脑的理由，只是因为需要使用这款软件。
　　“了解一部分，我特意买了电脑与同款软件，但很多操作并没有完全记下来，它的使用难度很高。”汤米操作着键盘，运行软件，调出了图书馆的藏书列表展示给这位玛雅老师，开口说道。
　　看到汤米的操作，玛雅满意地点点头：“这已经很不错，你如果操作上有问题，可以搭配旁边的使用手册使用，一些更复杂的故障问题，你可以联系我，或者去二楼联系其他管理老师，我们会安排技术人员处理。”
　　“谢谢，我没有其他问题了，吉本斯夫人。”汤米朝玛雅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清楚所有问题。
　　玛雅朝汤米回应了一个微笑，离开了工作台：“Well，祝你第一天的兼职工作顺利。”
　　不过她走出几步之后，忍不住扭回头看向正专注操作电脑的汤米·霍克，这个身材高大，笑容阳光的金发男生在图书馆内异常显眼，她刚才留意到，自从他出现在工作台，已经有好几个在大厅阅读的女生忍不住朝他投去打量的目光，而自己刚刚离开几步，就已经有女生起身走向工作台，显然是准备向汤米发起咨询。
　　这个男生不该出现在这里，按照过往经验，这种外形与样貌都出色的新生，会选择在餐厅或者体育场之类的地方兼职发散魅力，吸引那些漂亮而又外向的女生，而这里无论兼职的学生，还是来查阅资料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戴着高度眼镜，不在意穿着打扮，被戏称为书呆子的群体。
　　“喜欢来这间图书馆阅读的女生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叫汤米的青年而变得多起来。”玛雅笑着自言自语一句，随后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
　　斯坦福希腊大道上的SSD兄弟会之家，被内部称为斯巴达，占地两千四百多平方米，拥有二十间卧室，一个大型会议室，配备专属厨师的大型厨房，洗衣房，装满证书，照片与奖杯的兄弟会荣誉室，神圣密室等房间。
　　这处地皮归斯坦福大学所有，兄弟会需要每年支付租金，而租金一般由兄弟会校友捐赠的资金与收取的会费支付。
　　就在汤米·霍克在图书馆兼职时，SSD斯坦福大学分会的几名管理者正在会议厅讨论周五招新party的事宜，对兄弟会而言，这可是每年中最重大的一次活动，因为它将决定SSD的未来发展。
　　毕竟如今的这些管理者终究会有毕业的那一天，兄弟会早晚会交到那些新人手中，SSD是会不断壮大，还是关门大吉，都取决于他们在招新Party上的眼光。
　　如果招了一群自制力差，社交能力差，头脑简单的菜鸟，导致兄弟会名誉受损或者干脆运营不利关门大吉，那就等着被刻上耻辱柱吧。
　　“有个参议员的儿子今年加入了斯坦福，我觉得他该被S级关注，我已经收到消息，连同我们在内，最少五个兄弟会都准备把他拉进去。”兄弟会房屋经理说出了自己收到的消息：“那个参议员搞不好哪天就变成副国务卿了。”
　　对兄弟会而言，虽然对外宣传任何人都会被考虑吸纳，但那也就骗骗头脑单纯的新生，兄弟会首要考虑的永远是高级政客的子孙，比如吸纳一个佛罗里达州州长的儿子加入兄弟会，虽然斯坦福大学分会看起来不会享受太多政治资源，但兄弟会是全国性组织，佛罗里达分会那边自然而然能得到很多资源与曝光度。
　　“所以你找人接触过他了？他个人是希望选择凤凰社还是我们？”兄弟会主席查尔斯·萨蒙看向房屋经理说道。
　　房屋经理耸耸肩：“他还在考虑，他个人比较喜欢凤凰社，但他父亲希望他能选择我们，因为我们捆绑的慈善组织是越战老兵慈善关怀基金会，他父亲对这个协会更感兴趣，凤凰社的慈善组织是癌症关怀基金会，和我们的合作方比起来缺乏足够吸引力，他们的关怀对象只是一群凄惨的待死之人，而我们的则是为美国而战的勇士，他父亲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亨斯迈，打给总部，让越战老兵关怀基金会给这个新生的父亲发一封邀请函，请他出席一下协会的什么筹款活动，搞好关系，我们每年帮那些越战酒鬼募捐几百万美元不能没有回报，然后你和他接触，看看那家伙对什么感兴趣，女人，酒精，成绩，荣誉之类，资料尽可能详细些，方便我周五之夜和他谈话时更从容一些，下一个。”查尔斯说完之后，用手轻轻扣了两下桌面，示意下一个问题。
　　“加州总检察官的儿子今年也就读斯坦福大学。”社交经理此时开口说道。
　　“你把加州总检察长的儿子排在第二位说出来？”查尔斯看向开口的社交经理，不满地说道：“好吧，说下去。”
　　“那家伙虽然是毋庸置疑的S级关注，但他只喜欢DTS，加入我们或者凤凰社的几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这就是我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的原因。”
　　“华盛顿州副州务卿的儿子，今年入读斯坦福大学，我建议B级关注就足够，因为加入我们的几率不高，他准备加入公益兄弟会，为呼应他母亲的反对种族歧视而努力。”
　　“洛杉矶长滩治安专员的儿子，A级关注，肌肉发达的白痴一个，对我们SSD向往已久，给他一个A级关注，他就绝对是我们的人了，他家里有条九十尺长的游艇，他加入我们，暑假我们就能多出一项去洛杉矶开着游艇出海兜风的活动。”
　　其他几人也都说出自己收集到的消息，查尔斯看向始终没有开口的招聘主席埃里克：“埃里克，你准备始终沉默不语到会议结束吗？”
　　“我手上有个乡下小子，第一代，家族也都是无名之辈，但那家伙很有头脑，他和室友自己靠贩卖假消息给新生赚了笔钱，然后开了个Party，在新生中率先扩展了交际圈。”埃里克想了想，看向查尔斯，说起自己的想法。
　　查尔斯微微皱眉：“埃里克，别把时间浪费在那些难成大器，来大学只懂泡妞的乡下菜鸟身上，我们需要新的血液壮大兄弟会，但不会选择那种没有眼界与胆量，只懂窝在角落偷偷五指运动，遇到大城市女生第一反应是捂住裤裆的蠢货。”
　　“我觉得他如果通过考察，以后可以帮兄弟会做社交工作，举行Party方面那家伙绝对经验十足，完全不像乡巴佬，你们谁能想出去海滩上专门挑选情侣下手，解开女人的胸衣，然后发足逃走来锻炼自己单手接胸衣的能力？那家伙能想到，而且我亲眼看到，解的真他妈快。”埃里克说起自己之前在汤米宿舍的见闻，仍然语气难掩震惊：“而且我觉得他的潜力远不止表现出来的这些，所以我想给他一个A级关注。”
　　“A级关注，兄弟，我们的招新Party当晚一共才有九个A级以上关注，你确定要把名额浪费给一个乡下小子？”查尔斯微微皱眉，盯着埃里克加重语气。
　　所谓A级以上关注，就是SSD的九名管理者在招新Party活动当晚，拿出宝贵的时间，一对一把关注重点与交流放到九名新生身上。
　　所以才需要提前确定A级以上关注的九名新生名单，像是最高的S级关注，更是只有两个位置，分别是兄弟会主席与副主席亲自去与作为新生的对方交流，了解对方意愿，邀请对方入会。
　　埃里克点点头：“兄弟，我坚持，那小子绝对是成为混球的材料，对了，那家伙的资料上写着擅长乒乓球，这对新人也算是加分项，毕竟其他新人写橄榄球的更多。”
　　“很好，你是我的同期兄弟，我选择相信你的坚持。”查尔斯看到埃里克肯定的语气，最终点点头：“就看看他会不会是我们需要的混球吧，今年的新人赛，我们的目标是干掉凤凰社与DTS，夺回斯坦福第一兄弟会的称号。”


###第77章 什么叫做申请
　　“很受女生欢迎，哈？我看到刚刚三个女生围住你问个不停，不过比较起来，不如你室友在西班牙餐厅受欢迎，他说你在这里兼职。”埃里克手臂压在台面上，对里面正敲击着键盘的汤米打着招呼。
　　汤米把表格处理完成，抬起头回应给对方一个笑脸：“贾森？当然，那家伙的确懂得释放自己的魅力。”
　　“看得出来，那家伙被七八个男生紧紧包围，质问他为什么在食物分量上无法做到男女平等，付同样的钱，丑女与男生餐盘里的食物连美女的一半都没有。”埃里克想起自己在西班牙餐厅看到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汤米无语的看向埃里克：“也许我今晚能独占宿舍，他会去医疗中心释放魅力？”
　　埃里克盯着汤米注视了片刻，随后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大厅：“我的兄弟对我的选择信任不足，然后我也不断在心中问自己，之前邀请你晚些赴会的决定是否有些草率，所以最终我出现在这里，走吧，我请你喝杯咖啡？看看是你增加我对你的信心，还是我收回那个邀请？”
　　“我还有五分钟才能收工。”汤米先是看向图书馆内的钟表，随后才对埃里克说道。
　　埃里克点点头：“很好，那我来替你的五分钟安排一下工作，麻烦找一本劳伦斯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给我。”
　　“没问题，不过我提醒你，本馆收藏的二十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几乎所有刺激情节的书页都被人扯下去丢失了，不知道哪些连成人杂志都不舍得买的混蛋干出了这种事。”汤米操作着电脑，嘴里对埃里克说道。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汤米·霍克之前绝对不会相信有人干出这种事，但事实就呈现在他眼前，不用说劳伦斯的经典小说，就是但丁的《神曲》，荷马的《荷马史诗》中一些描写露骨的诗篇都会被学生们强制收藏，明明买本成人杂志就能解决的问题，却偏偏要跑来撕下书页，增加他的工作量。
　　按照埃里克的要求，汤米把一本表面上看起来没有缺页的图书调配给对方，埃里克仿佛老鸟般只是随便拨弄了一下书页，就朝汤米竖起了一下中指。
　　等汤米最后剩余的几分钟兼职时间彻底完成，才陪对方去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厅点了咖啡落座。
　　“今年SSD共计准备招收11个新生，你猜猜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面前？”埃里克等侍者送上咖啡撤离之后，才看向汤米·霍克，开口说道。
　　汤米·霍克低着头，打量着面前的那杯咖啡，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我猜你现在来见我，是代表你准备给我你的A级关注？但兄弟会其他人显然觉得有些浪费？”
　　拿到A级关注，代表着只要新生不是自己对该兄弟会没有兴趣，主动拒绝加入，基本上就等于拿到了加入邀请，通过奇葩的考核期，就能成为兄弟会的正式成员。
　　所有大学新生都以获得兄弟会的A级以上关注为荣，那代表兄弟会欣赏你这个新人，对你很感兴趣。
　　“我感觉你的Party组织能力应该不错，你能成为兄弟会出色的社交活动经理，但这还不够，还有什么我能知道的吗，关于你？”埃里克喝了口咖啡，看向汤米，语气轻松地问道：“你可以和我聊聊，因为A级关注之后，就是兄弟会的闭门会议，我们会内部开会讨论决定给哪些新人发出加入邀请，我需要增加说服力证明我的眼光，你可是获得第一个获得我A级关注的第一代乡下大学生。”
　　“如果需要吹嘘人脉与背景，好吧，我认识个身家六亿的斯坦福大学新生？不过那家伙百分百加入凤凰社，因为他家里的人都是凤凰社成员。”汤米端起咖啡笑着说道：“我与一个小国的总理和总督私交很好，还认识一个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
　　“我需要的就是这些，你很懂兄弟会这一套，乡巴佬，继续吹嘘，不要停止。”埃里克听到汤米的话，以为对方在信口开河。
　　“差不多就是这样。”汤米对埃里克笑着说道。
　　埃里克慢慢敛去笑容：“喜欢讲笑话这个特点不足以让兄弟会关注你，不如说说你为什么加入兄弟会？其实这本来是招新之夜的问题，但无所谓，现在聊聊吧，如果你没有其他人脉和背景想聊的话。”
　　“朋友，大学总要有几个能陪在身边的朋友，然后是兄弟会的人脉，最后是兄弟会的校友基金。”汤米没有假惺惺说什么对古老神秘的兄弟会仰慕已久，直接说出了自己加入的原因。
　　“校友基金？你拿到了全额奖学金，而且夏令营也赚了一笔，应该不缺钱才对。”埃里克听完汤米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
　　SSD校友基金是专门向本会的在读本科生与研究生成员提供资金支持的慈善基金会，最初成立的目的其实是想帮助兄弟会那些没有拿到奖学金，对高昂学费束手无策的同伴，但很快发现这是个错误决定，因为能加入兄弟会，缴纳会费的，基本上都不会为学费问题头疼。
　　所以又变更了一下目的，从最初提供教育资金支持，变成了提供教育资金支持和创业资金支持。
　　兄弟会的成员如果创业需要资金支持，经过兄弟会分会讨论，向总会发起申请，总会通过，就能获取一定的资金支持。
　　“按照我之前帮自己做的规划，我在大学期间会创业。”汤米看向埃里克：“兄弟会的校友基金能提供最初的支持。”
　　埃里克对汤米的话不觉得奇怪，事实上斯坦福大学这种情况很常见，很可能昨天还专注于课堂的学生，今天就突然决定休学创业，他对汤米问道：
　　“什么行业？”
　　“软件业。”汤米答道。
　　“死心吧，校友基金不会支持你们开发情色文字游戏和自以为很酷但实际傻乎乎的软件，你的申请书上写需要钱去看脱衣舞，都比写开发软件创业被通过的几率高。”听到汤米说要开发软件，埃里克语气肯定的击碎汤米想要申请创业支持的幻想，不过给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如果你的软件真的有搞头，也不需要去费时费力申请校友基金，这里可是硅谷，不缺少软件开发的资金，缺的是真正值得投资的软件，我见过好几次身边的兄弟尝试开发软件创业，申请投资，结果被投资人当做垃圾，不屑一顾，我觉得你在大学附近开个花样百出的酒吧，都比开发软件更能赚到钱，至少你开酒吧的话，我愿意投资。”
　　这些是埃里克的经验之谈，在斯坦福大学他见过无数幻想开发出一款自认为独一无二的软件，进而征服全世界的眼镜男，事实证明，绝大多数都是那些家伙的自嗨，听完他们的想法，埃里克第一反应是洗洗脑子，防止智障传染。
　　比如埃里克曾见过自家兄弟会的一个智障，试图开发一款叫床软件，但因为工作量浩大，涉及到声音合成之类的工作，所以想要在兄弟会内部寻找友情投资和支持，购买一些开发设备。
　　在兄弟会内部寻求大家的支持时，那家伙阐述自己的理念，认为这款软件一定能和《花花公子》《阁楼》一样销量惊人，因为这款软件主要的作用是让用户在看成人杂志时打开，配合软件提供的诱人女声，使得阅读者在看杂志时得到更生动的享受。
　　直到埃里克在会上向那个傻逼问出一个问题：请问如果我想让自己在五指运动时更愉悦生动，为什么要购买这款软件，而不是买一盘成人电影的录像带。
　　还有开发替失眠者数羊的助眠软件的奇葩，整个软件的运行原理就是屏幕上每隔一秒钟就闪过一只像素山羊与不断增长的数字，开发者认为能帮助失眠者入睡，事实证明在兄弟会内部小范围友情测试期间，兄弟会没有一个人是因为这个软件帮忙数羊而入睡，反而有个兄弟盯着屏幕看了三万多头羊，把电脑熬到运行故障。
　　所以埃里克劝说汤米放弃软件开发，当个正常人类，发挥自己的长处，比如开个酒吧之类，不要看到身边的校友中有人因为开发软件一夜暴富，就盲目的投身软件业。
　　“不急，我还在使用其他软件，发现那些软件的不足。”汤米对埃里克的调侃一笑，正准备起身，就看到斯蒂芬·宾恩和一个西装革履，胸前别着一枚凤凰徽章的成员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朝两人这里走来。
　　“他们认识你？”埃里克看向越来越近的两人，对汤米问道。
　　“还记得我说的那个身价六亿的家伙吗？就是他。”汤米朝斯蒂芬竖起一根中指：“阔佬，好久不见。”
　　埃里克顿时愣住，他一直以为汤米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
　　但此时已经没时间给他继续追问，只能起身深深看了汤米一眼，拿起图书朝着咖啡馆外走去：“期待周五会见到你。”
　　斯蒂芬一屁股坐到埃里克空出的位置上，看向汤米·霍克，举起两根中指：“你居然真的跑来了加州，而且更夸张的是，如果不是我听到有些新生痛骂一个叫汤米·霍克的新生穷鬼，靠卖给他们一本半真半假的兄弟会新人手册赚钱，我都不知道你会来。”
　　“CSLS委员会主席，汤米·霍克，一个无时无刻不想赚钱的穷鬼，但却是我或者说我们一群人的Boss。”斯蒂芬对汤米骂完，对旁边的凤凰社成员介绍道，又对汤米说道：“吉姆·默托，VSA的房屋经理，等你和我一起通过VSA的新人审核，我让他在我隔壁帮你留一间卧室。”
　　“但我还没申请呢？”汤米与叫做吉姆的男生握了一下手，对斯蒂芬说道：“流程已经如此简化了吗？”
　　“你面前的可是斯坦福捐赠基金会的家族金主，VSA兄弟会最稳定的捐赠人，我只知道，我还没来斯坦福报道时，VSA就已经有了我的位置，现在你来了，也有你的位置。”斯蒂芬拉起衣袖，露出左手手腕处一枚精巧的小型纹身：
　　“或者你教教我，什么叫做申请？”


###第78章 倾向白袍社的理由
　　“我现在感觉好像和你一起走在去光顾妓院的路上，斯蒂芬。”夜色下，汤米与斯蒂芬两个人倚在斯坦福希腊大道的一处路灯柱下，好像两个无所事事的年轻酒鬼，手里拎着两支粉色小姐能量饮料。
　　这玩意其实是货真价实的酒精产物，里面的主要成分是咖啡因，牛磺酸，瓜拿纳与苦艾酒精，包装是粉色，所以被戏称为粉色小姐，未成年人与大学生们不需要任何限制，就能在超市购买到这种所谓能量饮料。
　　至于能量饮料含有酒精与咖啡因是否合法，要看这款产品的老板是谁，摩森康胜酿酒公司，美国与加拿大最大的制酒公司。
　　这么说吧，80年这款饮料生产投入市场，就有学生家长投诉自家的子女因为这款产品染上酗酒恶习，但如今过去了三年，这种产品仍然没有任何影响正常销售，主要原因是摩森康胜聘请了大批前政府高官在自家无数子公司担任董事，以及雇佣无数游说公司进行公关的结果。
　　斯坦福大学规定学生不能在公共场合饮酒，但没有规定不能喝能量饮料，所以很多搞不到啤酒的大学生，想要沿街喝酒散步，都会买一支粉色小姐，虽然酒精度有些低，但总比拿着一罐果汁饮料看起来像是成年人。
　　“那就是我们的妓院。”斯蒂芬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栋挂着ZDB字样，拥有罗马风格门柱的两层建筑，嘴里笑着说道：“ZDB，大家都习惯叫她们贝蒂社，斯坦福最好的姐妹会，我们VSA的联谊组织，入会选拔难度可比我们这些男生复杂得多，身高，毛发颜色，瞳孔颜色，血统，衣品，性经验，家庭背景……除了几个政府高官家里的天生丑女之外，其余的全部够资格去参加环球小姐选美，每一个都能做到外表高贵内心放浪，据说她们在内部会议还会交流技巧，你懂得，就是那种技巧。”
　　斯蒂芬这番话说的汤米·霍克内心颇为神往，要知道，这么传统的进行成员筛选，为兄弟会贴心培养床伴的姐妹会，在2022年已经不多见了。
　　虽然2022年仍然有姐妹会存在，但与很少更改入会标准的兄弟会不同，姐妹会更顺应时代发展，首先开始审美多元化，然后是审丑文化，当然，也可能是那时汤米所在的亚裔兄弟会在学校排名一般，联谊的姐妹会质量马马虎虎，但绝大多数姐妹会，不太可能按照斯蒂芬此时说的标准筛选新人，不然被新生投诉给大学，说不定几个大帽子扣下来，就直接让姐妹会关门大吉。
　　“至于白袍社联谊的BDP，被称为金发社，筛选条件比起贝蒂社差了很多，只能算是斯坦福大学金发妞最多的姐妹会。”斯蒂芬看到汤米望向那栋贝蒂会之家的眼神炙热起来，笑着补充道。
　　汤米收回目光，看向斯蒂芬，微笑着说道：“其实我搞出来个新生Party，就是想要吸引凤凰社或者白袍社的注意力，这两个兄弟会是我报道之前就想要加入的，但我完成报道，更细致的了解了一些资料之后，此刻更倾向白袍社。”
　　“Why？你难道希望自己穿上白袍社的3K党白袍？兄弟，你会失去马杜夫总理和圣文森特所有黑人的友谊，那些混球可不懂平等的对待黑人朋友。”斯蒂芬听到汤米的打算，流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
　　在他看来，汤米·霍克毋庸置疑会与自己一起加入VSA，一是因为与自己的友谊，二是因为VSA更开明，更绅士，而白袍社那些傻逼恨不得直接在脸上刻上我是白人四个字，并且那些混球把侵略越南，维护越南帝制，阻碍越南民主化的刽子手当成英雄，每年都为那些沾满鲜血的战犯募捐。
　　汤米低下头，似乎在斟酌措辞，如何同自己的好友解释。
　　但这个问题很难，他总不能告诉斯蒂芬，自己来自2022年，他发现白袍社的兄弟会校友名册上，有个叫罗斯·佩罗的亿万大亨。
　　某种意义上，他是汤米非常欣赏的美国商业偶像，上一世时还读过那家伙的自传，无论从商，从政，罗斯·佩罗都做到了一鸣惊人。
　　从政时，曾在1992年，与老布什与克林顿同台竞选美国总统的位置，在驴象两党围杀下异军突起，拿到18.9%的得票率，成为美国建国以来赢得最高得票率的非两党人士，纵然竞选失败，但从他失败那一天开始，直到他去世，罗斯·佩罗始终是共和党与民主党争相拉拢的对象。
　　经商更是个IT业的天才，1957年海军退役后，加入IBM公司，一年就成为IBM公司在西海岸的销售冠军，只用两周时间就完成了公司给他制订的全年个人销售指标，一度让IBM总部以为西海岸分公司交上来的销售数据出现了错误。
　　1962年离开IBM，创立EDS公司，1968年EDS上市，三天时间，EDS的股票价格就从单股16美元涨到了165美元，登上了《财富》杂志封面，被杂志称为赚钱速度最快，最富有的得克萨斯人。
　　汤米上一世读书的波士顿大学内部网络，无论软硬件从搭建到维护，都是罗斯·佩罗的EDS公司负责，而EDS的客户不仅仅是波士顿大学，还有很多大型公司，银行和政府机构。
　　汤米如果真的决定创业，设计出一款不错的软件，他更希望能把自己的计划书递到罗斯·佩罗的办公室，而不是其他硅谷那些软件业大亨手中，罗斯·佩罗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而汤米也信奉实用主义，对世界持有相同看法，可能更容易交流。
　　这家伙眼中没有派别，没有立场，只要觉得对我有帮助，那就为我所用，六十年代他创立EDS时，彼时美国正对中国充满敌意，罗斯·佩罗也曾对中国缺乏好感，但却在公司免费发放英文版毛选，让员工认真学习，被对手抨击可能支持中国时，罗斯接受采访时的反应是：
　　“中国的存在对美国的确是威胁，但这本书不是，而是我学习用另一种方式思考的工具，那些抨击我的人根本不知道世界在发生什么，他们甚至没看过这本书，只是因为作者是中国人，就觉得找到了理由抨击我，以为能让我为此感到头疼，但实际上，这种招数打在我身上不痛不痒，而他们，只会无力的等着被不断汲取营养，逐步进化的我彻底消灭，我经商最大的乐趣，就是替美国消灭这种缺乏格局与眼界的低级商人。”
　　比起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那些IT大亨来，可能罗斯·佩罗的身家要差上一大截，但主要原因是那家伙根本没想把生命浪费在赚钱这件事上，他从头到尾始终想要做的事是改变美国，只是改变美国需要钱，所以才去顺便赚个钱，事实上，他还曾是乔布斯的天使投资人。
　　而且在中下层美国人中的影响力，上面那两个IT大亨与罗斯·佩罗比起来毫无说服力，这么说吧，把这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让汤米的老爹和他那些工友来辨认，百分百那些没文化的工人能认出罗斯·佩罗的名字，然后还能说出对方的传奇经历。
　　越是底层的美国人越渴望这个世界存在英雄，而罗斯·佩罗，对很多美国人而言就是英雄。
　　1978年，伊朗政府以行贿政府官员为由，囚禁了EDS的两名伊朗分公司高官，并且开出了天价保释金，一千两百七十五万美元，一个人。
　　当时伊朗还未革命，与美国关系不错，美国的意思是罗斯·佩罗的公司拿钱交保释，反正那两人确实为了公司业务向伊朗官员实施了行贿行为，保释之后，大使馆可以帮忙把人送回美国，这番说词也代表了正规外交渠道交涉失败，罗斯·佩罗确定美国政府无法提供帮助之后，最终也的确选择了自己拿钱出来。
　　不过不是向伊朗缴纳保释金，而且聘请了退役的美国陆军特种部队上校指挥官亚瑟·西蒙斯担任指挥官，组建了一支七名退役的美国特种部队精英组成的救援队，在美国德克萨斯搭建了一个伊朗司法部监狱，进行作战模拟，制订详细的作战计划，准备武装救援。
　　而真正让罗斯·佩罗被无数美国人认为英雄的原因，是他并没有躲在美国，而是在救援队出发时，选择跟随救援队深入伊朗，只为救出自己的两名员工。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历尽千辛万苦，救援队成功救出两名员工，带着两人突破伊朗边境，抵达土耳其，伊朗EDS所有分公司员工也同时撤离了伊朗。
　　事后，罗斯·佩罗接受采访时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EDS的同伴，我也不会给那些试图勒索我的混蛋一分钱。
　　这让罗斯·佩罗和他的EDS，一举成名。
　　每个美国人都希望自己的老板能像罗斯·佩罗一样，对自己不离不弃，但这种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他们也就更加喜欢不放弃自家员工的罗斯·佩罗，美国的电视台，报纸，小说都大肆报导这次的救援行动，影视界这两年也正准备把他搬上银幕。
　　“罗斯·佩罗，他是白袍社成员，我希望有机会在兄弟会未来四年的活动中，见到对方一面，帮我父亲拿张与他的签名合影当做礼物，我父亲把他当成偶像。”汤米斟酌了几秒钟，最后说出一个勉强说得通的理由。
　　小城底层男孩，崇拜受到父辈赞誉的美国式英雄，很正常，只是这番话说出来，很可能会让斯蒂芬意识到他与自己的不同，毕竟因为美国有相当一部分上流人士与政客，并不认为罗斯·佩罗是英雄，而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他根本不想花钱缴纳高昂保释金，毕竟找雇佣兵救人的价格更便宜，那家伙只是抓住机会，成功帮自己完成了一次形象广告宣传。
　　果然，听到汤米的回答，斯蒂芬叹口气：“老实说，有时我都忘了你来自华威那个乡下地方，也忘了你和我的不同，你有家庭至上的亲人，而我只有亲情淡漠的亲人，儿子总希望得到父亲的赞誉，对吧？”
　　“不用太悲观，万一SSD那些家伙没有选中我，那时你就要伸出援手，确保我能加入个兄弟会，泡泡妞，喝喝酒。”汤米举起酒瓶，与对方碰了一下笑着说道。
　　斯蒂芬朝嘴里灌了一口，有些失落：“我现在就开始盼着那些傻逼让你落选，但我觉得希望不大，尤其白袍社的傻逼看到我带着VSA的房屋经理来见你，他只要不是与女生上床时把脑子射了出去，就该明白马上去找关于你的，更详细的资料，嘿，白袍社也好，凤凰社也好，不影响我们CSLS两个人的关系，对吧？”
　　“很难说，兄弟。”汤米板起脸，语气淡淡地说道。
　　斯蒂芬一愣，看向汤米，下一秒汤米笑起来，指着贝蒂社的方向：“除非你因为我加入了白袍社，就不准备介绍那些姑娘给我认识。”
　　“其实我还有更好的介绍给你，下个月我去洛杉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有个好莱坞制片公司举行的酒会，帮我打理那笔钱的财务公司收到了对方寄给我的邀请函，刚好有两张，对方希望我拿些钱出来投资电影，酒会上据说会有些玩的很开放的年轻女星。”斯蒂芬松了口气，随后对汤米神秘兮兮地说道。
　　汤米看着笑容灿烂的斯蒂芬，犹豫了一下，开口叮嘱道：“好莱坞据说玩的的确很开放，但你最好的选择不是浪费名额带我去见世面，而是应该带着你的专业投资经理人，由他来替你应付对方，电影公司为了拉投资，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你如果想与女星上床，也不一定要去那种酒会上与女星搭讪。”
　　虽然女性平等在美国喊了很多年，但好莱坞这种地方，女星只是男性附庸与公司资源，从秀兰·邓波儿，玛丽莲·梦露，到现在知名的好莱坞女星，想让自己成为好莱坞的影星，要先学着成为好莱坞的妓女。
　　哪怕汤米生活在华威，都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过各种好莱坞女星与各种有钱人或者高官的花边新闻，其实稍稍分析一下就明白，那是狗屁的交往或者普通聊天，就是好莱坞的意大利人和犹太人单纯把各种女星当成妓女送去那些人身边进行利益交换，连美国人都已经对这种事麻木，毕竟连肯尼迪兄弟与玛丽莲·梦露玩二王一后这种花边新闻都已经见识过，其他花边新闻再劲爆又算什么。
　　尊重女性？在男权至上的好莱坞，女星与高级应召女郎是同义词。
　　斯蒂芬这家伙年少多金，万一真的有电影公司把他当做肥羊，安排几个女星缠上他，这家伙又有些绅士精神，很可能一冲动拿出笔钱进行电影投资，只是结果往往不会太美好，一般来说，彻底等着钱打水漂。
　　倒不是说电影没机会大卖，而是如果你是外行，又无心深耕电影业长期合作，对方自然会狠宰你一刀，毕竟自家女星虽然是妓女，但也不能白睡。
　　对方明明把你的钱投资了某个卖座片，但会作假对你说，钱投资了另一部赔钱作品，颗粒无收，如果想回本，继续投资出来，有个更好的剧本正准备开机，或者拉外行投资时干脆写上两部电影，这样就算一部卖座，另一部却还上映遥遥无期，想要分红？慢慢等吧。
　　好莱坞的犹太人想要骗投资人的钱，有无数种方法。
　　所以汤米才叮嘱斯蒂芬，不要浪费名额让自己去陪他大开眼界，而是带上专业的投资经理人，不要几杯酒下肚，就盲目给出承诺。
　　看到汤米表情很认真，斯蒂芬点点头：“你不去，那我只能喊上我的投资经理人，走吧，换个话题，带我去你宿舍转转，穷鬼，拿些真正的酒精出来，我知道你一定有存货。”
　　听到对方愿意听取自己的意见，汤米也松了口气，两个人在夜色中，并肩朝着Hope公寓走去。


###第79章 招新之夜
　　E-66宿舍，贾森·怀特对着更衣镜系着衬衫纽扣，并且让汤米帮忙把旁边那条暗金色领带递给他，同时嘴里对汤米问道：“你确定不换一身郑重的服装？听我堂兄说，新生今晚参观那些兄弟会时，如果穿的得体郑重，会让对方觉得你是个成熟可靠的人。”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过汤米递过来的领带，不过手忙脚乱之下，把领带绕在衬衫领口之外的地方，汤米走过去，示意对方放下手，然后动作熟练地帮贾森整理好领带：“我劝过你，贾森，但你坚持要穿的这么正式。”
　　“是的，这是大学新生最重要的夜晚，决定我们未来四年是无名之辈还是风云人物。”贾森乖乖站在更衣镜前，任由汤米帮自己调整领带，语气严肃地说道。
　　汤米理解的退开，看着贾森这个货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双排扣老式西装，头上戴了顶圆顶帽，然后双手横卧住一把黑色雨伞，满怀期冀的看向汤米：“怎么样，Boss，像不像那些精英人士。”
　　“兄弟，你在鼻子下方黏一撮假胡须的话，所有人都能把你错认为一名叫做卓别林的大人物。”汤米对贾森笑道：“走吧，老师已经催促几次下去集合了。”
　　贾森握着雨伞，对只穿着一件棒球夹克搭配印花T恤的汤米说道：“你要尊重兄弟会。”
　　“我他妈很尊重它们，不然我就不会穿件夹克来隐藏T恤后背上印的那根生殖器了。”汤米对贾森说道：“你堂兄说的话不是每一句都是真理，有时可能也是为了耍你。”
　　Hope公寓的管理员陪同新生指导老师在楼下催促了几次，Hope的四十多名新生才拖拖拉拉集合在公寓楼外，一些人下楼时还不忘朝身上狂喷几下除臭剂或者香水之类的东西。
　　今晚是招新之夜，斯坦福希腊大道上十七个兄弟会无条件开放，让新生们进入参观，了解每一个兄弟会的历史，过往，与兄弟会成员坦诚交流。
　　想要加入兄弟会的新生们都会想方设法在心仪的兄弟会成员面前留下深刻印象，哪怕再是无所谓的眼睛宅男，都会特意找出自己认为最酷的服装。
　　比如此时站在汤米旁边的一个四眼小子，穿着件印满了各种数字与符号的白色运动装，站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仿佛穿着精神病院病号服逃出来的患者。
　　“OK，各位，在今晚接下来的四五个小时内，我将带领你们前往希腊大道，参观十七个兄弟会之家，我需要提醒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重要的推荐信，没错，就是你家人，朋友或者老板之前是某个兄弟会的成员，他给了你一封推荐信，你最好记得今晚带在身上，然后交给那个兄弟会与你谈话的人，今晚是你们唯一一次不受限制的进入那些建筑，等今晚之后，如果没有收到兄弟会邀请，你再冒然前往那些建筑，就会被控告非法闯入。”指导老师对着面前的新生们开口叮嘱道。
　　随着他说完，大半新生都从口袋里取出一封或者几封推荐信，包括贾森都拿出了两封，在手里握着对汤米说道：“如果凤凰社或者白袍社没有收留我，我就要靠我叔叔和堂兄的推荐信，加入他们当年曾加入的那个兄弟会了，没什么名气，而且联谊活动少得可怜，但总好过最终一无所获，说起来，我堂兄的第一次，就毁在那个兄弟会联谊的黑人女生手里，然后他大学毕业之后就成了坚定的白人至上，种族主义者。”
　　“我猜只是与黑人女生上次床，不足以让一个白人马上变成种族主义者，多半是你堂兄的床技收到了黑人女生比较直接的负面反馈，让他感觉对方侮辱了他，让他无法接受。”汤米低声笑道。
　　一行人随着指导老师来到希腊大道，指导老师指着第一栋兄弟会之家介绍道：“这是斯坦福大学最早成立的兄弟会组织，LIS，有兴趣的可以进去参观，其他人可以跟我继续朝前走。”
　　虽然这个叫LIS的兄弟会对招新之夜下了心思，几乎连兄弟会之家前的草坪都细细修剪过，远远站着都能看到大门打开的客厅内准备了小乐队与各种饮品，但仍然没有新生愿意前往，看到学生们沉默不语，老师点点头，转身继续带着队伍朝前走：“好吧，看起来LIS今年会有很多分会关门大吉，下一栋。”
　　所有人都没有进去参观的原因，第一，是他口中的LIS去年成为了全国最知名的兄弟会，蒙大拿州一个LIS的分会成员们利用兄弟会之家贩运毒榀，虽然调查结束发现与总会无关，但显然对LIS在美国所有分会的声誉都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大家不排斥在兄弟会Party时吸食些麻草之类的东西助兴，但不代表自己想成为毒贩。
　　第二，总要先把希腊大道先从头到尾走一遍，知道这些兄弟会的大致分布位置再慢慢挑选，毕竟去商场逛街，也是转完一圈之后再慢慢挑选商品。
　　用了将近半小时走完全程，指导老师介绍完十七个兄弟会的大致情况之后，宣布众人现在可以解散，没兴趣的可以直接返回宿舍，有兴趣的可以去自己心仪的兄弟会参观，而他会在附近等候，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来见他。
　　他在这里宣布解散时，远处数十名女生也在指导老师带领下赶到，每一个都精心打扮，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服装，把这些不修边幅的男生彻底比了下去。
　　“汤米，我们先去哪里转转？”贾森等老师宣布解散之后，对汤米问道。
　　汤米直接朝着凤凰社的方向走去：“凤凰社，我朋友在那里，无论我最终去哪里，但第一个要去的都是那里，给他足够的尊重。”
　　两个人到了凤凰社的兄弟会之家时，虽然之前从外面匆匆看了两眼，但等踏入大厅之后，贾森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妈的，这里大的几乎能装下整个密西西里州！”
　　一楼的客厅内此时最少聚集了四五十人，但完全不觉得拥挤，客厅分成了两个区域，一处是放映区，超大尺寸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凤凰社自己拍摄的历年荣誉纪录片，知名校友采访之类的内容，一处则是交流区，十几名西装革履，胸前佩戴凤凰徽章的兄弟会成员，笑容满面地面对着每一个新人，温和的解答着他们对兄弟会提出的任何问题。
　　贾森那副雅皮士的装扮不得不说很是抢眼，他一进入大厅，至少四个凤凰社成员都把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了他，其中一个人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递给贾森一杯：
　　“Hi，有什么能帮你的，雨伞可以放在入口处的伞架。”
　　“这栋房子是你们买下来的？先生，它可真大，有多少房间？”贾森接过果汁，第一句话这样问道。
　　本来还以为自己室友的造型能撑五分钟的汤米，从贾森第一句话问出口，就知道这家伙这辈子都与凤凰社没什么可能了，所以转身朝着旁边的沙发走去。
　　果然，随着贾森的话问出口，对方脸上的笑就变得有些怪异，最终只是淡淡笑着回应了贾森一句：“对不起，无可奉告，欢迎随意参观。”
　　今晚，新生们选择兄弟会，也是兄弟会挑选新生，因为时间原因，大多数新生不会得到太多与兄弟会成员深入交流的机会，如果第一个问题回答完，对方就让对方随意参观，不准备继续交谈，那就说明这个新生不是他们想要的人。
　　贾森此时穿的如此郑重，让汤米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一个雅皮士，何谓雅皮士，这个概念是1980年被美国杂志登出来的名词，出现时就不算什么褒义词，用来形容那些既不是美国穷鬼，又不是真正富豪的年轻中产人士，这些人受过良好教育，有一定眼界，对上流社会充满向往，但因为自身财富暂时不足以支持自己渴望的上流生活，所以才努力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塑造一种看起来有些文艺，绅士与时尚气息，接近上流的形象。
　　雅皮士热衷于结社，成立各种名词听起来高端大气的所谓商业网络团体，但这种事在汤米看来，完全不可思议，一群人连买那身名牌西装都要用信用卡分期，而狗屁网络其实与笔友会区别不大，彼此写信交流看法，偶尔互相交换一些上流社会流行，但自己又买不起，只能向同好交换的古典音乐唱片之类。
　　如果让汤米总结，美国现在的雅皮士，大概就是贪慕虚荣的美国男性伪名媛。
　　这种穿着当然很能吸引兄弟会的注意，他们会把你当成上流精英青年，可是贾森一开口，他们就知道自己判断错了，面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你好，请问斯蒂芬·宾恩在吗？”汤米走到沙发前，对一名凤凰社成员问道。
　　凤凰社成员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是谁？”
　　“他的朋友。”汤米向对方微笑回应道：“来恭喜他即将加入凤凰社。”
　　“你怎么样？穷鬼，白袍社那些家伙对你怎么样？”没等对方说话，斯蒂芬就从某处看起来像是卫生间的门内走出来，对汤米说道。
　　“我还没去那里，我准备先来恭喜你一声，然后再……你他妈……那厕所我能进去吗？我是说我进去也能享受那种厕所服务吗？”汤米刚与斯蒂芬击掌拥抱，就看到那个卫生间里又走出个穿着火辣，正用手整理肩带与衣襟的金发靓妞，让汤米忍不住改口对斯蒂芬询问。
　　斯蒂芬扭头看了那女生一眼，对汤米笑着说道：“我又不需要去与主席，副主席进行所谓的关注谈话，没什么事可做，所以主席大人干脆安排让我与贝蒂社的准新人提前友好交流一下，加深一下彼此印象。”
　　“我现在就去白袍社，如果我搞不定，记得对我开放那个厕所。”汤米对斯蒂芬笑笑：“恭喜你，兄弟，接下来到我了。”
　　“加油，虽然我不希望白袍社吸收你，但仍然要祝你成功，兄弟，对了，等下凤凰社的知名校友道格拉斯·霍夫斯塔德会来，你确定不想见见？那可是大人物，据说是从纽约特意飞来的，他和他的父亲罗伯特·霍夫斯塔德先生都是斯坦福凤凰社成员，他父亲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本来兄弟会也邀请了他父亲，希望他们父子一起出现在今晚，不过罗伯特先生身体有些不适，他只好自己飞来，他三年前刚刚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和美国科学图书奖，会内的兄弟们都说，他获得诺贝尔奖超越他父亲只是时间问题。”斯蒂芬咧了一下嘴，开口说道。
　　“别诱惑我，我知道招新之夜，各个兄弟会都有重磅人物登场来炫耀各自的实力。”汤米走回贾森身边，打断贾森正对一名凤凰社成员的交谈，搂着对方肩膀朝外走去：“贾森，走吧，我们去另一处转一转，相信我，你在这里没有机会了。”
　　“Why，他们对我印象不错。”走出凤凰社的房子，贾森不解的对汤米问道。
　　汤米叹了口气：“你堂兄一定希望你加入他的兄弟会，所以才会在今晚让你穿上这身打扮，这套打扮的确很抢眼，吸引那些考察的兄弟会成员与你展开交流，但你第一个问题就告诉他们，你是个小城市来的家伙，想想看，所有兄弟会都因为这个问题把你拒之门外，你最后是不是只能拿着你堂兄的推荐信，加入他所在的兄弟会？”
　　“你是说我堂兄用心险恶？”贾森瞪起眼睛：“混蛋！愿他以后与人上床时耳边都响起那个黑人女生的话！”
　　汤米说道：“也许只是个善意玩笑，但在招新之夜穿的太显眼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走到白袍社的兄弟会之家，这里比起凤凰社，客厅面积稍小了一些，也没有用电视机展示过往历史，但有一个穿着没有佩戴军衔的美国军服的白人老兵，此时正立在客厅内侃侃而谈，讲述着白袍社的往事，听得很多新生颇为入神。
　　“西点军校，美国海军学院还有其他一些大学的SSD成员，都曾参军服役过，他们先参军，然后读大学，所以SSD很多分会的凝聚力与领导力，责任感远超其他兄弟会，这就是SSD始终优秀的原因，他们更爱这个国家，我知道你们没兴趣听我一个老家伙自吹自擂，OK，让我们说点儿正经事，先说明，这酒水是我自带的。”白人老兵自己从口袋里取出个金属酒壶，拧开瓶盖抿了一口，随后继续对面前的新生们说道：
　　“知道加入SSD，你们能做什么吗？优先申请加入美国陆军预备役军官训练团，然后我们可以提供奖学金，支付你们的大学学费，你们也可以在每年暑假，去我的地盘，也就是加州圣芭芭拉的军事基地玩玩，试着打几发野战炮，开着直升机飞上天之类，最主要的是，加入SSD，你们就等于是美国学生军训练团的一员，自动获得军队二等兵的军衔，虽然这个训练团在1918年就已经没有实际驻地，但仍在名义上存在，大学毕业时，表现优异者，可以由大学最近的军事基地长官，授予各位美国陆军中士的荣誉军衔。”
　　“这个老人是……”贾森下意识又准备对旁边一名白袍社的成员发问，汤米急忙拉住他，主动接口道：“没错，就是他，加州国民警卫队司令，美国陆军第40步兵师师长，斯坦福大学校友，SSD兄弟会成员，查尔斯·亚当·奥特少将，SSD今晚招新之夜的重磅人物。”
　　听到汤米的话，旁边的白袍社成员有些讶异，递给汤米与贾森每人一杯饮料，主动开口：“奥特少将，你们了解他？”
　　“当然，我知道他获得过空军勋章，作为陆军，他曾参与空中突击飞行二十五次。”汤米对对方说道。
　　对方打量了一下汤米：“的确如此，对了，你喜欢什么体育运动？”
　　“乒乓球不错，州级联赛水平，冰球也可以，偶尔玩玩冲浪，主要用来骗姑娘们穿泳装，至于橄榄球，马马虎虎，你知道，这个运动太激烈，高手如云，想拿到成绩太困难。”汤米喝着饮料，与对方用闲聊的语气说道。
　　对方放下手里的杯子，向汤米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很高兴见到你，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
　　“汤米·霍克。”汤米向对方说道。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随即笑着说道：“你就是埃里克提起的汤米，朋友，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二楼，直走尽头左转，第二个房间。”
　　“他是我的室友贾森，和我一起，埃里克也见过他。”汤米向对方介绍了一下贾森。
　　“放心，我会带你这个穿的好像参加高中毕业舞会的室友四处转转。”对方拍拍贾森的肩膀：“走吧，菜鸟，带你看看SSD的荣誉室。”
　　汤米按照对方说的地址，沿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沿着走廊左转，走到第二间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汤米推门而入，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单身宿舍，埃里克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操作着电脑，看到汤米出现有些惊讶：“你来的太早了些？汤米·霍克，A级关注者，一般都会故意拖延时间，不去跟随指导老师参观，自己独自赴会，我以为你不会出现，或者来得晚一些，所以正完成一项作业。”
　　“那我现在回去睡一觉，然后再过来？”汤米立在门口，向对方笑道。
　　埃里克停下动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头颈，走到自己的冰箱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两罐啤酒，丢给汤米一罐：“当然不需要，但你最好和我聊聊你之前吹牛的事，你可没告诉我你赚钱用的夏令营，居然让你认识了几个大人物以及斯蒂芬·宾恩，那家伙可是凤凰社未来四年毋庸置疑的财务经理。”
　　“那家伙之前是我组建内阁时的财务大臣。”汤米关好房门，取出香烟，点了一支笑道。
　　埃里克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我特意找了你们夏令营的节目录像看了一遍，事实证明，我的A级关注没有浪费，所以，对SSD，还有什么疑问需要我解答吗？”
　　“没有。”汤米坦诚地说道。
　　“很好。”埃里克笑了起来，拿起书桌上的一张邀请函递给汤米·霍克：“拿好它，现在你可以回去睡一觉了，然后明晚八点钟来斯巴达，也就是这栋房子，到时会举行SSD的新人入会派对。”
　　“按照A级关注的买一送一原则，你知道，想让我帮忙办Party也需要帮手，所以我的室友……”汤米接过邀请函，继续说道。
　　似乎知道汤米会这么问，埃里克笑着说道：“你的凤凰社朋友向你透露了很多招新内幕啊，汤米，连A级关注买一送一这种兄弟会菜鸟福利都对你讲了？好吧，你的室友儿子只要今晚不搞出蠢事，而且今晚我们喝醉之后，第二天醒来还能记得他的名字，他应该也会收到封邀请函。”
　　“很好，你让我打消了我脱掉外套的念头，埃里克。”汤米也笑了起来：“多谢，我不会让你失望。”
　　埃里克喝了口啤酒，看向汤米：“所以，我如果不准备买一送一，你他妈难道准备脱了衣服睡我？你是个基佬？”
　　“差不多。”汤米脱掉棒球夹克，转过身，露出T恤后背上的那个图案展示给埃里克：“你如果拒绝，我就用这个问候你，然后去投奔凤凰社请求收留，不过现在，我准备新人赛时，代表SSD用这个图案问候其他兄弟会。”
　　“说得不错，就该用这个图案问候那些人。”


###第80章 新人入会派对
　　如果说昨晚的招新Party是各家兄弟会请来历年兄弟会的校友大佬们站台，对那些斯坦福新生秀一秀自家兄弟会的底蕴与实力。
　　那么今晚八点钟的新人入会Party，就是被选中的新人第一次见识兄弟会Party的疯狂与放纵。
　　而且拿到邀请函参加这次的Party，对于大多数新生而言，不代表已经成为兄弟会的正式一员，而是代表你有资格参加兄弟会接下来的选拔，这次的Party给你一些甜头，享受些兄弟会的福利，然后就要迎接即将到来的新人地狱选拔，一般为期四到六周，六周之后你通过了刁钻的考核，才算是兄弟会的正式一员。
　　斯巴达，也就是SSD的兄弟会之家，今晚已经与昨晚的布置截然不同，整个大厅被改造成了巨大的舞池，各种灯球，亮片，香槟，啤酒，甚至中央处搭起了一个等人高的钢管舞台。
　　此时连同汤米在内的十一个新生，被安排在门口的位置，只能远远看着里面的舞台上，十几名金发辣妹穿着高中制服与短裙，在舞台上上热舞，而舞台下的兄弟会成员，举着啤酒，只需要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那些女生的大腿与更深处，不时发出各种惊呼。
　　“台上的辣妹们是BDP今年入选的新人，而你们这些混球是我们SSD的新人，知道有什么不同吗？”SSD的派对经理板着脸，对面前的十一个人说道。
　　在他旁边，还有人用手持录像机，把镜头对准十一个菜鸟，显然是要记录他们今晚的表现。
　　贾森第一个举起手，派对经理示意他开口，贾森马上说道：“对方有十三个女生，而我们有十一个男人，这意味着需要有人付出更多体力，我愿意承担这种责任，先生！”
　　“你数学不错，小子，你他妈让我对你的印象马上深刻起来！”派对经理笑了起来，指了一下贾森，随后看向众人：
　　“知道第一个新人考核是什么吗？让我们记住你的名字，今晚我们会玩的很嗨，两个联谊会加在一起六七十个人，考核你们二十四个人，你们需要让我们第二天宿醉醒来，还记得你们的名字，所以，扮小丑也好，出风头也好，想尽办法让所有人记住你，如果连吸引六七十个人的注意力都无法注意，SSD在世的两万名校友更没兴趣知道你们这些无名之辈！所以，你如果真的有本事，就发散你的魅力，吸引三个女生愿意同你上床，让大家记住你！欢迎来到SSD！”
　　说完之后，派对经理让开身后的大门位置，十一个菜鸟迈步走了进去，除了汤米，其他十个都有些像是小学生第一次参观白宫，神情激动又有些忐忑。
　　BDP被称为金发社果然名不虚传，此刻全场三十多个靓女全都是满头金发，汤米拎起一瓶啤酒走到舞台前方，与其他兄弟会成员一样，眼神放松地欣赏着台上的女生们跳舞。
　　十几分钟之后，这些金发社的新人随着音乐结束走下了舞台，SSD的主席查尔斯跳了上去，手里握着话筒对台下的男女们喊道：“BDP的新人姑娘们展示完了自己，接下来，让我们欢迎BDP的皇后们登场，教教那些小姑娘，什么叫做诱惑力！”
　　BDP几个明显成熟些的女生此时在无数欢呼中登场，动作娴熟的跳起了艳舞，之前的新人们只能说是热舞，但此时这些女生的舞姿明显多出了不同，几个轻轻巧巧简简单单的抚胸，挺臀以及抬腿等动作，就让台下的男生们看直了眼睛。
　　兄弟会主席查尔斯宣布完之后，就回到了二楼，此时搭着埃里克的肩膀立在走廊护栏前，盯着下方的舞池：“希望你看中的乡巴佬，别被妹子们泼香槟。”
　　“我觉得那不会发生，而且我打赌这家伙今晚一定能深入了解BDP的某个新人。”埃里克语气肯定地说道。
　　其实查尔斯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美国的阶级隔离很明显，比如此时的汤米·霍克与那些看起来开放外向的金发辣妹，看起来都拥有一头金发，但实际上，大家从出生开始，接受的教育就完全不同，这些女生与汤米在同一个派对跳跳舞，喝喝酒没什么，无非展现自我，拓展交际，但想要让她们与一个乡下公立高中来的人成为朋友，愿意合体，那就要看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小子个人魅力是否强大到能让那些女生忽视他的家庭背景。
　　舞台上换了舞姿与风情更诱人的靓女之后，汤米反而不像其他新人那样看的如痴如醉，他转身离开了舞台，走向远处的沙发，十几个刚刚跳完舞的新人女生此时正坐在沙发上休息，不时与一些凑上来搭讪的男生说上几句。
　　“凯瑟琳·温特斯？”汤米站在远处打量了一番，最终选择了一个笑容甜美，脸蛋挂着几分天真表情的女生，他端了两杯香槟，走到对方面前，把其中一杯递过去，随后温和地开口：“我们见过，还记得吗，在尼克儿童频道的一次录制中，要是没有记错，你来自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私立高中，对吗？”
　　女生本来正与同伴低语，听到汤米的话，仰起头看向汤米，伸手接过香槟：“不……我是说……我的确去尼克儿童频道录制过节目，但我应该没有见过你，而且我很确定自己不叫做凯瑟琳·温特斯，也不是来自新罕布什尔州。”
　　“汤米·霍克，高中时在尼克儿童频道做了一段时间的节目制作人，不好意思，可能我听到的人名太多，所以记错了你的名字，我很确定在尼克儿童频道见过你。”汤米顺势向对方伸出手，做着自我介绍。
　　“芮尼，芮尼·摩尔。”女孩礼貌的与汤米握了一下手，说道。
　　“你在电视台做过制作人？”旁边一个金发女生有些惊讶的对汤米问道：“很酷，我最多只是去现场录制过节目，哪个节目？”
　　“《反斗加勒比海》，一款暑期综艺，收益率还可以，今年应该还会再拍第二季，但第二季的制作人不会是我，因为我已经来了斯坦福读计算机科学，推掉了电视台的工作。”汤米顺势坐到沙发上，向对方伸出手：“怎么称呼，小姐？”
　　“霍莉·基纳，斯坦福大学社会工程学。”女生与汤米握了一下手说道。
　　“我有印象，夏令营的节目，对吧？一群高中生在加勒比海的夏令营生活。”与此同时，叫做芮尼的女生听到汤米的话之后，终于想起了一些印象，再看向汤米·霍克的眼神明显带了欣赏：“哇哦，是你制作了那款节目？我居然与一个电视制作人成为了大学同期同学？”
　　“我猜你们看节目一定不留意最后的字幕，上面联合制作人那一栏，写着汤米·霍克，如假包换。”汤米看向两人，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不是来搭讪，当然，其实也算是搭讪，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搭讪，虽然第二季节目我不参与制作，但电视台希望我能提供一些思路，所以其实我在做一项调查报告，我看到芮尼，以为是老朋友，所以想要来请她做个调查，霍莉你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参与进来，我需要很多人的意见。”
　　芮尼来了兴趣：“什么调查？关于节目，我很愿意配合，但有些可惜，那时我正忙着参加各种夏令营，没有仔细收看那个节目，如果你问一些第一季的问题，我怕我回答不出来。”
　　霍莉也点点头，她比芮尼更加不堪，根本没看过那个节目。
　　“不需要看过第一季，就是一些常规问题。”汤米对两人笑着说道：“第一个问题，说出你对加勒比海最深刻的印象，只准用两个单词。”
　　……
　　“起来幽灵！起来，让她们见识你的魔力”汤米霍克坐在沙发上，把一张餐巾平铺盖在自己的裤裆处，双手在餐巾上方好像在召唤什么，那块餐巾随着汤米的召唤。
　　芮尼与霍莉在内的六七个bdp女生捂着嘴在旁边笑着，芮尼脸色有些微醺，此时开口说道：“汤米，你太过分了，那根本不是幽灵，我们都知道那是什么？你这个好色之徒，我如果现在掀开餐巾，你绝对会尴尬的想要今晚从未出现在这里。”
　　“是吗？你已经知道它是一把勺子？”汤米听到芮尼的话，没等她说完就顺势撩开餐巾，从里面取出一把抵在自己腹肌处的勺子，他每一次收缩腹部，都让勺子的另一端在餐巾下微微翘起。
　　当揭晓答案，芮尼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低了下去，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而其他几个女生看到同伴猜错了答案，愈发笑得开心，霍莉在旁边大声追问：
　　“芮尼，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你为什么早就知道是勺子？或者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说只是用勺子变魔术的汤米是好色之徒？”
　　芮尼把手伏在汤米的肩膀上，头抵在他的肩膀，小声笑着说道：“帮帮我，汤米，向她们解释，我其实知道那是什么，我不想被她们糗足四年。”
　　“OK，我还有个游戏，保证让她们忘记你刚才的话，不过我需要你作为助手配合。”汤米笑眯眯地站起身，欠身伸手，邀请了一下芮尼，芮尼回握住汤米的手，从沙发上顺势起身。
　　汤米看向几个妹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各位，这个魔术叫做消失。”
　　查尔斯在二楼栏杆处搓了搓脸，口袋里取出二十块递给旁边的埃里克，又看看此刻一楼大厅那几个至今还没能成功搭讪女生的菜鸟：“你赢了，和这家伙比起来，我们选的那些家伙更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这家伙一个人与六七个女生玩的如此开心，所以他高中四年到底都学了什么？”
　　进行到十一点钟时，其他人才纷纷结束跳舞，回到沙发上喝酒休息，顺便开始搭讪，而此时芮尼，霍莉两个妹子早已经喝的面红耳赤，两个妞拖着汤米·霍克与几瓶酒，正吵着要去找个安静的场所玩真心话大冒险。
　　看到汤米与两个辣妹离开，刚刚跳舞跳出一身热汗的贾森对身旁其他几个菜鸟骂了一声Shit：“我以为跳舞结束，搭讪才刚刚开始，但汤米这家伙已经成功带着两个妹子离场！有谁知道汤米是怎么做到的？”
　　“好像那家伙拿餐巾盖在xx处，给女生看他……”一个菜鸟努力回忆了一下，对贾森说道：“我不太清楚，那时我在看跳舞的辣妹，只是勉强看到一些，好像是这样。”
　　贾森顿时眼睛一亮，看向几个菜鸟同伴：“伙计们，我们要努力了！来吧，给姑娘们看看我们的！”


###第81章 多么美好的清晨
　　清晨的闹钟响了起来，汤米忍着宿醉的头痛，闭着眼说道：“贾森，把那该死的闹钟关掉！”
　　等了几秒钟没有贾森的回应，汤米又不耐烦的喊了一句：“贾森！傻逼！我是Boss，我命令你爬起来关掉它！”
　　仍然没有贾森的回应，汤米睁开眼正准备起身，一个满是睡意的女声在隔壁的床上响起：“谁是贾森？”
　　听到女人的声音，汤米马上清醒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躺在自己的宿舍，而是一处墙壁被粉刷成粉色的房间，房间内各种女生装饰与玩偶提醒自己，这显然是一处女生宿舍。
　　而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另外一张床上则躺着芮尼和霍莉两个金发妞，此时两人不着寸缕，被子被踢落大半，大片光洁的肌肤就那样直接暴露在汤米·霍克的视线中，而叫霍莉的女声此时大大方方的坐起来，就那么裸着上身，朝汤米扬起手弹抖着手指打招呼，带着睡意地开口：“早上好，汤米。”
　　地上到处都是喝完的啤酒罐与香槟酒瓶，甚至还有几支粉色小姐能量饮料。
　　难怪自己头疼得要死。
　　看了一眼闹钟，才刚刚早上六点钟，汤米不知道是哪个白痴把闹钟设置在早上六点钟。
　　不过霍莉打完招呼，突然意识到什么，直接撩起被子下床跑去了洗手间，转了一圈才惊魂未定的走回来，对还没回过神，呆呆看着她的汤米说道：“至少我们醉成不省人事，都记得使用了Trojan。”
　　“我们？老实说，我现在的记忆只能记起你们问我第一次接吻那个愚蠢问题，然后之后发生什么，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汤米揉着头，痛苦地说道。
　　霍莉一边穿戴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我比你好一些，至少记得自己和你做完之后，把你扶起来送到那张床，免得我们三人压垮这张单人床，不敢想象，我大学第一次联谊会，居然就进行了三人行，我高中时的男友可能要羡慕死你，不过你比他更棒，风趣，幽默，很讨女生喜欢，所以看到你们两个都已经准备上床就寝，我选择留了下来，然后等芮尼结束之后，又和你来了一次。”
　　“多谢你看得起我，我醉成那个德行能与芮尼做了一次都已经是奇迹，然后你都没能放过我这个醉鬼？”汤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我现在腹肌和大腿肌肉疼得要死，很可能要去看医生。”
　　霍莉动作麻利的穿好衣服，看看仍在熟睡的芮尼，对汤米说道：“你最好别对她炫耀昨晚发生的事，她以为我已经离开。”
　　“我就算想炫耀，也得能想起来才行。”汤米对霍莉问道：“这是哪里？”
　　“BDP的姐妹会之家，昨晚全员去SSD开Party，这里没有人，所以我们三个回来玩游戏。”霍莉看起来很清醒，对汤米说道：“而且我还记得一些昨晚的经过，比如我缠住某个男人时，那个家伙居然醉醺醺的大声喊着，打开抽屉，尊严与荣耀，尊严与荣耀……”
　　汤米捂了一下脸：“我觉得失去些记忆也不错，至少不用尴尬，不过反过来说，至少我醉到那个鬼样，都在努力想要保持男人的尊严。”
　　“老实说，你表现不错。”霍莉打开冰箱，倒了杯冰水喝下去，随后看向汤米，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我要先离开，免得等芮尼醒来太尴尬，如果芮尼不准备和你交往，记得联系我。”
　　随后霍莉小心翼翼的朝门口走去，打开门朝外面看看，发现外面很安静，她扭过头看向汤米：“你要感谢我昨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帮你设置了这个闹钟，帅哥，你最好叫醒芮尼，快点儿离开这里，越早越好，相信我，因为你没有衣服。”
　　说完，霍莉快步消失在门外，汤米听到对方的话，从床上下地，看了一圈，果然自己的衣物全都不见了！
　　“Shit！”汤米先去卫生间扯下一条浴巾围在腰间，然后做到芮尼的床边叫醒对方：“芮尼！醒醒！芮尼～～”
　　几十秒之后，芮尼才抬起发沉的眼皮，看到是汤米之后，勉强挤出个笑脸就想要再度闭上眼睛：“再让我睡一会儿，Please。”
　　“我们昨晚没有用Torjan。”汤米语气严肃地说道。
　　果然，这句话非常好用，芮尼顿时睁开眼睛，紧张的坐起身定定看着汤米，同时大脑开始飞速回想，最终十几秒之后，又重重倒回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慵懒地说道：“我记得，用了两个，一个黑加仑味，一个香蕉味。”
　　“两次？你怎么下得去手？搞不好我会猝死在你床上！”汤米听到对方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浑身酸痛不是事出无因，随后开口问道：“我的衣服呢，芮尼？帮我想一想，我的衣服呢？”
　　芮尼听到这个问题又坐起来，把被子拉高挡住自己的胸，想起了昨晚参加Party前自己姐妹会的叮嘱，对汤米抱歉地说道：“Sorry，汤米，我忘了一件事，BDP的姐妹们说，如果带男生来这里过夜，她们会收走衣服，帮SSD考核你，你的衣服被人送去了SSD的兄弟会之家，你要光着身子……跑回去。”
　　“没关系，很开心认识你，我知道考核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汤米听到芮尼的话，打量了一下房间，随后快步走到窗边打量了一下外面，因为刚刚六点钟，外面除了一些早晨起来锻炼的晨跑者，没有什么人，难怪霍莉说自己要感激她帮忙上了个闹钟。
　　他扯下腰间的浴巾，打开窗户，把浴巾丢了出去，随后对芮尼说道：“我会赔一条新的给你，芮尼。”
　　“我们之后会见面吗？”芮尼对汤米问道。
　　“等我们通过各自考核之后，也许有时间见面，到时我会约你。”汤米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拉开宿舍的门，就那么光着身体走了出去。
　　早上六点钟，大厅风平浪静，BDP的女生们看起来也没有从宿醉中醒来，汤米松了口气，沿着楼梯快速下楼，准备冲出BDP的大门，然后捡起浴巾，一路狂奔向五六百米外的SSD兄弟会之家。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刚刚蹑足潜踪走到二楼楼梯口，BDP负责帮众人准备一日三餐的专属厨娘就出现在一楼大厅，虎视眈眈的盯着汤米。
　　“Please！”汤米顾不得遮掩重要部位，嘴里求了一下对方，同时加快速度准备一鼓作气冲下楼梯，从正门逃出，因为他已经看明白对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可是刚跑了两步，大腿肌肉就提醒他此时不宜剧烈运动！
　　“Shit！”汤米骂了一句！
　　下一秒，厨娘用力按下了火警警铃！
　　铃声顿时响彻整个BDP姐妹会之家，随即楼上楼下各个房间响起了开门声，几十个女生穿着睡衣或者内衣出现在四周，看到汤米正狼狈地跑下楼梯，都笑了起来，连芮尼与霍莉都在其中。
　　“菜鸟，未经允许，在BDP留宿，就是这种下场。”BDP的副主席，扶着二楼的栏杆对汤米说道：“身材不错，样貌也可以，难怪昨晚吸引六七个姐妹围着你流口水，他还可口吗，芮尼？”
　　芮尼看到姐妹望向自己，她可爱的缩缩肩膀：“还不错，他很强壮。”
　　汤米顾不上这些女生的调侃，一路冲出正门，快步跑到芮尼房间的窗外，捡起浴巾围在腰间，就那么光着脚快步朝着SSD兄弟会之家跑去，路上的晨跑者看到汤米的造型，会心一笑，每年都能看到新生们各种出糗的画面。
　　而且此时汤米不是最抢眼的那一个，毕竟他身上有条浴巾，其他几个明显也是昨晚成功发散魅力赢得美人同寝的各个兄弟会菜鸟，就没汤米那么走运。
　　看起来女生虽然贴心的帮忙设置了闹钟，避免他们在早高峰时在起床裸奔彻底社死，但他们没有汤米这种经验，此时只能借助路边的灌木丛，躲避晨跑的人，看起来就好像准备突击作战的特种兵，分阶段光着身体向自家的兄弟会发起突击。
　　“斯蒂芬，早上好，屁股真翘！”汤米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个熟悉的身影，此时一丝不挂，正借助一块块灌木丛，朝着凤凰社的方向快速突进。
　　斯蒂芬看到汤米的造型，一边朝前跑一边忍不住开口：“该死！你那玩意哪来的？”
　　“需要吗，等我到了SSD门外，这个浴巾可以卖给你，上面还带着我的气味。”汤米朝斯蒂芬调侃道。
　　斯蒂芬直接朝着汤米跑来，把汤米腰间的浴巾抖开，跟他并排朝前跑，这样虽然两人的后面一览无余，但前面的重要部位至少得到了遮掩。
　　汤米边慢跑边问道：“昨晚过的怎么样？”
　　“还好，你见过的那个妹子，我们两个昨晚在一起，你呢？”斯蒂芬放松下来，此时与汤米一样嘲笑的看向那些继续依靠灌木丛前进的菜鸟，嘴里说道。
　　汤米说道：“我睡了两个金发社的姑娘，现在大腿肌肉与腹肌疼得要死。”
　　“这个世界一定哪出了问题，一个穷鬼居然刚读大学就和联谊的姐妹会来了场三人行？我还都没机会试过。”听到汤米的话，斯蒂芬瞪大眼睛，侧过脸看向汤米：“你下了药？”
　　“是魅力，伙计！”汤米说道。
　　两人跑到SSD大门的路边，汤米把浴巾留给斯蒂芬，自己光着身子朝着斯巴达的正门冲去，嘴里笑着说道：“凤凰社的傻逼，我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汤米冲入大厅，第一时间从客厅沙发上一堆衣物里随便拿起条裤子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抄起一个手持喇叭，再度跑出去，刚用浴巾围好腰间，准备停下来松口气的斯蒂芬·宾恩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已经用高音喇叭对过往的晨跑者大声喊道：
　　“斯蒂芬·宾恩，身家六亿，最富有的斯坦福在校生，凤凰社的未来精英，此时像个露阴癖一样裸奔！欢迎收看！”
　　“Fuck！Fuck You！白袍社的垃圾汤米！”斯蒂芬朝汤米竖了一根中指，顾不得休息，匆匆朝着自家兄弟会的方向跑去：“新人赛你最好祈祷不要遇到我，不然我操死你！穷鬼！”
　　回应他的，仍然是身后那高音喇叭里汤米欠揍的声音：“斯蒂芬·宾恩，身家六亿，最富有的斯坦福在校生，凤凰社的未来精英，此时像个露阴癖一样裸奔！欢迎收看！”
　　看着斯蒂芬狼狈逃窜，汤米笑了起来：“多么美好的清晨。”


###第82章  贾森·怀特的奇幻之夜（上）
　　贾森·怀特努力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正从窗外射进来，让他举起手遮挡了一下，嘴里说道：“汤米，你还活着……holy shit！谁他妈在我床上！汤米！那他妈最好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大腿上被搭上了某种光滑溜溜的东西，吓得他大叫起来，随后坐起身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居然不是躺在熟悉的宿舍，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内。
　　墙上挂着美利坚联盟国的国旗，电影海报之类的装饰，角落还摆放着一把吉他，看起来这像是个男生宿舍。
　　不过最夸张的是，他掀开被子，此时身旁正有个长发凌乱遮挡住大半面貌的女人正趴在枕头上熟睡，似乎感觉到被子被掀开，身体有些凉意，女人用手摸索了一下被子，嘴里低声抱怨了两句，自己又把被子重新裹回了身上，似乎贾森的大喊大叫完全没有吵醒她。
　　贾森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可是记忆在昨晚他和几个菜鸟同伴因为喝了一堆酒水鼓足勇气，在蒙着餐巾向女生展示长度，而被泼香槟赶去后院之后就彻底丢失。
　　“我成功与一个妹子上垒，但……但很遗憾，我没能记起我们昨夜的疯狂。”贾森看看身旁的女生，有些惋惜地说道。
　　虽然想不起昨晚后续经历，但此时一个完全真实的女生正睡在自己身旁，说明昨晚自己应该表现不错，不然怎么可能有女生愿意带自己回来。
　　“早上好，贾森，我在隔壁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才回来。”一个看起来就是好学生的棕发青年此时推开房门，一身得体的运动装，穿戴整齐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坐在床上的贾森打招呼。
　　贾森·怀特对天发誓，他完全不认识这个进门就叫出自己名字的男生，他目光警惕的盯着走进来的青年：“你是谁？”
　　“你在开玩笑吗？我是查德，你该少喝些酒。”自称查德的青年看了眼贾森，随后坐到书桌前打开了书，看起来是准备复习功课。
　　贾森动作放慢，从床上走下来，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慢慢走到青年旁边：“呃……查德，你知道，我昨晚喝的有些多，所以你能介绍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比如这是哪里，床上的女生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类的问题。”
　　“这里是达文波特社区大学，我的宿舍房间，朋友。”查德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头也不抬地说道：
　　“床上的女士是谁我也不知道，因为你带来时没有介绍，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打赌输了，所以我把你带了回来，让你住在这个宿舍，自己去其他房间借宿。”
　　达文波特社区大学，是距离斯坦福大学不足一公里的一处社区学院，贾森表情呆滞的听查德说完，走到窗前朝外看了看，又走回来对查德说道：
　　“OK，我需要更详细一些的介绍，我们在哪里认识的？”
　　“在斯坦福大学认识的，哥们，你是那里的大学生。”查德抬起头，看向贾森，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贾森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和几个朋友听说那边有各种Party，想要去见见世面，你知道，社区大学这边的派对没什么太多花样，然后我们去时，发现很多Party不对外人开放，所以准备回来时就看到你和几个同伴好像精神病一样追逐校园里的野鹿，还热情邀请我们一起参加，那画面让人印象深刻，我们所有人都发誓读完社区大学绝不会来斯坦福进修。”查德看着贾森的紧张表情，说出昨晚自己的见闻。
　　贾森表情扭曲的看着查德：“你确定？你他妈确定看到我和几个人在校园内追逐野鹿？好吧，继续，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们以为你们犯了什么精神疾病，所以询问你们是否需要帮助，然后你们说野鹿似乎能让人强壮起来，你们这些斯巴达人准备尝尝它的血液。”查德继续说道：
　　“然后我们带你们去看医生……”
　　“为什么要带我们看医师？”贾森又抛出一个疑问。
　　查德皱皱眉：“贾森，你自己该去照照镜子。”
　　贾森走到更衣镜前，发现自己脸上有一处青肿，虽然已经消去大半，但仍然有些明显痕迹。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贾森指着脸上的伤痕，扭头看向查德。
　　查德耸耸肩：“昨晚你们几个说是成名的代价，好像你们去了什么凤凰社之类的地盘，站在人家的客厅大门处撒尿，被人追打。”
　　“那些人中有没有人叫做汤米·霍克？”贾森开口问道。
　　查德摇摇头：“没有，你们都很痛恨那个叫汤米·霍克的人，骂他自己提前带着女生离场，完全没有向你们这些同期兄弟传授一下经验。”
　　“好吧，回到之前的问题，如果我是跟你回来借住，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床上这个女生的身份？”贾森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查德叹了口气：“你跟我回到宿舍之后，又很快跑了出去，说一定要达成目标，然后大概两个小时后，你带着这位女士回来了，然后我就去了另外一间宿舍借住，把房间让给了你们两个。”
　　“你人真好，查德，和你比起来，我的室友简直就是彻头彻尾毫无兄弟情义的渣滓。”听完对方的话，贾森拍拍查德的肩膀，夸奖道：
　　“所以你能去之前的宿舍再呆一会儿吗，我问问床上的女生，她是谁之类的问题。”
　　“可以，其实你不用夸奖我，应该的，毕竟做人要说到做到，你既然敢去招惹马库斯太太，我们当然也要认赌服输，借给你们宿舍。”查德拉开座椅，站起身准备离开。
　　贾森一把拉住查德的肩膀：“等一下，谁他妈是马库斯太太？”
　　“达文波特社区大学旁边便利店的黑人女老板，你们说要买些酒水和我们分享，但我们说马库斯太太不会卖给学生，你说一切皆有可能，然后走了进去，大概十几分钟之后拎着瓶伏特加走了出来，说你施展魅力，最终让她答应卖给你，走出来时还对我们说，老天，她今年应该都已经快五十岁，有人肯牺牲自己，她居然还这么挑剔……”
　　“我他妈那么说了？”贾森瞪起眼睛：“我和一个比自己妈妈还大的黑人老太太调情来着，或者是更恐怖的事？”
　　“也许有，也许没有，反正我们没人敢靠近观看。”查德眼珠转了转，最后对贾森说道：“那画面单纯想想就已经足够不堪，我们缺乏直视的勇气。”
　　“再见，查德，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还有，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彻底忘记！”贾森说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查德在贾森身后开口说道：“你不是准备让我离开，自己询问床上的女士是谁吗？”
　　“嘿，我亲爱的小蜜糖，你还没收钱就要走吗？”床上的女人此时慵懒的拥被坐起来，撩开长发，带着睡意对正准备离开的贾森问道。
　　贾森扭过头，这才发现女人年纪最少也有四十几岁，此时正一脸满足的看着自己，他绝望地开口：“什么钱？”
　　“你知道，过夜费，我可以多付你一些小费，你和马驹一样强壮而且不知疲倦。”女人对贾森笑着说道。
　　查德此时看向脸色麻木的贾森：“很好，现在我们知道你那两个小时去干了什么，以及女人和你的身份，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跑去兼职牛郎，贾森，你成名了。”


###第83章  贾森·怀特的奇幻之夜（下）
　　SSD的兄弟会之家，此时大会议室内，除了菜鸟之外的全体成员通通列席，眼睛盯着电视机上播放的画面。
　　那是昨晚派对上记录菜鸟们的画面，主席查尔斯开口问道：“说出你们印象深刻的第一个菜鸟名字。”
　　埃里克笑着开口说道：“汤米·霍克，那家伙在昨晚的派对上出尽风头。”
　　“贾森·怀特！”又一个声音响起，说出了不同的名字，而且出乎埃里克意料，在场大多数人都纷纷点头，同意贾森·怀特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埃里克有些不解的指着电视机，里面正播放汤米·霍克向一群女生表演小魔术，哄得那些女生眉开眼笑的画面：“那家伙不到十二点钟，就与两个BDP的女生结伴离开，很明显是昨晚的最佳新人。”
　　“不能只看录像，事实上，贾森·怀特那个蛆更让我印象深刻。”房屋经理此时看向埃里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打赌那家伙一定能成功通过我们的考验，成为我们的兄弟。”
　　“他做了什么？”埃里克向对方问道。
　　房屋经理对埃里克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那个家伙带着几个喝醉的菜鸟，跑去了凤凰社大门外，对着他们尿了一泡，对方冲上来打他一拳，都没能让他停止排泄，反而被他尿了一身，在他的带领下，几个菜鸟全都把凤凰社当成了厕所，这领导力与表现力很难让人忽视他。”
　　“干得漂亮！”埃里克听完之后，心服口服地说道。
　　查尔斯在旁边的白板用签字笔写下贾森·怀特的名字，然后继续问道：“第二个名字。”
　　这次大多数老鸟都说出了汤米·霍克的名字，一个菜鸟能在第一次派对上就带走两个妞，这战绩已经超过他们这些老鸟在新人时的表现。
　　查尔斯写上汤米·霍克，继续问道：“第三个……”
　　就这样一次次询问，当没有人再开口说出记得的菜鸟名字，黑板上留下了九个名字，查尔斯端详着白板上的九个名字，随后转过身，看向三十多个兄弟，开口说道：
　　“去准备吧，确定他们的收工时间，然后把这九个蛆带过来，SSD的地狱考核开始了。”
　　“Yeah！”一群人大声欢呼着起身，冲出了会议室。
　　……
　　图书馆，汤米·霍克熟练的用工作台的Apple2完成借阅记录之后，又打开自己的Osborne 1，运行安装好的SuperCalc①电子表格软件，同时在桌面上摆放了一块秒表，打开计时之后，迅速开始按照记录进行相同的录入工作。
　　玛雅·吉本斯本来正在书架前巡视，检查图书的老化程度，听到工作台那边键盘响亮的敲击声，迈步走了过来，发现汤米正用自己带来的便携式电脑录入表格，有些好奇地问道：“汤米，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用另一款系统的表格软件做同样的工作，看看哪个软件更高效。”汤米眼睛盯着Osborne 1便携式电脑屏幕，嘴里对玛雅回应道。
　　玛雅走到汤米的身边，看着那块小巧的屏幕上不断变化的表格与数字：“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测试，除了SuperCalc，还有Lotus1-2-3，CalcStar等几款表格软件，目前来看，效率最高的是IBM台式电脑上的Lotus1-2-3，相同的工作，用时最慢，但前提是要记住它繁琐的操作组合键，其次是微软的Multiplan，操作难度比起前者稍低，但版本更新太快，而且每一次都像是重启，需要使用者重新记录软件的使用方式，用时最慢的是Apple2上的VisiCalc，也就是图书馆这台电脑。”汤米完成同样的工作量之后，按下秒表的停止键，随后对玛雅老师说道。
　　玛雅·吉本斯听到汤米的话，有些惊讶，她这段时间一直以为这个男生只是来图书馆临时兼职，等找到其它更好的兼职工作就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没想到他每天准时来这里工作，而且安静且友善，大多数时间都在座位上阅读计算机相关的图书。
　　“目的呢？帮计算机杂志写一些软件测试文章，赚取稿费？”玛雅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台汤米自带的便携式电脑，笑着开口询问道，不过问完之后又觉得对方不太可能赚取稿费，因为面前这台电脑的价格是1795块，如今整个学校拥有个人电脑的学生都还在少数，但她之前听说，汤米一口气购买了五台不同的个人电脑。
　　汤米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眼睛盯着电脑，嘴里对玛雅说道：“不，是我个人对这些软件的测试，完成老师布置作业之外的时间，总要找些事做，目前我正在研究如何让自己写的小程序，能兼容打开Lotus1-2-3的电子表格文档。”
　　“你看起来不太像那些热衷软件开发的同学。”玛雅听到汤米的话，笑着说道。
　　汤米对玛雅坦诚地说道：“我的确不热衷软件开发，我只是觉得这些软件可以更便捷，所以抄袭它们并进行优化，但工作量比较大，很多工作都还停在大脑构思阶段。”
　　“听起来不错，加油。”玛雅夸奖了一下汤米，随后离开了工作台。
　　看看自己下班的时间快要到了，接替自己的女生已经赶过来，汤米收起自己的电脑，冲了最后一杯咖啡，打开一份杂志，准备度过本次兼职最后的五分钟。
　　而此时，图书馆外突然快步走进来两个忍者打扮的白人，工作台接替汤米的女生惊讶地看着两个忍者走向自己，以为要绑架她，就在她准备惊呼时，两个忍者中的一个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向她旁边正低头喝咖啡看杂志的汤米。
　　“朋友～”一个忍者对汤米开口说道。
　　汤米下意识抬起头，一个针织帽直接套在汤米的头上，遮住他的双眼，随后两人动作熟练的用胶带封住他的嘴巴，其中一个强壮的忍者把汤米扛起来，快步冲出了图书馆，其中一个忍者又跑回来，拿起了汤米的电脑，对女生抱歉的笑笑：
　　“不好意思，忘记拿他的电脑了。”
　　随后鬼鬼祟祟迅速撤离，前后用时不超过三十秒。
　　“发生了什么事？”玛雅看到望向图书馆正门的女生，走过来开口询问道。
　　女生收回目光，看向玛雅：“有两个忍者，绑架了汤米，我们用不用打电话报警？”
　　“你没有申请加入姐妹会之类的组织吗？”听完女生的描述，玛雅笑着向对方询问道。
　　女生摇摇头：“没有。”
　　“那你要错过很多快乐的经历。”玛雅对女生笑笑：“这是兄弟会或者姐妹会的新人考核期，不需要报警，我们只需要祝汤米走运即可。”
　　注释：
　　①一种微机上采用的表格处理软件，又称为超级电子报表。它是由Soricm公司于1983年推出的一种在世界上广为畅销的表格管理软件。


##第三卷 我在大学兄弟会的日子


###第84章 长夜
　　汤米·霍克头上罩着针织帽，任由对方扛着自己狂奔，他知道自己被带走，意味着兄弟会的新人考核行动正式开始，此时最好乖乖听话，因为旁边那个打扮成忍者模样的家伙手里拿着瓶防狼喷雾，如果菜鸟敢擅自动头上的针织帽，对方绝对会非常开心，因为那代表他有机会把那瓶防狼喷雾喷在对方的脸上，听菜鸟发出惨叫。
　　“你遭遇绑架难道就一点都不准备反抗？”眼看已经到了自家兄弟会的后院，手里握着防狼喷雾的埃里克终于忍不住对汤米问道：“亏我还选了大剂量防狼喷雾。”
　　汤米被扛住肩上，听到埃里克的声音，得意地笑道：“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嘶嘶～～～”听到汤米的笑声，埃里克隔着针织帽果断按下了喷雾按钮：“Sorry，汤米，这玩意好像漏气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即便隔着针织帽，汤米都感觉整张脸顿时变得火辣起来，他闭着眼大声骂道：“埃里克！你他妈最好……”
　　“嘶嘶嘶～～”没等汤米说完，喷雾就继续喷了出来，埃里克语气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声说道：“汤米，你怎么样？需要取下帽子帮你检查一下吗？嘶嘶嘶嘶嘶～～”
　　看到汤米终于和其他菜鸟一样大声咒骂起来，埃里克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汤米走去后院，此时后院的地道入口已经打开，两个强壮的兄弟会成员好像卫兵一样把守在两侧，埃里克与同伴两个人扛着汤米沿着楼梯走了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汤米头上的针织帽才被人摘了下去，他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好像古代巫师聚会的密室之类的场所，身边是贾森在内的其他八个菜鸟。
　　四周则站着几名穿着长款白袍的兄弟会成员，此时好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打量着他们。
　　这种场景与氛围，让菜鸟们顿时都有些紧张起来。
　　“菜鸟们，晚上好，我是SSD的新人主管泰德·亚当斯，你们能见到我，说明你们有资格成为SSD的一员，不过也仅仅是有资格，第一个问题，有谁在被带来这里时没有发出惨叫。”其中一个穿着白袍的人缓缓走到几个菜鸟的面前，开口说道。
　　看到没有人开口，叫做泰德的新人主管说道：“很好，现在每人五十个俯卧撑，那是你们发出惨叫的代价。”
　　汤米心里骂着埃里克那个傻逼，不过却乖乖俯身开始做俯卧撑，一个兄弟会成员抱着个储物箱走过来，泰德从里面取出一本又一本厚度堪比字典的硬皮书，丢在每个菜鸟的后背上，嘴里说道：
　　“这是SSD的新人手册，保存好，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背下来，铭记在心，它将教会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SSD兄弟。”
　　几个菜鸟很快完成俯卧撑，纷纷起身，抱着那份新人手册有些紧张地看向泰德，泰德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紧张什么，你们都以为接下来我们会羞辱你们，折磨你们，但我要说，放心，那不会发生，我们是兄弟，不是敌人，拿好你们的手册，新人仪式结束了，现在跟我回到后院吧，小子们。”
　　说完，泰德率先朝着楼梯方向走去，汤米和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敢相信居然就这么轻松的结束了，不过看到对方离开，几个人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去。
　　贾森一边走一边小声对汤米说道：“不敢相信，我还以为在密室内要先被毒打一顿才能拿到新人手册呢，这仪式居然就轻松结束了。”
　　“你最好不要太乐观。”汤米小声对贾森回应道。
　　等回到后院的草坪上，泰德张开双臂，对九个菜鸟说道：“我们是斯巴达人，斯巴达人的成年礼是什么样呢？把少年流放荒野，让他们自生自灭，找到回家的路，所以，这处草坪就是你们这些少年的荒野，今晚不准睡觉，修整草坪或者捉捉虫之类，天亮时我们会来宣布你们正式成为男人。”
　　说完之后，泰德和那些穿着白袍的兄弟会成员们，就真的走回了斯巴达，只剩下九个菜鸟面面相觑。
　　后院里还有昨晚剩下的食物与果汁，贾森看向几个同伴：“我们是不是参加了个假的兄弟会，只是一夜不睡，这也太轻松了。”
　　“可能是因为近些年兄弟会欺凌新人的丑闻太多，所以降低了新人难度。”一个菜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没有遭遇折磨，但也有些无聊，之前几个小时，九个人还能聊聊天，说说笑话，看看新人手册打发时间，但随着深夜来临，饥饿，寒冷让众人都有些坐不住，贾森咬着一块凉掉的披萨，对汤米说道：“汤米，想想办法，如何打发这个夜晚。”
　　汤米也感觉身上有些冷，此时看向几个人：“我觉得最好现在开始修整草坪，让自己动起来，免得冻死。”
　　随后他看向正吃食物的贾森：“贾森，你最好把食物吐出来，他们没有说我们可以进食，那些食物很明显是他们故意留下来的。”
　　听到他的话，几个正与贾森一样朝嘴里送饮料或者食物的人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看看手里的食物，又用鼻子小心的闻了闻，对汤米说道：
　　“应该没有问题，这是派对剩下的食物，我有印象。”
　　有人选择听汤米的话，忍住诱惑放下了食物，也有人因为饥饿，吃了那些食物。
　　贾森犹豫了很久，最终选择把食物丢下，拿起工具开始和汤米一样修整草坪。
　　果然，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吃下食物的四个人就开始打起了瞌睡。
　　“他们在里面下了安眠药？”贾森庆幸的对汤米说道：“还好我听了你的话，兄弟。”
　　汤米一边除草一边观察着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几个人，语气肯定地说道：“不会只是安眠药那么善良，找些东西给这些家伙盖上，免得他们冻到感冒。”
　　清醒的几个人拿了些毡布之类的东西，把四个人盖住，不过正在盖时，一个菜鸟用力嗅了嗅空气：“嘿，你们闻到了吗？大便的味道！”
　　正在除草让自己动起来的汤米几个人停下动作，学着对方嗅着空气，随后一个人指着睡着的四人：“Shit，这四个家伙拉了！”
　　“安眠药加上排泄药。”汤米看看剩下的几个人：“继续除草，别碰任何食物与饮料，他们就是下场。”
　　一个菜鸟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熬到天亮就是胜利，对吧？”
　　“也许吧。”汤米说道。


###第85章 夜的静谧
　　“还有三个多小时就要天亮，他们在做什么？”查尔斯走进关着灯的漆黑房间，对立在窗口处盯着后院方向的新人主管泰德问道。
　　泰德抱着双臂，眼睛望着灯火通明的后院：“汤米之前劝其他人最好听话，不要去碰食物，所以只有四个菜鸟中招，但是剩下的五个并没有幸灾乐祸，他们注意到我们遗留的工具和服装，接通了水管，在那个叫汤米的带领下，帮中招的人收拾了一下，又给他们换上了干净衣服。”
　　“也就是说，只有四个菜鸟穿上了女装？”查尔斯走到泰德的身边，和他一起朝下面望去。
　　后院此刻风平浪静，四个穿着高中女生制服，身上盖着毡布的家伙趴在桌前睡着，其他五个人此时正在草坪上边聊天，边做着俯卧撑，高抬腿之类的运动，让自己出些汗抵抗睡意与寒冷。
　　泰德取出香烟点燃一支，看向查尔斯说道：“这几个混蛋表现不错，我们刚来时可没想到帮助身边的兄弟，而是被操练很久，才明白同期兄弟代表着什么。”
　　“我只知道，我们准备了九套女装，现在有五套被浪费了？”查尔斯看向泰德：“除了互助，我们还要教导他们明白，脸皮厚度是他们在这个社会的重要生存法则之一。”
　　泰德喷出口烟雾，离开窗口，朝着书桌走去，边走边说道：“当然，开始吧，我让他们顺便明白人心险恶。”
　　随后他拨出一个号码，对着那边说道：“埃里克，这些混蛋没有中招，让小妞儿登场，帮他们生火！重点解决汤米·霍克！那混蛋不睡着，其他人就不可能睡着。”
　　此时凌晨三点钟的后院，醒着的汤米，贾森等五个人都已经有些困意上涌，目光呆滞的看着彼此，所有能想起的笑话都已经说完，一些好笑的甚至说了两次。
　　“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汤米站起身，走到冷水管前用冷水再次洗了下脸，随后对同伴说道：“我们五个一定能撑到天亮。”
　　不过他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希腊大道上，两个身影朝着这处灯火通明的后院畏畏缩缩的走来，嘴里发出询问：
　　“有人吗？刚刚是有人在说话吗？帮帮我们！”
　　听到女人的求助声，汤米和贾森等人全都直起身，循声望去，只见两个金发妞此时只穿着内衣，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浑身沾满了黏糊糊的枫糖浆，抱着双臂立在栅栏外，看向汤米等人，可怜兮兮地开口哀求道：“帮帮我们，我们快冻死了，我们寻宝失败，被淋了一身的糖浆。”
　　“女生的新人考核这么夸张？”贾森看到两个女生狼狈却又不失性感的模样，震惊地说道。
　　他第一时间打开栅栏门，让两个女生从外面走进来，两个漂亮女生的出现，让在场男生的困意顿时消弭大半，此时全都围到两个想要用冷水冲洗身上这些糖浆的女生身边，提供各种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们刚好还有些女生制服，自己用不上，我们五个肯定能撑到天亮，所以你们可以穿上。”一个菜鸟翻找出两套高中女生制服，放到两个女生旁边。
　　一个妹子感激的对菜鸟说道：“你真贴心，非常感谢，我们的考核糟糕透了，那绝对是噩梦。”
　　汤米看到同伴拿出两套制服给对方，总感觉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出来。
　　天快亮了，而且随着女生出现，五个人更加不可能再睡着，异性是最好的兴奋剂，只要他们不睡着，那些老鸟就没有机会整蛊自己。
　　只要天亮，他们就能从容离开，到那时就是新人的胜利，因为兄弟会绝对不会占用新人的上课时间来进行这些课外活动。
　　两个女生走到冷水管前，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刷着身体上的糖浆，曼妙的身材与漂亮的脸蛋引得几个菜鸟不断吞咽口水，等两人把身上，头发上的糖浆都冲掉，其中一个妹子露出个甜甜的微笑：
　　“帅哥们，方便转过身吗？我们要换衣服。”
　　汤米在内的五个人排成一排，绅士的背过身去，不过贾森默默举起自己的三根手指，对同伴示意三根手指之后，大家同时转身偷看。
　　汤米和其他三人脸上露出会意的表情，对贾森做了个OK的手势，贾森慢慢收起手指，当三根手指全部收回，贾森迅速扭头，朝着换衣服的两个妹子偷看，本以为其他四人也会做同样的动作，没想到汤米四人仍旧保持背对两个女生的姿势，在贾森回头的瞬间，嘴里开口大声喊道：
　　“贾森，你烂透了！居然偷看！你妈妈没教你做个绅士吗？”
　　“贾森！你居然劝我们对这两个可怜的女生下药？”
　　“贾森·怀特！你真是烂人！”
　　在四个同期兄弟的完美提醒下，贾森成功与两名得到提醒的女生完成了一次对视。
　　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比如两个女生的完美身材，但也看到了一些他不想看到的，比如两个女生嫌恶的眼神。
　　“你们这些混蛋！”贾森连忙把头转回来，愤怒的对汤米四人骂道：“什么时候决定联合起来耍我的？”
　　一个同伴笑了起来：“刚刚汤米用在新人手册上的秘密联络手势通知我们不要转头。”
　　“汤米，手册上面的秘密手势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最亲密兄弟兼室友的。”贾森转头怒视着汤米说道：“所以，你整晚都比划各种手势，都传达了什么消息？”
　　又一个同伴开口：“没什么，隐晦的告诉我们，说他用电脑写了个新闻稿寄给了《斯坦福大学创业报》，说你为了创业筹集资金，昨晚去兼职做了牛郎。”
　　“FuckYou！汤米·霍克！你要彻底失去我这个兄弟了！”贾森瞪着汤米说道。
　　汤米看向贾森，语气诚恳地说道：“别担心，贾森，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写新闻稿。”
　　“谢谢，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兄弟，我愿意相信你一次。”贾森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汤米已经继续说道：“我只是打电话给创业报说起你的经历，他们决定给你安排主编级专访，那可比新闻稿郑重的多。”
　　“从今之后每一个我们两人住在宿舍的夜晚，你他妈都最好瞪大眼睛，别被我抓到任何机会，汤米！”
　　“帅哥们，我们快冷死了，我看到那里堆着干柴，所以你们谁能帮忙生堆火吗，我们想烘干头发。”此时身后，换好服装的女生，开口问道。
　　“没问题！”美女开口，顿时两个菜鸟急匆匆跑去抱木柴。
　　汤米有些担心的对跑去抱柴生火的同伴说道：“但是除了使用各种工具之外，老鸟们没有允许我们进食，睡眠以及生火。”
　　“总不能生堆火，我们也会和那四个家伙一样大便失禁吧？”同伴对汤米说道：“你太紧张了！只是堆火而已，我们撑到天亮就能离开这里。”
　　汤米想了想，的确一堆火而已，只要美女在场，这些家伙应该都能精神奕奕，找各种机会对美女展示自己，希望自己只是精神紧张。
　　在美女的催促下，几个菜鸟把汤米的担忧抛之脑后，火堆很快在后院点燃，几个人陪着两个美女在火堆前聊天，烤火。
　　不过两个美女却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抱着双臂望着火堆沉默不语，这让本就困意难耐的五个人，在温暖的火堆前，眼皮变得有些发沉。
　　而此时，一个女生带着睡意的问向身旁的汤米：“我能靠在你肩膀上睡一会儿吗？”
　　“当然。”汤米下意识答应道。
　　女孩把头靠在汤米的肩膀处，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另一个女孩很快也抵挡不住睡意，倒在柔软的草坪上，头枕在另一个男生的大腿上睡去。
　　等女生躺在自己肩膀处，汤米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答应女孩的请求，因为你身边的人在熟睡时，这种想要睡眠的渴望几乎成倍增长，而女生虽然说只把头靠在自己肩膀处，但才过了五分钟，就恨不得整个上半身都蜷缩进汤米的怀里。
　　而且为了避免吵醒女生，大家都停下了聊天，很快菜鸟们都开始忍不住打瞌睡，随后在火堆前沉沉睡去。
　　“贾森，坚持住！你现在是唯一有机会保持清醒的男人！毕竟你成功得到了两个女生的厌恶！”汤米小声对火堆对面不断打瞌睡的贾森喊道：“去用冷水洗脸！然后坐到远离火堆的地方守夜！如果你感觉到困意，一定要先回来叫醒我，我们必须保证有人醒着，他们才不会出现。”
　　看到贾森站起身，走去水龙头处用冷水洗完脸，然后走去了最远处的空位，汤米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垂下头，准备趁机打个盹。
　　只是汤米没想到，贾森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只坚持了十分钟，就伏在桌面上沉沉睡去，而他自己本想打个盹，却也彻底熟睡过去。
　　在黎明即将到来前，后院终于迎来夜的静谧。
　　“全军覆没。”泰德看到守夜的贾森·怀特也闭上眼睛之后，转过身，对身后几个同伴说道：
　　“去帮他们添柴，给他们身上披上毛毯，让他们舒服的睡到八点五十五分，留给他们五分钟跑去教室，我很期待，少了两套女装之后，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


###第86章 创业思路
　　线性代数的课堂上，贾森与汤米低调的坐在最后一排，不过仍然无法避免自己成为这间容纳了九十多个学生的大型教室内，最亮眼的存在。
　　不时有学生扭过头笑着打量他们两个。
　　“谢谢你，贾森，让我对西班牙美食有了如此直观的了解。”汤米此时套着西班牙餐厅臃肿的玩偶宣传服，把自己打扮成一根西班牙火腿，眼睛盯着讲台，声音绝望的对旁边穿成炸奶酪卷的贾森说道：“我说过，让你保持清醒。”
　　贾森自知理亏，只能安慰汤米说道：“往好处想，Boss，我们穿着这两套服装上课，说不定餐厅老板愿意支付给我们一笔小小的兼职广告费，而且我们不用和其他那些混球一样，被人当成异装癖。”
　　在错失女装之后，贾森总算想到了另一个获取衣服的方法，他说自己兼职的西班牙餐厅在教学楼外摆放了两个广告宣传玩偶模特，所以最终他带着汤米两个人裹着毛毯跑去教学楼外，扒掉了模特身上的玩偶服，穿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为什么两个人成为教室内最亮眼存在的原因。
　　之所以穿着这种服装准时上课，都不愿回宿舍换衣服，主要是斯坦福大学看重学生的出勤率与作业完成率，这些最终都会折算成你在大学的总成绩，每一次迟到，每一次旷课，每一次没有准时完成作业，都在悄无声息拉低你的总成绩，然后当成绩下滑到一个界限值时，你就会收到大学的劝退通知书，表示你的成绩已经没有资格在这里接受教育。
　　时间就在不断地折磨中度过，这种折磨倒不是说SSD设计出很多刻意折磨人的手段，而是作为新生，你要准时上课，完成教授布置的海量作业，提前温习应付考试，每天几乎都要忙碌到十一点钟甚至更晚，与此同时还要挤出时间，去翻阅兄弟会的新人手册，把上面的希腊字母，各种规则条款之类的完整背下来，因为兄弟会也会每周对菜鸟们进行考试，考菜鸟们是否记住了那些规则，如果记不住，那就是对兄弟会不够重视，连续两次考试失败，你就和兄弟会说再见吧。
　　所以比起学业与枯燥背诵手册的压力，反而那些无厘头，愚蠢的任务更像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压力下发疯的减压活动。
　　比如穿着一个宽大的针织外套，同时甩出一个线头绑在一头鹿的身上，然后鹿会被放走，好了，此时你需要疯狂追赶那头鹿解开线头或者说保持距离，免得身上仅有的这件外套随着线头不断被拉远而变得越来越少，最终一丝不挂。
　　或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食泻药，然后九个菜鸟被强行带到距离最近厕所都有一千米的位置，准备为了上厕所而发足狂奔，当终于强忍着排泄的欲望抵达那个厕所，才发现只有五个坑位，最后四个到达的菜鸟只能绝望哀嚎。
　　在一次次戏耍与整蛊中，老鸟们对菜鸟们也开始变得热络，毕竟说穿了兄弟会就是个学生社团，只不过设计出各种手段，仪式种种噱头，让自己看起来更古老，更神秘而已，当看到那些菜鸟们为了加入他们而努力时，他们也不会吝啬各种善意，愿意提供各种帮助。
　　比如得知贾森因为某次作业与同学的答案重复率达到了50%，收到了教授的警告，几个老鸟会用几个小时的时间手把手教他给学校写申诉信，向教授解释贾森并没有抄袭，而是对方在贾森不知情的情况下抄袭了他，成功让教授收回那个警告。
　　也会在有的菜鸟需要技术支持时，刚好有时间的老鸟们也会愿意帮忙解决技术难题，比如汤米就把电脑只留下了一台，其余四台搬去了兄弟会之家，给出自己想要的思路，请大家帮忙提供技术支持，并听取他们的反馈意见。
　　“汤米，我觉得你这玩意的思路和Shit一样，毫无创新。”埃里克坐在电脑前，停下动作，点了支香烟，随后把烟盒砸向旁边正专注敲着代码的汤米说道：“你只是复制那些软件的功能，市面上已经有了那些软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汤米接过香烟点燃：“我要做的不只是复制，还要在这些软件上增加更完善的用户体验，比如此时这款暂命名SSD-2的软件，在我思路中，我要去掉Louts1-2-3的绘制图表功能与数据库管理功能，只保留了核心的电子表格功能并加以改进，增加自动计算与填充之类的功能，再把WordStar①的电子文档功能同样加以改进，增加一些诸如单词查找，自动分段，增加注脚之类的快捷功能放进去，基本上就是我抄袭它们，但拿出的成品比它们的使用难度更低，也更快捷。”
　　“单词查找这功能听起来不错，WordStar好像没有这个功能。”埃里克听到汤米的话，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每次用电脑完成写作想要查询自己作业里的某个单词是否写错，都只能瞪大眼睛一行行去找，坦白说，只是这个功能，就让我就对你搞出来的这个狗屎多了不少期待。”
　　这些让埃里克眼前一亮的功能，都是汤米·霍克这段时间使用了市面上大部分办公软件之后，再通过回忆上一世早已经发展成熟的Word，Excel等软件的基本功能总结出来的，如今的文档软件与表格软件虽然种类不少，但功能都还很简陋，一般来说，这种办公软件的后续更新都依靠用户的反馈来决定增加或者调整某些功能，汤米作为穿越者，唯一能弯道超车的机会就是，他用过非常成熟的同类软件，知道此时这些软件欠缺的很多实用功能。
　　只不过有些功能可以实现，有些碍于科技发展暂时无法实现，但他刚刚提出的几项便捷功能，都已经能依托现有技术实现。
　　他没想过要去开发一款全新的软件，只希望开发一款比世面其他办公软件更简易的软件，入手难度降低，能尽可能兼容打开其它同类软件的文件，能在最廉价销量最好的个人电脑上成功运行。
　　“你知道一个懂得使用Louts1-2-3的白领，每周赚多少钱吗？只要他记下六百多个键位组合，就能拿到近三百的周薪，被老板当成电脑天才供起来，甚至那些办公软件的开发商也在有意无意强调这一点，表现软件的专业性，似乎只要能操作他们的软件，就能变成精英人士，而我准备揭穿它们的面具，那就是这玩意操作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会努力把操作手册控制在十页纸，让一个家庭主妇只要背下来，都能用这款软件完成那些精英人士相同的工作，并且我们要兼容那些软件的文件。”汤米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对埃里克说道：
　　“这就能让资本家清晰地看到，他之前以为三百周薪的天才才能完成的工作，用了我们的软件，一个高中毕业的家庭妇女只要稍稍加以培训，就能同样完成，无非是简单的制表或者打字，毫无技术含量，家庭妇女帮两个孩子做晚餐都比这个工作难度高。”
　　埃里克坐回电脑前，拿起之前汤米用来记录各种测试数据的笔记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开口说道：“所以这就是你如果开发完成，准备推销这款软件时，对那些大公司说起的卖点？改良版的Louts加WordStar？”
　　“不，我没想过依靠专业计算机杂志登广告卖给大公司，我其实想要订个合适的价格，忽悠那些渴望赚些钱的家庭主妇，对她们说能赚到与白领精英一样的周薪，只要她们肯购买并学习我们这款相对简单的软件，学会它，那么想要找工作时，就不用考虑自己只能去快餐店当女招待，而是可以穿上得体的裙装，去各种公司面试，也许能帮律师行处理各种合同文档，或者帮会计行处理各种财务报表之类的体面工作，是的，就这两个功能，文档处理与表格处理，比Louts1-2-3少一个，我上周六去拜访了硅谷的十家校友公司做调查，发现十家公司总数高达三百二十台的办公电脑，87%的电脑主要是用这两种办公软件，每个公司都需要人来处理大量文档与表格。”汤米对埃里克说道：
　　“你刚才问我这样做的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把这项看起来高端的工作变成每个人都能掌握的大众技能，顺便从中赚些钱，但首先，我得需要你们的帮助，先帮我实现这些功能。”
　　“不，你首先要帮助我们在今晚拿到新人赛的冠军，蛆虫汤米。”新人主管此时出现在埃里克的房间门外，听到汤米最后那句话，此时接口说道：“你说自己的乒乓球技巧不错，对吧？所以我替你报名了乒乓伏特加。”
　　注释：
　　①DOS时代最古老的文字处理软件之一，风行于上世纪八十年代。


###第87章 新人赛
　　兄弟会新人赛算是各个兄弟会之间竞技切磋的老传统了，毕竟自己招募了一帮新兄弟，总要向那些对手展示一番他们是如何优秀，顺便看看对方都收了些什么货色，双方过过招，加深了解。
　　至于比赛项目，也都是些固定且保持了很多年的节目。
　　无保护触式橄榄球，一项六人团体项目，用来展现菜鸟们的团队合作以及战术能力和勇气，虽然是触式的业余赛，取消了身体冲撞，但实际比赛中出现几次抱摔，裁判也不会喊停，基本上打一场橄榄球，出现局部淤青，表皮擦伤之类的小伤很正常。
　　人体保龄球大赛，两人合作项目，选手需要穿上特制的橄榄球服，趴在大号滑板上，被另一名队友推着助跑十米发动，冲向三十码外的十个充当竖瓶的五公升啤酒桶，如果没有全部击倒，两人需要把还在立着的啤酒桶里的酒水喝光，才能进行下一轮。
　　乒乓伏特加，一张乒乓球台的两端摆上十个不同位置的易拉罐，每个易拉罐写着1到10的数字，1的角度最容易击倒，10的难度最高，选手发球把对面标着数字的易拉罐打倒，那么对面的选手就要按照数字喝掉相同杯数的伏特加，直到一方喝醉，无法继续发球或者易拉罐被全部击倒，被判输掉比赛。
　　对乒乓球这个项目，汤米·霍克不陌生，想当年在波士顿大学亚裔兄弟会内玩这个项目时，汤米他们几个中国留学生把日本，越南，韩国等国留学生灌成了傻子，至于为什么只能在兄弟会内部娱乐，而不是参加新人赛？因为在2022年那个世界，波士顿大学那几个兄弟会自从九十年代中国留学生多了起来之后，就主动取消了那个项目，把它换成了别的项目，那些输不起的白人，实在无法接受如果失去先手权，就要上来先灌下十杯伏特加把自己醉成个傻子的残酷现实。
　　“汤米！欢迎来VSA做客！你准备好被我灌成个白痴了吗？”斯蒂芬不怀好意的对穿着SSD队服的汤米笑着挑衅道。
　　凤凰社的后院已经挂满了彩灯，作为去年新人赛的冠军，他们拥有主场比赛权，保龄球赛道，乒乓球台都已经准备就绪，至于橄榄球比赛，因为比赛时长问题，会安排在周日白天进行，今晚主要是与酒精以及出丑相关的项目。
　　汤米与斯蒂芬击了一下掌，用恐吓的语气说道：“晚上好，斯蒂芬，你最好祈祷不要遇到我，不然我保证三分钟就让你躺在球台之下。”
　　参加比赛的只有斯坦福六个规模最大的社交兄弟会，其他专业兄弟会一般没有勇气和社交兄弟会来玩这种游戏，凤凰社的主席作为东道主对着来参赛的六个社交兄弟会成员们发表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赛前感言，只不过看他的表情，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说这种违心的话很羞愧。
　　等选手们抽完签，排好比赛顺序，新人主管泰德对抽到一号签，第一场登场的汤米叮嘱道：“不要被高分罐吸引注意力，保证每一次击球都命中得分，每一次对手都要喝酒就是胜利，不然你始终想要打难度最高的十分球，连续三次失手，就算你最终凭借幸运击下高分罐获得这一场胜利，也没可能冲入决赛了，因为对方哪怕只是只击中了一分，二分，三分，加在一起也有六杯伏特加，会影响你第二轮发挥。”
　　“好的。”汤米对泰德说道：“我会稳妥些。”
　　汤米的签是一号，对手是DTS的一个菜鸟，在抛硬币争取先手权的环节，DTS赢了，他朝汤米露出个残忍的笑容：“凤凰社的小子，先来个三杯助助兴如何？”
　　说完，他发球朝着三号易拉罐击去！球成功击中易拉罐，但只是擦动罐身，让易拉罐晃了晃，并没有成功击倒！
　　看到易拉罐没有被击倒，对手郁闷的骂了一句，场边也响起了DTS成员们的各种惋惜声。
　　即便如此，也让汤米看得出来，这家伙的乒乓球水平并不低，这种选手可不能按照泰德说的那样，与对方打攻防战，必须速战速决，不然汤米随时都可能被对方灌酒。
　　“汤米！稳住！不要贪心！”泰德，埃里克等人在旁边紧张地看着汤米准备击球，嘴里不断大声提醒道：“拿下两分给他点颜色！”
　　在其他易拉罐没有击倒之前，十号罐的难度太高，汤米观察了片刻，最终盯着六号罐的位置，一个正手右侧上旋的奔球打了出去！
　　乒乓球球速极快地打在六号罐罐身上，将整个易拉罐打得飞起滚落！
　　得手后的汤米兴奋握拳看向泰德等人：“我决定给他三倍颜色！”
　　第一球就打飞难度颇高的六号罐！这让在场观战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到裁判宣布击球有效，埃里克，泰德等人才冲上来用力勒住汤米的脖子表达内心的喜悦！
　　听到这边SSD兄弟们的欢呼，本来在保龄球比赛场地观战的查尔斯等人也跑过来，得知汤米第一球就拿下六分，纷纷夸奖他干得好。
　　看到送上来的六杯伏特加，DTS的菜鸟深吸一口气，随后在裁判的规定时间内将六杯伏特加勉强喝了下去，努力让酒精没有侵蚀自己前完成第二次发球，寻找赢回来的机会，他最终选择了二号罐，并且成功击倒。
　　汤米接过两杯伏特加一饮而尽，看向对手：“不是说让我来三杯助助兴吗？还差一杯呢，羔羊会的小子，该我了！”
　　下一秒！对方台面上的五号罐被汤米一球击倒！
　　汤米看向脸色已经泛起酒红的对手：“慢慢喝，伏特加有的是。”
　　对方喝到第九杯时就再也忍不住，俯身把酒吐了出来，裁判见状，让人把对方扶了下去，宣布汤米获胜。
　　第一轮喝了两杯，第二轮只喝了一杯，汤米几乎毫无影响的成功杀入决赛，不过遗憾的是，同样练过乒乓球的斯蒂芬没能和他在决赛会师，第二轮时他的对手运气逆天，打中了九分罐，直接让斯蒂芬喝成了连球拍都握不住的傻子。
　　“就是你关照了我的朋友？我本来和他约好，由我教他做人的。”汤米一下一下弹着手里的乒乓球，朝对面穿着BG字样服装，和他争夺最终胜利的对手说道。
　　对手盯着汤米，语气中满是挑衅：“我现在可以送你去陪他醒醒……”
　　“准备吐出苦胆吧！傻逼！”汤米不等他说完，大喊一声，把球正手挥出，稳准狠的将对方台面角落位置最隐蔽的十号罐直接打飞，一击得手的汤米抛开球拍，在同伴们涌上来的欢呼声中指着被裁判奉上十杯伏特加的对手大声喊道：
　　“以后看到SSD记得退避三舍！不然我随时可以让你重复经历这种酒精噩梦！”
　　对方前两轮已经喝过五杯，此时再来十杯还能拿稳球拍就见鬼了！
　　在欢呼声中，汤米接过DTS去年保留的乒乓伏特加冠军奖杯，高高举起展示给SSD的兄弟们，这边的欢呼声刚刚停下，保龄球那边又响起了查尔斯等人兴奋的叫喊声，很快，平日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查尔斯，像个孩子一样跑过来，开心的大声对几个人吼道：
　　“我们拿下了保龄球冠军！把贾森和汤米这些家伙招进来，是我们最正确的决定！三项比赛我们已经拿下两个冠军！无论橄榄球比赛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是第一名！”
　　“刚刚那轮比赛，你不是说他们技巧比起其他社团有些差距吗？他们居然也拿到了冠军？”埃里克听到查尔斯的话，惊喜地问道。
　　查尔斯说起贾森，语气中满是钦佩：“没错，技巧差的要死，但他和他那个叫德里克的搭档酒量出色，靠着不断的喝酒，呕吐，再喝，再吐杀进了决赛，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两个菜鸟为了保龄球比赛，除了练习如何控制方向与力道之外，得知比赛时呕吐不算犯规时，更是偷偷跑去跟脱衣舞娘学习了如何快速饮酒再快速催吐，刚刚的比赛，贾森在滑板车上一边前进，一边嘴里朝外狂喷啤酒清空胃部，那场面就像洒水车一样壮观，吓坏了他们的对手，他们以为贾森要死了，不想惹上麻烦，所以主动弃赛，事实上，那正是贾森想要的结果。”
　　“奖杯呢？带回荣誉室！”埃里克听完之后，提醒查尔斯说道。
　　查尔斯犹豫一下：“那个奖杯……等凤凰社冲洗干净，我们再拿回去可能更好，因为凤凰社的傻逼亨利和奖杯一起享受到了贾森和德里克的洒水服务。”
　　随后，他大声对着SSD的成员们喊道：“兄弟们，举起我们这些为SSD带来荣誉的菜鸟兄弟！带他们回家！”
　　无论是否今晚登场，九个菜鸟都被SSD的老鸟们高高举起来，朝着斯巴达凯旋，汤米骑在一个老鸟的肩膀上，看到旁边的贾森似乎没什么异样，好奇地问道：“哥们，你和德里克两个人真的喝了七桶足足三十五升啤酒？用不用去看医生？”
　　“别担心，兄弟，我全都吐了出去，脱衣舞娘教给我们的技巧，每次喝完酒马上喝些盐水，或者用手按住扁桃体。”贾森对汤米边说边示范着按压扁桃体的动作，然后汤米就看到，贾森帮他身下的埃里克，泰德等老鸟来了一次淋浴，让几个老鸟对贾森咒骂不止，其他人则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不过即便如此，泰德等人也没有把贾森放下来。
　　汤米笑了起来，不过突然又变了脸色，对贾森说道：“Shit，你的作业完成了吗？明天第一节课要交给教授，教授对这种冠军荣誉好像免疫。”


###第88章 荣誉总动员特权
　　“虚度光阴这么久，该做点正事了，让所有人知道，兄弟会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我们是货真价值的兄弟！为彼此能付出一切！”SSD兄弟会的新人主管泰德板着脸，用一根吸管指着身旁的白板，对面前的十几个兄弟会成员语气严肃地说道。
　　十几个老鸟面面相觑，又全部看向泰德，其中一个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泰德？”
　　“汤米和贾森两个人使用了他们的荣誉总动员特权。”泰德扫视着面前的同伴，先是严肃，后半句则换成了虚弱：“因为这两个傻逼，蛆虫，狗屎没有完成数学作业！他们不想被教授找麻烦，教授上课前已经收走了作业，他们两个还没有交，但他们正在努力的完成，我们要等他们完成作业，在教授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们的作业交上去。”
　　SSD的荣誉总动员特权，每个SSD成员都至少拥有一次，一些频繁为兄弟会带来荣誉的成员，甚至能拥有两到三次，在自己遇到暂时应付不了的麻烦时，他可以使用特权，请求兄弟会帮忙，而且兄弟会不能拒绝。
　　听到泰德的话，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大家用这种特权时一般都是自己追不到喜欢的女生，希望兄弟会的大家帮忙，或者和女生约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之类，总之都是一些生活上的问题，甚至有人曾经用这个特权当了一天的皇帝，然后兄弟会的成员想办法配合他Cos成了大臣和革命人士，在特权结束时，成功造反，把那个折腾他们一天的混蛋送上断头台。
　　基本来说，这个特权，代表你在SSD有了一次好梦一日游的使用权，但显然没有人想过把特权用在交作业这种事上。
　　“虽然那两个蛆是我们的新人兄弟，但我不准备为他们绑架教授，泰德。”一个老鸟果断开口说道：“这太夸张了，自己没有完成作业，然后让兄弟会想办法解决？我觉得这个可不能用特权来支配兄弟会帮他们完成，这是取巧。”
　　“你有些激动，兄弟。”泰德看到同伴的语气有些激烈，好奇地开口询问道：“他们两个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让你反对？”
　　对方看看身边同伴看过来的目光，摊开手义正词严地说道：“我的不开心是因为，我上次没有完成作业时，没有想起用特权来请求兄弟会帮忙搞定，如果他们没有得到惩罚，我会心痛。”
　　“很好，没有问题的话，我来安排行动计划，首先，我需要两个跑锋。”泰德指向白板，对众人说道：“谁是跑锋，现在可以去换上护具与跑鞋了。”
　　……
　　教室内，汤米与贾森正奋笔疾书，贾森一边写着一边小声对汤米问道：“你确定特权能让我们保住性命？我可不想收到劝退信，然后被我老子拎着猎枪从密西西比州赶过来，一枪崩了我，重新再生个儿子继承家业。”
　　在斯坦福大学，迟交作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是你晚交了半天，去找教授说几句好话求情，对方就会原谅你，比如迟交了两分钟，也许因为教授心情不好，你就会被扣掉两分学分，或者运气不好，遇到个最近家庭生活不幸福，被老婆家暴或者羞辱的教授正无处发泄怒火，干脆给你开出一封说你学术态度不端的警告信，那就更惨了，多出一封警告信，意味着要比其他同学付出多一倍的努力，才能证明自己，让学校原谅你，给你那张大学毕业证书。
　　“我给了泰德行动计划书，如果他按照我说的做，应该问题不大。”汤米咬着钢笔，审视着面前最后一道数学题目，嘴里小声说道。
　　而此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教授宣布下课之后，抱起讲台上那个装满作业的作业箱，干脆利落的朝外走去，其他同学也都表情麻木的纷纷起身，赶去下一个教室。
　　“嘿，两个菜鸟，泰德说你们两个需要帮助？”一个穿着橄榄球护具的老鸟此时从外面走进来，对两人打着招呼。
　　汤米与贾森两个人已经顾不上与对方再说话，埋着头把各自的作业加快速度补完，汤米看到贾森停笔，一把抢过对方的作业，连同自己的交给对方：“跑！快！”
　　“我从没想过自己学习橄榄球，是为了有一天与五十多岁的教授赛跑！”对方接过作业，骂了一句，转身冲出了教室。
　　外面的走廊，一个兄弟会成员指着电梯对冲出来的家伙说道：“目标已经搭电梯下楼。”
　　“Shit！”橄榄球手用抱着橄榄球的姿势抱着两份作业，冲进楼梯间，把两份作业从楼梯上丢下去：“我没赶上，看你的了！”
　　一楼已经就绪的橄榄球手捡起作业，快步冲了出去，一楼看守电梯的兄弟会成员此时也及时通报教授动向，声音里都带了几分颤抖：“目标已经朝停车场走去！快！再晚我们就他妈要替两个写不完作业的傻逼真的去绑架教授了！”
　　之所以放风的同伴担心，是因为大学教授一周只有四到六节课，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这意味着教授开车离开，他们将完全不知道教授接下来准备去哪，是准备回办公室批改作业，还是回家陪陪家人，或者去看一场艳舞减减压。
　　“传球给埃里克！”泰德穿着橄榄球服，与几个同伴从停车场走出来，看着越来越近的教授，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为什么是我！”埃里克接过被同伴抛来的橄榄球，满脸不解：“你们想让我来对教授来一次人体冲撞？”
　　“你把汤米和贾森那两个蛆招进来的，你是他们的Big，这种事当然你义不容辞。”泰德满脸无辜地说道。
　　埃里克嘴里骂了一声，抱着球突然加速，朝着前方冲去，嘴里大声喊着：“闪开！斯坦福最佳四分卫来了！”
　　身后泰德等人则疯狂追赶，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橄榄球员准备去比赛的路上，发生的热身小插曲。
　　教授听到埃里克的喊声时，就乖乖立到了道边，甚至还忍不住赞叹这些学生活力十足，让斯坦福充满了生机。
　　结果下一秒，埃里克直接冲过来，一肩膀撞在教授的作业箱上！好在他收了些力气，教授只是被撞了个趔趄，但他抱着的作业箱却直接被撞飞，作业从里面掉落出来，洒落一地！
　　拿着汤米与贾森作业的同伴第一时间跑过来，趁教授还未回过神时，把作业丢在那些其他作业中间。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对教授嘘寒问暖，贴心的帮忙收拾地上的作业，同时趁机用各种恶毒的字眼羞辱埃里克，惊魂未定的教授看着面前的十几个健壮青年，最终没有选择发火，只是阴沉着脸接过收好的作业箱，打量着罪魁祸首埃里克：
　　“你叫什么名字？”
　　“埃里克·贝尔。”埃里克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教授，我可以陪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身体，非常抱歉刚才我的鲁莽动作让你受到了惊吓。”
　　“不用了，埃里克，我原谅你，你最好庆幸没有选修我的课，不然我保证不会让你再有玩橄榄球的时间。”说完，教授接过被重新整理好的作业箱，倨傲的朝着停车场走去。
　　泰德等教授走远，对刚刚松了口气，庆幸逃过一劫的埃里克说道：“你猜教授如果走到自己的汽车前，发现四个轮胎都没气了，他最先会怀疑谁？”
　　“为什么？谁干的？”埃里克听到泰德的声音，绝望地看向他。
　　泰德拍拍埃里克的肩膀：“为了稳妥起见，尽量拖延时间，汤米说的。”
　　“那个傻逼最好两周内别出现在我面前。”埃里克郁闷地说道。
　　从教室窗台目睹一切的汤米对贾森说道：“你老爹这次应该不用再生一个了，不过很难说，因为下次你靠喷啤酒以及我打乒乓球为SSD带来荣誉之前，所有作业都只能靠自己，最好别在出现这种意外。”
　　“如果大学的作业和考试能像喷啤酒一样轻松该多好。”贾森松了口气，望着窗外迅速撤离的SSD兄弟们的身影，感慨说道。
　　“超人只有一个S，但名校生却需要拿到三个S，这意味着我们比超人更厉害。”汤米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朝教室外走去：“我得去做点什么，尽快结束这种生活。”


###第89章 不要急着考虑社会责任
　　“嘿，汤米，有四个你标注的重要功能暂时还不能在SSD-2上实现，大家需要完成自己的作业，估计还需要个两三周，才能腾出时间帮你搞定，但这软件目前已经受到了会内混球们的一致好评，自动分段，文字查找，标注页脚等等那几个微小的创新，就让本来不可或缺的WordStar变成了他们嘴里的狗屎，而且恭喜你……”埃里克一边大声说着话，一边走进了汤米与贾森的宿舍，然后就看到贾森正手忙脚乱的坐在电脑前应付着两个女生：
　　“没人跟我说过，你们两个现在住上了男女混合宿舍。”
　　“女士们，我保证今晚就解决你们遇到的麻烦，不睡觉也会解决，一个一个来，我身体撑得住，第一位女士，你的问题是什么来着。”贾森顾不上与埃里克打招呼，对第一个女生问道。
　　女生推了一下眼镜：“光标控制键，我希望能是字母键序列与Ctrol键组合，这款软件选择用8，2，4，6四键菱形组合来控制光标的上下左右，让对WordStar已经产生依赖，形成肌肉记忆的使用者非常不习惯，我总下意识去按照之前记住的键位误操作，所以我希望能改成和WordStar一样的快捷键。”
　　“开发这个软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控制光标不再像WordStar那样复杂，需要记住十六个组合键才能挪动一下光标，使用WordStar移动光标，你需要先按下Ctrl+Q这个指令进入移动光标状态，然后再按下Ctrl+其他乱七八糟的各种键位才能完成，对吧？现在很简单，只需要记住这四个数字，加上Ctrl，不需要前置命令，即时操作。”贾森呼出一口气，翻看着汤米留下的笔记本，嘴里对女生介绍道：
　　“我们在推动科技进步，但女士你却建议我们倒退，所以很抱歉，我们不会听取你的宝贵意见，第二位女士，你的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女生给出了另一个反馈，她在用SSD-2的文档功能写作时，觉得很方便，唯一美中不足是需要重新记录一些操作方式，所以她建议可以增加个调用命令，把几个简单且与WordStar不同的格式代码，按键组合直接呈现在屏幕上，这样方便在写作时，不用翻阅汤米发放的操作指南，调出命令看一眼就可以继续工作，同时也不会增大软件体量。
　　“OK，多谢你的宝贵意见，请问您的名字，我们如果完成更新，会第一时间给您送去最新测试版。”贾森认真的把对方的意见记录下来，然后学着汤米之前的败类模样向女生说道。
　　“杰西卡·佩尔斯，社会科学专业。”女生说完，和同伴两人一起离开了E-66宿舍。
　　贾森记录完对方的名字，又打开电脑按照女生说的操作了一下，这才看向埃里克：“Boss，来探监吗？”
　　等女生离开，埃里克关上门，取出香烟点燃，对贾森问道：“汤米那家伙在哪里？我还以为这玩意只在SSD内部进行小型测试。”
　　“不知道，也许去了其他什么宿舍帮人安装软件，除了上课，兼职，写作业，剩下的时间他都在想办法让身边的同学帮忙试用这款SSD-2，然后向他反馈，你想恭喜他什么？终于准备由他来设计本周Party，我建议不要那样做，因为他一定会敷衍。”贾森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可乐，递给埃里克一支，像是遇到了可以诉苦的人，喋喋不休地说道：
　　“自从那家伙忙着搞软件，冰箱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酒精饮料了，如果斯坦福这届新生毕业时有人能拿到3S称号，一定是汤米这个傻逼，跟这种人做室友压力太大，看着对方努力，而自己偷懒，很容易产生虚度光阴的愧疚感，这么说吧，自学计算机相关课程，已经让我两周没有时间去看杂志，如果不是每个周末还能回SSD参加派对和姑娘们聊聊天，我早已经从天台上跳下去。”
　　埃里克接过可乐：“不，我想恭喜他，前天晚上，我和查尔斯等人与在硅谷软件公司开工的几个SSD毕业校友一起出来喝酒时，聊起了汤米和你们这些菜鸟，听说汤米搞的软件很实用，有个校友想要见见汤米，看看有没有可能忽悠他的老板买下来，让汤米赚一笔，我和查尔斯都很开心，这意味着汤米个混球最少能赚个十几万，到时我们要让他大出血庆祝一番，不过这种事最终要汤米自己做决定，所以我来见他。”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贾森听完埃里克的来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对埃里克问道。
　　埃里克微微摇了摇头：“你说与汤米做室友压力太大，准备从天台跳下去。”
　　“那家伙马上拥有十几万，我作为室友，现在最大的压力，就是如何替他花掉那笔钱！”贾森盯着埃里克，大声问道：“不过你确定，一款抄袭来的软件都有傻逼准备花十几万买下来？十几万？”
　　“这种事很常见，上个月隔壁DTS还有个蠢货，开发了一款能在图片上加在文字的小软件，卖了二十万，从开发到卖出，只用了不到两周，而那家伙开发那款软件的初衷，仅仅是想在背着他出轨的女朋友照片上写一句‘你是个贱货’，然后贴去学校各处，如果手写的话，他担心会让警察通过笔迹对比查到他，所以他选择用电脑字体打印，让警察无迹可查。”埃里克对激动的贾森说道：
　　“每次我们去酒吧喝酒时遇到他，都能听到他在庆幸前女友是个贱货，让他赚到二十万，然后找了个更漂亮的女友。”
　　贾森听完之后，羡慕地说了一句：“我都替他庆幸。”
　　……
　　“汤米！”埃里克瞪着眼睛，看着此时坐在电脑前翻看各种反馈信息的汤米·霍克，语气愤怒：
　　“你他妈可以询问对方是否投资，而不是买下它的版权，但你不能……你不能告诉他，你接下来的思路是准备把广告登在《寻欢客》《儿童与父母》《大都会》的封底广告位上！哪个使用电脑的人会买这种垃圾杂志！你登在他妈《花花公子》上我都不会愤怒，至少它的专访很有深度，《寻欢客》！Fuck！你把自己做出来的SSD-2当成了婊子！这可是大家辛苦帮你做出来的，你不尊重它！不尊重大家，也不尊重那些毕业之后提携我们的兄弟！你可以拒绝，说你不准备现在卖掉它，我会理解并支持你，但你不能把我当成白痴！”
　　贾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局势，并且贴心的把棒球棒，拳击手套之类的东西堆到两人的附近，方便他们拿取，而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抱着包薯片默默坐回自己的床上，等着双方正式开打。
　　埃里克是菜鸟们公认的好人，很少会发脾气，他愤怒的原因是，当他开心的向汤米介绍有个SSD毕业的校友想要了解汤米的软件，顺便忽悠老板拿钱买下来，让汤米赚一笔时，汤米却希望对方能忽悠老板投资，埃里克问起汤米的思路，汤米居然对他说，要把广告登在那些无用杂志上，这才是埃里克愤怒的原因，他觉得汤米一直在乱开玩笑，根本不尊重他，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寻欢客》加州最热门的性交易杂志，最大的客户群体是嫖客与应召女郎，嫖客购买杂志是为了在上面了解行情，横向比较，准备下海的应召女郎们则在上面寻找娱乐公司的招聘信息，或者干脆自己购买广告位刊登招客广告。
　　后两本则是美国老牌的廉价家庭女性杂志，从大萧条时期开始，就是中下层妇女获取消息与生活技巧的主要来源，上面会刊登告诉女人什么食物价格便宜但顶饿，不至于让家中的孩子饿肚子，什么兼职适合她们去赚些零花钱，如何照顾多个孩子，如何去买廉价衣服，家庭妇女如何省钱之类的文章，至于刊登的广告，则是各种打折的廉价商品。
　　但现在，汤米·霍克对他说，他准备把软件广告登在这些杂志上，这不是开玩笑耍他是什么？
　　汤米站起身，取出香烟递给埃里克一支，放轻语气：“听我说完好吗？埃里克？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最好是这样。”埃里克骂完之后，接过汤米递来的香烟点燃，坐在汤米的椅子上，准备听汤米的解释。
　　汤米靠在床尾，看向埃里克：“首先，我不想卖版权单纯赚一笔，或者说即便要卖，我也要先折腾一番，总不能十几万就卖掉它，再翻个几倍几十倍，也许我会考虑，如果想要卖个高价，我们需要数据，那些人想要买下它时，会问你软件销量如何，收入如何之类，按照今年硅谷的行情，只要这款软件卖出一万份，我们就能拿到最少三百五十万的收购价，十几万与一百五十万，怎么选？当然是后者。”
　　“除非你现在休学去创办公司，不然你根本没时间去兜售它。”埃里克吐出一口烟雾，对汤米说道：“所以，你准备休学？”
　　汤米自己叼了支香烟在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随后才对埃里克说道：
　　“不，目前的计划是请同学们进行测试，把操作难度降到最低，同时我拜托金发社的霍莉·基纳，就是新人之夜的那个金发妹子，她读社会工程学，在工程学院内的创业教育和研究中心兼职，她正帮我把软件带去那里，让那里的老师与嘉宾讲师们帮忙试用，如果反馈也不错，他们有兴趣支持这个项目，我大概能拿到五万额度的创业支持，然后找到斯坦福大学内活跃的女权公益组织，金发社和那些组织很熟，我已经让芮尼帮我去了解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跟它们合作开一家具有公益性质的培训公司，我用创业基金采购一批最廉价的电脑入股，而他们以管理入股，这样公司日常管理会有公益组织的学生们轮流负责，作为联合创始人，我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在其中，反正也没什么可管理的，可以继续正常读书。”
　　“培训公司表面目的是鼓励女性走出家庭，寻找平等工作的机会，深层次其实是为了少交些税，培训不会收费，但女士们需要购买软件，价格低廉，49.99，几乎是WordStar的十分之一，最低等级的应召女郎接一个客人赚的钱也足够买得起，而我准备采购五十台最廉价的兼容电脑，售价六百块，也就是三万块本金来支持培训计划，这代表着我们卖出一千份就已经能盈利，培训结束，公益组织还可以帮那些女人推荐工作，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我得到些钞票，公益组织得到了名誉，女人们得到了工作，软件得到了销量。”
　　“你用一群底层女性去冲击现在的白领文员们？把那些文员工作变成快餐店侍应一样廉价？当资本家们看到连妓女都懂操作电脑，那些白领文员将近三百的周薪，会迅速变成不足两百块。”埃里克说道。
　　“聪明人的投资不好拿，埃里克，但穷人的钱却很容易赚，越穷越急于寻找改变命运的机会，而她们想赚到钱，就需要去抢那些白领们的工作，我只是在帮助无产阶级的女士们，给她们提供武器，让她们有底气去抢有产阶级的钱，顺便打低价格。”汤米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那些文员想要维持精英身份，最好学点新技能，加州也许没有五万个亿万富翁，但绝对有数倍于五万的家庭妇女或者应召女郎，五十块，就能有一个机会，让自己能找份体面工作，不用再被丈夫骂做废物，不用再靠出卖身体，会有人愿意的，不是所有穷人都甘心始终沉沦。”
　　埃里克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那些女人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我是说虽然听起来白领行业会迅速变得不值钱，但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汤米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回去继续做家庭主妇或者应召女郎～在成为资本家或者政客之前，不要急着考虑社会责任，埃里克，我们要的是能让我们能把这东西卖个高价或者吸引来大额投资的销量数字，而不是真的全身心去帮助加州的妇女解决就业问题。”


###第90章 附赠的公司福利
　　“我这样做的初衷，是为了帮助女性解决就业困境，女人与母亲，无疑是这个世界最值得尊重的人，我愿意……我请求……我渴望……我渴望与致力于女性平等的各位合作，为这项伟大的社会事业贡献一份力量，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不是只能被家庭禁锢住的囚鸟。”汤米坐在书桌前，念着自己帮芮尼准备的发言稿，不时在上面修修改改，使得它听起来更真诚。
　　霍莉在旁边拨弄着吉他，眼睛打量着专注的汤米·霍克：“你开始与芮尼交往了？”
　　“没错，毕竟学业与创业压力下，我总得找个愿意帮我放松的女人。”汤米头也不抬地说道：“芮尼也觉得我还不错，所以，算是吧。”
　　霍莉做了个嫌弃的表情，随后问道：“为什么没有和我交往，我不是嫉妒芮尼，我只是好奇，女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好奇心。”
　　汤米把发言稿放下，看向霍莉：“因为你比芮尼聪明，找个聪明的女孩做女朋友是件很麻烦的事，像芮尼那样就很好，比如她愿意相信我真的是在推动女性就业，我眼中完美的女朋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家庭生活优渥的女孩，傻傻的，但又足够漂亮，同时有些虚荣，给她提供足够的物质享受，她就能安心的做个金丝雀，而且对伴侣容忍度会很高，比如我送给芮尼一条价值五百块的项链，感动的她至今已经穿过十几款情趣内衣给我看。”
　　“所以我该庆幸自己不是个蠢女孩？”霍莉对汤米语气嘲讽地说道：
　　“别再给我灌输这种大男子主义者最爱的传统女性思想，换个话题吧，创业中心的梅森教授对你这款软件很满意，他经常需要处理各种表格，你那款软件的自动计算填充功能，让他节省了大量精力，他说如果有时间，愿意和你聊聊，召开个小型听证会听听你的思路，不过对于软件开发，即便获得他们讨论通过，他们也只提供最多五万块的创业资金支持，不像硬件研发，动不动就能拿到十万乃至数十万的支持，所以我来问你，有没有时间。”
　　汤米看完发言稿，抬头看向霍莉：“而我见你，则是想问你，是不是可以找几个同伴成立一个女性平权的校园组织？”
　　“斯坦福有几十上百个女性组织，为什么你坚持要让我再成立一个？”霍莉有些不解地问道：“芮尼不是正在申请加入一个吗？”
　　她与汤米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更像是多了层床上关系的朋友，这个混蛋每次与芮尼在一起，就各种甜言蜜语哄对方开心，面对自己时，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任何情话，让自己帮忙，也只会说公司赚到钱会分自己一份，让她能成为一个晚晚换牛郎的富婆，但不得不说，这句话比情话对她更有吸引力。
　　“当然是为了拿回我们的钱，小姐。”汤米看向霍莉：“与芮尼加入的女性组织谈合作，对方一定会要求我把赚到的钱捐一部分给女性组织，但会虚伪的表示，并不会强求我一定捐给她们，也可以捐给其他女性组织，只是必须要满足那个捐款数字，所以我选择听她们虚伪的劝告，把钱捐给你成立的同类组织，然后你再用各种成本开支的借口，把我捐的那笔钱转出来，懂吗，我们的钱。”
　　“这就是你在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学到的知识？”霍莉白了汤米一眼：“你连捐款都要吝啬？”
　　“嘿，我可是一定会捐的，你怎么花掉那笔钱是女性组织的决定，与我无关，也许组织内的女性朋友们需要牛郎，而我刚好因为缺钱兼个职而已。”汤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笑着说道。
　　霍莉耸耸肩，对汤米问道：“聪明的女人不适合做女朋友，但至少可以陪她一起去吃个饭？”
　　“今晚没时间，改日吧。”汤米被霍莉的话提醒，看了一眼闹钟上的时间，马上去拿自己的外套：
　　“今晚埃里克和查尔斯介绍SSD在附近工作的校友给我认识，我们准备来场比赛，我输掉，就要脱光上衣，在胸前写上我爱西摩·鲁宾斯坦①的文字拍照，然后寄给鲁宾斯坦，说自己是个基佬，爱慕他已久。”
　　“如果赢了呢？”霍莉好奇地问道。
　　汤米朝她眨了下眼睛：“你不会喜欢的，很无趣。”
　　“除了推动你占领硅谷的计划，还能是什么。”霍莉翻了个白眼，像是知道汤米会收获什么，她说道：“天呐，用应召女郎占领斯坦福人心中的圣地硅谷，更可怕的是，我还是帮凶，搞不好会被钉在校史的耻辱柱上被后来者永远痛恨。”
　　……
　　兄弟会之家，汤米与对面西装笔挺，斯文败类的校友用彼此熟悉的姿势握了个手，又拥抱了一番，然后查尔斯才对两人介绍道：
　　“詹姆斯·邓恩，赛门铁克公司的第一号员工，语言学与计算机科学双学位，一个永远被钉在SSD耻辱柱上的傻逼，汤米·霍克，我们的好小伙子，为我们带来了乒乓伏特加的冠军。”
　　“我见过你的照片，贴在荣誉室，你在啤酒节大赛时拿到了亚军，SSD的兄弟们为了感谢你丢掉了蝉联七年的冠军，每天都在你的照片上画满了生殖器，之前我打扫卫生时，经常一天要帮你的照片擦几次才能保持整洁。”汤米笑着对詹姆斯·邓恩说道。
　　杀毒软件界大名鼎鼎的赛门铁克公司去年才成立，研发方向是人工智能与数据库管理，汤米也是刚刚知道，赛门铁克成立时根本不准备开发计算机安全软件，而是用人工智能这个噱头，从美国政府的基金会刚刚拿到了一大笔投资，詹姆斯·邓恩，就是那个想要提议把软件卖给他老板，帮汤米赚一笔的老鸟。
　　听到汤米的话，西装革履如同绅士的詹姆斯朝着查尔斯，埃里克等人粗俗的比了一下中指。
　　“不用谢，詹姆斯，你应得的，啤酒节本来就是我们的优势项目，你个傻逼却害得它被人抢走，所以我告诫自己和兄弟们，每天睡觉前都要帮你的脸上画个阴茎，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失败。”查尔斯看到对方竖起的中指，毫无愧疚感地说道。
　　“这是汤姆·普罗克斯，电气工程专业，和詹姆斯一样，去年才从斯坦福毕业，毕业前是我们的财务主管，但现在看起来他就快去当流浪汉。”埃里克对汤米介绍另一个兄弟会的校友，笑着说道。
　　对比西装革履的詹姆斯，汤姆有些不修边幅，胡须都已经半寸长都没有修剪，穿着灰色的T恤短裤与拖鞋，看起来的确很像流浪汉。
　　“我的公司就在大学旁边的车库里，目前只有我和另一个创始人以及两个员工，软件还在研发阶段，不需要打扮自己去见人，所以看起来有些……朴素，何况见你们这些家伙，不值得我穿上西装。”汤姆与汤米拥抱了一下之后，向汤米介绍着自己的情况：“你的软件不错，我刚才试了一下，效率很高，但我更喜欢你为这款软件做的测试反馈，能在正式销售前就及时发现各种问题，这种测试很有必要，我准备把这种试用测试反馈的模式用在我们的软件上。”
　　“OK，我们的新蛆与老鸟挑战赛即将开始，参赛选手分别是冠军汤米和傻逼詹姆斯，裁判是汤姆，最好快点结束，我们还要去吃晚餐。”查尔斯走到早就准备好的两台IBM电脑前，对在场的十几个人笑道：
　　“SSD-2与WordStar的对比测试，正式开始，规则如下，三页精挑细选的文字，有加粗，斜体，注脚等各种文字格式，同时用两款软件把三页文字录入电脑文档，速度最快，错误最少者获胜，可以各自选择支持者了，兄弟们。”
　　詹姆斯没有得到哪怕一个人的支持，所有人都站到汤米的身后，这让詹姆斯不爽地骂道：“只是拿到个亚军而已，你们这些混蛋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这种比赛毫无悬念，当詹姆斯用WordStar只完成三分之二的工作量时，汤米已经用SSD-2搞定了三页文字的录入工作，而且最后检查时，只打错了两个单词，三页纸上的文字格式要求全部完成，汤姆确认之后，宣布汤米·霍克获胜，詹姆斯继续当他的亚军。
　　“干得漂亮，小子。”詹姆斯得知汤米完成后，并没有沮丧，而是惊喜的走过来，看着汤米的电脑界面：“效率惊人，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随便抄袭个软件换个模样而已，所以还想帮你卖出去赚笔小钱，但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对，我老板那种家伙不配拥有它，你该和汤姆创立Intuit一样，自己成立个公司把它卖出去，尝试去赚更多的钱。”
　　汤米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汤姆：“Intuit？你的公司名称是Intuit？”
　　“有什么问题？”汤姆对汤米的问题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这名字很棒。”汤米对汤姆说道：“我如果赚到钱，一定会投资你的公司。”
　　汤姆以为汤米在开玩笑，所以没有拒绝：“欢迎，来者不拒，创业小公司独立进行大型商用软件的开发实在是件痛苦的事，公司仅有的两个员工已经九个月没有拿到薪水了，如果她们两个不是我们两个的女朋友，早就把我们告上法庭了，而且该死的车库租金越来越高，你如果想投资，最好快点，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会关门大吉。”
　　汤米却知道，Intuit关门大吉的事不会发生，因为在2022年的美国，任何一间公司的会计都会用这个公司开发的财务管理软件，随便一个美国人的手机上都有一款这家公司的个人理财APP。
　　“按照约定，詹姆斯，你输了之后，答应介绍赛门铁克的人事主管给我和女朋友认识，让我们有机会以支持女性就业的理由向他推销软件和应召女郎，对吧？”汤米记住Intuit这个名字之后，继续对詹姆斯说道。
　　詹姆斯皱皱眉：“我记得好像不包含后者。”
　　汤米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后者可以算做附赠的公司福利，帮你们解决程序员宣泄压力需要请假的问题，工作时间就能解决这个困扰他们的问题，也算是提高赛门铁克的工作效率，不用谢。”
　　注释：
　　①WordStar创始人。


###第91章 脑补害人
　　“我还记得那个扮演白雪公主的艺人和我告别时，劝我不要难过，明天会有新的白雪公主来陪我，逗我开心。”芮尼·摩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对汤米说着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但第二天我再去时，白雪公主不是她，我为此难过了很久，因为她被家人要求不准工作，她的家人不准她工作，很过分对吧？最终她回了核桃溪的乡下，所以我觉得汤米你陪我做的这些事，能帮助很多女性，这是一件善举。”
　　芮尼·摩尔是加州本地人，家住在洛杉矶大都会区的橙县安纳海姆市，也就是美国第一座迪士尼乐园的所在地，距离洛杉矶城只有二十八公里。
　　与野蛮生长的汤米·霍克十五岁还相信蜘蛛侠真的存在不同，芮尼从小就知道童话都是骗人的，因为她儿时几乎每天都在迪士尼乐园玩耍，目睹白雪公主和睡美人们年老色衰就会被乐园解约，她作为一个游客，从小学到高中，熬走了乐园里三位睡美人和一位白雪公主。
　　汤米开着自己这辆63年的黄貂鱼，双手握着方向盘：“你确定要让我陪你去见你父亲？按照我在华威的经验，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一个混球得手，父亲的第一选择是抄起枪给他点儿教训，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与他的女儿保持距离。”
　　芮尼的父亲本杰明·摩尔是洛杉矶一家大型布展公司的高级布展设计师，主要是策划设计各种展览会，这次刚好硅谷有一场展会是他负责，他来考察场地，所以他希望顺便与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起吃个饭。
　　“我父母很开明，汤米，他们也知道你的存在，而且我十六岁时第一次与男生约会，我父母贴心的准备了注意事项，还帮那个男孩检查了汽车，他们不反对我约会，我父亲对我说过，青春期谈谈情说说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如果年纪大了再去谈恋爱，会错过人生最美好，最纯真的年龄。”芮尼对汤米露出个不要担心的笑容，安慰道。
　　听到芮尼的话，汤米松了口气，换做民风剽悍的华威市，哪怕是自己哥哥与阿什莉那种青梅竹马的情侣，在被阿什莉的父亲赫尔先生知道托尼睡了自己女儿之后，下场是托尼被赫尔先生拎着阉鸡刀狂追了两条街，差一点被阉掉。
　　本杰明·摩尔是个四十六岁的和煦中年绅士，故意染白的头发，线条分明的西装，精心修剪过的胡须，和手里的一把老式烟斗，看上去就像是那种能出现在时装杂志上的男性大龄模特，很有艺术气息的一个魅力中年人。
　　这就是汤米对本杰明的第一印象。
　　等芮尼与父亲拥抱亲昵过后，才对父亲介绍起汤米：“汤米·霍克，我在大学交的男朋友，汤米，这就是我最开明最伟大的父亲。”
　　“摩尔先生。”汤米与对方握了一下手，礼貌的问候道。
　　与芮尼说的一样，本杰明很开明，他与汤米握了下手之后，然后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汤米，对女儿说道：“不错，和你在电话里对我们说起的一样，是个阳光，善良，单纯的大男孩。”
　　等三人进了本杰明订的法餐厅，随侍者朝餐位走去时，本杰明突然说道：“Oh，芮尼，你先去位置上点菜，我让汤米陪我去买几份计算机杂志，我的布展这次与计算机有关，因为餐后我就要返回洛杉矶，所以我最好在用餐前买好，这样坐飞机时刚好用来打发时间。”
　　“好吧，尽快回来。”芮尼听到父亲的话，没有多想，答应了一声。
　　但汤米·霍克却马上涌起不安的情绪，就像托尼被赫尔先生拎着斧头狂追前的紧张感一模一样。
　　“陪我去最近的报刊亭，我需要你的专业建议，汤米。”本杰明率先朝着餐厅门外走去，边走还不忘扭头看一眼汤米·霍克，脸上挂着笑，但眼神却很凌厉。
　　汤米郁闷的跟着这家伙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小声骂道：“原来背着女儿恐吓或者殴打约会对象，就他妈叫做开明。”
　　走到餐厅外的街角，确定芮尼看不到自己两人，本杰明才转过身，一把采住汤米的领口：“混蛋！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冷静，摩尔先生，我们只是做了正常约会该做的事。”汤米举着双手，用自己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拥抱，亲吻……好吧，其实也做了最后一步，但我不认为大学时……”
　　“我当然知道你们做了那些正常约会的事！我要知道不正常的！你他妈准备骗我女儿去帮你做皮条客！对吗？”本杰明瞪着汤米低声咆哮道。
　　汤米整个人都听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我让芮尼去做什么？先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你以培训妇女的理由，在《寻欢客》那些杂志登了广告，正常生意不会登在那玩意上，芮尼还对我说，你让她加入了一个女性平权校园组织，所以，你是借着平权的名义，招揽那些应召女郎，让芮尼帮你管理她们。”本杰明对汤米说道：“别再装无辜，我已经看穿你，叫做汤米·霍克的混蛋，我会向学校反应你的问题，送你滚回该去的地方。”
　　汤米把举着的手放下来，用力搓了搓脸：“摩尔先生，我的确在那些杂志上登了广告，但我不是准备开妓院或者应召娱乐公司，我是准备教那些女人使用电脑，让她们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本杰明懒得听汤米的解释：“不用说这种鬼话，我不会相信你，我可不是我那可怜而又单纯的女儿，你无论如何伪装，都改变不了你是个皮条客的事实。”
　　“如果我是准备做皮条客，那斯坦福大学就他妈提供了支持我开妓院的创业资金！他们的审查比摩尔先生你的私下了解要更详细！”汤米挣开本杰明抓住自己的手，懒得再对这个怀疑自己的家伙保持尊敬，语气嘲讽地说道：“斯坦福的学生去做皮条客，Shit！你不如说我去做更低级的牛郎，还能羞辱我更多一些！”
　　“你确定？”看到汤米说他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创业资金支持，本杰明愣住了，就像汤米说的，大学审核要比他的私下了解更详细。
　　看到对方稍稍冷静下来，汤米点点头：“当然，芮尼又不是白痴，她有分辨是非的能力，OK？她已经不是你眼中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说实话，我的接吻技巧都是靠她传授！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但这些就是芮尼告诉我们的。”
　　“芮尼告诉你，说我准备开妓院？”
　　“不，她打电话时对我说，你在《寻欢客》刊登广告，说你帮助女性就业，我才不相信，因为这种话就像我对人们说，我热爱展会设计这份充满艺术性的工作那种鬼话一样，我热爱的是这份工作的高昂薪水，所以你一定是准备靠骗女人上钩来赚钱。”本杰明对汤米说道：
　　“然后我又从她妈妈嘴里知道了另一个消息，她偷偷告诉她妈妈，她买了十几件情趣内衣，所以我和她妈妈都很震惊，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在斯坦福大学读书，还是在从事一些不法职业？”
　　“我可以解释，这完全是两件事，摩尔先生，我……”汤米听到本杰明的话，才意识到芮尼提起的两件事，让这位老父亲在大脑里拼凑成了一场大戏，自己成为了要欺骗并利用她女儿，准备打造应召帝国的野心皮条客，难怪一副准备把自己送去监狱的表情。
　　不过没等汤米说完，芮尼从餐厅快步走出来，看到街角的父亲与汤米，顾不上疑惑两人为什么没有去买杂志，而是拿着汤米放在她手包里的传呼机对汤米说道：“汤米！贾森让你看到消息马上回电！”


###第92章 Actor公司，如同其名
　　“Hello，你是Actor软件公司来和我‘对接’的贾森·怀特？”一个笑声听起来有些声线偏细的男学生，对着贾森伸出了手：“我是斯坦福大学女性平等促进会的盖瑞·古德，社会工作学专业。”
　　看到贾森愣愣盯着自己，完全没有握手的打算，盖瑞解释道：“开玩笑的，那个单词一语双关。”
　　“我知道一语双关，这就是我在你伸出手时，内心希望我不是来对接你的那个人，我以为对接的会是个女生。”贾森·怀特厌恶的对这个上来就和自己开玩笑的男人说道：
　　“如果女生对我说对接的玩笑，我会说她率真，开放，女性新领袖，但你是个男人，我会说，离我远点，死基佬！”
　　盖瑞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领着贾森朝着他们提供的培训公司办公场地走去：“我不是同性恋，贾森同学，我只是试着让你明白，我们虽然追求女性平等，但大多数时候成员们也都能开得起各种玩笑，并不会随时都是愤怒状态。”
　　“要是个女生站在我面前，说你这些说的这些话，我会开心的捂住嘴，而现在我捂住嘴，是不想让自己恶心的吐出来，男人之间的对接玩笑？你确定不是在这个协会呆太久，产生了一些内心变化？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贾森跟着盖瑞走近看起来比自己祖母年龄可要大个十几岁的四栋移动房屋：
　　“你们从哪里发现了这些属于消失的亚特兰蒂斯时期的遗物？我看到墙上还存在各种上古语言的痕迹。”
　　“那是尿渍，贾森·怀特。”盖瑞在旁边提醒道。
　　贾森则反击道：“这是讽刺，盖瑞·古德。”
　　斯坦福大学的宿舍严重不足，而它同时又规定，大学新生必须住在学校公寓，不准外出租房居住，确保学生们能在十分钟内到达各处教室和图书馆。
　　于是大学新生们享受着核心地段最好的公寓宿舍，而有一部分分不到正常公寓的老生如果不考虑出去自住，就会住进这样设置在校园核心地段的3.8米×18.3米标准移动板房，虽然拥有卫生间，上下水，电力，但说穿了这东西就是个房车车厢，没人愿意在斯坦福大学当几年的露营者。
　　“今年报废了九栋移动宿舍，我们协会买下了四个，本来是想充作杂物室，但现在刚好改造一下，当做培训教室。”盖瑞·古德打开其中一间宿舍的门，随后马上退开，对贾森说道：“你可以进去参观下，确认是不是足够装下五十台电脑。”
　　贾森果断的摇摇头：“我来的目的，第一，是考察场地，场地由你们提供，电脑由我们提供，对吧？所以卫生归你们负责，我们也不会支付卫生清洁费，在卫生工作做完前，我才不会进去，第二件事，八个身高一米七，金发，最好眼睛是海蓝色，喜欢穿裙装，对计算机有一定经验，当然没有也没关系，主要是满足前面几个条件的女生，交给我，我来培训她们，然后她们再去培训那些渴望就业的女性。”
　　盖瑞有些惊讶地问道：“芮尼说起这件事时，只说希望促进会内有人愿意用课余时间来充当培训老师，并没有说那些……外貌限制条件。”
　　“那是我自己加的，你们可是斯坦福最大的女性校园组织，拜托，只是些很容易满足的条件。”贾森一本正经的对盖瑞问道。
　　盖瑞耸耸肩：“目前促进会63%的成员都是有色人种，你希望在这样一个组织找到八个纯种白人美女？如果是那种美女，无数男人排队对她展开追求，她还需要去追求什么平等？唯一一个符合你条件的叫做芮尼·摩尔，汤米的女朋友。”
　　“OK，条件放宽些，女性，棕色或者白人，性格温柔开朗以及漂亮，我不歧视黑人，我只是……最近不能看到黑人女性，对了，这些女人的名字中不能有马库斯这个词，谢谢。”贾森听完盖瑞的话，有些失落的说了一句，随后低声骂道：
　　“我早该知道他妈的汤米·霍克在骗我！”
　　泰德开着一辆高尔夫球车从远处驶来，不等停下车就大声开口喊道：“贾森，汤米那混蛋在哪里？”
　　“带着他的金丝猫女朋友去兜风，然后骗我来这里帮他擦屁股！”贾森不爽的骂道。
　　“找到他。”泰德走过来，看向贾森：“SSD的法律顾问事务所收到了一封律师函，来自遥远的马萨诸塞州剑桥市，说你们这间Actor公司的软件侵犯了Lotus公司的计算机软件版权。”
　　……
　　汤米赶回来时，埃里克，泰德，查尔斯，贾森等几个人都已经等在距离兄弟会之家最近的咖啡厅内，在座的还有SSD的法律顾问。
　　之所以选择这里，而不是兄弟会之家，主要是等下还有霍莉·基纳这个女生会赶过来，而非派对邀请，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出兄弟会之家。
　　Actor计算机软件公司是汤米拿到创业中心支持的五万块之后，注册成立的软件公司，汤米占股七十，贾森和霍莉各占百分之十五。
　　“别担心，汤米。”看到汤米走进来，兄弟会主席查尔斯站起身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告诉律师事务所接下来的主要工作是帮你们度过这一关，费用我来解决，尽管让对手放马过来，我们每年花高价聘请的律师事务所可不是酒囊饭袋。”
　　汤米感激地朝对方说道：“谢谢你，查尔斯，我赚到钱后会第一时间还给SSD。”
　　SSD有自己合作的律师事务所，像之前汤姆·普罗斯克或者其他成员刚刚创业时，为了节省开支，都把法务工作暂时委托给SSD的合作律师事务所，汤米的公司也是如此，但平时最多是一些合同条款之类的咨询问题，像汤米这样遇到被人寄律师函的麻烦，这两年来还是第一次。
　　而且对手还是软件业大名鼎鼎的Lotus公司，成立至今才一年半，靠一款Lotus1-2-3杀遍软件业无对手，无论是微软的Multiplan，还是微创的CalcStar，以及以一己之力拉高Apple电脑销售量的VisiCalc，全部被它斩落马下，1983年1月份，软件正式开售，六个月卖出300000套，这数字看起来也许不够惊人，但再乘以它的单价495美元之后，就很吓人了，那代表着这家公司靠一款软件就在半年内拿到了将近1.5亿美元的销售额。
　　“汤米的软件还未开售，Lotus怎么知道SSD-2的？”等汤米也坐过来之后，埃里克率先开口问道：“很奇怪不是吗？它甚至还没有敲定一个正式名称。”
　　“如果我们没有商业化，是不是能省很多麻烦？干脆告诉他们，我们没有销售，只是自娱自乐，乐于助人。”贾森·怀特看向几个人，给出了自己的思路：“不然……你知道那种大公司很麻烦，我是说他们有钱不断让律师来找麻烦，而如果我们花完创业基金，或者SSD的律师咨询费，就只能关门大吉，所以我们可以软件免费，但培训收费，同样赚钱。”
　　“Office Smart Suite，简称OSS，第一个S代表斯坦福，第二个S代表SSD。”汤米落座之后，沉默的喝着咖啡，听到埃里克的话，看向对方笑着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埃里克，现在纠结对方如何知情已经不重要，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面对它，与此同时，汤米，我提醒你，现在不是致敬的时刻，对方让你停止开发，并且交出所有相关代码与数据，你要告诉我们，你的想法，才能让大家和律师帮助你。”查尔斯看到汤米没有紧张的表现，把话题切回正轨，把手里的那封律师函递给汤米。
　　查尔斯主持无数次会议，非常擅长在兄弟们离题时，第一时间把问题扭正过来，他的话，也让在座的几人都看向汤米·霍克，连连点头。
　　今天坐在这里的，都是SSD埃里克这个招聘主席的小圈子兄弟，所谓小圈子，就是SSD内也会因为爱好兴趣不同，再细分一些小团体，有人喜欢体育活动，有人喜欢商业活动，有人喜欢社会活动种种，因为爱好相同，而比其他兄弟见面的机会更多些，关系更加紧密一些。
　　汤米看都没看那封律师函，而是点了支香烟，反正咖啡厅兼职的是SSD的兄弟，被投诉也是扣他的工钱，他已经看到兼职的兄弟朝自己比了根中指代表关心：
　　“我的确曾抄袭它，但代码都已经改过，对方还能这么激动，怀着必胜的把握，是因为受到了某种误导，埃里克不是好奇Lotus怎么知道这款软件的吗？”
　　“所以？”查尔斯眼前一亮。
　　“我让霍莉故意泄露给他们的。”汤米吐出一口烟雾，看向众人：
　　“软件要上市，我们又没有钱在那些计算机杂志上买昂贵的广告位，怎么办？找最厉害的那个打一架，把自己扮成弱小无辜者，骗些记者来给我们专访，对方如果应战……就让那些哈佛与麻省理工学院的书呆子们明白，Actor公司根本不他妈专注软件创新，而是如同它的名字，专心演好每一场戏。”


###第93章 无论人畜，不存其生
　　在汤米和他的兄弟们开会时，马萨诸塞州剑桥市，Lotus公司总部，几个Lotus公司的创始人与高管也坐在会议室，看着电脑上运行的SSD-2软件。
　　这款软件与他们的Lotus1-2-3只有在电子表格功能这一项有业务重合，另一个功能是电子文档，Lotus软件并不具备。
　　“这款软件最过分的地方在于，它未经我们许可，就兼容了我们的文件格式，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用Lotus创建保存了一个后缀名为WKS的Lotus电子表格文件，用软盘拷贝到另一台没有安装Lotus软件，但安装了这坨屎的电脑上，那坨狗屎能打开我们的文件。”Lotus公司的副总裁，CBO（首席商务官）吉姆·曼兹对公司的创始人，也是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米奇·卡普尔说道：
　　“对这种行为，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样，寄一份软弱无力的律师函，助长对方的气焰，推动他快速把软件投入市场，而不是测试，我已经让人盯着那间公司，只要他们一旦发售，第一时间动用律师与公关力量，逼对方把停止开发，交出数据，赔钱破产，我们就这样抢过来，然后宣布它属于我们，把那些你们几个赞不绝口的便捷功能正大光明的用在我们软件的下一次更新中。”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米奇·卡普尔把手握成拳头状堵在自己的嘴边，眼睛盯着此时会议桌上的电脑屏幕，十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不过并没有回应吉姆·曼兹，而是看向公司的联合创始人，也是自己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友，此时公司的首席技术官乔纳森·萨克斯：
　　“你的团队测试之后的数据出来了吗？”
　　“更准确的数据还需要几天，但就大概数据来判断，如果两个人用这两款软件做同样的工作，用那款软件的效率能提高至少15%，只是自动填充计算这一项，就能节省很多时间。”乔纳森·萨克斯看向米奇：
　　“那款软件似乎不强调专业性，它只强调效率与上手容易度，它不具备那些专业软件的复杂功能，就是简单的文档录入，电子表格录入，而且把效率与上手难易度在现有基础上做到了极致，其中几点功能甚至是我们刚刚接到客户反馈，准备立项开发的功能，没有大范围测试，只是几个或者十几个程序员根本不可能设计出如此考虑用户感受的功能，我一直在思考，这家Actor软件公司是如何做到的？”
　　“15%……15%，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一款软件能让公司员工的每小时工作效率提高7%，公司老板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它。”吉姆·曼兹此时继续开口说道：“施加压力，不要再进行任何考虑，动用公关力量，找律师，把对方直接处死，吞下他们是最优解。”
　　与米奇和乔纳森不同，他这位首席商务官是公司赚钱之后被米奇邀请加入的，因为需要他这位毕业于国际与公共关系学院的专业人士来负责公司的交易决策与管理工作，他不懂也不关心软件如何被开发出来，但他感觉到米奇的震惊，以及那款软件能提升效率，他不懂编程，但他懂资本家，有钱人不会浪费任何时间，所以他给出了自认最有效率的解决方式。
　　对方只是个无名小公司，在他看来，只要用钱砸过去，就能轻松让对方关门大吉，如今的Lotus，可不是一年半以前的模样，现在是全美第三大软件公司，现金流充沛，仅次于微软与微创，至于落后的原因，是因为Lotus目前只有一款软件发售，而前两家公司已经运营多年，吉姆相信，假以时日，按照米奇他们的天才创意，超越微软与微创只是时间问题。
　　“但世面上并没有发售它，我已经照你的意见做了不是吗，我们寄去了律师函，现在我们只是想，是不是能收购它，不用那么激烈，温和的解决它，我很好奇能开发出这款软件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米奇看向语气有些激烈的吉姆，笑了笑：“说不定我们能邀请他加入Lotus，他能帮Lotus贡献更多绝妙的创意。”
　　乔纳森也附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如果能合作，把那间小公司并入Lotus，也许几年后，我们就能多出一个新的首席技术官，为公司带来革新，而我也就能轻松下来。”
　　“你们做了什么决定？”吉姆瞪起眼睛，那气势看起来他才是公司总裁。
　　“我正准备让乔纳森飞去加州，和对方谈谈。”米奇对吉姆说道：“对方也是技术开发者，他和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们会惺惺相惜，因为我们都懂0与1的魔力。”
　　“No！”吉姆·曼兹加重语气说道：“不要去私下接触，这是公司层面的事，收起你们这种程序员的惺惺相惜，米奇，你让我来管理这家前途无量的公司，我感激不尽，所以为了你对我的器重，我必须要说，第一时间解决它，你们的私下接触，会让对方马上明白，他们搞出了一个有潜力的东西，然后迅速在硅谷那种投资人比流浪狗多的地方找到一个投资人，你知道有投资人之后，代表什么吗？代表他们能有钱拿出来烧，面对我们的攻势时，组建律师团队与我们拉扯，同时把产品送入市场，那会让我们被动！你们已经不是一年半以前那个窝在车库里敲代码的程序员，你们他妈现在是身价亿万的资本家，这也不再是计算机协会的过家家比赛，Actor是我们的潜在对手，要么吞了它，要么毁了它！这才是公司老板该做的事。”
　　看到两个创始人又一副准备和之前那样，看到天才开发者就惺惺相惜，第一时间不是准备搞死对方，而是拿钱出来帮对方发展的行为，吉姆·曼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不满。
　　“吉姆，这半年来Lotus已经与微软一样，成为很多人口中的混球，你知道为什么吗？”米奇叹了口气，没有责怪吉姆刚才的激动情绪，而是开口说道：
　　“因为仅仅半年，我们就已经让数十家个人软件工作室关门大吉，按照你说的手段，所以人们骂我们是混球。”
　　“那是我的荣幸，为了Lotus，下半年我愿意搞死更多总想抄袭借鉴我们的傻逼！”吉姆拿出一支雪茄，烤着火，嘴里说道：
　　“那些人口中的辱骂，只会让我与Lotus更强大，我会赚更多的钞票，刺激那些只能无能咒骂的家伙，这是你请我来的原因。”
　　“吉姆……”
　　“如果你坚持，我会辞职，回麦肯锡公司工作米奇，你要相信我的商业判断，就像我相信你是计算机天才一样，别给对手任何机会。”吉姆把雪茄咬在嘴里，眼神坚决的看向想要开口的米奇：
　　“就像《圣经》中耶和华对众生所说：手勿扪之，必击以石，或射以矢，无论人畜，不存其生。这是上帝教导众生对待对手的方式，别违背上帝的旨意。”


###第94章 发动前夜
　　“查尔斯拒绝了你，所以你心情不太好？”霍莉从旁边走过来，递给汤米·霍克一杯咖啡，然后挨着他坐下，两人透过车库的大门，望着外面静谧的夜景。
　　贾森在车库写完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后，就直接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此时嘴里还叼着半根薯条。
　　“有一些，但不是因为查尔斯，他纠结了两天，最终对我说很抱歉，因为他之后要去读耶鲁的应用经济学的硕士，然后是哈佛的政治学博士，最后加入华盛顿的和平研究中心，那是一个智库机构，他的梦想是教总统如何不要当个傻逼，不要让美国再发生大萧条那种危机，他的外祖母据说就死于当时失业者的一次劫杀，所以那里有机会能让他成为某一任总统的国策顾问，他愿意为此而努力。”汤米捧着咖啡，望着外面的黑夜说道。
　　他曾试着邀请自家SSD的主席，大四即将毕业的查尔斯·萨蒙加入自己这间小公司，但查尔斯因为早就规划好自己的职业人生，所以很遗憾的拒绝了他。
　　“查尔斯是毋庸置疑会成为大人物的那种人。”霍莉在旁边听完汤米的话，认同地点点头说道：“他一定能成功，毕竟明明知道他与BDP五六个女生约会上床过，他女朋友还能陪他盛装笑脸出席一些交际会，就能看出他的能力。”
　　查尔斯在斯坦福读的是社会学专业，全称叫做经济学与社会科学，大多数时候，查尔斯和SSD的所有兄弟们一样，幼稚的好像个傻逼，比如这家伙曾在比赛失败后，认赌服输跑去对着斯坦福大学创始人的雕像，更奇葩的不是惩罚，而是比赛，那是一场SSD傻逼们的排泄比赛，吃下泻药，忍耐良久之后再发射，因为他们好奇哪个喷的更远……
　　谁能想象也许未来某一任美国总统的国策顾问，大学时居然会干这种事？
　　但他与真正的傻逼不同的一点在于，他能用很少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的学业并且管理好这个兄弟会，精力充沛，自制力惊人，他能抵住诱惑，在某个绝对诱人的Party上做到滴酒不沾，只为确保SSD时刻有一个足够清醒，能应付突发意外的人，而且永远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能处理好自己该负责的所有事宜，似乎没有任何麻烦能困扰他。
　　这种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也是汤米·霍克从成立公司之后，最想邀请加入的兄弟会成员，这家伙绝对是打理公司的最好人选，只要他在，汤米能轻轻松松去学校读书，泡妞，开Party。
　　只是哪怕他开诚布公对查尔斯说出自己的计划，公司前景以及许诺的30%股份之后，查尔斯最终仍然决定要为成为总统国策顾问而奋斗终生，因为那是他当年选择读社会学的初衷，也是他的梦想。
　　“我心情有些不愉快的主要原因是，Lotus。”汤米侧过脸看向身旁的霍莉·基纳：“已经过了一星期，对方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那可是我特意致敬米奇·卡普尔准备的特别版。”
　　霍莉盯着汤米幽深的眼眸：“那代表什么？”
　　“代表Lotus有个足够强力的职业经理人，能压服住米奇·卡普尔对我的好奇，不然想想看，这款软件还没有对外发售，米奇完全可以看到软件之后打个电话，和我谈谈，看看有没有机会花笔小钱连我这个看起来和他信徒一样的程序员和我的软件一起买下来，但他没有，一封律师函之后就悄无声息，这是纯商业手段，表示他们想把我们咬碎吃进肚子。”汤米收回目光，低头喝了口咖啡，不爽地说道：
　　“我为什么没有选择微创，当然是我泄露给微创，微创就会用这种操作，一封律师函，然后等我卖软件就给我致命一击，我以为Lotus成立一年半，他们还没那么快变成资本家，还有能让我利用的机会，真遗憾，不然对方的一个电话或者一次见面，对我们的Actor就能有不小的帮助。”
　　在他的想象中，Lotus虽然一鸣惊人，但运营时间仍短，公司高层应该还充斥着大量书呆子程序员，只要看到自己的软件，一定能勾起他们的好奇，对方想要来和自己谈谈，那自己就能趁势先炒一波舆论，指责Lotus假惺惺，表面谈合作，谈不拢就要把自己告到关门大吉。
　　“我猜他们如果买了本周新上市的《寻欢客》之后，就更加不会考虑合作与收购，汤米，杂志把我们的广告登在甜心女郎随时上门服务和丘比特娱乐公司诚聘女性公关这两则广告中间，真是好位置，我们的广告就像牛皮癣一样，刚好挡住封底女郎的奶子。”霍莉低下头，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
　　“所以Lotus没有理会你，还要按照原来你说的计划来进行吗？卖给咨询的妓女？”
　　“当然，对方压下好奇心，不就是等着我们正式发售，给我们雷霆一击吗？到那时，对Actor而言，就是无论人畜，不存其生。”汤米霍克喝掉杯中的咖啡，抬头看向外面的黑夜：
　　“如果我们不卖，他们怎么对我们动手，不动手我们怎么才能让那些公司知道，我们软件的效率更高，不动手我们怎么能拿到投资？不动手，我们怎么煽动加州的就业女性问候那些Lotus创始人的亲人？借着各种女性名义发起抵制行为？再让资本家们有个光明正大支持女性的借口，废弃效率低下的Lotus，逼着手下那些人使用我们的OSS，如果他们不会用，还可以理直气壮辞退他们，换更便宜的女人接手。”
　　这一刻，汤米·霍克在霍莉眼中几乎快要发出光芒，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家伙，就那么语气平静地反问着自己，脸上挂着疲倦但自信的微笑。
　　真是个乡下来的天生混球，软件业从没有人这么干过，如今大小型软件公司的创始人都是书呆子们，醉心技术，但这家伙不同，他的软件核心功能是抄袭，只是做了极致的用户体验，这对喜欢用创意改变世界的正统程序员眼中属于不值一提的存在，但现在，他就要用这个抄袭来的软件，配合他那一系列霍莉闻所未闻的手段，去抢夺行业市场。
　　对她而言，自己和贾森·怀特做的工作量其实要比汤米这家伙多出很多，贾森忙着编撰培训指南，自己则忙着利用女性优势试着接触各种盘踞在硅谷的媒体，如果不是牛郎和钞票在前方等着自己，如果不是汤米的计划让她觉得公司有发展潜力，她早就撑不住走人，她今年才十九岁，却要让这个混蛋教着如何穿戴成熟性感，大方爽朗，风情万种的与那些撰稿人聊天，给他们爆一些计算机业的新闻维系关系。
　　但只要汤米·霍克还清楚如何规划这个公司的发展，那就足够，她很担心Lotus公司的反应，会让汤米措手不及，因为汤米才是这个公司的发起人，她和贾森只是汤米意志的贯彻者，现在汤米告诉他，无论对方是否回应，都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而且他胸有成竹，这种感觉让她很安心。
　　“在刚才的某个瞬间，其实我有一点点嫉妒芮尼。”霍莉盯着汤米的侧脸，笑着说道：“男人果然在专注事业时更有魅力。”
　　汤米没有理会霍莉的夸奖：“那个经理人已经很聪明，他做出了正确的决策，只是我比他多看过一本科幻小说，里面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黑暗森林法则。”
　　“那是一种什么法则？”霍莉听到汤米的声音中并没有任何波动，有些安心，此刻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种你知道之后，就再也不想抬头欣赏夜空的残酷法则，此刻，美国软件业就如同那个故事中的宇宙一样，彼此之间只有最低程度的善意，任何交流都可能暴露自己的弱点并且被对方利用，我们Actor之于软件业，就如同那个故事中，渺小的地球人类。”汤米把咖啡杯放下，取出香烟点燃说道。
　　霍莉耸耸肩：“渺小，所以我有个问题，那就是参加我们培训的女性再加上斯坦福的促进会成员似乎也没有多少人，而且远在加州，我是说Lotus可是在马萨诸塞州，离你老家倒是很近，怎么形成风潮？”
　　汤米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我要回宿舍了，还有作业没有完成，明天见，对了，帮贾森盖条毯子之类，别让他感冒，公司现在不能也不允许出现病号。”
　　“你还没回答我的疑问。”霍莉遗憾的追问了一句。
　　“你猜我花大量时间做各种傻逼蠢事加入SSD，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每周去参加Party，去约个妹子上床？”站在夜色中的汤米·霍克扭头看向被温暖灯光笼罩的霍莉：
　　“每所大学都有女性组织，每所大学都有SSD，那代表着，每所大学都能有SSD的培训教室帮助渴望就业的女性，我的提议已经送去SSD全国总部，不然你以为头脑冷静理智的查尔斯为什么要纠结两天，才会满脸遗憾的拒绝一个创业小公司的邀请。”


###第95章 尊重不是俯视与施舍
　　“五十块加上三十块的目标超市消费券。”一个男人穿好自己那身有些脏的目标折扣连锁超市配送工人制服，从钱包里丢出几张钞票和三张打折券。
　　苏珊·柯蒂斯扣上胸衣，不满地说道：“嘿！我们说好的价格可是八十块全部是现金！”
　　“宝贝，那他妈是因为《寻欢客》的广告和我打电话向你询问时，你说自己拥有F级的大数字，但你实际上只有C，我消费时遇到的服务打了折扣，那么我付款就要同样享受折扣。”男人扭过头，对刚刚还亲热抱在一起的女人语气冷淡地说道。
　　看到苏珊脸上挂着愤恨的表情想要冲过来，男人晃了晃硕大的拳头，露出一抹狞笑：“宝贝，我的身体可不止有一个地方够硬。”
　　“你是个糟糕的客人。”苏珊最终没有勇气与对方纠缠，只是走过去，冷淡的打开房门，抱怨了一句。
　　男人咧嘴笑着朝门外走去：“你那糟糕的胸部只配得上我这种糟糕客人，下次见。”
　　等房门再度关闭，二十四岁的苏珊才脸色麻木的躺回自己的床铺，用手摸索出旁边的烟盒，点燃了一支叼在嘴里，转动眼珠，望向窗外。
　　只有日落时分，光线才能短暂照进这处破旧公寓的窗，让她看起来多出几分暖意与萧索。
　　床头柜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左手夹着烟，右手拿起听筒，虽然脸上仍然是那种冰冷的麻木，但却用甜到发腻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想找点乐子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几个青年的哄笑，显然只是一群闲得无聊的小青年，而不是准备光顾她的客人，苏珊直接挂断了电话，房间再度陷入了安静。
　　享受完了片刻的静谧，苏珊丢掉烟蒂，拿起旁边的《寻欢客》杂志，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同行姐妹想到了更诱人的广告语，她拿过来照抄一下。
　　三十页的《寻欢客》，苏珊就那么一页一页翻看着，到第十页时，泪水已经布满那张麻木的脸，每一次看这本杂志，她都会流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发现只是一页纸上就有几十个与自己相同命运的女性登出电话号码，她们此刻和自己一样绝望的躺在床上等着下一个客人。
　　三十页，再加上那些娱乐公司内工作的人数，就是数千个女人，如同打折商品一样在杂志上被摆上货架，等着客人挑选。
　　很快，她就翻到了杂志的最后一页，然后就看到，有一则广告与其他广告完全格格不入，苏珊甚至不知道它算不算是一条广告：
　　“这里免费培训计算机技术，这里免费推荐工作岗位，这里会教你们用身体之外的技术在这个世界立足，如果你对这个世界还未彻底失望，请给我们一个帮助你的机会，这里是斯坦福大学女性平等促进会，打个电话给我们，我们愿意倾听。”
　　下面是一行电话号码。
　　苏珊住在圣何塞，距离位于帕罗阿尔托的斯坦福大学只有四十公里，她当然知道这个大学的名字。
　　从自己生命中早已经消失多年的父亲就曾愤怒的痛骂，是斯坦福大学害得他们失业。
　　很多年前，帕罗阿尔托曾是西海岸最大的食品机械与军事武器生产地，数万工人以此为生，但随着战争结束，时代发展，二战时期建立起的各种工厂关闭，然后斯坦福大学买下了那些土地，改称为斯坦福工业园，那些失业的工人一直以为斯坦福会在这个工业园开办工厂，但园区里最终只成立了各种物理学，高科技之类的公司，不要说进去开工，连帮工业区看门的保安都要高中学历。
　　苏珊拥有高中学历，但她没有工作，没有住处，这处公寓是她一个朋友的，这个好心提供住处的朋友，会在她的每单生意里抽走30%。
　　“请给我们一个帮助你的机会，斯坦福。”念着那句广告语，苏珊麻木的脸上总算多出一种叫做嘲讽的表情，但却鬼使神差的拿起电话，她想要像那些青年打来电话调戏自己一样，给斯坦福打个电话，当做消遣。
　　……
　　汤米板着脸，扫视着面前包含芮尼在内，几名负责接电话的女生，最后看向负责人盖瑞·古德，慢慢走到对方面前，逼视着他：“我不明白，你找来的这些人为什么每个人接通电话之后，都会有一种很欠揍的虚伪语气！不用那些被操蛋生活折磨摧残的女人质疑，连我听到那种语气，都觉得你们是该死的骗子！”
　　芮尼下意识捂住嘴，汤米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用这么粗俗的话说话，而且还是在旁边有几名女生的情况下，要知道，这些都是女性平等促进会的成员。
　　盖瑞被汤米的语气吓了一跳，没有回过神，倒是旁边一个女生不满地对汤米开口：
　　“嘿，你要注意你的语气，我们……”
　　“我注意语气？我注意语气？是他妈你们需要注意语气！”汤米直接打断那个女生的话，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几部电话，表情凶狠：
　　“你们在担心什么？在虚伪什么！你们是真的准备对她们行骗的骗子吗？No！你们明明他妈的是要拯救他们！却为什么一副要拉她们陷入火坑的语气！”
　　那女生被汤米凌厉的眼神瞪的低下头去，不过马上她的同伴鼓起勇气开口，对汤米解释道：
　　“我们只是不想在交流时伤害她们的自尊心，所以脑中要想更合适的措辞来避免……”
　　“她们已经被这个世界折磨到没有自尊心那种东西，她们需要的不是客气，不是礼貌，她们打来电话是想求证这个世界是不是还他妈的有最后一点点希望与机会，能让她们改变命运！她们只有知道这一点之后，才会给与我们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她所剩无几的信任！”汤米转头看向对方：
　　“你们真的懂平等吗！懂尊重吗？你们懂个屁！你们那种语气，是对电话那边那个女人最大的不尊重！三个电话！三个电话！你们浪费了三次机会！那三个女人本有机会改变命运，但因为你们那狗屎一样的语气，她们会继续沉沦，是你们的错～，去你妈的平等促进会，一群吃饱之后的傻逼大学生成立的，只懂喊口号的过家家组织！我拿钱采购电脑，是为了帮助那些女人，不是帮你们这些人在个人简历添一笔光鲜履历！”
　　“汤米，你冷静一下。”芮尼紧张的对汤米小声提醒道，因为有两个女生已经因为汤米粗鲁的咒骂，吓到眼泪都淌了出来。
　　“擦干净眼泪，听清楚，让乡下来的汤米·霍克教教你们这些千金小姐，该如何与这种伤痕累累的女人打交道，那就是平等的看待她们，而不是俯视她们。”汤米低头点燃香烟，深吸一口，随后走到了电话前：
　　“如果我失败，尽管去投诉我，但如果我成功，你们他妈最好乖乖照我说的做，不然我就向促进会投诉你们只想虚伪的为自己镀金，根本不想他妈的拯救那些可怜女人！”
　　很快，电话就响了起来，汤米接通电话，语气中还带着没有消弭的怒意：“斯坦福大学女性平等促进会计算机培训教室，我是汤米·霍克。”
　　“我在《寻欢客》上看到上面有个奇怪的广告，免费培训计算机？那是大学生们的愚人节玩笑对吗？”对面的女人开口问道：“你们该知道那上面的广告根本没有正常人会看到，所以斯坦福的人都疯掉了？”
　　汤米·霍克吸了口香烟，对着听筒呼出一口烟雾：“听着，女士，你不是第一个怀疑的人，为了应付你这样的怀疑论者，我已经心力交瘁，所以允许我抽根缓解情绪的烟对你长话短说，我不会主动问你的名字，但我需要问你其他两个问题，而且如果你的电话具备录音功能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录音了。”
　　“我在听。”女人说道。
　　汤米语气直接地开口说道：“你接一单生意，客人付给你多少钱？”
　　这个问题一出口，让在场的其他人瞬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五十块。”女人沉默了两秒钟，在众人的震惊中居然自嘲的笑着回答了汤米这个问题：“和三十块的打折券。”
　　汤米弹了一下烟灰：“打折券也能付账？那客人听起来是个混蛋，不过我更糟，知道吗，我他妈兼职坐在这里接电话，一小时接几十个打过来的电话才赚四块，但也有好的一点，就是我坐在办公室，只需要对你们这种怀疑的女士解释问题，而不用脱衣服应付那些难缠的客人，也不用担心警察找上门，何况我懂计算机，毕业之后去那些大公司找个体面的工作，当然，别灰心，女士，你也可以，所以接下来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知道斯坦福大学在哪里吗？”
　　“是的。”
　　“很好，那我再来说一遍，这里免费提供计算机培训，并且学成之后免费推荐工作，地点是在斯坦福大学校园的教室内，你可以直接过来，亲自验证，如果事实证明这个傻逼促进会花钱登广告只是为了和你们这些女性开玩笑，直接把电话录音交给警察，他们会送我和促进会的人去该去的地方，然后找个愿意赚钱的律师，起诉斯坦福大学，狠狠索赔一笔足够你后半生生活的钱，不要手软，斯坦福大学很富有。”汤米语气粗俗地开口说道：“而且我保证绝对有律师不收咨询费，就愿意帮你干这种事，只为和你分享那一大笔钱。”
　　女人听到汤米的话之后，发出了开心的笑声：“你是说我能在斯坦福大学的教室内上课，而且是免费的？如果不免费，或者骗了我，我还能起诉斯坦福大学？你还挺有意思的，很少有接电话的人像你这样有趣。”
　　芮尼在不远处眨了眨眼睛，她第一次见汤米时，也说过汤米很风趣，但当时的汤米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个……好像个在下等酒吧喝了两杯之后的中年酒鬼。
　　“是的，反正斯坦福的钱又不是我的，有机会看它倒霉，我会很开心的，所以女士，你自己来斯坦福大学看看，我没时间向你解释太多，人们都对免费这个词好奇，我一天要解释几十上百遍，我猜你一天如果有这么多客人，也不会保持什么好脾气，还有其他疑问吗？我要挂断了。”汤米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准备结束本次通话。
　　女人想了想：“我没有车，我如果乘巴士过去，你们有人在校门处接待吗？我听说斯坦福大学的校园很大。”
　　“当然，我们在校门处设置了接待处，但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能帮你登记。”汤米拿起桌上的钢笔说道。
　　女人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苏珊·柯蒂斯。”
　　“好的，帮你登记好了，苏珊·柯蒂斯小姐，明天见。”汤米抛出一句敷衍的再见，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写着对方名字的纸举起来，走到几个女人面前：
　　“这名字也许是个假名，也许她明天也不会来，但至少她愿意听完我的话，至少产生了想要来见识一下的冲动，所以她才会询问校门处是否有接待处，而你们那些顾虑，只会让她们担心你们要骗走她们的钱，所以，给我他妈的记清楚，尊重不是俯视与施舍，尊重很简单，平视她们的双眼。”


###第96章 何妨一试
　　“我觉得斯坦福为了追赶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杜克大学，纽约大学那些名校，已经变得丧心病狂，我昨天抽空和一个在纽约大学读书的高中同学打了个电话，他在那种学期制名校生活的非常愉快，学习强度与压力同斯坦福这种该死的学季制度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为零，最夸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他们一节课只有50分钟到70分钟，而我们一节课是他们的两倍长，搞不好毕业时，我的膀胱或者前列腺已经彻底报废，只能在毕业典礼上一手拎着尿袋，一手接过院长授予我的毕业证书。”
　　贾森打了个哈欠，坐在餐厅的座位上大口喝着咖啡补充精力，然后对坐在对面享用早餐的汤米抱怨着斯坦福大学高强度的求学生活。
　　汤米低着头享用食物，没有急着开口，但是贾森的抱怨让餐厅内其他吃早餐的同学纷纷开口附和，说起了自己在其他学期制大学读书的朋友，和斯坦福读书的自己比起来简直如同身处天堂。
　　也不怪他们抱怨，哈佛，耶律那些老牌名校还在用着传统的学期制度，也就是一年分为两个学期，但斯坦福大学这种学校选择了更为高效的学季制度，一年分为四个学季，也就是说，如果你在哈佛读书，讨厌一个教授和他的课，最少也要忍受半年，但是在斯坦福，十个礼拜就会结束那门课程，开始新课程。
　　对斯坦福这种追求学习效率，第一个月期中考试，第二个月就期末考试的加压做法，汤米·霍克到觉得还能承受得住，至于贾森的抱怨，汤米只能说美国大学生们太幸福，没经历过中国高中生的题山卷海。
　　“往好处想，那代表我们在斯坦福大学的本科四年，能比那些学期制的传统名校生多体验六门以上的课程，你只要精力足够，能轻松拿下双学位。”汤米吃完三明治，才对贾森说道。
　　贾森恨恨的盯着汤米：“双学位？精力足够？伙计，别人不清楚我的精力，你难道还不清楚？你他妈安排的各种活儿把我已经快要榨干了，我现在每天早上都快要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要知道，在我刚入学那会，它可是每天早晨都元气满满。”
　　“我知道，我知道，牛郎先生，我很抱歉，所以今天我会分担你一部分工作，比如接待我们的第一个学生以及客户。”汤米端起咖啡喝掉，随后擦了擦嘴唇，对贾森说道。
　　贾森嫌弃的对汤米骂道：“FuckYou！汤米！你他妈其实根本不想分担，你只是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来培训的人中到底有没有靓妞！对吗？”
　　“看妞与分担工作不冲突。”汤米说道：“走吧，大部分女人选择在生意冷清的周六上午来培训，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些付钱给她们的男人，在周六时要假惺惺的回归家庭，空出工具满足自己那个不用付费使用的老婆。”
　　贾森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与汤米一起起身离开餐厅，边走边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找了几个女生帮你接待吗？看妞不用去那么早，去教室去看不是更好？”
　　“自从昨天我发现那些傻逼的能力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很多公司创始人都喜欢亲力亲为。”汤米语气不善的骂道。
　　斯坦福大学其实没什么正经校门，反正附近的土地大多都归属斯坦福，随便自己发挥，于是他们高价请来设计校园布局的设计师们根本没有给斯坦福设计大门，但设计出了一条一英里长的棕榈大道，道路两旁都是选栽的高达二三十米的巨大棕榈树。
　　总之第一眼看上去，就让初来者马上明白气势磅礴是什么含义。
　　刚来斯坦福大学时，汤米·霍克甚至特意跑过来，在日落时分沿着这条棕榈大道步行了一次，幻想自己是个孤独牛仔，独自前往古老的斯坦福庄园进行杀戮与复仇。
　　因为这条大道在日落时分的景色，看起来比《荒野大镖客2》里面八个牛仔并肩逆光去复仇的那条梧桐大道更有感觉。
　　此时汤米就坐在距离斯坦福大学一英里外的棕榈大道入口设置的接待处后，叼着香烟，对旁边三个不断投来厌恶眼神的促进会女生视如不见。
　　促进会促成与汤米合作培训这件事的盖瑞·古德已经被成员们骂到狗血淋头，现在全都知道他找了个粗鲁野蛮的乡下混蛋合作来推动女性就业，但那混蛋对女性没有一点点尊重，第一次见面就骂哭了两个可怜的女生。
　　一辆巴士停靠在不远处的站点，那是今天最早的一班巴士，只有两个人走下车，一男一女，先是立在原地打量了一番，随后看到接待处的招牌，这才朝汤米等人有些迟疑地走过来。
　　汤米眼睛始终盯着巴士，在巴士停车之前就把双腿放了下来，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主动开口：“两位，我猜你们是想询问计算机培训的事？”
　　这对男女很明显不认识，不过此时却都点了点头，这让旁边的贾森有些惊讶，他压低声音对汤米说道：“汤米，你在《寻欢客》之外做了宣传？还是嫖客也有兴趣来学计算机？”
　　“也许嫖客希望能与妓女在亲热时有些共同语言？或者是个牛郎？天呐，和你是绝配，你们可以交流一下！”汤米笑着对贾森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看向两人：
　　“这里就是接待处，两位的名字？”
　　其中那个黑发，身材相对小巧的女人率先开口，对汤米说道：“我昨天打过电话，苏珊·柯蒂斯，是你接的，我记得你的声音。”
　　“你真幸运，柯蒂斯小姐，是的，没错，我想起来了，折扣券那个，对吧？”汤米走过来与苏珊握了一下手：“汤米·霍克，这些是我的同学和同事。”
　　随后又看向那个眼神总有些躲闪的男青年，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看到汤米望向他，第一反应是低下头，随后再马上抬起来看向汤米。
　　汤米开口问道：“伙计，怎么称呼？”
　　“马克，马克·沃伦。”青年对汤米说道：“我没有打过电话，只是看到广告，所以想过来看看，我在旧金山一所社区学院读书。”
　　“老实说，我没想到第一批学员中会有男性，因为毕竟发起组织叫做女性平等促进会，不过没关系，我们不搞性别歧视，牛郎也可以培训。”和对方说完之后，汤米扭头看向贾森：
　　“为了更好的交流，我载苏珊·柯蒂斯小姐，你载马克·沃伦先生。”
　　“FuckYou！汤米·霍克！”贾森·怀特眼睁睁看着汤米带着叫苏珊的女人，上了他们开出来的两辆高尔夫球车中的一辆。
　　只剩下叫马克·沃伦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这让贾森忍不住打了个冷战：“Shit！好吧，先生，跟我上车，但请保持足够距离！我提醒你，斯坦福的校警遍布校园，而且他们都配枪！”
　　等高尔夫球车发动，驶入棕榈大道，汤米才握着方向盘对身旁欣赏着绝美风光的苏珊问道：
　　“你之前应该没来过斯坦福？”
　　“我没去过任何一所大学，只读过高中。”苏珊收回目光，对汤米说道。
　　汤米呼出一口气，理解地点点头：“大学其实就是比高中更大的一坨屎而已，而且学费还他妈贵的吓死人。”
　　“你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像这里的学生。”苏珊看向汤米，好奇地说道：“倒像是我经常遇到的一些混球。”
　　“大学的混球可比你遇到的更吓人，你遇到的混球还知道羞耻，大学的混球毫无廉耻，更糟糕的是，这些毫无廉耻的混球早晚会统治这个国家。”汤米瞥了一眼苏珊有些浓重的黑眼圈，确定不是对方画的烟熏妆之后开口问道：
　　“你有毒榀或者药物之类的嗜好吗？事先说明，如果有，我不建议你浪费时间。”
　　“我连酒精和香烟都要省着用，更不会去碰那些更费钱的爱好，所以你们会推荐工作？”苏珊解答了汤米的疑问，不过马上又反问道。
　　“没错，但前提是你要确定学会并且能熟练上手，那份工作也许不如你接客赚的多，但周薪应该能有两百块，在公司里有一个属于你的工位，你的同事会询问你是否需要去茶水间来杯咖啡，而不是通知你警察来搜查，她会和你讨论最新上映的电影，而不是和你交流哪里的诊所治疗梅毒更便宜，你不用担心再收到打折券，因为你每周都会收到薪水支票，而且他们还要提供职工保险。”汤米目视着前方，嘴里笑着说道：
　　“你可以穿得体的女式西装，把头发梳理整齐，画个淡妆坐在计算机前，而不是涂成猩红的指甲，穿着廉价渔网袜，低胸吊带和热裤躺在床上，总体来说，这个促进会就是努力把之前的你，变成一个白领文员，你懂吗？就是你路过保险公司或者汽车专卖店，里面那些服装得体，坐在计算机前忙碌的体面女人。”
　　“高中学历也能做那些工作吗？没有人告诉过我。”苏珊狐疑地说道。
　　“也没人告诉我如何与女生交往，接吻以及上床，但不妨碍我自学成才。”汤米笑了起来，侧过脸看向苏珊·柯蒂斯：
　　“所以，女士，重要的是抓住免费的机会，自学成才，把这个操蛋的命运重新校正过来，反正已经不能比现在更糟，何妨一试，对吧？”
　　“是的，你说得很对，反正已经不能比他妈的现在更糟，何妨一试。”苏珊认同地点点头：“所以你每小时只赚四块钱？”
　　“不，作为这个培训生意的老板，目前连四块钱都赚不到，一直在花钱，还没有盈利。”汤米对苏珊说道：“我希望能从你身上赚回第一笔钱。”


###第97章 难得空闲的周六
　　苏珊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T恤与牛仔裤，总感觉与此刻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事实上，放眼所及的大学生们也穿着和她类似的装扮，可是苏珊就下意识觉得自己T恤上的图案太低俗，而牛仔裤的破洞也太多了些。
　　“不太习惯？”汤米递给苏珊一支香烟，指着不远处的培训教室说道：“抽支烟放松下再进去也来得及，我来帮你完成培训开始前最后的心理辅导。”
　　苏珊看看在不远处草坪上逗弄小动物或者干脆靠在树下阅读的同龄女孩，接过汤米递来的香烟：“感觉怪怪的，我是说……我和她们年纪差不多，但……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不一样。”
　　“当然他妈不一样，姑娘，我操你一次要付给你最少五十块，对吧？但我只需要买几瓶酒就能操她们，这就是区别，你以为呢？大学里满地都是爱因斯坦？”汤米借着点烟的机会，凑到苏珊的耳边，压低声音：
　　“你看到的每个女人，都不比你床上经验差，想想看，当今天斯坦福被苏联的核弹击中，我们所有人赤身裸体前往天堂时，你和她们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是你身材比她们很多人更好些，至于知识，照我说的话去做，你能获取到知识。”
　　苏珊吃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汤米的话，甚至被烟呛到，咳嗽了几声。
　　汤米示意她看向培训教室的方向，然后自己朝着门口的芮尼与霍莉挥了挥手，芮尼与霍莉也给出了回应，霍莉是晃了一下手，芮尼则对着汤米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个子稍矮一些的金发女生叫做芮尼，我的同学和女朋友，旁边的叫做霍莉，我的同学以及我公司的合作伙伴，你相信吗，我和她们第一次见面，靠几个小把戏就和她们做完了你能想到的任何事，你觉得我在你面前讲几个笑话，你会让我来一发吗？”
　　“当然不会，没钱别想碰我。”苏珊语气肯定地说道。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和大学生，哪个高贵，哪个龌龊？其实所有人都一样，不要以为培训免费，你就要谦逊与卑微，就好像你付过钱一样去让那些培训老师为你服务，教会你，如果任何一个人试图敷衍你或者无视你，去斯坦福大学自由大道的第九个车库向我投诉，我让你见识一下这些天之骄子是如何被人教训到瑟瑟发抖的。”汤米说完这番话，随后笑着拍拍苏珊的肩膀：
　　“接下来，享受你在斯坦福大学每个周六周日共计四个小时，总时长一个月的求学时光，对了，我们还有个隐性规定，如果培训课上，老师认为你的成绩拿到了A，那么你还会得到额外奖励，所以，加油，尽可能多占些便宜，不要空手而归。”
　　说完之后，汤米朝苏珊递上个鼓励的眼神，目送她独自朝着培训教室的方向走去。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苏珊连吸了几口香烟，甚至不知道该把烟蒂丢在哪里，最终只能递还给汤米，同时嘴里问道。
　　汤米接过烟蒂随手丢在地上踩灭，对苏珊摆摆手：“不了，我怕我忍不住骂那些傻逼，偶尔骂一次还行，经常骂的话，学校会找我谈话，那滋味不好受。”
　　随后又朝远处的芮尼与霍莉招招手，芮尼亲切的带着苏珊进了培训教室，霍莉则走过来，与汤米一起朝着远处车位上的高尔夫球车走去，边走边说道：
　　“我总觉得，你似乎对底层的人更多一些亲近感。”
　　“因为我就来自于那里，不要小看底层的人，他们的生命力更旺盛，成长方式更加野蛮，只要加以引导，就能爆发出让人惊讶的力量，比如刚才这位苏珊小姐，昨天傍晚打来电话，今天早上就出现在这里，说明她拥有决断力与行动力，我相信她会学有所成，回头你教教她和其他值得培养的，长的也还不错的女人，如何穿衣服，要和你一样高档且风骚，而不是低俗且艳情，然后我要把她们送入赛门铁克或者其他有SSD兄弟任职的科技公司，给她们找一份高薪工作，让她们成为我在电视台广告时段忽悠其他穷人的模特。”看到霍莉，汤米自然而然就没了之前与苏珊说话时的粗俗与无所顾忌，只剩下淡漠。
　　霍莉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这混蛋面对芮尼，面对教授，面对学员可以做出各种丰富的表情，可以说出迅速拉进彼此关系的话语，但她已经知道，此刻这种漠然才代表着汤米·霍克大多数时候的真正内心情绪，只有经常与他打交道的贾森与自己能见到。
　　本来拥有一个风趣幽默的男性朋友，但现在只有一个大多数时候好像面瘫的合作伙伴，霍莉不知道这是一种荣幸，还是一种不幸。
　　“其他大学的SSD分会什么时候会开始培训的筹备工作？所以他们都会购买我们的软件？用不用我提前联系一下加州内的这些大学，争取先帮公司带回第一笔收入？”霍莉对汤米问道。
　　如今公司的资金已经不足一万块，不要说去计算机专业杂志登广告，就算是汤米去电视台登广告，恐怕也买不到多少垃圾时段。
　　“不，要等我们这一批学员投入市场之后，他们才开始筹备，不用心急，钱就在那里，没有人能拿走，慢慢走过去一样能把它们装进我们的钱包。”汤米对放缓语气，眼睛望着远处一头在空中不断盘旋的赤肩鵟，声音平静地说道：“内心越是贪婪，外表越要绅士，静待时机，就像那头赤肩鵟，霍莉。”
　　霍莉看向那头寻找猎物的小型猛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对汤米笑着问道：
　　“所以，难得一个闲下来的周六，我负责维系的那些人，周六周日都休息，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什么工作，只是今天芮尼没时间，所以想让你代替她，和我去车库来一发。”汤米坏笑着看向霍莉说道：“要来吗？”
　　霍莉先是一愣，随后马上点点头接口说道：“当然，我应得的，在你没给我足够多的钱，让我去享受应召服务前，你来做这项工作再合适不过，记得保证服务质量，所以我允许你先回去吃几粒贾森的尊严与荣耀。”
　　“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对吧？”汤米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底虚地说道：“其实我还要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值得特别关注的学员。”
　　“你知道我没有开玩笑，对吧？”霍莉转过头，一脸认真地对汤米说道。
　　与此同时，汤米看到那头赤肩鵟急扑而下，探爪如电，将树梢一头运气不佳的松鼠捕获，雷霆一击得手之后，带着猎物振翅而去。
　　……
　　“伙计，我觉得你不可能是牛郎，牛郎可不会像你这样害羞。”贾森等马克走出培训教室之后，主动走过去说道。
　　他在培训教室外观察了许久，今天上午一共有十一个抱着试试看的念头，来参加培训的人，除了马克全都是女人，但这家伙硬是在算上培训教师，数量高达十八个的女人中间，吸引了贾森的注意力。
　　倒不是贾森对他有什么企图，只是这个叫马克·沃伦的混球从一开始就让贾森觉得非常奇怪，他总是走路时低着头，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也很少与人对视，羞涩的好像五六岁的懵懂小女孩，这不正常，所以贾森认为这混蛋很可能是什么连环杀手，或者重量级逃犯，对他密切关注。
　　“我已经解释过，我不是牛郎，也不是基佬。”马克语气无奈的对贾森说道：“我只是想学习一些计算机知识，换个兼职，我对大公司充满向往。”
　　贾森认真地想了想：“我带你去喝点什么怎么样？顺便参观一下斯坦福。”
　　马克微微皱眉，狐疑地看向贾森：“你现在的热情更像是准备诱骗他人下手的基佬。”
　　“嘿，贾森？”贾森·怀特正想反驳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呼唤她。
　　贾森转过身，就看到之前在奇妙之夜遇到的查德正立在路边，亲热的朝他打招呼。
　　“查德对吧，你是查德，那个和汤米个傻逼比起来简直是最佳室友的查德。”贾森看到查德，脸上也露出了惊喜，虽然那天晚上有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但查德这个老实可靠的家伙却让贾森记住了名字：
　　“你怎么有时间来斯坦福，又来这里想办法混入各种Party？”
　　“不，我来见你，你公寓的同学说你可能在这一带。”查德走过来与贾森碰了一下拳头说道。
　　贾森说道：“是的，最近我正忙着事业。”
　　“事业？很好，我来这里也是关于你的事业问题。”查德对贾森说道：
　　“还记得和你睡在一张床上的那位女士吗？她又打去我的宿舍找你，希望你能为她服务，我不堪其扰，所以把她带了过来，听到你说，仍然在坚持你的牛郎事业，也算是我做了一件好事，不用谢，而且今天是周六，你有很多时间和她在一起。”
　　说完，查德体贴的示意贾森看向远处的路边，只见一辆香槟色的庞蒂亚克火鸟放下车窗，露出那晚的高龄女士，正朝贾森递上一个暧昧的眼神。
　　“所以你才是牛郎？”一直话语很少的马克在看完这一切，突然仿若换了个人，走过来对已经傻掉的贾森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伙计，你想兼职吗？我有份好工作。”


###第98章 世界需要你这样的社会工作者
　　汤米·霍克站在更衣镜前小心调整着自己的那头金毛，努力让它们看起来更凌厉些，同时对等候在旁边的女友芮尼问道：“现在的我看起来怎么样？”
　　“很迷人？”芮尼盯着汤米的脸看了几秒钟之后，才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汤米想了想，脱掉自己的T恤，换上了一件花色衬衫，解开了两颗顶扣：“现在呢？”
　　“像是得克萨斯州或者加州本地男人，有些不羁，无所谓？”芮尼总算意识到汤米在做什么，开口说道。
　　得到女友的答案之后，汤米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走吧。”
　　在这个周末，赛门铁克公司的第一号员工，SSD的耻辱，詹姆斯·邓恩帮汤米-霍克约了自家公司的人力资源经理伊恩·诺特，并不正式，只是放松休闲的周末聚会。
　　既然是周末，三个男人当然都带了各自的女友，先是一起去餐厅吃饭，然后又去商场购物，三个男人沦为跟班，直到到了卡丁车场，三个女人去兴奋的来一场竞速比赛，他们才总算得到休息的机会。
　　硅谷卡丁车场的休闲区，三个男人看着各自的女朋友尖叫着驾驶卡丁车从自己身旁不远的赛道高速掠过，纷纷举起自己手里的饮料大声为对方加油，等三个女人你追我赶的走远之后，男人们马上又变成了瘫在座位上不想说话的表情。
　　伊恩·诺特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与三十五岁的赛门铁克创始人加里·亨德里格斯一样，都来自得州，毕业于得克萨斯大学，大学期间两人曾经加入同一个兄弟会。
　　“汤米，我在大学时可不会像你这幅懒汉模样。”伊恩·诺特看到汤米一副厌世的表情，笑了起来：“尤其拥有这种漂亮女友，事实证明，只有三十岁以后，你才会变成我这样的敷衍表情，当然，不能算詹姆斯，那家伙有独特的XP，他女友不如公司的弗莱基吸引他，我每次看到詹姆斯看向弗莱基的眼神，都感觉恐怖吓人，好像随时能脱掉裤子扑上去。”
　　弗莱基是赛门铁克公司拿到美国国家基金大笔投资投资之后，立项研发的人工智能机器人项目。
　　虽然赛门铁克才创立一年，但绝对不是什么创业小公司，毕竟没有创业小公司在完全没有产品的情况下，就能拿到八位数的投资。
　　赛门铁克能拿到高达千万美元的投资来硅谷创业，全靠创始人加里·亨德里格斯的人脉，他的博士导师被聘为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简称DARPA）某个计算机人工智能项目的首席科学家。
　　在美国，一切都是生意，DARPA每年拨给这种项目的预算只有两百万，理由是国家缺乏资金。
　　但如果是私人公司进行同类项目开发，那么就能拿到国家与军方的大量投资，至于原因，自然是为了把技术掌握在手中，另一点就是也方便官员们在这种公司赚取财富。
　　加里·亨德里格斯成立赛门铁克公司就是这种操作方式，导师，DARPA的某些人，国家基金的某些人以各种方式占据着这个公司的股份，DARPA的研发几乎停滞，赛门铁克的进度却可以匀速前进，等开发到某些关键节点，就能让国家继续拿钱出来支持赛门铁克，最终的结局就是DARPA的人工智能项目被取消，让美国政府花高价购买赛门铁克的产品。
　　以上操作，在这块土地不算什么秘密，在硅谷，只要你看到某个新公司成立时居然不是从车库起家，而是直接租下昂贵的写字楼，大量招募人手，购买大型计算机群组，那么基本可以肯定，那间新公司与赛门铁克应该差不多，不是有高官入股就是拿到了国家投资，也就是说，那都不是书呆子技术创业，而是真正的商人手段。
　　汤米喝了口果汁，看向旁边的伊恩与詹姆斯：“我想到个笑话，记者采访一个男人，对他说，先生，我能帮你做个随机采访吗？请问你愿意和谁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呢？A，你的妻子，B……不等记者说完，那男人就马上大声叫道：BBBBBB！”
　　伊恩和詹姆斯都笑了起来，纷纷点头：“没错，就该选B！那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笑过之后，伊恩伸手拍了一下汤米，随后说道：“詹姆斯说，你和你的女朋友在斯坦福做一些帮助女性就业的社会活动，希望我帮忙安排一些女性就业，小子，看在这个笑话的面上，你可以和我聊聊。”
　　“没错，詹姆斯说，赛门铁克现在行政和秘书等部门，文员大概有近四十名，这还不算其他各部门的助理之类，我想请诺特先生给那些女人一个机会，那些女人绝对比此刻你公司内的所有人都努力，都珍视那份工作，以及她们的效率也比此刻你花高价聘请的文员更高，但报酬却只需要那些人的三分之二。”汤米听到伊恩·诺特说起了这件事，看向对方，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
　　“那些女人大多数都只拥有高中学历，她们没有读过大学，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学招聘会，不了解其他大学生在校招时就已经搞清楚的各种公司福利待遇，她们纯净的就如同白纸一样，可却能做那些之前我们以为只有大学生才能完成的普通工作，比如录入文档，表格，准备发言稿，打印报表，帮你泡咖啡等等，如今你的部门内，一个只懂得打开计算机录入考勤表的行政专员，每天大多数时间的工作只是帮诺特先生你泡咖啡，赛门铁克要付给她多少钱？”
　　“300周薪。”伊森·诺特取出支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我推荐的女人，只需要220块，而且你把不属于她的工作交给她做，她也会乖乖完成，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负责多少工作，她只知道做好公司安排给她的一切工作。”
　　伊森·诺特微微眯着眼，开口对汤米·霍克笑着说道：“如果女性就业都是你这样来推动，汤米，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拒绝，一个人节省八十块的薪水支出，四十个人一周就能节约三千两百块，每年就是十五万，这数据比任何词语都诱人，我会考虑一下，然后与加里聊聊。”
　　“对了，我还忘了一点，节约出来的十五万仍然可以算在她们头上，这就是我说的白纸，诺特先生。”汤米看听到伊森没有当场承诺，像是忽然想起了遗漏的一点，开口对他说道。
　　伊森看着汤米那双幽深的眼睛，最终朝他伸出手，认真地说道：“我最快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说的那些渴望就业的女士？赛门铁克公司始终认为，女性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存在，我们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快向她们伸出援手，汤米，这世界需要你这样的社会工作者，越多越好。”
　　“您现在就可以进行内部考核，决定某些人的去留，我们第一批会有十个女性。”汤米与伊森伸手握在了一起：“感谢您对女性就业方面提供的帮助，我想斯坦福女性平等促进会一定愿意授予赛门铁克公司一份感谢证书。”
　　伊森认真地说道：“赛门铁克很荣幸能在女性就业方面做出一点点贡献。”


###第99章 你会爱上这个国家
　　“要来一支吗？”汤米停下车，取出自己的烟盒，递给日落时分立在巴士站等候最后一班巴士的苏珊·柯蒂斯。
　　苏珊接过一支说了声谢谢。
　　汤米点燃一支香烟，和苏珊一起看向夕阳下的棕榈大道：“她们说你周六周日这两天的每节课表现都值得一个A。”
　　“老实说，我自从离开小学之后，成绩单就再没出现过这个字母，那时我对它不屑一顾。”苏珊点燃香烟，自嘲的一笑：“但现在，我却想在每一次表现中，都拿到它。”
　　“那个字母，只是代表你对正常生活的渴望而已。”汤米吐出个烟圈，对苏珊笑了起来，随后拉开自己停在旁边的黄貂鱼车门，示意苏珊上车：“我送你回圣何塞。”
　　苏珊扭回头，有些不舍的望向被夕阳镀了一抹暖色的斯坦福大学，连这里的夕阳，都比自己在那个破旧公寓里看到的更美。
　　两天的培训课程结束，意味着她接下来五天都不会再看到斯坦福，在这两天的无数个瞬间，她都以为自己真的成为了斯坦福大学的一员，与那些笑容阳光的大学生们没有区别。
　　但汤米的一句话，就让她回到残酷现实，那就是她只有在周六周日，才能看起来像个正常的斯坦福大学青年，时间一到，就要继续滚回圣何塞当个廉价妓女。
　　注意到苏珊的目光，汤米并没有催促，而是立在车门前对扭头回望的苏珊说道：“风景不错，对吧？”
　　“的确很美，你如果刚才没有提醒我要回圣何塞，我都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一员。”苏珊收回目光，对汤米说道：“你的提醒让我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钱甚至不够买明天的午饭，我得找些客人赚钱，不要让自己饿死在下次培训课程开始之前。”
　　随后没有任何犹豫，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喜欢这种性格。”汤米叼着烟发动汽车，嘴里笑着说道。
　　苏珊脸色平静的翻看手里那份只有十页的软件操作手册，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多记住一些键位，汤米也没有刻意打扰她，直到圣何塞那座小城出现在目光中，夕阳也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汤米才提醒苏珊：
　　“车上的照明灯坏掉，我还没去修理，在这样的光线下继续学习，对视力的伤害很大。”
　　苏珊听话的合上操作指南，望向窗外熟悉的街道：“比他妈的一些变态客人在高潮同时突然用烟蒂烫你的后背伤害还大吗？”
　　“还是换个开心些的话题吧，记得我说的额外奖励吗？”汤米握着方向盘，吐出口浊气说道。
　　“我还以为你亲自送我回来，替我省下车费就是额外奖励。”听到汤米的话，苏珊扭过头，看向这个男人。
　　汤米开着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同时嘴里说道：
　　“正常培训结束之后，平等促进会将会用自己的影响力，向硅谷附近的一些公司推荐学员，老实说，目前我已经搞定了十个学员的工作，周薪200元左右，比你一周二十四小时无休应付客人可能赚的少些，但是拥有员工健康保险，这意味着你的身体，牙齿，视力出现问题，需要看医生，公司会替你支付大部分费用，你只需要每年花费一百块或者更少的几十块。”
　　“我一周赚不到200块，更看不起牙医，这一行不是每天都生意兴隆，有时一天都接不到一个客人，只能跑去后巷蹲下帮超市保安员来次口交，换些超市免费券买些吃的。”苏珊听到汤米的话，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笑了起来：
　　“所以，我因为拿到了A，会提前保证能拿到一份工作？”
　　汤米看了眼苏珊，笑道：“听我说完，除了保险，还有带薪休假，入职三年内的员工大概每年有三天左右，没有休完的假期也会计入薪水发给员工，同时，还会拥有公司资助的个人退休金账户，也就是说，你如果在这个操蛋的世界活到五十九岁，每个月都能领一笔足够你生活的退休金，当然，不用感谢公司与美国，感谢苏联就可以。”
　　终于在路边看到了一处超市的标识，汤米把车开到超市的停车场，对不明白为什么跑来超市的苏珊说道：“陪我去超市买些东西。”
　　两个人推着购物车走向食物区，汤米一边把牛奶，麦片，面包之类的朝着购物车丢去，一边对苏珊问道：“你觉得我刚才说的工作待遇如何？”
　　“我想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拒绝这种工作。”苏珊盯着汤米的脸，认真地说道：“所以你他妈吊胃口要到什么时候？奖励是什么？要我现在和你回车上来一次才肯说吗？那些培训老师说得不错，你烂透了，汤米。”
　　汤米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么快就在那些家伙的影响下看到了我的本质？没错，我是个混球，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刚陪完我女朋友，不需要。”
　　随后他收起笑脸，看向苏珊·柯蒂斯：“我只是想说，你他妈会是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公司的合伙人，只要你努力工作，除了刚才我说的那些，你还能拥有公司股份以及参与公司利润的分润。”
　　苏珊·柯蒂斯被汤米认真的表情吓到，她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不太确定地说道：“你在说什么？”
　　“硅谷的公司需要人帮他们做些重复性的文员工作，所以就需要这样一间小小的人力资源公司输送员工，你来打理这间公司的部分工作，我觉得你可以做到。”汤米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确定自己没有嗨大了？汤米·霍克？”苏珊·柯蒂斯怔怔地看着汤米问道：“你的车牌号是多少？还记得吗？你他妈让我来打理人力……人力……人力什么公司来着，我他妈连公司名字的发音都念不出来，你让我打理它？”
　　“别担心，你不是一个人，会有其他帮手，但鉴于前期我们只在《寻欢客》登了广告，来培训的都是你这种姑娘，所以你来和他们打交道更容易，懂我意思吗？就是我们会专心教你一个人，但你去教那些人，就像妓院的老鸨教那些姑娘，有什么难的，苏珊？陌生的计算机培训你都拿到了A，与妓女打交道你肯定能拿到S。”汤米伸手捏了捏苏珊扬起的光滑下巴，笑着说道：
　　“未来的五天你不用再担心有客人会用烟蒂烫你的后背，这些足够两个人吃一周的食物，以及外面那辆车后备箱内的一台便携式计算机，是我送给拿到A的苏珊·柯蒂斯小姐的额外礼物，专心学习，如果下次在斯坦福见到你，培训老师对我说你已经自学完一部分课程，会有其他奖励等着你。”
　　苏珊·柯蒂斯立在原地良久，直到汤米推着购物车已经走远，她才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在汤米的身边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老实说，你他妈现在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马上蹲下帮你解决一次，我都不会拒绝。”
　　“我需要你减少说脏话，像那些培训你的大学生一样讲话，然后问问你那些同业姐妹，告诉她们如果有兴趣，可以换个工作，和我当初对你承诺的一样，免费培训，免费推荐工作，只需要购买软件，不过那些染上毒瘾的毒虫和染上传染病的女士，就不用考虑了，入职前会统一体检，到时查出来你因为可怜某个妓女，让她混入了培训队伍，我会连你一起赶出去。”汤米拿起几瓶果汁朝购物车里放去，嘴里说道：
　　“我喜欢抓住机会的人，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种人，只要你继续努力，不认人失望，你会得到更多的关注，这就是我说的，把操蛋的人生亲手校正过来，你如果自己不肯努力，别人更加不会帮助你，对吧？”
　　“我一直以为你从来都是始终愤怒，满嘴脏话的模样，像我身边认识的很多人，直到刚才这番话我才注意到，你其实可以不带一点愤怒。”苏珊听完汤米的话，静静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汤米平静地看了苏珊一眼：“那就好好记住，这就是你要成为的样子，一个真正的婊子。”
　　“你说的帮手是谁？霍莉或者你那个可爱的女朋友？”苏珊平复了一下心情，跟着汤米推着装满的购物车朝着收银台走去，同时嘴里问道。
　　汤米把购物车里的食物一样一样递给收银员，同时嘴里对苏珊说道：“不，是一个叫马克·沃伦的好小伙子，还记得他吗？你们乘坐一辆巴士去斯坦福，真是奇妙的缘分。”
　　“那家伙是牛郎吗？你让我去找那些女人，而他负责男人？”苏珊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对汤米问道。
　　汤米等收银员算清楚账单，取出钱包付过账，这才继续推着购物车朝前走去，嘴里说道：“不，不不不，不要侮辱马克，好吗？他绝对不是牛郎，贾森才是牛郎。”
　　“那他是做什么的？”苏珊好奇地问道。
　　“他之前是一间一日电影公司的演员兼选角助理，在试图劝说我的室友贾森顶替他的演员工作，拍小电影娱乐大众时，被贾森打了一拳，作为补偿以及对他工作热情的肯定，我决定给他一份报酬更高的新工作。”走出超市，汤米才对苏珊说道：
　　“他在加州妓女行业的人脉比你要广，之前已经劝过很多身材不错的妓女改行去拍小电影，我只是让他重复之前做过的劝说工作而已。”
　　苏珊·柯蒂斯望着已经已经彻底变成黑色的夜空，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不知道计算机行业是什么样，汤米，但我至少可以肯定，它不该是你现在做的这样。”
　　“所以呢？有兴趣从事这个畸形的计算机行业吗？”汤米打开后备箱，把食物丢进去之后，对苏珊问道。
　　苏珊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为什么不，畸形的是行业，又不是我。”
　　“GoodGirl，这句话的语气学到了我六分功力，继续加油，等你有一天真的变成我这个混球的模样，就会发现远远不止一个行业畸形，整个美国都是畸形的。”汤米开心的笑了起来：
　　“到那时，你不再痛恨这个畸形的国家，而是发自肺腑的爱上它。”


###第100章 亲眼见证方能安心
　　车库内，贾森咬着一根吸管，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按照汤米的提示，接替汤米做着一些软件的调整工作。
　　汤米则捧着一份意大利面，此时狼吞虎咽的朝嘴里送去，一边咽一边含糊的对贾森说道：“西蒙斯教授说下周要考试，你最好快点，贾森，我们回去还有一堆功课要复习。”
　　贾森吐掉吸管，手里不断敲击着键盘，嘴里恨恨地骂道：“多么温馨的室友提醒，这贴心的语气差点让我忘了是谁害我变成这个鬼样子，伙计，我为了帮你，差点就被一个傻逼骗去拍小电影，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比成人收费频道的小电影更粗糙，更生猛的一日电影，连低级妓女都不会去参与，只有毒虫和偷渡者才肯出镜的一份艺术工作，是的，艺术工作。”
　　一日电影是成人小电影的一种，电视里播放的付费小电影，只展现上半身，而且保证男主角身材健硕，样貌帅气，女主角身材曼妙，脸蛋精致，会有完整的剧情和唯美的取景。
　　而马克拉拢贾森去拍摄的那种一日电影，是直接发行录像带的纯AV产物，换演员不换场景，或者换场景不换演员，总之一天能拍摄很多部，对演员的外貌要求也比那些电视小电影低很多。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贾森·怀特在得知马克准备忽悠他去拍这种电影时，才再也忍不住，挥拳打了对方，他机缘巧合做过一次牛郎，没错，他是收了那个女人的钱，但没准备一直做下去，这都已经在兄弟会内沦为笑谈，现在倒好，这个叫马克的王八蛋，居然还嫌弃他知名度不够高，准备把他的形象送入千家万户？
　　“往好处想，贾森，至少我们知道，你除了牛郎，现在还有成为演员的潜力。”汤米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
　　此时霍莉风尘仆仆从外面走进来，丢下手包，走过来用手指拈起汤米餐盘里的黑椒牛肉粒送进嘴里，随后才看向汤米：
　　“注册完成了，所以《大都会加州版》和《儿童与父母》的杂志广告什么时候考虑刊登？你不能只是招募一大批廉价妓女进行培训吧？其他待业女性完全不考虑。”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汤米看向霍莉。
　　霍莉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里：“为什么？汤米，你让我去注册成立了一间人力资源公司，然后准备吸纳大批妓女，我有现在这种顾虑与疑问非常正常，我是准备投身计算机软件业，不是准备在硅谷开办廉价妓院。”
　　“我对你说过，不要心急，慢慢来，为什么要选择先在《寻欢客》杂志登广告，是因为廉价妓女比普通的家庭妇女容忍度更高，她们比普通女人拥有更加不堪的经历，与各种男人都打过交道，见识过各种恶劣环境，她们与普通女人比起来，对新环境的适应力更强。”汤米吃下嘴里的食物，看向霍莉：
　　“你要把这件事当成软件开发的过程来看待，就会发现，其实廉价妓女是我们的第一版软件，把它们投入硅谷，就是把软件安装到MS·DOS系统之中，她们的主要工作，是为了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兼容，硅谷能兼容这些廉价妓女，这是最重要的，拿到前期数据，再考虑其他功能性问题，也就是按照前期数据的反馈，调整引导其他女性。”
　　贾森和霍莉都停下了动作，看向汤米·霍克。
　　汤米看到两人的表情，不确定的反问道：“What？你们的表情很奇怪。”
　　“斯坦福女性平等促进会挑选合作伙伴真他妈有眼光，他们选了一个把女性群体用它们来概括的人。”贾森呼出一口气：“你真是尊重那些可怜的女性，汤米。”
　　汤米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只尊重值得尊重的人，比如马克和苏珊，我就很尊重他们。”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霍莉对汤米问道。
　　汤米把最后一口食物送进嘴里：“继续打磨软件，继续培训，把商品投入硅谷，直到Lotus真正意识到我们的存在。”
　　……
　　吉姆·曼兹翻阅完本周出版的几本计算机专业杂志，发现广告位仍然都是自家和几个老对手霸占，并没有什么新软件面世，专访也没有新面孔，这才舔了舔嘴唇，对旁边办公的秘书问道：“我们在加州的经销商是哪一家来着？”
　　“金尼尔连锁软件专卖。”秘书想了想，语气肯定地答道。
　　吉姆点点头：“没错，就是金尼尔，之前我曾让你联系他们，让他们去帮忙了解加州一间叫做Actor的软件公司，他们有没有打来电话？”
　　“他们不止打来电话，甚至传真来了解到的相关文字。”秘书动作麻利的翻找着文件，把找到的资料递到吉姆的面前：“只是资料显示那家公司毫无威胁，所以我准备等下班之前再请您过目，毕竟您正忙着处理与摩西软件的问题。”
　　金尼尔帮忙了解的资料显示，这间叫做Actor的公司是斯坦福大学三个在校生拿到了斯坦福大学提供的创业基金而成立的，公司位于斯坦福自由大道的一间车库，也没有在近期开售软件的安排。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金尼尔询问过硅谷附近的各家计算机相关杂志与媒体，Actor似乎没有联系过任何一家专业媒体。
　　按照正常的创业软件公司思路，如果对方准备近期把软件推向市场，无论再怎么资金紧缺，创业公司也都会想办法出现在这些专业杂志上吸引一下同行以及投资人的注意力，至少也会拿钱出来请一些计算机杂志的记者帮忙写一篇使用评测之类。
　　在秘书看来，一个本季度都没有销售计划的小型创业公司，不值得吉姆浪费任何时间，毕竟现在Lotus最大的对手是微创软件，微创近期收购了一间名为摩西的小型公司，摩西公司之前开发了一款名为DeskCalc的电子表格软件，因为未经授权就兼容Lotus1-2-3的文件，刚上市就被Lotus在法律层面完成阻击。
　　就在法庭即将宣判摩西侵权，交出软件代码和所有数据时，但微创却在此时收购了摩西，并且支持摩西反诉Lotus公司在计算机应用程序编程接口API层面进行垄断，试图构建软件生态系统孤岛。
　　摩西公司本来没钱打官司，但背后有了微创，自然战斗力飙升，微创的法务团队已经集结完毕，准备替摩西公司击败Lotus公司的律师团。
　　“摩西软件如今被微创收购，这种本来必胜的官司就变成了耗费时间的拉扯，没有两三年都不会出现明朗的局势，短期内完全浪费任何时间不用关注它，让律师团队去研究计算机相关法律条款好了。”吉姆捏着这张薄薄的传真纸，嘴里说道：
　　“但是，这个Actor公司让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他们没有本季度宣发的计划，Lotus是怎么拿到的这款软件？听米奇他们说，这款软件已经是完整版，一个开发完整的软件，近期没有发售计划，但却最先被Lotus拿到，这不正常，之前米奇说这是一个Lotus的用户寄过来的，现在我觉得很可能是Actor自己寄过来的。”
　　“也许他们收到了我们寄过去的律师函，所以取消了销售计划？”秘书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提醒道。
　　吉姆·曼兹伸出手指，示意对方不要开口打断自己的思路，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的风景：“如果换一种思路呢？他们不是米奇这种工程师，而是商人，之前故意泄露给我们，只是希望我们帮他们来次免费宣传呢？”
　　“但他们并没有发售计划。”秘书疑惑地说道。
　　“那是因为乔纳森在我的劝说下没有成行，他们曾经织了张网，希望米奇或者乔纳森掉落进去，然后顺势推出他们的软件，但最终没有人去，他们计划失败了。”吉姆·曼兹扭过头看向秘书，眼神亮了起来：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就代表对方不是米奇和乔纳森这种书呆子程序员，他们懂得用软件之外的手段，米奇和乔纳森他们可不会这样做。”
　　秘书不解的摇摇头：“但那家公司已经确定本季度没有发售计划……”
　　“别在不断提醒我什么该死的发售计划！谁告诉你，软件只有委托软件经销商帮忙销售这一种方法，你如果想要去做个应召女郎，除了去杂志上登广告，或者挂靠在某个娱乐公司之外，还会怎么做？”吉姆看向秘书，开口问道：“对了，在你还收到一封律师函的情况下。”
　　“我不想也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个应召女郎，先生。”秘书先是错愕，随后紧张地说道。
　　吉姆扭头看向窗外，开口说道：“还可以他妈的把自己打扮的可怜点儿，拿着律师函站在街上，以寻求帮助的名义骗那些傻瓜男人付钱排队上你。”
　　秘书无法忍受吉姆动不动就粗俗的谈吐，准备悄悄退出去，吉姆却再次说道：“看看最近有没有硅谷展会是我能参加的，然后以公司名义订两张机票，米奇请我来，就是替他解决所有可能威胁Lotus的存在，所以我要亲眼看到他们没有站在街上揽客，才会放心。”


###第101章 受不受保护的定义
　　“你手下把那些功能抄袭的怎么样了？乔纳森。”吉姆敲了敲首席技术官乔纳森办公室的玻璃门，端着杯咖啡问道。
　　乔纳森叹了口气，把双手从键盘上拿开，枕在脑后，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吉姆，我觉得我们不能那样做，我们要创造，而不是抄袭，你现在不断催促我们做的事，是之前你深恶痛绝的行为，记得吗？你对那些抄袭我们的工作室恨之入骨，把它们一间一间击垮，但现在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做同样的事？”
　　“当然不同，那些小公司抄袭我们，在法律上而言，我们是受计算机版权保护的，当然要解决他们。”吉姆顺势走进乔纳森的办公室，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喝着咖啡说道：
　　“但此时的情况是，在法律上而言，对方的菜单，命令，层次结构不受计算机版权保护，所以我们可以直接拿过来，用在我们的软件上。”
　　“所以，请问吉姆，法律上对受保护与不受保护是如何定义的？”乔纳森看向这位自家负责商业交易的副总裁，开口问道。
　　吉姆耸耸肩：“我们的钱更多，而对方是穷鬼，无论是计算机版权法还是美国宪法或者其他任何一部美国法律，都保护更有钱的那一方，这就是定义。”
　　“谢谢你坦诚的告诉我，一种全新的法律保护定义。”乔纳森无语的苦笑道。
　　吉姆认真地说道：“不用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商场也一样，是这种进化方式让强者更强，所以我们夺走他们的创意，天经地义，如果他们敢抱怨，我们可以像大象一样，轻轻抬起脚，碾死那只该死的蚂蚁。”
　　“没有任何一个有梦想的技术工程师愿意直接照抄别人的创意，吉姆，我们会找到其他实现同样功能的方法，只是时间可能稍稍……”乔纳森深吸一口气，随后开口准备拒绝吉姆的提议。
　　虽然吉姆加入公司已经五个月，但他仍然不习惯与吉姆这种人打交道，这种人就是大学里加入那种社交兄弟会整天泡妞，高中时喜欢霸凌自己这种书呆子的混球，自己和吉姆是两种人，每次自己和米奇和他聊起公司发展与梦想的话题，那家伙都一副随时准备大笑出声的表情。
　　乔纳森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一个完全不懂计算机技术的人，有什么资格在他们这种开发出软件改变世界的软件工程师谈论梦想时加以嘲笑。
　　而且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去苏联考察时，受到苏联人影响，说话粗俗，动不动就讲脏话，很多员工被他用言语羞辱过。
　　“时间，就是时间，乔纳森，我初步了解到，那个软件暂时没有上市的计划，至少在正常层面没有，所以趁现在，尽快推出一版更新，把你觉得便利的功能全部安装上去，抢占更多的市场，堆积更高的销量数字，拿到更高的估值，赚取更多的钞票，保证那个软件在我们之后推出，也没有任何影响力，这才是你身为首席技术官该考虑的问题。”吉姆放下咖啡杯，目光炙热的看向乔纳森，打断乔纳森的话：
　　“如果只是Lotus公司做这种事让你觉得很难堪，把那个软件拷贝一份给我，我寄给微创公司，这样我们抄袭电子表格功能，他们抄袭电子文档功能，是不是听起来能让你心中的羞愧感减少一半？”
　　乔纳森低下头，沉默了十几秒才开口说道：“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身价千万，这一切充满了不真实感，总感觉只是一场梦，也许某次我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就又回到两年前的车库内，只有我和米奇，在那个夏天开心又痛苦的敲着代码。”
　　“车库的问题我来解决，我帮你和米奇买下它，当做圣诞礼物送给你们，让你们可以偶尔回去怀旧，但功能问题你也要满足我，实现那些更有效率的功能，抢占市场。”吉姆看向乔纳森：“就这样，告诉我你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乔纳森无语地点点头：“我尽力。”
　　“不是尽力，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吉姆说完，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别让我再来催促你，乔纳森。”
　　吉姆走在走廊里，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和这些技术性公司创始人打交道，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
　　在美国，身家亿万还拥有人格底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那代表其他没有底线的有钱人，早晚能找到机会吞下他。
　　而现在Lotus公司，拥有两个这种奇葩存在，就是两位创始人先生，而自己要想方设法保证他们的安全，避免他们被那些商人找到机会吞下去，消化掉他们的财富，再把他们变成两个穷光蛋拉出来。
　　“刚刚加入Lotus时，我对自己在高中时曾欺负那些书呆子的行为充满悔恨，但现在……”吉姆端着咖啡杯摇摇摆摆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边走边自言自语：
　　“上帝是公平的，我折磨过书呆子，所以现在安排我守护书呆子，这绝对是他妈对我这个施虐者最痛苦绝望的惩罚，不知道机票订好没有，我要去和加州女郎嬉戏几场，宣泄一下压力。”
　　……
　　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法律援助中心。
　　斯坦福法学院是研究生学院，很少会有本科生在这里出没。
　　但是这里的法律援助中心却向所有斯坦福大学的学生提供服务，在这里你可以了解想要搞清楚的法律相关问题，这里提供快捷便利的法律咨询服务，而且是免费的。
　　索菲娅·奥康纳是斯坦福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课余时间来帮斯坦福校友们提供法律咨询问题，但直觉告诉她，今天面前这个叫汤米·霍克的金毛小子，似乎来者不善。
　　“奥康纳小姐，我想就美国法典第十七篇的版权法问题，进行咨询，我问过我所在兄弟会的法律顾问，但他无法回答我，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汤米对面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开门见山地说道。
　　索菲娅点点头：“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已经咨询过律师，要么是那位律师不擅长版权法，要么是你的问题阐述起来太耗费时间，我希望你不会出现阐述太耗费时间的情况。”
　　“请放心，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计算机软件受不受版权保护？”
　　索菲娅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当然受保护。”
　　“也就是我如果抄袭一款软件，把它做的和被抄袭软件一模一样，对方会控告我，对吧？”汤米继续说道。
　　索菲娅微微皱眉：“是的，你是用这个问题难倒了律师？我怀疑他只是单纯不想理会你，记得我提醒你的阐述要简练些吗？”
　　“好吧，难度增加，我把软件换了个造型，比如我抄袭的那款穿了件红色衣服，我的软件穿了件蓝色衣服，还受保护吗？”汤米点点头，笑着问道。
　　索菲娅仍然是肯定的答案：“当然，不会因为你变了颜色，就改变你那款软件的抄袭行为。”
　　“难度再增加，我们两款软件只用了同样的C语言编写，但操作，菜单，结构层次等等都已经看起来不同，还算是抄袭吗？”汤米对索菲娅问道。
　　“虽然版权法还没有计算机相关的版权条例，但参考过去的案件，是的。”索菲娅停顿了几秒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汤米来了兴趣：“参考过去的案件，没有相关成熟的计算机软件版权条例，只是参考过去的案件？换个问题，两台汽车，一辆美国车先研发出来，一辆日本车后研发出来，都共同属于家用轿车，其他一切都已经不同，你确定法庭会判定日本车抄袭美国车吗？”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麻烦。”索菲娅抿了抿嘴唇，她需要想出更直观的话语来解决这个问题，但三言两语显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汤米继续说道：“也就是说，美国车如果先开发出了前进的功能，日本车就不能再和美国车一样设计出向前开的功能？如果真的是那样，美国车企早就把日本车企告上法庭，所以仔细想想，奥康纳小姐，两款软件到现在，与这两辆车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还会算作抄袭？”
　　“……好吧，这个难度确实很高，需要交叉查阅很多相关法律条款，我才能回答你，你如果不急的话，也许下周再来，我到时可以给你一些直观的咨询意见？”索菲娅轻轻呼了一口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您下周时给我一些思路，那就是和汽车的前进功能一样，一款软件的功能菜单层次结构到底是该算做软件受保护的专利，还是该算作服务用户的一种不受保护的操作方法。”汤米说完之后站起身，对索菲娅说了声谢谢，准备离开。
　　索菲娅看到对方说完问题，马上就准备匆匆离开，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所以，你是希望它受保护，还是不受保护？”
　　“这么说吧，女士，受不受保护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它，因为我要确保自己站在哪一方，都要有利所获。”汤米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走出了法律援助中心。


###第102章 一切只为积蓄力量
　　“我很抱歉贾森那个傻逼对你做的事，现在那一拳看起来已经没事了，对吧？”汤米递给马克·沃伦一罐啤酒，嘴里笑着询问道：“贾森说你好像小女孩一样羞涩，走路都喜欢低着头。”
　　马克接过啤酒，眼睛打量着汤米的宿舍环境：“没错，他没对你说我为什么这样羞涩？”
　　“没有。”汤米自己打开一罐啤酒灌了口说道。
　　“我是本地人，拍过那种电影，你懂吗？我大概在摄像机前操过十几个墨西哥和萨尔瓦多偷渡来的女人，我当时缺钱，但后来不缺钱之后，就开始恐慌。”马克·沃伦大口灌了口啤酒，随后哈了口酒气：
　　“我每天脑中都有各种让我感觉恐惧的画面，比如走在街上，突然一个亲戚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亲爱的侄子马克，你那片子拍的真不错！或者是在我父亲的葬礼结束后，我妈妈含着眼泪对我讲父亲去世的原因：你爸爸想学些新招数，买了盘新电影，你猜怎么样？我们的儿子在里面教他如何操墨西哥人，然后他气到心脏病发作当场去世。”
　　汤米笑着点了一支香烟，朝马克点点头：“所以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去干这种事？”
　　“这种年纪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女人，我有个女朋友，很漂亮，是我的同学，我想给她买条项链，然后就被广告吸引，骗去了片场，用周六周日拍了两天，赚到的钱足够我买下那条她喜欢的项链，在周日晚上，我送给了我的女朋友，她被这个惊喜感动坏了。”马克表情丰富地说着，走过来从汤米手里接过烟盒，自己熟练地点燃叼在嘴里：
　　“但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原因是她当天晚上准备和我来一发，玩些刺激的，感激我送给她的惊喜，但是她脱下衣服的瞬间，我冲进洗手间大口吐了起来。”
　　汤米露出个吃惊的表情：“哇哦，真是悲伤的故事。”
　　“听着，汤米，我很感激你看得起我，给我一份工作，我会努力做好它，我也会保证学会那些计算机，我想去那些正经公司上班，梳个油头，穿着西装，这样也许哪怕走在街上，他们也最多只是觉得那电影的主演与我有些相似，而勤奋好学，拥有稳定工作的我，绝对不可能去做那种事。”马克低下头喝了口酒，随后对汤米认真地说道。
　　汤米摇摇头：“伙计，你的态度让我很满意，那你可以行动了。”
　　“是让我在《寻欢客》上寻找……”马克想要开口问道。
　　“那种效率太低，我觉得你很有胆量，所以可以干点更出格的事，你知道吗，公司的股份不容易拿，想要分到钱更是难上加难，你必须为了拿到那笔钱付出更多，想想你从你的大学能拿到什么，而我们需要什么？这些问题才是你这种人才该考虑的，廉价妓女？兄弟，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去和那些烂货打交道，我要保证让你尽快赚到钱，让走出恐慌，不再担心被人发现，你可以狠狠把钱砸在那些人的脸上，告诉他们，你是科技人才，再他妈诽谤，你的律师能把他们全家逼的去跳下天台。”汤米打断马克的话，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用力揽住对方的后脑，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动动脑，我们需要什么，马克，想清楚这个问题，并且解决它，我会请几名单次收费四百块，那种拥有模特水准的高级应召女郎，让她们精湛的技巧，先帮你治好墨西哥女人留给你的阴影。”
　　马克盯着汤米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
　　“感觉我们与软件公司越来越远。”贾森吸了口香烟，看看车库里刚刚被安装好的几部分线电话，摇摇头对霍莉说道：“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打给我老子，说我可是个科技公司的合伙人，给他个惊喜，但现在我决定放弃这个决定，我怕他心血来潮探望我，发现我其实他妈是在从事什么诈骗公司或者娱乐公司之类的工作。”
　　霍莉耸耸肩：“我也没有告知我的家人，我软件创业之后的主要工作是钓各种凯子。”
　　“任何一间公司都有负责钓凯子的职务，霍莉。”
　　汤米拿着两张软盘快步走到自己的电脑前，开机把软盘放了进去，听到贾森与霍莉的话，语气敷衍的回应道：“早上好，在聊什么？”
　　“没什么，刚刚在和霍莉聊天，讨论我们的软件公司还没卖出软件，可是先招揽了苏珊和马克，斯坦福遍地都是人才，你却慧眼识珠，从外面捡垃圾一样捡回来他们两个。”贾森转动座椅，正对汤米，开口说道：“而我们根本不知道你选择他们的原因。”
　　汤米头也不抬地说道：“因为他们廉价，想想看，我能让他们每周拿个一两百块的周薪为我工作很久，而斯坦福出来的混蛋们呢？各个要占据足够多的股份或者期权不说，如果发现公司盈利，不他妈超过三天就要跟我聊涨薪问题，学历重要吗？当然重要，人脉，资源都密切与学历捆绑，所以我们才努力考入大学，但我们的手下现在不需要这些，他们听话就可以，对吧？”
　　汤米·霍克抬头看了眼贾森：“或者你们谁愿意让出自己的股份，让我去招揽几个真正的斯坦福人才？”
　　“我要去了解电视广告的收费情况，不准备参与这种会议，所以贾森，你和汤米慢慢聊。”霍莉朝贾森做了个鬼脸，随后转身离开了车库。
　　贾森吐了口气：“你的室友父亲在这里帮你，不是为了赚钱，我只是担心那些金钱会腐蚀你，汤米。”
　　“所以呢？傻逼。”汤米调出软盘内的资料之后，笑着瞥了贾森一眼，随后就专注地看向电脑屏幕。
　　“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儿子，你可以多给我些股份，让金钱加速腐蚀我，从而保证你继续单纯，善良，在金钱面前保留真我，别担心我，我撑得住。”贾森对汤米张开双手说道。
　　“不，我亲爱的室友贾森，我很感动你愿意为我牺牲自己，为了表达我的感谢，我他妈一定会调整你的工作，你现在就可以期待了。”汤米眼睛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文件，嘴里说道。
　　贾森看到汤米专注的表情，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你从哪里搞来的什么军事机密？”
　　“不，马克的垃圾社区学院的学生个人资料，他以帮忙录入电脑的借口拿到手，这是为公司准备的副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现在有五千个多个电话号码。”
　　“你他妈这是犯罪！”贾森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快步走到汤米的面前，打量着屏幕上的数据，压低声音瞪起眼睛说道：“你疯了！汤米！如果传出去，你会被送进监狱！”
　　“伙计，别担心，如果你泄露出去，也是马克进监狱，而且社区学院那种垃圾学校，百分之六十的教职人员都他妈是兼职，整个社区学院拥有五千多个学生，却只有七十个全职教师，剩下的两百多名都是兼职，大部分行政事务都靠学生志愿者提供帮助，所以发生任何泄露都不奇怪，何况我们又不会传播或者犯罪，只是打电话去那些学生家里，忽悠那些社区大学的家伙相信自己只要学习我们的软件，就可以成为高科技人才，然后被我们送去硅谷做普通文员而已。”汤米翻看着这些资料，语气平静地说道。
　　贾森却已经吓到变色，语气激动地说道：“汤米，你他妈就不能让Actor像个正常公司一样，开发软件，在计算机杂志登广告，拜访软件经销商帮忙销售，撰写各种商业计划书寄给那些投资公司的办公室之类，干嘛要这样做，这一切根本他妈的不正常！我不想你创业失败，然后我只能写信去圣昆廷监狱问候你，关心你的屁股在监狱是否还完好，用不用寄给你一些外用药物！傻逼！”
　　“像正常公司一样？在计算机杂志登广告？拜访软件经销商？把计划书寄给投资公司？贾森，你他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公司从成立那天就不正常，这个软件的两大主要功能分别借鉴了两个大型软件公司最畅销的软件，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它不可能正常！”
　　“在计算机杂志登广告？那是他们的地盘，付钱请记者写评测？记者收你一千块，写了一篇夸奖我们的文字，明天就能收到对方的五千块，把我们骂到狗血淋头，最主要，对方一定会发起控告，你看到了律师函，对吧？只要一正式发售，就是死期，投资人脑袋进水会花钱卷入这个屎坑？当然不会，那些聪明人的钱最难拿。”汤米看到贾森有些激动，干脆停下动作，靠在椅背上直视贾森说道：
　　“懂了吗？按照正常公司的思路，我们做不起来，谁他妈会理会一个核心功能是抄袭的软件公司？所以需要换种方法，想要拿到投资人的钱，先要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能力，比如至少你要在两大公司对你下手时撑住他妈的最少一回合，此刻你以为的与软件无关的所有狗屁倒灶的事，都是在为了与它们真正开战而积蓄力量！你和霍莉以为把软件卖给一批妓女，一批待业妇女，再用人力资源公司赚笔小钱就能撑住吗？别他妈开玩笑了，等那些混蛋真的动手，你就会发现，我他妈做了无数事，都只是避免Actor被两头大象在第一回合直接踩死。”
　　“如果没有踩死我们，会怎么样？”贾森虚弱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对汤米问道。
　　汤米摊开双手：“如果没有踩死我们，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正处在一座黑暗森林之中，并且和傻逼一样暴露了自己。”


###第103章 只有萤火虫没有威胁
　　“如果让凤凰社或者白袍社的人看到我上了你的车，一定以为哪里出了问题，斯蒂芬，我要没记错，你他妈前不久刚刚带着一群凤凰社的白痴，靠钞票拐走了一个叫他妈……叫他妈的什么的什么名字来着，就是脸蛋看起来很清纯，身材随时能喷火的那个妞？本来被我的好兄弟泰德追到手，又被你们拐走的那个。然后现在你居然还敢约我出来聊天？”汤米叼着烟，坐在斯蒂芬·宾恩这款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的副驾驶，开口问道。
　　斯蒂芬双手握着方向盘，嘴里得意地说道：“露丝，对吧？你说的是露丝，你们SSD本来准备用来竞选SSD国际甜心的靓女，对吧？”
　　“没错，就是她。”汤米点点头，对斯蒂芬肯定地说道：“脸蛋和年轻时的朱迪·嘉兰一样清纯。”
　　“她现在是VSA美国情人的有力竞选者。”斯蒂芬大笑着说道：“从白袍社的傻逼手里抢走女人的感觉实在太过瘾了。”
　　SSD的国际甜心与VSA的美国情人，都是选美活动，每年这些兄弟会总会都会从各个分会推荐的分会成员的同校女朋友中，依据样貌，性格，品格，成就等条件，筛选出一名最完美的女生，担任自家兄弟会的国际甜心或者美国情人，虽然没有实质性奖励，但会印在自家发行的杂志上通告所有分会，让无数兄弟羡慕那个男生，足够让那个女生的男友吹嘘一辈子，所以每到筛选期开始，各个兄弟会的帅哥们都会去追求校园内的漂亮女生，想要试试有没有可能向这个殊荣发起冲击。
　　SSD的泰德钓上了一个叫露丝的漂亮女生，结果还没交往几天，就被凤凰社的斯蒂芬用钞票攻势给抢走。
　　汤米把烟蒂丢出去：“我猜你约我出来，一定不是向我炫耀你的新车以及新女友。”
　　“当然不是，我准备和你很正式的谈谈，兄弟。”斯蒂芬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现在不吃药估计没精力去陪你参加你口中那些正式活动，斯蒂芬，我这周除了学习之外，已经缺席了SSD的周末活动，所有精力都忙着调查一宗资料很匮乏的旧案，我打赌，斯坦福法学院的法律援助中心比起哈佛，耶鲁那些学校，一定差了太多，因为向我提供帮助的那位叫索菲娅的女士，还没找到我想要的资料。”汤米把头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所以，你如果是想带我见识酒精与美女这种休闲活动，最好过段时间。”
　　“果然是乡下来的混蛋，你印象中的我，难道就如此肤浅，只会带你出来嫖妓？”斯蒂芬不满的瞪了汤米一眼。
　　汤米满脸抱歉地点点头：“对不起，斯蒂芬，因为我是个穷鬼，所以无法想象有钱人的生活，只是据我了解，一周只有七天，其中四天你他妈给我的传呼机留言，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城里嫖妓。”
　　“有钱人的生活很充实，好吗？我每天有大量时间有在让大脑保持思考。”斯蒂芬辩解道。
　　汤米看都不看斯蒂芬，直接问道：“So，你在思考什么呢？”
　　斯蒂芬笑了起来：“思考去哪个，老实说，赌博与毒榀和这项娱乐活动比起来，毫无竞争力，只要心情灰暗时，喊上十几二十个靓妞穿着各种造型的比基尼陪你开个泳池Party，马上世界就再度充满色彩，这种Party对学业压力大的大学生而言，是非常棒的减压方式。”
　　“一边汲取知识，一边排出蝌蚪，真他妈是充实的大学生活。”汤米闭上眼睛，笑着骂了一句。
　　斯蒂芬用力按了一下喇叭，把汤米刺激到睁开双眼，不满地说道：“你他妈没告诉我最近你在搞公司，汤米，如果不是我把露丝拐到手，她对我说起SSD几个人的情况，我对你一无所知。”
　　“你最好不要跟我说，你要拿钱出来投资。”汤米看向斯蒂芬：“因为我还没和你谈起这件事，就说明它不是个好主意。”
　　“我正准备这样做，你个傻逼该早点告诉我，开公司我怎么可能不入股，我们是CS匪帮，记得吗？你他妈居然好像乞丐一样去申请斯坦福的五万块创业基金？”斯蒂芬摸出烟盒丢给汤米：“CS其他人如果知道，一定会他妈笑话我吝啬，一毛不拔，最主要是连他妈的投资眼光都没有。”
　　汤米接过来取出两支叼在嘴里点燃，分给开车的斯蒂芬一支之后，才说道：“我不需要投资，不，是我需要投资，但现在不需要你的投资，懂吗？”
　　“不懂，简单的一句话，从你嘴巴里冒出来，已经和哲学课教授一样复杂，听着，我对你有信心，我觉得你这个家伙一定能赚到钱，借给你也好，投资也好，总之你可以拿走两百万，你知道这点钱对我毫无影响。”斯蒂芬吸了口香烟，语气肯定地说道。
　　汤米闭上眼睛想了片刻，开口说道：“如果我保证能毫无风险的赚到钱，一定会主动去找你，你知道我不会客气，但现在不同，我现在需要的不止是钱，还有钱之外的某些支持，如果只是拿到你的投资，我那间公司一定会关门大吉，所以，等我撑过最艰难的那一刻，兄弟，等到我出现在你面前，对你说：傻逼斯蒂芬，拿两千万出来投资，你亲爱的汤米老爹准备帮你赚些零用钱去嫖妓！你就可以乖乖拿钱出来。”
　　“我还以为你只是因为和我加入了不同的兄弟会，所以不太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所以特意开车出来和你认真聊聊，你确定？那他妈可是两百万，我自己都没花过这么一大笔钱。”斯蒂芬吐出口烟雾，对汤米问道。
　　他因为与汤米是不同专业，所以见面时间很少，隔三岔五呼叫汤米出去娱乐，这家伙也从不出现，最后居然是因为抢了SSD一个家伙的女友，才知道这家伙瞒着自己创业，他想给汤米一些帮助，同时他也汤米这家伙一定能赚到钱。
　　因为这家伙曾经把尼克电视频道的制作人耍的好像个白痴，他见过汤米的实力。
　　但现在，汤米居然严肃的拒绝了自己的提议，理由是他需要某些钞票以外的支持。
　　“我不明白，什么支持是钞票不能解决的？”斯蒂芬对汤米问道。
　　“行业支持，你的钱不是这个行业的，投进来连一点涟漪都无法激起，只能是不断拿钱出来帮我那间小公司续命，只是那种结果，是烧掉你大量钞票，什么都剩不下，我们是兄弟，我明白你的好意，就是如此，我才要拒绝，你必须让这个公司独立撑过至暗时刻，如果让其他人发现，我居然拿到了投资，那它真的就要关门大吉了，在绝境翻盘之前，它必须保持弱小。”汤米坐直身体，看向斯蒂芬：
　　“从我成立它那一天开始，它就只是一只发出微光的萤火虫，在黑暗的森林点亮自己，为猎人引路，这是它存在的全部意义，所以它不能壮大，对这片森林的生物而言，只有萤火虫没有威胁。”


###第104章 什么叫做惊喜
　　“喀～喀喀～喀喀～”
　　汤米把手指指骨的骨节一下下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对面正说话的斯坦福大学法学院研究生索菲娅住口，微微皱眉，看向汤米握在一起的双手：“我以为大学生已经该学会在其他人讲话时需要保持安静的基本礼仪，汤米·霍克同学。”
　　“亲爱的索菲娅·奥康纳小姐，你用了一周的时间告诉我，我的软件仍然会被鉴定为抄袭，并且很贴心的准备了一大堆资料，我很感激你为帮助我做的一切，所以我请你一起吃午餐。”汤米·霍克抬起头，看向索菲娅：
　　“但那些资料没有一个案例资料与计算机行业相关，更不要说软件业，它们的可参考性并不高，并且听得我昏昏欲睡，这种时候，我总要做点什么，避免真的睡过去。”
　　索菲娅放下手里的餐叉，擦拭了下嘴唇，这才开口说道：“我向你解释了，软件业刚刚开始发展，并没有什么代表性案件可以提供思路……”
　　“据我了解，曾有一起无疾而终的软件业案例，我本以为你应该在法学院能收集到相关的资料。”汤米用勺子喝了口浓汤，随后对索菲娅叹口气：“但我显然猜错了，想想也是，无疾而终的案例，没有任何值得被记录的价值。”
　　“什么案例？”索菲娅听到汤米的话，好奇地问道。
　　汤米朝嘴里送了一块鱼肉：“市值数十亿的IBM，79年时曾起诉一家刚刚成立不久，创业资金只有两千美金的一家叫做甲骨文的软件公司，离奇的是，开庭前，IBM选择了撤诉，所以这个案件对世界大多数人而言，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但我猜测，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因为甲骨文几乎完全抄袭了IBM的数据库软件，这么说吧，两个软件的第一个版本，除了名称不一样之外，没有区别，甲骨文甚至连IBM那款软件的BUG都照抄，所以，我很好奇IBM为什么没有踩死它？”
　　“所以其实你遇到了麻烦，希望自己这间公司好像你说的那个甲骨文公司一样免于被对方起诉？”索菲娅盯着汤米的眼睛，放慢语速问道。
　　“不，我们只是边吃边讨论那件发生在79年的案件，我只知道这么多，我本来以为斯坦福法学院能有相关的资料，给我答案，但显然并没有，所以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抄袭如何界定，那件案件本可以成为判例，为这个新兴的行业奠定规则，它却在诞生前一刻选择了退避。”汤米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
　　“关于IBM选择撤诉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久到大概有一个月那么长，每天除了学习之外，我都在试图在图书馆查找相关资料，并且思考这个问题，大象为什么没有踩死蚂蚁，只是关于这件案件的资料太少，而且双方当事人也没有对外发表过什么讲话，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无聊的掰动手指吗？因为你现在提供的那些可能有帮助的资料，我已经在那一个月的思考期全部了解过。”
　　索菲娅吃惊地看向汤米：“你一直说自己是计算机工程专业，但你之前的思考，听起来更像是为了搜集资料或者证据而坚持不懈的律师。”
　　“因为我雇不起律师，所以只能自己来做这些事，我只能自己不断推敲，直到在推想中，想到一种可能存在的可能，于是我成立了一间公司，想要验证一下我推想的是否正确，顺便赚笔钱。”汤米眼睛没有任何躲闪，直直的与索菲娅对视，嘴里说道。
　　索菲娅受不了汤米那种锐利的目光，利用低头进食的动作，避免与他继续对视，同时问道：“什么推想？”
　　“计算机业内的大型公司已经开始考虑行业生态系统的构建。”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多看看经济类书籍，记住，这里是美国，越是大型的公司，攫取财富的念头只会越贪婪。”索菲娅本来以为汤米思考了那么久，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正低下头准备洗耳恭听，结果这个家伙居然天真的把IBM撤诉，归于IBM在意行业发展？所以她忍不住笑着再度抬起头，讥讽了汤米一句。
　　汤米则摇摇头：“奥康纳小姐，这句话并不是说他们不贪婪，你嘲讽错了，我这句话的含义与你理解的恰恰相反，我是说他们太贪婪，对了，其实请您吃饭还有另一个原因，您有没有收费廉价但水平足够的律师推荐给我那间可怜的小公司，律师水平至少比您的语言理解能力稍稍高一些的那种。”
　　索菲娅摘下脸上的黑框眼镜，有些羞恼的做了个挽起袖口的动作，语气隐含威胁的看向汤米：“这句话听起来很想让我有一种把咖啡泼到某个欠揍的人那张脸上的冲动。”
　　“泼之前记得不要加三粒方糖，一粒就可以，据我了解，那个人喝惯了低糖或者无糖口味。”汤米朝索菲娅笑着说道。
　　索菲娅看到汤米那副张开手，欢迎自己动手的表情，最终只能无奈的笑笑，对他说道：“你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学生，那个专业不应该都是戴着眼镜，头发忘记梳理，衣服永远没有任何特点，沉默寡言的男生吗？”
　　“什么原因让你判断我的脸皮厚度，只是因为我喜欢喝咖啡？”
　　索菲娅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出自己判断这家伙脸皮厚的原因：“不，因为你看向我的目光永远是直视，而且带有贪婪，你这种侵略性强的男生应该不缺女朋友，对吗？”
　　“我没想过和你约会，奥康纳小姐，我贪婪的问题是，你有没有兴趣把你的法律援助工作，从援助中心的1VN变成1V1。我的身边现在缺少一个与律师，法庭或者各种团体打交道的专业人士，但我又没有足够的钞票去单独聘请一位随时给我各种法律相关的建议或者意见的法务顾问，我问过价格，收费最低的那个告诉我，周薪少于五百块就免谈。”汤米叹了口气，对索菲娅苦笑着说道：“所以，你有兴趣吗？周薪八十块左右，这是我给出的最高价格？”
　　索菲娅被汤米这个混蛋报出的数字惊呆了，过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你对一个斯坦福法学院的研究生，报出了周薪八十块的价格？相信我，你现在不该只被泼一杯咖啡，因为你不止侮辱了我，同时也侮辱了斯坦福以及美国浩如烟海的各种法律。”
　　“你坐在援助中心对那些学生提供各种奇葩法律咨询有什么报酬？每周兼职能赚一两百块？”汤米自嘲的笑笑，低下头看看双手，随后又抬起来，对索菲娅问道。
　　索菲娅很自然地说道：“不，没有那些钱，但让我获得了社会责任感，以及与不同人打交道的交际能力，反应能力。”
　　“OK，只要不要钱一切都可以谈，这样罢，我可以保证，如果你愿意对我1V1援助的话，如果不出意外，无论我的那间公司是胜是负，你都能被记录进入美国法律判决先例研究史，同时我保证你能更快获得你想要的那些能力。”汤米听到索菲娅在法律援助中心没有收钱，马上就来了精神，重新两眼放光的看向索菲娅说道。
　　索菲娅把汤米的话当成了逗她开心的笑话：“我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会哄我说，圣诞节会有圣诞老人来帮我准备的袜子里放礼物，汤米，哄女孩子开心你要有些更有惊喜感的笑话，虽然我很惊讶，你居然能说出判决先例这个大多数普通人完全不了解的单词。”
　　“你如果愿意签一份保密协议，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叫做汤米·霍克的圣诞老人如何准备礼物，顺便告诉你，奥康纳小姐，什么叫做惊喜。”汤米放下调羹，双手握拳放在桌面之上，身体微微前倾，望着索菲娅那双褐色眼眸，缓慢却有力地说道：
　　“可以用你斯坦福法学院研究生的语言理解能力判断下，我现在这句话是不是在开玩笑。”
　　……
　　位于帕罗阿尔托核心地段的迪克斯律师事务所。
　　“汤米·霍克先生，我很开心你终于舍得用自己公司的钱雇佣了法律专业人士。”迪克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沃尔特·德林杰听到汤米介绍身边的索菲娅给自己认识，一张脸恨不得笑出花来。
　　迪克斯律师事务所是SSD斯坦福大学分会的法律顾问，如果不是怕丢了SSD的生意，他才不会替汤米的Actor公司做一些法务工作，何况如今很明显Actor公司遇到了麻烦，需要律师做的工作越来越多。
　　所以沃尔特已经多次建议汤米尽快找个懂法律的专业人士加入公司，在Actor的法律危机中先帮他理清楚思路，至少减轻一下自己这位免费律师的工作量。
　　毕竟自己只是看在SSD的面子上帮Actor做些最基本的诸如审核合同条款之类的工作，可没有想要被汤米·霍克当成免费劳动力来压榨。
　　看到这位索菲娅·奥康纳小姐，沃尔特根本没兴趣了解对方是不是在读学生，也是不是专业，把之前汤米·霍克委托自己的工作丢给她就好了，至于是否完成，与自己无关。
　　“现在一共有一百七十六份，好在时间充裕，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构思摘要主题，联系方式也在里面，电话与寻呼号都整理清楚，为了保密起见，这些沉冗的工作可都是我独立完成，连助手都没有参与进来。”沃尔特打开自己带锁的文件箱，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汤米，同时嘴里笑着抱怨道。
　　汤米看都不看，就把那个文件夹递给旁边的索菲娅：“短期内Actor法务相关都会由她给我建议，或者替我参加一些必要的会面。”
　　“一百七十六份？一百七十六份！”索菲娅接过那个文件夹时，手都有些发抖，压低声音在汤米身边重复追问道。
　　看到索菲娅的见鬼表情，沃尔特笑了起来：“没错，一百七十六份，你只是个学生对吧？”
　　“是的，我还没有拿到我的研究生毕业证书。”索菲娅对沃尔特说道：“你是说，只有学生才会感到震惊？”
　　“差不多，刚开始时，我也有些惊讶，但只是惊讶汤米·霍克先生这么年轻，但手段却像个中年人而已，不会惊讶摘要数量，对于我们这种人而言，雇主不是白痴，算是好事，至少现在汤米·霍克的手段证明，他不是白痴。”沃尔特朝索菲娅笑笑说了一句，随后对汤米伸出手，握了一下说道：
　　“汤米，我的工作完成了，下次不花钱不要来烦我，我知道你如果胜了，应该能大赚一笔，所以，赚到钞票之后需要律师提供法律咨询或者任何业务，请记得第一时间考虑我们迪克斯律师事务所，但本事务所谢绝免费咨询。”
　　“我会的，德林杰律师，不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下次见。”汤米与沃尔特握了一下手告别，招呼还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第一时间翻看文件夹的索菲娅：“我们该走了，奥康纳小姐。”
　　直到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坐上汤米那辆老爷车的副驾驶，索菲娅把文件夹紧紧抱在胸前，看向汤米，吃惊的发问：“一百七十六份？天呐！而且仅仅只是第一轮？”
　　“这些是确保Actor不会一回合被击倒的护身符，第二轮时，就需要看IBM那种大公司，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样更贪婪。”汤米拧动钥匙，发动了汽车：“把这些资料保管好，联系他们，确保每个摘要都不会重复以及敷衍了事。”
　　索菲娅抱着文件，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随后说道：“听完你的计划，我现在相信，无论Actor是否能活下来，我的确都会作为参与者被记录进判决先例中。”
　　她又扭过头看向面无表情开车的汤米，声音中带着亢奋与忐忑：“汤米·霍克，你是个疯子。”
　　“我知道，你喜欢疯子对吧，因为我注意到，你现在看向我的眼神，与我在餐厅看你时一样贪婪。”汤米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语气自信地说道：
　　“所以，知道什么叫做惊喜了吗？”


###第105章 金钱流淌的声音
　　旧金山要塞公园的贝克沙滩上，吉姆·曼兹穿着休闲T恤与碎花沙滩裤，人字拖，此时正满脸淫荡的表情的蹲在两把躺椅中间的位置，双手同时帮两名趴在躺椅上，解开胸衣的年轻女郎涂抹着防晒油，两只手在两个美女油光闪闪的背部，臀部游走，嘴里发出舒爽的声音：
　　“如果天堂真的存在，那他妈一定是加利福尼亚的样子，我该当初选择斯坦福大学，而不是该死的塔弗茨大学。”
　　沙滩其他旅人或者羡慕，或者目光复杂地看向这个嘴里咬着雪茄，三十岁左右的白人，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没有健壮的肌肉，甚至小腹已经明显有些赘肉，这两个看起来就像是模特的美女来沙滩晒太阳，居然会把涂防晒油这种机会，交给这种外形上看，毫无吸引力的男人。
　　“羡慕吗？各位，她们都是我的女朋友！懂我的意思吗？”看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吉姆·曼兹愈发开心，大声对着四周的人们喊道。
　　“曼兹先生，我们陪你晒太阳也是要收费的，每小时每人五百……”一个美女小声提醒道。
　　“不要这么扫兴，桃乐丝，不然我就向你的娱乐公司投诉你服务态度有问题，替我含住那根雪茄，把时间都用在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上你会更惹人喜爱！”没等女人说完，吉姆取下雪茄，塞进对方的嘴里，不满地说道：
　　“我喜欢享受那些人投来的复杂目光，我如果喊你们都是花钱就能上的高级应召女郎，他们不会这么嫉妒我。”
　　远处走来一个与吉姆年纪相仿，牛仔裤T恤衫的白人，看到吉姆那副德行，他抚了抚额头：“吉姆，混蛋，我多希望不认识你。”
　　吉姆正把手里的冰激凌奶油用手指挖出一些，涂抹在自己胸前两点上，跪在躺椅中间。
　　“你是把整个加利福利亚当成妓院了吗？”男人走到旁边的空位上坐下，看着吉姆那副爽爆的表情，嫌弃的骂道。
　　吉姆满脸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拍了下那个叫桃乐丝的女人臀部，示意道：“难道不是吗？桃乐丝，你去陪我在《国家评论》杂志工作时最好的朋友，大脚趾伯奇！”
　　“不不不，不需要，吉姆，我没有你这种光天化日随时都能发情的天赋，也不想被人当成色情狂，你在这里身败名裂还能回马萨诸塞州，我却已经决定常住加州。”计算机专业杂志《信息世界》的副主编伯奇摆摆手，示意女人不要靠近自己，同时对吉姆说道。
　　“如果不是我记得你曾和我一起在苏联满世界寻找妓女，我一定相信你是个好男人，伯奇。”吉姆听到伯奇没有兴趣与自己一起寻欢作乐，也干脆停下荒唐举动，坐到伯奇旁边的躺椅上：“我难得来加州度个假。”
　　“这是Actor公司的软件。”伯奇取出一个档案袋，丢到吉姆的身上：
　　“不需要特意收集，Actor公司有个叫霍莉·基纳的斯坦福社会工程学女生，是三个创始人之一，和我手下一个记者关系不错，一起喝过几次咖啡，还送给他一份Actor公司开发的软件请他测试，不过他还没安装过。”
　　“我明白，对方不买下一大堆广告位，你这个吸血鬼手下的记者怎么有时间帮忙写软件评测。”吉姆拿起档案袋放到旁边，拿起冰镇的可乐喝了一口：
　　“那公司是什么情况？无论是看在Lotus每年十几万的广告投放费用，还是我们的私交，我都不希望你有所保留，伯奇。”
　　“我手下的记者说，就只有这一款提供电子文档和电子表格功能的软件……”伯奇望着远处的海面，嘴里说道，只是不等他说完，伯奇就不耐烦的打断他：
　　“我提醒你，这根本不是Actor提供，这他妈是Lotus公司与微创公司交媾后诞生的产物，Actor公司只是摄像机，记录下了该次交媾，是彻头彻尾的抄袭，而且这款软件我很清楚，我需要的是那间公司的消息。”
　　“这个公司目前似乎没有想要委托软件经销商帮忙销售的计划，听霍莉·基纳与我手下聊天时说起，他们与斯坦福的一个女性组织合作，培训待业的女人们熟练掌握这款软件，然后尽量帮她们推荐一些文员类的工作，软件售价49.99。”伯奇对吉姆的粗鲁已经见怪不怪，平静地说道。
　　吉姆猛地坐起，看向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的伯奇，不过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最终又懒洋洋的躺了回去：“与校内女性组织合作，赚又穷又丑的女人口袋里的钱……培训规模有多大？”
　　“四个报废的移动宿舍改造的教室，五十台最廉价的电脑，利用周六日培训，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培训课程。”
　　“一个月培训五十人，一年培训六百人，卖出六百份也才赚三万块，如果是想靠骗那些不懂计算机的白痴赚笔小钱，的确是个好主……”吉姆嘴里念叨着，突然又再度起身，双眼从刚才的半睁半闭，变成了目光凶狠，仿佛如同一头野兽盯着伯奇。
　　伯奇被吉姆的一惊一乍吓到，不爽地骂道：“你他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吉姆？你昨晚被牛郎捅了屁股，所以才坐立不安？”
　　“市面上现在根本就他妈没有一个能让毫无计算机基础的人只用八天就熟练掌握的软件！”吉姆对伯奇脸色严肃地说道：
　　“我加入Lotus已经半年，都没记清楚自家公司的软件操作方法，主要是那本一百页的操作指南太吓人，我根本没有翻开它的勇气，我的秘书当初学习这款软件时，用了整整一个月，才彻底摆脱了操作指南……如果只是想低调赚些小钱，这个Actor公司为什么会寄软件给我们？他们应该像老鼠一样藏在地下，唯恐被我们发觉。”
　　伯奇不以为然地说道：“销量就算堆到最高，也只是一年时间卖出六百套而已，还没有你们公司一天卖出去……”
　　“伯奇！”吉姆双眼微微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装着软件的档案袋，朝着远处的更衣室走去，嘴里模拟着某种声音：“哗哗哗哗哗哗～～～～那是什么声音？”
　　“Lotus公司副总裁被六百套销量吓到失禁时的排泄声？”伯奇嘲讽地说道。
　　“风吹过棕榈叶的声音，也可能是金钱流淌的声音。”吉姆扭过头看了老朋友一眼，对两个还没回过神的美女说道：“我的临时女友们，记得找他付账单，虽然他没有使用你们，是的，但钱由他付。”
　　“吉姆……吉姆！”伯奇大声朝着朝更衣室逃跑的吉姆·曼兹大喊，那家伙却反而跑得更快，很快就钻进了更衣室，伯奇恨恨地骂道：“我保证下个月对你们公司的广告报价一定会涨他妈的百分之二百！”
　　伯奇看向两个身材诱人的美女：“所以，多少钱？”
　　“连同昨晚的费用，以及沙滩晒太阳的费用，共计三千六百块。”叫桃乐丝的美女向伯奇露出个微笑，礼貌的报出了价格。
　　“昨晚的……你们公司真是对高端客户信任有加！三千六百块，他到底睡了谁？高贵的英国公主吗？下次记住，他再让你们提供服务，务必先让他付款，金钱流淌的声音，金钱流淌的声音……FuckYou，吉姆！原来流淌走的是我的金钱……”即便是伯奇此时收入不菲，听到三千六百块的数字都愣了片刻，回过神之后看看吉姆·曼兹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对开口的美女桃乐丝，语气绝望地问道：
　　“一般你们的客户如果身上的钱不够付账，会找个什么借口让老婆拿钱出来，并且让她在看到账单时，相信自己的丈夫是无辜的？”


###第106章 鱼饵
　　“米奇，黛比说你在思考公司未来发展，我能参与吗？”吉姆推开Lotus首席执行官米奇·卡普尔的办公室房门，推门的同时，嘴里已经大声地开口问道。
　　米奇·卡普尔立在一张大型书桌前，用量尺，铅笔正在一张白纸上专注的画着什么，用有些无奈的声音笑道：“吉姆，你下次来见我之前，能先联系秘书，让她确认我是否有时间吗？”
　　吉姆走过去，发现米奇面前的那张纸上是一条条笔直，精准的线路，很明显，这是一张电路原理图。
　　似乎每个喜欢计算机的程序员都能画一手不错的电路图，然后还有足够强的动手能力，依据自己画出的各种图纸，亲自动手组装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计算机。
　　他坐到桌子对面，上身趴在桌面上，看起来像是已经精疲力尽，虚弱的朝着在房门处的秘书，用夸张的语气笑着喊道：“黛比，给我一杯能提神的饮料好吗？你知道我的口味～加州烂透了，因为那里没有你帮我准备的特制饮料。”
　　“当然，曼兹先生。”秘书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顺便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吉姆慢慢坐直身体，用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背部，声音也逐渐变得冷静与低沉：“长途飞行让我背部肌肉受到了损伤。”
　　“也可能是长时间的欢愉行为伤到了它，《信息世界》的伯奇曾打电话来公司，对你破口大骂，并让公司行政务必记得把通话录音播放给你听，你让他损失了三千多块。”米奇眼睛盯着图纸，一手扶着量尺，另一只手上的铅笔随着量尺再度画出新的延伸线，看他专注的表情，仿佛不是在画图纸，更像是造物主创造新生命。
　　吉姆看向米奇·卡普尔：“所以现在你能在思考公司如何朝硬件公司转型这个问题时，分给我一小部分时间吗？”
　　“当然，当然……”米奇嘴里敷衍地答应着，但直到那条线条画完，才放下铅笔，看向吉姆，露出个微笑：“当然有时间，吉姆，你现在可以说你想说的任何事。”
　　吉姆盯着米奇的眼睛，点了点头：“我在加州给你和乔纳森打过电话，记得吗？我也让秘书把软件带了回来，Actor公司，之前我亲耳听你说过，你想派乔纳森飞去那里和他们聊聊，看看有没有机会收购他们，对吧？”
　　“没错，我的确这么说过。”米奇点点头说道。
　　“那我在加州给你打电话，给乔纳森打电话，我希望你们飞过去和我汇合或者授权给我时，你们却始终没有回复，你们喜欢那个公司，喜欢那款软件，现在你们可以把他们招致麾下了。”吉姆·曼兹不解的摊开双手，盯着米奇的眼睛问道：
　　“但却没有了反应？我他妈和个傻逼一样在加州等了你们两天，然后只能飞回来确定公司电话是不是坏掉，或者加利福利亚已经不属于地球，我们之间存在夸张的通信延迟？为什么？”
　　米奇没有急着回答吉姆·曼兹的话，而是走到自己总裁办公桌前，按下了内线电话：“让乔纳森来我的办公室，谢谢。”
　　等打完电话，米奇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靠在椅背上看向有些愠怒的吉姆：“我和乔纳森讨论过，我们不想与Actor再有任何接触。”
　　“那至少可以给我一个反应。”吉姆盯着米奇说道：“而不是把我丢在加州，让我他妈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米奇低下头苦笑着摇摇头：“不，吉姆，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事实上，我和乔纳森两天没有联系你，是因为我们在一起，不断讨论一个问题，该如何对吉姆解释，并说服吉姆不要让我们与Actor接触。”
　　“听起来你们不是讨论我，而是讨论《格林童话》中那个恐吓两个少女的蓝胡子，我就那么吓人？”吉姆扭过头去，嘴里不爽的抱怨道：
　　“为什么你们不能直接拉上我一起讨论？为什么永远只是你与乔纳森两个人，我他妈就像个时刻渴望与你们来场3P的妓女，等待你们两个的召唤！”
　　“你太强势，吉姆，老实说，我和乔纳森都有些怕你，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有些怕你，我们觉得你做得对也好，错也好，也许我们会有自己的判断，但最后的反应却始终是，去他的吧，让吉姆按照他的想法去干吧，反正如果不同意，吉姆一定会说服我们同意，不会出现其他结果。”米奇收起笑脸，对吉姆·曼兹坦诚地说道：
　　“我们信任你，并且有些怕与你讨论任何你坚持的问题。”
　　吉姆呼出一口浊气：“好吧，那么你们讨论了两天，想出要给我的解释了吗？”
　　“因为他们是抄袭的骗子，不是有梦想的创造者，你带回来的那个版本，与第一个版本从界面来看没有区别，但实际上对比发现就能发现，我们收到那一版是他们精心准备的，把自己塑造成我与米奇的仰慕者，加些致敬我们的彩蛋，希望搔到我们的痒处，然后顺理成章收购他们，靠着几个小功能就能赚到一大笔钱，很明显，我们没有理会他们，他们就自己卖另一个版本，里面根本没有借鉴我和米奇发表在电话线社区的lotus雏形源码，只是抄袭了我们的功能与界面，并且未经授权就兼容我们的文件这个问题，我问过律师，界面雷同也是侵权，所以我和米奇听你的话，给这些小骗子一点教训。”乔纳森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吉姆认真地说道：
　　“他们这种拙劣的手段激怒了我们。”
　　吉姆·曼兹专注的听完乔纳森的话，又看向米奇，米奇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乔纳森的话。
　　他喜欢对自己真正的仰慕者，Actor第一次寄来软件，他以为对方就是这种人，但现在他才发现，那些家伙只是想利用自己爱惜人才趁机骗取收购的混蛋。
　　“我想你们的教训就是在知道他们已经把软件销售给一些家庭妇女赚取利润之后，让法庭找他们的麻烦？”吉姆·曼兹从口袋里取出一粒飞机空姐提供的口香糖，剥开包装丢进嘴里，最终对米奇问道。
　　米奇点点头：“这不是你教我们对待那些抄袭或者借鉴的那些小工作室的手段吗？”
　　“听着，米奇，我觉得对方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当然，我也不反对你们用法律手段解决他们，只是……只是……”吉姆嚼着口香糖，加重语气，分别看向两个创始人：
　　“能不能暂缓一段时间，我正在与施乐公司的大卫·卡恩斯先生聊施乐投资Lotus公司的事，不过最近他在加拿大与日本之间飞来飞去，我还没有与他当面交谈的机会，电话中，他个人对投资Lotus非常感兴趣，施乐愿意出资八千万，换取Lotus百分之十的股份。”
　　米奇先是看向乔纳森，随后又满脸茫然地看向吉姆：“Sorry，吉姆，我听不出和施乐讨论合作与我们提告Actor公司之间的联系，而且我们的现金很充裕，吉姆，不用急着考虑融资，我是说我明白，公司储备的现金当然越多越好，但我实在想不到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乔纳森也满脸不解地看向吉姆：“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谈投资。”
　　“米奇，乔纳森，我知道杂志上很多人把我们的公司估值十二亿，因为Lotus1-2-3的惊人销量，被他们称为仅次于微软，微创之后的第三大软件公司。”吉姆用手用力搓了搓下颌的胡茬：
　　“但自从莱昂·赛文先生和他的人手离开公司之后，坦白说，公司就像个怀揣着巨额支票簿的婴儿，我们在行业内绝没有杂志上写的那样强壮有力。”
　　听到吉姆提起莱昂·赛文，米奇和乔纳森的脸色都有些变得不自然，乔纳森甚至低下了头，微微侧过去，似乎吉姆提起这个名字让他非常不开心。
　　吉姆·曼兹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反应，莱昂·赛文，是Lotus公司能成功的关键人物，因为就是他联合发起的赛文罗森基金会，在当时投资刚刚创立的Lotus公司两万美元，占股30%。
　　两万块的投资，让米奇与乔纳森能心无旁骛的专注软件开发，并且最终成功开发出Lotus1-2-3这款现象级软件，只是软件上市不久，还没等销售数据火爆起来，米奇与乔纳森却与莱昂·赛文先爆发了分歧，米奇与乔纳森坚持开发完软件，就要尝试去研发硬件，完全的计算机极客风格，不管赚不赚钱，要先让自己爽到。
　　而莱昂·赛文却提议公司该保持专注软件开发，显然莱昂·赛文最终被两个倔强的程序员气坏了，本来器重两人的他，失望的做出了退股的决定，Lotus公司最终用八十万回购了莱昂·赛文的股份，双方彻底两清。
　　虽然只拿到八十万，再加上Lotus1-2-3突然一鸣惊人的销量，让莱昂·赛文的投资回报看起来有些低，但实际上，他不在意这些小钱，早在1980年时，他卖掉一家名下持股的公司，就轻松赚到三亿，而这种公司他投资了不知道多少个，除此之外，他还用各种方式持有微软，IMB，阿什顿泰特等计算机行业公司的股份。
　　他成立基金会似乎只是因为无聊时想要看看有没有哪个人的梦想更有趣，有没有可能改变计算机行业，然后拿钱投资对方的梦想，赚钱最好，不赚钱也不影响他的地位与生活。
　　“你是说我们失去那个只懂说服我们摒弃梦想，专注钞票的莱昂·赛文先生，就变成了婴儿？”米奇先是低下头，随后又抬起来看向吉姆，笑着说道：“我们还有你，不是吗？你是这个公司最完美的守护者。”
　　吉姆·曼兹抿了抿嘴唇，他有些感动米奇说的话，但最终仍然坚持说道：“我很开心你们把我当成大人物，但实际上，我只是拥有《国家政策》总编助理的工作经历，认识了一些曾在那本杂志接受采访的各种大人物，说穿就是一些人脉，但我在这个行业并没有影响力，而显然拥有影响力的赛文先生不会再回Lotus，我们只能找另一个金主合作，在打字机，复印机，打印机与计算机硬件等行业都有足够影响力的施乐公司显然是个好选择。”
　　“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吉姆。”乔纳森茫然地看向吉姆：“这与我们教训Actor公司有什么关联？”
　　“也许可能性非常非常低，但这种可能的确存在，那就是他妈的Actor公司也许是某个对我们流口水的对手公司丢出来的饵。”吉姆·曼兹看向两人，放缓语速，把自己的嘴巴张开，扬起头，好像被鱼钩勾住的鱼一样：
　　“如果赛文先生还在，或者施乐公司投资进来之后，我们自然无所畏惧，无论饵料内混杂了什么样的毒药，吞下去之后凭借他们的行业影响力，我们都能消化掉，但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小喽啰，我觉得应该谨慎些，随便它去折腾，让律师收集各种资料即可，等我搞定施乐公司的合作，再去解决它，或者，和它聊聊，如果它们喜欢钱，那就看看有没有机会用个合适的价钱，把它收购。”
　　米奇与乔纳森听完吉姆的话失笑出声，米奇说道：“你之前收拾那些抄袭我们的小公司时，可没说过我们会畏惧，何况错的又不是我们，我们不是小喽啰，对方才是一群卑劣的骗子，抄袭者。”
　　“没错，他们才是小喽啰，真正的无名之辈。”乔纳森也在旁边抱着双臂说道。
　　吉姆有些激动地说道：“真正的无名之辈，是之前那些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赚些小钱的公司！你见过那些公司先寄给我们软件挑衅吗？你见过他们他妈的精心准备了两套软件吗？你见过他们他妈的大张旗鼓兜售软件给穷鬼吗？没有，但Actor做了这些事，并且不怕我们知道它在做什么，它他妈就像个打扮风骚的女人，立在马路对面对你俯首弄姿！嘴里嘲讽你，傻逼，你敢来操我吗？你不敢，我打赌你那玩意根本不能用，你是个……”
　　“我们在你回来之前，已经让公司法务部门的同事向马萨诸塞州法庭递交了诉状。”米奇看到吉姆又开始因为激动而变得污言秽语，突然平静地开口说道。
　　吉姆顿时好像被卡住了喉咙，整个人愣在原地，他看看米奇，又看向乔纳森，乔纳森对他肯定地点点头。
　　吉姆嘴巴张了张，几秒钟之后才说道：“我以为这种事该讨论之后再决定，或者说，收拾掉对手，是我的工作……”
　　“当然是你的工作，只是我们被你让秘书带来的软件激怒，稍稍越权而已，下次不会再发生，我保证，吉姆。”米奇对吉姆说道。
　　秘书黛比从外面端着一杯精心调制的鸡尾酒走了进来，递给还未回过神来的吉姆：“曼兹先生，您的饮品。”
　　吉姆接过来，走到米奇的面前，深呼吸几次之后才表情凶狠地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但如果我他妈的发现情况不对头，会第一时间选择撤诉，你们不能阻止我。”
　　“当然。”米奇肯定地说道。
　　“请你喝。”吉姆把鸡尾酒递给米奇，转身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对方的办公室。
　　乔纳森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却没有与自己告别的吉姆离开之后，对端着鸡尾酒的米奇说道：“吉姆看起来很愤怒。”
　　米奇·卡普尔端着鸡尾酒走到图纸面前，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突然把鸡尾酒泼在了那张图纸上，转过身看向乔纳森：“你觉得我们是吉姆口中离开那些该死的资本家，就随时会死的婴儿吗？”
　　“不清楚，我只知道，是我们的Lotus公司给吉姆提供薪水。”乔纳森耸耸肩：“不是莱昂·赛文。”


###第107章 我现在是兴奋
　　自由大道九号车库，汤米的办公桌上，静静放着那封由Lotus公司寄过来给Actor公司的起诉状。
　　上面写着他们对Actor公司就计算机软件侵权一事正式向马赛诸萨州法院递交诉状，且法院已经予以立案，并发出传票。
　　收到这封内附传票的起诉状，意味着Actor公司要在三十日的答辩期限内必须给出回应，如果三十日内法院与L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有权进行缺席判决。
　　“Lotus公司第一次寄律师函时，可没见你这么重视。”霍莉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到汤米的面前说道。
　　汤米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查尔斯，我是汤米，我收到了那封迟来的起诉状，我需要总会的帮助，非常感谢，你如果站在我面前，你就能感受我的真诚，很好，加州，前期主要是加州各个分会，OK。”
　　等挂掉了电话，汤米捧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仍然静静看着那封起诉状，嘴里说道：“如果我第一次就非常重视，认真回复，对方还怎么起诉，如果律师函能吓到人，美国就不需要三级法院制这种夸张制度了，我不是法盲，高中时，我曾考虑无数次到底要不要大学读法学院，然后未来成为一名讼棍，但最终计算机显然更有魅力，让我舍弃了成为讼棍的梦想。”
　　“真遗憾没能看到你成为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模样，我在脑中幻想了一下你这个家伙成为律师的模样，老实说，还是挺帅的，至少比现在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更讨女人欢心。”霍莉完全没有在汤米的语气与声音中感受到任何紧张，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她刚才那句话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看看汤米之前说的那么信心十足，当对方真的动手时，会不会吓到不知所措，显然此刻汤米·霍克的表现很出色，至少比她霍莉·基纳出色，因为她得到这个消息时，紧张的在卫生间里坐了大概半小时，满脑子都在思考，如果Actor公司最终败诉，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
　　苏珊·柯蒂斯手里带着一套从干洗店取出来的女士西装，从外面走了进来，拉下大半车库卷帘做遮掩，就这么脱掉此时身上的T恤，牛仔裤，只穿着贴身内衣，开始换衣服。
　　“不是帮你准备了两套OL女装吗？”汤米抬起头，身体靠坐在椅子上，欣赏着苏珊换衣服的过程，嘴里问道：“我记得昨天你带回去一套，怎么又去了洗衣店拿这套？”
　　苏珊穿好白色衬衫，一颗一颗系着纽扣嘴里仿佛说着一件很平常的小事：“昨晚遇到两个嗨翻了的警察，然后被迫在后巷帮他们免费服务了一下，那两个混蛋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天呐……”霍莉震惊地看向苏珊，又扭头看向毫无反应的汤米：“汤米，你听到霍莉说什么了吗？我们得做点什么，她……她被警察恐吓。”
　　汤米把目光转向霍莉：“我们能做的，是帮她在附近租一间住处，别让苏珊再回圣何塞的贫民区居住，可以让她避免掉所有麻烦。”
　　加利福利亚如今被称之为天堂不是没有原因的，富人把这里称为度假天堂，另一个称号则是毒榀天堂，虽然一根小小的古巴雪茄都碍于禁令，运不进美国，但数以吨计的可卡因却每天都在从墨西哥不断被送到加州，随后如同咖啡一样涌入美国各个角落，满足广大美国群众的需求。
　　在加州创业的不止是斯坦福等大学的学生，无数十二三岁的贫民区孩子也开始自主创业，只要拿出两百块本金，有辆能跑到美墨边境的破车，那么恭喜你，你就能开个小小的可卡因街头便利店当个创业者了。
　　只要没有死于黑吃黑，生意会好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从单日赚十几块，很快就能发展到几百块，再到单日赚到数千块。
　　马萨诸塞州，新泽西州，纽约州等等地方的人甚至专程来加州进货，进货手段千奇百怪，最夸张的甚至有人开着校车，载着一堆穷人小孩冒充学校长途旅行，一路开来加州，直接把孩子们的书包里装满毒榀，再开回本州高价兜售。
　　毒榀生意如此发达，除了毒榀涌入，各种阶层的美国人都把吸食这东西当成时尚之外，最主要就是加州警察们的表现。
　　越是负责贫民区的警察越富有，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向每一个可卡因便利店收黑钱，欺负那些可怜的穷鬼，而那些生意越做越大的毒榀贩子，为了保持稳定，会主动帮警察压服那些被欺凌的人。
　　所以苏珊说她昨晚遇到两个嗨大的警察逼她免费服务这种事，对加州而言很正常。
　　在那些警察眼中，贫民区的人不算人类，那些穷鬼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投诉自己，就算他们打911报警，警队内也会有自己的朋友及时通知自己，然后只要自己找到贫民区的那些地头蛇，他们会很乐意让对方彻底闭嘴。
　　“汤米说得对，霍莉。”苏珊穿好衬衫之后，走到旁边拉开属于贾森的座椅，抬起腿，取出丝袜穿了上去，嘴里对霍莉笑着说道：“别担心，马克正在附近找合适的房子，到时我和他合租，搬离那里，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是那两个警察……”霍莉有些震惊地说道。
　　“他们只是在贫民区那样，只要离开那些地区，他们都是完美无缺的绅士，我只要不进入贫民区，不认识我的警察，也都会对我非常友善，所以不想再遇到那种事，只需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有钱。”苏珊穿好丝袜，又套好裙装之后，走到汤米面前，拿起香烟点了一支：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花，我就去培训教室继续教那些人一些正式工作中该注意的问题，然后打电话给各个公司，询问女人们的工作表现。”
　　“AMD总部的人力部门联系我说，他们还想在秘书处安排五名女性文员，之前我们送去的十个文员表现非常好，至少从文档与报表中完全看不出她们与大学生的区别，只有交谈时才会暴露。”霍莉从之前的震惊中努力挣脱出来，对苏珊说道：
　　“不过他们对这一点不在乎，反正也不会特意与她们聊天，另外，他们希望自己那座好像白宫一样的总部一楼大厅，能有四个样貌标志的女性负责前台引导工作。”
　　“加起来就是九个，其中四个要漂亮些，对吧？”苏珊听完之后，对霍莉问道。
　　霍莉点点头：“没错，但还有一家叫做ECDA的公司也需要五个文员，女性，同样也要漂亮些，最好能忍受书呆子工程师们的沉默寡言或者神经兮兮，因为ECDA会把她们派去他们公司的工程研发部门，帮那些工程师们泡咖啡顺便解决各种琐碎的录入工作，以确保他们专注于产品研发设计。”
　　“和那些客人比起来，工程师算是最好应付的男性，我去赛门铁克实习那段时间，感觉在天堂一样，身边都是彬彬有礼的男性，他们就算对你感兴趣，也只会在你去茶水间时也走过去，趁着泡咖啡的空隙聊几句，然后小心翼翼的约女人周末时去看电影。”苏珊动作娴熟的从鼻腔喷出烟雾，笑着开口说道：
　　“我很好奇，工程师们和女人约会，只有看电影这一种选择吗？”
　　“你最好让那些女人习惯他们的无趣，搞不好约她看电影的某个男人，突然就成了百万富翁，然后鼓足勇气准备和她正式交往。”汤米对苏珊笑着说了一句。
　　“谢谢你贴心的提醒，汤米，我要去工作了。”苏珊捻灭烟蒂，又丢进嘴里一颗口香糖，这才走出了车库。
　　等苏珊离开，车库只剩下霍莉与汤米，汤米重新看向那封起诉状：“我们人力资源公司的小生意做得如何了？”
　　“目前已经有七十九个女人被送进了大大小小的九家公司，做着最基础的计算机文员工作，培训教室还有四十个正在培训，盖瑞·古德已经询问我几次，是不是考虑增加教室与计算机数量。”霍莉坐到汤米面前的办公桌桌面上，轻轻脱去脚上的高跟鞋，一只脚踩在汤米的膝盖处，另一只脚则被她屈起来，轻轻按摩着小腿。
　　汤米后仰同时双脚蹬地，让座椅朝后退开一些，拉开与霍莉的距离，嘴里说道：“我不关心送进硅谷多少妓女，我是说账户上有多少钱？”
　　“算上没有结算给对方的白纸费用，如果再算上还未结算给女人们的薪水，大概在十万块左右。”霍莉眼神玩味的盯着汤米：“你刚才目不转睛的欣赏苏珊换衣服，我还以为你会有些兴趣。”
　　“你联系索菲娅，让她来解决条款之类的问题，总之，用借款的方式，把人力资源公司的钱转到Actor公司。”汤米没理会霍莉的挑逗，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霍莉顾不上继续招惹汤米，错愕片刻之后问道：“借款？”
　　“当然是借款，这样就算Actor输掉官司，拿出十万块的借据，确保存在债务纠纷，结局就是Lotus连张卫生纸都拿不到。”汤米·霍克对霍莉说道。
　　“你不是一直说Actor不需要太多钱吗？何况就算输掉，这间公司也没什么值得被Lotus拿走的。”
　　“虽然输掉的可能性不高，但也要做好万全准备，这样就算Lotus想要强制拿走我们的公司资产，也要等人力资源公司先解决完债务再说，人力资源公司到时丢给他们几台电脑，保证他们找不到任何想要的数据。”汤米把手指搭在额头处，眼皮低垂，嘴里说道：
　　“而且Actor最少也要有两三万块应付一下法院，索菲娅写封答辩信寄给马萨诸塞州法院，答辩信自己写的，只是需要借个律师事务所的名义，都被对方收费四百块，而这种诉讼有多个阶段，律师函是第一阶段，我们不回应就不用花钱，目前是第二阶段，立案，我们同样是选择了最便宜的答辩，因为只需要大概几百块就足够，不然就管辖权，对方的指控存在瑕疵等问题提起动议，拖延时间，需要专业的律师飞去马萨诸塞州法院与那些法官打交道，收费大概最少也要几千美金，还要我们包往返机票。”
　　“你现在就像个讼棍，汤米。”霍莉看着汤米那副模样，笑着说道。
　　汤米呼出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而我们需要撑到的，也就是第三个阶段，证据披露，也就是双方的律师都开始取证，都开始积蓄力量，准备一击Kill对手或者逼对方彻底妥协。”
　　“我还有个问题，你刚才说需要两三万就可以应付，为什么却借十万，那些钱里有大部分是需要结算的白纸收入。”霍莉继续问道。
　　“暂停结算那些公司的白纸收入，借给Actor，然后Actor用那些钱买一批最廉价，能运行MS·DOS的计算机，支持那些SSD在其他大学举办的培训班，象征性的捐给每家一两台就足够，记得让学校电视台和校报帮你拍照。”汤米看向霍莉，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不怕那些公司找你的麻烦？”听到汤米说要停止结算那些本该返还给那些用人公司人力主管或者创始人账户上的费用，而且要挪用这笔钱去购买计算机，霍莉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本来屈起来正按摩的动作下意识停止，一双长腿也下意识绷直。
　　这混蛋真的是胆大包天，居然要把该返还给那些公司某些人的白纸收入停止结算，挪作他用！
　　“坦诚点儿，告诉他们我们遇到了麻烦，他们会理解的，只是暂停结算，又不是会欠他们的钱，那些公司享受着我提供给他们的漂亮女文员，又节省了那么多开支，就该明白，一切都他妈的是有代价的，从达成合作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清楚，这是成年人该有的觉悟。”汤米搓着下巴上两天没有打理，就有些扎手的胡茬：
　　“何况，我还准备等加州各校培训班表面看起来运作之后，就让你停掉这些刚刚安稳工作的女人的薪水，理由是公司被控告，进入双方证据披露调查阶段，为了避免麻烦，想要进行调解，我们这种委曲求全的小公司为了生存，表达屈服，所以需要交出账目，数据之类，包括资金流水供对方查阅，所以薪水暂停发放，如果不爽，你该知道教她们去问候哪家公司。”
　　霍莉整个人坐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只是傻傻地看着说出这些话的汤米·霍克，看到她露出这副比苏珊被警察欺辱更震惊的表情，汤米反而像是来了兴趣，他朝霍莉走过去，分开对方的双腿，把她放到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俯瞰着霍莉说道：
　　“Lotus第一次寄律师函时，我没有现在这样重视？我不是重视，我现在是兴奋，不过别担心，我会帮你付洗衣费。”


###第108章 那就抓住这次机会
　　汤米与索菲娅走出坦帕国际机场，坐上接他们前往佛罗里达州圣彼得堡的商务车，司机是个本地白人，穿着花衬衫，不断通过后视镜好奇的观察这对预定了机场商务车接送服务的青年男女。
　　“在圣彼得堡，每个游客都要像苏联间谍一样接受你们的注目礼？”汤米在对方第五次瞄向自己时，开口问道。
　　司机咧嘴对着后视镜内的汤米笑了一下：“不，只是二月和十一月之外，很少有游客像两位这样独具慧眼，选择来圣彼得堡度假，他们更愿意去迈阿密。”
　　随后司机就专注地开车，不再多嘴，索菲娅则看向旁边的汤米：“我觉得你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加州本地的广告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我的直觉告诉我，佛罗里达才是更好的选择。”汤米望着窗外的风景，嘴里说道。
　　他们两个人从西海岸的加州飞来东海岸佛罗里达州的圣彼得堡，当然不是为了度假，虽然杂志上说佛罗里达州拥有美国最纯净的海水与最迷人的风景。
　　他们是来谈电视广告，在电视上销售计算机软件的广告。
　　整个美国，电视上也许出现过销售电脑的广告，但软件广告从未出现在电视中过，似乎从软件诞生的那一天开始，这些软件业的人就认为，购买他们那些软件的人绝对不需要从电视上知道软件的名字。
　　商务车穿过白沙碧海的清水湾，圣彼得堡这个大村镇就呈现在两人面前。
　　穿着背心短裤，头戴草帽叼着烟斗，扛着渔具或者农具的本地人让汤米与索菲娅直观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从美国人口最多，有钱人最多的加利福尼亚，来到了遍地黑人与古巴或者中美洲偷渡者的美国贫困大州，佛罗里达。
　　汤米要见的家庭电视购物俱乐部，就位于这处与华威看起来没有太大区别的圣彼得堡。
　　霍莉，贾森甚至索菲娅都不清楚为什么汤米选择舍近求远，霍莉甚至非常后悔向汤米提供了这家公司的资料，在加州办培训学校，跑来遥远的佛州打广告，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家公司的电视购物节目，加州人根本看不到，信号只覆盖佛州本地。
　　在圣彼得堡中央大道一间汉堡店与洗车店中间，汤米终于看到了家庭电视购物俱乐部的广告招牌。
　　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只有一处大概相当于两个车库大小的大厅，七八个人此时正坐姿各异，热火朝天的打着电话，要不是门上挂着一串风铃，可能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汤米与索菲娅走了进来。
　　虽然冷气机在呼呼作响，但大厅内仍然让人感觉热浪逼人。
　　“带收音机功能的卫生纸收纳盒？朋友，我不知道你大脑遭遇过什么才研究出这样一个商品，但销售难度很高，没错，看我们节目的都是想收获实惠的穷人，不是钱多的没处花的白痴，我们要绞尽脑汁想各种广告词，一天播放三次，单次时长十五分钟，单周报价五千块，这已经很廉价！我们要说服看广告的人，为什么只是去上个厕所，还要打开收音机？难道靠电台教他们如何上厕所吗？没等搜索到电台信号，说不定就已经拉完。”
　　“我们是家庭电视购物频道，不是成人收费频道，你就算是陪我上床，也不可能登应召广告！我们还不想关门大吉，但你可以留下电话号码，我发薪日下班后可能会打给你……”
　　“带拍照功能的录音机有没有可能卖出去？申请了专利？谁会买下一台五公斤重的录音机，然后扛着它给人照相！当然，你要愿意出高价，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总能精准的找到各种愿意付钱的傻瓜……”
　　索菲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处充斥着混乱，脏话和浓烈烟草味的大厅，对汤米说道：“这和在加州见到的电视广告公司完全不同，你确定是这里？”
　　“这里与加州当然不同，这里更直接，绝不虚伪。”汤米环视着大厅说道。
　　总算有个中年人挂掉电话之后朝着两人走了过来，打量着两人开口说道：“我们这里不需要实习生，除非你们不要报酬，只需要我们的推荐信。”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说的，绝不虚伪。”汤米先是对索菲娅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与对方解释道：
　　“我打过电话，Actor软件公司，来自加州，想在这里登电视广告，并且指定贵公司的合伙人鲍勃·科斯塔帮我们在节目内销售。”
　　“鲍勃！有你的影迷！”中年人听完汤米的话，回头朝着大厅内用力吼了一声。
　　很快，一个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棕发白人青年从角落走过来，不解地看了看汤米两人，又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同伴。
　　中年人对他说道：“他们要登广告，说之前打过电话，来自加州，希望指定你帮……”
　　“汤米，汤米·霍克对吧？”听到对方的话，叫做鲍勃·科斯塔的青年露出微笑，主动向汤米伸出手，笑着说道：“我是鲍勃，我们之前通过电话。”
　　“这是我的法务顾问索菲娅。”汤米介绍了一下，随后看看声音嘈杂的四周：“我们能换个地方聊聊吗？或者你愿意我们每人一个扩音喇叭，面对面对话。”
　　……
　　一处房车旁的遮阳伞下，汤米与索菲娅坐在躺椅上，鲍勃从房车冰箱里取出几罐可乐，放在两人身旁的桌上，做完这一切才自己落座，笑着说道：
　　“我猜这里应该足够清净，这里环境不错。”
　　汤米接过可乐打开喝了一口：“的确不错，我们长话短说，因为我希望用三个小时讨论完广告的问题，然后去机场，飞回加州。”
　　“我仔细想过，霍克先生……”鲍勃·科斯塔双手交叉，身体前倾，与汤米拉近距离开口说道。
　　汤米打断他，笑着提醒这位堪称全世界带货主播的鼻祖，靠带货赚到十亿美金的广告节目主持人道：“叫我汤米就可以，鲍勃。”
　　他之所以跑来佛罗里达，就是看到了霍莉给他的佛州家庭购物俱乐部电视广告公司的资料，从上面发现了鲍勃·科斯塔的照片与名字，虽然这是一家去年成立的公司，但鲍勃·科斯塔却是上一世在商学院演讲过的知名商业人物。
　　这家伙高中毕业做了脱口秀演员，在酒吧讲各种段子为生，结果差点饿死，随后去电台做脱口秀主持人，自从他主持深夜脱口秀开始，出租车发生碰撞类事故比之前高了将近百分之十，因为司机听他的段子都听困了。
　　因为被听众们不断羞辱，说听他口播广告，都比讲段子好笑，于是他干脆尝试做电视广告节目主持人，结果事实证明，这家伙天生就该是个电视推销员，用各种段子介绍商品，通俗易懂，整个美国70%的家庭妇女都买过他在电视广告里推销的商品，后来甚至开创了不收广告费，直接分成的规则，也就是在他的广告节目推销商品，不收广告费，但他每卖出一件，都会抽取若干佣金。
　　“好吧，汤米，我在电视推销节目中大概已经卖过七十多种商品，只要对方付钱，我们什么都卖，包括能作弊的魔方，因为这里很多家长都玩不过自己的孩子，所以它的销量很好，家长们买回去用它在亲子游戏中保住尊严，以及骗男人穿了之后不用锻炼就能长出胸肌的胸衣，其实也卖给女人，一些小尺码的就会卖给女人，对她们说穿了能丰胸……但老实说，我觉得你的软件最有难度，因为看电视的都是收入不高的观众，大多数都是家庭妇女，希望买些实用并且廉价的东西，我敢保证80%的观众家里都没有计算机。”鲍勃·科斯塔对汤米说道：
　　“我当然愿意做你的生意，只是怕你事后抱怨销量不尽人意，所以才先对你讲清楚，我知道软件这东西都很贵，和买一台计算机的价格差不多，你觉得那些女人会买吗？”
　　“售价49.99，我们承诺，购买之后只需要认真学习八天就能熟练掌握，然后就能去报纸上翻看那些大公司招聘文员的高薪广告，对了，还有免费培训，我们与很多大学学生组织合作，举办了免费的培训班，佛州这里当然也有，所以只需要买下软件，甚至不需要自己购买计算机，我们提供计算机用来免费培训，然后就有一份最低两百周薪的工作在等着你，佛州遍地都是旅行社，那些旅行社都需要文员帮忙录入旅客资料，让她们去了解一下，看看帮旅行社录入资料的人每周赚多少，买了我们的软件，她就和那些人一样，拥有一份体面的收入。”汤米取出香烟，点了一支，对鲍勃说道。
　　鲍勃瞪大眼睛：“49.99块？我们公司用三百块买了台二手计算机，也想搞些电子表格之类，让自己看起来更高档，结果听说我们是公司，对方直接报出1295的价格，足够我们买四台计算机。我是说如果真的是49.99？不限量？也不会骗人？而且真的有免费培训？”
　　“当然。”汤米肯定地点点头：“我们不会骗人，我们是大学生，只想做些帮助女性的公益活动，赚取微薄的利润来保证开支。”
　　“如果是这种价格，我觉得可以试试，这里很多妇女都只能做些零碎兼职，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不然也不会每天看这种广告节目打发时间。”鲍勃有些意动，他之前最大的顾虑是软件这东西的价格太高，让一群家庭妇女花费数百美元买款软件，她们才不会拿钱出来，但现在只需要不足五十美元，就能买到软件，最主要的是，买到了一份稳定且高薪的工作，应该会有很多人心动。
　　汤米看向鲍勃，疑惑地问道：“只是试一试？”
　　“没错，因为我没卖过这东西，我只能试……”鲍勃对汤米解释道。
　　汤米突然转移了话题：“那个骗人说能自动长出胸肌的胸衣，你卖了多少件？”
　　“九万多件，但它很低廉，售价才9.9，就算不长出胸肌，只是当成普通背心穿，观众也能接受。”鲍勃想了想，对汤米说道。
　　“如果我投放四周时间，你能赚多少钱？”
　　“你如果买最好的时段，一个月大概需要两万块，我个人在这间公司只有10%的股份，所以大概两千块？”
　　“我们可以换个合作方式。”
　　“什么方式？”
　　“广告费我照付，但我准备播出之后再付，我可以与你私下签一份销售协议，至于你怎么和你的公司合伙人解释，那是你的事，协议内容就是，你每卖出一套软件，我付给你14.99美元。”
　　“……”鲍勃瞪大了眼睛，看向汤米。
　　不止是他，连旁边的索菲娅都瞬间石化！
　　汤米·霍克的吝啬她可是见识过，说付给自己每周八十块的兼职周薪，到现在自己都没有见到，结果现在对这个叫鲍勃的电视推销员居然主动给出这么多好处？
　　这家伙是基佬吧！面对自己这种美女，只会一再压榨，面对男人，却主动提价？
　　汤米盯着鲍勃的双眼：“我不需要你卖出九万件，但如果你能在拥有九百七十万常住人口的佛州，帮我卖出一万套，你就能拿到十四万九千九百块。”
　　“卖出一套，我就能拿到十五块？十五块？”鲍勃深呼吸了几次，才不确定的朝汤米连声追问道。
　　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没错，所以我希望你精心设计一下你的广告词，除了忽悠她们拿钱出来之外，还要加上Actor公司创立的初衷是为了帮助穷人改变命运，促进女性就业等等博取女人与穷人的好感，而且Actor公司为了做这种正确的事，承受着巨大压力，因为有些软件商不希望看到穷人和他们一样获取知识之类的话，具体资料在签合同之后，索菲娅会交给你。”
　　“不用看那些资料我都相信Actor的初衷。”鲍勃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口说道。
　　汤米笑着问道。“为什么？”
　　鲍勃也笑了起来：“因为首先你愿意给我个高价，先帮我这个穷人改变命运，这是我出生到现在，距离赚到十万块最近的一次。”
　　“那就抓住这次机会。”


###第109章 一个混球的诞生
　　纯黑色的圆领T恤，耐磨的蓝色牛仔裤和一双烟灰色的休闲运动鞋，汤米，贾森，霍莉，马克，苏珊五个人穿着一样的服装，倚在车库外汤米那辆布满花式涂鸦的老爷车车头处，目光温和却又坚定地直视着镜头。
　　《斯坦福日报》的摄影师调整着镜头角度，最终按下了快门。
　　《斯坦福日报》是斯坦福大学的校报，一间由斯坦福在校生运营管理的斯坦福日报出版公司，发行量并不高，大概只有四五千份，客户群体主要是本校师生，至于报纸的主要收入，则依靠捐款和广告。
　　这是一份很严肃的报纸，并不是汤米在林肯高中时见到的那种高中学校报纸，只会记录一些校园内发生的趣事。
　　这份报纸的风格随着总编毕业更替而不断变化，比如前两年的风格像《华盛顿邮报》，这两年看起来又像是《今日美国》。
　　基本上看报纸风格，就能判断总编毕业后会加入哪个报业集团，这里对那些想要成为报业总编的学生而言，简直是最好的实习工作。
　　虽然风格多变，但不变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斯坦福日报与斯坦福大学管理层们的血海深仇，因为1973年，学校曾试图接管这份报纸，被学生拒绝后还用过盘外招，害得几名学生编辑被警察带走。
　　于是，从那一年开始，斯坦福日报就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那就是：学校丑闻永远是本报第一头条。
　　比如1978年，整个加州甚至整个美国都在关注《加利福尼亚6号提案》，所有报纸都把头版给了这个新闻。唯独斯坦福日报，把举国关注的新闻放到了二版，当日头版新闻是——
　　【《握着皮鞭的XXX：斯坦福大学地质学院院长XXX去情趣商店购买皮鞭，他会教坏所有学生》】
　　可以说斯坦福大学的管理层们被这份报纸搞得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一小步，就彻底沦为笑柄，比如那位XXX教授，从78年开始，每年圣诞节都能收到学生们送给他的各种皮鞭作为礼物。
　　斯坦福日报四五千的发行量，有两千份是由斯坦福大学的管理人员和教授老师贡献，单纯就是为了观察自己是不是做错某件事，上了斯坦福日报的头条。
　　而此刻《斯坦福日报》对Actor公司的采访，自然与汤米和Actor的知名度无关，主要是因为Actor公司捐给了报社一笔数额为五百的捐款，然后又在报纸上买了广告位，所以报社才安排了这次人物采访。
　　……
　　贾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对此时打开录音机，摊开速记本的日报记者笑着说道：
　　“当你发现自己的室友每天都变得忙碌，不再和之前那样带你去找乐子，你就要搞清楚到底什么吸引了他，室友首先要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我和汤米就是这样，我们喜欢计算机，喜欢改变，喜欢Girls，我们都来自小地方，但我们不缺少社会责任感，尤其我，我拥有绅士精神……”
　　“贾森·怀特除了和我一起创立Actor之外，还兼职牛郎，你们能顺便替他登个应召广告吗？”汤米抱着双臂靠在墙壁处，突然笑着开口说了一句。
　　刚刚还自称拥有绅士精神的贾森，此刻顾不上记者在场，朝着汤米就是一连串含F量极高的问候。
　　“汤米，是一个混球。”在访问的最后，贾森对记者说道。
　　……
　　“Well，Actor公司的社会责任感，这一点吸引了我，你知道吗？当这两个大男生站在我面前，对我说：霍莉，我们应该帮帮那些女性时。我被他们两个表现出来的柔软瞬间击倒，我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霍莉今天把长发在脑后束了起来，看起来更精明强干，少了往日金发垂肩的风情：
　　“成立初期时很艰难，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但现在，我们已经成功帮助将近一百名女性在硅谷收获工作与对生活的信心，还有一千七百名附近社区大学的学生，对我们的培训计划感兴趣，只是碍于教室与计算机数量，他们只能慢慢排期，家人，学校都教我们做正确的事，那么，还有什么比助人为乐更正确的事？”
　　“对汤米的看法？”霍莉听到这个问题，笑了起来，她想了想：“汤米·霍克，他是个做好事的坏家伙，没错，他是一个混球。”
　　……
　　“我高中毕业就开始在圣何塞做皮肉生意，在那种地方活到了二十四岁都没有死掉，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苏珊·柯蒂斯脸色平静地看着记者：
　　“但直到我在《寻欢客》杂志上看到免费培训的广告，我才明白，我的好运刚刚开始，我学会了OSS，拿到了A，我去赛门铁克公司实习过，目前帮Actor公司给那些培训者一些正确建议，对了，我还和霍莉，马克一起成立了Hope人力资源公司，不敢想象，我居然成了个公司合伙人，怎么说呢？知识改变了我糟糕的命运，但没有汤米，贾森和霍莉，我不可能有机会获取知识，我要和他们一起，帮助更多的人，我不懂说太多，但我知道，我在做正确的事。”
　　“对汤米的看法？”苏珊扭头看了眼车库外与贾森，马克一起吸烟的汤米，随后收回目光，看向记者：
　　“我比他年纪还要大些，但我觉得他更像是我的教父，指引我，教导我，校正自己的人生，霍莉和贾森都说他是个混球？哈哈哈～是的，他是个混球，但我永远不会这样说他，如果他真的是个混球，那也是这个社会教坏了他，用汤米对我说的话，混球的是这个国家，不该是我们。”
　　……
　　“数据工程师，是我在Actor公司的工作，我喜欢这个名头。”马克目光坦然的看向记者：“我每天把各种潜在客户的数据录入电脑，然后打给他们，询问他们是不是想要掌握一门计算机技术，我喜欢这份工作，Actor公司的这份工作，治好了我的焦虑，让我走出了不堪的过去。”
　　“贾森是个野蛮粗暴的混球，霍莉是个能力出色的心机女，苏珊是汤米的狂信徒，而我，我则只是个黑影，大多数时候你不会见到我，我在黑暗中忙着收录数据，没错，这就是我对我们的印象，就像是Actor的四骑士。”
　　“汤米？我刚才的比喻还不清楚吗？毋庸置疑，他是Actor的混蛋之王。”
　　……
　　汤米最后一个坐到记者的面前。
　　记者翻看着自己的速记本：“你的四个同事都称呼你是个混球，但能感觉出来，他们又很喜欢你。”
　　“他们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我们的事业。”汤米取出烟盒向记者示意：“要来一支吗？”
　　“不，谢谢，汤米，能聊聊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做这样一款软件吗？”
　　汤米点燃吸了一口，随后像是陷入了回忆，放慢语速说道：“我来自罗德岛州的华威，那是个乡下地方，我父亲开着一间小小的拆船厂，就是把报废船只拆解的重体力工作，但他对子女非常重视，我能来这里读书，都是因为他，高中时，他想给我买一台计算机，因为据说其他有钱的家庭都给孩子买这种东西，他去了电脑商店，在里面听售货员说了很久，最后两手空空的走出来，他买不起，不要说计算机，他甚至连软件都买不起，为此他非常自责，加倍努力工作，想要攒够钱，结果有一次他因为太过疲劳，被一块船板砸伤，在大腿上留下道伤疤。”
　　“那时我就开始思考，有多少像我父亲这样的人，因为买不起计算机而自责，我读计算机科学专业之后，发现我也许没有钱去创办硬件公司，但至少我可以先从软件开始，试着做一款售价低廉但是实用的软件，给那些因为软件高昂而望而却步的人，科技不该是只有有钱人才能体验的特权。”
　　“所以我和同伴成立了Actor，就是要帮穷人被高昂软件定价剥夺的享受科技带来便捷与质量的权利夺回来，Actor公司与斯坦福女性平等促进会合作，培训那些女性，很多人都对我说，汤米，很开心知道你是女性平权的支持者。”
　　“不，那远远不够，我对他们说，科技平权才是我的奋斗目标。”
　　记者的钢笔在速写本上停顿片刻，最终想出了这篇稿子的名称——
　　【Actor：一个混球的诞生】


###第110章 电视直播广告
　　佛罗里达州圣彼得堡。
　　“我也想出现在电视直播中，哪怕只是广告节目。”贾森看着凌乱的化妆间内，正被化妆师在脸上抹着什么化妆品，同时在迅速看着台词提示纸的汤米与苏珊，语气羡慕地说道。
　　马克在旁边慢慢凑过去，小声说道：“我不是对你说过，我能让你出现在电影……”
　　“滚开，马克！离他妈我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贾森瞪向马克，开口说道：“我绝对不会成为演员！尤其是你说的那种演员！”
　　霍莉则抱着手臂在通道处望向远处的直播厅，此时直播厅内，鲍勃·科斯塔正坐在主持人的座位上，推销着一款据说长期饮用能减肥的可乐饮料。
　　除了汤米与苏珊是被鲍勃设计的广告直播节目邀请担任嘉宾之外，Actor公司的其他三人在百忙之中，都选择跑来佛罗里达州，为此贾森与霍莉甚至用上了请假条，自然是因为不想错过自家软件第一次电视销售时的数据。
　　电视购物分两种形式，一种是编排剧本，录制的电视广告节目，欣赏性非常强，基本上能当成短片来看，加州那边的广告公司就是这种。
　　另一种就是此时鲍勃·科斯塔这种现场直播的方式，整个直播间好像电视脱口秀节目一样，下面坐着几十名现场观众，主持人在台上好像脱口秀一样推荐销售各种商品，而且还能像脱口秀一样邀请嘉宾。
　　汤米与苏珊，就是鲍勃特意打电话邀请他们来参加首次销售直播的，为了卖出一万套，赚到人生中第一个十五万，鲍勃连着设计了几版的销售段子，最终始终觉得其他商品那种用搞笑来吸引观众的段子不够抓眼球，最终他选择了阴谋论这个切入点，低收入人群相信各种阴谋论，并且喜欢听人告诉他们所谓阴谋的真相。
　　而且考虑自己一个人在台上说服力不足，他想到了汤米曾和他提及的那个名叫苏珊的同事。
　　“到我们了。”看到直播间内的可乐已经被直播助理搬走，霍莉有些激动地说道：“美国知道Actor公司的第一步。”
　　此时，直播大厅内，鲍勃已经拿起两份商品广告，对着台下的观众与镜头说道：“这是我昨天去出租车协会回来的路上，路过电脑商店，对方给我的两份商品清单……为什么去出租车协会？因为出租车协会需要我给出一个解释，为什么我的脱口秀那么无聊，导致他们的成员发生多次碰撞事故，我对他们解释说，为什么不去找那些生产了汽车的公司麻烦，你该责怪他们，为什么不研发一个能在司机打瞌睡时帮忙驾驶的功能，而不是刁难我，毕竟我的脱口秀始终坚持无聊风格，这可能是我唯一能炫耀的优点了……”
　　“猜猜他们如何对我说的，他说那些大公司的确在研发这种功能，只不过就算研发成功，也只会优先卖给有钱人，绝不会卖给出租车司机，据说里根总统订了一辆，这样再遇到刺杀事件司机被枪杀时，他也能依靠这种功能迅速逃跑，不用和肯尼迪总统一样脑洞大开。”
　　“肯尼迪，里根，我们穷人最喜欢的两个总统，一个被人刺杀，一个差点被人刺杀，如果不是我们这些热爱他们的民众追究真相，也许那些幕后黑手甚至会宣布他们两个都死于自杀～～我们活在一个各种离奇自杀手段层出不穷的国家。”
　　“说回这两张商品介绍，电脑商店的两份商品介绍，这是第一份，游戏类清单，上面印着明显的统一价格，9.9元，你们有些人会说，这个清单我了解，我给自己的孩子买了台二手计算机，他开心的用自己兼职赚来的钱去电脑商店买回了很多游戏，每个游戏只需要9.9，买上十几个游戏，孩子们就能有个快乐难忘的童年。”
　　“现在我来告诉你们，这是有钱人和大公司彻头彻尾的阴谋，你们总说我的脱口秀肤浅，好吧，现在犀利的话题来了，一个巨大的，针对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阴谋，而我鲍勃·科斯塔，是第一个向各位揭穿这个巨大阴谋的人。”
　　“看看我手上第二张软件清单，我猜你们的孩子买游戏时一定没有关注过，这上面印了七十个软件名称和价格，其中最便宜的一款售价五十块，名字叫做《Microsoft Flight Simulator 1.00》，微软飞行模拟器，它是一款游戏，你会好奇这东西和我的孩子玩的那些9.9的游戏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卖这么贵？马文，你觉得它为什么卖这么贵？”
　　“呃……也许比那些9.9的更好玩一些？”一个被鲍勃点名的现场观众迟疑地说道。
　　“错！我来告诉各位，因为它不算一款游戏，它是一款模拟软件，你玩过这款软件，就会发现，似乎驾驶小型飞机对自己而言，不再是一件困难的事，因为你会看得懂小型飞机上的各种仪表盘，操作按钮，档位，这就是它贵的原因，让你获取了知识。”
　　“有钱人不希望我们轻松获取知识，只希望我们做个快乐的穷人，他们担心如果我们低价获取知识，会变成和他们一样富有，看到别人富有，那比杀了那些有钱人更让他们难受，想象一下，我们和那些有钱人一样开着劳斯莱斯，穿着高档服装，出入高档酒店，他们还怎么向我们炫耀？他们不希望我们获取知识，他们只希望我们永远用羡慕嫉妒渴望的目光，站在社会的最底层，仰视他们。”
　　“同样一块软盘，装着学不到任何知识，但能让孩子傻乎乎对着电视机屏幕打外星人的游戏，就只卖9.9元。”
　　“而装入这里面随便一款，比如名为Lotus1-2-3或者WordStar的软件，就能卖到495元，问题出现在哪里？”
　　“软件，也就是这块软盘里装的东西，你也许还说，鲍勃，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Lotus或者WordStar是什么，那么我来告诉你，学会这两款软件，代表你能收获更赚钱的一份工作，你学会两个软件，看懂那几百页的说明书，就能在那些大公司拿到一份周薪两三百甚至更多，有假期，有养老金，有健康保险的那种工作，没错，就是迈阿密那种西装革履，开着好车，出入大公司的人，你学会它们，你就能变成那些人，不过有钱人设置了门槛，你想变成那种人，需要用一千块，买下这两个软件，再买台售价最低也要1200块的高级计算机，然后还要用自己的脑袋努力记住几百页的说明书。”
　　“也许此时正收看节目的女性观众发出了抱怨，鲍勃，给我一些便宜的尿布，优惠的麦片，打折的衣服，我不需要这两款软件，我只读到高中，我不懂计算机，也不感兴趣，最主要，我没有两千两百块，很好，我知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没有两千两百块，更好的是，不止是我知道，有一个来自我们东海岸乡下，名叫汤米·霍克的穷人小子也知道。”
　　“OSS，售价49.99，你没听错，不是499，而是四十九块九，它有以上两款软件的全部功能，你只需要学会这一种，就等于学会了两款软件，而且不需要你去买高级计算机，市面上最便宜的计算机也一样可以运行OSS，而且它的说明书只有十页，你的大脑只要能记住一家汉堡店的菜单，记住它就完全没问题！”
　　“你也许会说，鲍勃，我如果连最便宜的计算机也没有呢？”
　　“我们的汤米，想到了这一点，他提供教室，提供老师，提供计算机培训各位，这一切是免费的，只要你花五十块，你就能节省最少两千两百块，这是我的电视直播，折扣力度最大的商品，没错，OSS，OfficeSmartSuite，一款我们这种普通人买得起并绝对实用的软件！”
　　“有人一定会觉得鲍勃疯掉了，他之前从来没卖过这种听起来很复杂的商品，我知道你们好奇对方到底付了多少广告费，让我接下这么难卖的商品，不不不，我会把我应得的那份广告收入，全部捐给女性平权组织，我是被这款软件的发明者汤米·霍克感动，不收广告费帮他宣传，我觉得它值得宣传，它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它是我最该卖给你们的商品，它是你们打破这个畸形国家阶级固化的最佳工具！请允许我请上一名女性嘉宾，不久之前，她还在圣何塞的贫民区靠皮肉生意为生，那种最廉价的皮肉生意，但现在，OSS改变了她，欢迎，苏珊～～～～柯蒂斯！！”
　　汤米在候场处轻轻拍了拍有些紧张的苏珊·柯蒂斯的后背：“你在紧张什么？”
　　“我只是没见过这种场合，不知道该怎么说。”苏珊对汤米笑笑：“给我些建议，汤米？”
　　“上帝教导我们，言诚必永立，言诳只须臾。”汤米轻轻拍拍苏珊的肩膀：
　　“所以，不要说谎，不要夸张，就简简单单告诉他们，关于你，苏珊·柯蒂斯的故事。”


###第111章 平静的苏珊
　　三十二岁的凡妮莎坐在客厅沙发上叠着刚刚晾干的衣服，七八个孩子正在客厅，餐厅，卧室内不断跑来跑去的打闹，两个安静些的女孩，则把墙壁当成画布，专注的画着和那些抽象艺术家画作看起来完全没有区别的涂鸦。
　　这些都是邻居家的孩子，因为父母都要去柑橘园开工，所以把孩子们托付给她，有偿看护。
　　此刻电视机里，鲍勃·科斯塔正推销着一款能减肥的可乐，对这个产品，凡妮莎不屑一顾，她才不相信有那种可乐存在，或者有，她也不准备购买，她丈夫每天在柑橘园打理果树累到精疲力尽，回家吃完晚餐就好像死尸一样躺在床上，根本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她只想买些便宜的麦片或者食物，尽可能用更省钱的食品填饱这些小恶魔的胃，这样能省下更多的看护费，早晚有一天，她能用攒下来的钱，去做个小生意，免得被自己那个果农丈夫继续嘲笑，他娶了个千金小姐，连最简单的农民都不会做。
　　在佛罗里达，大多数底层妇女都与丈夫一样，在柑橘园开工，毕竟佛罗里达的柑橘产量占整个美国的八成，只要你肯卖力气，在这里绝不会找不到工作，哪怕是个女人。
　　但凡妮莎不想做果农，她不甘心，因为她之前曾是个粉领，比她丈夫更有社会地位与存在感。
　　那是一个介于蓝领与白领之间，独属于女性的一个职业标签，非专业女性服务型工作者，被统称为粉领。
　　她曾是一间老人院的粉领护士，这是个收入不错，福利也不错的工作，直到该死的平权运动出现，害得她丢了那份本来以为能做到退休的好工作，然后就一直被丈夫嘲讽。
　　她之前不明白，为什么美国的女人要追求男女平等，只是后来才发现，提出这个概念的，是有钱人的老婆，政客的老婆和一大批不用工作就能舒服生活的女人，她身边这些靠微薄薪水生活的女性完全不想平等。
　　为什么要平等，为什么要不分性别享受平等权利，那意味着女人被征召入伍，女人不再会与丈夫离婚时，获得法庭倾向性支持，更容易获得子女监护权，与男人一样长的工时，取消针对女性的保护性措施……
　　那些女人声称妇女在所有方面都要与男子平等，不要任何保护性立法，要让女人与男人一样收获尊重，独立自主。
　　这些不用工作的女人掀起一场风潮，全国女人们甚至不知道具体内容就傻乎乎热烈响应，包括凡妮莎在内，然后她和一大批没有专业技能的粉领就失业了。
　　因为老人院很积极的响应这场运动，取消了之前对女性护士的福利，比如女护士只需要工作六个小时，不需要上夜班，不需要单独面对好色的老人之类，老人院的经理笑嘻嘻的告诉她，他支持平权运动，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们这些女护士必须和男护士一样工作八小时，定期值夜班，单独照顾老人，如果做不到，我们也会像对待男性护工一样，平等的开除你们。
　　和她一起失业的女同事曾说，这个表面看起来支持女性独立平等的风潮，绝对是有钱的女性贱货们搞出来的阴谋。
　　凡妮莎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它让底层女性的处境更加艰难，没有学历，没有知识，没有保护性政策，体力也不如男人，却要与男人平等竞争那些工作，她们永远没有机会再向上攀爬，永远没有机会去争取与那些有钱女人一样的生活与地位，永远是男人的附庸。
　　而那些掀起这场风潮的女人，永远不会失业，甚至永远不用工作就可以生活非常优渥，她们那些人什么都没失去，却反而赢得了关注。
　　“我叫做苏珊·柯蒂斯，来自加利福尼亚圣何塞，不久之前，我还是个妓女。”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视机内响起。
　　我还是个妓女，这句话让凡妮莎顿时把目光投向了屏幕，然后她肯定的给出自己的判断：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妓女，至少不是她见到的那种低级妓女。
　　电视机里那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女人，穿着很简单的服装，黑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棕发被利落的挽起，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坐在鲍勃旁边的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简单清爽。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女人，苏珊，我能叫你苏珊吗？”鲍勃替凡妮莎问出了这个问题。
　　苏珊笑了起来，取出一本《寻欢客》杂志递给鲍勃：“《寻欢客》加州版，我知道也有佛州版，所以鲍勃你对这种杂志不会陌生对吧？”
　　“……我该怎么说？你让我很为难，陌生，还是不陌生？我可有女朋友，说不定她正在电视机前看着我，苏珊。”鲍勃苦笑着接过杂志：“这本杂志怎么样？”
　　“这是五个月前的一本杂志，翻到第十一页，正数第四个广告，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念出来。”苏珊对鲍勃说道。
　　鲍勃按照苏珊的提示，翻到杂志那一页，随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天呐～”
　　随后他把杂志立起来面向镜头，镜头也马上第一时间拉近视角，电视机前的凡妮莎清晰地看到，上面印着一个画着浓妆搔首弄姿的女人，旁边写着应召的广告语，不用仔细去看那些露出的广告词，只是那张照片就让凡妮莎认出来，照片上的女人与电视机里的苏珊，的确是同一个人。
　　“我跟朋友借了钱，才在上面登了自己的应召广告，选了自己当时最满意的照片。”苏珊很大气的看着鲍勃手里那份杂志，嘴里笑着说道：“现在看来，它糟透了。”
　　鲍勃点点头：“当然，如果你本人没有在我身边，单独看这张照片，可能还觉得不错，但现在……你遭遇了什么？苏珊？五个月而已，你简直像换了个人。”
　　“我的确换了个人，我做妓女做了五年，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只能窝在贫民区那间连欣赏太阳都只能在日落时分的破旧房间，躺在床上不敢出门，怕被杀，也怕错过客人的电话，就那样在那个房间腐烂，发霉直到彻底死去，但在一个傍晚，我看到了一则奇怪的广告，我的命运发生了变化。”苏珊取出另一份《寻欢客》，递给鲍勃：
　　“这次是封底。”
　　“免费培训计算机技术，免费推荐工作……”鲍勃展示第二份杂志上的广告，嘴里同时夸张地说道：“谁会把这种广告登在……我是说它不该出现在那些严肃杂志报纸上面吗？”
　　苏珊看向台下那些观众，笑容恬静：“一个真正想要帮助可怜女人的人，他把广告登在了《寻欢客》上面，那时我和你一样好奇，于是我打了电话，想要嘲讽一下这种白痴行为，结果证明，那个广告没有欺骗我，他也没有，他免费教了我计算机技术，免费推荐了工作，甚至因为我免费培训时拿到了A，收到了他奖励给我的一台计算机电脑。”
　　“只要学习成绩拿到A，还能收到礼物？我都想现在报个名，一台最便宜的新电脑也要六百块。”鲍勃夸张地说道。
　　苏珊看向鲍勃，微微摇头，笑着继续说道：“不仅仅是礼物，鲍勃，之前每周收入不固定的我，现在每周周薪270块，住在干净明亮的房间，拥有健康保险，养老金，假期，我甚至成为了一个小公司的合伙人，拥有公司股份，并且我选择陪他一起，帮助更多的女性，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帮将近一百名像我一样在这个社会毫无竞争力的女性，完成计算机培训，并且帮她们在各种科技公司找到一份稳定且不低于200周薪的工作，她们不是只能拿一百多块周薪的非专业性粉领，而是专业白领。”
　　“你和其他来的嘉宾不同，苏珊，我之前的嘉宾都会情绪非常激动，或者上蹿下跳，或者失声痛哭之类，总之尽可能吸引观众注意力，博取同情或者其他什么的，而你一直很平静。”鲍勃又对苏珊好奇地问道。
　　“我在做正确的事，当你知道自己做一件正确的事时，内心是平静的，无喜无悲，我没有什么文化，我不知道那些讲了几十年的女性平权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此刻我在做的这件事在真正的帮助女人，帮助穷人，OSS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缩短我与那些有钱人的知识差距，他告诉我，只要我肯努力，总能改变此时糟糕的生活，这是正确的事，无论销量如何，我们都会坚持做下去，我来自底层，我直面过所有苦难，所以我要帮助她们。”苏珊目光坦然的看向镜头：
　　“我是苏珊·柯蒂斯，我愿意为我说的所有话负责，最后，只需要49.99，给此时渴望改变的你一个机会，换一种人生。”
　　凡妮莎看到这一幕，几乎是马上抓起了电话，拨通了电视机上显示的购物电话。
　　“OK，虽然是很平静的语气，但其中却蕴含强大的自信与力量，苏珊，你在话语中提到了一个‘他’，介意和我说说他是谁吗？”鲍勃开口说道。
　　苏珊点点头：“当然，他是改变我命运的男人，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唯一愿意给我人生指导的男性，斯坦福大学的学生，Actor公司的创始人，OSS软件的开发者，愿意帮助所有穷人的乡下小子，汤米·霍克。”
　　没等鲍勃大声呼唤汤米·霍克登场，他的耳机里已经传来了导播的提示：
　　“这女人这番话还没讲完时，我们就卖出去了一百五十二单，还在增长，我觉得让她停下不是个好主意，鲍勃，让她继续讲点什么。”
　　鲍勃趁着镜头关注苏珊，自己转过身关掉话筒，压低声音说道：
　　“这女人只是他的信徒，相信我，后面那家伙的煽动力更强，因为我见识过。”


###第112章 给他爱与力量
　　汤米·霍克穿着名贵面料的订制西装，打着蓝色波点领带，剃光了胡须，把头发梳成油头，满脸微笑的走入直播间，只是这身打扮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陡然而富的暴发户。
　　苏珊站起身，给了汤米一个用力的拥抱，然后扭头看向所有人，笑容灿烂地说道：“就是他，汤米·霍克，改变我命运的人！很快，他就要改变你们的命运，让你们有一段崭新的人生！”
　　“谢谢你苏珊，谢谢你的介绍。”汤米体贴的虚扶着苏珊，直到她离开，这才坐到沙发上，面带微笑看向鲍勃：“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喊我上来，我在后台看的正开心，我甚至不知道该对着镜头说些什么。”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谈谈OSS，和你的梦想……”鲍勃笑着说道。
　　“我是东海岸人，我们东海岸人可不像西海岸的家伙们热衷浪漫，喜爱幻想，我们更喜欢实际一点，那就是无论任何事，做比说更重要，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做完了OSS，其余的交给观众，观众是聪明人，他们懂得分辨真与假，善与恶，他们有独立的双眼，有独立的大脑，他们是这块土地上的自由民，可以自己决定任何事，做这块土地的主人，永远不要被他人左右。”汤米摇摇头，打断鲍勃的话，语气平静地看向台下观众说道：
　　“我母亲常对我讲的一句话，唯有上帝可以让你心悦诚服的跪倒于尘埃之中，可惜他未曾于此地降临，并非他遗弃我们，而是赐予我们真正自由。”
　　这句话说完，台下的几十名观众就已经大声鼓掌叫好，这是佛罗里达州大部分美国人习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始于林肯总统试图废除奴隶制时，这片土地的白人对总统林肯说出的话，如今已经成为佛州中下层群体不分人种，用来对抗政府强权的口号。
　　能说出这句话，至少这个大学生看起来像是自己人。
　　“苏珊说你……”鲍勃看到台下那些演员用力鼓掌，他发誓那不是剧情安排，而是这些乡下人自发的行为，他们就是这样单纯，每次无论政客或者其他什么人物来对他们发表讲话，只要说起这句佛州人的经典台词，他们就觉得对方与他们站在一起，密不可分。
　　等到掌声稍停，鲍勃才继续问道：“苏珊说你来自乡下。”
　　汤米点点头，目光始终看向台下那些现场观众，嘴里说道：“苏珊很在意我的形象，她觉得我拯救了她，其实是她自救而已，如果人不主动想要改变，其他人再想帮她也无能为力，所以她不会说我其他任何坏话，我自己可以坦诚的告诉各位，我不止来自于乡下，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就像各位又爱又恨的儿子或者邻居家那个看起来有些蠢又有些好色的孩子，初中时把自己打扮成蝙蝠侠，还贴心的给约会对象准备了罗宾的服装，结果被约会女生当成弱智，最终搞砸了自己的第一次约会，高中时和同学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混进成人酒吧见世面，偷偷瞒着家人开通小电影频道，深夜设好闹钟准时起床爬起来偷看……不瞒各位，这些蠢事我都做过，而且非常擅长，当然，代价是我父亲也很擅长教训我，他甚至能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用脚上的拖鞋准确的踢中距离他足有五米远的屁股，我的屁股……”
　　台下的人们再次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听到下面那些人发出熟悉的笑声，汤米看向鲍勃，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见鬼！台下这些人看起来和我父母差不多，对他们我说不出广告词，这感觉太怪了，鲍勃，你能想象你回到父母家，然后拿出一个自己制作的小玩意，一本正经对他们说，这是一款商品，你只需要49.99块，就能改变命运这类话吗？别闹了，我甚至觉得台下已经有人准备站起身，踢我的屁股，老爹，是你在现场，对吗？”
　　“看看这些人，他们和我父母一样朴实，真诚，爽朗，我母亲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不过在我十六岁时去世了，父亲是个拆船工人，他努力赚钱把我养大，送我进入大学……”汤米看着台下的众人，最终有些苦恼的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道：
　　“鲍勃，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把OSS卖给这些和我父母一样的人，他们根本不需要软件改变命运，对吗？一个果农，每天的工作是种植橘子，一个母亲，她每天都要照顾家人，他们为什么要需要这样一个鬼东西！不要卖了，换个商品吧，把OSS带来这里销售，是我做出的错误决定。”
　　鲍勃脸色有些紧张地说道：“汤米，这是直播，你最好按照广告词来说……，你……或者如果你觉得他们不该拿钱出来，不如像之前我们推销的商品那样，免费赠送一百个？先打进电话购买的一百名观众，免费收到软件？”
　　“我该把OSS免费提供给各位想要改变的人，明白吗，全部免费，完全免费，这是我的想法，我来直播间的路上，还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但我不能，看到我这身衣服了吗？有些奇怪对吧，穿在我这个穷小子身上格格不入，看起来像不像纽约华尔街的那些富翁，这是我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衣服，因为我要出现在电视节目中，我带着时尚杂志去了一家高级裁缝店，指着杂志上那些高档服装对裁缝说，我来自乡下，但我现在有钱了，所以你要把我打扮的好像那些有钱人！让我满身散发着贵气，出现在直播间，能让我有底气对观众说，只要购买软件，他们就能变得和我一样！”汤米站起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直接丢向了人群：
　　“但我看到这些和蔼亲切的面孔，我就知道我做不到！丢掉那伪善的西装吧，我要坦白一切，Actor不止是帮助他们，同时也需要他们帮助我！”
　　“汤米！注意情绪！你最好慎重考虑你说的每一句话！”脸色焦急的霍莉出现在直播间入口，顾不得这是电视直播，小声提醒道。
　　汤米定定看着霍莉，最终坚决的摇摇头，看向镜头：
　　“我知道来这种直播间卖软件是个坏主意，但我和Actor公司已经走投无路，我虽然失去了母亲，但不缺乏母爱，我母亲教导我，要帮助女性，尊重女性，我照母亲的话去做了，我帮助了很多女性，我开发了一款更容易让人上手的软件，我帮学员找到待遇更好的工作。”
　　“我一直以为这是正确的事，直到有人告诉我们，最好不要这样做，你如果让她们获得工作，我们就赶你出局。”
　　“我们收到了一个大公司的律师函，起诉书，那是一家货真价实的大公司，半年就能赚到一个多亿，我咨询过律师，律师告诉我，对上这种大公司，没有任何胜算，最简单一点，随便一个官司的时长都要大半年或者一年，一些麻烦的甚至要三五年，他们付得起天价律师费，而我和Actor公司付不起，因为律师是按照小时来收费，算算一年有多少小时，再乘以两百块，就是我该付给律师的基本费用，他们只需要拖时间，等我这个穷人付不出律师费时，就是Actor公司的末日，那一天来临时，这个做了正确的事的小公司，将任由他们鱼肉。”
　　“我来这里推销软件，只是在那一天真正来临前的垂死挣扎，尽可能赚些律师费，不让自己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说到这里，汤米深吸一口气：“这款软件只要卖出十万套，就不会再收费，只要我还在Actor，它就会永远免费，但前十万个顾客，很抱歉，它必须要赚你们的钱，因为它需要生存，它需要雇律师，它需要狠狠与那些大公司打一场！哪怕最终粉身碎骨！我不知道大公司为什么要断绝穷人获取财富的机会，但我是这块土地的自由民，无论他们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向他们屈服，就像当年的佛罗里达人，哪怕无法打败对手，但我们仍有发起冲锋的勇气！我需要各位的帮助！”
　　“你想通过学习找份体面的新工作？拿起电话购买OSS！我给你工作！”
　　“你没有见过计算机，拿起电话购买OSS！只要你认真学习，我送给你！”
　　“你不想被那些有钱人封死通往财富的道路，拿起电话购买OSS！这是你的最佳机会！”
　　“或者你只是不想看到唯一一个愿意帮助你们的乡下小子被他们击倒！拿起电话购买OSS！伸出援手，给我力量！让我们一起干掉那些试图永远奴役我们的资本家！”
　　“唯有上帝可以让我们心悦诚服的跪倒于尘埃之中，可惜他未曾于此地降临！除了上帝之外，没有人，能夺走我们获取知识的权利！没有人，能夺走我们改变自己的权利！只要Actor存在一天，我们的软件就永远不会涨价，我们的培训永远无偿开放，我们永远帮助想要改变命运的普通人！”
　　“听妈妈的话，做正确的事，难道有错吗！去你妈的！我妈妈不会错！永远不会！所以再艰难，我也永不退缩！”
　　“神救自救者！天佑Actor，以自由之名！上帝见证！”
　　现场观众纷纷站起身，对此刻立在直播台上，满脸桀骜倔强，微扬着头的汤米大声鼓掌！
　　在如雷掌声中，导播的声音在鲍勃的耳边响起：
　　“三十秒前销量破了一千套，还有很多女人打来电话，问如何给这个叫汤米的可怜青年捐款，她们愿意替他去世的母亲，给他爱与力量。”


###第113章 便宜的都是烂货
　　“贾森，斯坦福日报真的帮你做了应召广告，他们把你夸上了天，说你为了补贴公司，甘愿牺牲自己去通过非常规兼职去赚钱，所以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拿钱给公司？”
　　自家车库内，汤米看着《斯坦福日报》上关于Actor的专访，嘴里对趴在桌上疯狂补作业的贾森喊道：
　　“你在Actor公司作为合伙人工作这么久，居然还没有给公司上缴过你兼职牛郎赚来的钱，这是不负责的表现，我早晚把你和这份报纸告上法庭，你们这是欺骗。”
　　贾森头也不抬的写着作业，嘴里骂道：“汤米，你最好庆幸，如果不是看在你个傻逼分给我两万块的份上，我保证你现在一定比你那个意大利祖国叫墨索里尼的暴君下场还要惨！”
　　直到作业完成，他才抬起头松了口气，随后活动着颈椎嘴里问道：“说起来，汤米，创业公司应该刚赚到一些钱就先急着分钱吗？我是说不该像那些公司一样，用赚来的钱投资？而且你分给我的钱很奇怪，居然是让马克把钱交给我。”
　　“如果公司刚赚到钱，我们几个人就分一笔，这种消息传出去对我们会不太友好，所以我之前让霍莉成立了一个女权组织，用Actor公司支持女性的名义捐给了她，这样Actor公司就是赚到钱马上就继续支持女性就业之类的慈善，而不是私分收益，对吧？”
　　“至于你那笔钱，霍莉的那个组织让马克联系他之前工作的一日电影公司，以购买那些伤害女性的电影加以销毁或者其他名义为借口，走了一笔账，总之过程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的两万块不是Actor给你的，明白吗？是你以兼职拍电影的名义赚来的，伙计，你现在已经是加州小电影演员工会的成员，所以别担心，你那笔钱已经交过税，随便用。”汤米看着手里的报纸，嘴里说道：
　　“我们创业是为什么？赚钱，现在赚到了吗？当然，所以先拿一笔出来，霍莉，苏珊，马克跟我们辛苦这么久，如果公司赚到钱时告诉他们，你们屁都分不到，这些收入会继续用于公司发展，你们要继续帮Actor打白工，你如果是他们三个，会怎么做？说不定会找把钱崩了我！只要八万块，你们每人拿到两万块，就能笑容满面，对我而言很值得。”
　　“我他妈是加州小电影演员工会的演员？拍那种电影的演员还他妈的有工会？”听到汤米的话，贾森已经不关注其他问题，瞪大眼睛看向汤米，同时手已经朝着桌角摆着的棒球棒抓去！
　　“你刚刚说看在两万块……”汤米第一时间从座位上蹦起来，隔着办公桌与握着球棒的贾森对峙，嘴里说道。
　　贾森如同棒球手热身一样，轻轻挥动着球棒，双眼恶狠狠瞪着汤米：“两万块只能让我无视你和斯坦福日报，不足以让我无视这件事，我他妈……”
　　“再加一次Party，你喜欢的那种Party，怎么样？”汤米双手不断做着安抚的动作，嘴里提高价码。
　　听到Party，贾森有些意动，汤米这个混蛋举办Party的水平，让SSD的兄弟们都赞不绝口，只不过这混蛋因为创业，已经很久没有办过一次Party：“你确定？我喜欢的那种？不是他妈计算机科学系那种一群书呆子坐在电脑前打弹珠喝果汁的弱智聚餐？”
　　“确定，十几个高级女郎，每个都拥有大数字，你一定会喜欢的。”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我发誓，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极乐世界。”
　　“你知道如果发现你骗我，我随时可以送你去见墨索里尼，对吧？”贾森用棒球棒指着汤米，脸色阴沉的恐吓道。
　　汤米看到索菲娅从自己那辆车上走下来，抱着一摞文件，对贾森说道：“当然，所以消消气，放下武器，别让索菲娅误会你，她可是这个公司唯一不知道你那些劲爆消息的人。”
　　“傍晚好，贾森。”索菲娅双手抱着文件，空不出手关车门，直接选择抬腿后踢，把车门踢了回去，同时对放下球棒装作如无其事的贾森笑着打招呼。
　　贾森调整呼吸，对索菲娅露出个笑脸：“傍晚好，索菲娅。”
　　“我记得我借给你那辆车时，曾对你说过，索菲娅，那辆车是我老爹和哥哥送给我的大学礼物，我很喜欢它，所以尽量避免它出现任何损伤，你刚刚的表现显然证明，你忘记了我的叮嘱。”汤米坐回自己的座位，对索菲娅不满地说道。
　　索菲娅把手里厚厚一叠资料放到汤米的办公桌前，对此时正津津有味翻看着《斯坦福日报》那篇Actor专访的汤米·霍克语气不爽地问道：
　　“就和你忘记了付给我薪水一样，汤米，你确定在霍莉，贾森他们兴奋的告诉我，你的软件一周就卖出将近五千套之后，仍然坚持说公司没有钱，继续拖欠我那可怜的八十块周薪？”
　　汤米转动眼珠，看了索菲娅一眼：“是的，我肯定公司现在没有钱，这些是什么？”
　　“你之前需要的美国所有拿到过判例的律师事务所资料。”索菲娅用手轻轻拍了拍文件，说道。
　　汤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的索菲娅大小姐，这是我四天前需要的东西，你现在才交给我？”
　　“所以，你有任何不满吗？欠我薪水的汤米·霍克同学？我是兼职，我还需要完成自己的学业。”索菲娅抱起双臂，居高临下盯着汤米，黑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没有，当然没有……”汤米从口袋里取出四十多块零钞，双手递给索菲娅：“这里大概有四十三块，都给你。”
　　索菲娅下意识接过那些钞票，有些惊讶：“哇哦，你确定没有开玩笑？你居然真的会付钱？老实说，我自己都已经对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
　　“8633667，你打这个电话帮忙定几份意大利披萨，让外卖员送来路上在报刊亭买些份杂志报纸，你说是9号车库的汤米，他就知道该买什么，然后麻烦你把这些钱交给他。”汤米定定地看着索菲娅，满脸认真地说道：“而我刚好专心看这些资料。”
　　索菲娅扭过头，似乎寻找着可以泼在那混蛋脸上的饮品，嘴里说道：“你是认真的？把我当成你的秘书？”
　　“我猜你需要这东西。”贾森第一时间热心的向索菲娅递过自己那根棒球棒，用兴奋的语气说道：“校警刚刚巡逻过去，大概十五分钟之后才会回来，而我眼睛刚好不舒服，什么都看不见。”
　　索菲娅没有去接球棒，但是对贾森露出个甜美的笑脸：“你真是贴心，贾森。”
　　“谢谢，我也这样觉得。”贾森得到美人的夸奖，开心地说道。
　　下一秒，索菲娅转过身面对汤米，嘴里说道：“所以霍莉与我聊天时说你去做过牛郎是真的？难怪，哄那些老女人应该很辛苦吧？你为这个公司付出了太多，你才该是这个公司的Boss。”
　　贾森表情顿时呆滞。
　　索菲娅没有理会石化的贾森，而是看向汤米：“你要我帮你点餐……”
　　“戴维斯波尔克，你熟悉吗？”汤米此时脸上已经写满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看向索菲娅，突然开口问道。
　　索菲娅马上被汤米嘴里冒出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我读法学，怎么可能不熟悉这个律师事务所，全美国所有法学院学生都知道这个名字，并渴望加入他们，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你四天前该给我的资料，我没有收到，只能自己请SSD的埃里克帮我介绍了法学院的白鞋兄弟会成员，从那里拿到了一些知名事务所的资料，然后找到了这个律师事务所的部分信息。”汤米对索菲娅说道：“我想请他们帮忙接我这单小生意。”
　　他们口中的戴维斯波尔克律师事务所，是美国老牌律师事务所，拥有白鞋事务所的称号。
　　所谓白鞋，代表着在这个行业内成立够久，战绩赫赫，享有盛誉并且专业领先的公司，通常用来描述律师事务所和华尔街金融公司或者会计事务所。
　　索菲娅听到汤米说起正事，下意思微微蹙眉，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Actor就算现在卖出五千套软件，暂时不急着报税，也才只有十几万的资金，甚至你卖出一万套，拥有三十万，你确定那个律师事务所会只收三十万就帮你？他们帮美国钢铁公司打一次官司的报酬，就足够事务所什么活都不接，养活七百多名律师足足三年……汤米，不要考虑那些老牌白鞋律师事务所，那些事务所费用是普通律师事务所费用的两到三倍，你就不能考虑一些斯坦福校友的律师事务所？他们也许还能给你一些优惠。”
　　“我老爹说过，任何工具，只要价格低廉的都是烂货。”汤米微微摇头，拒绝了索菲娅的提议。
　　听到汤米把斯坦福法学院的校友比喻成烂货，索菲娅加重语气：“嘿！那你的软件呢？比其他软件价格低廉很多。”
　　“所以OSS是烂货，报纸上称呼我是混球。”
　　“那你干脆去找全美排行第一的世达律师事务所吧，为什么选择排名第十六的戴维斯波尔克？”
　　“因为我觉得戴维斯波尔克可能愿意接我这单生意？”
　　“Why？”
　　汤米拿起烟盒点了支香烟，在桌面上拿起一份资料递给索菲娅：
　　“戴维斯波尔克事务所有位叫做迪莉娅·凯斯的女性律师，这是美国排名前二十的律师事务所近十年来诞生的第二位女性合伙人，也是戴维斯波尔克成立一百三十年来，第一名女性合伙人，她成为合伙人之后，却没有什么代表作能让她更进一步，女性平权与科技平权的噱头，判决先例的可能性，我觉得她可能有很大机会被打动，想想看，我亲爱的索菲娅小姐，你就快能和你们这些女性律师的偶像合作，这都是我的努力，我在帮你创造与偶像近距离接触……”
　　“收起你那套忽悠佛罗里达州民众的嘴脸，洗脑这种事不是对任何人都奏效，汤米，再提醒你一次，我是法学专业。”索菲娅接过资料翻看着，同时打断了汤米的忽悠。
　　汤米夹着香烟：“所以呢？”
　　“我真的会见到迪莉娅·凯斯？”索菲娅极快的看完资料，对汤米问道。
　　汤米风度翩翩的对索菲娅笑着说道：“霍莉正帮我与戴维斯波尔克北加州办事处正在接洽，如果对方感兴趣，早晚会联系我，而我刚好需要索菲娅小姐，也就是你陪我一同前往。”
　　索菲娅丢下资料，默默走向电话座机：“那该死的订餐电话是多少来着？”
　　“8633667，谢谢。”汤米坐直身体，准备继续忙碌，开始之前他瞥了一眼仍然保持石化状态的贾森：
　　“兄弟，你确定还需要Party吗？据我了解，霍莉不止对索菲娅讲过这件事，斯坦福很多女性组织都已经知晓你的大名，她们还帮你取了个好听的头衔。”
　　“什么名字？”贾森眼珠转动，看向汤米。
　　“斯坦福大学中老年妇女关爱者。”


###第114章  吉姆·曼兹的影响力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黑尔与多尔白鞋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的门上，挂着特别标注了合伙人身份的金属铭牌：罗伯特·莫利律师办公室。
　　实习生推开门，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巨大落地窗，专注翻阅着一份调查报告的罗伯特：“莫利先生，这是你要的资料。”
　　罗伯特接过来一边打开一边吩咐道：“等一下你去给雷纳德打个电话，把他介绍给诺威克先生，诺威克先生有件案子需要让他手下的私家侦探帮忙取证。”
　　“好的，吉姆·曼兹先生想见你。”实习生听完罗伯特的吩咐，开口说道。
　　罗伯特愣了一下：“吉姆？我和他有约吗？”
　　“Yeah，约你去一起找乐子？我他妈是你的雇主，然后我要见你……”吉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看到吉姆那张大脸出现在门口，罗伯特马上对自己的实习生说道：“OK，诺亚，你先出去，谢谢你送来的资料，我有其他问题会电话通知你。”
　　“需要我帮您和曼兹先生准备咖啡……”实习生开口问道。
　　罗伯特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的吉姆·曼兹，嘴里说道：“不需要，作为合伙人我有必要替事务所节省开支。”
　　等实习生走出去，帮忙把房门关好，吉姆径直走到办公桌后的落地窗前，欣赏着街景：“这间办公室的风景比你之前那间还没我内裤大的房间看起来好多了，罗伯特。”
　　“你让我在实习生面前出糗，吉姆，拜托，这是我荣升合伙人的第一天。”罗伯特郁闷的背对着吉姆，开口说道。
　　“是吗？”吉姆转过身，走到罗伯特的身后，双手拍在他的肩膀上：“所以你有些不开心？在你刚刚荣升合伙人的第一天？”
　　“Fuck，吉姆，你就不能……”罗伯特仰起头，语气很是不爽的想要提醒自己这个认识多年的朋友，开玩笑要注意场合。
　　只是没等他说完，就看到这个家伙取出一张名片，塞到自己嘴边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罗伯特伸手接过来，那张精制的英伦风格名片上写着汤姆森控股国际，董事会主席肯尼斯·汤姆森。
　　“我推荐你这个家伙，担任汤普森控股国际的独立董事，汤姆森先生同意了，他愿意下次从多伦多来波士顿时，和你聊聊，怎么样？这份礼物能让你的心情变的愉悦些了吗？”吉姆慢慢踱步坐回罗伯特的对面座位上，笑着说道：
　　“七年，七年你就在一间白鞋事务所做到合伙人，有时我觉得你这家伙真的是个天才，罗伯特。”
　　“谢谢，我也这样认为。”罗伯特收起那张名片，也笑了起来。
　　自己的朋友如果都像吉姆这个混蛋一样贴心该有多少，那些朋友都准备了各种礼物，或许是名酒，或许是鲜花，甚至可能是Party，但只有这混蛋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然后按照自己的需要，送来一份真正够重量的礼物。
　　罗伯特·莫利这种刚刚在大型事务所荣升合伙人的律师，需要挂上几家公司的独立董事头衔，接几单足够重要的案件，才能在行业内体现出足够强的能力与进取心，这样对他而言，无论是被其他事务所拉拢，或者被政府邀请进入司法部门，或者是更进一步，追求管理合伙人的位置，都有很大帮助。
　　但普通小公司的头衔只会降低含金量，最好是一些具有足够影响力的公司，才配得上白鞋事务所合伙人的身份，比如此时吉姆帮他推荐的汤姆森控股国际，位于加拿大的大型出版机构，在美国发行多份地区性报纸，总发行量超过百万份，自己如果成为这间公司的独立董事，首先那些报纸发行地区的议员就要考虑是不是与自己做个朋友，拉他进入一个新的圈子。
　　“你已经可以对所有人吹嘘这个惊人的速度，因为只比我三年就成为《国家评论》总编助理的速度慢了一多半而已。”吉姆朝他勾勾手指，嘴里说道。
　　罗伯特拉开抽屉丢给他一盒雪茄：“所以你就只是来我的办公室，送礼物祝贺我，然后再用你那变态经历顺便刺激我？”
　　“不，Lotus公司亲爱的顾问先生，我更好奇的是，那件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吉姆接过雪茄盒，从里面取出一支雪茄在鼻尖慢慢嗅着，嘴里问道。
　　罗伯特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小腹处，微仰着头想了想：“对方向法庭寄了答辩信，表明他们会应诉，仅此而已，按照正常情况，下一步就是等法庭准许，双方律师进入收集并披露证据的阶段，只等证据搜集完毕，法庭开战。”
　　“帮对方回寄答辩信的是哪家律师事务所？”吉姆没有用雪茄剪，而是直接用牙齿咬掉茄帽，吐在地毯上。
　　看到吉姆那副做派，罗伯特郁闷地说道：“你就不能像个绅士？我真不敢相信，你这种混蛋当年居然能成为巴克利先生的助理，他为什么能忍受你！”
　　“因为我敢去苏联去考察调研，帮杂志成为所有美国政客人手一本不可或缺的读物，我他妈只是一个杂志编辑，却干着CIA该干的活，这就是巴克利先生器重我的原因。”吉姆语气嚣张地笑着：“是我用十五万字的调查报告，告诉美国那些傻乎乎连莫斯科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政客，苏联人不是像CIA传回来的情报说的那样，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别在发表那些白痴言论，不然就等着沦为笑柄。”
　　“好吧，停止吹嘘，我帮你了解过，那是一间斯坦福大学附近的小型律师事务所，成立于1979年，在加州都只是无名之辈，完全没有任何实力。”罗伯特嘴里让吉姆停止吹嘘，但实际上仍然是等吉姆说完之后，才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中途打断，从他个人内心，对这个混蛋是极为佩服的，在美苏关系最紧张时，这家伙跑去苏联，偷偷和最普通的苏联人生活了将近一年，帮助巴克利完成了那份调查报告，其他人不要说前往苏联，连举手报名的勇气都没有。
　　罗伯特自己拿过一支雪茄把玩着：“难道你觉得那个Actor公司有大量钞票，和Lotus一样聘请白鞋精英担任公司法务顾问？”
　　“对方应诉之后，我们似乎就没办法私下见面了对吗？”吉姆没有回答，而是用火慢慢烤着雪茄，继续问道。
　　“最好见面，发生在双方都有律师陪同的情况下，避免被对方抓住任何马脚用来发难。”
　　“我了解到，他们似乎培训了一批底层女性，就是廉价妓女那种，然后还与斯坦福的女性促进会之类组织合作，你确定这些如果开庭，不会造成麻烦？你知道女人大多都很麻烦，只有妓女除外。”吉姆把点燃的雪茄塞进嘴里，语气粗俗地说道。
　　罗伯特耸耸肩：“对方不要说与女性组织合作，就算与总统合作，也无法改变侵犯了Lotus公司权利的事实，界面相同，功能一样，你们手里还有一版特别版，都证明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抄袭，等到进入法庭允许双方律师收集证据阶段，我会让加州的同事帮忙从斯坦福大学拿到详实的证据，放心，你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是，他们最好不要突然拿到大额投资，不然就会变成与摩尔公司那种拉扯的局面，双方三五年间耗费几百上千万元的律师费，最终实在无法接受双方都在亏钱，只有律师大发横财的残酷现实，律师拿走他们的钞票，双方主动和解。”
　　“我已经做了一些公关工作，那些计算机杂志，报纸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报道Actor公司，他们出多少公关费，我付双倍，所以他们接下来不会出现在任何专业杂志或者报纸上，最大程度避免被投资人看到，减少这种可能性。”吉姆想了想，又问道：
　　“还有多久法庭会下达准许双方律师就本案收集证据的文件？”
　　“内部消息，一周，特意帮你加快了速度，这就是雇佣大型事务所的好处，物有所值，整个马萨诸塞州都知道，州立法庭现任法官，在担任法官之前，就是本事务所的合伙人，如果一个加州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律师事务所来波士顿出庭，并且拿下胜利，本事务所就不可能在波士顿立足一百年，你不就是因为这一点，才选择了我们。”
　　“如果有大型公司搅局，我是说微软，微创，宝兰之类的大型软件公司，把Actor当成傀儡，自己藏在幕后，这种情况会怎么样？”
　　“拉扯，最大可能是拉扯多年然后和解，在州立法庭，巡回法庭阶段，我们不可能输。”
　　“也就是说，仍然有输掉的可能？”
　　“吉姆，美国是三级法院制度，99%的案件在巡回法庭这个等级就能解决，在马萨诸塞州州立法庭，美国第二地方巡回法庭这两个层面，我们常胜不败，这两个法庭70%的法官，书记员都有在我们黑尔与多尔律师事务所实习或者工作的经历，甚至就算出现这件案子最终出现在美国最高法院，我们对华盛顿那边的影响力，也不是加州那些计算机书呆子的人脉能媲美。”
　　“最坏的局面是拉扯，然后和解，对吧？”
　　“是的，绝对不会更坏。”
　　“很好，我会说服巴克利先生，请他允许我在《国家评论》上以多年不用的总编助理头衔，发表一篇文章。”吉姆得到罗伯特肯定的答复之后，喷出口淡蓝色的烟雾，朦胧中，脸上多出抹狞笑：
　　“不要以为我在软件行业没有影响力，那些书呆子暴发户，就他妈能对Lotus公司流口水。”


###第115章 晚安，索菲娅小姐
　　凌晨十二点钟，索菲娅打着哈欠，身前放着一个小巧的拉杆箱，立在自家研究生宿舍楼外的路边不断张望，看起来像是准备与人私奔的青春女孩。
　　汤米·霍克驾驶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黄貂鱼从远处慢慢驶来，最终停在她面前，放下车窗朝索菲娅打招呼：“晚上好，索菲娅，看起来去见偶像并不能让你打起精神。”
　　“我打不起精神的主要原因是你为了省钱，选择红眼航班。”索菲娅没好气的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拉杆箱放进去，然后坐上副驾驶的位置，看向旁边吝啬无良的汤米·霍克：
　　“你就不能白天飞过去，然后找个酒店住一晚， 第二天去见那位迪莉娅·凯斯女士？红眼航班对乘客携带物品的要求很严格，我甚至没办法多带几套衣服。”
　　本以为这个混蛋应该和自己一样满脸睡意，但此时汤米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棱角分明的面孔，再配上单调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暗蓝色领带，让他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哪怕顶着那一头金发，仍然让索菲娅感受不到汤米有半点阳光气质。
　　“万幸，你还活着。”索菲娅把手指放到汤米的鼻子前感受了一下他的呼吸，又对汤米晃了晃车上悬挂的小小十字架，确定汤米没有任何异常反应，随后才扣好安全带，松了口气：
　　“最近电视机里重播《驱魔人》，你深夜这身打扮，让我还以为你被恶魔附身。”
　　这段时间帮这个家伙做些法务相关的兼职之后，索菲娅已经注意到，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家伙有很多张面孔，随着他所处环境不同，佩戴的那副面孔也随时调整。
　　他在镜头前面对佛罗里达那些普通人时，就像个亲切的乡下小子，那混蛋甚至兜售软件时，会故意放大自己的东北部口音，只为增加亲切感。
　　当需要自己陪他向自己法学院的老师咨询时，这个混蛋就会变成求知欲旺盛而且注重礼貌的绅士，对老师开口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加上了敬语。
　　面对他那些SSD兄弟会的同伴兄弟，则像是放飞自我的白痴。
　　如果不是见过他的另一面，索菲娅一定不相信这家伙能干出在兄弟会之家前院摆放一个充气游泳池，然后他和一群傻瓜从二楼露台一次一次的疯狂跳水的傻瓜行为。
　　跳水并不是为了参加奥运会，只是想故意溅起大片浪花打湿那些来参加小型公益交流会女生的衣服，让那些女孩们的衬衫被打湿，上演湿身诱惑，哪怕被一群女生追打整蛊，他也只是真的好像个白痴一样哈哈大笑，完全看不出白痴的表象下，藏着一个想要掀翻Lotus的野心家灵魂。
　　与霍莉相处，这家伙永远故意表现出比霍莉更聪明一些，让霍莉总想不甘示弱扳回一局。
　　与苏珊相处，他就好像苏珊的父亲或者兄长，包容那个女人的一切错误，让苏珊在内疚中加倍努力。
　　与马克相处，则更像是教唆犯，不断鼓励马克替他完成他自己绝对不会去做的一些可能会违法的数据收集工作。
　　与贾森相处……大概这两个家伙的关系有些复杂，他们是彼此的父亲，又是彼此的儿子，他们极度厌恶对方，同时需要帮助时，又第一时间想起对方。
　　而与自己相处，汤米这个混蛋则生动诠释了该被送上绞刑架的资本家是一副什么嘴脸，那就是绝对吝啬。
　　这混蛋甚至能干出与自己开完碰头会，因为要赶去和女朋友约会，口袋里没有零钱，向本就亏欠薪水的自己借钱，用于购买Torjan，然后事后若无其事赖账的行为，自己明明很气，但那混蛋却总能找出各种吸引自己的噱头，让自己继续帮他。
　　“我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像是电影里特勤局的白宫保镖，你是去见迪莉娅·凯斯，还是去见罗纳德·里根？”索菲娅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镜框，对开车的汤米问道。
　　“你知道见律师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坦诚，很多人在第一次见律师时，因为内心觉得律师是陌生人，所以习惯性装模作样，说些我不知道，我不清楚的话，然后律师赚着他的咨询费，去兜兜转转调查一大圈，发现证据指向他根本就清楚，耗时许久，最终回到他与律师最初见面时的局面，他这一次才会说，是的，我做过。”汤米·霍克关掉车载电台，完全没有询问索菲娅的打算，直接自己点了支烟：
　　“我穿的如此简单，朴素，是一种态度，我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金钱，在律师心中却只得到雇主是个蠢货的代价。”
　　索菲娅头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斯坦福夜景：“你觉得你真的有把握说服迪莉娅·凯斯女士接下你的单子吗？据我了解，那些白鞋级的大型事务所，很少接没有知名度的生意，比如Actor这种小公司，毫无知名度。”
　　“小姐，当初Actor公司除了苏珊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可能在佛州卖出一套软件，但现在仅仅过去两周，就已经卖出八千套，穷鬼的钱最好赚，下一句话是什么？”汤米握着方向盘，嘴里反问道。
　　索菲娅随口答道：“富人的钱最难赚？”
　　“不，我更愿意换成，讼棍的心最贪婪，赚讼棍的钱也许很困难，但能满足她内心的贪欲，请她帮个忙，难度不大，无非是一次与忽悠穷鬼完全不同的谈话。”汤米语气平静地说道：
　　“一次彼此填平内心欲望的过程。”
　　戴维斯波尔克律师事务所，总部位于纽约，不过在美国拥有十二处办事处，而且加州这处富人遍地的土地就独占两处，让有钱人能就近选择。
　　北加州的办事处位于旧金山，南加州的办事处位于洛杉矶，不过汤米并没有选择这两处办事处，相反，他要和索菲娅飞去华盛顿，因为那位叫迪莉娅·凯斯的合伙人，并不在加州，而是在华盛顿特区。
　　迪莉娅·凯斯在霍莉与她初步沟通后，表示对这一单生意有些兴趣，但希望能当面聊聊，不过对汤米这种小喽啰，想要指望一位白鞋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屈尊飞来和他聊，无异于痴人说梦，最好的方法就是别把自己当成潜在雇主，而是有求于人的小角色，乖乖飞去华盛顿。
　　所以汤米为自己和索菲娅贴心的选择了深夜起飞的廉价红眼航班，这样在飞机的经济舱里睡五六个小时，天亮刚好在华盛顿降落，九点钟前往位于K街的事务所，与迪莉娅·凯斯见面。
　　等两人登上飞机落座，索菲娅已经困到就快睁不开眼，她望向黑漆漆的窗外，又看看坐在旁边正像是思考什么的汤米，开口问道：
　　“你在思考什么？”
　　“你不困吗？索菲娅小姐？”汤米扭过头，看向这个有些像奥蒂莉亚的棕发妞，笑着问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索菲娅与奥蒂莉亚这种看起来傻到有些可爱的女人，会跑去学枯燥的法学，这种女人看起来完全没可能成为在法庭上翻云覆雨的讼棍，最多就是某一天成为某个法庭的书记员或者法官助理。
　　“不太困，如果你想聊聊到达华盛顿后的注意事项，我没有问题。”索菲娅努力驱赶着睡意，对汤米笑着说道，但她内心其实有另一个打算，与汤米聊天只是她为另一件事做的铺垫。
　　只是汤米没有给她铺垫的任何机会，这家伙干脆的取出眼罩套在头上，对索菲亚诚恳地说道：
　　“我快困死了，你如果不困的话，我能借你的肩膀靠着睡一会吗？这飞机的椅背太硬了，我颈椎不太好，你也不希望我见迪莉娅时，歪着脖子，不像公司创始人，更像某种案件的受害人。”
　　“你真是个混球，汤米·霍克，成功说完了我本来想说的台词。”索菲娅声音绝望到就快要哭出来：
　　“我本来想敷衍的听你讲几句，再委婉的提出椅背太硬，能不能靠在你肩膀上睡一会儿，你一早就知道我准备那样做，所以才故意抢先说出来，对吗？”
　　“下次记得跟乡下人说话，最好直接一点，我虽然没有钱付你的报酬，但我不介意表现绅士一些。”汤米伸手摘下索菲娅脸上的眼镜，又摘下自己的眼罩，帮对方认真的戴好，确保眼罩遮住对方双眼，不会再被光线刺激到，把对方的脑袋轻轻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晚安，索菲娅小姐。”


###第116章  迪莉娅·凯斯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华盛顿特区四季酒店五层的总统套房。
　　三十九岁就已经拥有满头银发的迪莉娅·凯斯眼皮随着光线的照射，轻微抖动了几下，最终被阳光挑逗着从梦中醒来。
　　她慵懒的从床上坐起来，先是低下头闭着眼睛想了想昨晚经历，随后才抬起头，瞥了眼在自己身边那个好梦正酣，拥有一身结识肌肉的年轻男性。
　　那是自己好友提供的一个新入行的实习律师。
　　这种皮相好，身材也不错，刚刚走出法学院的小男生，被她们这些每天忙碌不停，只能靠应召来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当成免费牛郎一样互相分享。
　　昨晚这个家伙，除了技巧差一些，其他方面都还算可口。
　　她伸手捏了两下对方的胸肌，回味了一下手感，随后才赤着身体走向吧台，倒了四分之一杯的威士忌喝了下去。
　　实习律师此时也醒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随后也和迪莉娅一样就那么走下床，想要从身后轻轻搂住这个比他妈妈小不了多少的女人，尽可能展现一下自己的魅力。
　　“你有十分钟时间洗漱，穿好衣服，然后从这里滚出去。”迪莉娅似乎猜出对方准备做什么，放下酒杯，声音冷淡地说道。
　　男人愣了一下，但的确没有再敢上前一步拥抱对方的举动，只能原地摊开双手：“Why？凯斯女士？昨晚我们很开心。”
　　“你都说了那是昨晚，前两次也许很开心，但第三次我很不开心，你得和牛郎学习一下如何持久。”迪莉娅转过身，倚在吧台上，打量着实习律师，面无表情地说道：
　　“干律师这一行，精力太差只能等待被淘汰。”
　　“那你曾说会帮我推荐加入的一个……”实习律师满脸郁闷地开口问道。
　　“等你去牛郎培训班拿到毕业证书，然后妈妈再一次验证你的进步之后，会考虑的，现在你可以走了。”迪莉娅拿起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打断对方的话，语气非常绝情地说道。
　　实习律师翻了个白眼，转身朝着自己地上那些凌乱衣物走去，迪莉娅点燃香烟：
　　“顺便可以学习一下瑜伽，能让你的屁股更翘，宝贝，到时你一定更能讨妈妈的欢心。”
　　此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正提起裤子的实习律师有些紧张地看了迪莉娅一眼，不过迪莉娅脸色淡漠的立在吧台后，正继续帮她自己倒着威士忌，语气不耐烦地催促道：
　　“去开门，如果这种活你都要我教，你不如把牛郎当成主业，因为你的脑袋毫无用处，只能勉强靠下面的dick为生。”
　　实习律师快步走过去打开客房的房门，看到门外的人，有些尴尬，不过却也松了口气，门外是迪莉娅的助理凯恩，他稍稍低着头，不去看对方的眼睛，小声打招呼：“凯恩·范先生。”
　　不过凯恩没理会这个小菜鸟的问好，直接推开他迈步走了进去，等看到迪莉娅还气定神闲立在吧台前喝酒，他无语的吐了口气：
　　“迪莉娅……”
　　“你最好有要紧事，不然你该能看得出来，我正在和好学的法学后辈讨论美国司法弊端。”迪莉娅把嘴里的威士忌喝下去：
　　“你就不能给我的传呼机留言，或者打去酒店大堂？非要在早上六点钟跑来见我？”
　　凯恩摘下自己的名贵腕表，丢给迪莉娅：“已经八点四十分，迪莉娅，你传呼机关机了。”
　　迪莉娅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顿时直接丢掉酒杯与香烟，嘴里骂了一声Shit，快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我就不该同意昨晚酒店帮我免费升级总统套房的建议，你能想象，我常住的尊贵套房有二百平米，而更贵的总统套房才只有一百七十平米，最糟糕的是，阳光照射进房间的时间居然比尊贵套房更晚，尊贵套房六点钟会准时有阳光照射进卧室。”
　　“别紧张，我已经见怪不怪。”凯恩看到实习律师系纽扣的手都在轻微颤抖，开口安慰道：
　　“稍稍年纪大些的女律师都会因为压力过大而焦虑，并且变得有些神经质，去吃个早餐，平复下心情吧，在你三十岁生日来临之前，或者你没有在这一行混出头之前，这种免费兼职的夜晚还会有很多次，学会享受。”
　　此时迪莉娅已经嘴里叼着牙刷走出来，一边刷牙一边单手朝自己身上穿着胸衣，然后走到凯恩面前，背对着凯恩，示意对方帮忙扣上扣子。
　　而此时，她也刷完了牙，直接把牙刷丢在地上，拿起水漱干净口腔，瞥了眼正悄悄开门离开的实习律师，对凯恩说道：“那家伙比你差远了，真怀念你年轻时，凯恩。”
　　“你如果还想我多帮你做几年助理，就别再打我的主意。”凯恩笑着说道。
　　同时帮迪莉娅把衣服一件件递过去，迪莉娅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今天上午的安排都是什么？”
　　“九点钟是合伙人常会，然后是你之前让分案处帮你预约的一单生意，Actor公司，创始人是个斯坦福大学生的那个，你之前说对这单生意感兴趣，对方很激动，所以亲自从加州飞来和你当面谈，约了他们九点钟开始，但九点十五分常会结束你再和他们接触问题不大，我帮你做出了与对方大概交谈四十分钟的时长决定，休息半小时，然后与华盛顿司法论坛主席克劳斯先生会晤，中午作为康柏公司外聘法务顾问，与对方飞来华盛顿的领导团队一起共进午餐，他们有些华盛顿游说方面的业务，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些思路……”凯恩开口说着迪莉娅今天的工作安排。
　　“OK，够了，到中午就足够了。”迪莉娅动作迅速的穿好自己的女士制服套装，用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那一头露出耳朵，简约干练的银白色短发。
　　镜中的她已经再度变成了那个面无表情，看起来就气势凌人的独立女性，戴维斯波尔克事务所一百四十年来第一位女性合伙人。
　　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对自己的助理说道：
　　“走吧，穿上衣服，重新变成上帝信徒的感觉真好。”
　　凯恩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道：“你前夫昨晚把电话打去了事务所，我接听了电话，他问你有没有时间，是否愿意和他来一次复婚之旅，他可以订一次欧洲观光邮轮旅行……”
　　“他还以为我不和他复婚是因为单纯醉心工作？不，我的确是醉心工作，但他那方面的能力在离婚因素中，也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迪莉娅踩着高跟鞋，迈步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她淡淡开口，语气中已经完全没有戏谑，只有属于律师谈论工作的平静与淡漠：
　　“和我描述一下Actor公司的情况，提醒一下我，它为什么会吸引我。”


###第117章 合作愉快
　　迪莉娅走出常会办公室，朝着合伙人专属的独立会客间走去，透过明亮的玻璃，凯恩看到迪莉娅朝会客间走来，先行站起身，对坐在旁边的汤米与索菲娅说道：
　　“凯斯女士来了。”
　　两人也谦逊的顺势站起身，等着对方走进来，索菲娅脸上兴奋的神情遮掩不住，甚至用手用力攥了一下汤米的小手指，来表达自己即将见到偶像的心情，以及汤米·霍克这个混蛋总算有一次对自己言而有信的时候。
　　美国虽然执业女律师不少，但大多都是在二战后成立的事务所工作，那些老牌白鞋事务所也许吸纳一些女律师，但往往那些女性律师在其间并没什么升迁机会。
　　并非是性别歧视或者不平等，恰恰相反，律师这一行在美国非常平等，就是因为平等，女律师才更难杀出头。
　　男律师能和那些客户，政客一起度假，一起花天酒地，甚至一起去高级俱乐部嫖妓，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而女律师该怎么做？就算她不介意，对方也会介意。
　　所以除了配合工作之外，无论客户，政客，上司都与女律师基本上处于完全切割状态，混不进那些充斥着大男子主义的圈子，拿不到真正有影响力的案源，只会不断与那些男律师拉大距离，最终无奈靠着在白鞋事务所工作的履历，高薪跳槽一家普通事务所工作，最终永远与精英两字再无瓜葛。
　　这也是白鞋精英律师事务所每一次诞生女性合伙人都让行业内当成重大新闻的原因，毕竟全美前二十名挂着白鞋头衔的律师事务所，上一次诞生女性合伙人，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1959年，当年，一位叫做伊丽莎白·米格的女士在全美当年排名第二的世达律师事务所做到了。
　　第二个，就是此时正朝会客间走来，一头利落银发，身穿黑色女士小西装的迪莉娅·凯斯，1971年加入戴维斯波尔克律师事务所，用时十一年，成为第二位白鞋精英事务所女性合伙人。
　　这两个女人是全美所有法学院女生的偶像，索菲娅当然也不例外，不是所有女生都有机会见到这两人，像索菲娅这种在斯坦福大学法学院读书的女生，如果没有重要客户的推荐信，连进入戴维斯波尔克这种事务所实习的资格都没有。
　　对学习法学的学生而言，你不是出身哈佛法学院或者耶鲁法学院以及芝加哥大学法学院，基本上已经有95%的可能，在职业生涯与这种白鞋事务所不会有交集，除非你成为他们的客户。
　　“汤米？索菲娅？”迪莉娅走进来，大方地说出两人的名字：“上午好，很抱歉我迟到了，今天的常会时间有些久。”
　　汤米主动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凯斯女士。”
　　“凯斯女士，等我们聊完正事，我能和您拍张照吗？我甚至为了见您，特意买了一台拍立得相机。”索菲娅等汤米与对方握完手，自己满脸崇敬的上前，对迪莉娅伸手说道。
　　迪莉娅微笑着点点头：“当然没问题，见到你，就像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伊丽莎白·米格女士，也是这样说的。”
　　等松开索菲娅的手，迪莉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在桌面上弹抖，语速极快地说道：
　　“OK，常会耽误了几分钟，所以我们最好把耽搁的时间弥补回来，寒暄到此结束，聊聊正题，凯恩，帮我们准备些咖啡，Actor公司，对吧？汤米·霍克先生创立的软件公司，我了解了一下目前掌握的资料，按照美国海洋法系参照之前相同或近似案例判罚的情况，Actor公司做的事，毋庸置疑是违反版权法的，你们抄袭了Lotus公司的界面，功能，甚至对方手里还有一份特别版，你们贴心的在里面插入了对方公司老板写的代码，向对方致敬，顺便给对方留下了切实的证据，对吧？”
　　汤米点点头，并没有反驳：“不过如果我们只是抄袭，我想凯斯女士你也就没有兴趣了。”
　　“当然，Actor公司那位叫做霍莉·基纳的女士联络我时，提到一些舆论点，诸如女性就业，平权这类话题，然后说你们的收入似乎都用于慈善公益，并没有放进自己的口袋，这才是我有兴趣听完的主要原因。”迪莉娅眼睛盯着重新落座，脸色平静的汤米·霍克说道：
　　“我想听听Actor公司对女性就业，平权之类的活动，都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这样从道德层次站稳脚跟，如果对方也不希望他们的形象因此受损，很可能能在开庭前，完成和解。”
　　汤米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唇边轻轻的啃咬着，大概五六秒钟之后，才放下手，对迪莉娅说道：“我按照刚才凯斯女士你说的话，大概想了一下你的思路，你认为Actor公司侵权，所以想要了解Actor公司在那些公益活动中的影响力，并且确定Actor公司赚到的收益并没有落到我的口袋，而是继续支持公益事业，这样，即便开庭，当得知Actor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公益活动，并没有用于单纯的盈利，也可以从这一点做文章，说服陪审员，最终拿到最有利的判决，或者说，与担心名誉受损的对方达成和解。”
　　“基于目前的了解，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迪莉娅点点头说道。
　　汤米看向迪莉娅，问出了一个问题：“我猜您说的参照以往案例，是1981年斯特恩游戏公司控告全能电子游戏侵权一案？”
　　“没错，该案成为美国法院裁定计算机程序侵犯版权的判例，确定计算机程序的版权包括画面，声音以及代码。”迪莉娅翻了一下手边的笔记本，肯定地说道。
　　汤米抿了抿嘴唇：“很好，第一点，我很确定OSS在声音以及代码上，并没有侵权，只有一个问题悬而未决，那就是计算机程序的操作界面该算作视听作品画面吗？发生在1981年的那件案子，是两款游戏，他们声音，画面，代码几乎完全相同，被判侵权非常正常，但计算机程序不同，它不像游戏作为视听作品，提供多变画面，它就只有一个操作界面，那甚至不是画面，没有画，只是菜单与命令的布局，这一点目前没有界定，我想如果你让你那些精通版权法与文学作品法的同事来讨论，就会发现这一点很好玩，界面，到底是一种操作习惯，还是受版权保护的专利。”
　　“第二点，如果第一点的答案是操作习惯，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软件逆向工程是否违法？也就是说我参照Lotus的软件做了一款相似软件，但实现复原的具体代码与它完全不同，这种行为是否违法？计算机软件业同样没有明确规定，友情提示，其他行业的逆向工程并不违法，参考1972年游艇大战。”
　　“第三点，兼容性问题，OSS能打开Lotus公司软件生成的文件，但请注意，只是只读形式，我的软件会用明显标识提示客户，WKE文件只是只读形式打开，这个功能只是帮客户一个忙，免得他运行两个软件手忙脚乱，所以兼容只读打开那个软件，任何OSS对Lotus软件文件的修改，都是客户自己的行为，与本公司无关，我们设了只读限制，只是限制可能比较容易破解，如果对方坚持这一点侵权，我们可以在后续删除这个本意是用来提供客户工作效率的功能。”
　　迪莉娅听着汤米说出他的想法，思考了十几秒钟，最终摇摇头：“汤米，你显然与索菲娅做了很多相关案例的了解，按照你的说法，你的代码，声音没有抄袭Lotus，只是一个操作界面，你需要让法庭给出答案，这一点到底该算作方便使用者的操作习惯，还是受版权保护的软件专利，这一点很关键，你想把它做成软件业的判例，对吗？”
　　汤米点点头：“不错，这一点至关重要。”
　　“我来告诉你残酷的真相，你寄了答辩信，也就是没有任何异议，接受马萨诸塞州法庭受理这起案件，而对方的事务所是黑尔与多尔事务所，在业内与我们相差无几的老牌白鞋事务所，最主要，那家事务所的总部在波士顿，这种案件你希望法庭做出倾向性判决，最主要的问题是搞定陪审团，相信我，那些法官，书记员，陪审员没有人真正精通版权法，在美国当法官不需要精通一切法律，但你需要摆平他们，懂了吗？你希望马萨诸塞州法庭一个十二人陪审团支持你，最少要提前搞定四个关键陪审员，就是能左右其他陪审员最终表决的四个人，我猜Lotus此时已经搞定这一切，哪怕你不甘心，上诉到巡回法院，仍然是这种下场，就是这样残酷，你以为你有机会引人注目，但我告诉你，钱能解决一切，你和Actor会失败，并且继续默默无闻。”迪莉娅端起凯恩帮忙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资金充沛，你可以拿出五千万或者一亿，供我发动所有力量，帮你在马萨诸塞州打点一切，从调查取证到游说陪审员，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帮你想方设法把法庭转移到加州，不然你这个操作界面是习惯还是专利的辩论点，没人关心，你以为那些判例之所以成为判例，就只是因为它值得？答案是，No，在美国一切商业法中，只有双方势均力敌，阵营不断扩大，才会有机会凭借影响力成为判例。”
　　看到汤米没有说话，迪莉娅耸耸肩，放下咖啡：
　　“所以，我建议你和我聊聊那些公益活动，增加和解或者博取陪审团的同情分，最终争取不用赔偿，只需要停止侵权行为，交出相关数据。”
　　“也就是说，对方一击我们就会彻底倒下，对吗？毫无还手之力。”汤米低下头，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发问。
　　迪莉娅接口答道：“没错，这就是我给出用公益活动加分，博取同情的建议的原因。”
　　“我不想第一击就倒下，也不想与对方和解，如果我没记错，凯斯女士，美国有个法庭之友制度对吧，法庭之友可以出于自愿，提供相关资讯或者法律见解的法律文书给法庭，以协助诉讼进行，让法官和陪审团清楚争议点何在。”汤米抬起头，看向迪莉娅说道。
　　迪莉娅微微皱眉：“你是说，你找到了几个斯坦福法学院的同学帮你在法庭上站台，听我说，汤米，在马萨诸塞州，你用这种手段试图影响判决，只会激怒法庭和陪审团，我刚刚说了，那是他们的地盘，你必须要拿出足够强的影响力。”
　　“不，一百七十六个注册为非营利法律倡导组织，总人数高达三万余成员的公益组织，愿意以法庭之友的身份，就本次诉讼向法庭递交文书，就本案侵权行为给出一百七十六个论点的全方面阐述，介入案件判决，因为是非营利组织，同时又是法律倡导组织，这些组织的文书会更受法庭重视，换句话说，如果法庭做出与所有法庭之友相悖的裁决，这些非营利法律倡导组织可以直接向上一级法庭发起质疑，质疑法官与陪审员做出不清晰与动机不明的裁决。”汤米·霍克看向迪莉娅：
　　“你觉得一百七十六个非营利组织，三万余人的特别关注，够不够挡下州法庭，巡回法庭这一击？如果不够，还有随时能飞来马萨诸塞州法庭外开发布会的一百多名妓女，其次未动员的力量还包括SSD兄弟会仍在世的两万名成员以及佛州的后备力量。”
　　“一百七十六个？非营利法律倡导组织？”迪莉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忍不住翻开文件夹，又看了眼Actor公司的资料：“而且还准备了详实的阐述文书？”
　　普普通通的一间小公司，斯坦福大学生创立，热衷公益，仅此而已。
　　一场诉讼，出现法庭之友并不奇怪，钱多的公司直接找上百个法庭之友帮自己站台也并不奇怪，但此时汤米·霍克说的一百七十六个法庭之友，是非营利法律倡导组织，换句话说，是一百七十六个注册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呼吁各项立法或者倡导法律改革的组织，法庭最重视的法庭之友，一是拥有国家机构职务的公务人员，二就是这种非营利法律倡导组织。
　　最主要是，这些组织必须拥有自己的律师，也就是说，那个组织必须有固定的捐款用来雇佣律师负责组织的法务公司，而这封递交给法庭的文书也一定是由该组织雇佣的专业律师起草。
　　绝不可能是三两个发起人成立的那种草台班子。
　　“一百七十六个大学的女性权益组织，如果以与诉讼当事人存在密切关联的理由，把斯坦福大学女性平等促进会排除在外，那就是一百七十五个。”汤米目光平静的盯着迪莉娅：“你觉得这些足够挡下……”
　　迪莉娅语气肯定地打断汤米的话：“足够了，能让对方措手不及，你亮出这些底牌，Lotus只能努力拖延时长，耗费大量时间去想办法抵消这些法庭之友对法庭的影响力，但我好奇另一个问题，从这件事我意识到，你能拼凑这样一股力量帮你的小公司围攻Lotus公司这个软件业的暴发户，不太像是能犯侵权这种错误的人。”
　　“这是我要谈的另一个问题，还记得对方手里的特别版吗？在对方措手不及，试图和解或者拖延这段时间，Actor要反诉Lotus抄袭，他们一定保持正常的软件更新，无论他们推出的新功能是不是抄袭，相信我，更新计划中一定有与OSS相似的功能，而且我肯定Lotus公司的程序员一定见过我那版软件，只要他们见过，就是泼脏水的机会，当然，这需要凯斯律师你展现能力，在搜证阶段去想办法从Lotus公司拿到程序员的证词或者对方愿意成为证人。”汤米对迪莉娅说道：
　　“我的公司没有牟利，我个人没有牟利，我自然就不会犯错误，侵权就算输掉，也可以用非营利来最大可能减少麻烦，无非公司关门，交出数据，我本人在道德层面的良好表现，能让我绝不会出现入狱的情况，但我不是普通的虫子，我是一只萤火虫，我没有牟利，侵权可以让陪审团在道德层面原谅我，但我要照亮凑上来的Lotus公司，它是商业公司，商业公司抄袭，或者说哪怕只是疑似抄袭，在四处都是敌人与对手的情况下，都是致命的。”
　　迪莉娅努力消化了十几秒，才放慢语速，眼神从之前的漠然，也变的多出抹欣赏色彩，不过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对方察觉你的意图，宣布取消更新，你这筹备许久的全力一击等于打空，你反诉什么都拿不到，你不如等对方正式更新上市之后再反诉，可以索取赔偿。”
　　汤米朝她做了个摊开双手的动作：“不，我什么都没想要拿，不要赔偿，Actor这个小公司专注公益，不是为了索赔，不是为了和解费，Lotus公司想要解决我们的反诉，很简单，公开它的开发进度与代码，用来证明清白，Actor公开OSS软件，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Lotus公司公开，等于它的衣服被脱掉，公司主要业务被所有人看光光，而如果它拒绝公开，此时，对Lotus的市场垂涎三尺，一心想找机会落井下石的大型软件公司，只要不是白痴，自然会以第二波法庭之友的身份加入，基于Lotus暴露出的破绽，给出他们更猛烈的攻击，不借着Actor的手，把Lotus打到元气大伤，决不罢休。”
　　“你做了这么多，居然真的没有想过帮自己赚取好处？哪怕到这一步，你和Actor公司也只是那些大公司一件趁手的工具，而且还是免费的。”迪莉娅声音里带了些亢奋，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汤米笑了起来：“不，那时那些大公司会借着Actor这个小虫子与Lotus这头大象的战争，解决第二个可能载入计算机软件业判例的问题，软件标准到底是该统一，还是割裂，Lotus公司如果拒绝公开，那代表它选择了割裂，大公司们自然比我更清楚该如何对Lotus下刀，吃肉这种事不需要别人教，进食是生物的本能。”
　　“1979年，IBM差一点成为与Lotus公司一样的大象，最终它宁可丢了一部分利益，也没有成为被群起而上围攻的大象，它起诉甲骨文又迅速撤诉，不是它想与甲骨文和解，而是它在等法律条款完善，帮它涂抹好保护色，再去稳妥的出击解决甲骨文，尽量避免今天Lotus公司这种局面，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但行业这些公司就是要借机会吃掉它。”索菲娅突然想起了当初汤米和她说起1979年那桩刚刚发生就迅速消弭的案件，此时震惊地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汤米，嘴里开口说道：
　　“从Actor公司成立那一天，它根本就是为了……帮那些你嘴里构建生态环境的公司寻找猎物，再取代它。”
　　“我想要的结果是，无论软件标准未来是统一，还是割裂，都与Lotus公司无关，它被排除在外，换成更弱小无害的Actor公司，借着这次判例，取代它，参与计算机软件标准，尤其是办公软件这一细分项目标准的制订。”汤米没有理会索菲娅的话，而是看向迪莉娅：
　　“到那时，我可以对支持Actor的所有人说一句，正义战胜了邪恶，我们战胜了资本。”
　　迪莉娅重重吐出一口气：“Actor是处于风暴眼中的小公司，你确定Lotus被解决之后，它还能存在吗？”
　　“确定，它只是在我需要它弱小时弱小，我已经请SSD兄弟会总部的成员，帮忙联络SSD的校友亨利·佩罗，他的EDS一直作为承包商，向美国政府提供办公系统方面的支持，虽然没有自研，但他会对介入软件标准感兴趣，如果他不感兴趣，我还有个朋友，那时Actor对我而言，已经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我可以让他拿出两千万投资Actor。”
　　“很好，停止畅享美好未来，我现在关心一件事，你准备付多少钱给我？汤米。”迪莉娅打断汤米的话，笑了起来：“我对这件案子很感兴趣，但没钱显然不要想我帮你。”
　　汤米也笑了起来：“我们谈论正义，公益这些话题是多么开心，只是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物化，凯斯女士，你这副贪婪嘴脸，让我有些痛心。”
　　“我每小时的咨询费是260块，按照之前案例流程时间来计算，证据搜集披露阶段，大概工作总时长在120个小时，费用在三万两千块左右，这还不包括我作为律师聘请其他律师组建团队，聘请专业调查机构做取证的费用，开庭阶段，大概我个人工作总时长在175个小时左右，费用在四万六千块，你的反诉或者上诉，大概用时120个小时，三万两千块，彼此在法庭交锋为帮雇主争取胜率，或者为对方设置障碍，可能需要向法庭申请发起各种动议，这是一笔不定支出，粗略计算，只是想要让我从头到尾陪你走完整个案件，大概需要二十万，其他团队律师和取证费用，大概最少也需要二十万，也就是总数四十万，这只是最佳情况下的报价，如果对方拖延，拉长各种时间，它都会迅速上涨。”迪莉娅对汤米笑着说道：
　　“当然，不需要付全款，但你如果想要与本律师事务所签订合约，最少要支付十万块前期费用。”
　　“如果你不介意给我一份详细报价，并且不担心被我公开收费价格的话，我觉得这个价格很合理，你知道我是热心公益的人，不太可能自己拿出这么多钱，所以……”汤米搓了搓双手：“我得去让其他人把这些钱拿出来，比如把软件卖给佛罗里达的支持者，比如卖给那一百七十六个组织？或者一些其他支付方法，但放心，我绝对不会赖掉欠律师的钱。”
　　“公司成立的资金来自斯坦福大学的创业支持资金，与Lotus公司发起诉讼的费用则依靠兜售侵权Lotus公司的软件集资，输掉官司，你个人不需要背负罪责，拿下胜利却收获所有名利。”迪莉娅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阴冷打扮的青年，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你不该欺负那些可怜的程序员，你该修读政治学，做个政客。”
　　“如果我是政客，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凯斯女士，政客可不会轻松付账。”汤米站起身，走到迪莉娅面前，朝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迪莉娅没有理会汤米的调侃，起身与汤米握了一下手：“合作愉快。”


###第118章 她居然傲慢的向我收费
　　回程时，汤米仍然吝啬的选择了深夜起飞的红眼航班，不过索菲娅已经没有来时那么大的怨气。
　　此时坐在位置上，她开心地翻看着自己在华盛顿特区拍下的各种留念照片，波托马克河，林肯纪念馆，白宫，最后一张则是她与迪莉娅的合影，照片背面还有对方的亲笔签名。
　　“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汤米坐在索菲娅旁边，侧过脸好奇地问道。
　　索菲娅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这个明明很厉害，但总是偶尔问出这种低智商问题的家伙：
　　“汤米，你难道不觉得该高兴吗？迪莉娅答应帮Actor接下这单生意，老实说，来之前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你翻看那么多资料，不是清楚白鞋事务所的行业地位了吗？她能按照你这位雇主的思路，完美的操盘本次诉讼出现的所有相关问题。”
　　“小姐，麻烦多给我几粒口香糖可以吗？”汤米没有回答索菲娅的话，而是先是对经过的丑女空姐说了一句。
　　空姐看了看汤米，脸色麻木地说道：“本次航班没有额外的免费食品提供，除非您选择付费购买。”
　　“很好，我保证飞机会有额外的收获，如果没有口香糖，我会晕机吐出来，不过我不会为难你，去吧，记得提前准备扫把，等着打扫。”汤米对空姐一本正经地说道。
　　空姐犹豫一下，最终在打扫呕吐物与赠送口香糖之间，选择了后者，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包口香糖递给汤米：“先生，你的口香糖，足够嚼到下机。”
　　“我会在航空公司电话回访时夸奖你的……”汤米看了眼空姐胸前的铭牌：“维奥拉·戴维斯小姐。”
　　“不，谢谢，只需要别再遇见我就好，去吐到其他飞机上。”空姐摇摇头，朝前方继续走去。
　　等空姐离开，汤米剥开这种难吃的强薄荷口味口香糖，丢进嘴里咀嚼提神：“如果有更便宜的航班，我也不希望遇见你，身材太糟糕，感觉胸部还没贾森发达。”
　　目睹汤米连红眼航班都要占便宜的行为，索菲娅扭过头去，无语的看向舷窗外的夜色：“你就不能做个正常人，做个不会被女人骂混蛋的男人，汤米？”
　　“说到这个问题，你不会骂我混蛋，对吧？我让你见到了偶像，还拿到了合影与签名。”汤米也扭过头，看向索菲娅身旁的舷窗，朝舷窗透射的索菲娅抛了个媚眼，用手指向洗手间：“感激我吗？要不要跟我去洗手间，给我一个感激涕零的按摩？”
　　索菲娅转过头，直视着汤米：“汤米·霍克，我已经知道你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冷静的绅士，就像你在迪莉娅·凯斯女士面前那样，相信我，那样对女人更有吸引力。”
　　“我搞砸了？你不会跟我去洗手间，对吗？”汤米不以为意的笑着，只是继续问道。
　　索菲娅没好气地点点头：“是的，我会帮你在这件案子中做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我绝对不会和你去洗手间，更不会帮你按摩。”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汤米打了个响指，对索菲娅说道：
　　“你对法学院的了解，大概和我对洗手间的熟悉度一样，你可以不去洗手间，但你要回斯坦福法学院，帮Actor公司挑选出一个律师豪华天团的阵容，拥有斯坦福校友或者导师，教授身份的律师豪华天团阵容。”
　　索菲娅看到汤米不像和自己开玩笑，她晃了一下头发：“Why？你已经有迪莉娅·凯斯女士帮你，她会……”
　　“她不是帮我，她是赚走本属于我的四十万，并且获得大量名誉，我觉得这一点不完美，她应该免费提供帮助，毕竟我站在正义的一方。”汤米取出香烟点燃，叼在嘴里点燃：
　　“超人拯救无数民众，对抗各种邪恶势力，然后为他辩护的律师居然向他收取高昂的费用？漫画书都他妈不敢这么写，我们可是生活在充满正义感的美国！”
　　八十年代，美国航班还未禁烟，而且这种廉价航班的空姐还会兜售香烟，试图能多尽可能多赚些收益。
　　“所以呢？”索菲娅顿时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付一部分钱，让她搞定最难的部分，等开庭时，更换律师团队，把判例留给斯坦福校友，这种扬名机会我会便宜一个向我报价四十万，完全不尊重女性伟大事业的讼棍？”汤米像是随口说起一件小事：
　　“斯坦福法学院毕业的校友或者法学院有执业资格的客座教授，在那时一定不会向可怜的Actor公司收费，毕竟斯坦福是那么富有，那么正义，而且我们还是一家人。”
　　索菲娅低头看了眼照片中微笑的自己与迪莉娅，又看看笑容如同恶魔的汤米，连张了几次口，最终才无力地说道：“可是……可是迪莉娅她只是在赚自己应得的报酬。”
　　“前提是那些报酬不能从我这里赚走。”汤米从鼻腔内喷出一股烟雾：
　　“我给了她宝贵的机会，没有让她没有付费为我工作，都已经是额外开恩，她居然敢报出四十万的收费价格。你整天因为我的吝啬称呼我为资本家，资本家就只是吝啬？不，还有剥削与压榨，在资本家眼中，钞票都他妈该属于我。”
　　索菲娅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你如果这样做，我保证她一定事后会找你的麻烦。”
　　“你觉得我像是怕麻烦的人吗？”汤米听到索菲娅的话，叼着香烟的嘴角翘了起来，满是肆无忌惮与桀骜的笑容：
　　“这种机会半路被更换，你觉得戴维斯波尔克事务所甚至整个白鞋精英律师集团，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等着沦为行业笑柄，去个乡下事务所发霉吧，所有戴维斯波尔克的合伙人，都只会送给她一句台词，给你机会你他妈不中用！婊子！”
　　“汤米……”索薇娅连手都轻轻颤抖起来，她虚弱地说道：“她只是赚该赚的钱，她愿意帮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Actor公司……”
　　“斯坦福法学院一定更愿意替我付临时更换律师团队的违约金，再带上本大学最好的阵容，帮我们与Lotus公司划上完美句话，顺便在历史上留下名字。”汤米弹了一下烟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索菲娅惊惶的脸蛋：
　　“至于那个要赚走我四十万的白发妞，也许把我付给她的钞票还给我，我会考虑给她在新团队留个角落位置，你没注意到，那女人对我们表现得很傲慢？收我们四十万，获取行业影响力，这个白发妞连谢谢都没有一句，在华威乡下，按照我老爹他们那些人的社会哲学说来解释，就是这种女人需要收拾，不让她体会死去活来，欲仙欲死的滋味，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不知道谁是爱她的老爹，不要因为雇主年轻，就可以不尊重他。”
　　“索菲娅的行业地位决定她有资格更强势的面对雇主，毕竟……”
　　“虽然我没有教养，但喜欢教那些傲慢者学会在我面前懂礼貌。”汤米把手指从索菲娅脸上收回来，顺势拿起那张索菲娅与迪莉娅的合影打量着：
　　“这个女人的银发很性感，有些像一部叫《穿Prada的恶魔》的电影里的女主角，我应该目光放长远，不要只盯着BDP那些金发妞，银发其实也可以试一试。”
　　索菲娅根本没听到汤米说什么电影，更没有注意汤米用粗俗的话语恶意亵渎迪莉娅这位她的偶像，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迪莉娅并没有做错什么，嘴里无力地重复着那一句：“迪莉娅只是……只是赚她该赚的钱而已。”
　　她不明白，迪莉娅已经愿意帮Actor公司接下这单生意，而且报价也很正常。
　　身为律师，只是正常收取费用，对汤米·霍克这个男人都是无法忍受的？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我也只是想赚钱而已。”汤米把照片放回索菲娅的手中，看向前方又开始新一轮推销的丑女空姐，嘴里说道：
　　“不过这种事不会影响你，相反对你有好处，在迪莉娅负责期间，你没什么机会，但是等更换完阵容，你会是斯坦福法学院那些教授眼中的可爱天使，斯坦福律师天团内被所有导师宠溺的女孩。”
　　索菲娅呼吸都变得急促，她死死捏住那张照片，眼睛盯着汤米，不断因为紧张而下意识做出吞咽动作：
　　“什么叫做你也只是想赚钱？”
　　“斯坦福校友中的知名律师，大多为斯坦福校友在硅谷创建的大型计算机企业服务，通过这次合作，请他们帮忙出面，与那些企业聊聊，聊聊大家合作发起一个加州软件业协会之类的组织，聊聊有没有可能把我的公司股份卖给他们，赚一笔，不然还能怎么样，买Torjan时继续向你借钱？”汤米对索菲娅说道：
　　“这才是生意，索菲娅，我让那些律师校友获得行业名望，他们让我获得那些大企业的投资。”
　　索菲娅猛然想起一件事，对汤米用见到鬼的表情问道：“我最初就建议你与斯坦福校友成立的那些律师事务所合作，而你当时坚持选择白鞋事务所的女性律师，这也是你计算好的？”
　　汤米弹了一下烟灰：“如果我上去就和那些斯坦福校友律师谈合作，你觉得他们会看在校友身份就对我免费吗？当然不会，还记得我老爹说的那句话吗，便宜的都是烂货，我送上门，在他们眼中就是烂货，但我雇佣了白鞋事务所精英之后，局势就反了过来，在我眼中甚至在他们自己心里，他们都是烂货，但我愿意给这些烂货机会，所以这些烂货，会明白什么叫做感恩戴德。”
　　“你缺乏做人的基本道德底线。”听完汤米的答案，索菲娅低下头去看着那张合影许久，最终把它轻轻扣了过去。
　　汤米已经不是一个混蛋，他是一个能让自己一个理性的法学生对这个社会产生怀疑的恶魔。
　　汤米吐掉烟蒂：“什么叫做道德底线，那玩意就不该在美利坚存在。”


###第119章 汤米的Party
　　周五傍晚，SSD兄弟会的十几名成员没有在兄弟会之家聚集，而是在日落时分的棕榈大道上，让各自的座驾在路旁排成一列，看起来像是准备来一场集体自驾。
　　这些家伙大多家庭条件优渥，而第一台车又都是父母送给他们的成年礼物，所以都是各种颜色各异，鲜艳时尚的车型，从其中挑选最漂亮的可能有些难度，但挑选其中最垃圾的那辆不费吹灰之力，很明显，最垃圾的桂冠属于车队最后那辆汤米·霍克的黄貂鱼C2。
　　SSD主席查尔斯倚在自己那辆明黄色的欧宝曼塔四座跑车车门处，对着正撅着屁股打开机顶盖修车的汤米大声嘲讽：“汤米，你确定自己在周一第一节课开始前，能搞定你那辆收藏品吗？你保持那个吸引基佬的动作已经足足十分钟。”
　　“友情提醒你，汤米，泰德已经好像牛仔一样，拎着绳索出发，他准备去草地上套头长角公鹿回来，然后让公鹿低下头，对你那该死的屁股来上深深一击！”埃里克也笑了起来，他身后的座驾是一台银色底色上面涂着黑色火焰图案的AMC步行者：
　　“放弃吧，别再坚持，你和贾森两个可以像个娘们一样选辆车，坐上它的副驾驶，我们保证不会司机在车上对你们动手动脚。”
　　“发动一下那该死的车！贾森！”汤米没有理会那些混蛋的调侃，双手油污的直起身，朝着驾驶席上的贾森吼道：
　　“你他妈赚到钱就不能去买辆车？七天体验了十次高档生活！花掉了一辆好车的首付！你他妈真是个人才，贾森！”
　　“那是老子辛辛苦苦拍小电影赚来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好吗？别对我指手画脚，儿子！专注修车！”贾森一边尝试发动汽车，嘴里一边毫不示弱的反击：
　　“你最该干的事，是继续卖软件，赚钱然后孝敬我！”
　　看到车终于成功启动，汤米这才放下机盖，转过身朝着查尔斯，埃里克等人竖了根沾满油渍的中指：“你们，连同该死的贾森，我保证今晚都会跪在汤米·霍克的面前！”
　　查尔斯看到汤米那副嘴硬的德行，板着脸点点头：“毋庸置疑，兄弟，你那张嘴和你某些东西比起来硬多了，会不会跪在你面前我不敢保证，我能保证的是，你如果欺骗我们，就死定了。”
　　“没错，我会第一个帮泰德按住你，让你感受痛楚。”埃里克在旁边大声附和道，随后扭过头招呼众人：“出发，目标，旧金山！”
　　“嘿！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可爱！”听到埃里克，查尔斯招呼众人上车准备离开，汤米满脸嫌弃的看向他们，开口招呼道：
　　“我的Party，在你们眼中，就是开场先进行一段枯燥且扫兴的无趣公路旅程？你们觉得我会让我的Party这么单调？那是对我的侮辱。”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都愣住，不解地看向汤米，包括查尔斯，埃里克等人，不明白这混蛋为什么这么说。
　　难得汤米这混蛋周末回SSD，并且主动提出搞次Party，一群人很是激动，大家都知道汤米这家伙很会玩，在Party上设计各种游戏环节很有一套，早已经被现任SSD派对经理伊恩视为独一无二的接班人，只等他毕业，汤米就要接过帮SSD众兄弟设计各种Party的重任。
　　不过汤米这混蛋告诉他们，今晚要去旧金山玩一晚，而且这混蛋还邀请了斯坦福法学院白鞋兄弟会的成员。
　　听到有外人，包括查尔斯，埃里克，贾森在内的大多数兄弟会成员顿时都没了兴趣，舒舒服服在自家斯巴达里约些妹子联谊，喝喝酒，跳跳舞，然后睡到自然醒，怎么看都比跑去旧金山的酒吧更有意思。
　　而且白鞋兄弟会，是法学院的一群斯文败类组成的兄弟会组织，美利坚未来的讼棍训练营。
　　作为斯坦福SSD兄弟会，正气凛然的美利坚大好青年，谁会愿意和一群和自己同样混蛋的男生跑出去喝酒？
　　摆明汤米这混球又准备借着联谊之类的狗屁借口，实现他那龌龊的个人目的。
　　SSD成员，彼此之间亲如兄弟，当兄弟需要他们去帮忙向一群男人陪酒时，当然是出于深厚感情，毫不犹豫的拒绝他。
　　所以查尔斯等人直接拒绝了汤米，然后汤米这个混蛋就对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今晚Party上的娱乐项目，听完之后，刚才还直接表示没有兴趣参加的查尔斯等人马上改口，如果不是其他兄弟都另有周末安排，只能满脸遗憾的错过它，可能本次PartySSD成员绝对愿意全员到齐。
　　汤米不急不躁的拉开车门，用贾森外套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渍，在贾森抄起扳手准备打爆自己脑袋前，转身朝着远处一辆大巴车用力吹了一声口哨。
　　随着口哨声响起，刚拎着扳手冲下车准备展现一下室友情深的贾森，以及其他SSD成员，就看到那辆大巴上，走下了十几名穿着清凉的靓女，一边沿着日落的棕榈大道款款走来，一边朝这些家伙做着飞吻或者抛着媚眼的动作。
　　“老爹，我下来只是想亲自帮你擦干净双手。”贾森第一时间丢掉扳手，抓着自己外套的下摆，走过去帮汤米仔细地擦着手掌，眼睛瞄着走来的那群女人，嘴里亲热地说道：
　　“汤米，我知道偶尔有时我会对你不太尊重，惹你不开心，但那只是叛逆期的通病，你一定能包容并理解我……Shit，看那个好像芭比娃娃的妞，我可以选她吗？”
　　“刚才哪个傻逼让我滚去坐副驾驶？”汤米转过头，看向那些SSD的混球兄弟们，似笑非笑地问道。
　　查尔斯第一时间出卖了埃里克：“汤米，我最亲爱的兄弟，埃里克这种诋毁你的蠢货根本没资格参加你为了我们兄弟之间伟大友谊而策划的美妙Party，让他空着副驾驶滚回去吧，我的车能载三个……”
　　“汤米，我想我们之间有个小小的误会！”埃里克勒住查尔斯的脖子避免那混蛋继续说下去，嘴里对汤米大声求饶道：“我是说，我才该是被公鹿鹿角教训的家伙，但教训我之前，能让我先享受完今晚吗？”
　　汤米朝着走近的靓女们说道：“姑娘们，每人选一辆车的副驾驶坐进去，给我的兄弟们一次不会枯燥的旧金山之旅，除了最后一辆车。”
　　看到一个个身材曼妙，风情万种的女人上了自己座驾的副驾驶，SSD兄弟们兴奋的欢呼一声，随后各自上车，利落的发动汽车，朝着旧金山驶去。
　　不到一分钟，现场只剩下那辆破破烂烂的黄貂鱼，汤米·霍克，以及他表情呆滞的室友贾森。
　　“……汤米……”贾森看看远处正进行调头，没有女人再走下来的大巴车，又看看已经鱼贯上路的SSD同伴们，最终迟疑的对汤米问道：“我们的呢？我们的妞呢？”
　　“我让你买辆车，这就是你不听爸爸的话的下场！”汤米取出香烟，叼在嘴里，对贾森说道：
　　“我的车是两座车，载了你，就不能载靓妞，我为了友谊，放弃了妞，选择载你，贾……”
　　贾森俯身把地上的扳手捡起来：“也就是说，其他人在路上都能与美女们做些非常有爱的互动，但我们两个就只能和乡下父子进城一样，开这辆烂货去旧金山？你确定要对我这么说的话，我也很确定要打爆你的头！”
　　“不不不，冷静一下，我给你留了个特别的，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和我坐在一起，对吧？看，看那辆大巴。”看到贾森目露杀机，汤米马上开口解释道：“我不会那么对你，看向它，贾森！”
　　顺着汤米手指的方向，贾森看向完成调头，从自己身边缓缓经过的大巴，上面两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在车窗前朝贾森抖动了一下上身，只是这一个动作，就直接让贾森再次丢掉扳手，搂住汤米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对我，汤米，我们是兄弟，我们……”
　　“其实是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或者说，帮我们自己一个忙，如果你答应我的话，就可以上那辆大巴车了。”
　　贾森推开汤米，直接朝着大巴车追去：“我当然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打开车门，姑娘们！你们亲爱的贾森来了！不用自己花钱的感觉真爽！”
　　“我当你答应了？”汤米在身后笑着问道。
　　“没问题，汤米老爹！”贾森丢下一句回应，就登上了大巴车，很快，只剩下汤米和他的车，孤零零停住棕榈大道上。
　　看着大巴车远去的方向，汤米摇摇头：
　　“贾森这种贴心的回答，让我内心都忍不住涌出些不该存在的愧疚感。”
　　不过很快，他又把这种情绪抛开，语气肯定地说道：“他是我的室友儿子，听爸爸的话，天经地义，我也是为了他好。”
　　说完之后，汤米发动汽车，打开音乐电台，在夕阳下，在歌声中，朝着旧金山驶去。


###第120章 论年轻男士学习流行舞步的必要性
　　旧金山湾区一栋拥有九个卧室的度假别墅内，汤米换上了件白色带亮片的西装，头上戴着顶礼帽，看起来就像是娱乐节目的主持人，此时身上那些亮片在别墅四周的镭射灯照射下闪闪发光，他拿着话筒，走到二楼护栏前，对一楼大厅的二十多个斯坦福校友居高临下说道：
　　“晚上好，先生们，欢迎各位来来参加今晚由汤米·霍克举办的Fucking Party！请允许在Party开始前，由我介绍一下彼此，今晚，这里拥有两班斯坦福活力组织，首先要介绍的当然是SSD！一群大脑内只有好战与精子的斯坦福精英！我有幸也是其中一员，现在高举双手的就是聚拢我们这些斯坦福蛆虫的SSD领袖，查尔斯～～～～～～～～～萨蒙！”
　　查尔斯转过身，迎接着众人的欢呼声。
　　“另一班是群老家伙，他们都是研究生，大脑里只有玩弄宪法以及奶子的讼棍团伙！斯坦福法学院的白鞋社！看起来这些新朋友对我还不够了解，来参加我的Party居然还穿了衣服。”汤米调侃了一句，随后指着其中一人介绍道：
　　“那个一头黑发，长得好像意大利影星达纳·安德鲁斯私生子的家伙，就是白鞋社的主席，我的意大利同乡！马特～～～～～布洛林！”
　　法学院白鞋社主席马特朝汤米竖了下中指，随后笑着晃了一下手向众人示意，又与查尔斯握了一下手。
　　“斯坦福大学教出你们两个虚伪握手问好的渣滓，让我感到悲哀，我发誓等派对开始，你们绝对会忘记友谊这个单词，只想击败对方！”汤米握着话筒，看向下方众人：
　　“我讲解一下今晚的玩法，派对分为四个阶段，前三个阶段每阶段时长两小时，第一个阶段的主题：论年轻男士学习流行舞步的必要性，第二个阶段的主题：男性魅力发散原理小组讨论，第三个阶段的主题：关于人类这种好斗生物的验证实验。”
　　“第四个阶段是什么？”一个白鞋社的成员等了半天，发现汤米没有提第四阶段，好奇地开口问道。
　　汤米耸耸肩：“这位男士告诉我们，没有专心听讲会发生什么！我第一句话就说了，这是汤米·霍克举办的Fucking Party，第四阶段的主题除了Fucking（性交）还能有什么？汤米老师会扣你的派对学分，孩子，你要加把劲，争取尽快在第四阶段开始前，把成绩追上来，不然成绩太差，当心被派对劝退。”
　　一群人听到汤米的解释，都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那为什么他妈第一阶段叫做论年轻男士学习流行舞步的必要性？”泰德戴着顶牛仔帽，不爽地问道：“像个人类一样讲话！汤米！”
　　“你很快就明白，傻逼泰德！”汤米说完打了个响指，大厅内的镭射灯球顿时闪烁起来，音响里也响起了流行迪斯科舞曲，外面十几名穿着各种寻常服饰，仿佛邻家女孩，但脸蛋却足够漂亮的女士们鱼贯而入，把大厅当成舞厅，随着音乐轻轻舞动起来，不时回应给那些还未回过神的斯坦福大学生们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们上前与自己跳一曲。
　　直到此时，这些家伙才明白汤米说的话，如果不懂跳舞，就没机会搭讪这些女孩，而且只有十几名女孩，但两个兄弟会加在一起却有二十六七人，这意味着有十个男生找不到舞伴，只能孤零零喝酒。
　　反应快的一些男生迅速下场，找到心仪的舞伴，随着音乐扭动起来，别墅大厅顿时变成了充斥着闪烁灯光与动感节奏的舞场。
　　汤米把帽子丢向下方大厅，转身朝着楼梯方向走去，旁边光线昏暗的角落里，索菲娅走出来：“你让我介绍马特给你认识，但你没说你会搞个联谊派对，而且……好像是那种……不太尊重女性的Party。”
　　“不然呢？让马特和我面对面坐下，像我对着迪莉娅那样，好像成年人一样枯燥无趣的交谈？”汤米瞥了眼索菲娅：
　　“别开玩笑了，索菲娅，马特一定不希望是那样的会面，他们是年轻的大学生，没有家庭烦恼，不考虑未来迷茫，更不在意经济压力，他们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在枯燥的学习之余找些乐子，酒精，音乐，姑娘，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
　　“但你其实对这些不感兴趣，对吗？你本可以直接……”索菲娅在旁边语气肯定地说道。
　　“不感兴趣？我不知道多羡慕他们，我多想忘了自己有多成熟，多聪明，多理智，我多想像这些开心的小伙子们一样，无忧无虑，眼中此时只有面前的姑娘，脑中只想着用甜言蜜语哄着对方，好让她与自己共度良宵，那氛围让我着迷。”汤米用羡慕的目光，望着那些在楼下尽情跳舞的男男女女：
　　“他们的人生还未定型，而我他妈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注定只能当个混球，我不感兴趣？我羡慕死他们了，这世界可能只有我才知道，无忧无虑当个傻逼是一件多快乐的事。”
　　注意到汤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艳羡目光，索菲娅才意识到，这家伙比自己年纪还要小。
　　只是认识汤米·霍克这么久，他那些思想，行为让索菲娅总是下意识把汤米当成一个成熟冷血的中年人，直到现在汤米那遮掩不住的羡慕眼神与语气，才让索菲娅明白，这家伙的身体内，其实也会有情绪这种东西存在。
　　“想跳舞吗？”索菲娅犹豫了几秒钟，对汤米笑着问道：“我也很久没有在派对上跳过舞了。”
　　看到下面那些欢乐的男女，索菲娅忽然想起，自从帮这家伙兼职之后，自己已经缺失了大量本该用来放松，寻找乐趣的机会。
　　“不想。”汤米语气果断的拒绝了索菲娅的提议，并且示意索菲娅看向楼梯。
　　顺着汤米的目光望去，索菲娅看到白鞋社主席马特正在查尔斯的陪同下，沿着楼梯走上来，显然是来与汤米汇合。
　　“立在原地不要动，马特！”汤米突然大声对着上楼的两人说道。
　　本来正上楼的两人顿时愣住，不解地看向楼梯口的汤米，汤米笑着说道：“你不是基佬对吗？下面那么多女孩，你不去跳舞，为什么非要追着我的屁股！”
　　“见识到了？这家伙就是SSD新一代的混球。”查尔斯拍拍马特的肩膀，在旁边说道。
　　马特点点头，对汤米笑了起来：“索菲娅和我说起你时，可没提到你这么有趣，汤米，你最好祈祷我不是，不然你就惨了。”
　　“不用担心抢不到女孩，我有安排，来吧，我们三个去楼顶安静的露台，欣赏月色，喝几杯烈的，顺便聊聊合作。”汤米等马特走上来，与对方用力握了一下手，随后又是一个意大利式的拥抱。
　　马特看了眼索菲娅，又看看汤米：“安排？索菲娅？”
　　“不不不，不要误会～”看到马特疑惑的目光，汤米对他放慢语速，加重语气说道：
　　“索菲娅不在你该考虑的安排之内，虽然她头脑不怎么样，身材也马马虎虎，但她是我的人，对你，我另有安排。”
　　“对派对这种事，你永远可以相信汤米这混球，走吧，马特。”查尔斯带着马特朝着露台方向走去。
　　汤米转过身对表情怪异的索菲娅叮嘱道：“我告诉过埃里克，今晚他帮我暂代主理人，他今晚不会喝酒，所以现场有什么问题，找到他解决。”
　　“嘿，马马虎虎？我的身材马马虎虎？”索菲娅看到汤米径直朝着露台方向走去，在他身后不满地说道。
　　“不用感谢我没有告诉别人，你的胸部能起降战略轰炸机这个真相。”汤米脚步不停，甚至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地说道：
　　“如果实在想感谢我，像我那些佛罗里达州的家人们一样，主动捐款给Actor，支持我的伟大事业就可以，现金，支票甚至贷款，来者不拒。”
　　……
　　别墅露台，汤米坐在躺椅上，晃动着酒杯：“索菲娅应该和你说起，我的公司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她说，戴维斯波尔克事务所的合伙人迪莉娅·凯斯帮你工作，那是一家老牌白鞋事务所的精英律师，我们这些法学生眼中的职业偶像。”马特喝了口酒，看向汤米：“不过索菲娅没有具体说你的麻烦是什么？”
　　汤米看向查尔斯，查尔斯笑笑，压低声音在马特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又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
　　马特身体下意识坐直，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汤米，汤米耸了耸肩膀：“就是查尔斯说的那样。”
　　“听完这个消息，我觉得今晚该由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买单。”马特对汤米笑了起来：
　　“我来告诉你接下来的玩法，白鞋社斯坦福分会的校友录，拥有执业资格的斯坦福法学院客座教授名单，明天傍晚会准时出现在你的公司，索菲娅那种水准的姑娘，你就发发善心，放她回家吧，因为随着名单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白鞋社的男性精英，明天开始做你的助理，你可以随便吩咐他们做什么，但主要工作是帮你挑选那些合适的人选，在你疑惑时，第一时间向你介绍关于那些人的详细资料。”
　　汤米把酒杯举起来，和马特碰了一下：“比起迪莉娅，我更喜欢斯坦福的家人，这态度让我感到暖心，不过索菲娅我不会放回家的，我喜欢身边有个法学女孩给我安全感，另外，我很好奇费用这个问题。”
　　“你在名单中挑选出来的律师，如果我接触后发现他不想免费，白鞋社可以用兄弟会资金帮你说服他们。”马特喝掉杯中的龙舌兰，朝嘴里送入一片柠檬消化掉强烈的酒气，对汤米说道。
　　汤米叼着香烟肯定地点点头：“我才刚刚说你暖心的话语让我感动，马特，你要表现的更大度些，像个法学院的大人物，而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比如迪莉娅·凯斯，她是个坏榜样。”
　　“你他妈该不会希望我们付给你钞票，再帮你打这一场官司？”马特微微皱眉：
　　“最好换个想法，如果是那样，你的行为已经不能叫做贪婪，而是叫做慢性自杀，汤米。”
　　查尔斯用火烤着雪茄，嘴里开口说道：“别激动，马特，汤米不是蠢货。”
　　“没错，我虽然是混球，但不会对斯坦福的兄弟们做这种事。”汤米放下酒杯，与查尔斯一起烘烤着雪茄，嘴里对马特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对这个世界大方的展示善意，比如有几十家小工作室曾被Lotus公司搞到关门大吉，我觉得你们应该想想办法，伸出友谊之手，找些没那么知名，但同样希望参与进来的免费律师去帮助他们回忆回忆与Lotus公司的详细恩怨始末，从其中找出任何可以挖掘出的，能让Lotus公司焦头烂额的蛛丝马迹。”
　　“当然～”接过查尔斯递过来的一支雪茄，马特叼在嘴里，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白鞋社的校友，比起你们SSD的成分更纯粹，所有校友要么是一名挑战司法黑暗的律师，要么是一名维护司法公正的法官，要么就是正在成为这两者的路上，总之都是满怀正义，对这个世界不吝释放善意的好人。”
　　“我喜欢聪明人，尤其聪明的男人。”汤米对马特说道：“能节省很多时间。”
　　“这不是一道难题，汤米，也许我们自己分成了很多兄弟会，各种组织，但在外人眼中，斯坦福人是一家人，我们对着外人时，不应该仔细解释你是白袍社，我是白鞋社，以及我们之间的不同。”马特喷出一口淡蓝烟雾：
　　“而是该告诉整个美利坚，哪怕上帝降临波士顿，也阻挡不了斯坦福校友团结起来，帮助我们亲爱的学弟汤米击败Lotus，这就是冒然给斯坦福人寄律师函的下场。”
　　“你刚刚说今晚的消费白鞋社买单对吧？就是我可以把今晚消费的账单寄给你。”汤米突然开口说道。
　　马特骂了一句脏话，对汤米说道：“你真的明白什么时候讲什么话最煞风景，汤米。”
　　“没错，汤米非常擅长干这种事。”查尔斯在旁边笑着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刚才那句话太煽情，而你是预备讼棍，我怕你在那句话之后，就对我开始洗脑，让我一激动就主动买单。”汤米对马特说道：“因为我经常这么对索菲娅。”
　　“我为法学院有索菲娅这种女生感到遗憾。”马特呼出口气，郁闷地说道。
　　汤米从躺椅上站起身：“所有正事就这样轻松谈完，这个夜晚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享受派对，所以两位，准备好今晚双方声嘶力竭，甚至大打出手了吗？”
　　“我不相信。”马特笑着说道：“法学生哪怕醉酒，也会保持理性。”
　　查尔斯则看向汤米：“给这些自诩理智的法学院混球上一课，汤米，让他们见识见识SSD的派对水准，你要是搞砸了，我保证SSD在世的两万名校友，绝对看不到你的任何消息。”
　　“我如果是你，马特，现在就一个人悄悄逃走，免得尴尬。”汤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你对派对一无所知。”


###第121章 高尔夫竞赛
　　即便是坐在露台上，都能听到别墅大厅那边传来的夹杂着脏话的咆哮与欢呼，如果不是清楚今晚参加Party的是一群斯坦福大学生，而且他们是用英语怒吼，贾森还以为是该死的苏联大军借着演习的威势，直接越过大西洋，登陆美国。
　　“你给他们在第三轮到底安排了什么项目？前两个阶段的普通学生们全部离开，连索菲娅也被你打发去车里等你，然后大厅内又去了一批新妞。”他好奇的对汤米问道。
　　汤米坐在露台上，倒了杯酒：“没什么，一些竞赛游戏，高尔夫之类。”
　　“高尔夫？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为我设计的。”贾森顿时来了兴致，用力做了几个健美动作，对汤米自信地说道：
　　“我热下身，然后下去拿个冠军，趁现在介绍一下规则，汤米。”
　　汤米端着威士忌看向别墅的后院，嘴里说道：“没什么，就是桌上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摆上十八杯伏特加，然后选手就是高尔夫球杆，高级女郎们则可以被选手挑选，成为负责自己球杆的球童，球童需要在比赛开始前的规定时间内。当众帮选手提高球杆，时间截止，无论球杆如何，选手都不能借助任何东西，只能扭动身体挥动球杆击中桌面上摆放的酒杯，击倒最多伏特加的获胜，这是一个力度，技巧齐备的Party游戏，输的一方需要喝掉胜者击倒数相同的伏特加，就这样一轮轮淘汰，最终仍有人没有被球童照顾球杆的方式毁掉自己球杆，并且没有醉倒的一方，就是今晚胜利的一方，当然，最后所有球童都归胜利一方所有，毕竟对手们应该都已经醉到不省人事。”
　　“球童和球杆，就是我想到的那些，对吗？”贾森消化了一下汤米说的很隐患的这番话，双眼放光地问道。
　　汤米摇晃着酒杯，点点头：“应该是。”
　　“汤米，如果你某一天竞选国际奥委会主席，我一定投你神圣一票，你一定要在我有生之年，把这项高尔夫活动列入奥运会比赛项目，这样我保证会拿到奥运金牌为美利坚带来第一枚该项目的金牌。”贾森心服口服地说道：
　　“难怪那些法学院的家伙此时一个个杀红了眼，高尔夫这种高档社交的绅士运动，只是简单换了女球童，就能变得这么刺激，你真是体育天才，不过我记得你没有分钱，怎么会有钱安排这次的Party，只是路上那十几个高级女郎恐怕就要用掉你几千块，再加上租别墅，请女球童，酒水这些……你他妈就算去拍小电影都赚不到。”
　　“我从苏珊和马克的手里借来了三万块，反正兜兜转转各种操作，大概就是Actor公司欠我一笔债务，而我私下又欠苏珊和马克的钱，不过今晚的Party是法学院那些家伙付账，我省下了不少。”汤米喝了口酒，对贾森说道。
　　“你他妈用两个真正穷鬼的钱来搞这些东西？伙计，苏珊和马克……那两个家伙好像苦力一样帮你工作，然后你居然拿走他们刚刚到手的钱，举办高尔夫球赛，并且还没有邀请他们？”贾森表情震惊的盯着汤米：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就不会拿钱去见识高级货色，你明白吗，我是说我借给你更合适，他们两个和我们这些家伙不同，他们需要钱改善生活。”
　　汤米说道：“没人想要夺走他们的钱，好吗？他们两个拿到这些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花，我会在他们需要时还给他们，说起来，你还记得答应我一件事吗？”
　　“当然，那两个大数字女郎真的不错，她们是哪家娱乐公司的？看在她们的份上，兄弟，有问题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搞定。”贾森听到汤米说起了之前的事，挨着汤米再度坐下，开口问道。
　　汤米递给贾森一杯酒，两个室友在月色下肩并肩坐在一起，汤米笑了起来：
　　“那两个是马克介绍的小电影公司专业演员，和你同属一家工会的工会成员，可不是那些廉价的墨西哥偷渡客，技巧更不是寻常娱乐公司的女人能媲美。”
　　“你真是贴心，兄弟，她们把我照顾的非常好，回头让马克把她们的电话给我好吗？”贾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拍拍汤米的肩膀：“在车上那段时光，我觉得很美好。”
　　汤米摸出烟盒，分给贾森一支：“听得出来，她们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是的，的确很深刻。”贾森接过香烟：“你真该和我一起在车上感受一下。”
　　“那就好，过段时间你可以和她们再来一次，然后拍成电影，再把你剩下的钱投入公司。”汤米点燃打火机，递到贾森的嘴边说道。
　　贾森本来正要凑上去点烟，听到汤米的话，马上把烟从嘴里取下来，瞪起眼睛：“……你他妈在说什么？”
　　汤米望着打火机冒出的那团火焰：“博取法官与陪审团以及关注者们的同情，Actor公司为了对抗Lotus公司，联合创始人向公司注资，资金来源是拍电影的报酬，让法官们看看，我们为了支持女性，已经开始牺牲自己的肉身。”
　　“我如果是法官，听到这番话都能感动到落泪，但是汤米，我他妈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拍？”贾森呼的一口吹灭火焰：
　　“我不想和马克拥有相同的焦虑，我老爹心血来潮想要学习一些新技巧，买盘录影带，然后看到他本该在斯坦福读计算机科学的儿子出现在电视机里面。”
　　汤米收起打火机：“不会对外发售，懂吗？只会保留母带，提交给法庭，当做一种证物，至于我，我怎么配，伙计，你刚刚说了什么？你才是SSD的选手，在你面前，我怎么敢抢这种活。”
　　“所以……我不拍会发生什么？你会和我决裂？或者和我打一场？”贾森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眼神挑衅的盯着汤米。
　　汤米这种弱鸡的战斗力和他比起来要差很多，这就是每次他拿起球棒，汤米第一时间求饶的原因，因为他贾森·怀特先生高中时的拿手体育项目是美式摔跤与橄榄球。
　　“不会，贾森，我们是室友，相亲相爱的兄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你看，我甚至没有瞒着你偷偷拍摄，而是真诚的询问你的个人意见。”汤米果然也第一时间认怂，对贾森说道。
　　贾森满意地点点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很好，我的个人意见就是我拒绝。”
　　“没问题，不过你刚刚是不是想要那两个女演员的电话来着？”汤米看到贾森得意的把香烟重新叼回嘴里，再度点燃打火机凑上去。
　　贾森这次刚要迎着那团火光把香烟点燃：“所以呢？”
　　“不需要，周一你就能在斯坦福校园看到她们，她们可能会对你有些不满，向校方控诉你兼职时的一些小问题，比如说你涉嫌向电影公司虚假描述自己的球杆长度，然后和她们拍片时因为这个问题，不止两个女人很不开心，电影销量也非常差，电影公司不仅辞退了你，甚至害得她们连带一起失业。那时你就面对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到底是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期间，保留大鸟牛郎贾森的名头，还是选择儿童球杆贾森的头衔。”汤米捏着那个打火机，满脸无辜地说道。
　　“呼～～”贾森再一次取下香烟，吹灭火焰，瞪着汤米骂道：“FuckYou！汤米！”
　　“不用谢，搞定这件事，我保证你每周都能以探讨电影艺术，切磋演技的名义与那些女演员们交流，费用我会让远在佛罗里达州的Actor家人们帮你付，你想什么时候交流都可以，而且只是交流，不是正式拍摄，不过我估计这种交流最多一年，你就会厌倦。”
　　“这种事根本不会厌倦，好吗？除非他不是男人。”贾森夺过汤米的打火机，嘴里说道。
　　“那你同意了吗？对了，密西西比州的电视直销广告也要进行中，你老爹绝对不会在电视机里看到你的小电影，但我保证，他会在电视广告里看到一个魅力十足的你。”汤米对贾森说道。
　　贾森刚好点燃香烟，听到汤米的话差点呛到：“你让我去密西西比的电视上卖软件？你不怕我搞砸？霍莉说整个公司，没有人比你脸皮厚，虽然我一直表示我更胜一筹，但苏珊，马克都不支持我的看法。”
　　“你他妈可是我的室友，我们当然拥有相同的脸皮厚度，照着我在佛罗里达州的表现排练几次，你怎么可能搞砸？别忘了，你可是小电影演员工会的注册专业演员，你要对自己的表演能力充满信心。”汤米对贾森鼓励道：“然后……”
　　“看呐～SSD仅存的两个选手，只要再轻松干掉你们，今晚我们白鞋社就拿下高尔夫比赛的胜利！”楼梯处，两个球童扶着光溜溜，有些醉意的白鞋社的主席马特出现，马特语气嚣张的朝两人挑衅道，此时在酒精的刺激下，早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稳重气质。
　　汤米瞥了一眼马特，收回目光：“查尔斯那班废物，我能用这件事糗他们到大学毕业。”
　　“演技我没问题，但球技我是新手。”贾森对汤米说道：“不如这样，如果今晚你在高尔夫球比赛拿下冠军，我就用演技先拍个给法官看的专属小电影，然后再去征服密西西比。”


###第122章 我们可以永远相信汤米是个混球
　　索菲娅和白鞋社打发来的两个助理，此时额头正朝外渗着冷汗，霍莉则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车库门外，倚在车身上脸色平静闲聊的汤米与SSD主席查尔斯。
　　贾森则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四个人的紧张，正坐在办公桌上，随手翻阅着让四人紧张到变色的那本新出炉的《国家评论》。
　　这是查尔斯带过来的，作为梦想某一天成为总统国策顾问的男人，这家伙从十五岁开始就订阅各种政治类报纸与杂志，从上面获取各种自己想要汲取的知识以及线索，发现最新版《国家评论》上的某篇文章后， 第一时间联系了汤米·霍克，并且亲自赶过来与汤米交流。
　　“如果不是你提前让SSD帮你做了一百七十六个法庭之友的准备，对方在庭外搞出这一手，等开庭时，Actor就等着法庭上站满各种议员，政客的律师，担任表面公正，实则偏袒Lotus公司的法庭之友，轮番蹂躏你。”查尔斯递给汤米一支香烟，随后拍拍汤米的肩膀：
　　“总之，是你的运气也好，是你的预见性也好，至少现在，不用担心Actor公司死在对方出手的第一击，这一击还他妈挺吓人的，别说收拾Actor公司，就算比Actor公司体量再大几倍的，恐怕也要吓到冷汗淋漓。”
　　汤米接过香烟，看向查尔斯：“是不是觉得小公司创业也很刺激，有没有兴趣加入，你如果加入，这间公司就是你的，而我马上回去帮SSD专心办派对。”
　　“你这个混蛋别再诱惑我，好吗？”查尔斯笑了起来：“还有，你他妈以后都不需要再帮SSD办派对，伊恩说了，他不会把派对经理的位子再留给你，你他妈害得我们与白鞋社的高尔夫球赛一败涂地，该死的叛徒。”
　　“我最后力挽狂澜，拿下冠军，好吗？你们多练习一下挥杆技巧，再向上帝祈求一下，让他帮你们延长球杆长度，也可以向我一样。”汤米点燃香烟，笑着说道：“我亲爱的Boss，说起来，按照你未来总统国策顾问的判断，对方这一招之后还有没有其他动作？”
　　查尔斯吐出口烟雾，摇摇头，语气肯定地说道：“不需要，这一招已经足够，哪怕你的Actor身后站着某个大公司，这一招也能让Lotus毫无惧色，这篇文章是展示实力，懂吗？就是告诉那些对Lotus打算盘的家伙，也许Lotus在软件业暂时没有什么跟脚，但我拥有庞大的人脉，商场上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你们想要用些其他手段，撕破脸站上法庭后，我的人脉也绝对足够把对手按死在法庭的马桶里。”
　　“嘿，这上面什么都没写，甚至没有提Actor公司的名字？”贾森快速翻阅完整本杂志，对吸烟闲聊的汤米与查尔斯喊了一句，随后又看向其他四人：“你们到底在紧张什么？”
　　两个白鞋社的助理与索菲娅此时还处于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中，无暇理会贾森的疑惑。
　　他们三人都是法学生，从查尔斯带来这份杂志时，他们马上就发现了杂志上的问题。
　　那本《国家评论》上出现了一篇名叫《我们为什么需要专利制度》的文章，这篇文章用非常直白的文字告诉阅读者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专利的概念，发明者被授予对一项技术的有限垄断权，收取授权费用，而作为回报，发明者可以向被授权者公开其技术细节，以便其他人可以在该项发明技术的基础上继续发展。
　　第二个问题，美国所有商业公司每年从专利中获得的总利润大概为五亿美元，围绕各种专利纠纷产生的诉讼费用为十七亿。
　　第三个问题，相关细分法律缺乏的领域，比如计算机软件业，专利权被严重忽视，这会让软件行业的专利持有者们的创新力下降。
　　如果只是看这篇文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看文章作者的署名，也能一目了然：吉姆·曼兹，前《国家评论》总编助理，前麦肯锡管理咨询公司管理顾问，Lotus公司副总裁。
　　虽然文章通篇没有提Actor公司，甚至连Lotus公司的名字也没有提起，但这些未来讼棍都清楚，这是Lotus公司的杀招，这篇文章是集结号，接下来，Lotus公司会迅速联络那些属于自己圈子内的政客与议员，那些人能以正大光明的理由，以表面上看起来公正公平的法庭之友身份，介入即将到来的诉讼。
　　法庭最重视的法庭之友，只有两种，其中一个就是拥有国家职务的公务员或者喜欢出风头的政客议员。
　　那代表一旦开庭，会有十几名或者更多的政客代表律师出现在法庭上，对着法官与陪审团侃侃而谈，当然，是按照Lotus公司提供的剧本。
　　“吉姆·曼兹？”贾森看到没人回答自己的疑惑，自己看了一眼作者的署名：“Lotus公司副总裁，只是个副总裁，怕什么，对方有吉姆，我们有汤米，不要低估汤米这个傻逼的混蛋程度。”
　　与刚才几个人无视贾森的疑问不同，现在贾森的这句话，让霍莉，索菲娅四个人都回过神看向贾森，脸上的表情也为此变得生动了些。
　　的确，Actor公司虽然没有吉姆·曼兹那样履历耀眼的人物，但他们有个从乡下来的叫汤米·霍克的混球。
　　这个混蛋就像是个早就知道大公司不择手段的预言家，从Actor公司成立那天开始，就像个裁缝一样，帮它们一层一层朝Actor身上套好各种能搜集到的华贵衣服，这样，呈现在世人眼中的Actor公司，好像个上流人物，身上每一件衣服都足够华美繁琐，让人们根本无法注意它那从成立之初就肮脏的躯体。
　　资本家都会美化自己，但汤米这混蛋是没有成为资本家之前，就已经先开始这项工作。
　　看起来就像是Actor从成立那一日开始，就是等着现在这一刻，Lotus公司的致命一击。
　　“对方可是麦肯锡公司出来的混蛋，汤米只是东海岸乡下来的混球。”霍莉呼出口气，对贾森说道：“你知道麦肯锡公司吗？”
　　贾森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相信，无论麦肯锡也好，那个叫吉姆的混蛋也好，一定不会干出汤米这家伙能干的事，你们能想到这个混球是如何报答一直不遗余力支持他的亲爱室友的？你们能想到吗？”
　　“他食言了？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索菲娅开口问道。
　　贾森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索菲娅，回答这个问题前，你要抛弃自身人类这个身份，然后再去思考答案，我说了，这就不是他妈人类能干出的事。”
　　“我猜不到。”索菲娅直接选择放弃思考。
　　“你当然猜不到，你又不是汤米那个混球，那个傻逼报答我的方式，就是准备拿钱出来帮我买奖，知道吗？加州小电影演员工会与各大小电影公司颁发的那种最佳男主角，最佳电影之类的奖项。”贾森嘴里说着话，把杂志直接朝着垃圾桶丢去：
　　“所以说，这个叫吉姆的家伙，与我们的汤米比起来，无耻手段不值一提，我们可以永远相信汤米是个混球。”
　　“我不清楚，你刚刚说的那些与吉姆·曼兹做的这件事有可以相提并论的价值。”一个白鞋社精英有些疑惑的对贾森问道。
　　贾森扭过头像打量白痴一样看了看他：“因为他他妈能说服我答应这件事，作为未来的讼棍，靠嘴巴赚钱的人，你告诉我，你是他妈站在法庭上说服法官做正确的选择容易，还是说服我这个正常人做出傻逼的选择容易？”


###第123章 小惊吓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黑尔与多尔白鞋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罗伯特·莫利办公室。
　　Lotus公司高薪雇佣的律师罗伯特西装笔挺，转动座椅，让自己面向落地窗欣赏风景的身体转回办公桌前，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夹，直接抛给坐在对面那个其貌不扬，脸色平静的中年人：“雷纳德，这是法庭发出的就本案的取证权许可书。”
　　中年人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接过文件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收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他不需要仔细去看那些文件上面写了什么，他只需要听清楚对面的合作伙伴兼金主罗伯特吩咐自己做什么。
　　至于他刚才丢给的这些文件，只是在自己调查取证期间遇到警察或者对方质问或者盘查时，丢在对方脸上用的。
　　“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汤米·霍克，我之前收到的简单资料，那家伙来自罗德岛州华威市，距离这里很近，搞清楚他家里都是什么人，他能在大学期间开公司，说明他父亲应该也是做生意的商人，查查他父亲的生意是不是偷税漏税，之前是否存在商业犯罪记录之类，走访一下街区，把他祖宗是不是操过黑人都给我查出来，总之，我需要一切让法官与陪审团对Actor公司足够厌恶的资料。”罗伯特慢条斯理的端起咖啡，看向对面的雷纳德：
　　“而且据我了解，Actor公司有三名学生，汤米·霍克是最重要的那个，但其他两个也不能忽视，把他们三个每天晚上撸几次这种消息都要搞个一清二楚。”
　　雷纳德是退伍老兵，与同伴在波士顿经营着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专门帮律师做调查取证的工作，与自己已经合作三年，双方默契十足。
　　在美国，案件真相并不是法庭关注的重点。
　　法庭最关注的是原告与被告双方收集的证据，简单点说，哪一方证据收集的足够多，哪一方胜算就更多些，更要命的是，美国法院不会主动调查取证，十足的躺平者，证据必须要双方送到它面前，它才会看一眼，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穷人原告最终反而输掉官司，有钱的被告逍遥法外的原因。
　　没钱自己雇佣人帮忙调查取证，最好不要在美国发起公诉之外的任何诉讼。
　　而帮双方调查取证这项工作，自然就落到了与法官同样出身的律师头上，美国规定，律师不是美国政府或者美国公民的官员与顾问，他们是法院的官员。
　　也就是说，拿到法院开出的许可书，律师就可以以法院名义向个人，机构甚至对手进行范围极其大的取证工作，最主要是，除非特殊情况，以及问题从头到尾都与案件无关，对方不可以拒绝，不然法庭就会找拒绝者的麻烦，而且律师可以聘请专业调查机构帮忙拿着法庭开出的许可书，替他做这种工作。
　　把本来只发给他一个人的许可书，只允许他一个人进行的工作，直接细分，变成一堆人拿着许可书复印件出动，像是一群闻着腐肉味道出击的秃鹫。
　　“明白，我手下最优秀的侦探已经提前飞去加州圣何塞，我这就去把许可书传真给他们，而我自己，会先去一趟华威市，挖出那家伙的家庭背景。”雷纳德站起身，对罗伯特稍稍欠身，随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罗伯特拨通吉姆·曼兹的电话：“吉姆？法庭许可双方开始进行证据取证与披露，你那边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吗？”
　　“十五个法庭之友，全部拥有议员或者公职身份，十五份递交给法庭的文书正在撰写中。”吉姆在电话那边说道：“施乐公司的总裁，鉴于与我的私人友谊，正在考虑也向法庭递交一份法庭之友文件，作为行业知名企业，给出对同行业乱象的看法。”
　　罗伯特点点头：“很好，我的调查人手已经赶去加州圣何塞，希望别吓坏那些可怜的孩子和他们雇佣的无名律师。”
　　“你就是心太软，罗伯特，这种时候就是全力……Fuck？”吉姆本来粗俗的笑着与罗伯特通电话，突然在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嘴里轻声骂了一句。
　　罗伯特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吉姆？”
　　“戴维斯波尔克什么时候成为了他妈的无名律师，罗伯特！”吉姆小声的骂了一句：“你最好十分钟之内给我赶过来！站在我身边！我不希望因为自己某句话说错，被对方翻案！他妈的！”
　　罗伯特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如让我和他解释一下？”一个女声在电话那边隐约响起，吉姆随后说道：“罗伯特，我正在打开免提。”
　　很快，电话那边的女声带着笑意，对完全茫然的罗伯特说道：“你好，罗伯特·莫利律师，我是Actor公司本次诉讼法务工作负责人，戴维斯波尔克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迪莉娅·凯斯，寄信的速度太慢，我选择亲自来波士顿向法庭领取调查取证许可书，顺便对Lotus公司一些涉案人做些与案情相关的正常询问。”
　　“我……”罗伯特想大吼一声，提醒吉姆在自己没有赶到时，不要乱讲话，他有权等自己的律师到场。
　　只是没等他说完，迪莉娅·凯斯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Fuck！”罗伯特顾不得去想纽约老牌白鞋律师事务所为什么会接加州一个小公司的单子，他骂了一句迅速回拨电话，很快电话再次接通，吉姆接听，声音平静，但罗伯特听出那声音下藏着怒火：“我正在凯斯律师的温柔注视下，听你讲话。”
　　罗伯特打开免提，自己整理着公文包，嘴里大声说道：“你有权等律师到场再接受询问，我马上赶过去。”
　　“如果十分钟内赶不过来，我保证它成为你这辈子损失最严重的十分钟。”吉姆说完挂断了电话，看向坐在对面好整以暇的白发女律师，笑着说道：“凯斯女士，我何德何能，居然能享受您的亲自询问？”
　　“我注意到你……”迪莉娅微笑着开口，正准备发问。
　　“给我一分钟。”吉姆突然起身，打断迪莉娅的发问，朝着办公室外快步走去，他先是瞥了一眼大厅，然后第一时间冲入米奇的办公室，果然里面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律师，正对米奇·卡普尔进行攀谈，吉姆大声喊道：“米奇！什么都不要说！等待律师到来！”
　　随后又好像个疯子一样，奔跑在公司内，嘴里大声喊着：“都他妈闭紧嘴巴！给我等着属于公司的律师到场！你们有权延迟询问！如果让我知道有人乱讲话！我发誓让他知道生活艰难这个词如何变得具象化！”
　　“你的反应很快。”迪莉娅有些可惜的叹口气，看着在外面奔跑一圈再度走进来的吉姆说道：“但是我会记录你刚才说的一切，你试图煽动被取证人拒绝配合法庭调查。”
　　“无所谓，可以向法庭反应我消极对待取证，无非罚款。”吉姆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这就是Actor公司的律师哈？喜欢给人一次小惊吓当做见面礼？顺便说一句，美女，发型真漂亮，要喝点什么？”
　　还好自己反应快，当秘书告诉自己这个叫迪莉娅的律师一个人拜访自己时，吉姆真的以为对方只有一个人，可是等她表露身份，吉姆马上就察觉出了问题，那就是这个白发妞是负责Actor公司本案的全权律师，居然没有先去拜访米奇·卡普尔，而是直接来见自己？
　　自己在公司内只是副总裁，Lotus公司有四名副总裁，也就是说自己不可能享受到独一无二的待遇，除非这个女人是故意设下圈套。
　　所以吉姆选择跑出去，果然，这个女人带了足够多的人手，她只是想缠住自己，然后用其他律师轻松套出那些书呆子的话。
　　那些书呆子没什么情商，不懂得斟酌语句，要知道，当你自己以为自己说出来一句感觉完全没有问题的话，在那些随时准备帮你挑刺的律师眼中，都可能找出无数种质疑的理由。
　　“我猜在律师到来之前，恐怕我只能和你聊聊天气或者波士顿推荐景点之类的话题？”迪莉娅看向吉姆，脸色似乎并没有因为吉姆迅速反应过来，而写满失落。
　　“在律师到来之前，我连天气都没办法和你聊，我手上刚好有几份非常非常重要的文件急着需要做出审阅，所以……迪莉娅·凯斯女士，稍等我片刻。”吉姆朝迪莉娅露出个灿烂笑脸，随后打开桌上的文件，认真地翻看起来。
　　迪莉娅·凯斯眼睛里满是笑意：“《国家评论》那篇文章写得非常好，应该有很多政客对专利这个词最近很感兴趣。”
　　“谢谢。”吉姆开口简洁的回应道。
　　办公室里陷入尴尬的安静，两三分钟后，Lotus公司创始人，首席执行官米奇·卡普尔快步走进吉姆的办公室，打破了这种安静。
　　吉姆看向自己的老板：“是律师来了吗，米奇？”
　　“我在软艺公司的朋友打来电话询问，戴维斯波尔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团队，拿着法庭出具的许可书，去软艺公司请求一部分员工配合询问。”米奇·卡普尔有些紧张地看向吉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吉姆，我们不是提起控告的一方吗？”
　　吉姆·曼兹看向迪莉娅，迪莉娅坐姿优雅的朝他微笑：“我听说米奇·卡普尔先生与开发出世界上第一个电子表格软件VisiCalc的软艺公司一些工程师关系很好，而且外界有一些传闻，所以登门了解一下，看看对本案有没有帮助，别担心，只是例行询问。”
　　软艺公司，为苹果系统开发了世界上第一款电子表格软件VisiCalc①，总部坐落于马萨诸塞州牛顿市，当初Lotus1-2-3软件上市时，业界流传一个消息，米奇·卡普尔从软艺公司得到了个内部消息，软艺公司准备尝试开发MS·DOS版本的VisiCalc，但高层内部正分成两派试图互相说服对方，而米奇就是利用软艺公司内耗的空隙，与乔纳森在车库内迅速完成了Lotus1-2-3的初版。
　　“我从来没有让朋友做过泄密的事，只是我的同学在软艺工作，我们是好朋友，经常交流计算机技术。”听到迪莉娅居然找软艺去了解自己当年是否剽窃软艺公司的创意，米奇愤怒地看向迪莉娅，开口解释道：“我不屑于偷窃别人的创意！”
　　“No～！米奇，冷静，她在激怒你，不要开口，等律师来。”吉姆站起身，劝住脸色都为此涨红的米奇，嘴里说道。
　　等把米奇安抚送出自己的办公室，吉姆看向迪莉娅：“速度真快，而且兵分两路，而且选择的话题很巧妙，成功激怒了我的老板。”
　　“只是一次小惊吓当做见面礼，会让Actor公司看起来太小气。”迪莉娅笑着对吉姆说道。
　　“Fuck……”吉姆把文件丢回桌面上，低头看了眼自己撑住的双手，轻声骂道：“看情况，又要开始一场最少三年的拉扯。”
　　“我的看法与吉姆·曼兹你刚好相反，我认为，也许用不了太久就能结束这一切。”迪莉娅对吉姆语气肯定地说道。
　　注释：
　　①石灰粉（VisiCalc）是在1977年推出的第一款电子表格办公软件，由Dan Bricklin和Bob Frankston在攻读哈佛大学工商管理硕士时共同开发。


###第124章 温暖的抱抱
　　罗德岛州华威市湾区，一处用简易铁丝围拢起来的深滩，门口立着一块木质招牌：霍克拆船厂。
　　除了这几个字，上面还有明显出自孩子手笔的涂鸦。
　　此刻在拆船厂内，科林·霍克赤着上身，汗流浃背的用切割机对一块钢板完成了切割，不远处则是他那几个得力手下兼下岗工友，正拆卸着其他零件。
　　直到钢板一分为二，科林才丢下工具，晃了一下乱糟糟湿漉漉的长发，直起身检查手下那些老伙计的工作效率：“莫林！把那些螺丝捡干净！OK？十个螺丝就足够换一杯啤酒！你每次忽视的螺丝加在一起，已经足够我们这群人在小酒吧痛饮一个月！”
　　“赫尔！把电台与灯泡单独分出来！不要与其他机件放在一起！废料交易商可他妈不会多付我们钱！把灯泡和电台修一修，然后想办法兜售给二手市场的黑鬼！多赚一些！”
　　看到手下们都朝自己竖起一根表示尊重的中指，科林老爹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他妈的都要向威尔逊学习！只要我还在一天，威尔逊就会一直是霍克拆船厂的最佳员工，看看威尔逊，明明是一艘渔船，他总能贴心的拆出一艘半的零件！这就是他每周总是赚到最多薪水的原因！哪个老板不喜欢威尔逊！”
　　“你能喜欢他，那就代表整个华威的报废汽车停车场都恨死了威尔逊，霍克拆船厂买来的报废船上，居然能拆出他妈的汽车废件。”阿什莉的父亲赫尔笑着说道：“最夸张的一次，我在一艘渔船上，拆出他妈三个属于汽车的变速箱和五个汽车喇叭。”
　　科林老爹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老伙计，这就叫做额外价值，谁规定船上不能安装汽车零件。”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科林腰间的寻呼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得意的对众人喊道：“我亲爱的儿子汤米，又从遥远的加州给我发来了关心的慰电。”
　　他走到一处报废房车改造的办公室内，直接拉着电话线把座机抱到沙滩上，当着众人回拨着号码，嘴里还故意刺激着这些家伙：“羡慕吧，我儿子要和我汇报他最近在大学的科研成果，好好听着，这是你们距离知识最近的一次！”
　　“我亲爱的儿子～～你还好吗？我们很想……What？”科林在接通之后，本来声音得意，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疑惑：
　　“你是说有人会找我的麻烦？不是麻烦？是调查？调查对我而言就他妈是找我的麻烦！没有区别！”
　　“你他妈做了什么，儿子，你到底是在加州读书，还是在加州做贩子！”
　　其他几个工友听到科林的话，顿时都停下工作围了过来，威尔逊手里拎着一支啤酒：“我早说过汤米不可能上大学，其实他在加州做毒榀生意也不错，我在纽约有个开便利店的亲戚，让他把货发过来，我们……”
　　“闭嘴！”科林突然捂住听筒，朝着威尔逊脸色狰狞的吼了一声，随后又目光凶狠地扫视着这些老伙计，嘴里继续对听筒说道：“你是说，对方律师会让人来找我，托尼，阿什莉甚至贝西娅的麻烦？”
　　看到科林的表情，再听到科林这番话，几个老伙计各自转身抄起了各种大型工具，阿什莉的老爹赫尔更是从办公室里端着一把猎枪走出来。
　　很快，科林挂断了电话，吐掉嘴里的香烟，看向几个人：“首先，我儿子还是大学生，不是他妈的毒榀贩子，但他现在遇到了和毒榀贩子一样的问题，那就是被人告上了法庭，对方的律师为了调查取证或者其他什么狗屁程序，很可能会让人来华威市了解他和霍克家的一切消息，所以，第一，走私烟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你们最好彻底忘掉，第二，我现在要去见汤米的高中校长，第三，你们在这里等汤米帮我们找的律师。”
　　“你他妈去见校长做什么？”格林不解地问道。
　　“我得请他写一些夸奖汤米的台词，然后让你们和街区那些家伙全都背过来，懂吗？当年世人如何膜拜耶稣，你们最好就如何膜拜我儿子。”科林说道：
　　“莫林，你去打给赫伯斯，让他最好和他儿子丹尼斯联系一下，对好台词！马维尔先生那里也一样！”
　　科林正在帮几个老伙计分配任务时，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拆船厂外，几个人都朝着豪车望去。
　　“你说的调查律师来的这么快？”
　　“安迪·尼尔森，哪位是科林先生，汤米应该告诉过你，这段时间你们要听我的话，所以，那位先生可以放下枪了吗？”曾经帮汤米姨妈梅洛妮把前男友送进监狱的安迪律师走下车，看到一群满脸凶相的壮汉拎着各种绝对算不上普通工具的工具和一把猎枪，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直接开门见山的大声说道。
　　威尔逊打量着安迪身后那辆车：“你们谁他妈去支开这个蠢货，只要给我五分钟，我就能卸掉那辆车的五条轮胎安装到我们的船上，成色真漂亮。”
　　“这家伙与我们是一伙的，威尔逊，冷静。”科林老爹拍拍威尔逊的肩膀：“等对方的人出现，别说他妈的轮胎，你可以把对方汽车所有零件，都安到我们的报废船上，然后卖给废料收购商，在如此艰难时刻，还能听到你这种员工为工厂收益考虑，真让我暖心，晚上啤酒我请。”
　　“所以我们该听你的话，还是听这个看起来有钱又欠揍的家伙的话？”莫林挠了挠有些秃的头顶，不解地问道。
　　科林叹了口气：“我儿子希望我们听取一些这个专业人士给出的意见，但我是汤米的父亲，作为父亲，我必须要有一些……”
　　“很好，闭嘴，科林，我们知道了答案。”赫尔打断科林的话，抱着猎枪转过身，对其他几人说道：“汤米说了，不要听他老爹的话，而是听这个叫安迪·尼尔森的吩咐。”
　　……
　　深夜。
　　苏珊·柯蒂斯又一次被突然照射进卧室的强光惊醒，她从床上坐起身，用手遮挡着从窗外射进来的强光，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刚刚凌晨一点钟。
　　窗户上即便已经拉上窗帘，但窗帘完全不能阻挡那种特殊手电筒照射进来的强光。
　　“该死的混蛋！Fuck！”苏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朝外望去，果然，两个人影正持着强光手电筒立在街对面。
　　她和马克这两天的生活有了些新变化，虽然汤米之前已经说过，一旦案件进入第二阶段，大公司为了调查取证甚至逼某些他们觉得可能足够关键的人士合作，往往会不择手段，但听汤米说起与亲身遭遇比起来，显然缺乏直观感。
　　自从侦探开始所谓的调查取证，她和马克就开始了这种极其不适的生活，先是二十四小时的跟踪，然后是Actor公司和自己住处倒出去的垃圾都会被他们仔细翻找，然后就是在半夜三更用强光照射影响自己睡眠，突然打电话给自己，让自己选择与他们合作，担任他们的证人指证Actor公司，来换取安宁。
　　“你们他妈就只会站在街对面？要不要进来和我玩玩？”苏珊打开窗户，对着街对面那两个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完全看不清面孔的人影骂道：“我见过的男人，你们两个算是最烂的一批，明明知道门在哪里，却只懂在手握着那玩意等在门外！”
　　这种程度的骚扰，对苏珊·柯蒂斯完全不算什么，如今的生活比起当初在圣何塞贫民区，已经好太多，之前在圣何塞贫民区，不要说强光，如果每周连续三天，在半夜听不到隔壁或者街上响起枪声，你担心的不该是治安好转，而是自己耳朵听力出现问题。
　　关好窗户，重新拉上窗帘，苏珊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穿着睡衣走出卧室，朝着与住着马克·沃伦的另一间卧室房门轻轻敲了两声，喝了口水，开口问道：“你还好吗？马克？”
　　马克的声音响起，不在卧室，而是在这间公寓的客厅沙发上：“我在这里，苏珊。”
　　“你还没睡？”苏珊扭过头，看到马克坐在沙发上，干脆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就看到马克一身睡衣打扮，脸色难看的坐在沙发上。
　　马克看着前方的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披萨盒：“我换好睡衣准备睡觉前，有人敲门，送来了它。”
　　“这是什么？”苏珊走过去，打开披萨盒，里面没有披萨，但是有一盒录影带，和一张便签纸，便签纸写着：“站出来，与法庭合作。”
　　仔细看，上面还写着一行地址，很明显，那是马克家人的住址。
　　对方把马克的底细调查的一干二净。
　　马克脸色木然的望着披萨盒内的录影带：“我之前告诉家人，我在社区大学读书，如今成为了一家软件公司的数据工程师，享受公司福利，拥有健康保险，退休金，他们很开心，以我为荣。”
　　“所以，你要帮Lotus公司作证？反咬改变你命运的Actor公司一口？”苏珊挨着马克坐到沙发上，侧过脸看向他问道。
　　马克捂住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不想我家人知道我愚蠢的过去，也许我可以试着和他们见面？但我绝对不会透露Actor公司……”
　　没等马克说完，苏珊直接把手里那杯水朝着马克的头上淋去。
　　马克被冷水刺激，猛地抬起头，用手手忙脚乱的抹着水渍，愤怒地看向苏珊：“你搞什么鬼？”
　　“我觉得你要冷静一下，马克。”苏珊那双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你家人知道你的过去，你身边还有我们这些同伴鼓励你，安慰你，但你与他们合作，我们这些同伴就是你的敌人，你的家人不仅一样会知道你的过去，而且我保证你一无所有，难道你相信外面那些人，在拿到他们想要的消息之后，会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


###第125章 你可以永远相信一个混球的手段
　　索菲娅立在旁边，眼神同情的递给霍莉一块纸巾，霍莉接过纸巾，哽咽着对索菲娅说了声谢谢，随后表情痛苦的坐在汤米面前，继续说道：“汤米，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就快要整个人疯掉。”
　　“所以你如果当初成为我的女朋友，只会疯的更快，这就是我选择芮尼的原因。”汤米立在霍莉面前，轻轻把对方的头贴在自己的小腹处，然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看看芮尼，三天已经四次乖乖与对方合作，完全没有受影响，而对方也对她完全没有深挖的兴趣，所有人都已经清楚，我那漂亮可爱单纯的女朋友，对Actor公司做的一切完全不知情，坚定的相信Actor公司只是在帮助别人，多么完美。”
　　“我可以接受被不明人士的跟踪，给我深夜打电话，翻找垃圾之类，但现在……他们翻出了我在高中时的经历，每个高中生都有自己的高中生活，但那该是独属于个人的回忆，我不想被别人知道并把它变成公众回忆。”霍莉声音中带着痛苦与纠结：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知道。”汤米表情平静地望着前方，手在霍莉柔顺的长发间抚动：“我知道会有这种痛苦。”
　　霍莉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你会理解我，对吗？”
　　“你是说理解你已经与对方联系，准备与对方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见面，询问对方如何才能帮你保守个人隐私这件事？”汤米声音中带着笑意：“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霍莉，他们帮你保守秘密的条件，只能是你说出对Actor了解的一切，帮他们完成想要的证人证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机会说服他们。”
　　霍莉本来闭上眼，感受着这片刻温存，此时她睁开双眼，慢慢把头从汤米身体上移开，仰起头震惊地看向正低头俯视，给她一个温暖笑容的汤米：“你怎么知道的？”
　　汤米朝后退了两步，坐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握在身前，面带微笑地望着对面露出震惊神色的金发妞：“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你与对方见面，我会原谅并包容你？你为这个公司付出了很多，我非常感激你，霍莉，但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不能尝试。”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你怎么知道我要与对方瞒着律师见面的消息！”霍莉语气加重，紧紧盯着汤米的双眼，大声问道：“你怎么做到无所不知的！回答我！你在监听我？对吗！”
　　汤米摸出香烟，递给霍莉一支：“不，别担心，我没有监听你，这时候我可不会犯这种错误，未经授权监听任何人都是违法行为，我现在不能违反任何法律，何况我们是两家公司的诉讼问题，又不是美国与苏联之间的特工大战。”
　　听到汤米语气肯定的说他没有监听，霍莉这才表情缓和了许多，迟疑片刻，接过香烟：“你还没说你怎么做到的？”
　　汤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索菲娅，朝她摆摆手，索菲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走出了车库，只剩下霍莉与汤米两个人留在里面。
　　等索菲娅走远，汤米才自嘲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我能说的就是，也许这就是迪莉娅·凯斯女士的手段，我根本不知道此时游荡在附近的调查侦探到底是Lotus公司，还是属于Actor公司，我只知道，除非你确定对方是Lotus公司的人，不然在不清楚对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贸然答应对方任何问题，都可能被迪莉娅获取你很可能背叛Actor公司的消息，然后告知我，再由我，出面解决这种潜在风险。”
　　“你是说外面那些快要把人逼疯的混蛋，很可能有一半是Actor公司雇佣？你他妈对自己的同学，同伴，朋友用与对手相同的手段？！”霍莉听到汤米的话，整个人顿时咆哮起来：
　　“我们为Actor公司辛苦工作这么久，换来的是被人二十四小时跟踪，骚扰，换来的却是你这个混蛋对我们的忠诚度测试！”
　　“不不不，我不担心你们的忠诚，霍莉，我不担心。”汤米拿起打火机点燃，递到霍莉唇边：“你不会因为那些小事就背叛我，背叛Actor，对此我从不怀疑。”
　　霍莉把香烟点燃，听到汤米的话，低下头自嘲一笑：“我自己都没信心，不然怎么可能答应与对方见一面，你不要太乐观，汤米，不要对我充满信心。”
　　“我当然对你充满信心，霍莉，我甚至可以给你力量，让你能对抗对方那些龌龊手段。”汤米目光温柔地看着霍莉：
　　“还记得你成立了一个校园女性组织吗？还记得你们四个每人都拿到了一笔钱吗？如果对方从你们四个人口中拿到任何不利于Actor公司的证词，你们不止毁掉了Actor，也毁掉了自己的未来，法庭上，迪莉娅会告诉大家，你背着我成立了那个组织，利用我对你的信任，骗走了公司的捐款，再把那批捐款据为己有……”
　　“混蛋！那一切是你让我做的！”霍莉听到汤米说的话，扬起手想要抽汤米一记耳光，被汤米抓住手腕，反手抽在了霍莉的脸上，发出一声脆响！
　　霍莉被这一记耳光打的整个人愣在当场，可能被汤米这段时间尊重女性，帮助女性那些鬼话说得太多，让霍莉忘了这个混蛋骨子里从来没有尊重女性这个标签，只有利益至上四个字，现在，这个耳光重新提醒了她。
　　“你他妈是Actor公司的联合创始人！联合创始人！婊子！而你居然在这种关头，担心高中睡了你表姐的男人这种小事让他妈你的名誉受损？你以为对方知道这个消息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世界爆发他妈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我来告诉你！除了让你担惊受怕之外！什么都不会发生！”汤米目光凶狠的盯着霍莉，低声咆哮道：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女人，霍莉，我一直这样认为，但他妈你的表现真让我失望，你也许的确有些聪明，但你没有一颗大心脏！你表姐知道，你家人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我们搞定Lotus，你他妈带着钞票回家，甚至能用钱砸到你表姐心甘情愿，陪你一起蹂躏她那可怜的男友！但他妈因为你，如果Actor公司输掉，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你那点屁事会让你成为家乡公认的婊子，这是必然的，然后是他妈的准备和斯坦福大学好好告别，因为涉嫌偷税漏税之类的罪名住进监狱，出来后凭你的脸蛋，找一间娱乐公司当个中档女郎，或者去个脱衣服俱乐部工作，是你最好的下场，那还是我原谅你的情况下！是我太温柔，让你产生了背叛Actor公司会没有任何后果的幻觉？现实点，姑娘！”
　　“你早就计算好了会发生的一切，用我的名义注册女性组织，再欺骗我们四个傻乎乎分了那些钱……”霍莉看向汤米，声音哀伤地说道：“从头到尾，你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汤米盯着霍莉：“这些都他妈是对方的手段，就是用这些恶心的屁事摧残你们的神经！直到你们不堪其扰，选择屈服！你以为诉讼就只是他妈的双方律师在法庭上雄辩？不，这就是有钱人享受到的快乐，他们能用钞票逼我们这些穷鬼学会在金钱面前背叛，学会在金钱面前屈服，学会在金钱面前下跪！当你以为那些屁事因为你的屈服而被对方帮你遮掩时，恰恰相反！你他妈只会发现，你失去了更多！现在给我仔细想清楚，背叛Actor你能收获他妈的什么！替你保守一个根本不需要保密都无人关注的青春期趣事？！”
　　“你说得很对，但……在对方不间断的摧残下，那种担忧会无限放大。”霍莉眼睛转动了几下，有些回过神：“不过他们的手段比你差远了，汤米·霍克，你成功让我清醒过来，哪怕不清醒我也要担心背叛Actor，被你送进监狱，现在开始，你不用担心我会泄密。”
　　“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太清楚你们这些没见过这个真正世界的小可爱们遭遇这些冲击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提前用相同的手段，把你们绑死在我身上！度过这一关，你们才他妈会发现，自己当初为什么因为那种傻逼威胁，差一点放弃Actor！”汤米用手指着霍莉，目光冷酷：
　　“那些人能轻松找到的秘密，根本就不算是秘密！能查到，就说明那个秘密已经被人知晓，没有了再为此坚持的意义！而且我他妈已经帮你们在疯狂报复对方，我保证此时，Lotus公司的人，遭遇的痛苦只会比你们更多，我们就是要相互折磨，摧残，直到对方有人不堪其扰，被我们找到真正的痛脚，然后把他变成我们的重要证人！这就是美利坚的搜证调查！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有很多明明证据确凿的案件，原告却最终撤诉？因为他们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霍莉吸了一口香烟，对汤米自嘲一笑，问道：“我让你失望了吗？”
　　“如果失望的话，我不会打你一个耳光。”汤米平复了一下心情，张开双臂：“我希望对人失望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过来，来爸爸这里，让我帮你的脸做个冰敷。”
　　“Lotus公司的那些人，会有这种经历吗？”霍莉低下头去，弹了一下烟灰，最终却把整根香烟丢开，随后用力投入汤米怀中，死死搂住汤米的肩膀，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汤米，我不想背叛我们的Actor，但这种摧残你，不断让你在背叛与坚持之间动摇的感觉太痛苦……答应我，把这种痛苦成倍还给Lotus公司的人们。”
　　汤米拍着霍莉的后背：“你可以永远相信一个混球的手段。”


###第126章 欢迎加入斯坦福
　　平克顿事务所的调查员布奇·杨格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同时手里翻看着同事交给他的一叠lLotus公司员工资料。
　　如果侦探行业也有白鞋这个代表精英的特殊称号的话，那么整个美国大概只有两家事务所有资格拿到它。
　　其中一个就是成立于1850年，号称“美国私人调查局”的平克顿事务所。
　　得益于平克顿从成立那一天开始，就始终立场坚定的站在政府与资本家一方，营业一百多年来，他们的生意始终兴隆。
　　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帮政府破坏各种民众试图抨击政府的集会游行，比如在黑豹党事件，美国西部旷工联合会暗杀事件，科罗拉多劳工战争，布莱尔山劳工起义等诸多罢工或者示威事件中，接受政府或者资本家的雇佣，充当打入工会内部的劳工间谍，挑拨工会内讧，破坏工人发起的各种罢工，甚至在关键时刻充当破坏者，打手以及暗杀者。
　　1865到1931年间，平克顿事务所甚至在宾夕法尼亚州拥有一支私人警察部队，负责帮宾州各大煤矿公司镇压或者杀害任何敢心生不满的工人。
　　“真羡慕一百年前的同事们，连法官都要去拍他们的马屁，他们说谁是罪犯，法庭就乖乖吊死谁。”布奇一边看着资料，嘴里一边无聊地说道：“菜鸟，你选错了行，如今的平克顿，再也没有一百年前那样风光，现在甚至我们不能自称侦探，而是称呼自己为调查员。”
　　“我觉得这家伙最有可能愿意和我们合作。”布奇大概翻了一遍，随后挑选出一份资料看了两分钟，就把它丢到自己的菜鸟同伴面前。
　　“博比·布莱克？”同伴拿起那份资料看了一遍，满脸茫然。
　　这份资料上显示这个家伙身上有一半越南血统，毕业于马萨诸塞州东北大学，拥有电气工程学位，毕业后加入Lotus公司，在公司内的工作，也只是负责一些简单的工作，看起来完全任何吸引自己关注的鲜明特点。
　　“我不太明白，是什么让你觉得他会愿意帮我们，杨格先生？”布奇的同伴，刚刚拿到PI（私人调查员）执照的菜鸟好奇地问道。
　　平克顿在波士顿虽然设有办事处，但布奇·杨格却是迪莉娅·凯斯特意从密歇根州的平克顿总部召来的人物，得知布奇驾到，本地办事处第一时间把他这个办事处最佳新人派过来帮布奇当助理，希望他能从这个金牌侦探手中学到几招。
　　如果只看这个老家伙的形象，绝对想不到这家伙的时薪高达每小时两百块，与那些知名律师的时薪相同，而平克顿在波士顿办事处的其他调查员，时薪只有五十块。
　　“这个越南小杂种，住址写的是越南裔社区，瞧瞧他那照片上的半个黄种人半个黑人的混血模样，就知道布莱克这个姓一定是她妈妈帮他取的，他也一定有个下落不明的黑人士兵当他的爸爸，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这难看的长相，她妈妈才能在他十岁时，靠美国大使馆的怜悯拿到签证来美国生活。”布奇点了一支香烟，继续说道：
　　“他就读东北大学，但并且没有拿到全额奖学金，说明她妈妈在美国的小生意应该不错，我不相信她能用八年时间，就把自己一个越南难民变成能供儿子读私立大学的美国中产，要么参与人蛇，要么向偷渡者提供帮助，只要仔细调查，就一定能找到线索，只要找到之后，就容易多了，告诉这个傻逼，要么我们把资料交给FBI，把你妈妈送进监狱，要么你现在站在正义一方，帮我们搞定你老板。”
　　菜鸟愣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这就是你的工作方式？”
　　“这是平克顿创立一百四十三年来，始终坚持的工作方式，保证目标对象拥有自主选择权。”布奇语气淡然地说道：“你总得捏住那些人的蛋，他们才愿意沉下心听你的请求。”
　　菜鸟耸耸肩：“好吧，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捏住这个博比·布莱克的蛋？找个亚裔面孔混入越南社区？”
　　“不。”布奇看向菜鸟，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去，我会去那个社区租个房间，从现在开始，我是个寻找自己当年爱人或者可能在世的子女的越战老兵，这个寻亲老兵的身份能让那里的越南佬认同我，再从他们嘴里收集博比他妈妈的资料，最后再登门拜访她，只要她讲错一句话，就足够把自己送进去。”
　　“但是……你确定自己能与越南人打交道？”同伴看向布奇，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家伙满嘴种族歧视，如果去越南社区，说不定当天就容易被越南人打死。
　　“当然，1965年，我参加越战，是货真价实的越战老兵，我知道如何与越南女人打交道，只不过我不想寻亲而已，如果要寻找，最少十几个越南女人帮我生过孩子，只是谁他妈愿意多出一堆毫无感情的私生子分掉自己可怜的身家？”布奇捻灭烟蒂，对菜鸟咧嘴露出个残忍的笑容：
　　“越南发生的，就在越南结束，我们帮越南提高人口出生率，他们不但不感激我们，这些该死的越南女人反而带着孩子追来美国，完全不热爱自己的祖国，不热爱自己的祖国，就要受到惩罚，我们是做正确的事，那就是撬开博比·布莱克的嘴巴，只要撬开第一个人的嘴巴，后面再有多少嘴巴，我们都会撬开。”
　　……
　　“我们的调查员拿到了吉姆·曼兹的行程表，上面显示，之前吉姆·曼兹曾经飞来加州参加某个软件展销会，停留了两天。”迪莉娅坐在旧金山四季酒店的咖啡厅内，把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汤米·霍克：“正常的商业行为。”
　　汤米·霍克把资料递给旁边的苏珊·柯蒂斯：“苏珊，把这家伙的照片交给那些娱乐公司的高级女郎，看看有没有这家伙寻欢的消息，没有的话，就选几个喜欢作伪证并且嘴巴够硬的妞泼他的脏水，总之，我希望法庭看到的资料显示，Actor帮助妓女洗心革面，重返社会，而Lotus公司总裁则践踏女性尊严。”
　　“好的。”苏珊接过资料，答应了一声，随后就朝迪莉娅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迪莉娅望着苏珊离开的身影，嘴里说道：“你的四个同伴，只有她和那个叫贾森的，完全相信你，其他两个都曾动摇过。”
　　“我知道，放心，现在他们不会再动摇。”汤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Lotus公司那边还有其他新消息吗？”
　　“软艺公司那边给出了对Lotus公司不利的证词，毕竟Lotus当年抢了他们的生意，这时候能有机会落井下石，他们当然不想浪费，而且米奇·卡普尔不小心当着我的面，说出他曾与在软艺公司任职开发工程师的好友交流计算机技术，这句话在我眼中，就等同于米奇·卡普尔探究软艺公司的商业机密，如果他们要反驳，需要举证的工作量会非常惊人。”迪莉娅眼睛观察着汤米，嘴里平静地说道。
　　注意到迪莉娅的目光，汤米回应给对方一个微笑：“米奇·卡普尔与乔纳森最近生活还好吗？”
　　“可能不太好，毕竟换做是谁，每天早上醒来，家门外站着十几名举着标语的廉价妓女，去公司，公司门外站着十几名举着标语的廉价妓女，心情都不太好，两个书呆子整天被人骂与妓女抢工作，调查员说这两个家伙已经开始联络心理医生，准备每周进行两次心理辅导，调查员会想办法拿到他们与心理医生的对话资料。”迪莉娅想了想，对汤米说道：
　　“说起来，Lotus公司这两位创始人比起吉姆·曼兹这位职业经理人的心理素质差太多。”
　　汤米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加大力度，直到他们需要的不再是心理医生，而是精神病医生，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在抢妓女的工作，做错误的事。”
　　“回到刚才你简单略过的那个问题，汤米·霍克先生。”迪莉娅盯着汤米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你语气肯定的告诉我，内心动摇的同伴，现在重新变得坚定，这让我觉得自己当初第一次和你见面时，不太友好。”
　　“凯斯律师，我们可以聊正事吗？我不觉得第一次见面有什么问题，我当然非常激动。”汤米满脸茫然地说道：“我们继续聊工作，好吗？”
　　“不。”迪莉娅取出自己的手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推到汤米面前：“调查员们的费用需要正常支付，但我的佣金可以还给你，当然，判例要属于我。”
　　汤米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吃惊表情：“你在说什么？凯斯律师？这是你应得的，我并不吝啬，判例也好，钞票也好，都是你的应得的。”
　　“你是个有手段的人，汤米，你控制你同伴的手段，让我有些担心，我唯一能猜到的，大概是他们都拿过你的钱，这说明拿你的钱，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而显然，我当初的合作方式有些草率，因为我当时轻视你，选择了判例与金钱全都想要，第一次见面时，我把你当成了一个大学生，但现在，我把你当成一个与自己同龄的成熟男士。”迪莉娅面带微笑，对汤米说道：
　　“希望我的发现不算晚。”
　　汤米仍然满脸不解地看向迪莉娅，试图让对方相信自己是单纯的大学生，不过迪莉娅微微摇头：“别再伪装了，汤米，律师都需要精通心理学，当我真的下定决心注意到你，再精湛的演技都瞒不过我。”
　　“呼～”汤米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那张支票，又把它推给了迪莉娅：“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
　　迪莉娅取出香烟熟练的叼在嘴里：“当我彻底了解Actor公司的资料，发现你从头到尾的手段之后，然后我与索菲娅日常交流信息时，对方的反应也有些奇怪，所以，和我猜测的一样，换掉我，毁掉我，找另一班不收钱的律师？”
　　“很抱歉，太迟了，凯斯律师。”看到对方的模样，汤米干脆收起表情，目光坦然的看向迪莉娅：“我的确动了换掉你的心思，不是你做得不够好，而是我需要另一班不收钱的律师帮我完成另一件事。”
　　迪莉娅笑了起来：“真的很难想象，你只是个大学生，我如果想要避免被你换掉，保证我全程参与这个判例案件，需要付钱帮你工作？”
　　“凯斯女士，我很喜欢你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我当然也希望最后是你陪我站在法庭上，完成这一切，但我已经答应对方，做人要言而有信。”汤米取出打火机，打着火焰，递过去帮迪莉娅点燃嘴里的香烟说道：
　　“或者，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参与其中，那么需要被我卖一次，那张支票你可以继续收起来，当做卖身的所得。”
　　迪莉娅沉默几秒钟之后，才开口说道：“你要把我卖给斯坦福法学院，在法学院担任客座讲师，每个学期开几节课？”
　　“你不傲慢时，头脑都转动这么快吗？”汤米郁闷的低下头，端起咖啡搅拌着：“能不能恢复一下，变成在你办公室那副模样，就是微微扬着有些尖的下巴，对着我的模样？”
　　迪莉娅微微扬起下巴，翘起左腿，对汤米笑着说道：“这样？”
　　汤米笑着点点头：“没错，你的名头来斯坦福法学院担任客座教授，斯坦福大学当然会开心，然后你就可以继续担任本案的首席律师，斯坦福出身的那些律师也不会有怨言，皆大欢喜。”
　　“所以这张支票，我还是可以收下，毕竟它现在算是我的卖身钱？而你帮斯坦福大学找到个没有薪资的法学客座教授……Shit……我刚才那些话，也在你的算计之中。”迪莉娅脸上的笑容刚刚浮现，就突然瞳孔微微一缩，盯向汤米·霍克：
　　“你知道我不是个白痴，早晚会发现你的能力与手段，然后与你开诚布公的说起这件事，所以你早早就等着我，心甘情愿的被你卖掉。”
　　汤米故作不解的转了转眼珠，对迪莉娅伸出手：“钱是你的，人是我的，所以，合作愉快吗？”
　　迪莉娅打量着汤米，突然笑了起来，与汤米的手握在一起：“当然。”
　　“欢迎加入斯坦福。”汤米微微用力捏了捏迪莉娅的手掌，随后松开，张开双臂说道：“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


###第127章 上一次干出这种事的人还是我自己
　　吉姆手里夹着雪茄，指向坐在对面的律师罗伯特·莫利：“我他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马上让那些廉价妓女给我消失！”
　　“我还在调查那些妓女从哪些渠道收Actor公司付给她们的报酬，吉姆，这种时候你不能粗暴的把她们赶走，那样只会让Lotus的公众形象更糟糕，你该明白，大公司必须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
　　“不需要你他妈教我打理公司！罗伯特！别他妈转移话题，我没兴趣和你讨论商业心得，让那些妓女消失！马萨诸塞州一些报纸已经把这件事当成本地新闻报道，米奇和乔纳森都快被那些粗俗无耻的妓女吓到需要进行心理辅导，你知道吗？昨天一个自称身染艾滋病的妓女冲到距离米奇只有三米的位置！虽然事后发现那女人并没有艾滋病，但米奇却吓到花高价联系波士顿最好的私立医院，为他安排各项身体检查！”吉姆眼神凌厉的盯着罗伯特：
　　“别他妈再去调查那些妓女怎么收钱，如果是我去雇那些妓女，我他妈能想到一万种不会被你查到的方法！等你的人查到，也许苏联都已经把旗帜插到白宫穹顶之上，我不需要流程，我需要结果，而结果就是，我他妈现在就需要那些妓女消失！而且，你接下来的话，最好不是反驳我，不然我再对你说的话，就是他妈换掉你，你已经犯了一次错，知道吗？你他妈告诉我Actor公司雇佣了一个寂寂无名的律师事务所负责，但现实却是这个国家排名第十六的白鞋事务所合伙人出现在我面前，差点吓得我他妈在见到那个白发妞的瞬间，蛋蛋都差点缩回去！”
　　罗伯特看到吉姆认真且凶狠的神色，最终低下头，没有再敢与他顶嘴，沉默了十几秒，拨通了一个电话：“雷纳德，Lotus公司外面有十几名妓女示威，我要你迅速解决他们，我不希望让公众把她们被驱离与Lotus公司联系起来。”
　　电话那边似乎思索了几十秒，随后说了一番话，最终罗伯特点点头：“……你就不能查查对方的……我们当然不能找妓女做同样的事，Actor公司是开在斯坦福大学校内，那是私立土地，懂吗？不需要报警，斯坦福校警就能把我们找的人轻松赶出他们的地盘，而如果你找一群妓女在旧金山示威，似乎更像是帮Actor公司提高知名度，你还在华威市？已经有头绪？好吧，我再和对方解释一下。”
　　罗伯特说完挂断电话，看向望向他等待结果的吉姆·曼兹：“吉姆，最好不要驱离那些妓女。”
　　“我他妈花高价雇佣你，就是为了让你告诉我，最好不要？最好不要！”吉姆松了松领带，微微梗着脖颈，看起来像是准备动手伤人。
　　“雷纳德对这种事有经验，对方也有调查员在活动，这种事就是多做多错，妓女附近一定有他们的调查员，刚好把我们驱离妓女的过程记录一清二楚，等到了法庭上，到时都是麻烦，我是说这种事不是几句话就能对法官，陪审团讲清楚的事，而是需要无数证人，证言来证明我们没有参与驱离妓女，或者驱离妓女有充分的理由，换句话说，这种恶心人的招数就是故意让你驱离那些女人，你如果真的做了，陪审团那边你的印象分首先大幅下降。”罗伯特对吉姆表情诚恳地说道：
　　“最好的选择是让你的两个老板放个假，离开公司休息一段时间。”
　　吉姆烦躁的转过身骂了一句脏话，此时，罗伯特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他看了眼号码，没有拿起电话，而是按下免提键：“雷纳德？”
　　“派去加州的调查员发来消息，似乎汤米·霍克与他的律师迪莉娅·凯斯之间出现了分歧，他们在四季酒店咖啡厅会面，我们的调查员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通过远远观察能看到一些场景，然后再通过与咖啡厅的侍者，其他客人交谈了解之后，感觉两人好像存在分歧，迪莉娅退还了汤米·霍克一张支票，但汤米又还给了她，随后迪莉娅阴沉着脸离开，通过机场方面的关系，我们查到，迪莉娅返回了华盛顿。”负责帮罗伯特进行搜证调查的雷纳德声音沉稳地说道：
　　“结合获取到的碎片消息，我怀疑汤米·霍克或者说Actor公司正准备更换法务团队。”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吉姆马上迈步上前，对着电话问道：“加重你这种怀疑的其他特征呢？”
　　“Actor公司不久前多出两名斯坦福法学院兄弟会的成员担任法务助理，在他们之前，Actor只有一名叫做索菲娅·奥康纳的法学院研究生兼职，根据我们在校园内收集到的碎片消息显示，汤米·霍克几天前举行了一次Party，邀请了法学院兄弟会成员，我怀疑很可能……”
　　“很可能迪莉娅的服务收费太贵，而Actor公司的经济能力有些吃不消，所以觉得斯坦福法学院的人能给他免单或者折扣？”罗伯特·莫利眼前一亮，补充道。
　　电话里的雷纳德说道：“很可能是这样，迪莉娅还给汤米·霍克的支票，又被汤米·霍克退给她，我猜测很可能是汤米·霍克认为虽然无法与对方继续合作，但希望迪莉娅·凯斯闭紧嘴巴，第二个消息，我们了解到Actor公司似乎在佛罗里达州和密西西比州出售他们的软件，目前我已经安排人手去这两个地方了解具体销售情况，他们好像选择了电视推销，没有与连锁商店合作。”
　　“我会再打给你，这消息很及时，销售数据拿到后，第一时间告知我。”罗伯特对雷纳德说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看向吉姆：“我们也总算有了新收获，我有个师兄，在戴维斯波尔克纽约总部，也许我可以让他出面……”
　　吉姆刚才还一副阴沉狠戾的表情，此时却用手捂着嘴巴，眉头紧皱，向罗伯特抛出自己的疑问：“Actor为什么之前不选择斯坦福法学院的校友？它不应该知道迪莉娅·凯斯的报价之后，就第一时间捂着口袋回去找便宜货吗？”
　　“你是说，他们演戏给我们看？也许是斯坦福法学院的人注意到这起诉讼，主动提供帮助……”罗伯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主动提供帮助？你主动免费帮助过他人吗？罗伯特？”吉姆灰蓝色的眼珠盯着罗伯特：
　　“没有好处，你他妈绝对不会帮助人，所以，我不认为斯坦福法学院的家伙会比你在品格上高贵，给我仔细想想，那些人帮助Actor公司能拿到什么好处？除了钞票之外的好处！什么好处能让迪莉娅宁愿把钱还给对方也要留下来，最终拿到钱却阴着脸离开？”
　　“行业名望……判例。”罗伯特一个低眉随即马上抬头看向吉姆：“Actor公司觉得这次诉讼有可能会诞生行业判例！而斯坦福的主动帮助，迪莉娅的变脸离开，都是因为这个可能诞生的判例！”
　　吉姆咬着雪茄，看向似乎恍然大悟的罗伯特：“这是你擅长的，告诉我，一个小公司有没有可能拿到判例？”
　　“被告与原告没有大小之分，但在公众眼中有弱势与强势区别，比如美国钢铁公司单独看起来，属于强势，但当它成为原告，控告美国联邦政府时，则属于弱势，弱势者拿到判例……”罗伯特没有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两个州都是美国贫困地区，都是些乡下蠢货，每次美国有些运动，这两个地方的白痴都会傻乎乎响应，哪怕结果其实只会让他们的处境更糟糕，但他们乐此不疲，刚刚雷纳德说，他们用电视直销的方式兜售软件，我怀疑……Actor在捆绑那些无知者，并且已经提前把自己贴上弱势标签，美国大多数判例，都是在以小博大，以弱胜强的环境下诞生的，换句话说，判例就是大多数美国人想看到的结果，跟法律看起来有关，实际上又没有太大关系，更像是一场群体狂欢，每个人尽可能利用这次机会攫取最大利益。”
　　“向他妈的连计算机都没见过的穷鬼兜售软件？”吉姆·曼兹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随后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家伙真他妈是个人才，他要口活儿多出色，才能做到这种事？我印象中上一个干出这种事的人，还是他妈的我自己，我要亲自去佛州一趟，我在那边有几个朋友。”
　　“你也曾经把软件卖给穷鬼？”罗伯特好奇地问道。
　　吉姆一边穿着西装外套一边朝外走去：“不，我曾经在阿波罗17号登月成功后的几个月后，和几个同学把美国利特罗州的几块土地，卖给了一群蒙大拿州乡巴佬开小麦农场，告诉他们随时能去开工，然后我们用赚来的钱去了夜总会。”
　　“利特罗州？在哪？美国有这个州？”罗伯特想了想，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在月球，是月球一个山谷的名字。”吉姆走到办公室门口，转过身看向罗伯特，系着西装纽扣，嘴里说道：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穷鬼到现在都不觉得是我骗了他们，他们觉得是政府腐败，故意延缓月球农业大开发，如果汤米·霍克也把这一套用在佛州那些乡巴佬身上，就等于那些乡下穷鬼被他当成源源不断的取款机……总之，我要先想办法把他们的广告在电视机上抹去，看看有没有可能揭穿那家伙的阴谋，掐断Actor公司的经济来源。”


###第128章 尝试第一次正式接触
　　霍莉递给坐在街边长椅上的汤米一份加州牛肉小汉堡，随后挨着他坐下，看向远处湖泊旁的几头白尾鹿：
　　“在伤心？”
　　汤米点点头，打开包装纸，咬了一口汉堡：“有一些。”
　　“你很少有这种低落的时刻。”霍莉也拆开手里的汉堡，咬了一口，侧过头看向汤米：“某些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计算机科学系那些怪人研究出来的机器人，没有情感，芮尼和我聊起这件事时，她没有说你也会难过，只说你劝她说没关系，等这件事过去再联系。”
　　“芮尼？”汤米听到霍莉的话，从思索中回过神，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道：“芮尼怎么了？”
　　霍莉惊讶地看向汤米：“瞧瞧这个混球的话，芮尼怎么了？芮尼不是因为你遇到官司，所以被父母劝说暂时和你分开，免得遇到麻烦，你害得她被对方律师的调查员找麻烦？现在你问我芮尼怎么了？”
　　“看起来我们刚才没有在一个频道上，芮尼……没错，芮尼和我暂时分开了，不过我并不伤心，反正BDP还有那么多的金发姑娘。”汤米咬着汉堡说道：
　　“不过如果实在没有其他人，你愿意付费光顾我吗？”
　　霍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没有因为分手而难过，那你为什么摆出一副在夕阳下缅怀旧日恋情的表情？”
　　“鲍勃的电视直销公司涉嫌卖一些劣质产品，需要暂时接受监管，只有审核通过的产品才能继续出现在广告直播中，你猜有哪些暂时没有审核通过？”汤米咬着汉堡，声音含糊地说道。
　　霍莉想了想：“无论有哪些，都包括我们的OSS？”
　　汤米点点头：“没错，暂时没有通过审核的只有两款产品，一款是我们的OSS，理由是担心大部分消费者因为没有计算机而无法验证商品好坏，所以他们会挑选合格的软件审核人员进行验证，确认无误后再允许发售，另外一款是个原教旨教会下属公司研制的，据说喝下去能增长灵力，感受上帝存在的灵能饮料。”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为你的女友与你分手而难过，你难过主要是因为无法继续卖软件赚钱。”霍莉叹了口气：“芮尼还担心你会难过。”
　　“肤浅，霍莉，我教过你，永远不要用太肤浅的话语来与人交谈，我根本不在乎赚钱多少好吗？我伤心是Lotus公司动用人脉，切断了佛罗里达州普通民众获取知识的渠道，我是在悲天悯人，绝不是因为赚钱太少而难过，而且我们还在继续投放广告。”汤米几口吃下了汉堡，随后直接用包装纸擦了擦嘴，团成一团递给霍莉：
　　“吃完记得一起丢掉。”
　　霍莉叹了口气：“你刚刚说OSS被下架，然后你又说投放了广告？卖什么？没有软件，Actor公司唯一能兜售的就只剩贾森的牛郎服务了。”
　　“这不冲突，我们的广告不卖软件，改成直接募捐了，让鲍勃继续宣扬阴谋论，告诉大家，有些人已经对Actor公司出手，Actor公司遭遇了重重阻力，现在已经不能卖软件，所以，佛罗里达州的家人们，现在只能单纯捐款支持我们，只是恐怕捐款不会太多。”汤米有些难过地说道：
　　“就好像你小时候帮父母做家务赚些外快，总能得到足额的报酬，但如果没有出力，只是单纯向他们伸手要钱，得到的钞票显然没有多少。”
　　霍莉惊讶地看向汤米：“汤米，OSS在佛州卖出去了四万多套，公司账户上就算扣完税，也应该有近百万的资金，然后你居然还再让那些人拿钱出来支持你？”
　　“我不能辜负大家的热情，算上贾森在密西西比州赚到的钱，目前有一百三十万左右，我正准备交给你。”汤米看向霍莉：
　　“除了必要的开支以及调查员费用，剩余的资金，尽可能低价联系康柏公司或者准将公司，采购一批廉价电脑，配上同等数量的软件，等信号出现，全部投放到马萨诸塞州那些拥有SSD分会的大学。”
　　“什么是信号？”霍莉皱皱眉：“你之前没说过。”
　　汤米理直气壮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对方撤诉？也许是对方内讧，也许是我们拿到了一些关键证词？信号不固定，只能自己根据局势判断，我又不是真的机器人，怎么可能猜到信号是什么。”
　　“我本来想和你聊聊芮尼，然后你又聊起了工作。”霍莉把自己那份汉堡吃下去，望向远处的夕阳说道：“芮尼说，她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虽然每个周末你都会拿出时间陪陪她，但她不清楚你的工作，你似乎也没想过和她聊起这些。”
　　“芮尼是个好女孩，她父母做的选择很正确，干嘛要让自己的女儿卷入这种不必要的麻烦？”汤米语气淡然地说道：
　　“所以，现在是不是觉得，你其实对我而言，比她更重要？如果当初追求你做我女朋友，局面完全不同，场面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汤米的寻呼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起身朝着附近的电话亭走去：“谢谢你的安慰，虽然安慰错了，但我很欣慰，只是现在没时间因为芮尼而伤心，苏珊给我打来了电话。”
　　“苏珊？”汤米走到最近的电话亭，拨通苏珊的来电号码：“怎么了？”
　　“有个叫桃乐丝的高级女郎，对你说的吉姆·曼兹还有些印象。”苏珊开口说道。
　　汤米问道：“你和那个妞在哪里？”
　　“旧金山。”
　　“很好，找个酒店，开好房间等我，我会和她来一次足够长的交谈。”汤米挂断电话，看向走过来的霍莉：“我想，信号快要出现了。”
　　……
　　“汤米·霍克。”吉姆看着手里《斯坦福日报》上的汤米照片：“十七岁之前都是个快乐的乡下青年，成绩不值一提，十七岁开始，因为母亲去世，妹妹被带走，这个本来会高中毕业之后，安心当个普通工人的家伙被这个狗娘养的社会逼到浴火重生，学习成绩不断进步，为了获取履历不择手段，成为了尼克儿童频道的联合制作人，举办了加勒比海夏令营，帮高中和自己大赚一笔，并且拿到了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
　　“父亲之前是工人，失业，先是做拆船工人，然后自己开办了个小小的拆船厂，哥哥是个汽车修理工，妹妹在读小学，那家伙这些手段是怎么学来的？科技平权，女性平权……”
　　说着话，他拿起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电视机里的广告录像马上就再度播放起来，里面的汤米·霍克把西装外套丢向人群，嘴里正大喊着煽动人心的话语。
　　罗伯特指着电视机里的汤米霍克说道：“他们在佛罗里达卖出了四万三千套，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这销量在软件业是什么水平？”
　　“垃圾水平，Lotus公司上个月单月销量六万套。”吉姆说出了一个数据。
　　罗伯特耸耸肩：“也就是说，他们赚到了将近百万，在抄袭诉讼还未解决完之前，靠这款涉嫌抄袭的软件赚了这么多钱，对法庭而言，已经足够印象分下滑。”
　　“他父亲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吗？抄袭并赚钱丢失的印象分，很容易被他丢出来的两个噱头补回来。”吉姆眼睛盯着照片上的汤米，嘴里问道。
　　罗伯特摇摇头：“没有，底层穷人，这种人越挖，只会让法庭和陪审团对我们越不满，觉得我们在不对等欺压对方，而且挖出来的也对本案影响不大，酗酒，持枪这种和他开公司抄袭软件没有直接联系，他父亲甚至连计算机和游戏机都分不清，而且对方安排了专业律师，帮他父亲和亲人做了指导，他们都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法庭调查，更何况那地方民风剽悍，雷纳德的车在那里两天之内被偷了四次。”
　　“必须要把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小家伙精力牵制住，让他真正停下来，没时间帮Actor公司套上各种保护衣，你有什么建议吗？”吉姆看向罗伯特，嘴里问道。
　　罗伯特耸耸肩：“按照之前的案例经验，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有些雇主会安排一些事故送他进医院住段时间，但吉姆，那种都是有钱人被刑事案件缠身时……”
　　“不不不，我不会做那种让自己陷入麻烦的蠢事。”吉姆打断了罗伯特的话：“查查他赚到那些钱之后干了什么，科技平权，女性平权，给穷鬼好像普罗米修斯一样带去知识火种……如果这个家伙再把所有钱除了拿出来打官司之外，捐了出去，我觉得最好的选择是私下接触，和解撤诉。”
　　“这种感觉有些危险，明明所有软件公司对Lotus公司虎视眈眈，但只有这个Actor公司跳出来找我们的麻烦，有些像是鱼饵，我总感觉背后有其他公司，但调查显示，Actor公司这些家伙完全没有接触过那些大型软件公司。”
　　“铃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吉姆拿起电话：“我是吉姆，我……”
　　看到吉姆没有说完，就表情惊讶的愣在当场，罗伯特有些惊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良久，吉姆才挂断了电话，看向罗伯特：“《国家评论》杂志，我的老同事打来电话，对方拿着许可书登门，例行询问关于我和那篇文章的情况……”
　　“你在担忧？”罗伯特不解地问道：“担忧一个大学生？”
　　吉姆看向罗伯特，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当然害怕，对方什么都没有，懂吗？我背后是Lotus，我们可能看起来是一样的混球，但此刻背负的重量完全不同。”
　　“所以你在考虑什么？”
　　“尝试双方第一次正式接触，看看有没有和解撤诉的可能。”吉姆认真地说道：“至少要让我明白对方有多大的胃口，想要多少钞票。”


###第129章 接触前
　　四季酒店商务会议室，外面用来等候的休闲卡座上，马克有些紧张的调整着领带，看向身旁的霍莉，贾森，苏珊，三人，希望能寻找到同伴的目光，得到一次蕴含着鼓励的对视，不过只有贾森和霍莉看了马克，苏珊专注且平静地翻看着手里一本高中的教科书，阅读与写作。
　　“你最近喜欢回忆高中生活？”贾森瞥了眼苏珊的文件问道：“汤米呢？他不用来和我们一起吗？”
　　苏珊脸色淡然地看向贾森，摇摇头：“不喜欢回忆生活，但我喜欢回忆知识，至于汤米，也许他现在已经在里面。”
　　“他已经在里面？”贾森站起身，不满地看向紧闭的房门：“嘿，把一个韵味十足的银发律师和一个混球单独关在里面？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马克小声说道：“你希望能替汤米来发生的事？”
　　“我只是担心，汤米那混蛋，配上那位律师女士，也许能帮美国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物种，那个物种会被生物学家称之为：无良者。”贾森看向三人：
　　“还有，我希望能代替汤米这种话不要传到我三个女朋友的耳朵里……”
　　“听起来你帮Actor公司兜售软件，远没有帮自己找女朋友这种事尽心尽力，贾森，软件你只卖出了一万多套，但女朋友居然找到了三个。”远处的电梯门打开，汤米在索菲娅与两名白鞋社助理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刚好听到贾森最后那句话。
　　贾森看看苏珊，又看看此刻和自己四人一样身着正装走来的汤米·霍克：“其实如果算上临时性的，大概是七到八个，我家乡的女孩们，自从知道我摇身一变成为公司创始人后，对我展现出极大的热情。”
　　“作为兄弟，我只希望你冷静的用Torjan阻拦了她们的热情，不然，你他妈就等着那些女人的热情变成账单，每个月好像暴风雪一样准时袭来。”汤米看向贾森，笑着说道：
　　“这就是我从来不碰乡下女孩的原因，那些女孩很明白只需要生个孩子，未来十八年就能多出个钱包来提高生活质量的重要性。”
　　贾森思索了几秒钟，抬起头看向汤米：“也许我该在当时听你的，所以作为混球，你对这种事的补救方案一般是什么？”
　　“那不是今天要讨论的重点。”汤米看向其他几人：“我先进去，你们可以先让索菲娅他们做些基础的知识普及。”
　　说完，汤米朝着会议室内走去，贾森目光怀疑地盯着汤米，随后跟在汤米的身后一起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准备打趣汤米与迪莉娅独处：“我知道你要先进去做什么，伙计，你要和那位银发律师单独……Shit～”
　　会议室的门推开一瞬间，贾森顿时语塞：“……我错怪你了，伙计，我先去普及知识，你如果遇到麻烦就大喊救命。”
　　说完，贾森转身干脆的逃回了座位上。
　　坐在会议桌主位前的迪莉娅望着贾森抱头鼠窜的身影，笑着说道：“别担心，贾森，我们不咬人。”
　　会议室内的长桌前，围坐着十余个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此时目光仿佛猎物一样盯向正走进来的汤米·霍克，汤米脸色平静地看向众人：“我下午有堂必修课，很抱歉拖到傍晚才与各位见面。”
　　门外的几人，看着随着汤米落座，会议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合拢。
　　“Shit！刚刚开门那一刻，我以为这些人会上前吃掉我和汤米。”贾森惊魂未定地说道：“你们没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
　　“我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Lotus公司发来了书面证据获取申请，这个申请是请求我们配合法庭，向Lotus公司提交与案情相关的调查报告，证人证词与证据，向对方索取证据证词，是法庭允许的行为，当然，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索取他们一方手里掌握的与本案相关的证据，双方完成证据证词的交换，来判断对方针对自己的调查方向，分析自己此时所处的局势，给出雇主是继续诉讼还是申请调解或者干脆双方和解的判断。”索菲娅对刚才看到里面那一幕都有些震惊的几人解释道：
　　“当然，作为参与Actor公司日常运营的几位，如果没有真正的理由，你们也将不可避免会出席双方的第一次正式接触，那种接触不是各位想象有各自律师陪同，把问题交给律师回答的简单场景，的确会有律师在场，但同时，法庭也会有相关人员旁听并记录，对方律师在这种接触会上，询问很多不以为意，但实际上藏着陷阱的问题，来施加压力，所以我们要先进行内部的讨论会，让各位先习惯这种气氛，今天各位在会上说的任何话，都不会出现在法庭上，不用担心被人抓住漏洞提起控告，但当你说错话，律师停下来告诉你，下次不要这样讲时，你们最好听律师的话。”
　　另一名白鞋社助理看向贾森，说道：“内部讨论会，只是餐前甜点，双方正式接触才是正餐，那时你不仅能看到什么叫做吃人的眼神，还会在对方律师的交谈中明白什么叫做语言陷阱，今天的讨论会，就是希望让各位先体验一下，律师们准备了很多你们想不到的刁钻问题，模拟对方发难，要知道，不是所有问题都能推给律师，律师的确能帮你，但很多问题，都必须各位亲自回答。”
　　“汤米……汤米不需要普及这些？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马克看向索菲娅，问出了疑问：“我是说里面那么多律师，他为什么会直接进去？”
　　“那家伙做任何事都不需要担心他心理出问题，因为他内心早已经不是个人类。”贾森对马克说道。
　　“我准备好了。”苏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向索菲娅：“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索菲娅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当然。”
　　“别让汤米嘲笑我们连女生都不如，马克，我们也进去。”贾森深呼吸了几次：“只要那些混蛋不问我与刚才汤米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才不会担心……难怪那家伙每次宁可借钱，都要在约会时备着Torjan！七个女人替我生孩子……Fuck！”
　　霍莉也顺势站起身：“走吧，Actor公司好像就从没有过女人可以享受特权的规矩。”
　　……
　　“汤米·霍克先生，我想请问，是什么让你决定开发OSS这样一款市面上已经有多款相似产品的软件？”一名中年男律师，目光盯着坐在长桌前的汤米·霍克问道。
　　汤米目光坦然的回望对方，微笑反问道：“什么叫做多款相似产品？”
　　苏珊，霍莉，贾森，马克甚至旁听的索菲娅等人都微微皱眉，在他们看来，汤米应该简短讲清楚开发软件的初衷就迅速停口，而不是衍生出其他问题，这反而会让对方律师找到更多发难的机会。
　　“WordStar，Lotus1-2-3，Visicarl这些与OSS拥有相同功能的软件，如果我手上的数据没有出错，它们都比OSS上市时间要早。”律师马上开口说道，把问题再度踢给汤米。
　　汤米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语气平静：“相似品的定义是什么？美国商品法规定，同类产品相似75%以上，称为相似商品，你告诉我，除了OSS，现在市面上还有同时拥有电子文档与电子表格功能的其他相似软件吗？按照相似品来定义，哪怕OSS与Lotus1-2-3的电子表格完全相同，从整个产品角度而言，也只有50%功能相似，完全够不上相似商品的定义，你问错问题了，先生。”
　　“汤米·霍克先生，你刚刚说哪怕OSS与Lotus1-2-3完全相同，这是否说明你在研发OSS之前，从Lotus软件中获取开发思路，而且我们了解到，你在开发OSS之前，购买了世面上大部分商用办公软件。”又一名律师马上开口向汤米提出疑问。
　　“我没有承认它们完全相同，但我不否认从Lotus和其他软件中获取开发思路，甚至，我就是看到并认真学习了Lotus的电子表格功能之后，才下决心开发一款办公软件。”汤米思索了片刻，看起来自以为想清楚对方的问题后，自信地说道。
　　贾森等人叹了口气，全都低下了头，发问的律师也看向了迪莉娅，按照他们的约定，此时应该迪莉娅叫停，叮嘱汤米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
　　但迪莉娅并没有叫停，律师只能直接对迪莉娅开口说道：“迪莉娅，如果汤米·霍克先生在接触时给出这种回答，我想你该意识到，这对对方绝对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我们将要为此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来举证告知法庭，OSS没有受到Lotus的影响。”
　　迪莉娅点点头：“按照正常流程，这个问题问完，会是什么？”
　　“如果当天与会的我方律师不是傻瓜，此时该动用条款，阻拦汤米继续回答对方后续丢出的任何问题。”律师对迪莉娅说道。
　　迪莉娅点点头：“很好，汤米，你现在惹了大麻烦，为了保护Actor，防止你继续闯祸，律师会以美国法典第18篇为理由，暂停你的发言，让你休息，法庭旁听官员会同意，但请注意，他会如实记录你的反应，这足以让法庭，陪审员以及对方认为你心虚，而且对方很可能让法庭帮你安排一场听证会，就这个问题深挖下去，扩大裂痕，所以不要以为能侥幸逃过一时，就安然无忧。”
　　“谢谢各位律师，我先退场，苏珊，看你的了。”汤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拍拍旁边苏珊的肩膀，随后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也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大杀四方，伙计，结果五个问题之后你就出局？”贾森对汤米问道：“不过放心，我一定撑到最后。”
　　迪莉娅也起身，对律师团其他成员说道：“继续询问其他人，索菲娅，接替我来旁听。”
　　随后，她和汤米一起走出会议厅，汤米取出香烟点燃，向迪莉娅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答案，会让对方觉得是个好消息吗？”
　　“不，你现在对Lotus公司没有秘密可言，你的手段对方已经清楚，所以你说出的这番话，我不觉得对方会上当。”迪莉娅表情严肃的对汤米说道：
　　“你得跟我去客房，我好好教教你在旁听员的面前如何演戏。”
　　……
　　四季酒店五层的城景套房，酒店服务员正一边收拾床单被褥，一边不时看向客厅方向。
　　这两个男女年纪差距有些大，当然，这不是问题，毕竟这里是加州，连四十岁高中女老师带着十六岁的高中生私奔去墨西哥结婚生子这种事都能发生的神奇之地。
　　让服务员惊讶的是，这两个人穿着气质，看起来都像是那种有钱人，但她刚被电话喊来进行房间清洁时，却感觉自己像是打扫战场，一个看起来斯文和煦的阳光青年，一个看起来优雅大气的中年女士，很明显好像澳大利亚泛滥发情的兔子般，在这里进行了一场绝对激烈的战斗。
　　“先生，房间打扫好了。”穿着马甲的服务生更换好床上用品，清理好垃圾之后，走出来对汤米微笑着说道。
　　汤米摸摸口袋，然后拿起迪莉娅的手包，从里面翻出几张零钞递给服务生：“谢谢，这是你的小费。”
　　“谢谢。”服务生接过丰厚的小费，心里把汤米认定为牛郎之后，说了声谢谢，转身推着手推车离开了套房。
　　汤米走到客厅吧台处，望着酒柜内的各种酒水，嘴里说道：“女士，我刚刚用你钱包的零钱付给了对方小费，你可以把这笔钱算在调查费内，寄账单给Actor公司。”
　　“一般年轻人会喜欢多些温存，而你恰恰相反。”迪莉娅立在洗手间内，涂着唇膏，开口对汤米·霍克说道：“你恨不得穿好衣服就让对方把你当成混蛋，只想离你远一点。”
　　汤米倒了两杯威士忌，嘴里说道：“我陪女朋友时，一般会多些温存，因为恋爱男女之间需要温存，陪伴，对其他女人不需要，对我而言，最好的床伴是高级女郎，她不知道我是谁，不关心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每次打开酒店的房间时，我只知道里面会有一个脸蛋精致，身材出色的女人在等着我，她会帮我缓解精力，我缓解之后，她会贴心的离开，不需要我说任何话哄她，只需要付给她四百块。”
　　“所以你经常让那些高级女郎陪伴你？”迪莉娅放下唇膏，看着镜中的自己，整理着服装，同时嘴里问道。
　　“恰恰相反，那只是我美好的幻想，除了暂时和我分开的女朋友芮尼，我只有霍莉一个合作伙伴保持着床上关系，呃……现在多了一个教我演技的你，迪莉娅·凯斯女士，当然，只限本次，我猜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汤米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块冰块，又拿起调酒师的工具，慢慢打磨着冰块，嘴里说道。
　　整理好妆容的迪莉娅走出来，隔着吧台站在汤米的对面，拿起一支香烟点燃：“只有中年人才喜欢你刚刚说的这种生活状态，把压力宣泄给其他人，把温情留给亲人，之前我认识的那些刚毕业小朋友，都会下意识和我温存一番，但实际上，那种温存只会感动他们自己，而让我厌烦。”
　　“索菲娅说你离婚很久了。”汤米雕琢着逐渐成型的冰球，嘴里笑着问道：“因为教小朋友们演技，被丈夫发现？”
　　迪莉娅吐出一口烟雾，语气习以为常地说道：“不算很久，两年，也不是因为这种事，我收到很多猎头公司的邀请，很多事务所希望我加盟，成为他们的高级合伙人甚至行政合伙人，他觉得我该去，因为开出的报酬比现在的收入还要多些，工作量也会大大减少，可以提前规划退休生活，但我当年加盟戴维斯波尔克时，可是为了成为第二个伊丽莎白·米格，如果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钞票，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辛苦这么久？所以产生了分歧，然后就是争吵，最终我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是你有一个律师老婆的话，最好永远不要和她争吵。”
　　“你现在是普通合伙人，距离高级合伙人或者行政合伙人，还需要有一段足够长的路要走。”汤米抖了抖手上的冰屑，把冰球放进酒杯中，递给迪莉娅：“我猜你可能十年内都没有复婚的打算。”
　　迪莉娅接过来喝了一口：“老实说，和心智与自己一样成熟的年轻人聊天还是很愉快的，可惜，大多数小朋友真正到了心智成熟时，体力都已经出现问题，OK，我们来谈谈你的表演技巧吧？”
　　“我猜你教我的技巧，一定不是我刚才在会议室教苏珊的那种方法。”汤米简单的帮自己酒杯里添了几块冰，端起来，看向迪莉娅。
　　迪莉娅把酒杯抵在唇边，微笑着望向汤米，保持这种微笑几秒钟之后，才用欣赏的语气开口说道：“你希望由苏珊·柯蒂斯来误导对方？”
　　“就像你说的，我对Lotus没有任何隐私可言，让对方产生分歧这种事，交给我来完成的成功率不会太高，没有人是蠢货，马克的心理素质不太好，霍莉之前的表现是谈吐得体，而且心思比较重，对方会留意这一点，贾森其实是个快乐青年，口无遮拦这种错误放在他身上最合适，但碍于他是我室友的身份，如果连这种重要问题都没有叮嘱好，对方不会相信是我们的律师失职，只会加重猜疑，所以，苏珊是现有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汤米把自己的酒杯与迪莉娅的酒杯碰了一下：
　　“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做过廉价皮肉生意，没有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哪怕受过律师指点，她短时间内也不会改变谈吐习惯，对方的律师说不定会把宝押在她身上，我说出来不值得相信的话，她说出来，对方也许会认为是一个接近胜利的机会，最主要，我赌那些律师，没有与苏珊这种廉价妓女打过交道，他们只会有刻板印象，但不知道，她们能承受更强的压力，比如在他们的连环逼问下，还能故意误导他们。”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的调查员还没有撬开Lotus员工的嘴巴，对Lotus1-2-3的更新计划之类的消息一无所知，你这样做很可能事与愿违，如果对方……”迪莉娅听到汤米说起工作，习惯性的收起笑容，不过当她看到汤米脸上再度挂出那种好整以暇，等待她说完就教她做人的欠揍表情之后，马上意识到：
　　“你要让苏珊假装失言，不止说出OSS在开发期间受Lotus1-2-3影响，还要让对方根据她的话语猜测，推断我们已经知道了Lotus公司的软件后续更新安排，准备提交给法庭证明Lotus1-2-3的更新受到OSS影响，你希望把对方丢给我们的问题，完完整整丢还给他们，根据他们的反应，判断他们的决心到底是倾向和解还是继续开庭。”
　　汤米点点头：“就是这样。”
　　“我猜你每天晚上都要靠酒精入睡。”迪莉娅低下头看看杯中的酒液，像是问着完全不相关的问题：“我知道大学生都喜欢喝些酒，但他们是为了快乐而饮酒，不该是为了缓解疲劳。”
　　汤米摇摇头：“不，我不酗酒，我靠安睡酮，我每天睡眠的时间只有五个小时，必须保证五个小时都是深度睡眠，第二天才有精力应付各种事，与酒精比起来，对身体伤害更少的助眠药物是不错的选择。”
　　“每次在你面前，似乎总能让我有一种我明明很辛苦帮雇主提供帮助，但又没真正提供有效帮助的挫败感。”迪莉娅叹了口气，看着汤米满脸遗憾地说道：“看来我只能去指导苏珊了。”
　　汤米扭过头去，避开迪莉娅的目光，似乎懒得去回应对方的话，不过几秒钟之后又扭回来：“你说的指导苏珊，确定是正经指导，对吧？不是刚才骗我来客房的那种？”
　　“那你觉得这种指导怎么样？为了表示没能帮到你的遗憾，我可以再指导你一次，而且你可以继续用我的钱支付给服务生小费。”迪莉娅朝汤米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我睡那些小朋友时，有时会有负罪感，但对你，完全没有。”
　　“当然不怎么样，两个都想白嫖偷懒，让对方卖力的男女干这种事能有什么快感，女士？”汤米笑了起来，说起两人刚才发生的事：
　　“我想让你动，你想让我动，最后要靠抛硬币决定谁来动，连这种事都要想要占对方的便宜，而且我还是抛硬币输掉的那一方，你猜我该对此有什么美好回忆。”
　　迪莉娅故意夸张的咂咂嘴：“真是绝情，我记得你之前抓着我的头发时，不是这么说的，混球汤米。”
　　“那时我衣衫不整，但我现在已经穿好裤子，女士，说话要注意场合。”汤米一本正经地说道：
　　“请称呼我贤者汤米。”
　　……
　　吉姆·曼兹坐在会议桌前，一只手臂压在桌面上，身体斜斜对着此时望向他的米奇，乔纳森和其他几个Lotus公司各部门的负责人。
　　“我知道最近你们似乎都有些不太习惯，似乎都有一个疑问，我们是原告，但为什么感觉好像我们做错了事成为了凶手，外面总有人指责我们残暴不仁，毫无人性，我做过最坏的事可能只是逃课打游戏而已，为什么？……原谅我没办法详细给你们讲述诉讼是什么，你们只需要明白，你们在电视上见到的那种善恶分明的案件，是刑事案件，除此之外，任何诉讼都没有好坏善恶，就是一场对抗赛，我们说Actor公司抄袭我们，就需要告诉法官，他们如何抄袭，他们也一样，要证明自己没有抄袭，然后还有中场休息时间，大家友好的坐下一起聊聊天，看看彼此都收到了什么证据。”吉姆单手捋了一下头发，有些烦躁地说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场对抗赛的中场休息时，各位需要知道的注意事项，接下来我说的话，不是针对各位，而是说各位手下的那些员工。”
　　“你到底想说什么？吉姆？”乔纳森受不了吉姆这种废话太多的开会风格，直接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我们还不清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些人之前开会，没有人会上来说太多与重点无关的话。”
　　“Lotus公司是个动物园，我和各位都是管理员，各位手下的员工都是动物，明白吗？”吉姆对乔纳森打断自己的行为只是笑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对众人说道：
　　“有时，你管理的动物对你很亲昵，和你玩耍，但是有时，它们也会失控，把各位管理员的蛋蛋咬下来。”
　　“吉姆，不要老是开一些你以为好笑的玩笑，在座的人不关心蛋蛋的问题，他们也捕捉不到你的笑点。”米奇也有些哭笑不得地开口，试图纠正吉姆的话：“而且，这些话对员工们不太尊重。”
　　吉姆站起身，环视着众人：“不要相信签了保密协议，员工们就真的守口如瓶，我希望各位观察一下手下们最近的表现，有任何你觉得异样的举动，都可以联系我，我会安排律师接触他，然后接下来另一个问题，我们要与Actor公司进行一次庭外接触，虽然在场很多人应该不会出席，但我仍然需要你们注意，每天最少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公司会议室接受律师的指导，总结起来，就是不要乱说话，懂吗？不要乱说话，这一点很重要。”
　　“OK，各位，先去忙工作吧，如果有重要会议，我们会再安排各位过来。”乔纳森看到吉姆的动作，连忙开口示意其他同事离开，随后表情为难地看向吉姆：“吉姆，你把这些人喊进来，只是为了说这些？这对他们不尊重，你这是在直接告诉他们，公司对他们不信任。”
　　吉姆摊开双手：“乔纳森，是什么让你觉得这世界充满信任感？他们是员工，你要像调教马戏团的动物一样，告诉他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果只是提供舒适的工作环境，丰厚的薪水，最终只会让他们变成被溺爱的宠物，他们会以为自己是公司的主人，我之前让律师建议过各部门近期注意哪些问题，但律师反馈给我的消息是，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
　　“他们只是技术人员，不是间谍特工。”乔纳森把双手叉在腰间，对吉姆不满地说道：“他们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根本没听过的小公司，背叛Lotus？你自己不觉得这个思路很可笑吗？吉姆？”
　　吉姆叹了口气：“乔纳森，对方的确是小公司，但对方的负责人不是书呆子，而是和我一样的混球，一个挂着软件公司名头的恶棍，他不是你和米奇，单纯的在车库里敲代码，这个小公司如果一定要找个词语来形容，你可以称呼它灰骑士，白骑士与黑骑士很容易理解，商业活动中，善意投资者被称为白骑士或者白武士，反之的恶意投资者被称为黑骑士或者黑武士。”
　　“所以，灰骑士是什么？”乔纳森问道。
　　吉姆点了一支香烟：“搅局者，甚至能为了达到目的，损失自己利益的疯子，有时看起来像个救世主，有时看起来像个恶魔，最可怕是这两者同时出现，一般这种行事风格介乎黑与白之间的无良公司，被称为灰骑士。”
　　“灰骑士出现的目的是什么？”米奇听到这些商业称呼，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难点，如果不接触一次，我们不知道这个灰色疯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吉姆看向乔纳森：
　　“它会想办法搜集各种它认为能对我们造成麻烦的资料，想象一下，它甚至能安排妓女骚扰你们，为什么不会安排人去想办法接近那些关键岗位的工程师？不要以为非法获取的消息不会出现在法庭上，相信我，律师比你们更明白，如何让他们拿到的东西出现在法官面前，你觉得有保密协议，员工不可能面对天价违约金时出卖公司，但匿名呢？一个匿名员工投给报社，报社公开Lotus公司的代码或者近期商业计划……当然，那些是其他员工需要考虑的问题，你们两位的问题是，如果第一次接触后，如果考虑双方和解，你们怎么看。”
　　乔纳森瞪起眼睛：“和解？你是说和解？我们被妓女骚扰到神经衰弱……”
　　“对方会付出什么？”米奇打断乔纳森的话说道。
　　“收购它或者投资它，这是我的看法，首先，对方公司的软件卖出了四万多套，说明他们干的还不错，反正我们扩展商业版图也会涉及到收购，不如把它收购下来，收购它之后，按照我的思路，无论是陷阱也好，诱饵也好，或者只是我的猜测，至少我们不用再担心，反而能和对方合作，看看能不能用同样的招数设置个陷阱，把微创公司拉进来，罗伯特说对方试图搞个判例，如果真的有这种打算，合作是最好选择，刚好借着对方，狠狠咬住微创的蛋，到那时……”吉姆说起自己对汤米·霍克的猜测，忍不住眉飞色舞，不过没注意到，米奇和乔纳森脸色都有些难看。
　　乔纳森愤怒地说道：“那家伙侮辱了我们，哪怕和解也该是对方付出代价！但你现在说的是我们要付给他一笔钱，买下他这个抄袭我们的公司？吉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说出这种话。”
　　“他侮辱你时，是因为他把我们当成对手，只要和解合作，他很快就会帮我们侮辱竞争对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愤怒。”吉姆收起表情，看向乔纳森：
　　“我们要避免危机，而不是因为小事发怒，我经常发怒，但那是对没有还手力量的对手，如果对方够厉害，我才不会惹麻烦，如果对方能有机会成为我的同伴，我甚至会露出笑脸，这是成年人该有的行为，乔纳森。”
　　“我不同意和解，Lotus不会与这种货色和解！”乔纳森愤怒地说道。
　　始终没开口的米奇，此时安抚自己的同伴道：“乔纳森，吉姆没有说一定和解，只是说尝试与对方接触。”
　　“没错，这只是我的看法，我没想到你会激动，乔纳森。”吉姆也顺势解释道：“你有不同意见可以说出来。”
　　“吉姆，让他考虑一下吧，他最近情绪不太好，我也一样，你知道原因。”米奇叹了口气，看向吉姆说道：“对方的恶心手段让我们有些心力交瘁。”
　　吉姆理解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等他离开，乔纳森才看向米奇：“他要我们拿一笔钱买下那个小公司……还信誓旦旦告诉我们，那个小公司可以去帮我们干掉微创？天呐，我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夸张的笑话，他该明白，Lotus公司有实力击败微创，不需要这种蹩脚借口吸引我们。”
　　“要相信吉姆，乔纳森，至少在我们找到一个真正懂计算机行业，不会满嘴粗口的职业经理人之前，相信他。”米奇拍拍乔纳森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九千字，三章合成了一章，懒得分章了，各位多多包涵，好在虽然没有分章，但我没有偷懒，没事绝不断更，养成良好习惯。


###第130章 接触会
　　汤米捋了一下西装，坐到桌前，看向对面的米奇·卡普尔，罗伯特·莫利以及稍稍靠边，用手托着下巴打量自己的吉姆·曼兹。
　　法庭旁听员看到汤米没有开口，轻轻按动了用来提示的铃声，示意双方可以开始，随便说些什么，这只是私下正式接触，并不是开庭，双方可以像陌生人见面一样，聊任何话题，只不过与案件无关的话题在结束后，经过确认，不会被记录提交而已。
　　双方都没有急着开口，米奇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他在之前看到汤米·霍克的照片时，就有些讨厌对方，此刻当这个家伙坐到自己的对面时，他愈发肯定，他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与你的区别，很明显，对面的金发小子是那种高中，大学时期喜欢出风头，吸引女生，朋友众多的风云人物。
　　众所周知，与这种人保持对立的，就是自己这种，被这些校园风云人物嘲笑，羞辱，霸凌的书呆子群体。
　　双方律师也没有急着发问，迪莉娅慢条斯理的翻动着自己的笔记本，罗伯特则观察着迪莉娅与汤米的反应。
　　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胡桃木相框，但里面却没有镶嵌照片，汤米打量了那个相框十几秒钟之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这个相框看起来有些旧了，我很好奇里面之前镶嵌着一张什么样的照片。”
　　其他人都有些疑惑汤米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吉姆却把手从下巴处移开，慢慢开口：“风景，这里是商务会议室，不会出现私人照片，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张获得过奖项的波士顿风景照仿品，和贵公司的OSS一样。”
　　“吉姆·曼兹先生，我提醒你，你刚才的用词对我……”迪莉娅甚至头都没有抬一下，边翻动笔记本边开口提醒吉姆·曼兹，在法庭给出判决之前，有些词语不能乱用。
　　不等迪莉娅说完，罗伯特也开口说道：“你可以标注吉姆·曼兹先生的措辞，迪莉娅·凯斯女士，但你无权制止他在这里说任何话。”
　　“谢谢，我猜也是。”汤米根本没有在意两个律师的常规斗鸡，看向吉姆·曼兹，笑着感谢道：“其实这家商务中心的拥有者该考虑买下那张照片的商用版权，这种地方出现仿品，会让客人感觉……”
　　吉姆·曼兹仍然像是盯上了汤米：“好像一个上流美女手里拎着一件粗制滥造的假名牌皮包，就像斯坦福大学身边有个叫Actor的公司？”
　　“吉姆·曼兹先生，我提醒你，你的措辞已经……”迪莉娅和罗伯特一样，成功扮演了拿钱办事，说些自己都知道没什么用，但仍然要说的话。
　　汤米摆摆手，示意迪莉娅不用提醒对方：“没错，说的太对了，先生，就是这种感觉，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比喻，就像开发出世界上第一款电子表格的软件艺术公司以及它旁边的Lotus公司，软艺公司是一坨热气腾腾的屎，Lotus是第一只闻着臭味赶来的苍蝇，Actor可能是紧随其后的第七十八只，九十二只，三万八千五十九只苍蝇。对了，你知道吗，我前不久看到一则关于苍蝇的笑话，喜欢追逐臭味的苍蝇，它们之间居然还会发生争吵：嘿！这坨屎归我了，懂吗？你不能靠近，不然我会让我的律师寄律师函给你。”
　　“汤米·霍克先生，你是在用苍蝇来……”
　　“汤米·霍克先生刚刚只是说了两件事，一件是从生物学角度来描述软件业发展中存在的某些问题，另一件则只是单纯的笑话，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迪莉娅抬起头看向罗伯特·莫利：
　　“如果不清楚，会后我可以提供标点符号清晰的记录文本，其他人基于他这番话之外的任何臆想，恶意揣摩，我们都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汤米眼睛看向米奇·卡普尔，双手做着小蜜蜂翅膀煽动的动作：“我是个乡下人，见到最多的就是大便和苍蝇，对了，我想到了，可以换个高雅的比喻，软艺公司是那朵淌着蜜的鲜花，米奇·卡普尔先生是第一只采蜜的蜜蜂，汤米·霍克只是后面跟随米奇·卡普尔先生的另一只小蜜蜂，把蜂蜜辛勤的搬回自己的蜂房，劳动致富。”
　　米奇·卡普尔听着对面这个家伙，直接把Lotus公司比喻成第一个抄袭者时，虽然很想开口反驳，但最终内心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混蛋就是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情急解释时说出一些容易被对方抓住把柄的话。
　　“汤米·霍克先生……”罗伯特也尽着律师的职责， 第一时间开口提醒汤米·霍克这番话，涉嫌对Lotus公司的言辞侮辱。
　　吉姆·曼兹同样摆摆手：“罗伯特，这不是开庭，就随便聊聊，反正会后两家公司要交换彼此的证词证物之类，让我和这位汤米·霍克先生像个朋友一样聊聊天。”
　　说完之后，他看向汤米，斟酌着措辞，放缓语速，满脸诚意地开口：“汤米·霍克先生，我们坐在这里，不是和你讨论生物学，我们看到，贵公司做了很多对社会有益的事，比如帮助女性就业，比如向低学历者提供计算机培训服务等等，我们怀着诚意而来，米奇·卡普尔先生以及未出席的乔纳森以及我，都对贵公司做的这些事感到欣慰，介意聊聊这些吗？”
　　米奇·卡普尔，罗伯特·莫利和其他Lotus在场的律师都露出惊讶神色，显然吉姆这番话出乎他们的意料。
　　汤米的余光捕捉到迪莉娅翻动笔记本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微笑着看向吉姆：“介意，因为你们始终表示欣慰，却从来没有捐款给我们，支持我们，这就是我们走到现在才见面的主要原因，如果各位真的想要了解一切，很简单，我会让那些组织的秘书提供捐款账户给各位，现金，支票都可以，额度不限，到那时，我很愿意和各位聊聊公益，但现在不行，因为你们不是金主。”
　　吉姆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嘴唇，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家伙还真是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自己这么诚恳的发问，换来的居然都是这种恶心答案。
　　“米奇·卡普尔先生，最近我看到新闻，你上了报纸新闻，说很多女性在Lotus公司外向你提醒，我猜她们是在提醒你该做些正确的事了，不要做错事。”汤米始终盯着米奇·卡普尔，哪怕回答吉姆时，都会关注对方的表情，吉姆稍一错愕，他就马上继续盯着米奇发难。
　　米奇·卡普尔双手十指交叉，淡淡开口：“历史告诉我们，那些真正做错事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
　　“听起来麻省理工学院的历史课程与斯坦福大学的不一样，因为我看的历史书上告诉我，印第安原住民没做过任何错事，而那些真正做错事的人，在杀光印第安人后，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汤米·霍克看着米奇·卡普尔：
　　“我刚刚是不是劝米奇·卡普尔先生捐款支持公益来着？现在我觉得没必要，你不如捐笔钱给麻省理工学院，让他们更新一下历史类书籍，免得误人子弟。”
　　“所以Actor公司觉得也该做这种事？”吉姆·曼兹试图把汤米关注的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因为他不知道米奇到底能在这种书呆子羞辱下承受多久。
　　汤米满脸无辜地看向吉姆：“Actor公司可没有割下软艺公司的头皮，至于凶手是谁，我想在座各位都一清二楚。”
　　“汤米……我能称呼你汤米吗？我觉得你对我们抱有很强的抵触，可能之前你以为接触会上，律师对排队问各种刁钻问题，但我们没有准备这样做，我们想心平气和聊聊，了解彼此，可能之前的问题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缺乏沟通。”
　　“苏联。”汤米眼睛盯着米奇，嘴里冒出一个单词。
　　吉姆愣了一下：“What？”
　　“苏联，你觉得美国与苏联之间的误会是因为缺乏沟通吗？吉姆·曼兹先生？你去过苏联，对此很有发言权。”汤米突然眼睛一转，盯向吉姆·曼兹，露出微笑问道。
　　吉姆有些语塞，这个问题不好答，他刚才说心平气和对方聊聊那些都是屁话，从坐下开始到现在，双方每一个问题都在尽可能攻讦彼此，并且留下文字记录，等到在法庭上再度发言时当做武器，当着法官和陪审团攻击对方。
　　他有一堆话能解释美苏之间的矛盾，也可以简单描述一下，但如果没有猜错，这绝对会成为对方在法庭上对法官与陪审团用来引申攻击的武器，多半会把Actor公司比成开放美国，把Lotus公司形容成与自由对立的苏联，来博取同情，自己不能给对方这种机会。
　　“我觉得两间美国公司之间的误会，是因为缺乏沟通，至于汤米你想具体了解刚才提问的问题，《国家评论》有一份十五万字的报告可以告诉你答案。”吉姆想了想，开口说道。
　　“米奇·卡普尔先生，Actor公司曾主动想要和您沟通，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没有回应，还记得吗？我们测试期间的一版OSS，在斯坦福大学一名Lotus1-2-3使用者帮忙测试结束后，激动的帮我们把它寄给了您。”汤米仍然盯着米奇·卡普尔问道。
　　米奇·卡普尔微微皱眉，不过诚实地点点头：“Lotus的确收到了那版软件，但我以为那只是一个用户的个人行为，所以，我不认为那是Actor公司的反应。”
　　“当然，说回沟通，如果各位真的有诚意，我想Actor公司应该收到一个电话，而不是直接一封律师函。”汤米看向米奇，突然语速加快：“我们坐在这里沟通，才是米奇·卡普尔先生你希望看到的，对吗？就像高中时，你曾经与一些同学发生不愉快时解决的方式一样，你喜欢沟通，只不过要在教务长或者校长面前，你希望看到那些扒到你只穿内裤去教室，在你第一次约会女孩时，帮你在某个器官用记号笔写上HelloGirl的那些家伙，因为对校长的恐惧，而对你卑躬屈膝……”
　　在罗伯特开口制止前，汤米已经说完一大段话。
　　“我提醒你……”
　　“不用提醒我，律师先生。”汤米看向罗伯特·莫利：“你大可记录下来，确定如果我在撒谎或者杜撰之后，告我诽谤。”
　　随后，汤米眼睛紧紧盯着米奇·卡普尔，继续面带微笑地说道：“这就是你希望的沟通，对吗？米奇·卡普尔先生？会后如果互相交换一些证词时，你会发现那些高中同学对那些事与你心情完全不同的回忆，我的律师已经贴心的帮你整理好。”
　　米奇·卡普尔脸上浮现浓重的怒意，但始终控制自己没有失态。
　　吉姆稍稍松了口气，看向汤米，试图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汤米，沟通与诚意的定义是……”
　　“我知道什么，如实告诉你，我想就该叫做沟通的诚意最好定义。”汤米顺势看向吉姆·曼兹，目光烁烁：
　　“对了，吉姆·曼兹先生，你知道吗？我们Actor公司帮助过的一名女性，居然说你在加州和她以及她的同伴寻欢时，没有付费，不巧的是，调查时我方律师发现，你在大学时似乎卖了一些月球土地给蒙大拿的农夫，别担心，我知道那些事与本案无关，何况SSD兄弟会知道这件事后，正联系那些可怜的人，帮忙提供补偿。”
　　注意到吉姆·曼兹的脸色微微一变，汤米笑了起来，重新看向米奇·卡普尔，稍稍张开双臂：
　　“这就是我说的，Actor始终坚持的三点，诚恳，沟通，以及做正确的事。”


###第131章 谁是爹地
　　“他们在心虚，希望用那些话来挑拨我们，希望我觉得你可能会为这件案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用担心，吉姆，我们不会中计，那些调查都与本案无关。”
　　米奇·卡普尔眼睛盯着面前的国际象棋棋盘，思索着如何打败另一个自己，同时开口安慰着坐在旁边，端着一杯咖啡，脸色有些难看的吉姆·曼兹。
　　吉姆·曼兹喝下咖啡，他脑中根本没有考虑对方是不是真的找蒙大拿那些乡下人了解自己，就算把那些农夫带到他面前，他也都无所谓，混球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对方可以痛骂自己，但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下能击倒自己的武器。
　　就算站到法庭上，对方也就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脏话而已，狗屁证据都拿不出来，这一点他很肯定。
　　他现在担心的是，第一次简单接触下来，无论是汤米·霍克，还是Actor公司的其他几人，给他和罗伯特的感觉像是似乎没有想过和解这件事，甚至期待Lotus公司用最后的开庭来解决这个问题。
　　激怒米奇，其他人话语间留下的一些漏洞，都在指向这一点，虽然这种双方会面还会持续几次，但第一次双方接触很容易定下后续接触的基调，不太可能发生改变。
　　罗伯特·莫利和他的律师团队此时正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解读着从对方手中获取的资料，判断出对方应诉的勇气与决心到底是什么。
　　判例不是随便说说，迪莉娅想要的判例，具体的切入点是什么，只要找到那一系列问题，无论是提前布局封死对方应诉的底牌，还是用来逼对方和解，双方合作坑另一间公司一笔，都可以说是进退从容，就看罗伯特和他的人马是不是能从迪莉娅和她的律师团队那些海量资料里找到真相。
　　单纯看那些对方提供的证词证物调查报告之类的东西，普通人会迅速头昏脑涨，无数琐碎资料，双方律师人马都是白鞋事务所的律师，很清楚该交给对方哪些东西来避免对方判断自己一方的真实想法，那是专业律师之间的斗智斗勇，对此哪怕吉姆·曼兹也不会干涉罗伯特的决定，这种事必须信任专业的人。
　　“我和你看法一致，他们的确是在心虚，米奇。”吉姆呼出一口气，看向下棋的米奇：“所以，我觉得不如授权罗伯特，让他与对方的律师聊聊和解的可能性。”
　　米奇把注意力从棋盘转移到向吉姆的脸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们在心虚，然后我们主动提出和解？听起来更像是我们心虚。”
　　“我们与Actor公司的体量不一样，米奇，他们不再是那个小公司，或者说他们的确还是小公司，但不是我们之前干掉的那些小公司，他们更混蛋一些。”吉姆努力地想要在不刺激米奇的情况下，解释Actor公司与之前那些小公司的不同：
　　“比如之前我们解决那些小公司时，从来没有需要你出现在这种场合？对不对？这就是对方与之前那些对手的不同。”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米奇·卡普尔，之前那些小公司的创办者都他妈是书呆子，除了计算机技术之外别无长处，而他吉姆就像个高中校园里的坏学生，稍稍一恐吓，对方就会乖乖交出零花钱。
　　但现在的Actor公司，掌舵者是和他一样的混蛋，常年在学校欺负人的狠角色，而Lotus公司仍然是对方眼中的书呆子，只不过比高中的书呆子更富有而已。
　　最好的方法，是把汤米·霍克这种混蛋拉拢过来，然后继续让他当个混蛋，帮忙保护Lotus公司，同时替他们找其他公司的麻烦。
　　“吉姆，乔纳森对你有些不满，但我没有，我始终相信你对Lotus的感情，你是一个出色的经理人，替我们分担了很多不适合我们的工作，与那些软件经销商，投资商，媒体甚至政府方面打交道，对公司发展你也给出很多中肯的意见。”米奇捏着手里的国际象棋棋子，对吉姆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但……我始终不明白，你从最开始对Actor态度强硬，到现在迅速变成Lotus公司的鸽派，你成为了和平主义者，原因是什么，仅仅是因为对方不畏惧你？而是敢直面你发起的恐吓？”
　　“那还不够吗？米奇？其他那些小公司的钱根本撑不到开庭啊，米奇，你大学毕业就凭借Lotus1-2-3成为亿万富翁，根本没有遇到其他创业者或者说穷人会遭遇的难题，那就是这个国家如果你想获得正义，首先要用钞票铺成一条路，让自己有机会站到法官面前，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这件你觉得天经地义的小事，因为他们把所有钱掏出来都不够。”吉姆说道：
　　“我当初态度强硬，是因为我以为Actor和那些小公司，工作室没有区别，只是雇佣律师团队搜证披露这些小事就足以掏空他们的钱包，但现在，我得到的资料显示，他们最少有一百万的资金躺在账户上，这代表最少能陪我们拉扯一年，与此同时，他们还在继续兜售软件赚钱，这就代表我们会与他们陷入长时间且无效的拉扯，州立法庭败诉，他们会上诉巡回法庭，巡回法庭败诉，他们还能让律师安排最高法庭介入，只是走完这三级法庭，最快速度都要两年，因为每次都要重复相同的过程，律师函，应诉，搜集证据，筛选陪审团，公关陪审团，开庭，动议，休庭，再公关游说，再开庭……”
　　米奇对吉姆肯定地说道：“他们的资金没有我们多。”
　　“我不会这样认为，我认为他们会在这段漫长的诉讼中，迅速积累财富，名气，从一个能勉强跟我们拉扯的对手，变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因为软件业不是只有我们两间公司，我要是软艺公司，微创公司，宝兰公司，微软公司，我会做什么？投资它，支持它与Lotus斗下去，对那些公司而言，是Actor威胁大，还是Lotus威胁大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给出答案，搞死Lotus是唯一答案，因为Actor目前还没有和它们发生直接冲突，毕竟只是把软件卖给个人，但Lotus可是从那些公司手里抢下了无数大公司客户。”吉姆心平气和的看向米奇：
　　“是选择多出一个对手，还是把这个对手变成自己的势力，很难想清楚吗？看看美国，为了与苏联竞争，努力拉拢示好了多少之前对它竖中指的国家，中国，印度甚至埋葬了无数美国士兵的越南，国与国如此，公司与公司也一样，我们示好，和解很正常，没有乔纳森认为的丢脸或者侮辱，利益至上，至于等解决这个潜在麻烦，Actor成为囊中之物之后，你喜欢怎么折磨汤米·霍克都无所谓，哪怕赶他去流落街头都随你，但不是现在，现在，和解是我个人认为的最优解。”
　　米奇·卡普尔看向吉姆，吉姆目光肯定的望着他。
　　最终米奇把棋子丢在棋盘上，点点头：“我不懂商业，但我相信你，吉姆，按照你的想法，去和对方谈谈和解的可能性吧，乔纳森那里，我去说服他。”
　　“谢谢你的信任，米奇。”吉姆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米奇·卡普尔。
　　……
　　波士顿华盛顿街283号，旧街角书店。
　　霍莉，贾森等人之前没来过波士顿参观，此时被已经来过一次的索菲娅带领着，几乎是怀着朝圣的心情走进这处三层高，建于1718年，被称为“美国文学摇篮与发源地”的建筑。
　　几乎大多数受过高等教育的外地人来波士顿，都会选择把这处书店当成固定景点，转一转，拍张照片，选几本书。
　　毕竟朗费罗，艾默生，霍桑，狄更斯，富勒，福尔摩斯，梭罗等等在美国文学史上留下大名的作者都曾在这座书店出现，他们在这里相遇，并发起了定期聚会。
　　穿行保持古老装饰的书店中，让人浮想联翩，幻想着那些文豪当时的神情与状态，也许是立在书店中央，大声斥责书店老板吝啬的同时，从对方手里接过稿酬，也许聚在一起聊聊彼此最近的创作思路，或者心血来潮，干脆伏在角落的书桌上，在其他作者的注视下，兴奋的用羽毛笔记录刚刚获得的灵感。
　　“你为什么不和贾森他们一起进去买本书？拍照留念？”苏珊合拢手上的书，对挨着自己坐在长椅上，此刻正盯着一块书店外公共标识牌的汤米问道。
　　汤米姿势不变，嘴里说道：“小时候，我父母带我们来波士顿旅行，特意来过这里，希望这间无数文豪聚集的书店拥有特殊的魔力，能感化我和我哥哥，让我们爱上学习，为此我妈妈在这里买了两本圣经，后来事实证明，来这里参观，买书，并不能让孩子爱上学习，反而让我和我哥哥明白，世界上还有比花花公子更好看的《阁楼》杂志存在，阁楼杂志一定要感谢这间书店，因为让它多出两个稳定读者。”
　　“只是标语，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苏珊顺着汤米的目光望过去，只是一块简单的标识牌，禁止在公众场合吸烟及雪茄。
　　汤米举起手指向那块标识牌：“上面还有一行非常小的字，在最下方。”
　　苏珊顺着汤米的提示，仔细观察了很久，才点点头：“那行字是雷德·奥尔巴赫除外。”
　　“所以，也就是说波士顿整个城市的公共场合禁止吸烟和雪茄，但这个叫雷德·奥尔巴赫的人除外？”苏珊好奇地问道：“他是谁？某一任总统？”
　　“不，波士顿凯尔特人球队的总经理兼主教练。”汤米说道。
　　苏珊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可以拥有特权？”
　　“因为他为这座城市带来荣耀，而且他只有一个爱好，吸雪茄，感激他的波士顿市民决定用这种方式感谢他，我刚刚在想，有一天，能不能让斯坦福大学也出台一个这样的规定，校园内禁止吸烟，汤米·霍克除外。”汤米笑了一下，对苏珊说道。
　　苏珊果断的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你没有为斯坦福带去荣耀，如果你拿到诺贝尔奖，说不定还有机会。”
　　“打个赌，四十岁时，斯坦福大学一定出现我说的标语。”汤米对苏珊说道。
　　滴滴滴滴～寻呼机响起。
　　汤米看了一眼号码，起身走向旁边的电话亭：“迪莉娅？”
　　“对方的律师想约我聊聊双方庭外和解事宜，你最好对我说个让对方觉得你有诚意的价码，提醒你，Actor公司是被控告的一方。”迪莉娅在电话那边说道。
　　“如果收购Actor，我想三千万是个合理的价格，这是Actor的诚意，但如果希望我能随着收购加入Lotus公司，那就需要再加10%的Lotus股份，这是汤米·霍克的诚意。”汤米对电话那边的迪莉娅说道：
　　“我当然是希望他们只收购Actor公司，这样我大学还有三年时间，意味着我能再完成三次创业，再卖三次。”
　　迪莉娅在电话那边轻笑起来：“如果加上另一个消息呢？我们的调查员刚刚撬开了第一个嘴巴，拿到了部分更新计划。”
　　“那就把那个更新计划和报价一起告诉他们，八千万，30%。”汤米马上语气嚣张的改口：“我们得让Lotus公司明白，谁是爹地。”


###第132章 吹响号角
　　“索菲娅，陪着霍莉，苏珊，马克继续欣赏波士顿的风景，但是贾森，我们要回斯坦福干他妈的正事了！”汤米对自己的同伴丢下这些话之后，直接带着贾森飞回了加州斯坦福，他真正的老巢，SSD兄弟会之家。
　　查尔斯，埃里克，泰德等和汤米关系不错的SSD成员早已经等在自家的圆桌会议桌前，看到汤米与贾森赶回来，泰德兴奋的用双手在桌面上极快的拍打了几下：
　　“你总算没让我们等到头发发白！傻逼汤米！”
　　随后把自己面前早就准备好的两份文件贴着桌面滑向两人：“我亲自完成的稿件，请了我老子报社的主编帮忙修改，欣赏一下我那动人的文笔。”
　　泰德是在贾森出现之前，SSD公认的牛郎，滥情者，样貌英俊，油嘴滑舌，而且头脑灵活，不然SSD也不会让他出马去勾引漂亮女生。
　　除开这些优点之外，他还是斯坦福人文科学学院社会科学系新闻学专业的学生，最大的梦想是继承家业之后，把他老子那份严肃且有深度的报纸完成革新，从关注国际局势变成关注狗血八卦。
　　汤米拿起稿件翻看着，贾森则抱着双臂碰都没碰一下：“泰德，我亲爱的兄弟，其他的描述我都没问题，只要你记得在稿件里隐晦提一下我的球杆长度堪比曼丁哥人就可以。”
　　“你确定没想过要与对方真的和解？”埃里克对翻看稿件的汤米，笑着问道：“那他妈怎么也该是一大笔钱，至少比打劫银行赚的多。”
　　汤米翻过一页，头也不抬的对自己的Big说道：“虽然我开着SSD最烂的车，但埃里克，我还是可以告诉你，我是为了芸芸众生做这件事，绝对不是因为他妈的钞票。”
　　“很好，多在心里默念几次，心理催眠，让自己都相信这个谎言。”查尔斯拿起自家兄弟会厨娘帮几个人准备的烘焙小点心，一边朝嘴里送去，一边说道。
　　“这篇人物稿的水准非常高，泰德。”汤米看完稿件之后，看向泰德：“但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对自己人我们也需要这么虚假？整篇稿件里的修饰与委婉似乎太多了些。”
　　“伙计，你他妈干的都不是人类干出来的事，如果我不修饰，不委婉，呈现在稿件中的你和贾森，一个是他妈一门心思欺负书呆子公司想要取而代之的恶棍，一个是傻乎乎为了攒钱睡漂亮姑娘反而靠睡大龄妇女赚钱的牛郎，再是他妈的SSD自己人，我们也不能……直接告诉大家，没错，SSD成立一百多年，从来保持传统，不忘初心，我们的成员始终坚持当个混蛋。”泰德听到汤米对自己亲笔写的稿件不满意，开口反驳道：
　　“亏我绞尽脑汁，努力把你写成个关心弱势群体，坚持科技平权的好孩子。”
　　“如果我不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只是看这篇稿子，我绝对相信自己和贾森是好孩子，和他妈那些书呆子一样的好孩子，你懂我意思吗？就像开公司的汤姆，在赛门铁克的詹姆斯那种，那些才是真正的好孩子，有梦想，想要改变世界，做喜欢的事……”汤米配合着手势，对泰德解释道：
　　“懂吗？我是说我们SSD内部杂志每月发行一期，每个月那上面都有这样感人的故事，你把我们夸得再好，最多只是让我们在杂志上看起来和那些真正的好孩子没有区别，我不需要在世的两万名SSD兄弟看完之后，说一句，哇哦，SSD好像又多了个热心公益的好小伙子。”
　　“而是看完之后，让那些有钱有势的SSD兄弟明白，Shit！一群书呆子居然敢他妈挑衅SSD的兄弟？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书呆子占领了美国？而我们的兄弟似乎干得不错，看起来不止做好了防护措施，好像还能反过来狠狠踢那些家伙的屁股！这手段……好像不止是踢屁股这么简单啊，好像还能赚些钱？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和他聊聊？”
　　说完之后，汤米喝了口咖啡，看向泰德：“这才是我需要的他们看完之后的反应。”
　　“第二个问题呢？”泰德皱皱眉：“如果只是写你是个混球，根本不需要浪费文笔。”
　　“你忘记写我另一件慈善，SSD的合作慈善组织是老兵关爱协会，汤米·霍克曾经说过，永远无偿为老兵们提供培训服务，帮助他们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女性就业，科技平权，底层知识壁垒，现在又他妈加上关爱老兵，你他妈干脆直接告诉大家，汤米·霍克是耶稣转世，来拯救迷途的羔羊！全他妈跪下膜拜我，庆祝新神的诞生！”泰德听完汤米的话，朝他比了一下中指说道：
　　“现如今那些普通人关注的几个舆论点，除了同性恋和减税之外，你似乎都已经套在了自己身上。”
　　汤米摊开手：“相信我，如果宣传自己是个耶稣转世的基佬，就不用向美国政府缴税的话，我他妈早就那么做了。”
　　“下周交给你，这个月的杂志你就不用想了，只能下个月再出现。”泰德耸耸肩，随后又兴奋地说道：“我这周很忙，知道吗，人文学院斯拉夫语言文学专业居然有对模特身材的双胞胎姐妹，丹麦人，我刚刚拿到她们的寻呼机号码……”
　　汤米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打断泰德拖稿的辩解：“你如果答应我，今天就写完它，我虽然找不到你老子的主编帮你润色，但我可以安排两个模特水准的高级女郎当你的临时助理，如果下周才交给我，让我只能延期在杂志上出现，那么我也许不知道如何向别人谈论你的优点，但我绝对有一万种方法，在明天之前，让你在斯坦福大学收获儿童球杆这种荣誉称号，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贾森。”
　　贾森在旁边连连点头，对泰德说道：“经验告诉我，你最好听他的话，泰德，这傻逼能做到，然后，你把那对双胞胎姐妹的号码给我，我和汤米会帮你分担……”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搭讪女生？”汤米不满地看向贾森：
　　“你是Actor公司联合创始人，明天你要和埃里克他们一起前往SSD位于埃文斯顿的总部，然后等总部选一批能拿得出手的人再陪你们前往波士顿，霍莉准备好了一批电脑和软件，到时把投放重心放在马萨诸塞州那些拥有SSD分会的大学，支持他们与学校女性组织的培训计划，我辛辛苦苦挤出一笔钱，请了马萨诸塞州一批报纸和电视台等着报道你们的慈善活动，公司安排你去大出风头，而你居然他妈还有心情去搭讪女生？”
　　贾森看到汤米严肃认真的表情，点点头：“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比起女生，我当然更喜欢在电视台和报纸上出风头。”
　　“但你能在有美女时想到我，我还是很感动，兄弟，只是现在工作更重要。”汤米拍了一下贾森的肩膀，放缓语气说完，看向泰德：
　　“把那对双胞胎的号码给我一个人就可以，我会替忙碌工作的贾森陪好她们，哪怕为此我需要服用尊严与荣誉这种药物，也在所不辞，好了，各位，我还有下一个会要赶，再见。”
　　这些家伙在汤米·霍克离开会议室时都对他致以了最高的敬意，每人都对着他高高竖起仅有的两根中指，送上连绵不绝，含F量极高的赞誉性短语与汤米告别。
　　“谢谢各位的鼓励，号角已经吹响，让波士顿名校那些书呆子看清楚，没资格在那些名校开分会的SSD中诞生的混球，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
　　白鞋兄弟会的主席马特坐在图书馆外的长椅上，好像间谍接头一样，把手里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接过坐过来的汤米·霍克手里递给他的一份文件，同时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看到他那副做派，汤米好奇地问道：
　　“如果不是我知道里面只是写了些我自己关于科技平权这个概念的解释，只看你这幅表情，让我产生了自己正帮苏联人传递绝密情报的错觉，马特。”
　　“我提醒你，汤米，从现在开始，这个词语的所有权不再属于你，懂吗？而是属于我们白鞋兄弟会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法学院分会校友，前任圣地亚哥市市长，现任美国参议院加州选区的参议员皮特·威尔逊先生。”
　　“你他妈精挑细选这么久，就帮我选了一个这么烂的大人物？加州报纸上对他评价可不太好，嘲笑他连续考了四年才拿到律师执业证书，当市长时支持降低财产税，房产税的加州第十三号法案，要让市民没有压力的生活，卸任之后马上又反对这个法案，表示提高房产税能让政府用这些钱改善无家可归者的环境。”汤米听到对方帮自己找到的有力人士的名字，瞥了瞥嘴：
　　“你懂我的意思吗？他他妈就像个双性恋牛郎，前后都能卖。”
　　马特不屑地看向汤米：“这是做政客的基本素质，你搞出来的Actor公司，难道不是前后都能卖？”
　　“嘿！别他妈侮辱Actor，它和政客不同，只要价码合适，Actor不止卖前后，还提供上下左右，比政客更让客人满意。”汤米耸耸肩说道：
　　“我只是担心这个靠帮总统拉皮条多年才混上位的家伙，到底能不能用好这个概念。”
　　马特说道：“如果不是急着改变民众印象而焦头烂额，谁会理会你？我们兄弟会内的知名校友，还有在世的联邦最高法庭大法官呢？但你觉得他会愿意听我对他讲一些狗屁思路？只有麻烦要解决的人，才会从你这里拿走一些东西解决他自己的麻烦，同时，再顺便帮你一下。”
　　“我明白这个道理，马特，不用对我解释，说重点，我时间不怎么充裕。”汤米朝着远处刚好走出图书馆正门，与同学小声交谈的玛雅老师挥挥手示意，随后对马特问道。
　　“这些解释会传真给在华盛顿的参议员助理，如果参议员看完之后觉得感兴趣，他会听你详细说清楚，重点就是，挤挤你那不充裕的时间，准备去当面解释给他听。”马特转过头看向汤米：
　　“记清楚，你只有一次机会。”
　　汤米看向马特，眼神锐利：“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毕竟我不是皮特·威尔逊先生，考了四次才拿到做律师的机会。”


###第133章 跳船
　　“八千万？”吉姆看向罗伯特·莫利，眼睛里写满不可思议：“他妈的八千万？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在记录时，不小心多写了一个零？而且还有30%的股份？”
　　罗伯特·莫利直视着自己多年的老友微微摇头：“对方除了给出这个绝对不可能达成的条件之外，还隐晦透露出一些消息。”
　　吉姆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希望不是我想到的，关于Lotus公司的消息。”
　　“迪莉娅说，他们收到一份lotus公司拥有正义感的匿名员工提供的资料，里面有些Lotus公司的软件开发日志和更新计划。”罗伯特摘下自己的眼镜，低下头慢慢擦拭着，避免直视吉姆的目光，嘴里说道：
　　“对方可以提供一些数据供我们验证，但拒绝提供更详细的内容，宪法保护公民隐私权，只有真正开庭时，法庭的人才能拿到授权，在匿名者自己同意的情况下，公开他的身份。”
　　吉姆用手抓住自己的裤裆，做了个痛苦的表情，随后用力握拳砸了一下桌面：“恭喜Actor，成功攥住了Lotus公司的蛋蛋！逼着Lotus公司在搁置更新和后续开发进度与公开……Fuck！我说不下去了！我早告诉过那些白痴，做好防范！书呆子工程师就他妈不会出卖公司？”
　　“还想听听更劲爆的消息吗？”罗伯特低着头对吉姆说道：“我通过在法院的人脉，得到一个消息，Actor公司在与我们谈和解的同时，法庭收到了一百七十六份法庭之友的文件，全部都是非营利性法律倡导组织，他们不仅全部支持Actor，而且还请求法庭加快办理本案的速度。”
　　吉姆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罗伯特：“十五个政客对上一百七十六个非盈利组织，用屁股想都知道，我的十五个政客朋友如果在他们递交介入文件之后再得到这个消息，会用各种无法描述的言语问候我，这一手玩的真漂亮，我他妈还要感谢Actor对我手下留情，保住我自己的蛋，但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哪个政客愿意再接受Lotus公司的游说公关，除非他意识不到被一百七十六个非营利组织盯上的后果。”
　　罗伯特叹了口气：“对方明牌，并且押上了所有筹码，要么付给他们八千万和30%，要么就等着对方反诉，到那时……”
　　“软件业不是白痴的那些大公司刚好有机会站到Lotus公司对面，正大光明的撕碎它。”吉姆不用罗伯特提醒他，自己就接口说道：
　　“一百七十六个非盈利组织，至少我们知道对方不是大公司的诱饵，而是自己设计了这个陷阱，只要傻逼掉进来，不被它咬下一大块肥肉绝对无法脱身。”
　　“对方想要拿到的判例思路，大致也浮出水面，美国看起来对计算机业的知识产权，专利保护都有各种条款依据，但实际上那只是各州层面，目前所有计算机行业针对专利或者知识产权的诉讼，都是依靠各州法律，或者最高法庭用知识产权法前例以及类似判决作为主要依据，对方一定会依靠背后积蓄的庞大力量，把案件上诉到最高法庭，凭借影响力，拿到判例，因为各州也许有各自的专利法，但联邦层面没有，你懂我的意思吗？本案一定足够被软件业大鳄和美国联邦国会在未来五到十年内提及最多的案件。”罗伯特·莫利揉了揉眉心，把眼镜重新戴回脸上，抬起头对吉姆说道。
　　吉姆拿起水杯，大口喝着，喝完之后才说道：“因为这次判例，导致计算机软件业出台了相关法律条款？”
　　“不仅仅是这样，吉姆，我来告诉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美国国会又拿到一项针对各州的细分专利法监管权，在具体法律出台之前，这项监管权会一直存在，直白些说，这是一起行业大公司与国会议员都喜闻乐见的诉讼，意味着国会和最高法庭可以用这个判例告诉各州，你们各州的专利法还有补充空间，谁来补充？当然是国会，然后就是软件公司们不用再考虑各州法律对专利之类的规定，因为它还不够完整，而国会负责来制定这项标准，在法律出台之前，遇到类似诉讼，只要拿钱找游说公司找国会议员帮你站台就可以，标准可以先出台，但具体法律条款，我猜五到十年内不会出现，国会议员不趁机用监管权赚够足够好处，才没兴趣出台法律，行业巨头，国会议员都将感谢Actor公司，它用Lotus献祭，成功帮这个行业真正的大鳄们，打通了一条能正大光明与政客媾和，趁机大肆扩张的道路，至少在法律出台之前是这样，国会监管权，美国宪法赋予国会的权利，凌驾于各州法律，至高无上。”罗伯特向吉姆解释为什么他现在就能认定这个案子一定会是历史性判例：
　　“用非营利组织的影响力把案件送入最高法庭，到那时，这个案件自然会出现在国会议员们的桌面上，只要他们看一眼，就能嗅觉灵敏的闻到血腥与钞票油墨的气味，而那时，软件行业的巨头也一定会介入本案，因为Actor公司帮忙照亮了一条道路，它们只要踩着Lotus公司的尸体，就能前往更美好的未来。”
　　吉姆放下手里的水杯，打量着罗伯特办公室的布置，脸上挂着兴奋的表情：“除了受害者，所有人都他妈站到他那一边，这是一次构思巧妙的高智商抢劫案，要么乖乖交钱，要么凶手把受害者送上绞架，从麦肯锡公司出来短短半年时间，我见到了三个年轻天才，只不过米奇和乔纳森两个是去年还在车库敲代码，今年就是亿万富翁的计算机天才，而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则是他妈打家劫舍的天才商业劫匪。”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穿好西装外套：“我回去见米奇和乔纳森，告诉他们准备接受和解。”
　　“那两个……醉心技术的天才工程师会同意吗？”罗伯特好奇地问道。
　　“当然会同意，八千万买下Actor，我们重新包装一下，就能让它帮我们把这招用来对付其他公司，到时我们收获的会更多。”吉姆语气肯定地说道：
　　“如果他们不反对，我甚至希望他们用30%的股份买下汤米·霍克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
　　“我不同意！”Lotus公司首席技术官，联合创始人乔纳森愤怒地说道：“他们抄袭我们，勒索我们，而你作为我们的商业副总裁，居然建议公司乖乖向那些勒索者付钱？！”
　　吉姆脸上此时没有什么激动表情，只是坦然看向质疑自己的乔纳森，没有了刚刚回来对两人说起整个案件全貌，汤米·霍克所有手段的兴奋，因为自己讲解完之后，乔纳森这个傻逼还在愤怒，这让吉姆完全不理解他到底愤怒什么？
　　他们两个应该和自己一样兴奋，浑身火热，迅速决定把Actor公司买下来，然后用这一招对付其他公司，赚更多的钱才对。
　　此时这两个书呆子的表现，让吉姆心中已经有了结果，那就是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觉得自己在大惊小怪，夸大威胁，好体现自己在公司的重要性，无所谓，反正自己已经给出了能给出的建议，如果他们自己愿意上绞架，吉姆当然尊重他们的选择。
　　不过看到乔纳森狠狠地瞪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应，吉姆只能语气平静地说道：
　　“没错，这就是商业世界，没有法律与善恶观，每个公司都可能是凶手，每个公司都可能是羔羊，只不过这次羔羊是Lotus公司，但我觉得八千万买下Actor公司，没问题，我说的很清楚，乔纳森，罗伯特掌握的资料已经足够详细，我们没有机会，对方就是个在黑暗中默默擦拭匕首，观察我们很久的劫匪，然后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把匕首抵在我们的喉咙，告诉我们，要么乖乖付钱，要么他杀了Lotus，以为民除害的名义，而那些无知的旁观者只会拍手叫好，其他黑暗中的参与者则趁机聚敛财富。”
　　“就算我们输掉，Lotus公司也不会死去，米奇，你相信吉姆的话吗？Lotus如果不同意，会最终关门大吉或者损失惨重。”乔纳森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米奇，语气中满是对吉姆的不屑。
　　“行业标准绕开Lotus公司旗下现在以及未来推出的各种商品，在商业活动中，这种行为叫做围墙花园，再大的公司，当它游离于行业生态环境与标准之外时，都只是一座小小的孤岛，因为互相不兼容，没有互操作性，Lotus公司每一次更新都能收到其他公司无数份律师函，提醒Lotus，如果敢让他们发现一点点涉及到行业专利的问题，你就等着被再一次群起围攻。”吉姆咬着吸管，用力喝了一口可乐：
　　“最终结果就是如果Lotus公司还想继续在软件业赚钱，就要花更多的钞票去打破花园的围墙，我想那时，Lotus付出的钱，远远不止八千万。”
　　乔纳森冷笑着看向吉姆：“吉姆，知道吗，你说的都是狗屁！你和那个Actor公司的混蛋是一样的人，你们觉得我们这种只懂技术，只懂读书的人很容易被吓到，随便恐吓我们几句，我们就会心惊胆战丢出钞票避免被折磨，但我告诉你，不会再这样！我的银行账号上有数千万，但我绝对不付给你们这种敲诈者一分钱！”
　　“你怎么看？米奇？”吉姆咬着吸管，转动眼珠，看向之前没有表态的米奇·卡普尔。
　　“吉姆，不如放个假休息……”米奇始终听着两人说话没有开口，此时听到乔纳森撕破脸，只能抬起头，叹口气对吉姆·曼兹说道。
　　吉姆掐灭内心那一团希望的小火苗，语气干脆的打断米奇·卡普尔：“算了，米奇，不需要放假，我辞职，我猜你既然能说出让我放个假，证明你找到了能替代我的人，很遗憾我没能在Lotus工作满一年，拿到你们允诺的股份，这不怪你们，只能怪汤米·霍克动手太早，仅此而已。”
　　“吉姆，你如果愿意在帮……”米奇抿了抿嘴唇，露出礼貌的微笑，试图挽留一下这个自己当初邀请来的副总裁。
　　“没有如果，我他妈不能因为这个狗屎诉讼损失十五个政客朋友！懂吗！再多的钱，我都不会放弃那些人脉。”吉姆朝着门外走了两步，又转回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用力地抓着桌面，怒视米奇：
　　“你他妈之前说信任我！这就是你的信任！在我和你那个傻逼同伴之间！永远选择那个傻逼！”
　　他骂完之后深呼吸了几次：“好吧，至少我走之前，总该告诉我，是谁来接手我的工作。”
　　“哈佛商学院毕业，之前在高盛与IBM工作过的拜伦·肯尼迪。”米奇对吉姆·曼兹说道：“吉姆，我们感激你……”
　　“不用感激我了，记住我给你最后的忠告，抓紧时间帮Lotus公司写遗嘱吧！那个靠着肯尼迪家族名头被高盛用一份高薪豢养，必要时负责公关的废物什么都做不到，国会议员虽然都是蠢货，但这次不会理会他的公关，毕竟再是蠢货，赚一次钱还是赚五到十年的钱，他们还是清楚的。”吉姆毫不停留的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这艘船快沉了，再见。”


###第134章 世界还真是拥挤
　　马萨诸塞州昆西市，昆西湾一处私人码头。
　　此时栈道尽头停泊着一艘大概足有五十米长的三桅单体帆船，此时桅杆升起，船帆打开，通体雪白的它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在碧海中优雅小憩的白色天鹅。
　　在码头休闲区，刚刚上船参观完的亿万富翁罗伯特·米勒看向一旁正在管家推荐下挑选雪茄的康奈尔大学校友，海线船业总裁朱利安·法瑞尔：“你觉得我的第三艘超级帆船，该叫做什么名字？”
　　“第一艘叫做皮娅，第二艘叫做玛丽，全世界都知道第三艘该叫做亚历珊德拉，这个问题没有任何难度，真正有难度的是未来一定会属于你的第四艘帆船，该叫做什么名字，毕竟你只有三个女儿。”法瑞尔选好了雪茄，让管家去帮他烘烤，自己笑着说道：
　　“不像我，我虽然制造并销售游船，但我和我妻子名下只有一艘游艇，和我女儿一样，都叫做奥蒂莉亚，说起游艇，你确定不需要？每次都让我帮你设计这种单体帆船，你知道……”
　　罗伯特·米勒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向法瑞尔哀求道：“朱利安，拜托，不要向我推销游艇那种单纯用来炫耀财富的产物，这才是男人才该买给自己的玩具好吗？等我挑选好船员，就要驾驶着这艘亚历珊德拉号横穿大西洋，再一次刷新横穿大西洋的世界纪录。”
　　“米勒先生，SSD每月一期的《议程》杂志送到了，您是想现在翻阅，还是需要我帮您送去书房或者卧室……”管家走过来，微微俯身，轻声说道。
　　“没关系，就直接拿来好了，查理，我能向法瑞尔一直炫耀，直到我们老去躺进墓地，他没有加入SSD，而我曾身在其中，这将是他一生的遗憾，也是我一生的荣耀。”罗伯特扭过头对管家说完，故意夸张的向法瑞尔做了个挑衅动作。
　　“嘿！我不是没人要的小喽啰，我加入了VSA，我是凤凰社的人好吗？所有人都知道，凤凰社比白袍社更出色，何况我是最后的赢家，我把你们SSD的国际甜心最终追求到手，并且娶回了家。”法瑞尔不满地坐直身体，用手指向不远处正展示厨艺的几名女性，示意罗伯特注意：“所以我才有了可爱的女儿奥蒂莉亚。”
　　罗伯特也望向自己的妻子与三个女儿，此时正开心的与法瑞尔的妻子与女儿一边烤肉一边交谈。
　　“时间过得真快，朱利安，总感觉大学我们干过的那些蠢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凤凰社，白袍社，主教社，猎人社，狼社……眨眼之间，我们的女儿都已经读完了大学，而我们也都把腹肌变成了肚腩。”他收回目光，对法瑞尔有些感慨地说道。
　　此时管家查理把SSD只对在世成员内部发行的《议程》杂志送了过来，罗伯特接过来翻看着：“我庆幸自己加入了SSD，没有SSD的人脉，就没有如今的罗伯特·米勒，更没有如今的DFS，我不是你，朱利安，你能带着父辈光环直接加入凤凰社，而我父亲只是推销员，母亲是代课教师，没有SSD，我大学毕业可能只是个酒店经理，毕竟我只有康奈尔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学位证书，那是康奈尔大学那一年，学费最低的专业。”
　　朱利安理解地点点头，他清楚这个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自己定制一艘超级帆船的同学在年轻时的经历，简单概括，就是罗伯特和他如今的合伙人查克·菲尼，两个天才混蛋在康奈尔大学SSD分会相遇，一拍即合告诉世界存在一个崭新的暴利行业，连锁免税店。
　　凭借SSD在军方拥有诸多成员的关系，两个人大学期间利用假期飞往亚洲赚钱。
　　在韩国，日本的美军基地外直接向美国军人兜售各种从走私渠道而来的廉价香烟与酒水，那时免税商品这个词还非常陌生，但走私这件事却人人皆知，不过那些国家的警察或者税务部门，没有敢阻止两人明目张胆向美军兜售走私物品的勇气，因为日本曾经试过一次，几个警察试图抄没两人的商品，后果是警察直接被几个美国士兵打成了猪头，然后处理结果是日本强烈不满，驻日美军表示遗憾，把打人的士兵打发去夏威夷度了个假。
　　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对这种事指手画脚。
　　依靠美国强权，用非法手段在其他国家迅速赚到第一桶金，随后两人注册成立DFS公司，凭借SSD的军方人脉迅速扩大，把免税店开到欧洲，亚洲每一个拥有美军驻军的机场。
　　如今那两个只能读学费最低专业的青年，已经是拥有近百家免税店，世界最大旅行零售商公司DFS的两位创始人。
　　虽然为了避免公开持股股东的资料，DFS并没有上市，但商业杂志对这间公司的估值高达四十亿，因为它还在扩张期，只要冷战不停止，只要美国还在海外不断增加驻军，这间公司就会不断扩张，霸占那些被驻军国家的机场最核心地段。
　　更可怕的是，大家根本不知道DFS这间公司，到底拥有多少股东，他们都是什么身份。
　　反正朱利安认识罗伯特这么多年，也只认识DFS公司的两个校友创始人。
　　“这篇文章不错。”此时罗伯特在杂志上找到了一张感兴趣的文字，他兴致勃勃的念道：
　　“如果波士顿名校那些书呆子以为拥有耶鲁，哈佛的名头，就能吓倒SSD的成员，我不介意踢爆他们的屁股，重新教他们认识，什么叫做SSD。看起来他们需要支持，查理，替我打电话给SSD总会，了解一下这两个小子需不需要律师之类……不需要，我看到了，他们找到了白鞋事务所的律师……”
　　很快，罗伯特就不再出声，脸上的表情也从之前打发时间的消遣变得玩味，看完整篇文章之后，他才开口：“打给香港总部的查理·菲尼，让他用DFS公司的名义发出一个内部通知，公司的办公软件无论是出于效率，成本还是其他原因，换成Actor公司的OSS，这件事在开庭前完成，他一定也收到了这本杂志，会明白开庭前的含义。”
　　“需要我再帮您打给总会，让对方来电向您致谢吗？”管家问道。
　　“不需要，我就在马萨诸塞州休假，他们会来见我当面致谢的，何况他们不来，我们是OSS的大型商业用户，有理由以本次判罚可能遭遇经济与人力损失的理由介入。”罗伯特说完之后，把杂志递给旁边的法瑞尔：
　　“SSD即将再次诞生另一对罗伯特与查理，这一次是加利福利亚州，斯坦福大学SSD分会，汤米与贾森。”
　　“你确定我看你的内部杂志不会让你违反SSD的泄密规定？”朱利安调侃了一句，随后接过杂志看了一眼，没有罗伯特那样有兴致，因为这不是凤凰社的内部杂志，他至少单纯看了看照片，又大致了解了一下内容，随后就把杂志放在桌面上：“说他们两个是穿着西装的劫匪，我觉得不夸张，至少我没见过公司负责程控的工程师，在遇到诉讼麻烦时，照片上的脸还能露出这种亢奋的表情，对手是Lotus公司，波士顿的知名软件公司……”
　　“尝尝我烘烤的香草味小饼干，米勒先生，还有父亲。”奥蒂莉亚带着烘焙手套，端着一份刚刚出炉的小饼干走了过来，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刚好发现了杂志上的那张照片。
　　她先是微微错愕，随后有些不敢相信的拿起杂志，打量着上面那张汤米与贾森的合影：“汤米·霍克？这是汤米？”
　　“你认识他？”法瑞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反应过来：“汤米·霍克，这就是那个搞出国际夏令营大赚一笔，顺便把自己送进斯坦福的孩子？世界还真是拥挤。”
　　罗伯特也看向奥蒂莉亚，只是刚刚法瑞尔那一句话，就让他来了兴趣：“奥蒂莉亚，介意在我们吃小饼干时，帮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搞出国际夏令营大赚一笔，顺便把自己送进斯坦福吗？”


###第135章 意外收获
　　冲完澡后，汤米没有包裹浴巾，直接走出洗手间，反正贾森已经去了SSD总会，宿舍没有其他人。
　　他打开宿舍的冰箱，才发现里面的食物都已经变质，此时正用发黑腐烂的造型提醒他和贾森，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冰箱。
　　汤米从里面取出最后一罐啤酒，刚刚打开拉环，查尔斯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恰到好处的接过汤米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谢谢，露阴癖先生。”
　　“不用谢，因为你是抢走的，我没打算给你，那是冰箱里最后一罐啤酒。”汤米叹了口气：“出了什么事？”
　　查尔斯听到最后一罐，顾不上对汤米解释，直接选择全部喝光之后，才说道：“没什么，我们SSD斯坦福分会刚刚收到一笔校友捐款，十万块，所以你他妈最好穿上衣服，跟我去向对方登门道谢。”
　　“主席大人，我现在在SSD没有任何职务，我是个菜鸟，好吗？”汤米听到是校友捐款，松了一口气，直接倒在床上闭上双眼：“就让我多睡半小时，半小时后我还要给佛罗里达州那边打电话，出门时麻烦脚步放轻些。”
　　兄弟会这种组织能雇佣律师，能有资金来组织各种大型活动，主要是靠毕业后的成员捐款，校内成员每年缴纳的那些会费，也就只够付给斯坦福大学地租和雇佣厨娘和清洁工而已。
　　距离太远的校友如果邮寄支票捐款，SSD就只能打电话道谢，但如果是在硅谷附近的校友捐款，SSD会组织一批成员登门感谢，大家一起坐下吃顿饭或者喝些酒，聊聊如今SSD和当年对方读书时有什么不同，发生过什么趣事。
　　总之，就是一次常规交际，这种交际一般都是几个SSD老鸟把持，菜鸟很难得到机会，毕竟老鸟要比他们更快踏入社会，更需要通过这种兄弟会内部人脉发现各种机会。
　　“对方点名让你过去，只有我和你。”查尔斯看向汤米，拿起手里的易拉罐，朝着汤米的身上丢去，精准砸在汤米的球杆上，嘴里满意地说道：“有效得分！”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冷啤酒罐，猛然刺激到球杆，让汤米迅速睁开双眼坐起来，双手捂住要害，顾不得询问为什么要见自己，而是先把一连串脏话送给SSD现任主席查尔斯。
　　“本杰明·罗森，1955年斯坦福大学生，SSD兄弟会成员，看起来你对我不满意，我决定换泰德陪我去，就说你……”
　　“我错了，查尔斯，我刚才不满的原因，不是你的行为，而是你怎么能选择啤酒罐呢，你该换成飞镖，趁机把我的球杆开个眼儿！”汤米站起身：“只要你爽完之后，能带我去见对方。”
　　本杰明·罗森，康柏计算机公司的董事长与首席执行官，计算机硬件业的大亨，汤米当然听过对方的大名，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想见自己，他以为那些SSD热衷于投资软件业的校友可能会是第一个。
　　他一边朝身上套着衣服，一边想着康柏公司的大概发展史，突然愣住，看向查尔斯：“他为什么捐给SSD十万之后，再让我们去见他，我是说……他明明可以直接喊我们去见他。”
　　“这是一种态度。”查尔斯抱着双臂，对汤米说道。
　　汤米也点点头，说出了一句话：“82年成立的康柏公司，本质上就是计算机硬件业的Actor公司。”
　　“SSD还真是人才辈出，你们居然都选择了抄袭这条路，只不过你的Actor是软件，他的Compaq是硬件。”查尔斯坏笑着说道：“我觉得他可能希望和你交流一下，如何抄袭对方并且还能无耻敲诈的经验心得，做大做强，彻底让斯坦福大学变得臭名昭著。”
　　“不，他抄袭是为了赚钱，我是为了平权。”汤米纠正查尔斯话语中的语病。
　　查尔斯翻了个白眼：“加快速度提起裤子，本杰明的加长轿车在等着我们，汤米·霍克，你的平权抄袭手段，对美国计算机业的危害比大方抄袭的本杰明要高得多。”
　　……
　　五十岁的本杰明·罗森在自己位于硅谷的四百三十平米的顶层复式公寓内接待了查尔斯与汤米，这里差不多算是硅谷地区如今最高档的小区。
　　“我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位于得克萨斯州哈里斯的康柏公司总部办公，只有偶尔飞来硅谷参加一些商务活动时，才住在这里，所以如果需要什么Party场地，尽管选这里，我虽然不住在这里，但保姆，管家与园丁之类的佣人，每天都会打扫清理。”本杰明穿着宽松的运动衣，带着两人直接来到了自家的空中花园内落座，对两人语气随意地说道：
　　“我知道，如果SSD想要举行一些刺激的派对，往往需要临时付钱租额外场地，你们可以考虑这里，这里不错，花园那边还有户外泳池，女孩子们应该不会讨厌这里的环境。”
　　虽然穿着看起来就像是个即将退休的中学体育老师，但查尔斯与汤米没有丝毫轻视对方的意思，坐直身体，双眼直视着对方。
　　本杰明·罗森，斯坦福大学毕业之后，又去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进修，随后去了华尔街工作，十五年时间，坐到了摩根士丹利高级副总裁的位置，随后选择退休，和莱昂·赛文在1981年成立了风险投资公司赛文罗森基金会，成立当年，就投资了康柏电脑公司，并担任了董事长与首席执行官。
　　82年，康柏公司卖出五万三千台个人电脑，销售额达到1.11亿美元，成为了美国计算机硬件业最快达成一亿销售额的初创公司，巧合的是，同样是82年，Lotus公司成为美国计算机软件业最快达成一亿销售额的初创公司。
　　这两间公司在八二年的表现，仿佛在告诉所有投资人，美国计算机行业正式迈入一个新的时代。
　　更巧的是，康柏公司与Lotus公司，投资人分别是本杰明·罗森与莱昂·赛文这对合伙成立投资公司的老朋友。
　　他们都没有看走眼，只不过下场不同，本杰明执掌在硬件业迅速崛起的康柏公司，把康柏一个山寨公司硬是做到了个人电脑市场占有率第三名。
　　而莱昂慧眼识珠，投资了软件业一骑绝尘的Lotus公司，只是最终因为与两个创始人矛盾不可调和，最终选择撤资，回报远远不如预期。
　　“汤米是我们SSD内定下一任派对经理，不过我猜最近他没心情帮我们设计Party，因为他的小公司正遇到些麻烦。”查尔斯听完本杰明的寒暄，笑着把话题引到汤米身上。
　　汤米看了查尔斯一眼，这位兄弟会主席大人到现在仍然是他的心头好，Actor公司首席执行官的不二人选，双商在线的人物，就是这个货非要去那些智库工作。
　　本杰明没有虚伪的继续寒暄，而是顺着查尔斯抛出的话题继续说道：“我看到杂志上那篇文章了，Lotus公司，莱昂撤资之后对我说过，那间公司早晚被人吃干抹净，我只是没想到它没有死在其他大公司的围剿下，而是会倒在我们SSD成员的刀下，一百七十六个法庭之友，汤米，你不该做计算机软件，你该去华盛顿K街那些游说公司工作，帮商人与政客拉皮条，这件事做的真漂亮。”
　　“是啊，查尔斯他们给了我很多帮助，没有SSD，我做不到这一切，查尔斯是我们这些皮条客的头目。”汤米对本杰明说道。
　　本杰明点点头：“我猜你们一定不会以为我这个老家伙喊你们过来，是开Party，所以长话短说，我对Actor公司很感兴趣，虽然康柏公司不会涉足软件业，但软件业有我们值得参考的地方，我想投资它，融资也好，或者汤米你们三位转让给我一些股份套现，而且康柏公司可以直接采购OSS软件作为配套产品，打入那些大型公司，我知道你们的软件虽然销量不错，但主要购买群体似乎有些……奇怪。”
　　“最好这一切在开庭前完成？”汤米沉默了片刻，对本杰明开口问道。
　　本杰明微微点了点头，从旁边拿起一支雪茄打量着：“IBM和我们十一家电脑公司的诉讼，让我们双方都有些……疲倦。”
　　“如果你能说服IBM接下来投资或者收购Actor的股份，那么我个人可以考虑转让15%的股份给您，SSD友情价，一千万。”汤米思索了一下，对本杰明报出了一个价格。
　　这代表汤米自己对Actor公司的估值在六千六百万。
　　本杰明并没有觉得这个价格很过分，毕竟Actor公司的OSS几万套销量数据摆在那里，他把手里的雪茄递给汤米，笑了起来：“IBM，你让我去说服他们投资你？不是开玩笑？他们现在恨不得把我送上绞刑架，让他们眼中的竞争对手去劝说他们，投资你的Actor？”
　　他虽然嘴里在调侃，但汤米这句话，让本杰明相信，这个年轻人的确是杂志上写的那样，西装劫匪。
　　一千万对自己是友情价，但卖给IBM肯定不会是这个价格，最主要的是，现在他相信，整件事是汤米·霍克设计出来的，因为这个青年的头脑反应非常迅速，刚刚坐下不久，就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投资或者收购Actor，以及为什么IBM也可能会愿意收购Actor。
　　康柏与IBM，此时有些像Actor与Lotus，因为康柏在内的十一家电脑公司用PC克隆的手段，复制出了与IBM-PC完全兼容的个人电脑，它们逆向破解IBM的BIOS固件，与IBM使用相同的16位AT总线等等，除了商标不同，整个电脑与IBM-PC没有区别，所有硬件都能完美替换，所有软件都能完美兼容，而且却可以卖的比IBM更便宜，使得IBM丧失了价格优势。
　　IBM本来寄希望于战略合作伙伴微软公司，来帮自己限制其他电脑公司这种无良竞争，让微软的MS·DOS系统选择独家与IBM合作，这样那些电脑公司就只能寻找其他系统。
　　但微软转头就把IBM卖了个一干二净，只要给微软付一笔授权费，电脑公司来者不拒，总之付了钱，可以随便使用MS·DOS系统。
　　于是微软一跃成为软件业巨头，代价却是之前的合作伙伴IBM在个人电脑市场的占有率直接被腰斩。
　　IBM想不想砍死康柏，不太确定，但所有人都确定，IBM一定想砍死背刺自己的微软。
　　明明被出卖，但IBM却束手无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IBM现在不敢太嚣张，毕竟美国政府控告IBM垄断已经整整二十年，从六二年开始，美国政府就试图拆分这个触角众多，在多个行业构成垄断的庞然大物。
　　如果不是IBM的高管们眼光手段出色，十个IBM也已经被那些政客用垄断的借口撕碎。
　　国会议员直到现在都还在淌着口水握着餐刀寻找机会，所以IBM根本不敢大张旗鼓对付这些抢生意的其他电脑公司，只能在一些对自己局势有利的州法庭发起一些不疼不痒的控告。
　　微软也好，康柏也好，甚至之前的甲骨文也好，就是笃定IBM哪怕站在原告席，只要闹大，最终输掉的也是它自己，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总体来说，IBM与康柏公司在内的十一家电脑公司的诉讼就是小范围的小打小闹，虽然IBM不准备闹到国会和最高法庭，但也希望用始终没有间断的诉讼让所有人都记住，此时此刻，康柏公司这些电脑生产商再赚钱，也是一种违法的商业行为，只要等到有一天法律完善之后，IBM早晚有合理借口收拾掉他们。
　　而康柏公司这些抄袭者郁闷的点在于，他们没有任何反诉的理由，因为他们没有Actor公司这种狗屁慈善借口，他们就是单纯抄袭IBM然后赚钱，毕竟OSS还有汤米设计的一些实用快捷功能，但他们的电脑硬件没有任何创新，就是IBM生产什么，他们就生产什么，然后再按照IBM电脑售价的八折价格卖给使用者。
　　“用一件案件来推动两个行业的规矩，老实说，这是我没想到的意外收获，只是查尔斯说起您要见我时，我才意识到，康柏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如今在计算机市场已经排名第三，够资格焊死车门了。”汤米沉默了片刻，对本杰明说道：
　　“IBM，Apple，康柏你们三家，再各自挑选几个看着顺眼的电脑公司当自己的扈从，凑在一起，出台几个行业标准架构，总线开发标准之类的方案，随后一起分食市场，这样，IBM避免被扣上垄断的名义，你们也不用再担心有其他小公司像康柏一样横空出世再来抢这个市场，因为它们再敢那样做，你们可以联手解决它，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IBM愿意看到康柏从它的对头，变成它的合作伙伴吗？”
　　“IBM被美国政府追着咬了二十年都没有倒下，你猜是因为什么，它可不是差点气死莱昂的Lotus公司。”本杰明说道。
　　滴滴滴滴滴……汤米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他朝本杰明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不好意思，我能回个电话吗？”
　　“当然，电话在那边。”本杰明示意远处的管家陪汤米去回电话，自己与查尔斯聊起了SSD最近的情况。
　　汤米走到电话前拨通号码：“你好？”
　　“汤米？是你吗？我是奥蒂莉亚。”电话那边，奥蒂莉亚的声音响起。
　　“奥蒂莉亚·法瑞尔小姐？是我，没错，我是汤米·霍克。”汤米愣了几秒钟，才对着听筒笑着说道：“所以，你是准备要找个男人结婚了吗？时机选的真不错，我女朋友刚好和我分手了，而我刚刚要赚到人生第一个一千万，我是说，虽然没有你父亲法瑞尔先生卖游艇赚得多，但应该也不算太差。”
　　奥蒂莉亚在电话那边轻笑道：“如果你总是这样对女士讲话，我觉得下一个女朋友也会快速离你而去。”
　　“这个电话让我非常意外，你怎么有我的寻呼机号码？”汤米脸上挂着微笑，脑中浮现这位美女老师与自己一群高中生在夏令营的模样。
　　奥蒂莉亚说道：“我打去你家中，从你父亲那里拿到的。”
　　“所以，如果不是准备找个男人结婚，是因为什么找我？”汤米好奇地问道。
　　“你等一下，有人要和你通话……”奥蒂莉亚说完，电话那边换了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汤米·霍克，我是罗伯特·米勒，SSD康奈尔大学分会成员，我看到了杂志，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联系你的人，但我希望自己是，你在做什么？”
　　“我正在谈生意赚些小钱，先生。”汤米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对方既然是SSD成员，自己就乖乖放尊重些，如实说道。
　　SSD的守则，你可以不尊重这个世界家人之外的任何人，都永远都要尊重SSD的兄弟，因为他们就是你的异姓家人。
　　“去旧金山国际机场的DFS免税商店，那里帮你准备好了头等舱的机票。”罗伯特·米勒淡淡地说道：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从现在开始，不用谈了，你不缺钱。”


###第136章 诚实是一种美德
　　本杰明·罗森笑容玩味地打量着接完电话重新坐回来的汤米·霍克，这个青年虽然脸上仍然挂着笑，但闲谈中随之增多的手势动作表明，那个电话对他的心境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且是负面影响。
　　“我猜刚刚的电话，来自另一个看到杂志的SSD校友？”本杰明对汤米问道。
　　查尔斯也顺势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汤米，汤米对两人点点头：“没错，对方自称罗伯特·米勒，SSD康奈尔大学分会的校友，他居然通过我的高中老师找到了我。”
　　“我听过这个名字，但对他了解不多，他和另一位SSD校友查克·菲尼创立的免税店生意始终没有上市，所以与华尔街的联系相对较弱，我只是在一些新闻报道中了解到，他们很好的使用了SSD的人脉，尤其是西点军校，海军学院那些军事院校的SSD人脉。”听到这个名字，本杰明给出了一些自己了解到的消息：
　　“虽然SSD校友网络很发达，但并非每个人都认识并了解彼此。”
　　后面的话，本杰明没有继续说下去。
　　查尔斯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了解，大致讲了一下他了解到的罗伯特·米勒与查克·菲尼两人的发迹史，有些像汤米与贾森，大胆加厚脸皮，利用假期跑去海外转了几圈，赚到一笔钱随后做起了免税店生意。
　　“他们和你们有些相似，不过在赚到钱之后，他们变回了正常人类，绅士，文明，彬彬有礼，而我担心你和贾森可能不会完成类似进化。”
　　汤米听完查尔斯的介绍，取出自己的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一口从鼻腔喷了出来，望着花园远处的风景：“我明白，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听完你的介绍，我担心这种进化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祈求获得力量，但发现力量真正出现时，隐约有失控的迹象，你为此而感到担心，对吗？你希望一切都如同你在最初计划这件事时在你脑海中浮现的那样，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与控制之中。”本杰明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适的靠在沙发上，同时让自己在两个青年的角度看起来更加放松，嘴里笑着点破了汤米说的担心。
　　汤米再一次点点头，没有必要在做到摩根士丹利副总裁的这位中老年兄弟会校友面前隐瞒。
　　“汤米，你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出现失控吗？因为那力量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且更加贪婪，你之前帮Actor公司积蓄的那些力量，你能代替他们思考，他们会按照你的意愿行动，但现在的力量，出现在体内，但又不属于你……”
　　“支配金钱，不要被金钱所支配。”汤米收回目光，看向本杰明。
　　本杰明拿起雪茄剪去茄帽，用点烟器小心的烘烤，随后递给查尔斯，又帮自己取了一支，在手里慢慢的烤着，嘴里对汤米说道：
　　“没错，我很开心你能明白这个道理，SSD兄弟就真的亲如家人吗？当然，我不是质疑SSD的兄弟情谊，他们在你遇到麻烦时，一定愿意提供帮助，就像你的家人，只是又和家人太过相似。你的父亲，兄长帮助你时，一定会告诉你，接下来要按照他们的叮嘱劝告行事才能解决麻烦，你的SSD兄弟们也一样，你接受力量的同时，最好做好由更强者代替你思考的心理准备，并且他们的帮助并非无偿，就像我，我希望用这起诉讼作为契机，与IBM聊聊和解，这个问题对你而言不难猜，因为你了解计算机业，所以你能清楚我这样拿钱出来的目的，我的确在帮你把不值一文的股份换成实打实的现金，让你没等大学毕业就成为了千万富翁，但同时我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康柏公司的行业发展，而你此刻，猜不到一个完全没有相关行业经历的SSD校友，通过你的高中老师找到你，要主动帮你的理由，这就是你的担心，因为你明白，没有人是真正的慈善家，哪怕是你的SSD兄弟。”
　　“听完您和查尔斯对DFS两位创始人的介绍，我总感觉像是两个天马行空的NewMoney赚到钱之后，迅速变成了OldMoney，我感觉那不该称之为进化，而是被同化。”汤米对本杰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或者说，他们借用了力量获得成功之后，并没有成为NewMoney，而是被力量同化成为OldMoney的一员。”
　　本杰明吐出口烟雾，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有人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同样拥有数不胜数的财富，而力量虽然不属于他，但永远在他身体内涌动，能随叫随到。”
　　“那位米勒先生甚至帮我准备了头等舱的机票。”汤米说起电话里罗伯特·米勒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去见见他，没什么不好，这不是你的疏忽，只是SSD校友网络此刻对你的回应出乎你最初的意料而已，你以为只有那些热衷软件业的校友会对你感兴趣，但你一个人看待整起诉讼的角度能有多大，汤米？”本杰明听到汤米说起对方帮他准备了机票，而他出于对未知的忐忑所呈现出的反应后，开心的笑了起来，似乎此刻的汤米更让他觉得可爱，像是个真正的大学生：
　　“没有见到我之前，你甚至没有想到康柏和IBM也能在这件诉讼中存在和解的可能，那么多校友，那么多角度，那么多大脑，能想到的只会更多，每个人都会冒出也许这个诉讼能让我顺便达成小小心心愿之类的想法，你刚刚那句话说的非常好，支配金钱，不要被金钱支配，记住这句话，然后把即将开始的会面当成一次商业课程。我虽然不知道对方会和你聊什么生意，但一定不是你最初的想法，所以无论是什么生意，在你觉得忍不住答应时……”
　　本杰明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部：“回忆你最初设计这一切时，想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它能指引你的心，带它回到原点。人们和报刊常说华尔街遍地流淌着黄金这句话，来形容在华尔街获取财富非常容易，但他们没有说，那些流淌的黄金，每一块都标注了价格，不能随便拾取，你没有看到价签，不代表它不存在，可能只是那枚价签被藏了起来。”
　　看到汤米认同地点点头，本杰明继续说道：
　　“大学生们热衷加入各种兄弟会，扩展人脉，挖掘机会，但总有人被机会反噬，唯有真正冷静的人能幸免，我个人的心得是，在兄弟会的交际中，最大的惊喜不是人脉与机遇，而是你能让那些校友告诉你，如何用不同的地位，不同的视角看待同一件事，继而发现自己之前根本不会注意到的某些问题，学会站到更高的高度看待全局，就这样完成属于自己的进化，让自己变得……更好，或者更坏。”
　　说到最后，本杰明站起身，对汤米做了个SSD的专属手势，随后拍拍紧随其后起身的汤米与查尔斯的肩膀，对汤米说道：“对我而言，这才是SSD兄弟们给我的最宝贵人生礼物，至于投资Actor或者股份转让，等你对接下来那些也许你出生二十年绝对想都没想过，让你感慨这个国家如此奇幻的大生意没兴趣后，欢迎回来，到那时，我们可以继续聊一千万的小生意。”
　　“谢谢。”汤米认真地对本杰明说道：“谢谢您的指点。”
　　刚刚那番话，让汤米相信本杰明这位在华尔街与各种精英，上流人物打交道十五年的老人，如今退休来到加州，是真的想要做年轻人与年轻行业的天使投资人。
　　因为有些话，他本可以不用说到这么露骨，他在担心自己一个SSD晚辈，在意识到局势隐约失控后会乱了阵脚失去冷静，做错一些重要的选择题。
　　在美国，这种美德和成年处女一样稀少。
　　就像本杰明说的，自己应该去见见对方，哪怕没有达成合作，但至少能从罗伯特·米勒那种大人物的视角来看待这起诉讼，汲取一些营养，不是让自己变得更好或者更坏，而是变得更强。
　　……
　　这是汤米·霍克长这么大第一次乘坐商务舱，单独的登机桥，独立休息室，从旧金山国际机场开过来的豪华商务轿车来接自己前往机场等等这些头等舱配套服务，让汤米·霍克觉得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反而是登上了捷蓝航空公司的飞机之后，让他坚定了做个有钱人的决心。
　　因为面前一个个笑容可掬，样貌标致的年轻空姐，与之前汤米在其他红眼航班上看到的完全是两种生物。
　　出现这种问题，主要是女性平权运动的出现，让空姐这个职业也受到了影响，八十年代的美国，不要以为美国繁忙的航线上都是年轻貌美，身材出众，妆容精制，高跟丝袜，漂亮制服这些特点结合在一起之后组成的空中小姐。
　　以汤米最有心得的红眼航班为例，空姐年龄大概在二十八岁到四十岁浮动，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都可能有，每次坐飞机好像开盲盒一样刺激，但唯一可以保证的是，绝对没有漂亮的。
　　那些也被称为空姐的生物，穿着和男人一样的裤子，平底鞋，不化妆，抽烟的姿势比乘客还娴熟，如果发生争吵，能在十秒钟内语速极快的问候完乘客的所有亲属，然后还能把发生争吵的责任全都推到乘客身上，女性乘客是说对方因为怀疑她偷东西，侮辱她人格，男性乘客则是对她进行性骚扰。
　　除了华威乡下的老爹和他的工友们，汤米甚至想不到还有谁能在对阵这些空中泼妇时不落下风。
　　就是这些姿色上毫无优势的女人，喊出了空姐行业的平权口号：要专业，不要性感！
　　这个口号受到了无数男性乘客的反对，因为在这个该死的平权口号之前，空姐们的口号可一直是：Fly me！
　　一语双关，让人浮想联翩。
　　之所以红眼航班没有四十岁以上的空姐，主要是航空公司考虑到大龄空姐长期飞红眼航线容易猝死，为了避免被索赔，所以把大龄空姐都集中在普通航班的经济舱，为乘客们带去妈妈或者祖母般的体贴服务。
　　但是看看现在的头等舱，汤米踏上飞机之后，四名无论从短裙丝袜高跟鞋的穿着，还是甜美的样貌都完美还原男性心目中空姐形象的美女欠身行礼。
　　为首的还对汤米霍克眨了下漂亮的眼睛，故意说着满足男性幻想的挑逗性话语：“先生，您的女朋友知道您即将和我们一起飞行吗？”
　　“真希望我有个女朋友，然后能向她炫耀和你们的这次飞行。”汤米朝对方笑笑，回应了一句，随后在对方的陪同下，到了自己的舱位。
　　不要被对方的暧昧的恭维话语欺骗，对方对所有头等舱乘客都会这样说，这是捷蓝头等舱的广告语，只是与对方拥抱一下，摸摸大腿，合个影之类，或许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觉得买张飞机票，对方几句话就让你想入非非，只能说太单纯，对方那些话只是忽悠你下次继续选择乘坐捷蓝航空的航班而已，你敢骚扰这些捷蓝航空愈发稀少的宝贵资产，就等着被送上法庭。
　　真想要为所欲为，你最好拥有一架私人飞机，把你看上的空姐抱到你自己的飞机上，让她单独为你服务。
　　下午四点钟登机，晚上九点钟才抵达了波士顿结束了五个小时的飞行，罗伯特·米勒安排了接机司机，不过汤米没有上对方的车，而是让对方回去转告米勒先生，今天已经是深夜，自己明天再去昆西拜访对方。
　　随后，汤米就去停车场，上了索菲娅来接自己的车。
　　这几天，苏珊，索菲娅，马克和迪莉娅都留在波士顿，只有霍莉收到汤米要离开斯坦福的电话，自己赶回去接替汤米离开之后的工作。
　　索菲娅驾驶着这辆租来的水星，对副驾驶上的汤米问道：“我觉得你已经无可救药，汤米，你自己出行，没有选择红眼航班，而我陪你乘飞机时，每次都是红眼航班，你是在针对我吗？”
　　“按照这段时间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有选择红眼航班？”汤米打开车窗，点了一支香烟：
　　“当然是不需要我自己付钱，我才会这么做，我明天要去昆西市见个SSD的校友，对方帮我准备的机票。”
　　“你希望我半夜开着车直接载你去昆西吗？”索菲娅笑了起来：“听起来距离有些远。”
　　“不，今晚住在波士顿，明天早晨再开车赶过去也一样，我只是在担心，我有个非常漂亮的高中老师，她也在昆西，听起来和校友似乎很亲昵，也许是他父亲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所以我打电话让你来接我。”汤米夹着香烟侧过脸，手臂搭在车窗处，打量着夜色中专注开车的索菲娅的侧脸，笑着说道。
　　索菲娅微微皱眉：“听起来你有个漂亮女老师和让我来接机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什么直接关联。”
　　“你和她有些像，我现在多看看你，能增加抵抗力，万一对方设计出如果我愿意达成什么狗屁合作，好处就是把女老师嫁给我这种夸张的电影情节时，我也好能抵住诱惑。”汤米弹了一下烟灰，望向窗外的夜色说道。
　　索菲娅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汤米这种调侃，这家伙虽然喜欢嘴巴占些便宜，但对待自己还是很绅士，并没有动手动脚之类的过分举动，所以此时微笑着回应道：
　　“只是看，不会让那种得到她的渴望加重吗？”
　　“不会，相信我，绝对不会。”汤米收回目光，认真地说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你来接我的原因，我只需要看一眼你的身材，然后在大脑中想象，女老师拥有和你一样的机场号码之后，就已经能肯定，她不要说嫁给我，就算她脱光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索菲娅听到汤米的这番话，脸色仍然风平浪静，没有暴走的迹象，这让汤米有些好奇，也有些欣慰，不过很快就意识到有些问题：
　　“你成长了，索菲娅……呃……这不是去酒店的路，索菲娅，看标识牌，你走错路了。”
　　“我们直接去昆西。”索菲娅踩下油门，直接把车开上洲际公路之后，才侧过脸看向汤米：“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可能让那位美貌的女教师嫁给你，但我肯定，在你又一次诋毁我身材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失去这种可能。”
　　“你看，如果不想一个六英尺九寸高的壮汉司机开车送我去昆西，而是选个美女司机陪自己就是这样容易，给她一些小小的刺激就能做到。”汤米笑了起来，对索菲娅说道。
　　索菲娅先是叹了口气，不过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向前方，露出个微笑：“我现在心情好一些了，毕竟你刚刚只是在说谎刺激我，对吗？”
　　“我没有说谎，我是用事实刺激你。”汤米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靠在脑后：
　　“我妈妈离开这个世界前曾说过，诚实是一种美德。”
　　水星疾驰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女人特有的抓狂咆哮在夜风中回荡：“你最好在女人身材的话题上收起诚实，不然我送自己和你这个混球去天堂见你妈妈，当面问问她，怎么教出你这种人渣。”


###第137章 名媛三姐妹
　　索菲娅用吹风机吹着自己的棕色长发，三米之外，汤米坐在自己房间的木椅上，左手握着一杯可乐，右手举着汉堡，就那样边大口吃汉堡，边欣赏索菲娅歪着头吹干长发。
　　“汤米·霍克，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距离似乎很近，你意识到这一点了吗？”索菲娅看到那混蛋明目张胆的目光，忽然对汤米似笑非笑地说道。
　　汤米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可乐：“没错，普通同事或者普通朋友，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我是说女生吹头发这种事很私密。”
　　“那为什么我愿意把这种很私密的事，呈现在你面前呢？”索菲娅继续问道。
　　“你对我有企图，没关系，只要你去买Trojan，我愿意满足你的企图。”汤米耿直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只是这答案让索菲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最终扭过头：“因为你的吝啬！你昨晚坚持要住在昆西市郊的汽车旅馆，而不是昆西市内的酒店！而我那间房间的线路又短路坏掉，所以我才在清晨起床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你的房间，汤米，你一定要生活的这么清苦吝啬吗？”
　　“对你，我可以不吝啬，索菲娅，我是说真的。”汤米低下头表情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抬起头说道：“你如果有企图，我愿意自己提供Trojan，我老爹留给我的存货不多了，我得保证不要随意浪费，毕竟每一个Trojan上面都有远在华威的乡亲们对我的关爱。”
　　索菲娅干脆的闭上嘴，彻底断绝与这个混蛋闲聊的打算，这个混蛋在没有正事和自己说时，简直是个行走的人形自走炮，除了性化女性，没有别的话题。
　　只有说起正事，才能让他瞬间换个人。
　　可是不说话，这家伙就继续歪着那个欠揍的金毛脑袋，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吃早餐。
　　“想想霍莉……想想霍莉……”索菲娅在心中默念几句，提醒自己想想霍莉独自面对汤米时会怎么做，随后语气平静地说道：“所以，你那位校友会和你谈什么合作？”
　　这一招果然见效，汤米虽然仍然盯着索菲娅，但眼神却马上恢复正常：“我不知道，昨晚躺在床上想了一整晚，除了DFS能向我采购一百多套OSS给他们的免税店使用，似乎没有其他合作的可能。”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见他？”索菲娅问道。
　　“我的高中老师在这里，谁有兴趣见一个老家伙，但你不知道，我的老师非常漂亮，你看过一个约会交友节目《我的那个她》吗？主持人会用3S美女这个词语来形容男人眼中最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女性嘉宾，我的高中老师就是3S级水准。”说起奥蒂莉亚，汤米眉飞色舞。
　　索菲娅压下把吹风机砸在对方脸上的冲动：“所以美女界的3S与大学的3S有什么不同？”
　　美国名校的3S分别是Study（学业），Social（社交）以及Sleep（睡眠），如果有学生在大学四年在完成学业的同时满足社交活动与充足睡眠，那他就是真正的超人。
　　“让我们欢迎超级挺，超级翘，超级性感的……索菲娅·奥康纳小姐登场！看呐，她是毋庸置疑的3S水准，她的身材就像毒榀一样，能吸引所有男性……”汤米学着那个相亲节目主持人的语气，把可乐当成话筒，拖着长音大声吼道。
　　窗外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汤米的主持：“下次夸你的妞声音小点，混球！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亏我冒着被我老婆骂的风险跑来看一眼！隔着衣服我都知道你的妞摸起来手感可能不如摸我自己……”
　　“啪！”汤米·霍克转身把可乐杯狠狠砸在玻璃上，虽然没有砸碎玻璃，但把窗外刚刚真以为有3S美女，特意跑来围观的一个中年人吓了一跳：
　　“Shit！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她他妈那对东西再小，就算只能穿男士背心，也只能我看，懂吗？你如果不想被送进监狱，最好滚远点。”汤米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对外面的男人说道：“我救你一命，傻逼，她是律师，要不要给你话筒，你再对她说一遍刚才的话？她他妈不让你为了凑钱救自己，把你的女性亲属卖去妓院，都对不起律师这个神圣职业！”
　　男人看了眼汤米身后的索菲娅，索菲娅此时已经放下吹风机，戴上黑框眼镜，板起俏脸正打量对方。
　　“Sorry，只是个玩笑，我以为自己刚才中了彩票，没想到你男朋友只是念份广告，对不起，我没有恶意。”中年人对索菲娅乖乖道歉，律师可是美国公认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
　　等对方走远，汤米关好窗，看向正认真盯着自己的索菲娅，张开双手：“不用太感动，男人在这时保护女人天经地义，我知道我充满魅力，所以，你可以……”
　　“那个男人的话，和你刚才的话比起来，对我造成的伤害微不足道，谢谢你向男人们宣传，我只需要穿男士背心，帮他们省掉昂贵内衣费的优点。”索菲娅瞪了汤米一眼，转身走出了汤米的房间。
　　……
　　昆西湾，一栋度假别墅外。
　　“汤米～～”奥蒂莉亚满脸欣喜的扬起手，兴奋地朝走下车朝他打招呼的汤米·霍克喊道。
　　索菲娅从副驾驶走下来，看向不远处正快步走过来，一身浅蓝色网球服的奥蒂莉亚：“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如果这位女士嫁给你，你很难抵住诱惑，的确……很漂亮，和我或者霍莉完全不同。”
　　汤米顺势瞥了眼她的胸部：“这就是让你陪我一起来的意义，索菲娅，她吸引我是性感的魅力，你吸引我，是廉价的苦力，的确完全不同。”
　　“法瑞尔小姐。”汤米收回目光，看向越走越近的奥蒂莉亚：“来昆西度假？”
　　“不，是我父亲的朋友，米勒先生，他定制的一艘帆船完工了，借着这个机会，邀请我们一家来昆西湾聚会，休息几天。”奥蒂莉亚走过来，解释完之后，亲热的朝索菲娅打了个招呼：“嗨，我是奥蒂莉亚，汤米高中时的指导老师。”
　　“这是索菲娅，我女朋友。”不等索菲娅开口，汤米主动介绍道。
　　奥蒂莉亚露出我早就猜到的表情，与索菲娅握了一下手，用男方家人初次见女友的语气说道：“汤米在高中时，是全校最独特的男生，你很有眼光。”
　　“相信我，他在斯坦福也是，最独特的那个。”索菲娅话中有话地说道，并且加重了独特这个单词。
　　汤米看向不远处这栋配有网球场的独栋别墅：“这就是罗伯特·米勒先生的住处？”
　　“不，这是我家的别墅，米勒先生的别墅在距离海边最近的地方，他不需要网球场，但需要一个独立的私人码头停泊他收藏的各种帆船，他担心你在陌生环境也许会放不开，所以让我提供场地，其实不用担心，他人很好，现在正和我父亲在房间里打桌面足球，两个人好像孩子一样大喊大叫。”奥蒂莉亚指着视线远处的码头，对汤米介绍道：
　　“我和米勒先生的三个女儿则在打网球，走吧，先介绍她们三个给你认识，然后我们一起进去。”
　　汤米跟在奥蒂莉亚的身边，边走边问道：“听起来学校工作似乎不那么忙了？”
　　“的确不怎么忙，不过不是学校的工作，我现在是纽波特县检查专员的助理，这份工作不太忙。”奥蒂莉亚犹豫一下，开口说道：“但我很怀念在林肯高中工作的日子。”
　　“恭喜你通过司法考试，不过你确定检察官的工作会轻松？”汤米问道：“我最近与律师打交道，听律师们聊天时说起，检察官比律师不会轻松太多，做检察官的助理，恐怕只会压力更大。”
　　奥蒂莉亚可爱的耸耸肩，有些无奈：“当检查专员是我教母时，是的，我确定，工作非常轻松，最累的工作是帮自己冲一杯咖啡。”
　　不过随即她就再度露出灿烂的笑脸，对网球场上的三个女生叫道：“嗨，姑娘们，这就是我短暂教师生涯中，教出来的最出色的学生，汤米·霍克，这位是他的女朋友，索菲娅。”
　　三个女孩最大的年纪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与奥蒂莉亚年纪相仿，最小的大概可能只有十二岁。
　　看到三个女孩，汤米只想感慨，果然SSD出来的混球，都是一样庸俗的品味，因为米勒的三个女儿全部都是金发，虽然颜值比奥蒂莉亚稍逊，但也都是非常漂亮的美人。
　　三个女孩礼貌的走过来与两人问好，奥蒂莉亚向两人介绍道：“皮娅，玛丽，最小的是亚莉珊德拉，她们是米勒先生的女儿，皮娅是我康奈尔大学的同学。”
　　趁着奥蒂莉亚与三个女孩收拾球拍的空隙，索菲娅注意到汤米直直打量着最小的那个叫做亚莉珊德拉的女孩，她好奇的在汤米耳边低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汤米收回目光，对索菲娅说道：“只是我妹妹和她年龄相近，看到她，让我想起了妹妹。”
　　但实际上，他只是听到这三个女孩的名字之后，突然意识到，原来这就是美国名媛界大名鼎鼎的亚莉珊德拉三姐妹，居然是罗伯特·米勒的女儿。
　　大姐皮娅，未来会嫁给前美国首富，石油大亨保罗·盖蒂的孙子。
　　二姐玛丽，未来会嫁给希腊王储，成为最后一位希腊王储妃。
　　最小的亚莉珊德拉，未来会嫁给德国亲王冯·菲尔斯滕贝格的儿子，成为王子妃。
　　上一世时，美国好莱坞都快把这美国名媛三姐妹的传奇经历拍成电影呈现在大屏幕上，直到自己在波士顿读大学时，还有女生会效仿这三个姐妹开创的各种优雅与性感完美结合的穿搭。
　　某些方面而言，她们比罗伯特·米勒这位亿万富翁更知名，被纽约上流社会称为真正的名媛。
　　“这纯正的老钱做派，完全不像那个大学时跑去美军基地兜售走私烟酒的混球。”在奥蒂莉亚提醒他一起进去见罗伯特·米勒时，汤米轻轻说了一句：
　　“我猜，罗伯特·米勒先生，一定不再记得当初自己的目标，但我不同，我要永远记得做个有良心的美国企业家。”


###第138章 谎言满屋
　　这处海景别墅的二楼廊桥处，一头浅金发的罗伯特·米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从座椅上慢慢起身，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立在原地，脸上挂着欣赏的微笑，打量着出现在楼梯口，越走越近的汤米。
　　他用在电话中一模一样的语气说道：
　　“孩子，你该昨晚就过来陪我喝点什么，聊聊天，在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腼腆型。”
　　“我知道，但当一个男人拥有女朋友之后，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性格，最终都只会仅剩一种，被动型。最好乖乖听女朋友的话，如果不想被她狠狠教训的话，比如我。”汤米嘴里回应着对方的话，同时迈步走过来，主动伸手：
　　“汤米·霍克，SSD斯坦福大学分会，很高兴见到你，米勒先生。”
　　米勒与汤米握了一下手，随后向汤米介绍不远处正挽着衬衫衣袖走过来的朱利安·法瑞尔：“奥蒂莉亚的父亲，朱利安·法瑞尔，海线船业的总裁，我在康奈尔大学的校友，纯种吸血鬼推销员，最大乐趣就是把一些破破烂烂的帆船卖给朋友，比如我。”
　　“我是不是在自己的度假别墅里，看起来有些多余，毕竟两个白袍社的混球正明目张胆的诋毁我这名凤凰社成员。”法瑞尔笑着走过来，对汤米伸出手：
　　“汤米·霍克，奥蒂莉亚一直向我和她妈妈提起你，说你是她最优秀的学生，虽然她都没有教职，我们本来早在你高中时就该认识一下的，对吧？”
　　“是的，先生。”汤米对法瑞尔点点头：“很遗憾之前在高中时没有见到您。”
　　法瑞尔没有不识趣的留在这里，与汤米笑着握手寒暄之后，就主动说道：“我打几个电话去公司处理工作，不用遗憾，等我忙完，一起吃饭，现在见面也是一样。”
　　“不需要遗憾，汤米，坐下，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不用遗憾。”米勒示意汤米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随后打量着楼下正与奥蒂莉亚和自己三个女儿相谈甚欢的索菲娅，嘴里说道：
　　“朱利安在大学时，抢走了我们SSD康奈尔大学分会的国际甜心选手，现在是他的妻子，听完这个消息，你还觉得遗憾吗？”
　　汤米耸耸肩，对米勒苦笑着说道：“那我告诉您一个更遗憾的消息，斯坦福分会选中的国际甜心有力竞争者，一位酷似朱迪·嘉兰的金发女生，也被凤凰社的人给抢走了，和您与法瑞尔先生的关系一样，那个凤凰社的家伙，也是我的朋友，而我似乎除了遗憾，什么都做不到。”
　　“不，能做的事很多，我如果是你，就会抱着帮SSD一雪前耻的念头，把他的女儿娶回家。”米勒突然转过头，看向汤米说道。
　　汤米微微一愣。
　　罗伯特·米勒哈哈大笑起来：“听起来有些难度，对吧？毕竟是海线船业法瑞尔家族的独生女儿，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照顾的很好，和我们这种人不同，我们生下来就得了解社会规则，想办法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你父亲是……”
　　“拆船工人，不过现在有了一家小小的拆船厂。”汤米说道。
　　“我父亲是家具推销员，我记得我对他说要考大学时，他并没有感到骄傲，而是很愤怒，因为他认为我在做一次错误的选择，他早已经帮我找到了一份他眼中的好工作，在家具厂做个木匠学徒，工作稳定，而且还能学到技术，出师之后还可以自己开个家具作坊养家糊口，不用担心被饿死。”罗伯特·米勒拿起桌上果盘里的葡萄，丢进嘴里一粒：
　　“我妈妈劝了他很久，他才同意我去读大学，成为米勒家第一位大学生。”
　　汤米表情唏嘘的陪着老家伙回忆了一下彼此的求学苦难岁月，说起了自己为了赚钱带回妹妹外加攒学费，搞出个夏令营的噱头赚钱。
　　“我在高中时可没有你这么厉害，孩子。”米勒语气肯定的赞叹道：“我那时还只懂打零工，但你已经能赚大钱，我就是因为从奥蒂莉亚口中知道了你的过去，才觉得要在你身上投资，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
　　“米勒先生，恕我直言，你的生意与计算机软件业没有什么关联，我是说投资不该这么草率，当然我很感激你的赏识，只是我现在麻烦缠身，不是投资的好时机。”汤米装作有些不清楚对方想法的表情，坦诚地开口询问道。
　　米勒那双灰蓝的眸子看向汤米：“汤米，你这么聪明，应该意识到，美国的生意不分行业，其实都一样，创业者也许需要专业知识，但投资者不需要，他只需要知道，能赚到钱就可以，你的麻烦，对我不算是麻烦，我猜你应该大概了解过我的消息，我能有今天，是因为SSD，没有SSD在西点军校，海军学院那些人脉，我和查克的免税生意做不到现在。”
　　“是的，先生，我听说过你和菲尼先生的经历。”汤米点点头。
　　米勒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因为抓葡萄时沾染的水渍：“你是SSD的成员，我可以省掉面对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时才会讲的屁话，简单来说，在海军的SSD兄弟们和我一起出海钓鱼时曾说起过，美国海军最近有一份最少值二十亿的海军合同正准备竞标，其中大概有四个亿涉及到计算机软件，我想，Actor公司也许想要赚这笔钱。”
　　“听起来海军只要不是所有人都是盲人，应该不会让Actor这个小公司有机会赚到这笔钱，米勒先生，Actor公司不具备这种竞标能力，我们就只是开发一些简单的办公软件，卖给穷人而已。”汤米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愣了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连连摇头说道。
　　米勒没有理会汤米的震惊，自顾自的继续说道：“那份订单是美国海军为位于本土，夏威夷，日本，韩国在内的四个大型海外基地招标寻找服务提供商，建立计算机信息中心，提供计算机信息设备维护服务，二十亿只是基础搭建费用，后续如果需要设施维护服务，需要另外签订合同，五年一期来进行续约，也就是每隔五年，就能向政府收一次费用。”
　　“这种生意，更适合SSD另一位校友亨利·佩罗先生创立的EDS，他的EDS专门为政府部门和大型银行，企业提供整体网络组建与维护的服务。”汤米听完之后，马上就开口问道。
　　听到汤米说起佩罗，米勒不屑的扯动嘴角笑了一下：“佩罗，没错，你听过佩罗对吧？那家伙听起来也的确是和你一样，从事计算机生意的人，在军中拥有人脉，陆军，海军甚至国家社会保障局都有他公司的大额合同，他的确是最适合这个订单的人选，但为什么我没有打给他，而是发现你之后，惊喜的邀请你过来谈这笔生意？”
　　“不清楚，先生，我没有见到佩罗先生，只是听过他的故事。”汤米摇摇头说道。
　　这笔生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佩罗的EDS都是海军的最佳选择。
　　“他凭借SSD的人脉，在IBM工作时拿到了大订单，随后他创建了EDS，军方很多订单没有选择更适合的IBM，而且全部交给了他那间小公司EDS，就像今天我把这个订单准备交给你一样，凭借那些订单，EDS迅速壮大，短短时间这家伙就成为了得克萨斯州的首富，但明明不缺钱的他，却要让公司上市，EDS只靠接美国军方的生意就能赚到源源不断的财富，那个混蛋却坚持背叛帮助他的人，把EDS高调上市，很多帮助过他，刚好想要在公司内持股收取回报的股东们，在上市前夕被迫撤出EDS，现在听完，你觉得背叛朋友的佩罗，还是海军这份订单最合适的人选吗？”米勒说完为什么不希望佩罗接下这笔生意的原因之后，拍拍汤米的肩膀：
　　“现在，一次让你成为罗德岛州首富的机会，因为佩罗的愚蠢，出现在你面前，汤米，和当年那个机会出现在佩罗面前一样。”
　　汤米脸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但心中其实平静如水，老家伙这番话要是对一个普通的混球大学生说出来，恐怕真的会动心，因为听起来非常诱人，说得好像整件事完全无害一样，甚至退路都有参照物，比如有一天因为公司业务问题与股东发生冲突，也能和佩罗一样，公司上市，分道扬镳。
　　但实际上却是米勒这家伙避重就轻，他绝对不会说，有些事佩罗能做到，不代表汤米·霍克也能做到。
　　佩罗在海军服役多年，获得过多枚勋章，拥有深厚背景，而且他和如今美国排名第三的白鞋精英律师，尼克松总统的私人顾问海耶斯·麦克乐金是儿时死党，与同在得州的布什家族也有私交，横跨两党与军界的背景摆在那里，让米勒身后那些军方任职的一批吸血鬼，根本无法直接用美式居合解决甩掉他们这些股东去赚大钱的佩罗，毕竟这些美军蠹虫不可能因为少赚了一些钱而做出蠢事，让自己丢官去职，身败名裂。
　　但他们一定敢用美式居合解决掉毫无背景却试图效仿佩罗挣脱控制的汤米·霍克。
　　似乎注意到汤米脸上的脸色，米勒继续说道：“你很喜欢奥蒂莉亚，对吗？受SSD的混球们影响，没有人会对金发女孩拥有抵抗力，而对方又是自己的高中老师，更能增加诱惑力，抓住这个机会，能让你站在她面前用昂贵的钻石戒指向她求婚，她父亲也不会反对门当户对的你们，只会送上祝福，而错过它，我觉得你只是单纯卖那些廉价软件，很难让朱利安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你，因为父亲都会担心自己的宝贵女儿生活质量下降。”
　　“但这种公开竞标，Actor和EDS比起来，完全没有竞争力。”汤米没有顺着对方说起奥蒂莉亚，而是继续问道，听起来就像是女人此刻在他心目中不值一提，赚钱是他汤米·霍克的唯一目的。
　　米勒看到汤米有些意动，马上加重诱惑的语气：“EDS组建了多个商业联盟，用来为各个甲方提供完善的信息服务，Lotus公司刚好是EDS敏捷联盟的一员，负责向EDS提供特制的电子表格软件，也就是说，它们之间有经济关联，有关联就能在法庭上把EDS牵扯进来，而EDS被牵扯进来这段时间，军方刚好就可以用担心存在侵权隐患遭遇恶意索赔为由的借口，拒绝EDS的标书，这理由光明正大，然后，我会给你全方位的支持，律师，资金，人脉，说客等等等等，你可以把Actor短时间内迅速扩大，从容的收获这份合同，说起来，军方生意是最好做的，那些底层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你哪怕给他们一张白纸，告诉他们里面有什么电子材料，他们都会傻乎乎的相信，你只要做完这一单生意，就会发现，原来只要做好选择，赚钱其实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当然，我可以先以DFS购买Actor公司计算机软件培训服务的名义，付给Actor公司五百万，让你公司的账面上不至于没钱可用，虽然DFS根本不需要Actor提供什么服务。”
　　汤米心中已经用各种脏话把面前这个明明已经变成衣冠禽兽，却仍然故意用混球语气来和自己交谈试图拉近关系的老东西问候了无数次，三个女儿和他老婆已经在汤米脑海中被摆出无数姿势。
　　自己是个行事风格没有底线的混球，但拥有最基本的人性，但这家伙是什么，自己没有了想象力，胆色与自由，不配当个混球之后，还想骗自己去帮他对付佩罗那个混球？
　　自己年纪大，还不准其他大球杆男性花天酒地，只能陪他一起当太监？
　　这次见面，除了能让汤米看到米勒从他的视角对这起诉讼加以利用这一点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值得学习的地方，比起本杰明·罗森差得远，起码本杰明先生还能给出一些正向建议，虽然那些道理汤米自己也明白，但那至少是SSD校友教导SSD晚辈的态度。
　　而听听这个混蛋说的话，骗自己和Actor当他的利益工具和武器，才只肯付五百万，当汤米老爷真的是没见过钱的华威乡下人？
　　连自己想象中也许会存在，把奥蒂莉亚嫁给自己来交换自己当工具人的价码都不舍得开出来，送自己女儿舍不得，送别人女儿都舍不得吗？哪怕撒个谎呢，骗骗汤米老爷开心一下也好。
　　早知道对方这么有钱还保持着为人吝啬的优良传统，自己就不带索菲娅一起来当挡箭牌了，那样搞不好还能私下与奥蒂莉亚更亲近一些。
　　“呃……但……我是说……我是说我来自华威。”汤米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嘴，看向米勒，随后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你知道，佩罗先生是我父亲的偶像，知道我加入SSD之后，我父亲还特意叮嘱我，有机会见到他，让我记得帮他要一张签名照，但米勒先生，你刚刚说的话……是希望我站到佩罗先生的对面，他也是SSD的成员，我加入SSD，就是因为他。”
　　“所以，你确定放弃这么大一笔生意？”米勒似笑非笑的盯着汤米：“你是聪明人，想想看，你没有钱时就能在加勒比海翻云覆雨，而如果拥有了财富，你甚至能用那些钱配合你的头脑改变整个世界，汤米。”
　　汤米似乎下定决心，目光一下变得坚毅起来，看向米勒：“让我帮你一起对抗过去的偶像兼SSD的校友……要加钱。”
　　“还真是一个SSD的合格混球。”米勒听到汤米的话，笑了起来：“那你希望得到多少钱？”
　　汤米也笑了起来：“不不不，钱如今不重要，我现在更缺乏安全感。”
　　“安全感？”米勒微微皱眉：“保镖？司机，医生？”
　　“您的三个女儿也和奥蒂莉亚·法瑞尔小姐一样是金发，哈？”汤米嘴里笑着说完，慢慢站起身：“我开个玩笑。”
　　这句话让正端起杯喝水的罗伯特·米勒差点呛到，他没有老年痴呆，他妈的这个混蛋还真敢想，自己三个女儿都是金发……
　　他略略阴沉着脸站起身，与汤米握了一下手，冷淡地说道：“我觉得你不需要考虑，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我自己曾是混球，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把我说的话当成谎言与玩笑。”
　　“你不是混球，米勒先生，所以把这次见面当成一次玩笑是最好的结果。”汤米松开对方的手，叹了口气：“在见到你之前，我对你心怀敬意，因为你年轻时的经历让我这个新生代混球心生憧憬，恨不得找一台时间机器，回到那个时代和你一起做那些疯狂的事，但此刻在我即将告辞之时，我发现你除了有三个不如奥蒂莉亚漂亮的金发女儿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我记住的特点，时代变了，米勒先生，二十年前，你和佩罗先生都是SSD最出色的混球，但现在，只剩下佩罗先生还在坚持当个混球，而你已经变成了绅士。”
　　说完，他对米勒稍稍欠身，转身朝着楼梯方向走去：“混球从来都是打破规则的破局者，而不是同化为规则的一部分，所以每次有人骂我是个混球时，我都会很开心，因为他们在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要成为什么。”
　　“你拒绝了我，我也可以提供帮助，一份价值五百万的采购合同，与海军那个竞标合同无关，只是单纯想看你踢那些书呆子的屁股。”米勒在后面开口问道。
　　汤米马上转过身，快步走回米勒的面前，一躬到地：“你早说白白送给Actor公司五百万，会让我对你的印象好很多，米勒先生。”
　　“所以刚才你在大脑里疯狂问候我。”看到汤米的反应，米勒笑了起来。
　　汤米坦诚地说道：“不，我不是同性恋，我只问候……”
　　“闭嘴，看在我上了年纪的份上，别让我死于心脏病发。”米勒坐回自己的座位，从果盘下取出一张名片：
　　“五百万我是不会付的，但这里有一张佩罗的名片，之前他说过，如果你不是一个听到机会就冲昏头不顾一切扑上去的蠢货的话，可以打给他，他会采购一批OSS。”
　　汤米盯着那张名片，又看向满脸坏笑的米勒：“你演技真好，米勒先生，我有个同事是选角导演助理，你愿意去拍电影吗？我花钱也愿意捧你做男一号。”
　　“不需要，在你大脑中放过我的女儿们就可以。”米勒摇摇头：“虽然刚才我在撒谎，但佩罗输掉了海军订单这件事，是真的。”
　　“不可能。”听到米勒的话，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没有其他公司能与EDS竞争海军方面的订单。”
　　“等着看新闻，或者等佩罗那家伙忙完飞回国内当面告诉你，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米勒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我本来还想给你上一课，知道吗？结果你没有给我教训你的机会，反而被你用类似的台词，教训了一顿，是某个环节被你识破了吗？”
　　汤米认真地说道：“不，之前我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唯有告辞时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你不是混球，米勒先生。”
　　他说完之后，又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呃，对了，还有一点我要澄清，我没有女朋友，索菲娅是我的法务助理，我以为你会用美女诱惑我，所以特意带来提醒自己不要上当，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对你，你的三位女儿，奥蒂莉亚都要解释清楚，我是单身，而且我的人品有目共睹……”
　　“你们兄弟会的秘密会谈进行的怎么样了？我准备了一些吃的，需要送上来吗？”奥蒂莉亚在远远的楼下，对楼上露台的两人大声问道。
　　“不需要，奥蒂莉亚，带我三个女儿走远点，你们不是打算去纽约百老汇看歌舞剧吗？让司机马上送你们去机场。”米勒大声回应了一句，随后扭头看向汤米，语含威胁地说道：“我的女儿只会嫁给真正的绅士，所以你最好离她们远点，别逼我阉了你。”
　　汤米乖乖举起双手做了个后撤的动作：“这句话倒是依稀能感受到你当年做个混球时的气势。”
　　“这里没有准备你的午餐，我这节课只负责教你一件事，别像一只看到大便就急匆匆扑上去的苍蝇，想清楚后果，我没想到你做得很好。”米勒朝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做了个驱赶的手势：
　　“那些对你说的话，不是谎言，只不过是我对当年自己遭遇的复述，当年如果我也能和你这样抵住诱惑，该他妈有多好，现在连自己公司是否上市这种事都无法决定。”


###第139章 上一课
　　昆西湾的沙滩上，穿着亮黄色比基尼的奥蒂莉亚助跑几步高高跃起，如同一头身姿优雅跃出海面的美人鱼，挥舞手臂用一记漂亮的扣球结束了这一局沙滩排球比赛，把索菲娅与玛丽淘汰。
　　随后开心的与自己的队友皮娅击掌庆祝，随后等待新登场的对手组合，她的妈妈和皮娅的妈妈。
　　罗伯特·米勒，朱利安·法瑞尔两个人划着橡胶艇在远处海面钓鱼，只有汤米一个人坚持留在旁边的遮阳伞下，两人邀请他一起钓鱼时，被他用需要思考一下公司前景的借口婉拒。
　　甚至故意问两人了一个问题，钓鱼对他们两个的吸引力，为什么比帮自己妻子在比赛时加油助威还要大。
　　这个问题问完之后，无论是罗伯特·米勒，还是奥蒂莉亚的父亲，都没有了再邀请汤米一起坐船钓鱼的兴趣。
　　被淘汰下场的索菲娅走过来，才发现汤米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双眼放光，淌着口水欣赏奥蒂莉亚和米勒家的女儿们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跑动，他低着头，手里捏着一支可乐吸管，表情专注的在平整好的沙滩上玩着Pick15数字游戏。
　　“你居然没有盯着那些姑娘们看？尤其是奥蒂莉亚，你来海滩之前，还和她以及那三个女孩兴致勃勃的聊着百老汇歌舞剧，她们换上了比基尼，你反而没兴趣了？”索菲娅慢慢坐在汤米的身边，开口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汤米望着沙滩上的数字，最终用吸管圈起了数字6，嘴里说道：“没有，只是对着这些女人又不需要演戏，至于我和她们聊起百老汇歌舞剧，是为了鼓动奥蒂莉亚她们下午就能飞去纽约，这样奥蒂莉亚就不会邀请我多住两天，我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用过午餐，我们就回波士顿。”
　　“喜欢一个人不是该在和她在一起时产生时间居然如此之快这种感觉吗？”索菲娅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觉得奥蒂莉亚是你无法抵挡内心喜爱的女人吗？喜欢她，然后又觉得浪费时间，哲学家都没有你这么复杂的理论。”
　　汤米丢掉手里的吸管：“又一次平局。”
　　他拿起旁边的香烟，看向索菲娅：“我的喜欢只是单纯对她样貌的欣赏，幻想把她带到床上的画面而已，你以为的喜欢呢？我喜欢她的气质，谈吐，修养，观点，能力，背景，家庭还是财富？不，我很肤浅，喜欢的女人符合三点就可以，第一，足够漂亮，身材曼妙，至少每次见到要有冲动感，确保和她上床几十次都不会腻，不然你看见她总是毫无兴趣，球杆没有反应，无法满足她，最终就会出现她请别人替你完成你该完成的工作的画面。”
　　“第二，她的头脑不要太聪明，这样我在外面偷吃时她永远不会发现，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偷吃的，第三，家庭背景能让她受过良好的中上层传统教育，这是上流社会我觉得唯一好的优点，就是教出的女儿为了家庭完整与名誉，对丈夫的容忍度很高，目前我只发现奥蒂莉亚符合我娶老婆的这三点，当然，芮尼也勉强可以算得上。”
　　“听完你的条件，我能做的就只剩下祈祷，祈祷这世界永远没有人符合这三个条件，这样就可以避免她们碰到一个不忠的丈夫。”索菲娅叹了口气说道。
　　汤米点燃香烟：“放心，我不会把你娶回家，再背着你找其他女人鬼混。”
　　“谢谢你放过我，汤米，非常感谢。”索菲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汤米嘴里虽然在调侃，但眼睛却望着远处的海面：“你只需要谢谢你自己的胸就可以。”
　　“你好像有些不开心，你不是说米勒先生对你帮助很大，给了你佩罗先生的名片，并且教了你很多东西吗？”索菲娅看出汤米的调侃都是心不在焉，因为按照这混蛋的性格，如果没什么正事时，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放过刺激自己的机会。
　　汤米喷出一口烟雾：“全部是我玩过的把戏，能学到什么？无非是我当初对迪莉娅做的那些事的变种版本，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我给迪莉娅自己选择的机会，在她看来，选哪个都是对的，对吧？但你知道她选错答案，我私下帮她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所以你才会骂我是个混球，但我这个混球，帮迪莉娅准备的二选一，至少有一项勉强可以算作正确答案，她如果选择免费帮我，我绝对会给她更多回报，而绅士米勒先生给我的两个选择，看起来都是前途远大的正确答案，但其实一个是他妈让我帮他抢佩罗EDS的生意，另一个是堵死我与佩罗可能会出现的合作机会。”
　　“可是他不是给了你一张佩罗先生的名片吗？说还会帮你打电话给佩罗，把你介绍给他认识，他没有阻拦你去见佩罗先生。”索菲娅疑惑地说道。
　　“我需要他送给我一张佩罗的名片吗？SSD校友录上我就能找到佩罗的联系方式！你猜如果知道我刚刚拜访过可能搞砸他海军订单的某个人，佩罗会对我有什么印象，无论我有没有与米勒合作，佩罗都要提高警惕，因为他不知道我对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话，为了避免可能存在的意外，佩罗最好的选择是不理会我，对佩罗没有影响，但对我影响很大，我登上SSD内部杂志，就是希望让佩罗看见，聊聊合作，然后这个绅士先生，确定我拒绝合作之后，顺便帮我关上了佩罗的那扇门。”汤米叼着香烟，目光幽深的看向大西洋，嘴里说道：
　　“所以，这就是罗伯特·米勒不配称为混球，只能叫做绅士的原因。”
　　听完汤米说的话，索菲娅的眼神都有些呆滞，在她看来，温和开朗的罗伯特·米勒只是一个关心晚辈的SSD校友，怎么都无法与汤米此时描述的做出这种事的人的形象重合起来。
　　“听完之后，是不是想说，汤米没有做错事啊，他只是想从校友这里得到一些帮助，你如果不想帮助就装作看不见，为什么……”注意到索菲娅的神色，汤米笑了起来，用手轻轻帮索菲娅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沙滩排球比赛而凌乱的长发，用当初得知他要算计迪莉娅时，索菲娅震惊到言语失措的语气调侃道。
　　索菲娅盯着汤米，轻轻点点头：“Yes，你没有做错事……”
　　“迪莉娅也没有做错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法律规定你必须做错事，麻烦才能找上你。”汤米帮索菲娅理好头发，重新靠回躺椅上，对索菲娅说道：“美国有浩如烟海的各种法律条款，但那又如何，就算条款再多，也无法彻底封印人性的欲望。”
　　索菲娅开口说道：“你现在内心一定充满愤怒。”
　　“不，没有愤怒，索菲娅，这是正常社会行为，浪费时间让自己愤怒没有任何益处，等有了机会，回敬他就好。”汤米夹着香烟，声音淡淡地说道：
　　“只是现在还不到汤米这个混球够资格与绅士们玩一局的时候。”
　　索菲娅静静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得不说，用大脑思考而不是用生殖器思考时的汤米·霍克，让她觉得非常有吸引力，事实上，除了性化女性这一点恶俗习惯之外，索菲娅对汤米非常佩服，她没见过自制力如此惊人的大学生，他能在红眼航班上任由自己抵着他的肩膀入睡，而他自己则取出书来，完成老师要求的阅读作业，能抵住把赚来的钱放到自己口袋里的诱惑，他从来不会士气低落，每一次见到他，永远活力四射，不知疲倦，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会把此刻卷入暴风眼之中的Actor公司带向何方，不止她不知道，霍莉，苏珊，马克甚至贾森都猜不到他的想法，但却又不自觉被吸引着，陪他一起前进。
　　无论成功或者失败，首先都要承认这个叫汤米的混球是个强者，哪怕他脏话连篇，不尊重女性。
　　只是单纯的慕强心理作祟，就会忍不住被他吸引，进而形成习惯，就像贾森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可担心的，无论对方是谁，我们有汤米。
　　“我猜你此刻脑海中正疯狂幻想和我发生些什么？”注意到索菲娅没了动静，汤米瞥了她一眼，开口坏笑着问道：“死心吧，除非你愿意付钱，不然我绝对不会帮你脱衣服。”
　　索菲娅也笑了起来：“你不说话时，我的确愿意幻想些什么，但你这句话，成功帮我打破幻想，回到现实。”
　　“我想好了，报复罗伯特，最好的方式就是睡了他三个女儿，然后拍下来，在圣诞节他家里全家人聚餐时，寄给他当圣诞礼物，这样也许圣诞老人去他家送礼物时，会顺便把他带走。”汤米像是想到了报复方式，咨询自己这位法务助理的意见：
　　“全家人刚好围着他的尸体研究如何分财产，也算我助人为乐，你觉得呢？他家人愿意写封感谢信给我吗？”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索菲娅还是提醒道：“汤米，这些话对我这个倾听者而言，都感觉很过分。”
　　“但我总要Fuck些什么才行，我又不是基佬，能去操米勒那个家伙……”汤米做了个厌恶的夸张表情：“对吧？我只能幻想一些异性的画面。”
　　滴滴滴滴滴……
　　汤米看了一眼传呼机，站起身询问了一下电话所在，走了过去，拨通电话：“迪莉娅？”
　　迪莉娅把自己掌握的消息告诉了汤米：“我们得到肯定的消息，吉姆·曼兹从Lotus公司辞职了，一个名叫拜伦·肯尼迪的副总裁接手了他的工作。”
　　“吉姆·曼兹是那个公司唯一的混球，没了他，我们的准备工作看起来有些过于充分，SSD内部杂志，只让我拿到了一千万，我本来还在担心，但现在看来，足够了，我这就回加州去取那笔钱。”汤米听完迪莉娅说的情况：
　　“我只怕和我一样的混球，从不怕绅士，让我们给这位单纯的肯尼迪先生上一课，告诉他除了科技平权之外的另一个概念词，道德绑架。”


###第140章 普通人喜欢对抗故事
　　本杰明·罗森看着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汤米：“看起来你见识过那种生意了？”
　　“长话短说，本杰明先生，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聊起我在昆西市的恶心见闻，我现在需要一千万，Lotus公司更换了他们负责日常运营的副总裁，新上任的那个家伙我估计还没有理清楚头绪，此时是拎起球棒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几下的最好时机。”汤米没有与对方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本杰明看向与之前相比，行动力更迅速一些的汤米：“但我才刚约了IBM负责个人计算机业务的科恩先生两天后聊聊，按照你的说法……”
　　“IBM会同意的。”汤米深呼吸了一口气，替本杰明给出肯定的答案。
　　本杰明笑着点点头：“好吧，汤米，我让秘书去安排，你希望是我个人还是康柏公司的名义买下你15%的股份，或者你只是希望它是一笔投资？”
　　“我希望它是一笔捐款，我希望我们的交易是一种馈赠。”汤米身体朝本杰明的方向稍稍前倾，加重语气：“善意的馈赠。”
　　本杰明叹口气：“但我不想馈赠。”
　　“我之前注册成立了一个非营利性计算机业倡导组织，名字叫做电子未来基金会，我希望你捐给它一千万，作为感激您的支持，我会无偿转让15%的Actor公司股份给您，同时您个人将被邀请担任本组织的首任执行董事。”汤米看了眼远处的管家，稍稍放低些声音，对本杰明说道。
　　本杰明微微收缩了一下瞳孔，沉默数秒之后才盯着汤米的双眼慢慢开口：“我猜你肯定不是只想避税那么简单。”
　　“我，贾森·怀特，苏珊·柯蒂斯在前不久悄悄发起成立，迪莉娅·凯斯女士担任本组织的法律总监，旨在促进计算机业的繁荣良性发展。”汤米认真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本杰明笑了起来：“你是发起人，我是捐款人，但我们两家公司干的事对计算机业绝对算不上良心，你抄袭Lotus，我抄袭IBM。”
　　“Electronic Future Foundation，简称EFF，它的成立，是为了帮助计算机业的中小型公司，比如提供研发期间的资金支持，向那些遇到法庭辩护问题的成员公司提供相关支持，代理他们的案件，或者担任法庭之友，保护计算机业开发者和技术免受各种法律威胁，抵制计算机业存在的专利滥用等等，避免行业内那些可怜的小型工作室，小型公司遭遇Actor公司一样的专利敲诈，最大可能保护从业者的创作自由。”汤米没有理会本杰明的调侃与自嘲，仍然满面严肃地说着成立这个组织的初心，说完之后，才对笑容渐渐消失的本杰明·罗森反问道：
　　“听完之后，感受到我的良心了吗？罗森先生？”
　　“它有成员吗？”本杰明与汤米对视了片刻，开口问道。
　　汤米语速极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几乎不假思索：“目前拥有二十七名个人成员，大多都是被Lotus公司告到关门大吉的小公司创始人，还有几个企业成员，全部是斯坦福大学生在车库开的创业小公司。”
　　“听起来有些像计算机和通信行业协会，只不过区别在于，一个设置高门槛来挑选成员，而你的这个是准备先吸收进来再慢慢挑选。”本杰明举了个例子，给出了听完之后自己的看法。
　　计算机与通信行业协会是几个计算机与通信行业巨头发起的组织，成员只有微软，IBM，AT&T，摩托罗拉，英特尔等七八个行业大型公司，其他公司根本没资格被邀请加入，几大公司虽然之间彼此有竞争，但也有很多合作用这个组织来完成，比如IBM虽然遭遇微软背刺，但在IBM遇到反垄断诉讼时，微软等公司捐款给这个组织，用协会名义雇佣游说公司帮助IBM，并且几大公司全部以法庭之友的身份支持IBM等等。
　　“不，更像是那些大公司的后花园，用致力于专利改革的口号吸引那些小公司加入，顺便把Actor公司把Lotus的公众印象塑造成专利流氓，再帮各位计算机行业的大公司提供值得投资的小公司名单，EFF就是计算机与通信行业协会的外围辅助组织，和EFF不冲突，它的存在还能让协会对外宣布，它们并没有操控这个行业。”汤米对本杰明说道。
　　本杰明点点头，慢慢说道：“所有人看错你了，包括我，所有人都觉得你贪婪，但事实上你在做一件好事，对那些小公司而言，虽然需要献出EFF捐款成员拥有优先投资权之类的隐晦条件，但至少你愿意帮助这个行业的新人，而那些大公司也很开心加入之后，EFF提供这个优先投资的权利，根据自己的公司未来规划而挑选值得投资的配套公司，总之就是小公司以为自己处于公平开放的行业环境中，而大公司则成功借助EFF挑选豢养对象，双方在这个组织内完成专利共享与行业生态的构建，反而是没有加入的最后反而会被针对，其他任何一个计算机从业者创建它，都可能让那些年轻人以及外界猜疑，唯独你创建最合适，因为你和Actor的遭遇，让人们相信你是经历过痛苦才做出这件事，但现在我清楚，你是先准备成立这个组织，才选择了可怜的Lotus公司。”
　　“夸奖的话，可以以后找个空闲时间慢慢对我说，先生。”汤米直视着本杰明的双眼说道。
　　本杰明对汤米说道：“你可以走了，那笔钱会在你身后加速追上去，你说得没错，IBM会同意合作，大公司怎么能拒绝豢养整个行业，还能有理由欺骗政府没有垄断，保持公平开放的诱惑。”
　　“再见，对了，借用一下电话。”汤米得到对话的答复，迅速起身。
　　他拨通电话：“迪莉娅，时刻关注银行账户，资金出现就用EFF的名义开工，准备让一百七十六个律师就位，我要让纽约，洛杉矶，旧金山，波士顿的报纸与电视上出现关于本案的新闻，我要新闻采访，我要报纸版面，Actor公司的创始人汤米·霍克，要开始听妈妈的话，做正确的事了。”
　　“第一件事就是我要告诉那些普通人，为了让低学历者学会计算机增加收入，Actor遭遇了多么可怕的阻力，他们居然特意换掉无能的副总裁，找了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肯尼迪家族成员来阻止我，普通人就喜欢这种对抗故事。”
　　……
　　在没有客人光临时，照相师皮特·奥布莱恩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自己这间位于波士顿南区的小照相馆内看电视来打发时间。
　　风铃声响起，他站起身面带微笑迎上去：“先生，需要拍照吗？”
　　“奥布莱恩先生，很高兴见到您。”对方穿着阿玛尼西装，梳着油头，笑容满面的与满脸茫然的皮特握了下手：“我是纽约创意摄影中心的尤金·布朗。”
　　皮特愣了一下：“先生，你说你来自哪里？”
　　“纽约创意摄影中心，NCCP。”对方又重复了一遍。
　　皮特惊讶的脱口而出：“哇哦，那可是美国摄影师心目中的圣地。”
　　“没错，所有摄影师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NCCP收藏，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恭喜你，皮特·奥布莱恩先生。”对方打量着这处照相馆的环境，嘴里说道。
　　皮特整个人好像被闪电劈中，愣了好久才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但我只是个普通照相师，我是说，我从没有寄给你们……”
　　“您的一张女性人像作品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本中心知名的摄影师罗莎琳德·所罗门女士发现，并得到了她的称赞，她希望NCCP能永久收藏您那张展现了女性力量与不屈的艺术作品，所以我出现在这里。”尤金笑着说道：“我们会在合同签订完之后，支付您一笔费用，总数在一万五千块左右，用来买断那张照片的版权。”
　　皮特感觉这一切好像做梦，罗莎琳德·所罗门，知名女性摄影师，曾经在肯尼迪总统执政期间，拍摄过一组《白宫之外》的人像摄影作品。
　　只要是个美国照相师可能都看过她的人像作品，希望能学到一些人像拍摄技巧，但现在，这位女性摄影大师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作品？并且把它推荐给了NCCP？
　　一张照片，对方就愿意付给自己一万五千块？
　　“您最近有时间前往纽约吗？我是说最近一段时间的日程安排，因为需要签订合同，而且所罗门女士也想当面和你聊聊摄影话题。”自称尤金的男人开口询问道。
　　皮特感觉自己双腿都有些发飘，他用力点点头：“当然有时间，我可以暂时停业，我……噢，对了，我被挑选成为一起诉讼的陪审团成员，担任陪审员是强制性的，我不能拒绝，但我……我想如果罗莎琳德·所罗门女士如果愿意见我，我可以向法庭申请请求由后补陪审员顶替我的位置。”
　　“是那件软件公司控告抄袭者的诉讼吗？”尤金转过头，此刻盯着皮特的双眼问道。
　　皮特点点头：“是的，你听说过？”
　　“当然，NCCP使用Lotus公司的软件，对这个公司不陌生，所以您是被哪一方挑选出的陪审员？原告，被告，还是法庭？”尤金像是闲聊一样问道。
　　皮特耸耸肩：“我好像是被告一方的律师团队在陪审员预选池内挑选出来的。”
　　“那你最好见所罗门女士时不要说起这件事，她讨厌抄袭者，因为她遭遇过作品抄袭，虽然我知道你不会随便投出裁决票，但我猜如果她知道你个人倾向对抄袭者保持同情立场的话，恐怕她不会太想见你。”尤金像是善意地提醒皮特需要注意一些会面的小问题，带着笑意说道。
　　但皮特并没有愚蠢到夸张的地步，他从尤金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慢慢开口问道：
　　“我好像懂了，我成为了陪审员，然后我的摄影作品就得到了欣赏，要被永久收藏。”
　　“听起来有些巧合，希望不会让你耽误庭审裁决。”尤金点点头，但没有承认，只是称为巧合。
　　皮特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合同正式签订，以及与所罗门女士的会面，会发生在庭审结束之后？”
　　“是的，按照时间来计算，要在庭审结束之后，毕竟有很多合同条款要拟定，而且现在虽然所罗门女士决定收藏，但也许中间发生些变故，比如所罗门女士又发现了更优秀的作品，毕竟我们资金有限，只能精益求精。”尤金很满意面前这个照相师听懂了自己的话。
　　皮特继续问道：“我同情抄袭者，也许会让所罗门女士改变主意。”
　　“那是您自己的胡思乱想，相信我，我们决定收藏您的作品，主要还是您的作品足够优秀。”尤金对皮特伸出手，笑着告别：“我只是来通知您作品即将被NCCP收藏的消息，希望您安排好时间，后续我们会随时联系您，再见，奥布莱恩先生。”
　　“我不会同情抄袭者，我不会的……”想清楚之后，皮特连声说道。
　　尤金朝门外走去，没有回应身后皮特的话，等他走出照相馆，尤金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通知肯尼迪先生，对方选出的陪审员又搞定了一个。”


###第141章 我该立毙
　　“你总是这样做出与众不同的选择，汤米，像你上次选择鲍勃帮你卖货一样，明明迪莉娅帮你安排了几个大城市的二线访谈秀，然后你居然成功在其中挑选到了芝加哥的一档三流访谈，我知道芝加哥也是大城市，但那档节目收视率真的并不高，而且主要收视群体是黑人。”索菲娅已经熟能生巧的接过汤米·霍克递上的眼罩，在拉下眼罩前，对取出书籍准备阅读的汤米抱怨道：
　　“哪怕你选择旧金山的访谈呢，至少不用我陪你搭乘红眼航班。”
　　小声抱怨完，也知道汤米不会理会自己的抱怨，索菲娅乖乖拉下眼罩，把脑袋抵在对方的肩膀上调整了几下，很快就睡去。
　　听着旁边索菲娅发出轻微的酣睡声，汤米像是自言自语，打开了手里的书籍：“因为那里是芝加哥，美国的黑人革命老区，更因为那个三流访谈的主持人叫奥普拉，我可不是为了节目去的，我是想要把她拐到自己手下，那可是只下金蛋的鹅。”
　　就在汤米深夜前往芝加哥的航程中时，WLS-TV《AM Chicago》的制片人雷·皮博迪正从法国老家马赛打来电话，与自家这档节目刚刚上任的，二十九岁的黑人女主持奥普拉·温佛瑞争吵：
　　“我需要你清楚，这是我的节目！我的孩子！别以为斯旺森先生把你从巴尔的摩带来芝加哥，你就成为了WLS的大咖！这档节目仍然是我说了算你没资格篡改节目安排！”
　　奥普拉打开电话免提键，头也不抬地翻阅着大量文本资料，声音漠然但犀利地回击道：“你该为芝加哥儿童保护局没有因为你虐待自己的孩子把你送进监狱而庆幸，皮博迪先生，主持整个芝加哥收视率最低的脱口秀新闻，你觉得这像是脱口秀大咖的待遇吗？”
　　“那仅有的收视率都是黑人观众贡献，而你居然准备对他们聊聊计算机软件？他们没兴趣，你会把这个节目仅有的观众丢掉！”雷·皮博迪语气激烈的大声说道。
　　《AM Chicago》是一档日间脱口秀节目，因为在早晨期间播出，所以主要收视群体是早早起床帮家人们准备早餐的家庭妇女，她们一边打开电视机开到最大声，听着主持人说起最近的社会热点，一边在厨房里忙碌。
　　奥普拉看了眼电话，开口说道：“黑人对科技发展不是没有兴趣，而是你要给他们一个感兴趣介入的话题，皮博迪先生，相信我，这次的话题会让他们感兴趣，如果不是我选择话题的眼光比你出色，老板斯旺森先生也不会花高价把我从巴尔的摩喊来芝加哥拯救这档节目。”
　　“黑人妇女对计算机……”皮博迪似乎被奥普拉的语气激怒，想要咆哮，但不等他说完，奥普拉直接骂了一句脏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受够了你这种刻板印象，皮博迪先生，Fuck你的法国女郎去吧，等你从法国回来，看看老板到底会开除我们中的哪一个。”
　　随后整个人继续投入准备公司，开始阅读Actor公司提前传真过来的大量资料，仿佛顶撞制作人只是不值得她重视的一件小事。
　　从第一次看到这些资料时，她就感觉到，这个话题很有趣，只是单纯看资料，就让她对汤米·霍克产生了好奇。
　　他和自己的经历有些像，家庭贫寒，失去亲人，但为了出头不择手段，自己凭借去电台兼职先提高知名度，再参加电台辩论赛和演讲的手段来拿到大学通知书与奖学金，汤米则靠着搞国际夏令营拿到大学入场券，能干出这些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无趣的人。
　　听听他为公司取的名字，Actor，演员，他都已经坦然告诉这个世界，他真正的职业，为什么还要担心他的演技。
　　……
　　WLS电视台第七频道的会客室。
　　“很荣幸见到你，温弗瑞女士。”汤米主动对走进来的奥普拉伸出手，笑着说道：“我推掉了四五个比你节目收视率高十几倍的节目，飞过来特意见你。”
　　奥普拉被汤米的表情逗笑，以为对方只是调侃，与汤米回握了一下：“谢谢你的眼光独到，汤米，我猜你的秘书或者助理应该告诉过你，这档节目的收视率与收视群体。”
　　“你不想知道我特意飞来的原因吗？”汤米对奥普拉笑容灿烂地问道。
　　奥普拉做了个思索的表情，随后看向汤米：“所以，原因是什么？”
　　“希望能帮你把这档节目做起来，这样你就能回大学继续读书，拿到大学毕业证，我看过资料，上面说你十年前就拿到了田纳西州立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和全额奖学金，办完入学之后，你就去电视台工作开始赚钱养家了，对吧？”汤米笑着说道：
　　“和我有些像，我拿到斯坦福的入场券之后，对知识的热爱就没有了高中时的纯粹。”
　　奥普拉看着这个一见面就对自己展现出浓厚兴趣的家伙，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热络，自己虽然年轻时获得过田纳西州选美小姐冠军，但现在已经二十九岁，身材也已经因为忙于工作疏于锻炼，逐渐发肥走形，没道理对方对自己有肉体上的企图，但自己又想不到还有其他能吸引对方的理由。
　　此时只能客气的寒暄道：“其实我见到你，除了在节目开始前叮嘱一下注意事项，还有个好奇的问题，罗德岛州华威市的林肯高中也是烂学校吗？”
　　“没有任何新意的烂，就和你在密尔沃基的林肯高中一样烂。”汤米笑着说道。
　　奥普拉点了点头：“听起来你之前对节目已经做了一些了解，至少对我这个主持人的经历了解的不错，我们来说说注意事项，这档节目不是广告直销，所以你不能推销产品，这是一次时长半小时的访谈节目，聊你的经历，你的社会责任感，你遇到的麻烦这些话题，当然，中间我们也会让观众知道，你的公司卖软件，但不能像广告直销那样直接。”
　　“台词本呢？我是说有没有帮嘉宾准备好一些答案，用来应付一些难缠的问题。”汤米听完之后，开口问道。
　　奥普拉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台词本，我来之后订的新规矩，主持人可以拿着写着问题和资料的手卡，但嘉宾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要让观众看到嘉宾被我的问题问到手忙脚乱的样子，真实反应才会更吸引人。”
　　“你确定？”汤米愣了一下：“没有台词本，你不担心节目节奏出现问题？”
　　奥普拉有些疑惑地看向汤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担心自己会尴尬，而是会担心自己的节目节奏：“确定，不担心，因为我会把控节奏。”
　　“温弗瑞女士，你没有签制作公司对吧？只是在电视台做主持人工作。”出乎奥普拉意料，汤米接下来的问题，更没有考虑他该担心的问题，而是问起了自己的工作情况。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好奇自己的工作，但奥普拉还是如实说道：“没有制作公司愿意签黑人女性脱口秀主持人，这个行业目前是白人男性占据主导地位。”
　　“温弗瑞女士？能给我一个与你合作的机会吗。”汤米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马上面露喜色地问道。
　　奥普拉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满脸笑容的汤米：“汤米，我提醒你，你最好关心接下来在镜头前的表现，还有，我喜欢电视主持这份工作，不打算改行去当软件推销员。”
　　“不不不，不是卖软件，是我出资成立电视节目制作公司，你在公司里占据股份，不需要你出钱，只需要继续做好这档脱口秀，我会尽快凑笔钱买下你这档秀的全国发行权。”汤米激动的搓着双手，眼神炙热的看向奥普拉。
　　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虽然没有了佩罗的投资，但至少让他遇到了还没发迹的奥普拉，这等于白捡钱一样的机会，他不能错过，奥普拉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单纯主持这档后来会改名为《奥普拉访谈》的节目就行，他也不需要做什么，买下全国发行权，等着这女人大姐先是把节目做到芝加哥收视率第一，其他电视台来采购时负责数钱就行。
　　都不需要特意做其他工作，因为上一世的制作公司也没投入什么包装或者宣发之类的费用，当时就觉得这黑人女性主持人似乎还可以，值得签下来，没想到这位黑人大姐靠自己的口才硬是把节目做到美国脱口秀第一，公司靠把节目卖给全国其他电视台就赚到盆满钵满。
　　奥普拉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向旁边的索菲娅：“他患有精神疾病有多久了？你们要不要先送他去医院，然后换个人来担任嘉宾？”
　　“不用担心，他到了镜头前会恢复正常。”索菲娅习以为常地说道。
　　奥普拉想了想，又看看盯着自己的汤米：“汤米，你看到陌生人会咬人吗？”
　　汤米摇摇头。
　　“很好，那我们节目时再见吧，你也许需要先吃点药。”奥普拉顺势起身。
　　“等节目做完，我们再聊合作。”汤米叹了口气，怎么想捡个便宜这么困难，稍微热情急切了一些，就被人当成精神病。
　　问题是，谁看到靠转卖节目录像就能赚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机会时能不激动。
　　……
　　演播厅，奥普拉坐在沙发上，对着现场的观众以及镜头语气轻松地说着开场词道：
　　“欢迎收看《早安，芝加哥》，我是刚刚搬来不久，每次开播还需要自我介绍的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今天的嘉宾让我有些兴奋，因为他是个麻烦缠身的年轻人，当然，不是之前各位熟悉的那些因为持枪或者吸毒而惹麻烦的黑人年轻艺人，他是一名白人青年，明白我兴奋的原因了吗？白人男性，很少出现在我们这档节目中，麻烦缠身的白人男性，更是一个都没出现过，他们可能觉得不希望让黑人观众们看到他的狼狈，只希望看到他的绅士一面。”
　　现场的群众演员大部分都是黑人，此时听到奥普拉的话，都哄笑出声。
　　“好了，让我们欢迎这位麻烦缠身的白人青年登场，汤米·霍克。”
　　一头金发，单调的西装，汤米·霍克有些紧张的走进演播室，礼貌的欠身伸出手与奥普拉握了一下，随后坐在旁边的嘉宾沙发上，对下面给他一些零星掌声的观众们挥了挥手，随后就双手夹在大腿中间，有些茫然地看向奥普拉，腼腆的笑着。
　　奥普拉心中骂了一句这混蛋演技真好，后台时还是言谈反应虽然有些异常亢奋，但绝对不会腼腆害羞，结果现在在节目上一登场，马上就变成了非常不适应黑人目光的纯正白人做派。
　　她拿起手里的手卡，向观众简单介绍了一下汤米的身份，比如斯坦福大学生，Actor公司创始人之类，随着介绍完，仅有的几声掌声也彻底不见，汤米甚至注意到现场群众演员都有些不解的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写满好奇，就差直接开口发问：
　　“为什么找这样一个白人书呆子来黑人收看的节目？”
　　奥普拉看到汤米这副扮相，直接把手里的问题卡扣过去，开始随机发问，她笑着问道：“所以，你现在到底有多紧张？汤米？”
　　“我不紧张，女士。”汤米微微缩着肩膀，茫然地看向奥普拉，随后马上又收回目光，看向无人的空旷处，对着空气用力点点头说道：“没错，不紧张。”
　　下面的观众们顿时发出哄笑声，似乎很满意汤米一边说着不紧张，一边躲避观众目光的反应，不出意外，这家伙就要成为本期节目被奥普拉戏耍的对象。
　　“你公司的诉讼麻烦和你坐在这里，哪个让你更加不安？”奥普拉笑着问道。
　　汤米低下头想了想，才再度抬起头看向对方：“我没有麻烦，温佛瑞女士，我的公司也没有麻烦，我没有不安，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和黑人朋友们交流，你刚刚介绍我时提到过，我是罗德岛州人，那里黑人非常少，我从小到大身边几乎没有黑人朋友，我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向《考斯比一家》里演的那样，现在站起身，和观众席上那些黑人用一套繁琐的姿势完成击掌碰拳，我觉得那些动作很酷，我对着电视机学了很久，但我没有找到黑人朋友试过……”
　　“现场有人会考斯比一家里的黑人弟兄见面的握手动作吗？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奥普拉看到汤米要装作对黑人友好，马上就开口发难。
　　如果汤米只是骗人，那等待他的只会是更加难堪。
　　现场站起一个黑人男性，汤米看看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的奥普拉，在众目睽睽与镜头之下，走到对方面前，伸出手，和对方完成了那套足足有六七个囊括击掌，握手，碰拳等动作的黑人弟兄见面流程。
　　握完之后，汤米还小心翼翼的向对方追问：“我做错了吗？这是我第一次做。”
　　“你做得非常好，如果你换上一身街头服装，再把皮肤涂黑，我都准备喊你一声尼格了。”黑人观众对汤米夸奖道。
　　众人这次把掌声送给了汤米，汤米在掌声中走回沙发前落座，随后再度恢复成双手夹在大腿中间，眼睛看向空气的造型，看到他那副德行，观众又忍不住笑起来。
　　“想说点什么吗？”奥普拉对汤米微笑着问道。
　　汤米此时却把头扭向她，目光温和却有力，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想说，我没有说谎，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其他地方。”
　　“哇哦～”突然变得充满力量的这句话，配合汤米望向自己的目光，让奥普拉有瞬间失神，随后马上意识到，这混蛋想要接管老娘的节目！
　　她强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赞叹与本该给他切入公司诉讼机会的常规问题，而是想要看看汤米的反应能力，所以停顿两秒钟，问出另一个问题：
　　“你之前在佛罗里达州参加过一次电视直销节目，和现在比起来判若两人，我们看看你那时的风采怎么样？老实说，你继续这样，让我觉得你有些虚伪，汤米，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大多数白人都是虚伪的。”
　　说着话，奥普拉示意打开现场的电视机，里面播放起汤米在佛罗里达州电视直销中的精彩片段，汤米在电视机中意气风发，让现场的观众起身鼓掌，大声欢呼。
　　“回到刚才的那个问题，想说点什么吗？”奥普拉用遥控器按下暂停键，把画面定格在汤米朝着观众抛下西装的那一刻，开口问道。
　　心中把奥普拉问候了无数遍，这些黑人到底对白人有多大恨意，看到个白人出现在节目中，恨不得要用尴尬来当场干掉他？
　　当然，汤米脸上仍然是那种茫然，他直直地看向奥普拉：“What？我不明白你要我说些什么，是该说些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在其他节目是一副模样，现在又是另一种面孔。”奥普拉问道。
　　汤米瞪起眼睛：“温弗瑞女士，你没有在开玩笑？”
　　“没有。”奥普拉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点点头说道。
　　“那你该抓紧时间回大学读书了，这个问题正常人应该都明白。”汤米表情惊讶地看着奥普拉：
　　“看看电视机里那些观众，都是白人，我在那个节目时和我在罗德岛州站在家门外没有区别，但我请你看看现场，都是黑人，我不知道哪些话会不会让他们感觉我傲慢，感觉我歧视……”
　　“既然你猜到自己会有严重的不适感，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是为了推销你的商品吗？”奥普拉对汤米追问道。
　　汤米在回答之前，嘴角就已经忍不住浮出微笑，看到那微笑，奥普拉第一反应是自己问错了问题，或者说这家伙就故意等着自己问类似的问题！
　　汤米看向镜头和观众席，嘴里说道：“我的助理索菲娅，的确建议我去纽约，去波士顿，洛杉矶参加那些更有深度，收视率更高的脱口秀访谈，那些节目也对我的麻烦感兴趣，但我坚持把第一站选择了芝加哥，不是为了打广告推销商品，各位绝对没想过要在脱口秀上购买软件，对吧？其实，我第一站选择芝加哥，是因为我妈妈的偶像伯尼斯·费舍尔在这座城市战斗过，我要替我妈妈来看一看这座伟大女性战斗过的城市。”
　　奥普拉听到汤米嘴里蹦出伯尼斯·费舍尔时，第一反应就是糟糕，这个年轻人比自己想象中准备的还要充分。
　　果然，听到一个白人青年嘴里冒出这个名字，现场已经有黑人鼓掌，掌声虽然是给能说出这个名字的汤米，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伟大的名字，至少观众们明白，这个白人小子与那些刻板的白人不同，那些白人把对黑人友好挂在嘴边，但根本不想了解黑人，除了马丁路德金之外，他们几乎都不知道和黑人聊天时该夸奖哪个黑人伟大人物。
　　“我很好奇你妈妈居然在罗德岛州这种白人人口占九成以上的地区，会知道这个名字。”奥普拉马上问出了另一个引起观众狐疑的问题。
　　没错，住在没有什么黑人的罗德岛州，为什么会知道黑人女性社会活动家的名字，白人是绝对不会宣传这种人物的。
　　“我妈妈是意大利人，温弗瑞女士，我提醒你，意大利人在罗德岛州被称为欧洲黑人，不是所有白人都像爱尔兰裔或者英国裔那样傲慢，至少意大利人不是，我们没资格傲慢，当罗德岛州没有黑人时，也并非各位想象中那样，白人和平共处，没有黑人，白人就歧视欧洲黑人，我妈妈在还未结婚之前，曾找到一份百货公司售货员的工作，但因为她是意大利女人，所以被要求不能允许坐下工作，明白吗，就是所有爱尔兰裔，英国裔那些纯种白人售货员能拥有一把椅子，坐在柜台前工作，但我妈妈只能穿着高跟鞋，站在旁边，猜猜她因为什么，才变得能和其他白人一样坐着工作？”汤米抛出个问题，不过没有准备让奥普拉回答，而是自己看向镜头与现场观众：
　　“因为伯尼斯·费舍尔女士，因为这位伟大的黑人女性，因为她在芝加哥帮黑人女性争取各种权利，最终，百货公司的售货员，不分肤色全都有了座位，那时起，伯尼斯·费舍尔就成为了我妈妈心中的偶像，她一直对我说，费舍尔女士是为不分肤色的所有女性战斗，她是伟大的女性，比起那些虚伪的政客不知道伟大多少，所以，我要来芝加哥，对费舍尔女士的雕像送上一束鲜花，为我的妈妈，为了我妈妈的孩子，为了所有被羞辱为欧洲黑人的意大利人，向她说声谢谢，谢谢她改变了这一切。”
　　汤米的声音平和，并没有好像在佛罗里达州直播卖软件时一样激昂慷慨，但是却深沉有力，目光深邃。
　　现场的黑人已经开始自嗨起来，他们用力鼓掌，对白人能知道这个黑人女性的名字而激动不已，总算有一个没有被虚伪同化的白人青年，在他母亲的影响下，明白黑人为这个国家做的一切。
　　“而我，作为我母亲的儿子，从我已去世的母亲那里……”汤米淡淡地说道。
　　“你母亲已经去世？”奥普拉最终放弃抵抗，在这个问题时，巧妙切回问起了问题卡上准备的问题。
　　至于节奏，就交给这个演员吧，前期斗智，小小刁难一下对方也许能让观众眼前一亮，但如果一直纠缠，只会让观众感觉主持人厌烦，而且很明显，自己担心的局面没有出现，汤米很好的吸引了这些观众的注意力。
　　随着这个问题问出，汤米点点头，有些伤感：“这就是为什么我替她来芝加哥，而不是陪她一起来的原因，她死于误杀，但法庭最终定罪为交通肇事逃逸，凶手是两个爱尔兰白人，误杀了一个意大利人，只需要赔三千块，事实上我们一分钱都没拿到，所以各位，现在能想象欧洲黑人在罗德岛州的凄惨生活了吗？是不是与芝加哥的各位没有太大区别？”
　　现场观众们有人捂住嘴巴，有人则发生小声的惊呼。
　　“似乎你母亲的去世对你影响很大？”奥普拉看着汤米，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母亲无数次把她丢去父亲家中，几乎缺席了她大部分童年。
　　“很大，让我从一个贪玩的孩子变得成熟起来，没了母亲，我只能努力回想她生前对我说过的话，可能伯尼斯·费舍尔女士对我母亲的影响，随着她去世，反而开始真正影响我，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决定要做些正确的事。”
　　奥普拉继续问道：“你所说的正确的事，是一些软件公司眼中违法法律的行为，一家大型软件公司因此正对你的公司提起诉讼。”
　　“伯尼斯·费舍尔，马丁·路德·金，惠特尼·杨，詹姆斯·法默成立美国种族平等大会时，当时的肯尼迪总统也一样觉得他们是麻烦，控告他们违法，把他们试图抓进监狱，但我们最终都知道，谁才是对的，谁该永远被铭记。”汤米笑着看向奥普拉，开口说道。
　　这个答案引得全场掌声如雷，奥普拉也忍不住为汤米这个答案鼓掌，他成功先帮观众们灌输了一个想法，肯尼迪总统不是好人，那他的家人只能和他一样是坏人。
　　等掌声稍歇，奥普拉继续问道：“所以，你不觉得自己的公司会被法庭裁决违法？”
　　汤米看向镜头：
　　“我会深感荣幸，因为他们给了我与那些黑人民权活动家同等的待遇。”
　　说完之后，他抬起双手，让准备再爆发一轮热烈掌声的黑人观众们停下动作：
　　“不需要，不需要掌声，我知道各位现在可能感觉汤米这个白人小子似乎与其他见过的白人不同，他不虚伪，他不刻板。”
　　“但这有什么值得鼓掌的呢？我这个白人哪怕只稍稍流露出一些对黑人的平等与尊重，就能让各位为他热烈鼓掌，这不是一种悲哀吗？”
　　“这恰恰代表还有无数白人不了解黑人，不了解那些独属黑人的苦难岁月？恰恰代表各位内心也还因为社会环境造成的因为收入，社会地位这些与白人之间的差距而自备，所以白人一点点认可，就让你们欣喜若狂。”
　　这番话说完，黑人们陷入沉默，奥普拉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
　　汤米目光伤感的看向观众席：“这是一个糟糕的世界，人类，本该生而平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看温弗瑞女士，穿着得体的女装，精致的妆容，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似乎是黑人女性中的精英代表，实际上呢？她来芝加哥第一次主持这个节目当日，整个美国有六个脱口秀调侃了这则消息，他们嘲笑温弗瑞女士，说她虽然身材魁梧看起来像个男人，但不代表能做到男人能做的事，一个黑人女人怎么可能主持需要灵活应变并且有深度的脱口秀呢？继续回巴尔的摩念新闻稿吧，那份工作更适合她。”
　　奥普拉整个人愣住，她盯着汤米，汤米目光真诚地回望着她：
　　“一个各位眼中，已经绝对算是精英的黑人女性，在同业的白人眼中，才刚刚获得被他们嘲笑的资格，但就是让自己名字出现在那些傲慢者的调侃中，温弗瑞女士都要付出二十九年的漫长时间，她出身贫寒单亲家庭，和我一样读着一所垃圾高中，靠着自己努力考入州立大学，拿到全额大学奖学金，然后再在小城市的电视台念了十年的新闻稿，才走到了芝加哥。”
　　“为了走到现在，她少年时离家出走，离开糟糕的原生家庭。”
　　“为了走到现在，她需要努力读书，在密尔沃基林肯高中拿到仅有的一个UP名额，获得学费补贴，让自己有机会转学到教育质量更好的高中。”
　　“为了走到现在，她需要忍受在校车上同学询问她各种不友好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你会和我家的仆人之前是同学，你为什么来读书而不是去当仆人。”
　　“为了走到现在，她对着院子里的乌鸦和房间里的布娃娃练习采访。”
　　“然后呢，她也才刚刚获得被他们嘲笑的资格而已，这就是我说的，这是一个糟糕的世界，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人们也不该是这样。”汤米始终声音平静，但奥普拉却已经有些撑不住，此时努力吸着气。
　　汤米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那些没有被嘲笑的人们呢，不是他们尊重我们，而是那些傲慢者，觉得我们连被嘲笑的资格都没有，让世人出生在这样的世界，是上帝的决定，但至少我们该做些正确的事，比如听妈妈的话。”
　　“马丁路德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我没有，我的梦想很小，我只想听妈妈的话，做些力所能及又正确的事，我在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不是为了赚钱塞进自己的钱包，我只是想，也许让那些没资格被嘲笑的人们，没有考上大学去学习计算机的人们，能多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回到刚刚温弗瑞女士问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不认为自己的Actor公司违反美国法律？”
　　“我想说，温弗瑞女士，如果廉价传播知识与科技，让更多底层收入者有机会改变生活，让他们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也会被宣判有罪的话……”
　　“我该立毙。”


###第142章 终于等到的呵护
　　“索菲娅，你是他的秘书，你要注意他这段时间的任何事，我不管他有没有付你薪水，但如果你只是在他旅途中陪他一起打瞌睡的话，我会建议汤米换掉你，斯坦福法学院白鞋社的年轻人会很愿意接手你的工作……”
　　满头银发的迪莉娅气场十足的坐在旧金山四季酒店的会议室内，不过没有看向汤米，而是看向了索菲娅，开口说出的话就让索菲娅有些不知所措。
　　汤米本来正在迪莉娅带来的一些文件上签字，此时听到迪莉娅的话，开口打断道：“No，就让她在我身边做秘书。”
　　“也许苏珊都比她做得更好。”迪莉娅把目光投向签字中的汤米。
　　汤米合上一份签好的文件，打开下一份细细地翻看着：“等Actor在波士顿败诉之后，我会安排苏珊放很长很长的假期，足够她去社区学院读书，然后来斯坦福进修，苏珊值得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跟在我身边只当个普通秘书。”
　　“你要听取他人的建议，汤米。”迪莉娅加重语气。
　　汤米伏案签好名字，把文件贴着桌面滑到迪莉娅面前：
　　“我会听取我觉得对我有帮助的建议，迪莉娅，谢谢你的建议，但我再重复一次，索菲娅哪都不会去，就这样坐在我身边。”
　　看到两人眨眼之间就让会议室温度下降了许多，处于风暴之中的当事人却还没有反应过来，迪莉娅为什么如此严厉的针对自己。
　　她不解地看向迪莉娅：“凯斯女士，我是做错了什么事吗？我是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一定会注意，不会让自己再犯相同的错误。”
　　“芝加哥的访谈文本与话题，是谁帮他准备的？”迪莉娅从包内取出一盘录像带，打开会议室的电视机与录像机，把带子放进去，按下遥控器，电视机上一阵噪点之后，开始播放汤米在《早安，芝加哥》里的访谈录像。
　　索菲娅看了眼好像事不关己的汤米，对迪莉娅说道：“没有人帮他准备，他是脱稿完成的整次访谈，而且我觉得他在现场的表现非常棒，比有台词本表现还要出色，现场观众对他印象深刻，甚至还有电视观众打进电话询问汤米是做什么生意之类，主持人在访谈结束后都对他多次赞誉，几乎差一点就被他说动，签来Actor公司帮他卖软件。”
　　“你在节目中共情了黑人，对吗？汤米”迪莉娅没有去看索菲娅，而是对汤米说道：“你以为你用情绪煽动黑人的热情这种事，做的很成功。”
　　汤米没有否认，肯定的微微点头：“当然，本来是想忽悠那个黑人主持人帮我赚钱，但那家伙不肯上当，以我没有行业经验与影响力为由，直接拒绝了我，但我在节目上表现的还不错，至少现场黑人对我印象都很不错。”
　　“你表现得越好，麻烦越大，你是SSD的成员，别告诉我你不知道SSD是个大学白人精英学生组织，对方反手就能用这一招教训你，当他们曝出你曾穿着那些曾在历史上烧死黑人的3K党白袍宣誓入会这件事之后，你猜那些对你印象不错的黑人会怎么看你？你觉得对方不会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到时你在黑人眼中就是虚伪小人，伪善者，你的面具会被揭穿，甚至足够动摇你费尽心力积攒起来的基本盘，也许Actor公司还会胜利，但对Lotus公司而言，单纯让你身败名裂也是一种胜利，他们大肆宣扬你的伪善，你的种族歧视之后，Actor公司迫于公众压力，一定会与你完成切割，最终你会出局，没有你，Actor甚至能与Lotus和解，不是吗？最后，甚至因为你，使得SSD遭遇污名化。”迪莉娅有些烦躁的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
　　“我们当初商议过，不要聊详细案件，不要示好所有人，就只是聊聊你的梦想，你在做的事就好，你为什么不能按照之前商议的那样，准备发言稿。”
　　对汤米说完，迪莉娅又看向索菲娅：
　　“这就是我对你不满的原因，索菲娅，当他过于亢奋时，你站在他身边不单只是他用来向对方炫耀有个身材高挑的秘书，而是时刻在脑中思考每一个环节可能出现的问题，意识到之后马上告诉他，比如他准备脱稿时，你该及时阻止他这种行为。”
　　“对不起，迪莉娅，我……”索菲娅听完之后，低下头小声说道。
　　汤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用说对不起，我要做的事，你觉得索菲娅能阻止吗？迪莉娅，首先，我没有污名化SSD，我更没有穿过白袍，我不否认SSD在上个世纪成立时带有种族主义倾向，但从1930年开始，SSD的记录中，就再也没有烧死黑人的资料，这些年来，SSD与黑人和平相处，不吸收他们，但也不仇视他们，不然它怎么能存在至今？真要是仇视有色人种，早就被斯坦福校方强制解散，拜托，这里可是加州，遍地都是有色人种，想操一个纯血白妞的难度比大学拿到3S荣誉低不了多少，SSD一直对有色人种非常友好，尤其是蜜色肤色的有色人种女性，友好到不知道多少有色人种女性和SSD男生睡在同一张床，完成深入交流。”
　　“是否污名化SSD，在这里不重要，而是你的形象，你展现出来的形象不能前后不一，对方一定会用这一点发难。”迪莉娅目光严肃的盯着汤米：“你不能出现这种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猜，在我对黑人观众说那些话时，有没有想到过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汤米语气淡然的反问道。
　　迪莉娅叹口气：“那就告诉我，如果对方曝出你是曾涉嫌种族主义倾向的SSD成员之后，该怎么在黑人群体扭转你的形象。”
　　“做好你的工作，迪莉娅。”汤米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随后对迪莉娅笑道：“我加入SSD并不虚伪，反而很真实，因为我罗德岛州的父系祖先们，真的穿着白袍烧死过黑人，没有做错过事，怎么知道现在开始，做正确的事。”
　　迪莉娅看到汤米这副坏笑表情，表情渐渐放松下来：“你确定自己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并且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如果对方嗨多了，想要试着用这一招毁掉我，那就试试看，谁才是小丑，我说过很多次，别把我当成正常绅士，我只是一个来自乡下，行事粗暴的混球。”汤米敛去笑容，直视着迪莉娅，一字一句地说道：“谁帮Lotus，我就操死谁。”
　　本来挺严肃的表情，汤米突然愣了一下，随后拍了下桌面，兴奋地对迪莉娅说道：“你觉得是《我该立毙：汤米·霍克的故事》这个人物稿标题好，还是《以凡人之躯，操翻神明：汤米·霍克的故事》这个标题更好？以凡人之躯，操翻神明，想想都激动。”
　　“索菲娅，记得给他吃药，这混蛋自恋症又发作了。”迪莉娅收拾着文件，录像带等物品，嘴里说道：
　　“再见，我还要先去斯坦福法学院接受他们的聘书，然后再赶回波士顿等待法庭宣布我们败诉之后，主持随之展开的一系列工作，还有，我通知你，汤米，败诉之后，法庭会对Actor公司颁布禁止开发与销售OSS软件的禁令，要对抗禁令，唯一的方法就是烧钱，游说公司会帮你进行游说，配合律师团的操作，把这件事努力变成在Actor公司上诉期间暂缓执行禁令，那可不是计时收费这种低强度支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遵守禁令，这样就不需要支付这种额外费用。”
　　汤米听完只是问了一句：“计算出这项支出的大概费用了吗？”
　　“七十万，只是上诉到巡回法庭层面的暂缓执行费用，上诉到最高法庭期间的暂缓执行费用另计，不过按照以往案例来计算，大概要翻三倍。”迪莉娅看向汤米，报出了价格。
　　“多美好的国度，直接告诉国民，穷鬼们，没钱就他妈不要来打官司！”汤米调侃了一句，随后看向迪莉娅，点点头：
　　“当然，当然要烧钱，我得尽快卖完十万套，然后宣布免费，不是吗？如果遵守禁令，还怎么尽快卖到十万套，做人要讲诚信，我宁可烧钱暂缓执行禁令，也不能多赚大家的一美分。”
　　对方是雇主，他既然不怕烧钱，迪莉娅自然不会反对，利落的拎起公文包起身，招呼门外等候的助理凯恩一起离开。
　　四季酒店这间小型会议室内，只剩下汤米与索菲娅，索菲娅自从迪莉娅的那番话说完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行业偶像对她的严厉批评看起来让她非常愧疚。
　　“嘿～”汤米朝索菲娅嘿了一声。
　　索菲娅抬起头，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汤米：“怎么了？”
　　“迪莉娅击碎了你对自己的信心？”汤米对索菲娅明知故问。
　　索菲娅点点头，没有否认：“是的，我觉得自己的确像个应声虫，似乎从来都是你需要我帮你准备什么，我才会做什么，我的确没想到……”
　　“姑娘，你要是能想到的话，要我去芝加哥做什么？你要是有我的头脑，我早就回去读书，把Actor交给你打理，迪莉娅只是对我不满，觉得我如果做错事的话，会让她工作量加大，但又不敢直接抱怨我，毕竟我付给她费用，所以只能把这次的不爽算到你头上。”汤米直视着索菲娅的双眼，用开导的语气说道：
　　“知道如何让别人无法那么容易击碎你的心吗？”
　　“让自己的心脏更强大。”
　　“No，是让你的胸前多长些肉，能提高防御力。”汤米坏笑着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八十块的周薪，还要求你有爱因斯坦的头脑，那不现实，我不需要你的大脑。”
　　索菲娅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被调侃时丢给汤米一个白眼，而是情绪低落地说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只是被你在无聊时，用不尊重女性的言语调侃？”
　　“就跟在我身边做做秘书类工作就好，看到你，我就能提醒自己，不能做错任何一件事。”汤米吐出口烟雾，语气淡然的望着会议室的空白处：
　　“你是贾森，苏珊，马克，霍莉他们在我身边投射出的形象，你在我身边，就是Actor公司的具象化符号，代表了对我完全信任的他们，他们和你一样，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仍然在按照我的吩咐做好每一件事，我要对他们负责，对他们负责的具体表现就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做错事，那些傻逼可等着我带着他们一起成为有钱人呢。”
　　索菲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直视着汤米，鼓足勇气说道：“你现在有专业律师帮你解决法律上的问题，我觉得你不再需要我在法律方面的援助，汤米，我……”
　　“看看这个妞感人的话语，都要离我而去，还假惺惺的说是我不需要法律援助，你觉得我这种人，会不需要免费的法律援助？”奈何汤米根本没有给对方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了索菲娅的话：
　　“记住，索菲娅，免费的永远要比收费的更重要，想象一下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出现在你面前，像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但是你知道我在排除了多少丑女之后，才坐到只有胸部酷似男士这一个缺点的你面前，你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索菲娅，相信我。如果汤米·霍克有一天，需要靠迪莉娅或者其他人教我如何在这个国家应付各种麻烦时，那代表我该退休了。”
　　“我坚持……”索菲娅再开口，声音比刚才小了一些。
　　汤米·霍克捻灭烟蒂：“你的坚持在我面前没什么用，你敢回法学院，我马上让迪莉娅给你寄张律师函，说你在为我工作期间，因为你的疏忽，造成了个人形象重大损害，把责任算到你头上，这样，就算你毕业通过司法考试，那些律师行看到你的资料，也不会给你这种傻妞一份工作，最后，我还要逼你乖乖回来，赚我永远都不付给你的八十块周薪，你知道我能做出这种事。”
　　“谢谢你不怎么感人，但威胁性十足的挽留。”索菲娅叹口气，努力露出个笑容：“我现在好一些了，汤米。”
　　“我他妈就只是单纯在威胁好吗？迪莉娅对你说一句话，你就能恨不得把之前人生所有的过错战战兢兢的回忆一遍，我对你说了一百几十次诸如索菲娅你没有胸，奥康纳小姐你需要再次发育等宝贵意见，但你从来没有去隆胸。”汤米没好气地说道：
　　“你身上现在装着一些现金吗？”
　　索菲娅点点头，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是的，有一些，但我猜，它们不够付隆胸手术的费用。”
　　“我当然知道不够，别担心，这种事可以让公司来付账，等我们忙过这段时间，让公司找个更新公司设备的理由，取出一笔钱，让你去隆胸。”汤米喝光杯中的最后一滴咖啡，随后站起身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但是现在，你先去酒店前台支付一下会议室的场地使用费，我猜迪莉娅一定没付账，这个银发妞为什么对四季酒店情有独钟，只是见个面都要选择这么高档的场所，一点都不考虑我这个雇主只是个有良心，有道德，有风度唯独他妈没有钱的穷鬼。”
　　“我只是不适合做秘书工作，对不对，其实我还是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索菲娅跟在汤米的身边，努力调解好自己的心情，对汤米问道。
　　汤米边走边笑着摇摇头：“索菲娅，等你拿到司法考试，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派去对手公司，让你能同时赚两份薪水。”
　　“你觉得我会是个出色的商业间谍？”
　　“不，不需要你做间谍，我相信你不需要我的指导，只靠自身正常发挥，就能让那家公司万劫不复。”
　　……
　　斯坦福大学工程学院计算机科学系校园科技展会。
　　对斯坦福大学真正的计算机爱好者而言，这是一年两次的盛大派对，展会上不仅会出现学校真正的计算机科研成果展示，还有学生发明的各种奇葩软硬件，当然，这不只是一群计算机极客与书呆子的狂欢，很多潜在投资人本人或者助理也会出现，从展会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让自己感兴趣的项目。
　　比如此刻，汤米·霍克排在整个展会体验者队伍第二长的人流中，正等着体验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研究中心推出的一款自助服务的语音触摸屏，短短半小时，只是汤米就已经见到最少十几个大公司秘书或者助理的人物体验之后，转而去向那些工程学院的大佬们了解更详细的技术信息。
　　这块触摸屏远没有上一世汤米见到的那么夸张，没有色彩鲜艳的图像，触感非常糟糕，声音识别更是惨不忍睹，更多时候需要触摸完成命令，当然，即便声音识别正确，也只能用短句给出最基本的答案，比如告知对方洗手间在哪里，图书馆在哪里等等。
　　但就是这么一块触摸屏以及内置系统，斯坦福的计算机研究中心已经为此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与金钱。
　　虽然现在没办法提供商用，但会有人会看到它引领的另一个未来，那就是它如果继续研发，最终能投入商用，那很可能代表着很多公司不再需要前台，停车场不需要管理员，图书馆不需要多余的管理员……
　　“去哪买Torjan。”轮到汤米体验时，他看着面前这个好像把电视机安装了个支柱的产物，一本正经地问道。
　　旁边负责指导使用的助教老师本来脸上写满骄傲，因为每个使用者都发出“哇哦”这种声音来代表在科技直观呈现在自己面前的那种震撼，但那种骄傲的表情，被汤米·霍克的问题瞬间击碎，他满脸尴尬地看向汤米：“同学，你……它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录入，你……也许可以问些与校园相关的问题。”
　　“Torjan不就是学生们在校园消耗最多的东西吗？”汤米朝这个戴着眼镜的助教老师笑笑：“开个玩笑，我换个问题，斯坦福大学美女含量最高的学生公寓是哪一栋？”
　　这次老师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对后面的排队者露出个歉意微笑：“再稍等片刻，很快这位同学的体验时间就结束了。”
　　“这是个伟大的发明，但不够有趣，科恩·维克多老师。”汤米用手在屏幕上点击了几次，看着屏幕的反应，对旁边的助教说道：“我是说这块屏幕的科技含量非常非常高，但只有聪明人和投资者才明白你们这些开发者的伟大，我如果是你，在录入题库时，会先在校园内对学生们做一轮调查，选出热度最高的问题，给出答案录进去，我保证，你们会更容易让其他专业的同学，帮你们发酵一轮口碑，甚至能击败此刻排队最长的那个摊位，很多使用者不关心科技技术有多先进，你要先用有趣或者上手容易来吸引他们。”
　　“你是谁？”看到这个学生一边体验触摸屏，一边用教导自己的语气说话，助教有些不爽地问道。
　　汤米·霍克指了指远处挂着EFF标志的展位：“体验者最多的摊位，我是那个行业组织的创始人，汤米·霍克，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系。”
　　“你那展位如果不是贴着计算机标签……”叫做维克多的老师话只说了半句，随后对汤米说道：“谢谢你的建议，同学，两分钟的体验时间应该到了……”
　　汤米恋恋不舍的摸了一下那台触摸屏，随后转身朝着自家站位走去，等汤米走远，维克多才微微摇头：“我还以为是《花花公子》来这里参加展会。”
　　与此同时，索菲娅也一路小跑朝着汤米追来，看到汤米气定神闲在展会上参观，她迎上来开口说道：“汤米，EFF的展位，有人打来电话想要和你聊聊。”
　　“让苏珊应付就可以，何况那几个小公司的负责人不都在现场吗？如果有人对那些软件有兴趣，会联系本杰明·罗森先生的，他才是EFF的执行董事，没看到我现在正为Actor的败诉而萎靡不振吗？”汤米说起自家公司的初次败诉，好像说起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的确也与他无关，前不久，马萨诸塞州法庭的庭审，Actor公司毫无悬念的败诉，法官与陪审团基于《拉娜姆法》《1976年著作权法案》《1976年美国版权法》以及以往相关侵权案例，判决认定Actor公司的OSS软件，对Lotus公司的Lotus1-2-3构成抄袭侵权，要求Actor公司在判决之日起，停止开发与销售OSS软件，并召回已售出的软件，交出OSS的所有销售数据与软件代码，并赔偿Lotus公司因本次侵权造成的经济损失三千五百万元。
　　Actor公司选择向联邦第一巡回法庭提出上诉，并且因为游说公司与律师团体的运作，巡回法庭收到上诉状之后，给出了暂停执行禁令，直到巡回法庭做出判决，Actor公司仍败诉之后再执行的文件。
　　一百七十六个法庭之友的代理律师，也以地方法庭法官与陪审团判罚结果不清晰，对本组织产生严重影响的理由，向巡回法庭再次递交法庭之友意见书申请介入。
　　暂缓禁令也就是说，Actor公司在此期间仍然可以对外销售软件，但如果再次败诉，此期间销售的软件也会被计算在禁令中，Lotus公司索赔的金额也会随着销售量增长而继续飙升。
　　不过汤米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席，只有霍莉，贾森留在波士顿配合迪莉娅完成相关的工作，据说马萨诸塞州的培训工作展开很顺利。
　　“萎靡不振？可是你刚刚还跟我借钱买了一本《阁楼》杂志。”索菲娅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汤米叹口气：“就是看完之后萎靡不振的，好吧，对方是谁？”
　　“他说，他叫做罗兰·汉森，是通过罗森先生拿到了……”
　　“糖爹，我来了！”汤米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拉起索菲娅朝着自家EFF展位跑去。
　　索菲娅不明白糖爹是什么意思，看到汤米双眼泛光的模样，说完自己要说的话：“是微软美国公司负责产品推广销售的副总裁，不过EFF展位的几个会员企业创始人说，微软的软件很垃圾。”
　　“的确很垃圾，尤其微软的文档处理软件Multi File，在美国本土销量排名第十七，在全球销量排名第三十一，比我们的OSS还差。”汤米嘴里说出自己早已经细致收集过的数据：
　　“但他们有钱，而且知道Actor输掉第一场之后，需要被善良的同行呵护，毕竟我们只是萤火虫。”


###第143章 刚好有个需要帮助的公司
　　“伟大的公司都是从车库开始，微创，微软，Lotus以及Actor。”微软公司副总裁罗兰·汉森打量着不远处挂着Actor招牌的9号车库，对旁边的汤米·霍克笑着夸奖道。
　　汤米摇摇头：“Actor远远不够资格与您口中那三家软件公司相提并论。”
　　“我听本杰明说，Actor似乎已经搬去了新的办公场所，所以留在这里的是什么团队？”罗兰·汉森看着车库内此时正忙碌接听电话的十几名员工，好奇地问道。
　　汤米望着这处如今已经变得拥挤的车库，曾几何时，这里只有三个人，自己，贾森，霍莉，三个大学生就这么在这里畅想着Actor的未来。
　　现在，霍莉办理了休学，作为Actor负责外联的副总裁飞来飞去，应付各种对外事宜，比如采访或者公关。
　　贾森也选择了休学，目前正在各个大学进行培训工作的指导，配合霍莉进行一些出镜与访问。
　　如果他们两个此刻在这里，应该会和自己一样感慨，怀念那些只属于三个菜鸟创业者的岁月。
　　回过神来之后，汤米对罗兰·汉森介绍道：“这里是公司的客服与技术支持部门，目前拥有三十名兼职员工，都是斯坦福大学的在读生，课余来这里赚些钱，如果工作地点距离学校太远，会不利于他们赶去上课，而且专职的客服，人工成本太高，所以最终我决定把客服部门留在9号车库，为在校生提供工作岗位。”
　　“你不太像传统的开发者。”听到汤米的介绍，罗兰·汉森微微颔首说道：“那些本身是程序员的创业者，拿到钱后往往会第一时间改善员工的待遇与办公环境。”
　　汤米在旁边笑着问道：“汉森先生，你说的传统开发者，指的是因病退出微软管理工作的保罗·艾伦先生吗？”
　　去年，微软联合创始人保罗·艾伦体检时发现自己患有霍奇金淋巴瘤，处于早期，为此他交出了所有权力，只保留了微软公司董事会副主席的职务，但已经不再参与公司的任何决策。
　　这是微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早期霍奇金淋巴瘤并不会影响工作，而且治愈率非常高，真正让保罗·艾伦离开微软的原因是他与比尔·盖茨已经不可调和的各种矛盾。
　　保罗·艾伦参与微软决策时，微软还保留着一些极客气质，但随着保罗·艾伦出局，微软成为比尔·盖茨一个人的公司之后，整个公司风格为之一变，比之前更有野心，也更贪婪。
　　比如虽然公司收入良好，但微软仍然选择大量雇佣临时雇员，再在这些雇员的合同中加入复杂隐秘的竞业禁止协议以及保密协议条款，这样做能让微软节省下大量员工福利，比如医疗保险之类的费用，并且因为竞业禁止协议与保密协议的存在，让这些临时雇员对微软公司不满，也不敢轻易辞职，因为一旦辞职加入其他福利待遇更好的同业公司，微软法务部门会第一时间起诉他，送他一份离职大礼包。
　　无数计算机软件业的开发者抨击微软公司无良压榨员工，但显然没什么效果。
　　甚至保罗·艾伦知道比尔·盖茨做的这件事之后，都专门打电话痛骂他不配称为一名计算机从业者，只是一头混入计算机业的吸血鬼。
　　“没错，很多程序员觉得公司赚到钱就该改善公司待遇，人人都拿到钱，但比尔不这样认为，我不这样认为，所以他把我从化妆品行业挖来卖软件。”罗兰·汉森侧过身体，打量着汤米·霍克：“很高兴你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个开发人员，说起来，你猜我为什么会对本杰明问你的联系方式，想和你聊聊？”
　　“我猜，我比你抢先一步？”汤米没有犹豫，他把目光投向对方的脸上，反问道。
　　“没错，我之前问过本杰明，Actor公司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家伙，难道和我一样，之前也是卖化妆品出身？”罗兰·汉森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家伙，语气认真地说道：
　　“我设计了那么久的微软Word推广方案，因为你，现在废弃了大半，不然现在出现在那些计算机杂志专业销量榜单榜首上的名字，该是微软Word，而不是OSS。”
　　汤米耸耸肩：“OSS的销量之所以那么夸张，是因为它免费，而并非它比微软Word更专业。”
　　“我总觉得你这句话是在嘲讽我。”罗兰笑了起来。
　　随着保罗·艾伦出局，比尔·盖茨第一时间按照自己意愿，撤换了之前负责推广销售的副总裁，然后把之前在美国化妆品公司露得清负责营销的副总裁的罗兰·汉森招致麾下。
　　罗兰·汉森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微软自家的文档处理软件Multi File更名为微软Word，并且对全球销量第一的文档处理软件WordStar的文档进行兼容。
　　和Actor公司对Lotus公司的文档兼容一样，微软才没兴趣去得到微创公司的授权，就是直接粗暴的未授权兼容。
　　在微创公司一脸懵逼的询问微软公司为什么要未经授权兼容自家软件文档时，微软的回应是，我们就是这么做了，要是不爽就去法庭控告我们。
　　不过微创老板西摩·鲁宾斯坦是老江湖，与比尔·盖茨也是多年好友，两人相爱相杀多年，早已经知根知底，用屁股想都知道微软想要做什么。
　　所以微创根本没有发起诉讼，而是当整件事没有发生过，完全不给微软任何蹭热度的机会，这让微软Word虽然兼容WordStar的文件，但没有找到任何掀起浪花的机会，继续销量垫底。
　　无论是个人，还是大公司，根本没兴趣使用这款需要额外花上百块买个叫鼠标的新型辅助设备，再重新记住一本书那么厚的操作指令之后，才能获得完美使用体验的文档处理软件。
　　没能蹭到微创的热度，罗兰·汉森又准备像推广品牌化妆品一样推广微软Word。
　　既然从专业性打不过WordStar，那就从使用率发起进攻，暂时不做高端奢侈品，而是把微软Word当成平民化妆品进行推广，比如与各种计算机杂志或者软件经销商合作，杂志订阅用户以及软件商店消费满多少额度，都能免费获得一份微软Word的个人体验版。
　　结果这边刚与那些杂志和软件经销商谈妥整个推广方案，没等拿钱出来，罗兰·汉森就发现各大计算机杂志的软件销量榜单都换了名字，连续在文档处理软件销量排行榜霸占榜首四年的WordStar居然被一款名叫OSS的软件取代，与此同时，Lotus1-2-3在电子表格软件第一名的地位，也同样被OSS取代。
　　罗兰·汉森第一时间拿到了这款软件的所有资料，并且亲自体验了一下这款软件的使用效果，随后发现微软Word在单纯上手容易度方面，与OSS没有任何可比性。
　　OSS没有其他软件那样尽可能塞进非常多的功能来显示强大与专业性，就是单纯实用的文档处理功能与电子表格处理功能，定位清晰，满足基本商业办公要求，最重要是对用户非常友好，便于上手，整个说明手册被压缩到只有十页纸。
　　更可怕的是，它现在完全免费，只要打电话给Actor公司留下地址与电话，愿意到付邮费，就能收到一份OSS软件。
　　罗兰看向汤米：“免费抢占市场培养用户使用习惯与品牌印象这一套，计算机软件业似乎还没有公司这么用，只有化妆品行业才常干这种事，所以我看到你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你之前也卖过化妆品。”
　　“我什么都卖，汉森先生。”汤米朝这个四十九岁的营销大师眨了下眼说道。
　　“目前OSS到底有多少用户了？”
　　“前期售出十万套，通过培训教室计划送出十万套，然后还有通过我接受采访后随即在报纸上的免费赠送广告来申请的有大概将近二十万人。”汤米满脸骄傲的对罗兰说起自家软件的销量。
　　免费销量也是销量，所以汤米说的理直气壮。
　　不过罗兰马上戳破了汤米的气球：“这数据有些水分，我了解的大概数据，OSS拥有最多三十万用户。”
　　“三十万人，也就是说现在有三十万人正如饥似渴的坐在计算机面前学习免费获得的OSS软件。”汤米被罗兰戳破数据注水，面不改色，反而继续说道。
　　三十万的用户量，也确实已经很吓人了，微软自家文档处理软件更名为微软Word重新推出之后，现在美国本土销量连三万套都没有达到，本来想要用卖消费品的方式，靠免费来拉升一下用户量，结果又被Actor公司抢先。
　　想到这里，罗兰继续说道：“而且Actor公司开发另一款软件对外销售，这三十万人会是潜在购买客户。”
　　“可以去掉潜在这个词，汉森先生，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康柏的本杰明·罗森先生已经用Actor公司的客户资料，在一个月内卖出去两万台个人电脑。”汤米看向罗兰：
　　“因为我们SSD总会发起的培训教室计划，里面为学员设计了奖励机制，允许拿到A且没有个人电脑的学员用信用卡分期购买一台计算机，如果培训结束，他没有获得计算机类工作，SSD会帮他分期还款，很多没有拿到A的学员也控制不住消费的欲望，拿钱出来买了我们推荐的康柏计算机，不过目前我们这项活动暂时只支持康柏电脑。”
　　“所以本杰明那家伙怎么回报你，你把康柏的市值又会推高很多。”罗兰先是稍稍错愕，随后开口问道。
　　汤米望向自家客服团队负责人，那位第一次见面就要与贾森“对接”的盖瑞·古德，嘴里笑着说道：
　　“他把IBM邀请加入了EFF，所以学员分期购买计算机时，品牌除了康柏，也即将出现IBM，同时，我们的培训课程也从最开始只有OSS，考虑加入其他软件，比如同为斯坦福大学校友创立的Intuit公司，他们研发的财务软件将可以把会计从堆积如山的纸质单据中解放出来，还有铂克公司，也是斯坦福大学生创业，他们设计研发了一款模拟分析软件，可以让那些科学家或者大学实验室用来……”
　　“微软怎么才能加入这个EFF，然后在你们的培训教室出现关于微软鼠标方面的培训？”罗兰·汉森不等汤米说完，就果断问道。
　　EFF很明显在用培训计划培养用户习惯，罗兰觉得里面出现微软鼠标的操作培训很有必要，明明是更快捷的划时代计算机辅助硬件，但用惯键盘操作的人们反而觉得鼠标的存在毫无必要。
　　既然养成习惯的人们觉得鼠标可有可无，那就让这些毫无计算机基础的人们，先习惯计算机有个叫做鼠标的辅助性硬件。
　　汤米对罗森说道：“我们欢迎所有热心向同业公司提供帮助，有行业责任感，乐于互相帮助的公司加入，比如此时刚好有个需要帮助的公司，叫做Actor，它遇到了一些麻烦。”


###第144章 肥肉上桌
　　当美国联邦第一巡回法庭再次判决Lotus公司胜诉之后，罗伯特·莫利反而愈发感觉焦虑，Lotus似乎正一步一步滑向深渊而不自知。
　　这起诉讼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因为所有使用了OSS的用户都被无形捆绑进来，他们比普通人更关注这起诉讼的最终结果。
　　吉姆·曼兹虽然离开了Lotus公司，但他这个律师却没有被新上任的拜伦·肯尼迪彻底更换，当然，他如今已经不算是首席律师，拜伦·肯尼迪聘请了世达律师事务所的白鞋律师大佬，一名足够当罗伯特老师的人物来接手这件案件，罗伯特如今只是挂着团队成员的名头，负责一些辅助性工作。
　　风度翩翩的拜伦·肯尼迪迈着轻快的脚步出现在罗伯特的办公室门外，轻轻叩了叩门板，对他亲热地开口问道：“罗伯特，有时间吗？”
　　“当然。”罗伯特好奇对方居然会来见自己，自从吉姆辞职，Lotus公司从来都是打电话给自己来进行联络，新任副总裁亲自登门还是第一次。
　　他起身亲自帮对方倒了一杯水，然后望着这个拥有肯尼迪家族标志性鼻子的男人，目光中带着疑惑：“所以，肯尼迪先生，怎么有时间来这里，如果有工作上的安排，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打个电话通知我。”
　　“对方已经上诉到最高法庭，而且对方的反诉也一并被调入最高法庭，你怎么看这个问题？”拜伦·肯尼迪坐到罗伯特对面的沙发上，轻轻活动着颈椎，像是闲聊一样，对罗伯特问道。
　　罗伯特脸上有些不解，如今问自己的看法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全世界都知道Lotus公司已经被死死咬住，唯独公司两个创始人与面前这个肯尼迪家族的家伙看不清楚，拜伦·肯尼迪还在加大力度，游说政客帮Lotus公司以法庭之友的身份介入诉讼。
　　“呃，最高法庭现在要求当事双方以及关注本次诉讼的法庭之友在最终的审前会议前递交文书，解答几个问题，国会那边似乎也在考虑安排听证会，局面对Lotus公司非常不利。”
　　这番话不是危言耸听，最高法庭的法官们直接抛出四个问题，让当事双方与法庭之友在审前会议前回答，在审前会议中达成一些相同看法的共识协定。
　　第一个问题，如何看待非获利侵权行为与《1976年美国版权法》第506条，第二个问题，软件界面属于受保护的专利还是用户习惯，第三个问题，屈服于Actor公司免费诱惑，使用并学习OSS软件的数十万用户是否涉嫌参与侵权行为，并导致侵权行为影响力扩大，造成Lotus公司更多损失，第四个问题，计算机软件专利与版权的标准界定。
　　Lotus公司这边的法庭之友全都是政客或者公职人员，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们的答案，对法院而言不具备任何专业参考性。
　　但随着Actor公司败诉，除了一百七十六个非营利组织之外，现在还有一个名为EFF的组织以法庭之友身份介入，与此同时，IBM，康柏，微软，微创，宝兰等软件公司都以法庭之友身份介入，全部都是软件业从业者，从专业性角度而言，法官当然会参考这些软件从业者的答案。
　　这些法庭之友让最高法庭非常重视，甚至甚至国会为本案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正准备邀请一些软件公司以证人身份出席听证会，听他们就本案一些疑惑，给出专业看法，现在所有卷进来的人都意识到他们来到了一个重要时刻，那就是开庭。
　　除了Lotus公司那两个还在为两次胜诉而开心不已的书呆子。
　　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这个行业的几大软件公司已经商量好，一起张开血盆大口，撕碎在电子表格软件做到行业第一的Lotus公司，咬死它之后，大家在坐下来商量行业标准。
　　“这就是我准备和你聊的，我让公司又拿出五百万的游说公关费用，你或者说黑尔与多尔事务所有没有这方面的有力人士可以公关，我可以从这笔钱里面拨出一部分，付给你推荐的游说公司。”拜伦·肯尼迪对罗伯特说道。
　　“肯尼迪先生，你真的觉得我们还有胜算？我不知道你的首席律师先生对你承诺了什么，但在我看来，我们根本没有胜率，前任副总裁吉姆·曼兹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会选择辞职。”看到这家伙还不死心，继续拿钱出来准备公关，罗伯特忍不住压低声音朝对方问道：
　　“Lotus公司能拿出钱把那几家大型软件公司全部买通让他们支持Lotus，让Lotus参与他们的游戏，选择遗弃Actor公司吗？不可能。”
　　“吉姆·曼兹是个善良的混球，罗伯特，我觉得你和他也有些相似，但你显然没有意识到，游戏要怎么进行，我来告诉你，我早就知道Lotus公司没有机会，但不妨碍我当这家公司的副总裁，这段时间，我让我的朋友们赚了一笔，你以为我准备力挽狂澜？不，我只是用Lotus的钞票，维护我自己的人脉而已，我的朋友们也早就清楚，所以前两次诉讼为Lotus公司出力。”看到罗伯特提醒自己没有胜算，拜伦·肯尼迪笑了起来：
　　“输掉诉讼与我们靠这起诉讼赚钱不冲突，对吗，就好像最终输掉诉讼，Lotus公司也要付给你薪酬，我的朋友不感激Lotus，但都感谢我，甚至输掉诉讼之后，我们还应该继续让Lotus拿钱出来游说立法，我之所以把你留在团队内，是觉得我会和你成为朋友，律师早晚会成为政客，我相信再过十几年，你也会考虑成为一名为民请命的议员。”
　　看到对方的笑容，罗伯特忍不住想起吉姆·曼兹辞职后来和自己告别时说的话：“那两个书呆子早晚会被清空钱包，流落街头。”
　　对比一下吉姆与这位肯尼迪先生，罗伯特觉得Lotus公司活到现在，全靠他们雇用了吉姆，吉姆一走，整个公司马上从软件巨头变成了业界肥肉，明明所有人都知道Actor公司是错的，但他们却会站在那一边，用Actor咬死Lotus之后，才宣布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我们必须立法完善它，避免这种事再度发生，连自家副总裁都只是为了撕咬一块自肥而已。
　　“那我还能说什么，我替我的有力人士朋友，感谢你的信任，他们一定会尽力的。”罗伯特叹了口气，把偶尔良心发现的念头驱散掉，对拜伦·肯尼迪笑着说道。


###第145章 天使与魔鬼
　　华盛顿四季酒店大厅，电梯打开，汤米整理着西装纽扣迈步走出，拎着公文包的迪莉娅以及两名斯坦福律师紧随其后。
　　“这是你亲手迎来的机会，汤米，全国所有与计算机业相关的媒体都会关注本次听证会，微软，微创，IBM那些企业负责人虽然也出席过，你也看过那些画面，但你要知道，他们不是被关注者，他们只是被咨询者，而你这位当事人，才是真正让国会最终决定修正还是立法的那个砝码。”迪莉娅比其他两人距离汤米更近，此时追在汤米的身后，不断重复着这些她早已经叮嘱过很多次的话。
　　汤米一身得体的西装，面容平静的朝着酒店正门走去。
　　今天是Actor公司汤米·霍克出席国会计算机发展联合委员会共计三十二名议员发起的听证会的日子。
　　本次听证会主要基于Actor公司与Lotus公司就软件侵权案件，讨论计算机软件业的发展现状以及专利保护与版权标准等问题，在此之前，微软，微创，宝兰等软件公司的负责人都已经先于Actor与Lotus两家公司收到传票，接受国会对相关问题的质询。
　　“你似乎比我紧张。”汤米侧过头看向迪莉娅，露出个微笑。
　　迪莉娅微微点点头：“因为我没有想到米奇·卡普尔之前在听证会上表现的如此出色，现在压力来到你这一边，你要知道，拜伦·肯尼迪打的主意是怂恿议员们赚两次钱，他们可以先修法，再立法，只不过是吃相稍微难看，然后把本该牺牲的Lotus公司换成Actor公司，虽然更换目标对软件业有影响，但对议员们看来没有区别。”
　　拜伦·肯尼迪担任Lotus公司的副总裁，并非一事无成，比如他帮米奇·卡普尔出席听证会的次序排在了其他软件公司与汤米·霍克之前，这对米奇·卡普尔而言，就相当于拿到抢跑权。
　　坦白说，美国议员们对计算机软件可以说一无所知，第一次听证会时，他们会因为一无所知而尽量避免自己问出弱智问题，暴露自己是个白痴的真相。
　　所以提问的问题会相对而言比较常规化，但随着听证会不断展开，他们对行业的了解也逐渐深入，问题也会逐渐尖锐，简单来说，米奇·卡普尔拿到了小学生的考试题，而汤米·霍克则拿到了研究生的考试题，你还不能质疑这种不公平对待，不然就等着被激怒的议员们直接判罚你出局。
　　汤米·霍克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份难度系数更高的考试题，做到比米奇·卡普尔更加出色。
　　也就是迪莉娅说的，不要以为议员都有底线，他们更可能一鱼两吃，先修法赚Lotus公司的钱，这样死掉的是Actor公司，然后再立法赚那些大型软件公司的钱。
　　而拜伦·肯尼迪动员的游说力量，也是在不断推动这一局面的出现，死掉Lotus公司还是死掉Actor公司，对议员们的后续操作没有影响。
　　“除非给他们比钞票更重要的交易品。”汤米笑着说道。
　　迪莉娅点点头：“我知道你早就准备好了那些交易品，但最重要的是……你要清楚明白的在媒体记录下告诉他们，全国的人都可能会帮你挑错，你要慎重考虑从你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稍有不慎，被反噬的就是你自己，他们需要的，是能直视阳光的交易品。”
　　“一切都能发生在阳光下，Actor公司只是一副躯壳，它败诉我会失去什么吗？我说过，我从不是为了我个人牟利，我是为了那些没有米奇·卡普尔幸运的开发者，是为了那些渴望改变命运的人们。”汤米走出酒店大门，看向碧蓝的天空：
　　“听证会对我而言，不过是把我内心真实想法，悉数告知给所有想要了解它的人，《圣经》告诉过我们，惟愿我言见录，我词悉书于卷，以铁笔镌之于石，笵之以铅，俾可永存。”
　　随后，他大步朝着准备好的商务车走去：
　　“我肤败后，尚于形躯之外，得觐上帝。”
　　……
　　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近郊，小城利文斯顿。
　　SSD兄弟会总部。
　　穿过SSD总部的长长走廊，埃里克指了一下旁边紧闭的房门，用力拍拍汤米的肩膀，又认真的帮汤米把胸前的SSD胸针佩戴好，声音有些低沉：
　　“作为你的Big，兄弟，我只能送你走到这里，你必须要给SSD议会一个交代，老实说，我很担心你再走出来时，胸前没有了这枚胸针，你不会知道里面坐着多少SSD各校的分会主席，你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身份或者任何信息，你只需要知道，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将决定你是否能留在SSD，你会被蒙住双眼，坐在议会中央，接受他们的质问，汤米，认真回答他们问出的每一个问题。”
　　“我会的，兄弟，他们对我有误解，我不同情黑人，我会向他们解释这个问题，并且说服他们向我学习。”汤米对自己的老大哥埃里克笑着说道。
　　埃里克认真地点点头：“我相信，因为你这个混球总是如此自信。”
　　“让我进去吧。”汤米和埃里克击了一下掌，目光坚定地说道。
　　埃里克取出一条印着SSD徽章的黑色丝绸，亲自帮汤米把双眼遮住，确定对方看不到任何事物，这才牵着汤米的手，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SSD斯坦福分会招聘主席埃里克·贝尔，我亲自送我的兄弟，同为SSD斯坦福分会的汤米·霍克来这里接受诸位的质询。”
　　门内，是一处宽大且黑暗的会场，所有窗户被黑色幕帘遮掩，环绕室内一圈的圆形会桌前坐满了穿着白袍的身影。
　　唯一的光亮，来自于每个人的面前点燃的一支小小蜡烛，只照亮各自面前的一点点空间。
　　而会场中央，孤零零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上点燃着一根比其他蜡烛亮度更高的照明蜡，足够让室内所有人都能看到汤米的表情，同时也像是为埃里克指引着方向。
　　埃里克把汤米带到方桌前落座，随后起身朝外走去。
　　在房门关闭的瞬间，他听到一个声音在里面响起：“汤米·霍克，加入SSD时，手册最后一页最后一句话告诉了你什么？”
　　“主耶和华曰，我指己生而誓，彼藐我誓，爽我约，我必以此罪归于其首。”汤米声音坦然地开口说道。
　　又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此刻这间秘密会室，都是你的SSD兄弟，你愿意发誓，接下来对他们不撒谎，不欺诈，坦诚相对吗？”
　　“我愿意。”
　　……
　　华盛顿国会大厦，汤米·霍克在迪莉娅与两名加州知名律师，斯坦福法学院客座教授的拱卫下，穿过闪光灯交错闪烁，媒体记者汹涌的大厅，走进参议院3号会厅。
　　其实三名律师陪同的现实意义并不大，最多是现场用眼神或者细微手势提示一下汤米的措辞，而且还要注意不要被镜头抓取到，然后就是观察汤米的状态，如果发现他被各种问题击溃心理防线，及时向召集人申请休息。
　　主要是象征意义，虽然只有迪莉娅陪着汤米进入会厅，但另外两名律师则可以留在大厅等待消息，顺便与等待结果的媒体记者们交流，表达一些斯坦福对自家学生的支持与看法。
　　这处会厅并不大，尤其在塞满虎视眈眈的议员，助理，记录员和那些授权全程记录的几家电视台媒体记者与镜头之后，只会让处于全场中心这张质询桌前被动接受的目标人物愈发觉得透不过气，产生逃离此地的冲动。
　　据说，很多参加听证会的人，有时并非被某一个问题困住而心理崩溃，而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还要被禁锢在这种压抑环境下不足两米的质询桌前多久，才会产生绝望感。
　　而一旦受不了这种压力，哪怕只是正常想要调整情绪进行休息，也会被记者们放大为心理破防，回避问题，或者向律师寻求敷衍答案之类，总之印象分容易下滑。
　　听证会，是一种意志力的较量，与对手，也与自己。
　　高出汤米·霍克所处位置最少五十公分的主席台上，计算机发展联合委员会主席范·斯坦与五名资深委员居高临下，用漠然的眼眸俯瞰着这个年轻人。
　　等汤米·霍克坐稳，范·斯坦示意全场议员就坐安静，对汤米·霍克声线阴沉地说道：
　　“汤米·霍克先生，在本次听证会正式开始之前，你需要宣誓，请举起右手，保证你在本次听证会上的所有发言，没有任何隐瞒，谎言以及欺骗，如果存在以上问题，你将会受到来自法律与道德的双重制裁。”
　　汤米·霍克举起自己的右手，目光坦然的与对方对视，声音缓慢地说道：“我愿意。”
　　……
　　“你同情黑人吗？汤米？”黑暗中，汤米听到这个问题。
　　汤米·霍克语气轻松地说道：“不，我来自罗德岛州华威乡下，我的曾祖父是华威市3K党死亡抚恤金协会副主席，党员们每烧死一个黑人，他都会骄傲的在账簿上帮他们记录一笔，感谢我的曾祖父和他的同伴，让罗德岛州的黑人比动物园的动物还要稀少，这让我同情黑人都没有基础，因为华威没有黑人。”
　　“但你参加了很多访谈，你从未有公开表示对黑人不满，反而对他们展现出让SSD兄弟们感觉到不适的亲近感，SSD在成立伊始，就把立场公开，那就是绝不会吸收任何一个有色人种入会，在公开层面，你正在做与SSD截然相反的行为，你是准备背弃誓言，脱离SSD吗？”一个声音沙哑的声音问道。
　　汤米闭着眼睛，微微摇头：“不，SSD秘密议会的各位，我需要着重解释一下这个问题，现在碍于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SSD的宗族歧视行为并未受到太大排挤，只要SSD不大肆宣扬，就可以继续存活，但相信我，早晚有一天，哪怕种族歧视只是存在我们的内部手册中，也会被声讨，也会被排挤，到最后，斯坦福大学，各个大学都会迫于压力不允许SSD在校园存在，那一天一定会来，而我准备做的，是让那一天晚一些到来。”
　　“就是你在镜头前虚伪的与黑人谈笑风生？对他们感同身受？”一个声音不屑地问道。
　　汤米再次摇摇头，声音中带着笑意：“那还远远不够，兄弟，我会做的比谈笑风生，感同身受更为深入，我会成为黑人的好朋友，一份子，我成为他们的一员，我会把自己当成一个黑人。”
　　“你当然可以，只是那时你与SSD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并且SSD会向法庭公开之前你所有的行为，表明你是一个虚伪的人，因为你欺骗了你的兄弟，违背了你的誓言，你需要受到惩罚。”因为汤米的话，那个声音中明显多了些怒意。
　　汤米笑着反问道：“我能反问此刻各位兄弟一个问题吗？”
　　“可以。”一个声音说道。
　　汤米语气自然地问道：“你们觉得，你们还能像祖先一样，当众用十字架吊起黑人或者其他有色人种，然后纵火焚烧吗？”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对方给出了答案。
　　汤米坚持道：“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能或者不能。”
　　“不能。”沉默许久，伴随着一声叹息，对方给出了答案。
　　汤米此刻微微仰起头，凭借听力把自己的面孔对准声音所在的方向，淡淡开口：“我能。”
　　……
　　一名委员会成员此时发问：“汤米·霍克先生，Actor公司的OSS软件，与Lotus公司的Lotus1-2-3在界面上极其相似，甚至拥有相同的组合键操作方式，以及OSS对Lotus1-2-3的文件格式未授权兼容，你清楚这一切是错误以及不当的行为吗？”
　　“主席先生，各位议员，我清楚Actor公司可能存在一些错误，但绝对不是此刻各位提及的错误，伟大的美国拥有《知识产权法》《版权保护法》《专利法》等等法律，我在研发OSS时，特意去图书馆兼职工作，查阅相关法律资料，至少我在斯坦福大学图书馆没有查到能清楚告知我OSS软件的研发是错误的这一答案。”汤米面带微笑，向对方答道。
　　对方马上逼视着汤米的双眼，口中追问道：“你说Actor公司存在一些错误，是否可以认为你清楚OSS的抄袭行为是错误的？”
　　“不，抄袭当然是错误的，但问题是，谁来告诉我们OSS与Lotus1-2-3相似就一定会被定义成抄袭，界面分布相似如果被认定为抄袭，我认为全世界的游艇都可以互相指证对方抄袭，因为游艇船型只有那几种形状，单体船型，双体船型以及多体船型，但为什么没有游艇业没有基于这个问题的诉讼，因为最高法庭认定船体的存在是为了使用者的安全，是公共专利，软件的问题也在于此，界面分布就是船体，它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我可以把它设计成其他类型的界面，或者如果法律从一开始就告诉我，软件操作界面受专利保护，那OSS一定不会借鉴Lotus1-2-3，因为指引我把界面做到与Lotus1-2-3如此相似的，正是美国的法律，我以为界面和船体一样，不受保护，不然为什么我在法律上找不到相关规定？”汤米语气平静地说道。
　　看到委员没有其他问题，范·斯坦没有给汤米任何停顿休憩的机会，马上对汤米问道：“你刚刚说你可以把OSS的界面设计成其他类型，但你仍然选择了抄袭，或者你用的单词，借鉴，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重新设计一个界面，我们是否可以认定，你是因为Lotus惊人的销量，所以在试图模仿它？”
　　“是的，主席先生。”
　　随着汤米这一声是的，闪光灯顿时连续闪烁起来，入座的议员们也都发出轻微的讨论声，范·斯坦示意众人安静。
　　汤米继续说道：“这不是我决定的，而是市场决定的，Lotus1-2-3拥有惊人的市场份额，它告诉了美国，电子表格软件的界面该是什么模样，人们该如何在计算机上完成表格相关的工作，这也就有了另一个问题，另一个类似软件试图进入市场，它需要了解行业标准，比如Actor，Actor公司想要了解行业标准，但标准根本不存在，那怎么做？只能选择最能代表行业的软件作品，也就是Lotus1-2-3，如果我设计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操作界面，与行业标准背道而驰，恕我直言，先生，那我的智商也许不太适合从事这个职业。”
　　“你作为从业者，对行业标准的看法就是抄袭借鉴同类产品？”
　　“我对行业标准没有看法，主席先生，我只是个小公司的负责人，在行业内微不足道，行业标准是该各位告诉我才对，比如各位决定以Lotus1-2-3与OSS的这起诉讼为参照物，简单讨论后出台相关标准，还是再去仔细了解一些这个行业的发展经过，慎重谨慎的制订一系列标准，不是我或者说其他公司有什么看法，而是我，我们在等着各位告诉我们该怎么做，行业的确不能野蛮生长，需要监管，但有一个问题，无论是Actor，还是Lotus，都应该是被监管的对象，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如果用这起诉讼来决定标准，对Actor公司或者我个人，有些苛刻，因为我会不甘心，Lotus公司曾经做过一样的事，为什么它现在反而可以道貌岸然，指责只不过效仿它的Actor，这对Actor公司非常不公平。”
　　现场再次哗然。
　　范·斯坦板起脸，语速放慢：“汤米·霍克先生，你刚刚的话可能涉嫌无证诽谤。”
　　汤米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范·斯坦那张满是皱纹，每一次开口，皱纹都如同毒蛇蠕动的脸孔，开口说道：“软艺公司首席执行官丹·布利克林愿意为我刚才的话作证，如果各位允许，他就在外面，随时可以出席本次听证会，配合各位的质询，提交当年软艺公司的开发日志来进行佐证，他和软件开发日志可以证实，Lotus公司的Lotus1-2-3在推出前，米奇·卡普尔先生曾多次前往软艺公司，以向同学交流计算机技术的借口，不久之后，Lotus1-2-3推出，软件包含了软艺公司的PC版VisiCala多项准备震撼业界的便捷功能，这个行为造成VisiCala销量快速下滑，还有一点，Lotus公司在VisiCala销量大幅下跌时曾试图收购软艺公司，丹·布利克林先生认为Lotus公司是准备把抄袭这件丑闻彻底掩盖，所以他拒绝收购，但因为没有相关法律供他参考，加之公司资金紧张付不起高昂的律师咨询费用，所以软艺公司并未发起诉讼，但现在，软艺公司已经正式向Lotus公司发起诉讼，他们和Actor公司一样，坚信阳光总会照进计算机软件业，为这里带来光明。”
　　……
　　那个声音不满地说道：“你是说你愿意现在去烧死一个黑人自证清白？汤米·霍克，我们不需要那么血腥并且对SSD带来负面印象的违法行为，黑人可以生活在这个国度，我们只是……”
　　“你们只是想自己欺骗自己，黑人越来越多，你们无能为力，你们不敢烧死黑人，只会严厉训斥自己对黑人露出笑容的白人兄弟，对吗？”汤米径直打断了对方的话，开口说道。
　　一个声音不满地开口：“注意你的态度，汤米。”
　　听到这个声音，汤米嘴角露出丝笑容，这声音他很熟悉，属于自家斯坦福分会的老大，查尔斯·萨蒙，之前始终没有出声，只有汤米失礼的打断质询者，才不满地开口，不是真的不满，而是想要提醒汤米注意礼貌，这些人正决定着他在SSD的命运。
　　汤米呼出一口气：“我来告诉各位，如何在公共视线中烧死黑人，我准备成立一个电视台，黑人电视台，我觉得黑人需要平等对待，他们需要有关心他们喜好的电视台与节目，嘻哈歌手，黑人导演，制片人，黑人球员等等等等，也许你们觉得这和烧死黑人有他妈什么关系，我来告诉你们！电视台可以向其他种族传播黑人的印象，我要让白人，其他种族通过黑人电视台的节目，黑人电视台走出的明星，永远对黑人有刻板印象，他们会知道黑人是什么德行，把黑人的负面形象深挖，呈现在观众面前，从而使所有人内心都讨厌黑人，这样，才能增加那些推广种族平等的组织的洗脑阻力，种族主义才能继续存在，并且永远有人愿意为种族主义辩护，如果还听不懂，我可以更简单的说一下，那就是把一些黑人糟糕的一面呈现出来并且放大，让美国人以为这些黑人就能代表所有黑人群体，把黑人群体架在火上烤，然后我们还能用黑人群体赚取订阅费，再把赚来的钱捐给SSD或者其他组织，赚黑人的钱顺便抹黑黑人，所以你们是怎么会怀疑我同情黑人的？我在乡下时，黑人可他妈没给我一碗饭吃。”
　　“可能因为你祖父杀光了黑人，才没有黑人能给你一碗饭吃。”一个声音再开口，已经带了笑意，他显然听懂了汤米的计划。
　　不过SSD并非都是聪明人，有个白痴此时好奇地问道：“……电视台里播放黑人的负面内容？你确定黑人愿意做？”
　　“白人骂一句，就等着被黑人找麻烦吧，但黑人自己骂的声音越大，字眼越恶毒，他们会越开心，那就是一群把过去苦难当成现在荣耀的垃圾群体。”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
　　“相信我，没人能比我更懂黑人，毕竟你们的州从没有像罗德岛州这样干净过，当一个嘻哈歌手用吉姆克劳，鳄鱼饵，曼丁哥，黑色公鹿这些黑人刻板字眼编一首歌嘲讽自己的种族时，那些黑人能开心付钱购买，并觉得那家伙是帮他们铭记历史，那些傻逼把自称尼格当成值得向白人炫耀的特权，而不是羞辱，你见过其他肤色有这种进化失败的脑瘫症状吗？”
　　“你这番话……让我相信你不太可能同情黑人，汤米，我甚至不需要听你说完，各位，我相信这位兄弟。”一个声音说完，随后站起身，端着身前的蜡烛走到汤米的方桌前，把自己那支蜡烛摆了上去。
　　随后拍拍汤米的肩膀，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汤米·霍克，你对黑人有除了你祖父或者父辈灌输给你之外的看法吗？”
　　“当然有，除了之前我祖父灌输给我的丑陋，暴力，粗鲁，好色，罪犯等等印象，现在还要加入擅长利用弱者身份牟取福利与舆论支持，诡计多端，斯坦福法学院已经有32%的学生拥有黑人血统，其他学校也许更多，这些黑人更聪明，我想他们拥有上流身份之后，也一定不会舍得遗弃弱者标签，然后就会出现一个画面，一场辩论赛，你和一个黑人是对手进行辩论，他获胜，他能宣传我是大学第一个在辩论赛击败白人的黑人，是黑人的荣耀，他输，他能宣传说白人欺压黑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比赛存在黑幕，他们不接受一个黑人的胜利。以后，这种事会极为常见，SSD早晚也会有黑人加入，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美国现在这种糟糕发展的必然结果。”汤米不假思索地说道。
　　查尔斯·萨蒙的声音响起：“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你觉得SDD如何避免混入黑人？”
　　汤米深吸一口气：“美国人都知道SSD是白人至上，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现在开始，淡化这种SSD的刻板标签，我们要通过行动，把SSD的标签更换为诚实，单纯，勤奋，虔诚以及爱国，把种族主义替换为本土主义，把排斥有色人种换成排斥外来移民，这就是我的看法，没有人能再穿着白袍，没有任何代价的烧死黑人，也没有人能再穿着白袍，把黑人小孩当成猎杀鳄鱼的诱饵，再对着报纸说死掉哪个都对美国有利无害，时代变了，不想被时代遗弃，就需要陪它一起改变。”
　　“整个恶毒的想法，都来自于你父辈的教育？兄弟，你的恶毒远胜在座所有人。”一个声音轻笑着问道。
　　烛光的照映下，汤米面容严肃，带着神秘与神圣，他颂道：“《圣经》中，上帝告诉我们，彼由贪婪，将以饰言渔尔之利，自昔其鞫不迟，沦亡不寝。”
　　……
　　范·斯坦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打量着落座之后就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坐姿，碰都没碰一下水杯的汤米·霍克：“你认为米奇·卡普尔先生说的免费传播OSS是Actor公司为了保住自己的取巧行为这一说法吗？”
　　“我为了保住Actor公司最好的方法不应该是离Lotus远一些吗？”汤米笑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Actor公司的成立，根本不是为了成为软件公司，它最初成立的目的很简单，帮助一些女性走上工作岗位，对方的律师调查员，我的律师，校友，老师都能证实，我曾买下市面上流行的五六台计算机，几十种办公软件，我研究它们的目的，是思考如何用市场现有的这些软件帮助这些女性，但很遗憾，这些软件的操作难度太高，而那些没有工作的女性都是高中学历，如果她们能背下一整本词典厚度的使用说明，也不会高中就辍学。”
　　“更主要的问题，是售价太高，哪怕我所处的兄弟会组织SSD愿意支持我的公益举动，都无能为力，因为SSD也没有太多可支配资金，我不知道495块一张软盘，对在座各位有没有经济压力，但是那些女人，根本没有钱买这么一张软件，甚至OSS初期49.99元的定价，都吓退了很多人，直到我们允许她们找到工作再付款，她们才愿意相信我们。如果成立Actor，单纯是为了开发软件，我一定会开发个我自己喜欢的软件，我一直想开发一款聊天软件，就是我坐在加州，不需要打电话，坐在计算机前，就能与家乡的哥哥打字聊天，问问他天气如何，我父亲最近在拆船时有没有受伤之类，这个创意听起来如何？至少对我这种年轻人而言，一定比OSS更有趣，除了和家人对话，还能和异地的女友聊天，不需要付昂贵的跨州电话费，我这样说，是想告诉各位，Actor公司不缺少创意，不需要借鉴他人，我们之所以开发被所有从业者批评为毫无亮点，缺乏新意的OSS，从来就不是为了彰显自我，而是为了助人为乐，能让那些被帮助的人更快捷的掌握一门计算机技术，找到一份工作，让美国多出一张笑脸。”
　　范·斯坦继续问道：“但这不该是你借鉴他人成果的理由。”
　　汤米点点头：“没有人想要借鉴，主席先生，我是……我是个高傲的大学生，没关系，我听到了憋笑声，尽管笑，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来自乡下，但我就是内心高傲，我高傲的理由当然是因为我是霍克家族第一个大学生，我考入了斯坦福大学，我是如此努力，我是如此勤奋，一个内心高傲的人，是不屑借鉴任何人任何事的，除非……他发现只有这一条路，如果Lotus公司或者其他公司愿意帮助那些女性，我不会成立Actor，就是那些公司昂贵的售价让很多想要改变自己的人望而却步，堵死她们改变自己的那条路，不是我想成立它Actor，而是对这个国家的责任感在召唤我。”
　　“我此刻坐在这里，接受各位代表美国国民的质询，非常感激各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知道Actor公司在助人为乐的过程中有一些与Lotus公司缺乏沟通的失误，但那只是我们人手严重不足的原因，并非我们所想，各位可以告诉我，Actor公司做错了事，要接受惩罚，我完全没有问题，无条件接受，不要因为一件好事而忽视他所做的恶，任何决定都可以，我仅有一个问题，一个小小的问题，我希望各位议员给我一个保证，一个承诺。”
　　范·斯坦微微皱眉：“什么承诺，汤米·霍克先生，这不是交易，你当然可以说所有你想说的话，但你不能要求在座各位一定给与你答复。”
　　汤米·霍克在镜头前站起身，面向所有列席议员欠身行礼：
　　“我有机会出现在这里，是我的荣幸，也是因为我一定有行为有些不妥的问题，但此刻，我想说，OSS已经发放出六十万份，这代表有六十万人有机会通过学习这个软件，掌握一门计算机技巧，找到一份报酬可能更高的工作，多出的那些钱，也许不能让他们成为富翁，但至少，可以让一个父亲为孩子买一个足够大的生日蛋糕，可以让一个丈夫为妻子买一束更娇艳的鲜花，可以让女性获得自立，可以让弱者收获尊严，我知道判决结果，往往会要求败诉者召回传播出去的产品，但我想在此呼吁，各位也许愿意给六十万人一次机会，不要再让他们在努力工作之余争取宝贵时间学到的计算机技术被废弃，转而用高价重新购买一份软件，重新耗费大量精力去学习，不要召回OSS，或者召回也可以，只要Lotus公司愿意无偿赠送给那些用户一份Lotus1-2-3软件。”
　　“我来自乡下，我知道底层民众改变命运的难度，人们常说美国梦让人备受鼓舞，比如我考上斯坦福大学，就代表着一个小小的美国梦，通过自己的努力，从遥远的小城前往美丽的加州，踏入知识殿堂，让自己在精神上变得更加强大，我家乡的街坊因此备受鼓舞，他们也开始严格要求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像我一样努力，改变命运，那六十万人，也和我一样啊，他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小小的美国梦，他们在努力学习OSS的同时，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我想请求各位议员，守护着那六十万个小小的美国梦。”
　　“不要夺走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要毁掉他们对这个国度，对自己未来的所有期许，很遗憾我也许后续没办法继续守护他们的梦，对此，我向那些善良且努力的人深表道歉，我一直对人们说，听妈妈的话，因为我妈妈告诉我，要做正确的事，我作为Actor的实际负责人，认为此刻，最该做的正确的事，就是向各位乞求，请允许我独自背负一切与Actor有关的罪孽，接受所有惩罚。”
　　“《圣经·彼得后书》曾说过，天使干罪，上帝亦无宽恕，投之地狱，囚于永夜，以候审判。”


###第146章 黑色幽默
　　华盛顿最高法院大楼外，NBC的新闻记者对着镜头说道：
　　“我们看到，目前微软，IBM，康柏，宝兰以及本该与Lotus公司一样质疑Actor公司抄袭的微创公司的代表律师出现在现场，他们之前都向公司提交了支持Actor公司的法庭之友陈述。”
　　ABC的新闻记者则在另一个角度介绍着庭审前大楼前的画面：
　　“除了同业公司以及专业人士，我们看到大概有将近两百名作为各个非盈利倡导组织代表的律师，担任法庭之友，今天将进入现场听取最高法院对Lotus公司诉Actor公司侵权一案的裁决，除此之外，斯坦福大学代表作为Actor公司创始人的大学，也将有多名学生，管理者以不同身份介入本次庭审。”
　　“而除了这些正进入大楼的代表律师之外，我们还能注意到，此刻现场大概有五六百人聚集，大部分是女性，她们举着‘支持汤米’和‘天佑义人’‘不要让Lotus破灭美国梦！’等字样的标语，据了解，这些是免费收到Actor公司OSS软件的一部分民众，我们随机采访一位。”
　　“你好，女士，怎么称呼？”记者走到一名大概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前，把话筒递到对方嘴边。
　　中年妇女看向镜头，先是好奇的挥了挥手，随后才说道：“我是艾米莉，来自华盛顿特区的贝兹维尔市。”
　　“艾米莉，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记者对艾米莉笑着问道。
　　艾米莉对着镜头表情认真地说道：“支持Actor，支持汤米·霍克，我希望有机会当面告诉他，不要畏惧，不要恐慌，我们就站在这里，与他同在，他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要让更多人有尊严的活下去，他没有错，如果法庭判决Actor公司败诉，他也不要担心，我们也许买不起那些大公司定价昂贵的软件，但我们付得起49.99，我们会筹钱让他与Actor渡过难关。”
　　“哇额，但是汤米和Actor公司可能因为抄袭……”记者微微皱眉，想要把问题扭到对这起诉讼的看法上，不过没等他问完，艾米莉就已经有些不满的纠正他说的话：
　　“他没有抄袭！没有一条清晰的法律告诉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能这么做，这是美国司法的错误！但现在那些有钱人和法官很明显是要为了赚取财富，抢走我们的钱而把他赶尽杀绝！我们不能容忍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屠杀！他妈妈此时在天国一定泪流满面，她善良，博爱的儿子，被这个国家即将诬陷为罪人……”
　　康柏公司董事长，EFF执行董事本杰明·罗森此时出现在镜头旁边，像是恰好经过，记者连忙甩开艾米莉，追上去询问道：“罗森先生，作为计算机业的专业人士，能不能简单聊聊对这起诉讼的看法，为什么计算机业很多公司愿意支持Actor公司这种可能存在侵权的行为。”
　　“因为一定法庭做出对Lotus公司有利的判决，对整个计算机行业都是一场颠覆，从业者清楚这种潜在的危害，所以作为从业者以及专业人士，自然会做出最清醒的决定。”本杰明·罗森对着话筒风度翩翩的说完，朝着最高法庭的大楼走去。
　　“Actor公司的人到了！”人群中一个声音大声响起。
　　两辆商务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停在楼外，人群簇拥过去，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了迪莉娅·凯斯和她的律师团队，Actor公司的联合创始人霍莉·基纳，贾森·怀特，但唯独没有那个曾在听证会上告诉所有人，他准备独自背负一切责任的金发男孩。
　　“请问凯斯律师，汤米·霍克先生今天不会出席庭审吗？”一名记者看到车内已经空无一人，对着迪莉娅等人大声问道。
　　来声援的人们也大声问道：“汤米在哪里？”
　　面对记者们的追问，迪莉娅和律师们面无表情，试图朝着大楼内走去，但人群中不断发出追问。
　　迪莉娅没有开口，贾森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有霍莉，似乎无法面对那些热络的目光，加之走在最后，此刻面对众人有些不知所措，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犹豫着开口：
　　“汤米现在有些问题，暂时无法与我们一起赶来，但我们相信，他与Actor公司的所有人同在。”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总算有人开口愿意回答，无数话题与闪光灯对准霍莉，大声追问道。
　　“有人……Sorry，我不能说对方的身份，但他们希望占用一些时间，与汤米谈谈本起诉讼，聊完之后，汤米就有些不太舒服，他告诉我们，头有些疼，医生让他休息，所以没办法亲自来法庭出席庭审，但他让我表态，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判罚，他都会坦然接受，对不起，各位，我有些失态，请让我进去好吗……”霍莉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用手捂了一下嘴巴。
　　旁边刚好吉姆·曼兹低调的戴着一顶棒球棒经过，作为Lotus公司前副总裁，他今天将作为原告Lotus公司的证人出席本次庭审，此刻表情轻松。
　　当然轻松，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现在焦头烂额的就是自己。
　　听到霍莉的话，他不自觉的嘴角上翘，这绝对是汤米·霍克自导自演的伎俩，用来骗外面广场上这些穷鬼，哇额，看呐，侠盗汤米触动了利益蛋糕，有人不希望他在出席庭审，有人对他感到恐惧。
　　至于汤米被什么人拖住，不重要，反正是大人物搞的鬼，为什么肯定？当然是Lotus公司为了击败Actor公司，更换了他们勤勤恳恳的副总裁吉姆·曼兹，换上了一个名字里带有肯尼迪的家伙。
　　其实都是那些人的胡思乱想，真正原因是最高法庭的庭审不会对外公开，最多只能查阅文本，没有电视转播，没有记者拍照，那混蛋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当然要把这件事交给与法官打交道更专业的律师。
　　不然这个混球对着一堆大法官激昂慷慨地说：我愿意承受所有罪！那些大法官可不是没有裁决权的议员，万一这些大法官被汤米的真挚感情打动，决定成全他真的成为美国圣人，汤米就自己找个地方吊死去吧，看看三天后能不能复活，如果能复活，就成为了耶稣，如果死的透了，就是未来一百年最好笑的笑话。
　　“天佑义人……”吉姆边迈着台阶朝大楼内走去，边看着那些只让他觉得好笑的标语：“希望别人帮他的忙，然后还要感谢他，这种混球都能被称为义人，这是一个他妈什么奇怪的魔幻国度，在这样发展下去，也许汤米或者另一个煽动力强的人，对他们说自己是个女人，说不定他们都能相信，还能邀请他去女厕所。”
　　那边的霍莉似乎说不下去了，只是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转身追着贾森等人的脚步而去，惹得其他人面面相觑。
　　刚才那个接受采访，名叫艾米莉的中年妇女，此时趁机出现在没有焦点的镜头前，大声说道：
　　“美国需要汤米这样的青年，他拥有一切美德，他会让这个国度更加美好，他一定会获得胜利！天佑义人！”
　　……
　　华盛顿四季酒店河景套房的露台上，感受了片刻从波多马克河上吹来的潮湿的微风，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衣的汤米慢慢睁开眼睛：“这是这段时间我唯一不用服助眠药物，睡到自然醒的一天。”
　　斯蒂芬·宾恩把望着远处的河上风景的目光投向对吗的汤米·霍克：“很荣幸被你栽赃为施加压力阻止你参加庭审的隐藏大人物，汤米，明明是你喊我来，然后你让你那个金发妞告诉外面，是有人施加压力，而你还不敢拒绝。”
　　“你他妈身价六亿，阔佬，我怎么可能拒绝你？”汤米笑了起来：
　　“最高法庭的庭审不公开，没必要我自己去浪费口水，让律师们去搞定好了。”
　　远处客厅内的索菲娅付给按响门铃的侍者一笔小费，随后自己端着咖啡与点心送了过来。
　　斯蒂芬说了声谢谢，打量着走回客厅的索菲娅背影，随后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汤米，汤米·霍克耸耸肩：“秘书，女朋友，助理，随便吧，反正我没有付给她薪水。”
　　“我不相信你不付钱，有女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帮你送咖啡。”斯蒂芬·宾恩语气肯定地说道。
　　“我有魅力好吗？整个美国为我神魂颠倒～”汤米听到斯蒂芬对自己的评价，不满的瞪起眼睛：
　　“我没有付给索菲娅一分钱，我只是依靠个人魅力，以及爱心，帮了她一点点小忙。”
　　斯蒂芬撇撇嘴：“爱心？你他妈这种吝啬的穷鬼，会有爱心那种东西？”
　　“我对一个叫做EFF的组织说，为了感激索菲娅为计算机软件业弱势群体提供无偿法律帮助，所以EFF捐赠给斯坦福法学院一笔钱当作奖学金，斯坦福法学院又发给了她，对你而言也许不多，但足够索菲娅继续为我提供无偿法律援助。”汤米轻描淡写地说道。
　　斯蒂芬瞪大眼睛：“你他妈给你的妞发薪水都要想办法避税？再这样下去，你是不是买Torjan都要尽量避税！”
　　汤米向对方做了个住嘴的手势，认真地说道：“是斯坦福大学给她奖学金，关我什么事？”
　　“那我怎么不见你的妞去帮法学院院长送咖啡？”
　　“索菲娅，我朋友问你为什么没有帮院长大人送咖啡。”
　　索菲娅叹口气，抬起头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因为院长正忙着因为你创造的机会，频繁出现在公共视线中，他在帮你奔走顺便提高自己知名度。”
　　“院长对她说，让她只要感谢我就可以，凤凰社的小子。”汤米对斯蒂芬做了个欠揍的撅嘴亲吻动作故意挑衅，随后就转移了话题：
　　“聊聊正事吧，阔佬，还记得我说等时机成熟，你就可以拿钱出来投资，然后你的汤米老爹给你一些零花钱吗？时间到了。”
　　“你需要多少钱？”斯蒂芬听到汤米说起拿钱出来投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随便给我一个理由，好让我通知理财公司的经理时有个理由，哪怕你说需要我拿钱帮你治艾滋病都没问题，随便一个理由。”
　　“六十万OSS用户正翘首以盼，等着我卖给他们计算机，软件圈占据一席之地之后，当然是硬件也要插一脚，不趁现在站稳脚步，再想让那些大公司给一次机会的概率，比上帝显灵的概率还要低。”汤米对斯蒂芬说道：
　　“这段时间，EFF，Actor公司已经与几个业内公司初步接触，很可能会让他们的钱进来，你懂吗？Actor公司不能始终是汤米一个人的公司，这样就是我股份被稀释了一些，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我还准备转让一些股份，再套取些现金，公司估值都是假的，只要钞票是真的。”
　　斯蒂芬放下咖啡杯，拿起烟盒点燃一支，随后把烟盒抛给汤米：“说重点，汤米，我对你赚多少小钱没兴趣。”
　　“康柏公司的本杰明·罗森先生已经催促我好多次，只要我点头就以康柏的名义投资Actor公司，把他们生产的计算机上面的康柏标志揭下来，换成Actor的品牌，在他看来，六十万用户，哪怕只有十万人愿意买计算机，那销量也足够吓尿所有人。”汤米也取出香烟叼在嘴里：
　　“软件我可以免费，但硬件没办法免费，大家应该能理解，对吗，而且我们可以自己组装，也可以交给那些被IBM，康柏他们联手堵在外面的小公司代为加工，再免费附送一些EFF联盟内，被Actor投资的其他小公司的软件，我不贪心，千元以上的硬件市场我没兴趣，IBM，Apple，康柏他们随便竞争，但千元以下的计算机市场，我要有地盘。”
　　斯蒂芬吐出口烟雾：“我不是计算机科学专业，汤米，不用说太复杂，直接告诉我，你的Actor公司需要多少钱。”
　　“我的Actor公司不需要钱。”汤米对斯蒂芬说道。
　　斯蒂芬听到汤米的话，气到被烟呛到，咳嗽两声：“那你他妈让我拿钱出来，难道是他妈和你一起联手开脱衣舞俱乐部吗？”
　　“我的意思是，那六十万人以及可能更多人的钱包与其被其他人掏空，不如交给我，至少我愿意改变他们的生活。”汤米看向斯蒂芬：
　　“你知道什么叫做小额贷款吗？”
　　“贷款不该是银行的事吗？”斯蒂芬愣了一下：“六亿全部拿出来投资，这个银行的体量都只能算是微小银行，汤米，何况我不可能全部拿出来投资你开银行。”
　　汤米示意斯蒂芬听自己说完：“我准备开一间小额信贷银行，无抵押借钱给那些信任我的人，用来买计算机，买软件，或者干其他想要改变自己的事，我不会借给有钱人，我要求借钱者必须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愿意接受银行的建议创建一个五人的客户小组，他们是一体的，一旦小组成立，他们将能获得银行账户，收到贷款，每周这五人都要在银行工作人员的主持下举行一次小组会议，在小组会议中完成偿还贷款，并且交流本周的进步或者改变，交换思路之类。”
　　“每周？这频率太高了些，我听说家庭账单都要每个月才会寄一份。”斯蒂芬不解地说道。
　　汤米看着手里的香烟说道：“每周贷款这种高频率接触，能有效保证还款率，因为它会让人始终绷紧脑中的发条，而且贷款者也需要频繁的鼓励或者指导，这是良性接触，而如果一个月才接触一次，并且只是冰冷的催账电话，相信我，坏账一定会让你多到头疼。”
　　斯蒂芬皱皱眉，虽然自己对钱无所谓，但也不太希望借给一群穷鬼，有些担忧地问道：“如果对方一周后没有还款怎么办？”
　　“他将拿不到下一期的小额贷款，等着被人上门收走计算机和软件之类的东西，这样银行损失会相对更小，而且他的小组其他人如果觉得他事出有因，可以替他支付贷款，确保他能继续留在这个组，如果没人愿意帮助他，他需要离开，没有百分百无坏账的可能，只是尽可能用这种方式督促那些人改变生活现状，不然银行怎么博取好名声，我和你万一决定去当这个国家的总统和财政大臣，不是夏令营那种过家家的游戏，这些都是珍贵的名誉。”汤米解释着自己的思路。
　　斯蒂芬摇摇头：“这一定会赔钱，开不到你我去竞选总统，最赚钱的恐怕是你的电脑公司，因为这间银行需要真金白银替那些穷人购买计算机，软件，如果他们不肯还贷款，就是坏账，你告诉我如何盈利？”
　　“别这样，对穷人宽容一些，大度一些，毕竟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大多数。”汤米对斯蒂芬笑着说道：
　　“不过，除了对有志于改变命运的人提供这种低息贷款外，为了保证银行的收入，我准备利用SSD的人脉开展另一个业务，叫做发薪日小额消费贷款，主要针对美国本土的英勇士兵们，利息与罚息都会高很多，反正不担心这些美国大兵无法偿还贷款，只需要用国家财政为这些大兵开具的远期支票，准时在发薪日扣除我们的贷款与利息就可以，这样他们的账户就是我们管理，他们只需要每个月把债务还完，再继续向我们借钱，同时开具下个月的远期支票就可以。”
　　斯蒂芬听的瞠目结舌，他虽然是有钱人，从没有过缺钱的时候，但他很肯定那些大兵没人能拒绝汤米的诱惑，这孙子从哪冒出来这种断子绝孙的主意：
　　“退役之后呢？没有国家财政发薪水，暂时没有找到工作……”
　　“如果美国政府不愿意付钱，那银行只好拿着账单收走他的房子和汽车，让他破产，或者介绍他们去当雇佣兵吧，赚的更多，但那不是银行该考虑的事，懂吗？我帮穷人是我善良，但我不会帮美国政府，是这个国家政府造的孽，害得这些英勇士兵破产，很明显是这些士兵的薪酬太低，他们才需要借钱，国家提高他们的薪水待遇就好了，关我这间借钱给他们的银行什么事？”汤米满了无辜地看向斯蒂芬：
　　“我从来不赚穷人的钱。”
　　“你的确没赚他妈穷人的钱，但你正抢劫美国军人的钱包……”斯蒂芬已经无法找到合适的表情来表达此刻的内心反应。
　　汤米耸耸肩：“我们从小做起，比如先从加州军事基地开始，一点点扩大到临近的德克萨斯，新墨西哥，最后整个美国所有驻军基地附近都有我们的营业点，SSD一直与老兵协会合作，做了这么久善事，也该回些本了。”
　　“而且我一直认为，贷款比单纯的慈善更能消除贫困，贷款会增加穷人主动性，我们会鼓励他们从贷款者变成储蓄者，再去用他们储蓄的钱，借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或者投资更多需要帮助的企业，你不知道，美国有很多伟大的企业值得投资，值得帮助，但我没有钱，那我只能用大家的钱完成这件事。”
　　斯蒂芬捂了下额头：“但你不会把投资赚到的钱，分给大家。”
　　“我辛辛苦苦投资赚来的钱，那是我的，那些人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钱？”汤米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不仅不能拿走你的钱，还他妈要背上贷款。”斯蒂芬揉着额头：“我有犹太人血统，但我现在觉得，你比我更像犹太人。”
　　此时索菲娅在客厅打开了电视机，新闻直播画面上刚好出现一个中年妇女，她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对着镜头吼道：
　　“美国需要汤米这样的青年，他拥有一切美德，他会让这个国度更加美好，他一定会获得胜利！天佑义人！”
　　斯蒂芬闭上眼，靠在沙发上，轻声说道：“汤米霍克，拥有一切美德，这绝对是我听过的最具讽刺性的黑色幽默。”


###第147章 裁决
　　华盛顿最高法庭大楼，庭审现场。
　　裁决庭内，远没有外界等候消息的媒体与民众想象中那样剑拔弩张，此刻，旁观席上的法庭之友代表们，如同一尊尊石刻的神像，面无表情的看向主席台上的法官们。
　　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律师口水横飞，慷慨激昂，法官不断挥舞手槌示意肃静等场面，在最高法庭更是完全看不到。
　　双方的律师团队都非常理智，情绪始终保持平静，甚至往往不等法官开口，只是刚做出一个手势，双方律师就明白法官的意图，或者马上停止诘问证人，或者按照法官要求调整问题，询问与本案关联更紧密的问题。
　　因为这里是最高法庭，如果稍稍对台上的大法官表示不满，或者反应慢一些，就容易被对方认定藐视法庭，被赶出场都是最轻的惩罚，真要是惹对方不开心，甚至可能会被律师公会处罚。
　　至于为什么法庭上的行为会被律师公会处罚，当然是美国司法界所有大人物，都有律师执照，也都是律师公会成员，包括台上的这位大法官。
　　美国司法界的律师与法官，这两个职业从来就是不断转换，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最高法庭没有其他两处法庭能看到的陪审团，主席台上一共有五位法官，一名主审大法官，四名陪审法官，而且所有人都清楚，当庭审结束时，没有陪审团投票决定胜负，而是最高法庭九名法官在法官会议中以投票的方式给出最终裁决。
　　“我感觉其实美国没有法律也能正常运转，霍莉？你有这种感觉吗？”坐在当事人席位的贾森·怀特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霍莉说道：
　　“我是说，将近一年的时间，Actor公司终于走到了第三次庭审，法官给出判罚结果居然都是靠投票表决，前两次是陪审团，这一次是法官，如果这样，我们要法律做什么？不如干脆让原告被告在众目睽睽之下猜拳，赢的胜诉，输的败诉，三局两胜，代表美国三级法庭制。”
　　霍莉瞥了一眼主席台，确定法官没有注意到贾森：“闭嘴，贾森，酝酿你该有的情绪，如果搞砸，你知道汤米的手段，他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原告Lotus公司本案首席律师，世达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乔恩·迈尔此时正对法庭传召被告方Actor公司的专家证人，软艺公司首席执行官丹·布里克林就专业性问题进行询问。
　　所谓专家证人，与事实性证人不同，指的是在案件所处领域拥有专业经验的人士，他们在法庭上做的证词，代表行业专业人士的意见，而不是所发生的事实证据。
　　这种专家证人，Actor公司准备了好几个，其实与法庭之友的性质差不多，一种是用专业性文字来给法庭意见，一种是把专业人士喊来现场给法庭意见，尽可能增加说服法官倾向Actor公司。
　　双方的专家证人在发言前，往往都需要接受对方律师的审查性询问，以便确定对方是否拥有专业性，如果专家证人的答复被律师挑出问题，那么专家证人可能连正式发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以专业性受到质疑的理由请出法庭，换下一个进来。
　　三十三岁的丹·布里克林坐在证人席上，点头向法官示意自己准备就绪。
　　法官宣布询问开始之后，乔恩·迈尔从自己的律师席站起身，走到丹·布里克林五米左右的距离站定，居高临下的盯着丹·布里克林的眼睛，好像随时冲上去准备采住丹·布里克林的领口。
　　这让丹·布里克林这个开发出VisiCala这款电子表格软件，被软件业公认为“电子表格之父”的高智商工程师，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身体。
　　迪莉娅·凯斯观察着乔恩·迈尔的动作，并且不时看向身旁的同伴，只要同伴给出确认的答案，她马上就会开口阻止乔恩·迈尔的动作，但很遗憾，所有人都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法庭规定，没有法官允许，双方律师不得靠近证人五米之内，避免近距离施加压迫感给证人，造成证人证词出现疏忽。
　　如果乔恩·迈尔踏进五米之内，迪莉娅·凯斯开口阻止，那么可以让法庭对Lotus公司的印象分降低，反之，如果乔恩·迈尔没有违反法庭规定，自己冒然开口，那么则会让法官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在最高法庭这个舞台，律师要不断寻找可以从任何方面攻击对手的武器，细微的动作，含糊的措辞甚至声音高低等等，因为对法律的理解在此地已经不重要，甚至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可能大法官们早就已经都有了倾向支持的答案，只等着庭审结束完成投票。
　　这就是美国司法的奇幻之处，外面的人都在等着结果，但作为律师的人却都明白，这一切多半是走过场，除非出现极其夸张能影响判决的证据证词，不然结果已经不太可能出现变化。
　　乔恩·迈尔盯着丹·布里克林，一字一句地开口：“证人先生，作为一家软件公司的负责人，你认为一款拥有电子表格功能与电子文档功能的软件的研发时间需要多久？借鉴或者抄袭其他同类软件之后，能节省多少时间？我需要你从专业角度来回答。”
　　“从功能实现来说，一个计算机专业的程序员独立开发一个月就足够，VisiCalc这款软件，也只是我独立开发了两个月，一般来说，不是什么复杂的功能软件，不需要接驳，不需要额外扩展，是的，一个月就足够，至于第二个问题，我想……你应该知道答案，律师先生，Lotus1-2-3用了两个月，就悄悄完成了对VisiCalc借鉴。”
　　乔恩·迈尔马上转过头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认为专家证人的证词不够公正，我请求……”
　　“法官大人，专家证人的证词只是单纯阐述事实，且对方律师的问题存在刻意误导性，第二个问题明显已经偏离专业性。”迪莉娅·凯斯马上起身，同时向法官开口辩解道。
　　法官只是表情麻木地点点头：“同意被告律师的看法，原告律师，你只需要询问确认证人专业性的问题。”
　　“我认为被告邀请丹·布里克林先生担任专业证人另有目的，因为丹·布里克林先生的软艺公司与Lotus公司存在一些纠纷，丹·布里克林先生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向法庭给出专业且公正的意见。”乔恩·迈尔转过身，看向丹·布里克林，嘴里坚持说道。
　　丹·布里克林低下头看看自己双手，又看看原告席上的米奇·卡普尔与乔纳森·萨克斯，最终对主审法官温和地开口：
　　“我开发的电子表格软件安装在Apple II上之前，那款计算机的当年销量是三万五千台，第二年，安装了VisiCala同款计算机，销量二十二万台，我创造了电子表格软件这个类别，这个世界上第一款电子表格软件，我确信我是因为专业而非私怨，出现在这里，法官大人。”
　　“原告律师，你有对丹·布里克林先生基于专业性方面的质疑吗？”法官点点头，对乔恩·迈尔问道。
　　此时原告席上的米奇·卡普尔对身旁的律师低声说了一句，很快乔恩·迈尔收到了雇主的消息，摊开双手：“我没有其他问题了，法官大人。”
　　“丹·布里克林先生，你从专业人士的角度，如何看待本次案件中的OSS软件与Lotus1-2-3软件？”法官对丹·布里克林做了一个请发言的手势。
　　丹·布里克林目光复杂地看向原告席与被告席，最终收回目光，看向法官坦然开口：
　　“从专业角度而言，软件业不可能向传统行业一样，每家公司筑起专利壁垒，每家公司都把自己困成一座孤岛，软件业需要发展，就需要开放性的生态环境，坦白讲，如果按照专利与版权而言，软件业就不该存在，只有IBM，施乐，德州仪器等等几家成立数十上百年的公司存在，因为它们构建了计算机业的底层，如今大多数业者，不过是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向上攀登，我并不是说软件业不需要专利保护，我只是不希望软件业出现其他行业的专利滥用，软件界面的雷同被控侵权，这让我完全无法理解，软件界面不该是专利，用户习惯表格在屏幕上方，功能菜单在屏幕下方，或者表格在左，菜单在右，这有技术含量吗？没有，代码随便调整一下就能界面完全不同，为什么不调整，只是约定俗成，不需要用户去另外习惯而已，这一切只是为了方便软件的使用者。”丹·布里克林说道：
　　“就好像美国有这么多电视频道，当观众打开电视机收看不同的新闻节目，都会发现新闻节目主持人坐在左边，小画面出现在右边，那为什么NBC不去起诉ABC抄袭他们的新闻节目？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种座位的调整对新闻节目没有任何意义，法官大人。”
　　法官看着面前的文件，嘴里询问道：“法庭收到一份Actor公司寄给Lotus公司的OSS软件，在软件中我们发现一些相同的代码，在同类软件中，会出现相同代码的情况吗？”
　　“不会，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两款不同的软件不会出现相同的代码，因为代码是开发者独立编写的，正常情况下不会雷同，哪怕抄袭，也不会抄袭代码，只会复制同类软件的功能，比如A软件拥有单元格注释这个很便捷的功能，但同类的B软件没有，那么B软件公司可以买一份A软件，体验这个功能，随后自己编写代码在B软件上实现同样的功能，也就是说，看起来两个功能完全一样，他们实现的方法也一样，可能都用相同的编程语言和编译器，但编写过程截然不同，只要法庭查阅开发日志和源代码，就能一清二楚。”丹·布里克林语气肯定地说道。
　　法官继续问道：“作为专业人士，布里克林先生，你认为什么情况下两款软件会出现代码相同的情况？”
　　“代码抄袭，这是最常见的，通过一些手段拿到某款软件的源代码，改头换面，里面的代码会雷同，而且会比例很高，基本都在50%以上，其次就是致敬，加入一些致敬的代码彩蛋，就好像游戏里的一些设定，只有特定情况下被发现，这种情况下可能有一段或者几段很小的代码，而且删减对软件毫无影响，它们的存在主要在于开发者想要隐晦的表达一些情绪。”
　　“谢谢您的意见，布里克林先生。”法官看向双方律师：“双方律师还有问题询问本位专家证人吗？”
　　迪莉娅·凯斯率先表示了推辞，这些专家证人本就是他们找来帮Lotus公司添堵的，只要法官问出了有效问题，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再问一次类似的问题，只有法官没有问到一些迪莉娅觉得对Actor公司有利，方便专家证人发言增加说服力的问题，她才会请求发问。
　　乔恩·迈尔似乎想要起身发言，但米奇·卡普尔却制止了他的动作，最终乔恩·迈尔再三确认之后，也表示了推辞，只是他似乎对米奇·卡普尔阻止他有些不满，想要了解一下雇主的意图。
　　双方的证人在这种环境下轮番登场。
　　这种庭审就是要把自己一方搜集到的所有证人证据一股脑丢出来，因为过了今天，这些证人证据就毫无用处。
　　包括当事人双方，都需要坐上证人席位发言，比如此时登场的霍莉·基纳，坐在证人席上接受对方律师的诘问。
　　“基纳小姐，请问你在创立Actor公司之前，使用过Lotus软件吗？”乔恩·迈尔语气温和地说道，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个律师，更像个和蔼的老师。
　　霍莉点点头：“当然，我之前在斯坦福大学工程学院的创业中心兼职，需要处理各种电子表格，我经常使用Lotus软件。”
　　“很好，当你看到OSS软件与Lotus软件的操作相似，界面雷同时，你没有产生一种疑问，为何OSS软件与你之前使用过的Lotus软件如此相似吗？”乔恩·迈尔对霍莉微笑着继续问道。
　　霍莉直视着乔恩·迈尔，直接给出否定答案：“为什么要质疑？它们完全不相似。”
　　“你在Actor公司期间，从未担心过软件雷同问题会带来麻烦吗？”乔恩·迈尔微微点头。
　　霍莉肯定地说道：“从来没有，因为我们在做正确的事。”
　　乔恩·迈尔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再次追问了一句：“你确定吗？基纳小姐？”
　　“确定。”霍莉说道。
　　乔恩·迈尔转过头，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认为霍莉·基纳小姐的证词不值得相信，她在撒谎，她曾经质疑过OSS软件的合法性，为此我方得到法庭许可的调查员可以提交通话记录，证实她此刻说的从未质疑是谎言，基于本问题，我想请出我方的品格证人，就霍莉·基纳小姐的品格提出质疑。”
　　品格证人，就是Lotus公司有证据怀疑霍莉·基纳的发言不值得相信，因为她不是单纯的证人，更是当事人一方的重要角色，所以会请品格证人出庭向法庭阐述为何对方的发言要选择性听取。
　　“允许。”法官翻到通话记录的文字版翻阅了一下，给出了答案。
　　乔恩·迈尔介绍着登场的品格证人：“这位是蕾娜·弗雷女士，霍莉·基纳小姐的表姐。”
　　“抗议，法官大人，我觉得对方的品格证人不具备参考性，霍莉·基纳小姐与这位蕾娜·弗雷女士在高中毕业后就再没有见过，完全没办法为她大学期间发生的事发表品格方面的证词。”迪莉娅·凯斯马上站起身，抗议对方选择品格证人不具备参考性。
　　乔恩·迈尔也迅速开口：“法官大人，蕾娜·弗雷女士是霍莉·基纳小姐的亲人，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我认为这种亲人讲述的证词更为可信。”
　　“抗议无效，准许品格证人发言。”法官看了一眼迪莉娅·凯斯，拒绝了对方的抗议。
　　霍莉·基纳在看到自己表姐站到对面的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汤米·霍克的模样，耳边响起他的话：
　　“你曾经动摇过，所以对方就一定会翻出你最不希望回顾的往事，猛烈的攻击你，碾碎你的盔甲，撕开你的心防，让你崩溃，失态，然后被抓住漏洞，狠狠将你击倒在地！霍莉·基纳，你必须让你自己相信，你操了你表姐的男友，是因为你足够迷人，你需要在法庭上当众撕咬她，让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不仅能抢她的男人！还能在法庭上当众说她是个丑逼！没有人愿意操丑逼！这就是我现在一边教你都忍不住操你的原因！你是头漂亮的母狼！”
　　法官对品格证人，霍莉的表姐开口问道：“弗雷女士，你认识霍莉·基纳小姐多久了？”
　　“从出生到现在，只有高中毕业之后，才不再见面。”蕾娜·弗雷开口说道。
　　“你对霍莉·基纳小姐了解多少？”
　　“我是她的表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无所不知。”
　　“原告律师说你愿意就霍莉·基纳小姐的品格进行举证，你对霍莉·基纳小姐的品格如何评价。”
　　“她是个撒谎成性的女人，她在人群中摆出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实际上会在背后抢走你的东西，在被发现时，又挤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她有很多面具，她有很多性格，法官大人，她的任何话都不值得相信……”
　　“法官大人，霍莉·基纳小姐请求发言。”迪莉娅·凯斯等对方说完之后，马上起身说道。
　　法官点点头：“准许。”
　　霍莉仿佛看向陌生人一样看向自己的表姐，轻描淡写地说道：
　　“法官大人，如果只是高中一场三角恋爱的失败者，都能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指证我的品格问题，那我是否可以说这位品格证人也没有资格举证，因为她一定没有说过她霸凌我的经过，我能写满一本日记，但这不是本次庭审的重点，我希望对方针对我的品格举证，我已经成人，不再是高中那个小女生，我希望是与我打交道的业内人士来举证我的品格，而不是辛辛苦苦找来一个因为样貌太丑，被自己男友甩掉，却又不敢去怪罪男友，只敢怪罪自己那个茫然不知的表妹的女人，我更愿意相信对方是实在找不到其他品格证人来诘问我，所以才只能找到蕾娜·弗雷女士，但我不认为她有资格举证我的品格，因为……”
　　霍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她曾经有过吸食麻草的记录，如果法庭允许延期，我可以去找来当年的校友和老师来为我的话作证，这里是最高法庭，我不认为一个吸食麻草，高中毕业之后无所事事的女士，能指责毫无污点，学业优秀的斯坦福在读大学生，她出现在这里，我不会认为是收到了贿赂，我更相信是出于嫉妒，蕾娜·弗雷从小到大就因为平庸活在我的阴影下，这让她的心理出现问题，她之前多次说过羡慕或者嫉妒我的言语，我都可以找到证人，我还请求法庭安排心理医生对她进行诊治，她因为样貌丑陋导致内心自……”
　　“操你妈的婊子！”蕾娜·弗雷被霍莉轻巧却恶毒的话语激怒，再也顾不上乔恩·迈尔之前的叮嘱，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着霍莉·基纳破口大骂：“你他妈抢我的男人！我……”
　　“法警！”法官第一时间开口。
　　法警马上上前将蕾娜·弗雷控制住，乔恩·迈尔郁闷的低下头，迪莉娅·凯斯则马上对法官开口说道：“法官大人，我认为对方的品格证人情绪失控，不适合继续作证。”
　　“同意，书记员，把蕾娜·弗雷女士的发言记录删除掉，她的发言因为情绪问题，不具备任何参考性。”法官说道。
　　乔恩·迈尔叹了口气。
　　……
　　等到贾森·怀特坐稳，乔恩·迈尔问道：“贾森·怀特先生，这里有很多关于你的消费记录，大多数是娱乐公司的消费，能解释一下吗？”
　　“我没有女朋友，斯坦福大学压力又大，我是成年人，所以，有什么问题吗？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解释这种私人的问题。”贾森看着对方，满脸茫然不解。
　　乔恩·迈尔耸耸肩：“当然没问题，只是这些消费，让我怀疑Actor公司成立是为了公益事业以及尊重女性的初衷，你的消费记录显示，你并不像在各地大学讲话中描述的那样尊重女人。”
　　“我必须深入了解女人，才能更好的尊重他们。”贾森甚至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这个答案让乔恩·迈尔和法官，乃至大部分现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这句话如果不给出个完整的解释，很容易在法官心目中留下负面形象。
　　乔恩·迈尔也没想到贾森·怀特给出了这么好的切入点：“很好，那就请在法庭上描述一下你是深入了解女人的。”
　　贾森·怀特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各个大学跑来跑来，发表各种讲话，他的演技已经有了很大进步，此时表情有些唏嘘地说道：
　　“法官大人，我有证据和证人能证明，我消费的金钱并非来自Actor公司，而是来自电影公司，我除了是Actor公司的创始人，还是加州小电影演员工会的演员，登记在册，没错，我拍过一些儿童不宜的电影，靠拍电影赚钱来支持Actor公司的发展，那段时间对Actor公司非常艰难，一切刚刚起步，而且收到了Lotus公司的律师函，汤米，霍莉都愁容满面，因为他们担心Lotus这间业界大公司，会像大象踩死蚂蚁一样毁灭刚刚出生的Actor公司，所以我站了出来，是的，我去注册成为了演员，拍电影赚钱想要帮公司攒一笔律师费……”
　　全场发出第一次惊呼，旁观席上不论男女，都像看怪兽一样看向贾森·怀特，上帝呀，靠拍小电影攒律师费？
　　那根球杆挥舞到报废恐怕都未必能攒够一场的费用，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到底是有多自信？
　　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贾森感情充沛地说道：“后来汤米得知了这个我希望隐瞒的消息，他是我的室友，看出我的反应不太正常，我那段时间精力憔悴，对工作，对异性都没了兴趣，汤米很感动，但也痛骂了我一番，说我不能为了公益事业先毁掉自己，最终他决定为了攒律师费，放弃将OSS软件全部免费推出的计划，改为前十万套收费，用来赚律师费，而我之后也收到了片酬，我想把这些片酬投入公司，但汤米让我去治疗一下自己的性冷淡，我咨询过医生，他们给出的治疗方案就是找些有吸引力的娱乐公司女郎，帮我做全方面的恢复，这就是我会有如此多消费记录的原因。”
　　不止对面的律师，连台上五位法官都听得呆了，其中两个甚至下意识看向迪莉娅身旁的其他斯坦福律师天团成员，眼神中似乎带着“贵校在学生全面发展这一领域实在让人刮目相看”的震惊。
　　几位斯坦福法学院的大佬则低下头，避免与任何人对视。
　　“原告律师，贾森·怀特先生已经就你的问题给出了解答，你还有其他想询问的吗？”法官回过神，对原告律师贴心的提醒道。
　　乔恩·迈尔连连摇头：“没有了，法官大人，但我怀疑对方答案的真实性。”
　　“我向法庭递交了参与拍摄的电影录像带，你可以在不泄露的情况下观看。”贾森·怀特听到这个老家伙居然不信自己这番感人至深的发言，不满的补充道。
　　乔恩·迈尔无语的看向贾森：“谢谢，我听完你最好这句话之后，选择相信你的话，怀特先生。”
　　今天虽然汤米·霍克没有来，但到场的两位当事人，虽然年轻，但都已经不是普通的大学生。
　　一个毫不在意被揭露丑事，反而故意用词刁钻激怒品格证人。
　　另一个更夸张，直接不要脸皮，把召妓能说成治疗，甚至说出不相信你就去看我拍的小电影这种话……
　　先不说自己一把年纪，看那种激烈的小电影，是否能撑住，如果真看完，某一天发生泄露问题，对方追究法院责任，自己作为看过的人，也难免被卷进来，法院负责确认录像带真伪就好，自己没兴趣看那种录像。
　　之后的米奇·卡普尔，乔纳森·萨克斯显然也都得到了律师的精心指导，作为证人发言时滴水不漏，没有让被告方的迪莉娅·凯斯抓到什么能进行反击的漏洞。
　　迪莉娅叹了口气，双方的证人证据都已经提出的差不多了，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很快将进入最终辩论阶段，然后是裁决与判决。
　　“留意吉姆·曼兹。”
　　看到吉姆·曼兹戴着棒球帽登场，迪莉娅耳边突然想起汤米的话，那是他之前和自己讨论庭审时提起的一句话，汤米建议迪莉娅针对吉姆·曼兹问几个问题，如果有机会在法官那里加分，机会也应该在吉姆·曼兹的身上，那家伙忍了书呆子那么久，一定想亲手添上一根柴。
　　“吉姆·曼兹先生，你离职的原因与本起诉讼有关吗？”迪莉娅开口问道。
　　“没有，我个人喜欢更有挑战性的工作，Lotus公司发展平稳，我提不起斗志，所以选择辞职。”
　　“你之前曾与Actor公司正式接触，并且曾提出和解并收购Lotus公司，为何这个方案流产？”
　　“公司内部讨论时，觉得Actor公司的技术水平似乎不值得收购，所以这个方案被放弃。”
　　“是你给出的Actor公司技术水平评估，还是其他人？”
　　“米奇和乔纳森，我不懂技术，他们是技术型天才，这种事当然是他们来决定。”
　　“我这里有一份Lotus公司匿名人士提供的软件更新计划日志，上面显示，Lotus公司在收到OSS软件后，突然在Lotus1-2-3的开发进程中要求实现某些OSS软件具有的功能，之前询问米奇·卡普尔先生与乔纳森·萨克斯先生时，他们都表态这是你在任上时的决定，他们发现后马上又取消了那些功能的开发，但日志中表示，功能代码几乎等于从OSS上面复制。”
　　“我？”吉姆·曼兹震惊地看向米奇-卡普尔和乔纳森·萨克斯。
　　两人还面带微笑地看向他，这让吉姆心中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两个傻逼真以为自己与Lotus公司和平分手，就内心没有任何不满？
　　的确是自己催促的，但这时候自己不准备承认。
　　吉姆·曼兹对迪莉娅说道：“我不懂技术，无论加入还是取消……我不懂软件，我只是负责卖软件，如果软件有任何开发方面的问题，我不太了解。”
　　突然的这番话，让刚才还向吉姆·曼兹微笑致意的米奇和乔纳森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当庭撒谎！
　　迪莉娅眼睛一亮，马上向法官说道：“法官大人，证人这番话似乎表明，米奇·卡普尔与乔纳森·萨克斯两位Lotus公司负责人曾抄袭OSS代码，并非如两人所说，是吉姆·曼兹先生在任时主导，这让我质疑米奇·卡普尔与乔纳森·萨克斯两位先生之前的发言真实性。”
　　“法官大人，我怀疑我方证人是在恶意作证，我请求中止他的证人身份，确定他是否与Actor公司存在利益关联。”乔恩·迈尔也马上开口。
　　法官疑惑地看向乔恩·迈尔：“但吉姆·曼兹先生是原告方邀请出庭就本案某些接触细节发表证词的证人，而且提交的资料显示他与Actor公司没有任何关联，我不认为他是恶意作证，而且目前法庭没有感觉到吉姆·曼兹先生对Lotus公司充满恶意，他只是表述事实，提议驳回，吉姆·曼兹先生，请继续发言。”
　　“Lotus公司所有员工都能证明我不介入技术工作，两个技术天才面前，我怎么可能对技术问题有看法。”吉姆·曼兹眼神坦荡地说道。
　　“那就是你让我加进去的！”看到吉姆的那副表情，乔纳森忍不住大声说道：“你特意跑去我办公室，催我加入那些功能！让我们加快速度推向市场！”
　　“安静，原告方。”法官出声提醒。
　　迪莉娅此时继续说道：“如果乔纳森·萨克斯先生坚持软件开发过程这种技术工作由吉姆·曼兹先生主导，那对Actor公司的技术水平评估，吉姆·曼兹先生却毫无参与，就是谎言，而且他坚持收购Actor公司，如果他在公司拥有影响力，那么和解早就达成，我认为，只能证明，吉姆·曼兹先生与乔纳森·萨克斯先生有人在撒谎，我倾向乔纳森·萨克斯先生撒谎。”
　　“吉姆！你为什么撒谎？你被收买了！”乔纳森仍然忍不住对吉姆喊道。
　　他不明白吉姆·曼兹为什么撒谎，自己和米奇没有拖欠他的薪水，没有为他设置限制，就只是因为他始终坚持收购Actor，双方理念不合而已，为什么会发现此刻这一幕！
　　吉姆对法官心平气和地说道：“我没有撒谎，我也没有被收买，法官大人，我在Lotus公司负责商务工作，对开发更新之类的技术工作完全无法插手，决定权在米奇与乔纳森手中，我曾建议收购Lotus公司，因为米奇和乔纳森夸奖过OSS这款软件很多便捷功能，我觉得收购这间小公司能让Lotus公司变得更强大，但米奇与乔纳森拒绝了我的提议，他们觉得Actor公司不值得收购，那些功能他们不需要收购也能实现，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你在撒谎！”连米奇都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曾经建议起诉Actor公司，我和乔纳森才是提议收购的人！”
　　吉姆看都不看米奇，只是对法官说道：“我与两方公司如今都没有任何瓜葛，没有冲突，我不需要撒谎，法官大人，这就是实情，我说的所有事都是真实发生的，我愿意为每句话负责。”
　　看到乔纳森和米奇激动的在法庭上咆哮，吉姆在内心畅快的笑出了声。
　　两个傻逼，我辛辛苦苦守护着Lotus，然后你们居然对我没有任何信任，现在你们就知道，我这个混球对待陌生人是什么样子，不需要给我好处，我也愿意免费做落井下石的事。
　　汤米·霍克这个混球，安排律师发问的几个问题真是精准，似乎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早早就把问题角度舒服的抛出来。
　　明明是帮那个混球，可是自己还有种要说声谢谢的畅快感。
　　而迪莉娅看到乔纳森的失态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汤米这家伙看人的目光真的是非常精准，连她都没想到，吉姆·曼兹居然就真的在法庭上狠狠抽了Lotus两位创始人一记耳光。
　　当然，不是没有代价，吉姆·曼兹以后再找工作，雇主都会担心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找工作的难度比之前要高出许多。
　　大多数人都会顾虑这个问题，一般不会对前雇主做出这种行为，但汤米断定，吉姆·曼兹受了那么久的气，一定宁可冒着找工作困难的风险，也要给两个白痴上一课。
　　现在看来，汤米又猜对了。
　　而且本场诉讼是合并了Actor公司反诉Lotus公司抄袭的案件，吉姆·曼兹的发言对合并的反诉案作用更大。
　　主审法官哈特·布朗克斯敲响了本场庭审第一次手槌，示意原告方肃静，乔恩·迈尔脸色难看的叹了口气，正常情况下，全场都不该让法官有机会敲响提示肃静的手槌，哪方被敲手槌，都会被记录下来，在几位法官最终判决讨论时成为争论点，此时Lotus创始人乔纳森的表现，显然已经让原告印象分下滑。
　　“原告方还有证人或者证据提供吗？”乔恩·迈尔摇摇头。
　　“被告方还有证人或者证据提供吗？”迪莉娅·凯斯也摇摇头。
　　法官开口说道：“本案进入最终陈述，双方律师在接下来的时间，可以直接向法庭从各方面阐述对本案的法律原则理解，给出最终结论。原告方。”
　　乔恩·迈尔整理着手里的文件，站起身体，声音洪亮地说道：
　　“法官大人，计算机软件是一个独立的整体，应该拥有完整的专利保护权，本案中，Actor公司开发的OSS软件在操作界面以及代码方面都对Lotus公司名下软件Lotus1-2-3进行了影响不等的抄袭，这是极其严重的企业盗窃，无论是专利法还是版权法，都清晰标注专利与版权的保护，被告方Actor公司以公益为借口，并不能掩盖它们事实侵权的行为，被告声称雷同的软件部分没有构成软件整体的重要部分，不该是法庭参考的理由，我方始终认为Lotus1-2-3作为一个整体，有权享有完整的版权保护，在判决时应该假定版权是完整而非细分，故此，我方请求法庭判决对方事实侵权，赔偿Lotus公司因侵权造成的一系列损失。”
　　迪莉娅也从团队律师手里接过早就准备好的陈述资料：
　　“法官大人，美国版权法的特征是想法·表达二分法，版权法只保护原创表达，不保护创意，在法庭裁决相关案件时，更应该采用常用的抽象·过滤·比较法，首先确定软件中哪些受保护，哪些不受保护，但目前为止，我国法律并没有基于计算机软件这一新兴事物做出细分法律条款与相关标准为相关行业从业者进行指导，专利亦如此，专利保护无法涵盖基于同一创意而延伸出的其他事务及过程，我方认为，Lotus公司的Lotus1-2-3是独一无二的原创表达，理应受到法律保护，但基于相同创意而开发出的OSS，并未侵权，仅仅是两家公司在创意阶段相同，功能相似性不代表抄袭，而且对方反复表达的操作界面抄袭，根本没有相关法律约束，如果操作界面相似，就认定整个软件抄袭，我认为这是Lotus公司作为行业具有深厚影响力的公司，对小公司Actor的霸凌行为，我方提交的证据中也表示，曾有二十余家小型工作室表明，自家开发的软件因为某些功能相似而遭遇Lotus的律师函警告，对方这种行为不止针对Actor公司，而是针对所有同类产品公司，我认为这种版权保护方式太过危险，这代表Lotus公司可以垄断整个同类软件和相关功能，基于以上论述，我请求法庭判决Actor公司并未侵权，并追责Lotus公司的一系列针对行为造成的相关损失。”
　　双方律师干净利落的表达完最后陈述后，法官宣布休庭，五名法官起身依次离开法庭现场。
　　接下来他们要去另一处会议室讨论投票，给出最后的裁决。
　　霍莉有些激动的看向贾森：“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对吗？”
　　“当然，我他妈连小电影都拍了，现在搞不好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小电影演员，牺牲是如此之大，然后我们又输掉了诉讼，除了吊死汤米之外，都想不到另一个安慰自己的方式。”贾森望着空荡荡的主席台，嘴里说道。
　　迪莉娅·凯斯和斯坦福法学院那些律师虽然脸色平静的休息，或者小声闲聊，整理文件，但多少都还有些许掩饰不住的激动。
　　虽然汤米之前造势声势浩大，但最终决定权就只有最高法庭的九名大法官而已，万一其中有几个家伙突然脑袋一热，宁可被声讨辞职也要坚持帮Lotus公司维权……
　　毕竟大法官是终身制，自己不主动辞职就能一直坐那把椅子，总统都无可奈何，民众可以把议员骂到辞职，但大法官骂到辞职恐怕很困难。
　　判例已经在向他们招手，本案将为计算机软件业定义一系列涉及版权与专利的法律问题，确定计算机软件很多细分项目是否受版权保护，当后续相关法案被起草立法，再有类似案件，自己这些人的文稿与发言就会不断在法庭上被引申，甚至自己和此刻身边的同伴，可能明天就会有无数计算机软件公司主动登门谈合作，因为只要本案拿下胜利，他们就是这个行业的法律权威。
　　近三个小时的休庭之后，主审大法官哈特·布朗克斯慢条斯理坐回法庭主席台上，手里捏着一片轻飘飘的纸张，看到对方出现，厅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看向对方手中那张裁决书，那决定了两家公司的命运。
　　“本案最终同意意见，由大卫·苏特大法官撰写，连同首席大法官在内九名大法官进行投票，六名法官同意最终意见，三名法官不同意法庭给出的裁决。”法官声音缓缓地说道。
　　与此同时，外面也响起了几声杂乱的脚步声，猛然响起又逐渐减弱，听起来就像是几个人快速跑远，这让厅内众人更加心痒难耐，担心自己知道结果，恐怕比外面观众还要慢几分钟。
　　最高法庭规定，庭审没有任何记录画面和声音的设备，一旦给出裁决结果，除了法官向双方宣布，也会同时传达给媒体，像是这种里程碑式的庭审，更是从开庭到最终给出裁决的所有文字记录，毫不保留的打印出来，交给最高法庭的实习生，由实习生沿着四百米长的走廊快速冲刺，交给外面各自负责的新闻媒体记者，并且第一时间告诉法庭外的双方支持者最终裁决情况。
　　“最高法庭认为，构成计算机程序任何基础元素的创意不属于版权，包括构成其界面基础的创意……”
　　第一句话还没说完，全场已经响起热烈掌声，迪莉娅已经兴奋的与团队成员击掌庆贺，乔恩·迈尔与拜伦·肯尼迪等人像是早就预料到结局，只是低头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
　　只有米奇·卡普尔与乔纳森·萨克斯两人，呆呆地望着仍然在慢吞吞讲话的大法官，不敢置信此刻对方说出的一切，明明对方抄袭了自己的软件，但居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翻阅诸多法庭之友专业性的意见之后，最高法庭确信，如果片面的用传统版权法，专利法把计算机程序保护起来，等同于垄断思想，不利于软件业技术进步与产业发展，我们认为Lotus的操作界面与菜单命令层次结构，是一种不受版权保护的操作方法，它是用户控制与操作该软件的使用方式，用户必须使用各种功能告知计算机自己的需求，所以菜单命令层次结构与操作界面，不该受传统笼统的版权专利保护。”
　　“计算机软件业比起其他行业，更强调互操作性，如果按照传统专利法，版权法，很容易导致互不兼容的软件生态环境，对美国软件业的发展造成极大负面影响，同时容易发现更多的版权滥用，专利滥用案件，故此，最高法庭决定会同国会，讨论专利法与版权法基于计算机软件业的细分法案，以本案为基础，更清晰的制订相关条款。”
　　“我宣布，Lotus公司诉Actor公司侵权一案的请求被驳回，Actor公司在现有美国法律条款下，并未有商业盈利性侵权行为，原告方基于第506条款发起的诉讼，不成立。”
　　“Actor公司反诉Lotus公司抄袭一案，基于原告方证人吉姆·曼兹的发言以及Actor公司提供的Lotus公司软件开发日志来判断，Lotus公司并未公开发售与Actor公司代码相同的软件，未对Actor公司造成影响，但因Lotus公司未就本案向法庭公布软件源代码与后续开发日志，故此最高法庭根据诉讼规则第五十一条规定，Lotus公司可以选择在更新版上市前九十天内向法庭与Actor公司在内的专业评估组递交源代码与开发日志，供法庭与Actor公司确定没有抄袭原因，以便撤诉，亦可以申请动议，在Lotus公司软件下一次正式商业更新之前保持沉默，由Actor公司自己收集相关调查证据，确定是否把抄袭功能用于商用，在此期间，Lotus公司不受任何判决影响。”
　　“最高法庭相信，未来软件业的相关法案与标准，应该允许软件开发人员不侵犯版权的情况下，开发受版权保护软件的竞争产品，这样才更有利于该行业的发展，本次庭审到此结束，退席。”
　　在现场如雷的掌声中，大法官起身离席，此后，旁听席上的计算机业各企业代表律师，一百七十六个非营利组织的代表律师，甚至迪莉娅·凯斯，霍莉·基纳，贾森·怀特，都看向此时低着头收拾文件准备走人的Lotus公司众人。
　　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Lotus公司在这一刻走到了末路。
　　软件更新讲究摩尔定律，每年最少一次版本更新才能保持生命力，虽然Actor公司的反诉没有肯定结果，但Lotus公司的蛋却已经被Actor死死拽住，想更新？先把源代码交出来给Actor帮你把关，挑出一个错，就别想软件按时上市，而如果Lotus敢直接上市，给Actro公司自己收集相关调查证据的机会，此刻在法庭内旁听的法庭之友们，到时就全部都能变成被抄袭的受害者，继续撕咬，与此同时，其他软件竞争它因为更新推迟而丢失的市场，就算等它有一天证明清白，可能也只能苟延残喘，享受完善的标准与法律下，被困成孤岛的滋味。
　　EFF的执行董事，康柏电脑的董事长本杰明·罗森站起身，整理着西装朝外走去，刚好微创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西摩·鲁宾斯坦也起身走出来，看到对方，本杰明笑着问道：
　　“有什么想说的吗？西摩？要不要也起诉Actor公司抄袭？”
　　“一个有序的新时代即将来临，只是本曾有机会制订秩序的Lotus，永远留在了过去，我没想到，Lotus公司会这么愚蠢，自己丢弃了那么多的行业隐性权力，自掘坟墓。”蓄着胡须的鲁宾斯坦边走边说道：
　　“《圣经》告诉我们，人若相犯，上帝鞫之，若犯耶和华，谁为之祈？”


###第148章 我在兄弟会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斯坦福大学自由大道，阳光明媚的上午。
　　“汤米！能帮我在你的自传上签个名吗？”一个笑容爽朗的棕肤女生手里挥舞着一本书，小跑着到达两人面前，对汤米递上自己携带的钢笔与书籍，笑着询问道。
　　汤米接过对方递来的书与钢笔，嘴里说道：“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我能悄悄问一句，请问去哪里能买到你参与拍摄的那部小电影吗？”在汤米拧开笔帽时，女生咬着嘴唇片刻，最终压低声音对汤米问道。
　　这让旁边陪汤米一起散步朝着车库走去的贾森瞪起眼睛：“姑娘！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盗版新闻？”
　　说话的同时，贾森弓起自己的右手手臂：“拍电影的是我贾森·怀特，看我的肱二头肌！看我的肱二头肌！我才是那个演员，我拿到了最佳男主角，你该来找我签名。”
　　“对不起，我以为是汤米。”女生听到贾森的话，很遗憾的叹了口气。
　　汤米笑着在女生递过来的那本随着裁决结果出炉马上上市的自传《我该立毙》扉页，签上了名字，随后双手抵还给对方，笑容和煦地说道：“谢谢你购买这本书，小姐。”
　　女生没有理会贾森喋喋不休的抱怨，收到汤米的签名后，开心的转身离去，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贾森·怀特不爽的扭过头对汤米问道：
　　“明明是我出卖绝世容颜拯救了Actor公司，为什么这些女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要么一副惋惜不是你去拍小电影的表情，要么就直接把这件Actor公司创业史最重要的转折点事件算到你头上？”
　　“也许是因为……”汤米注意着贾森逐渐布满杀气的脸，慎重考虑一番自己此时离贾森的距离，不足以摆脱这混蛋的暴揍，违心地说道：“女士们担心你的大码球杆吓坏了她们，毕竟你的身材看起来简直能参加健美大赛，斯坦福大学唯一有资格靠身材吃饭的男人，就是你，贾森老爹。”
　　贾森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儿子，这个答案救了你，同时也解决了我脑中刚才困扰自己的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汤米·霍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贾森问道。
　　贾森揽住汤米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什么，我刚才只是在思考，如果刚才你嘴里冒出的不是我感到满意的答案，我到底该用美式摔跤中的哪种技巧终结你，是一招碎颚重击打掉你满嘴牙齿，还是用一招断头台直接扯下你的脑袋。”
　　两人走到9号车库时，车库内的物品已经被清空大半，只剩几个还未运走的打包箱，空荡荡的车库内，霍莉，苏珊，马克，索菲娅以及Actor公司兼职客服团队负责人盖瑞·古德坐在这些箱子上正笑着聊天，看到勾肩搭背走进来的这对斯坦福室友，都停下交谈，看向两人。
　　或者说，看向汤米·霍克，连贾森都松开搂着汤米肩膀的手，看向汤米。
　　Actor公司已经在硅谷租了更大的办公场所，工作人员也迅速膨胀到七十余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招募中，这间车库已经不足以承载Actor公司迅速膨胀的梦想。
　　今天，这里会彻底清空，然后把钥匙交还给斯坦福大学。
　　“时间似乎突然变得宝贵起来，对吗？”汤米打量着这处车库，用脚轻轻踢打了几下包装箱，转过头对几个人声音唏嘘地说道：
　　“贾森，霍莉办理了休学，苏珊忙着社区大学的学业，马克负责处理那间Hope人力资源公司，索菲娅最近忙着担任迪莉娅·凯斯女士在斯坦福法学院任职客座教授期间的助理，所有人都有美好的未来，所有人都变了，只有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单纯的大学生汤米。”
　　贾森取出香烟低下头点燃，随后看向目光带着探询投向自己的苏珊，霍莉和马克，最终摇摇头：
　　“我没能说服他休学，伙计们，他他妈反而让我成功吐了出来，因为他说他要继续在斯坦福大学深造，用知识改变命运，谁听到这种屁话能忍住呕吐的欲望，可以再去试一试，反正我做不到。”
　　“抛开Actor公司的股份，只是出书赚的钱，你银行账户上就已经拥有将近百万，汤米，你现在都能在斯坦福开一门课程，如何迅速致富。”霍莉叹口气，对汤米说道：“你一定有其他原因坚持继续完成学业，对吗？”
　　汤米·霍克现在是货真价值的百万富翁，没有从Actor公司拿一美分，但这个家伙瞒着所有人，早早就让迪莉娅悄悄联系她认识的出版社，计划出书，甚至早就暗中找代笔作者写好书稿。
　　所以Actor公司胜诉的第二天，书店里就多出一本叫做《我该立毙》的新书，讲述汤米·霍克童年，少年以及如何考入斯坦福大学，创立Actor公司的初衷等等，这么说吧，他们私下称戏称本书拥有另一个书名《耶稣在美国现代的救赎之路》。
　　一本图书售价二十五美元，作者拿15%，后续销量增高，这个分账比例也会提高，按照15%来计算，也就是说每卖出一本书，汤米就能拿到三美元，然后人们就见识到，除了软件能在电视上卖之外，书籍也可以，这家伙跑去各个电视直销节目转着圈的兜售自己找人编写的励志故事，卖给那些渴望效仿汤米复制成功的人们，卖出了将近三十万本，赚到盆满钵满的同时，顺便帮自己头上又套了个畅销作家的头衔。
　　“这次不是讨论我坚持完成学业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价值。”汤米没有回答霍莉的疑惑，而是看向面前的几个人：
　　“今天，我最后一次以Actor公司首席执行官的身份，宣布公司的一些内部决定，之前我已经与本杰明·罗森先生和杰瑞·修斯两位董事会成员交流过，他不反对，所以他不在场也没有关系，第一件事，公司的董事长，首席执行官由霍莉·基纳接任，贾森需要关注其他问题，因为他是EFF的发起人，那边也有很多事物需要处理，无法兼顾Actor公司，所以和我一样，只保留董事会职位，但不再参与日常管理。”
　　霍莉·基纳接手Actor公司这件事，大家之前也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汤米没有正式宣布而已，比起总是动动嘴的汤米·霍克，霍莉的确是公司最忙碌的那个人，她要把汤米说出的每一件事，夸下的每一次口实现，而且还一直担任Actor公司与各界沟通的发言人形象，她担任Actor公司的负责人，没有人觉得意外，这是这个金发靓女靠勤奋与能力赢来的。
　　“汤米，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我觉得你应该继续留任一段时间，这样我可以跟在你身边多学一些全面性思维，我……”虽然之前汤米已经对她说过，Actor公司会交给她负责，但这一刻真的到来时，霍莉仍然会紧张，面对汤米时，会下意识的不自信。
　　毕竟之前汤米·霍克实在太过耀眼，谁能想到那些天马行空，突破各种想象力极限的手段？
　　Actor公司从诞生之日就置于风暴眼中，到最终干掉对手，汤米·霍克就是一个沉稳老辣的船长，在惊涛骇浪中牢牢握住Actor公司这艘小船的船舵，在风浪中从容穿行，傲立潮头。
　　从一无所有，到如今拿到康柏与AT&T两个大公司总数三千万的投资，占股百分之二十，这代表Actor公司估值已经达到一亿五千万，后续很明显还会增长。
　　被汤米击败的Lotus公司，靠着实打实的软件销售数额，也才估值十二亿，Actor公司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靠免费赠送抄袭来的软件堆出六十多万的用户量再加上在法庭上胜过Lotus公司，就已经估值一亿五千万，而这全都是汤米·霍克做到的，自己也好，贾森也好，虽然做了很多工作，但从没有想过回报如此惊人，市值过亿，自己在Actor公司当初的三成股份，如今虽然随着投资被稀释，但已经价值千万，以后随着每一次投资稀释，价值只会更多。
　　自己接手Actor公司，根本没有可能再做出比汤米更夺目的业绩，Actor公司最闪耀的瞬间，随着汤米·霍克选择退出公司的日常管理，永远都不可能再重现。
　　“对自己要有信心，霍莉，何况我之前已经跟你聊过未来发展的一些思路，如果再遇到你觉得需要讨论或者难以处理的问题，可以私下给我打个电话约我，提前买好一盒Trojan，我很愿意给你一些建议，思维不是学出来的，是自己不断思考与尝试磨练出来的。”汤米走到霍莉面前，伸手摸了摸对方妆容精致的脸蛋说道：
　　“你总要学着亲自去思考全面性的问题，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你可以花着康柏，AT&T的投资，在发展公司的同时，提升自己，这可是宝贵机会，哪怕是哈佛商学院，都学不到这些知识，你可以浪费钱，但不要浪费机会，如果不是我们的深厚友情，你他妈付钱给我，都没有这种机会，明白吗？”
　　“明白。”霍莉直视着汤米的双眼，点点头。
　　“Good。”汤米转过身，对其他几人说道：
　　“第二个问题，收入问题，大家辛苦这么久，除了马克和苏珊拿到过每周两百块的薪水，其他人都没在公司内领过正式薪水，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钱，但现在风波已过，而且Actor已经不缺钱，是时候到把公司里的钞票变成自己的钞票了。”
　　说到收入，所有人都看向汤米，汤米先把目光投向贾森与霍莉：
　　“股东如果工作，也是需要领薪水的，我特意询问过其他几家公司股东在工作时的薪水问题，以供参考，微创的西摩·鲁宾斯坦先生说他为自己每周开出五千块的零花钱，微软的小股东史蒂夫·鲍尔默先生周薪两千块，本杰明·罗森先生每年只在康柏公司领取可怜的二十万薪水，所以，霍莉作为首席执行官，每年薪水二十万，贾森，随便安排给他一个在Actor公司除股东之外的职务，每年领取十五万，再帮他买一份能包含性冷淡治疗的医疗保险，我怕十五万不够他的治疗费用，就这样吧。”
　　“你呢？”不过霍莉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混蛋没有为他自己开一份薪水。
　　汤米对霍莉摇摇头：“我不需要领薪水，象征性的一元周薪就可以，但是要保证我其他的福利待遇，比如帮我买好包含牙医，高级私人医院定期体检之类的医疗保险，以及收益最高的养老金就可以，只要别忘记把我作为股东的分红，按季度汇到我的账户就好，稿费足够我大学的开销，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在意钞票的人。”
　　“是啊，你那个普普通通的医疗保险加上养老金已经足够公司雇佣五个程序员。”霍莉翻了下白眼。
　　汤米走到盖瑞·古德面前，面前这个有些娘的家伙，之前替贾森完成了很多工作，后来又以兼职身份带领客服团队，为庞大的用户群体提供各种电话咨询，看到汤米看向自己，盖瑞露出个微笑：“我也有高薪吗？我是说我之前可是领兼职薪水的。”
　　“你想多了，你没有。”汤米一句话先毁灭了盖瑞可怜的幻想，随后问道：“你是平权主义者，对吗？”
　　“没错，不然我为什么加入斯坦福女性平权组织？”盖瑞·古德不明白汤米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说道。
　　汤米点点头：“很好，为了感谢你和客服团队的付出，你如果愿意休学的话，公司可以给你一份外派工作，也许去欧洲，也许是亚洲，帮助更多其他肤色和国家的人，公司也会考虑给你一些激励性的奖励，细节问题之后霍莉会和你聊。”
　　盖瑞·古德不解地看向霍莉，霍莉对他做了个稍后再聊的手势。
　　汤米想了想，对霍莉说道：“苏珊和马克严格不算Actor公司的员工，他们是Hope人力资源公司的成员，稍后来谈他们的收入问题，Actor公司的其他员工，不需要我教了吧，霍莉？效仿微软，全部外包，合同让迪莉娅帮忙起草，设计尽量繁琐隐晦些，不重要的工作人员交给马克那间人力资源公司负责招募，要时刻记住节约公司成本，我们做慈善，但不是慈善机构。”
　　汤米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才又继续说道：“别让员工吃太饱，吃太饱他们就会想些与工作无关的问题，比如权益，工会，行业发展这种轮不到他们操心的屁话，当然也不要真正饿到他们，每天都担心信用卡还款的职员没办法全身心为公司服务，要让他们永远处于一个七分饱的状态，这对他们的身体和工作积极性都有好处。”
　　一边给自己开高薪，一边提醒自己节约公司成本，这么矛盾的话可能也就汤米·霍克能说得出来，并且如此理直气壮。
　　“就是这样，Actor公司的安排就是这样了。”汤米对贾森，霍莉和盖瑞问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看到三人都摇摇头，汤米这才走到穿着黑色套头衫的马克面前，伸手撩开对方的兜帽：“最近怎么样，马克？”
　　“比起你做的那些大事，微不足道。”马克对汤米露出个笑脸说道。
　　“微不足道，你现在也许觉得人力资源公司现在和Actor公司比起来微不足道，并且心中在对我痛骂，看看汤米这个混球做的好事，贾森，霍莉拿到好多钱，而我每个月只赚那么一点点！”汤米吐出一口烟雾，盯着马克说道：
　　“我要你知道，你他妈现在是很多家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门负责人，明白吗？之前你只帮那些公司找些端茶倒水的廉价货，接下来，我要你一边工作，一边努力了解这个世界还有种叫做猎头的职业，你是干这份工作的天生好手，像他妈之前你为小电影挖掘演员那样，收钱然后用各种手段帮那些付钱给你的公司挖来那些计算机天才，你会发现，原来拉皮条换个高大上的名词之后，赚钱真他妈容易！赚钱很容易，只要你努力，你现在赚的少，是因为霍莉与贾森，已经用学历证明了能力，而你还没有，你只能一次好过一次的表现，来换取一次高过一次的待遇，这就是现实的美利坚。”
　　“我会努力。”马克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去弄清楚猎头是什么职业。”
　　“很好，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要你永远不会再去操那些烂货，我要你穿着名牌西装，豪华跑车。”汤米笑着取出一个车钥匙拍在马克的手中，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笑着说道：
　　“停在你住处的门外，最新款的双人座莲花跑车，售价四万块，用Hope公司的利润和一些白纸费用，以公司名义帮你买的，Hope人力资源公司老板该有自己的座驾。”
　　马克激动的看向自己的跑车钥匙，又看看汤米，努力想让自己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不用激动，这是你应得的回报，如果你表现糟糕，我也会像现在送你跑车这样干脆的清理掉你。”汤米拍拍对方的肩膀，对霍莉说道：
　　“霍莉，回头把你持有的Hope公司股份再转让一部分给马克，给马克一些动力，反正你也没精力打理它。”
　　然后汤米走到苏珊面前，苏珊比起之前在Hope工作时，又换了一副装扮，长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一身宽松舒服的休闲装，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整个人坐在那里，看起来多了些阳光，以及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
　　“一张写了两万块的远期支票。”汤米从怀里取出一张支票，递给苏珊。
　　苏珊满脸不解地看向汤米，汤米点点头：“收起它。”
　　苏珊接过支票问道：“但是你已经帮我支付了社区学院的学费，我不需要这些钱，目前Hope的兼职工作足够应付我在学校的开销。”
　　“我还帮你准备好了斯坦福大学的学费和其他费用，这么说吧，姑娘，我帮你付社区学院的开支是有代价的，这是一笔投资，你如果拿到斯坦福大学的转录通知，我会在你的人生成绩单上添上一个A，如果是加州大学这种公立大学，则是B，至于其他垃圾大学的转录通知书，就不用通知我恭喜你了，兑换这张支票，然后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因为世界上不努力的废物实在太多，我找不到恭喜这世界再多出一个废物的理由。”汤米看向这个始终相信自己，生长于泥泞中的女人：
　　“如果觉得向上攀爬太累，那就拿出这张支票看一眼，它会告诉你，你他妈如果一直躺到毕业，剩下的人生只值两万块。”
　　苏珊晃了一下手里的支票，可爱的耸耸肩，直接扯碎了它：“我不会给它与我对视的机会，记得兑换张新支票，汤米老爹。”
　　汤米亲昵的摸摸苏珊的头：“GoodGirl，那就记住，如果不努力，你会和这些支票碎片一个德行，分文不值，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因为我遇到你之后，你从未让我失望过，每一次表现都值得一个A。”
　　“索菲娅一定不会成为一个好律师，律师就不应该有流泪这种感性行为。”汤米最后走到索菲娅面前，索菲娅早在汤米对其他人讲话时，就已经红了眼圈，摘下眼镜不断擦拭着泪水。
　　听到汤米的话，她有些哽咽地笑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伤感，我知道大家还会再见，但……但不会再和过去一样，我想起贾森和霍莉之前就坐在那边的办公桌前斗嘴，也记得苏珊有时会豪放的换衣服……”
　　她努力让自己笑出来，用手指抹拭着淌出的眼泪：“这都是汤米这个混球的错……如果他愿意休学，继续打理Actor公司，所有事他都可以处理的井井有条，大家还可以聚在他的身边，每一天都见面，而不是像……像现在这样让大家……分别……这种感觉让人非常难过，不敢相信，我在这间车库工作了这么久，我以为不用工作会是种解脱，不会再那么累，但当它真的不需要我再忙碌时……我反而……怀念那些为Actor公司辛苦忙碌的日子。”
　　贾森，霍莉，马克，苏珊看到索菲娅的反应，也都有些难过，虽然贾森与霍莉都同在硅谷办公，EFF的办公室与Actor公司距离也只有三公里，但就算再经常见面，恐怕也不会重现当初几个人在车库言谈举止肆无忌惮的画面。
　　苏珊住进了达尔波特社区学院的学生宿舍，只留下马克一个人继续住在当初两人合租的公寓中，两人工作上也许还会时常见面，但不会再和过去那样每天一起步行回住处，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点些外卖，一起看电影。
　　所有人都没有改变，但生活却已经截然不同，索菲娅想了很久，只能把这一切归罪于汤米，因为汤米有能力处理所有的事物，只要他愿意继续拿出时间与精力，大家都还会聚集在他身边，为他的每一个决策而行动，可是他拒绝，并且把这些事物分给了面前这些人，彻底拆散了他们。
　　他就是一个混球，看着面前笑吟吟的汤米，索菲娅难过得想着。
　　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所有人都开心的在一起工作，不分男女动作剽悍的争抢最后一杯咖啡，争抢最后一块披萨……
　　汤米取出纸巾递给索菲娅，微笑着说道：“你要开心一些，索菲娅，这些家伙都拥有假期，每年约个时间，固定聚在一起几天，会比整天腻在一起更好，而且你和你的朋友都需要不断成长，让自己和朋友始终保持处于相同的阶层，这样才能让你们做一辈子的朋友，能让我始终骄傲的告诉世界，此刻，这间车库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活在我汤米·霍克羽翼庇护下的可怜小鸡。”
　　索菲娅吸了吸气，接过汤米递来的纸巾：“我只是有些伤感，谢谢你，汤米，这张纸巾，让我第一次觉得你也是个懂礼貌的人类。”
　　“这么伤感的时刻，都不忘记攻击我，你被我教坏了。”汤米开心的笑了起来：“对了，你等下要和我一起走。”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其他几人，张开双臂：“来吧，我们几个有钱人亲自动手，把东西搬出去，把9号车库正式关闭，等待它的下一个租客。”
　　几个此刻身价不菲的Actor公司成员，就那么狼狈吃力的把打包箱搬出车库，等全部都搬出来之后，一行人站成一排，望向彻底变得空荡荡的车库。
　　汤米最终亲手拉下了车库的卷帘门，将门锁好，把钥匙丢给霍莉，霍莉会把它还给斯坦福大学管理处。
　　“为自己的人生努力奋斗吧，各位！我会在斯坦福大学一边读书一边为各位加油，没事不要联系我，斯坦福大学的课程可是很繁重的。”汤米环视着众人，说完这句话，随后抓着索菲娅的手腕朝学校方向走去。
　　索菲娅被汤米抓着手腕强行带走，一边挣扎一边对他不解地问道：“但我还没有和大家说再见，汤米，这很不礼貌！”
　　“再见？对这些家伙，我不用回头看，都知道他们竖起了中指。”汤米头也不回的笑着说道。
　　索菲娅好奇地回头，果然除了盖瑞·古德，霍莉，贾森，马克，苏珊四个人此刻正对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高高竖起中指。
　　“他们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是为什么？你刚刚说的又不是脏话？”索菲娅看到这一幕之后，对汤米问道。
　　汤米说道：“因为他们同时要为我的人生努力奋斗，他们奋斗的越努力，我赚的钱就越多，但我这个赚钱最多的人，什么都不准备做，只想在旁边喊几声加油，我想，这就是他们用中指欢送我的原因。”
　　“汤米！你他妈是一个混球！”霍莉望着远去的汤米·霍克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道，喊完之后，眼泪却率先淌了出来：“不敢相信，他对Actor毫无留恋。”
　　贾森吐出口气，在旁边对霍莉安慰道：“你已经说出了答案，因为他是个混球。”
　　“上帝与世界都曾见证！”听到霍莉的喊声，汤米没有回头，但是高高举起自己的左手中指，大声喊道：
　　“Actor！一群混球的诞生！”
　　直到走回校园，索菲娅才调整好情绪，对汤米问道：“你要带我去哪，汤米？”
　　“你宿舍的床舒服吗？”汤米对索菲娅问道。
　　索菲娅皱皱眉，停在原地怒视着汤米：“汤米～～你不能老对女人开这种自以为魅力十足实则对女性不够尊重的恶俗玩笑。”
　　“我才不准备和你上床，索菲娅，我现在有大把女读者愿意和我发生些风流韵事，只要我同意，我现在能帮美国创造一个州的新生儿人口。”汤米双手枕在脑后，迎着阳光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
　　“我只是想说，在红眼航班上枕着我入睡无数次，这一次，该轮到你做枕头了，我要睡个好觉。”
　　这个混球一句话，就让索菲娅瞬间回忆起他和自己每次乘坐红眼航班时贴心的帮自己戴好眼罩，然后把肩膀借给自己做枕头的那些画面。
　　“你觉得我去隆个胸，然后你躺在上面会不会睡得更好？”索菲娅学着汤米的语气，带着眼泪笑着大声对汤米的背影说出这个她觉得有些尴尬的恶俗笑话。
　　“你去隆胸回来，我又变得和之前一样不瞌睡，岂不是更糟糕。”阳光下，汤米转过身，看向索菲娅，满脸倦意的招招手：
　　“所以，不如先去睡觉吧，我困了，需要一个足够久的睡眠。”
　　索菲娅走过去，与汤米并肩朝前走去：“睡醒之后呢？”
　　“当然是继续忙碌，我留在大学，可不仅仅是为了毕业证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SSD的价值还没有榨干。”汤米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嘴里说道：
　　“Actor的工作告一段落，但我在兄弟会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149章 汤米回乡
　　纽约曼哈顿中城区，龙骨大道，华尔道夫酒店公寓。
　　“呼～～”吉姆咬着雪茄的嘴里喷出一股烟雾，拆开手里的信封看了一眼，随后就把里面的工作邀请连同拆开的信封一起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刚好帮他拿进信封的按摩女郎看到吉姆这个动作愣了一下，本来正在阳台布置按摩床，此时忍不住对吉姆开口：“吉姆，我帮你拿错了信吗？”
　　“不，茱莉亚，你没有拿错，是这个邀请寄错了地方，列克星敦一份让我去打理酒精和药物成瘾治疗中心的工作，负责人在给我的邀请书上居然幻想这种生意尽快上市，听起来就知道是个傻逼，对吧？而我最近不想和傻逼老板共事。”吉姆转过身走到自己纽约曼哈顿这处公寓的小小阳台上，故意对着按摩女郎扯开身上的浴巾：
　　“所以，很久没见，你觉得它有没有……二次发育？”
　　看起来年龄应该已经四十几岁的按摩女郎见怪不怪的笑笑，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香薰精油之类的东西：“和七年前一样可爱。”
　　“我每次回纽约，都只联系你帮我上门按摩，你就不能撒个谎安慰我一下？你真是懂得羞辱男人，茱莉亚，可爱这个词用的恰到好处，我怀疑你是不是只有我一个男性客户。”吉姆听到对方的答案，最终忍住骂脏话的欲望，兴致缺缺的围好浴巾，趴在按摩床上：
　　“七年……那时我在麦肯锡赚到些佣金，买下了这间小小公寓，以为自己已经算是纽约上流人物，就和自己的生殖器一样头角峥嵘，七年过去，我才知道自己和它一样可爱。”
　　茱莉亚动作轻柔的帮吉姆在后背上涂抹着精油，听到吉姆的感慨，笑着回应道：“听起来你心情不是很好。”
　　“Yeah，我亲爱的茱莉亚，糟糕透了，之前我总能做好每件事，在《国家评论》和麦肯锡工作时，我能帮政客搞定麻烦，帮一些客户解决生意上的难题，但直到我遇到了两个傻逼。”吉姆闭上眼，感受着后背肌肉在对方的轻柔按摩下逐渐松弛的感觉，嘴里自嘲说道。
　　茱莉亚一边按摩一边看向阳台外繁华的纽约：“只是被否定一次而已，吉姆，你不是曾经对我讲过，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否定中成长吗？没有你的鼓励，我如今不可能在曼哈顿这种地方做收费昂贵的上门按摩服务，可能仍然在布鲁克林兼职几份与按摩毫无关系的工作，因为那里的人们只希望看到漂亮年轻的女人提供上门服务，不会关照我这种大龄妇女的生意。”
　　“没错，其实我很优秀对吧？”吉姆不等茱莉亚按摩完后背，听到这句话就直接翻过了身，正面躺好，看向茱莉亚。
　　茱莉亚点点头：“我在曼哈顿的第一个上门按摩订单，就是你提供的，你给了我信心，你让我不要在意年龄与样貌，而是把自己打扮的更专业，提高按摩技巧，我就是按照你给我的建议做的，所以现在我才能有自信出入那些大人物居住的高档住宅，帮那些上流社会的太太们做精油按摩，教她们如何保养自己，一直做到现在，整个曼哈顿的名流都觉得在上门按摩这项业务中，我最专业。”
　　“是你的按摩手法的确很优秀，而我，只是给出一些小建议，说起来，你按摩过的那些上流太太小姐，有没有什么身材脸蛋出色又单身的，说说她的喜好，说不定我投其所好去搭讪几次，就成为华尔街某个大人物的女婿呢？”吉姆没有把对方成功的原因算到自己头上，而是换成了另一个玩笑。
　　“这么说吧，你现在是我在曼哈顿区上门服务时，家庭环境与客户身材全部排名倒数第一的客人。”茱莉亚目光温柔地望着这个身材有些痴肥的胖子，打趣道。
　　吉姆板起脸：“你今天可能在我这里拿不到小费了，茱莉亚，之前的那个可爱的形容词已经让我伤透了心，现在你又嘲讽我是个住在曼哈顿的穷鬼。”
　　“但你这个穷鬼要知道，如今的曼哈顿，哪怕再是上流人物，只要没有提前和我预约，都不会享受到我亲自上门服务，我只会打发公司的其他员工过去，但对你除外。”茱莉亚用沾着精油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吉姆的鼻子：
　　“所以，不要急着否定自己，也许在其他人眼中，你仍然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天才。”
　　“气氛有些煽情，我很感激你的安慰，茱莉亚，不如这样，你要是愿意找张美女画报遮住脸，我可以牺牲自己，报着感恩的心和你亲热一下。”吉姆看着茱莉亚的双眼，先是深情，随后突然咧嘴夸张的大笑出声，最后才说道：
　　“别让气氛太暧昧，不然你知道，只要异性还属于人类这种范畴，我都能操得起来。”
　　“就凭你的小可爱……”茱莉亚已经习惯这个家伙的话，刚想开口反击时，“铃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茱莉亚擦拭干净双手，走过去帮吉姆接通按下了免提键，吉姆躺在床上大声问道：“这里是吉姆·曼兹，不论你是谁，首先，我要谢谢你把我从可爱噩梦中拯救出来。”
　　“汤米·霍克。”电话那边，一个声音说道。
　　“Who？”听到这个名字，吉姆愣了一下，随后从按摩床上坐起来，赤着身体走到电话前，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他妈说自己是谁？”
　　“我他妈说我是你亲爱的汤米老爹。”汤米·霍克不耐烦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别装作对我的名字毫无印象，我从你朋友罗伯特莫利律师手里拿到了你的电话。”
　　“你他妈打来电话做什么？在我正享受按摩的午后？”吉姆大声问道。
　　汤米说道：“有份新工作，感兴趣吗，吉姆·曼兹先生？”
　　“没有！傻逼！”吉姆不耐烦地说道。
　　“我准备成立一个小小小小小的银行，主要做三种人的生意，军人，黑人，穷人……”汤米在电话那边笑着说道，随后那边响起了啪啪～啪啪～啪啪～的声响，这声音听得吉姆直皱眉：“你他妈比我更过分，我只是光着身子接电话，你则是一边和女人啪啪一边给我打电话？”
　　汤米对吉姆开口说道：“金钱会在那间小银行里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再次交配，再次繁殖……这是金钱交配的声音。”
　　“这绝对是你和女人交配的声音，我听得出来，金钱交配不是这种声音，而且金钱不会发出他妈的和女人一样的声音。”吉姆侧起耳朵又听了一会，语气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你的关注点出现了偏差。”
　　“正常男人谁他妈听到交配声时，还有心情关注其他问题？”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见面聊聊？”
　　“我买不起去加州的机票，除非你帮我准备好头等舱。”
　　“不用去加州，买张最便宜的火车票，坐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去罗德岛州华威市就可以，火车票可以报销。”
　　“我刚才拒绝了一个让我去列克星敦乡下管理酒精与药物成瘾治疗中心的工作，也不准备去华威乡下，汤米，我不管谁他妈给了你我的电话，我……”
　　“百分之十的股份，参照其他小型银行的薪水待遇，我不会插手日常管理工作，最后，我在华盛顿时，认识了一些议员，想认识一下吗？”
　　“我穿好裤子，到了华威再联系你。”吉姆开口说道。
　　汤米在那边也说道：“很好，我也先去穿好裤子，华威见。”
　　……
　　斯坦福大学的暑假还剩不足两周时，汤米·霍克才总算腾出时间回华威休假。
　　得知汤米终于舍得回家，不止老爹，贝西娅和阿什莉，连远在康涅狄格州改装车房工作的托尼都特意请假，提前赶了回来。
　　汤米没有让他们去机场接自己，说自己会开车回来。
　　于是，在汤米回乡的当日，希望山街区民风淳朴的街坊们和霍克一家早早就等候在街边。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汤米成为了知名人物，虽然不知道他卖的OSS到底是什么软件，有什么用处，但这家伙登上过电视，而且出过书，对这些街坊而言，这已经能让他们认定汤米是大人物。
　　威尔逊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开口说道：“我听说有个家伙中了彩票，第二天就买了辆非常漂亮的跑车。”
　　“汤米一定也会开着漂亮的……”科林本来想说自己儿子一定能开着更漂亮的车出现，然后就看到街道上出现了那辆克尔维特C2的倩影。
　　一年前，汤米如何开着它去了斯坦福，现在，又原样开着它回到了华威。
　　“会不会出书的只是和你儿子重名的人？”一个街坊皱皱眉，看着越来越近停到众人面前的这辆破烂跑车，有些狐疑的对科林问道：
　　“这车看起来比你拆的船好不到哪里去，上面的轮胎好像有些眼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一年前丢了两条相同的轮胎。”
　　“闭嘴！罗杰斯！”科林看向那辆车，自己的儿子汤米从上面走下来，笑容满面：“嗨，老爹，好久不见，托尼，阿什莉，威尔逊先生，莫林先生，格林先生，赫尔先生，罗杰斯先生。”
　　又长高许多的妹妹贝西娅开心地扑上来，汤米吃力的把她抱起来：“贝西娅，你还好吗？”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汤米？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说你会尽快回来，但每次都食言。”贝西娅双手环抱着汤米的脖颈，把自己的脸贴在自己哥哥的脸上说道。
　　“儿子，你看起来瘦了很多。”科林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唏嘘地开口：“加州的食物一定很难吃，别担心，回家这段时间你一定能恢复原样。”
　　“这辆车开起来还好吗？”托尼走上前，捶了一下汤米的胸口，一年不见，托尼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开始蓄须，并且脸上与手上的皮肤看起来也变得比之前更粗糙。
　　汤米看了一眼这辆在加州陪伴自己一整年的黄貂鱼：“非常好，把它从加州运回来的运费都快够再买一辆了。”
　　“汤米，电视上说你出书，成了大人物。”耿直的威尔逊先生开口问道：“大人物就他妈开这种车？”
　　“我当然是大人物，我赚到了一百万！”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随后朝小酒吧的方向大声喊着老板兼酒保基思的名字：“基思先生！”
　　小酒吧的老板基思走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汤米？”
　　汤米看也不看，从怀里丢出一张支票给基思，随后对现场的所有人大声喊道：“一周之内，所有酒水对顾客不限量供应！所有开销由霍克家买单！还他妈等什么，通知全城的酒鬼过来清空基思先生的所有库存！”
　　基思看了一眼支票，上面清楚显示这是一张两万块的即兑支票：“两万块，足够他们喝死在我这里，好吧！进去吧，想喝什么就喝什么！霍克家买单！”
　　听到两人的话，街坊们顿时兴奋地朝着小酒吧涌去，眨眼间，街边只剩下霍克一家。
　　“现在是不是清静多了？”汤米抱着贝西娅，对家人笑着说道：“阿什莉，你和梅洛妮姨妈的礼物在后座上，麻烦你自己取一下，我抱着贝西娅不太方便。”
　　“是什么？”阿什莉走过去打开后车门，从里面取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好奇的对汤米问道。
　　“每个盒子里都是一份纽约七日购物豪华双人游的套票和几张纽约各大百货公司的购物卡。”
　　“Cool！只能带上托尼？”听到汤米的话，阿什莉开心地说道。
　　汤米说道：“你如果带其他男人，我也没意见，但托尼可能会非常不开心。”
　　“谢谢你，兄弟。”托尼在旁边对汤米说道。
　　汤米对他摇摇头：“不不不，那是阿什莉的礼物，不是你的，那边的才是。”
　　说完，他转身腾出一只手，朝着远处晃了晃，一阵引擎声响起，随后映入霍克家众人眼帘的，是一辆通体鲜红色的克尔维特最新款C4跑车，慢慢停到汤米那辆C2的旁边。
　　汽车行的业务员笑容可掬的从车上走下来，双手把车钥匙递给汤米，汤米递给托尼：“除了司机之外，那辆车上的一切都是你的了，我要你开着它去康涅狄格，和我开着你送给我的车去加州一样。”
　　“我会的。”托尼伸手搂了一下汤米：“霍克家的第一个大学生，果然不同凡响，现在是出过书的大人物。”
　　“汤米～我的礼物呢？”贝西娅看到其他人都有了礼物，此时严肃地开口对汤米问道。
　　汤米看向霍克家最小的成员，一本正经地说道：“贝西娅，你的礼物非常非常贵重，比他们所有人的都要贵重。”
　　“是吗？”贝西娅马上激动起来，漂亮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四周：“你把它藏在附近了吗？”
　　“不，美国教育改革倡议协会发起了一次提高美国中小学生作业量的活动，我以你哥哥的身份捐给了他们十万块，为了回报我的善意，你的新学期开始之后，他们帮我在罗德岛州物色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家庭教师，每天放学她都会带着按照你的年龄与学习进度单独布置的私人作业，陪你一起回家，直到辅导你完成所有作业之后才会离开。”汤米对贝西娅笑着说道：
　　“托尼的新车可用不了十万块。”
　　贝西娅先是愣了好一阵，最后认命的低下头，把头抵在汤米的脸上，重重叹了口气：“过去一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汤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我错了。”
　　“不用谢，这种礼物会持续到你高中毕业，到那时，你会是霍克家第二个大学生，你哥哥拼尽全力进入的斯坦福大学，只会是你的保底选择。”汤米拍拍贝西娅的后背，压低声音安慰自己此刻心情跌入低谷的妹妹：“我其实还帮你买了《尿布一族》《贝蒂小姐》的全集录像带，在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始前，你可以看个爽。”
　　贝西娅这才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汤米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回家吧，老爹帮你回忆一下家乡美食的味道。”科林看到自己的孩子们此时开心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骄傲与自得，开口说道：“帮你做完食物，我还要去小酒吧和那些傻逼炫耀，让他们知道，是因为我的儿子，他们才能享受到不限量畅饮。”
　　“老爹，你的礼物还没准备好。”汤米看向自己的父亲，笑着说道：“但是相信我，你的儿子正在帮你认真的准备中。”
　　“当然。”科林走上前拥抱了一下汤米：“我以你为荣，儿子。”


###第150章 清理杂草的生意
　　普罗维登斯，天堂俱乐部。
　　吉姆·曼兹付给前台三美元，随后走进了彩灯昏暗，一片狼藉的大厅，高台之上没有舞娘在表演，音响也没有响起暧昧的音乐，甚至整个大厅都看到一个客人的身影，到处都是空酒瓶，烟蒂之类的垃圾。
　　他坐到吧台前的高凳上，示意吧台内的酒保帮自己来一杯酒，趁酒保帮自己倒酒时开口问道：“我走错了吗？哥们？外面写着这里是脱衣舞俱乐部，请问这是不是意味着，需要客人自己脱光，然后爬到高台上摇晃自己的屁股自娱自乐吗？”
　　“散场了，你来的太晚，先生。”酒保把酒杯推给吉姆，开口说道。
　　吉姆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下午两点钟，太晚了？罗德岛州被他妈的割让给苏联了？现在已经不按照美东时间而是按照莫斯科时间来计时？更夸张的是，太晚了前台还他妈收我三美元的门票，是准备让我替你们看守这些垃圾，担心它们被流浪汉提前抢走吗？”
　　“不需要，那些垃圾有人收拾，不过你要等一到两个小时，才会有其他姑娘来上班，昨晚开工的三十几个姑娘现在都被带了出去，没时间陪你开心，先生。”酒保对吉姆说完，扯着嗓子对后面喊道：“大菲斯，让那两个在香槟包间里装阔佬的小子出来收拾一下大厅的垃圾！有客人上门！”
　　“你们两个，先去大厅把那些垃圾收拾干净！什么时候付清账单，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工作，别逼我动手。”一个保镖走到香槟包间区，对里面喊了一声。
　　很快，脚步声响起，汤米与丹尼斯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丹尼斯边走边骂着汤米：
　　“汤米！这就是你他妈说的盛情款待！你赚钱之后款待朋友的方式，就是他妈的陪你一起在这种地方做清洁工？如果敢拒绝，保镖就马上向我展示他那好像柚子一样的肌肉？”
　　“找到帕姆，那傻逼醉醺醺穿着我的外套去见卡莉！我的钱都在外套里！我老爹醉在小酒吧，家里没人听电话，还好我约了个傻逼三点钟在这里见面，到那时先让……嘿！吉姆！见到你真开心！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汤米一眼就看到此刻在吧台前端着威士忌，正看向自己的吉姆·曼兹，马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朝着吧台走过去。
　　保镖脸色阴沉地看向吉姆：“先生，你认识他们两个？”
　　吉姆打量着汤米，又看看保镖：“不太确定，我很担心自己就是他要见的那个傻逼，所以要视他的态度决定我是不是认识他，第一个问题，这个叫汤米的，在这里惹了什么麻烦？”
　　“昨晚包下了整个俱乐部招待他的高中同学，醒来后没钱付额外的账单。”保镖开口说道。
　　吉姆看向对自己露出亲热笑脸的汤米，继续警惕地问道：“额外的账单是多少？”
　　“一千三百块。”保镖给出了一个数字。
　　听到钱数，吉姆马上干脆地说道：“很好，我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带他去收拾垃圾，顺便帮我买个拍立得相机，我拍几张他的照片卖给报社，这绝对能赚一笔。”
　　“拿钱出来，我会还你，我朋友穿走了我的外套，糟糕的是我不知道他和他女朋友在哪间酒店开房。”汤米坐到吉姆的身旁，对酒保说道：“来杯薄荷鸡尾酒，我要清醒一下，钱由这家伙付。”
　　丹尼斯也挨着汤米坐过来，对酒保开口：“我要……”
　　“你要什么？丹尼斯！Fuck！都是因为你这个傻逼才害得我这样狼狈，如果不是你非要在香槟包间让这间俱乐部他妈所有的舞娘向你展示一次视觉盛宴，我就不需要额外付账！然后在这位吉姆·曼兹先生面前让我毫无颜面，赶紧去找到帕姆！把我的外套，外套里的钱包，信用卡，车钥匙和他妈的Trojan全部找回来！”看到丹尼斯也准备坐过来，汤米愤怒的咆哮道。
　　丹尼斯毫无愧疚之情地安慰着汤米：“汤米，消消气，只是寻开心而已，没必要发脾气，你说下周再来一次的承诺还会兑现的，对吧？其实还有两个舞娘我都没来得及检查身体，我醉到抬不起手臂，下周我一定可以……”
　　“兄弟，你他妈找不到帕姆，找不到我的钱包，下周我就把你卖去加利福利亚，和一个叫贾森的伙计一起拍小电影操墨西哥人替我赚钱！”汤米瞪着丹尼斯骂道。
　　听到汤米的话，丹尼斯惊喜地问道：“操墨西哥人？不错，社区大学有几个墨西哥妞看起来不错，你确定不需要付费就可以？甚至还能赚钱？”
　　“加州呆太久，我忘了你他妈和我一样也是华威乡下人，是的，丹尼斯，你找回钱包，就有机会去见识墨西哥人。”看到丹尼斯的反应，汤米语气虚弱地说道。
　　丹尼斯兴奋的拍了下手掌，快步朝着门外走去，还不忘对俱乐部的保镖炫耀：“Cool！听到没有，我要去加州操墨西哥妞了！”
　　等丹尼斯离开，汤米接过酒保递来的鸡尾酒，先用力嗅了一下杯沿处的薄荷叶，让清凉的气味沿着鼻腔直冲大脑，随后才晃了晃脑袋：“很难想象，我赚了这么多钱，成为了有钱人，但却在这种只有穷鬼才会来的俱乐部和两个傻逼同伴一起鬼混，才感觉到真正的开心。”
　　“你说介绍议员给我认识，我才从纽约来这种乡下地方，我知道有些议员曾联系你，尤其是他妈佛罗里达州和马萨诸塞州的议员。”吉姆看向汤米：“所以，你不是准备在这种地方介绍议员给我认识，对吗？”
　　“一千三百块，先借给我，我一定会还给你，被保镖在旁边虎视眈眈看守的滋味不好受。”汤米对吉姆笑了一下。
　　吉姆骂了一句脏话，取出钱包里的信用卡，递给保镖，保镖结算清楚之后，汤米才松了口气：“我联系你主要是一桩小生意……”
　　“我愿意来主要是因为议员，傻逼才会对你说的小生意感兴趣，听着，汤米，我对你印象不错，你年轻，头脑也还不错，但银行生意不是你能玩的，懂吗？它可不是软件这种新兴事物，那些有钱的老家伙们不懂软件业，但绝对清楚如何玩转银行业，你看中的每一项银行业务，都等于抢其他银行的生意，看在我如此诚心诚意告诉你为什么不能做这种生意的份上，介绍议员们给我认识，《国家评论》需要他们，我需要他们。”吉姆不耐烦的打断汤米，开口劝诫道。
　　汤米看着吉姆认真的脸色微微点头：“我这个主意让自己看起来很蠢，对不对？”
　　“没错，之前你是个让我觉得有些性趣的高级女郎，懂吗？穿着性感，时尚，招式娴熟，现在大概就是街边货的水准，搞一次说不定还要担心染上病，要去注射各种消炎药治疗才能保住下面的东西。”吉姆取出香烟点燃之后，对汤米说道：
　　“你当然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任何事，但我不会，我只是希望多认识一些政客，扩展一下人脉，你欠我一次，记得吗？我帮了你。”
　　“我怎么记得是你欠我一次，我帮你创造复仇的机会，你该感谢我。”汤米端起鸡尾酒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吉姆烦躁的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多讨厌了，谢谢你，汤米，你就像一面贴心的镜子，总之，我没兴趣听你的生意，那是个屎坑，你又没有足够多的钞票防身，不如聊聊给我打电话时上的那个妞，可能我兴趣更大些。”
　　“我说了，我没有和女人上床，那是金钱交配的声音。”汤米再一次辩解道。
　　吉姆瞥了汤米一眼：“那你为什么要提起裤子？”
　　“因为我坐在马桶上，开着收音机。”汤米说道。
　　听到这个家伙连编都懒得编的烂借口，吉姆吐出口烟雾：“这个借口不错，挺有创意，收音机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帮我卖软件的鲍勃让我帮忙解决一个难题，他手上有一款带收音机功能的卫生纸收纳盒，销量很差，但厂家愿意付够多的广告费，他打电话恭喜我新书销量时，顺便问我有没有办法提高一些销量，我说很简单，让厂家自己架个成人电台，然后隐晦的扩散到高中男生群体中，帮他们在上厕所打飞机时助兴，大人对卫生间的使用时间远远低于青少年，我们都曾是青少年，也都知道自己躲在卫生间里都会干什么，给你打电话时，我刚好收到了鲍勃寄来的商品，正坐在马桶上体验。”汤米打量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吉姆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真他妈是金钱交配的声音，我猜你不是无偿提供销售创意。”
　　汤米没有继续说起收音机，而是直接说起了自己的小生意：“我没有想抢银行的生意，我只是想拾起银行业丢弃的生意，前些年信用卡滥发风波之后，政府和金融行业一起完善了金融监管条例，这导致很多刷完卡不还款的穷人都被列入了高违约风险黑名单，银行不会开他们的账户，不会给他们办理信用卡，这些被传统金融机构拒绝提供任何服务的群体，你知道有多少吗？上百万人，低收入者，酒鬼，瘾君子，破产者，流浪汉，廉价妓女……这些人当年可是银行机构眼中的优质客户，那些银行连基本审核都不做，为了堆高发行量，好像雪花一样寄给他们各种信用卡，然后发现他们刷完卡却无力还款时，却责怪可怜的他们，并且把他们直接列入黑名单，这些人……我们要给他们重生的机会……”
　　“说重点，我又不是弗洛里达州你那些妈妈们，汤米，直接告诉我你那间小银行怎么赚穷鬼的钱。”吉姆打断汤米的话，一针见血地问道。
　　汤米拿起烟盒里的香烟叼在嘴里点燃：“社区发展银行，社区信用合作社，储蓄和信贷合作社……或者随便叫什么都无所谓，我查过资料，美国根本没有这种帮助穷人的银行，田纳西州州立大学的孟加拉籍教授穆罕默德·尤努斯，去年在他的祖国搞出了这种玩意，专门借钱给那些被传统银行拒之门外的穷人，然后把借款者每五人分成一组，每周收回借给他们的贷款，再借给他们比上周多一些的钱，下周再收回，周而复始，如果有人没有及时还款，一周也能马上止损，同时把利息和损失平摊给其他四人，其他四人再借款时，利息会比起之前更高，额度也会降低，这样就让他们互相督促，不要出现坏账。”
　　吉姆听完汤米的介绍，沉默了半支烟的时间，才望着对面的酒柜喃喃开口：“NoNoNoNo～～这样的介绍完全不对，这是表象，最多赚取一些名声的表象，就像你他妈宣布OSS免费一样，你肯定不会只想要这么多，因为如果只是这样，你根本不会喊我来。”
　　汤米手臂搭在吧台上，半转过身体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吉姆，吉姆把手里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喷出最后一口烟雾看向汤米，继续着自己的猜测：“军人，穷人，黑人……穷人和黑人根本不需要单独区别，大部分黑人都他妈是穷人，军人我能理解，很多军人因为信用卡滥发遇到了麻烦，虽然因为军籍身份没有被列入黑名单，但他们对信用卡没有好感，穷人我也能理解，你拿来博取好名声的工具，但为什么要特意提起黑人？这一点我没有想通。”
　　“加州黑人们最近掀起了创业潮，创业主要集中在可卡因，麻草等热门行业，我准备把业务重心放在加州，前几年都不会在其他州展开，主要营业点更是会放在加州各大黑人社区附近，雇佣黑人员工，借钱给那些有志于创业的黑人，你知道吗？一旦他们创业成功，就会变得非常非常有钱，每个人都开着拉风的肌肉跑车，戴着亮闪闪的项链与戒指，连他妈的牙齿都镶嵌上钻石，钞票在那些人手里实在太浪费，我们替他们花掉怎么样？还能博取些好名声。”汤米在旁边语气轻柔地开口，像是说起一件很美好的事。
　　吉姆却慢慢瞪大了眼睛，他瞪着汤米，脸上肥肉颤抖，随着说话双眼也逐渐闪亮起来：“……借钱给黑人，再想办法在避免惹上麻烦的同时，告诉他们如何找到洗钱的地方，然后再让他们把洗干净的钱存在值得相信的银行，也就是我们的银行，甚至忽悠那些傻逼通过我们银行来购买我们早就准备好的垃圾粉单股票或者基金，用一堆分文不值的废纸，成功把他的钱变成我们的钱，再之后，黑鬼也许会死于另一个借钱崛起的对手黑吃黑，当然，死不死都无所谓，死掉最好，死掉之后，他的钱想要再被取出去难比登天……美国没有这种金融机构，意味着监管上有很大活动空间，你只要拿到加州层面的一些批文，再把非本人取款的合约设计复杂一些，那笔属于黑人的钱就他妈要乖乖躺在账户上为我们所用……想想我都兴奋，美国有这么多黑人创业者需要帮助！这绝对是他妈一个伟大的事业！”
　　“我们把那些钱再借给其他需要帮助的人，总比被只懂把生殖器镶上黄金的街头黑人花掉更有意义，顺便帮加州清理了垃圾，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慈善事业，美国和加州应该给我们颁发道德风尚奖。”汤米对吉姆笑着说道。
　　“那些黑鬼因为一步一步依靠我们的银行起家，所以会非常相信我们，但他们根本不会明白，其实从他赚到大钱那一刻，我们借给其他黑人的每一笔钱，都是在不断将他推入死亡，这些黑人如果抵御不住诱惑，就会好像杂草一样，被我们一批又一批割完，再长出一批又一批，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借钱给他们，美其名曰帮助黑人，你这个家伙让我刮目相看，汤米，你他妈总能找到一些美国制度不健全的漏洞大展身手。”吉姆也笑了起来：
　　“美利坚有你，是他妈苏联的运气，说不定苏联占领白宫之后，还会授予你一枚苏联英雄金星奖章。”
　　看到吉姆的脸色，汤米马上开口说道：“穷人和军人我负责，黑人你负责。”
　　“Fuck！你他妈真该看看自己此刻这副嘴脸，我刚刚动心，你就用一泡冰冷的尿浇醒了我！”吉姆马上开口骂道。
　　汤米坦诚地说道：“我是SSD的成员，SSD在军方的人脉非常深厚，我和军方打交道比你更容易，我也在穷人群体证明了自己的魅力，而且我还会向穷人提供分期贷款购买计算机，保证前期的业务量，只剩下黑人一个问题交给你，你该感谢我帮你分担了属于你的工作。”
　　“黑人穷鬼群体到底对你做过什么？汤米，你这一套手段都他妈比希特勒对犹太人更残暴，希特勒只是杀害犹太人，但没有像这样，借钱给他们，行业新星踩着行业大佬的尸体取而代之，自相残杀的同时，再把遗产留给你。”吉姆舔了舔嘴唇，好奇地问道。
　　汤米摇摇头：“谁知道呢，这种厌恶与生俱来，也许可能因为我上一世是个开心的有钱人，只是陪女朋友逛个街，就被黑人无理由的枪杀了。”
　　“这理由比收音机那个更夸张一些。”吉姆耸耸肩：“我觉得你上一世一定是他妈生在非洲的可怜白人，被黑人搞过很多次屁股，这一世才对他们恨之入骨。”
　　“我也这样觉得。”汤米说道。
　　“我要占股更多，汤米。”吉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开口：“10%不足以压服我内心对那些黑人的罪恶感。”
　　“我一共才有50%，已经大方的分给了你10%，你以为只有我们两个就能做这种生意？我还有个阔佬同学，他拿了另外50%，当然，他也不会独吞，他祖父是纽约绅士，父亲是加州绅士，我需要他家里的人脉和招牌，懂吗？他负责在其他银行或者绅士看到我们壮大找我们的麻烦时，出面去解决，比如转让一些股份和平共处之类，我这边则需要独立搞定一些加州政客负责罩住我们，再收买些加州黑人有力人士帮忙站台，比如呼吁诺贝尔颁发和平奖给我们之类，也许等我们壮大一些之后，我大概可能只剩下20%，而你还能拥有10%，不过30%已经足够把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不会像背叛Lotus公司一样，15%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多，你现在在我心中只值这么多。”汤米对吉姆给出了最终能让出的价码。
　　吉姆先是示意远处的酒保帮自己续杯，等酒保拿走酒杯之后，才对汤米说道：“这很难说，汤米，如果你某一天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傻逼，我一定会那么做的。”
　　“我可以保证，就算我用屁股思考，都不会干出他们那样的事。”汤米肯定地说道。
　　接过酒保递来的威士忌，吉姆问道：“你干嘛不自己亲自负责这一切？我是说，你本不需要我，你自己就可以搞定，省下15%。”
　　“我要读书，而且我一直想做个黑人电视台，我更喜欢与人为善，我要帮黑人朋友们做一个能让他们丰富娱乐生活的电视台，而且如果做起来，还能免费帮银行打广告。”汤米笑着说道。
　　吉姆转动着酒杯，听到汤米的话也笑了起来：“黑人电视台，如果你没有和我说刚才的话，我真以为你是黑人之友，汤米。”
　　“我能当成你接受了我的邀请吗？”汤米转过身体，端着酒杯问道。
　　吉姆也转过身看向汤米，点点头：“当然，当然他妈的接受，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多年以后，这间小银行进入华尔街时，那些金融绅士的表情。”
　　“敬那些绅士。”汤米举起酒杯，对吉姆说道。
　　吉姆举起酒杯和汤米碰了一下：“敬那些帮我们赚钱又会自动完成清理的杂草。”


###第151章 谈恋爱
　　吉姆·曼兹是绝对的行动派，和汤米聊完的第二天，这家伙就买了一张机票飞去了孟加拉，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去亲眼观察那位尤努斯教授的银行如何运作，发现它的优缺点，完成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然后再思索如何把那一套加以改良，让它更适合美国。
　　托尼与阿什莉，梅洛妮与威尔四人则带上贝西娅去了纽约享受汤米送给他们的豪华假日。
　　老爹自从小酒吧对外不限量供应之后，就全天泡在那里，倒不是每天都醉醺醺，恰恰相反，大多数时候，他都非常清醒，拿着一个大号扩音喇叭，立在小酒吧门口，让来免费喝酒的酒鬼们排好队，同时宣传自家儿子的优秀，让酒鬼们要心怀感激，能喝到免费啤酒，都因为他的宝贝儿子汤米出手大方，让他们要向感谢创造人类的上帝一样，感谢赐给他们免费啤酒的汤米。
　　汤米穿好衬衫，走出家门，丹尼斯开着他那辆拉风的道奇跑车已经等在门外。
　　“纽波特县检查专员办公室。”汤米坐上副驾驶，一边调整着袖口的纽扣，一边说道。
　　丹尼斯发动汽车：“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趁我有一周时间，我要去试着追求奥蒂莉娅·法瑞尔小姐，我喜欢她。”汤米测过脸，看向丹尼斯，一本正经地说道。
　　丹尼斯握着方向盘：“兄弟，我也喜欢她，但这不是你他妈蹭车去约会的理由？作为美国所有适龄女性的情人，我给你一个建议，你首先要有一辆足够拉风，让女人愿意坐到副驾驶上的车，不然你难道希望她和你骑着脚踏车出去玩？两个骑自行车的人接吻，一定会撞在路灯柱上。”
　　“我今天安排的约会不需要开车，还有，为什么骑自行车接吻会撞上路灯？开跑车接吻也要停车才会进行，没有人一边骑自行车一边接吻。”汤米听到丹尼斯对自己的担心，有些错愕的挑了挑眉毛，什么人才能干出一边骑自行车一边接吻的蠢事。
　　丹尼斯开着车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帕姆和卡莉之前这样做过，撞在了路灯上，我嘲笑了他，然后按耐不住好奇，和自己女朋友尝试了一下，也成功撞了上去。”
　　“真开心我这个考上斯坦福的高材生拥有你们两个智商让人发指的朋友，如果我有一天开始写回忆录，一定不会在里面提你和帕姆的名字，你们会拉低销量。”汤米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笑容：“我不相信一定会撞上，肯定是你们接吻的姿势太蠢，才会失去平衡。”
　　“我就知道你也会按耐不住好奇。”丹尼斯像是早就知道汤米会这么说一样：“有机会和奥蒂莉娅试试，你把她摔伤，她和你分手，然后我好能有机会追求她。”
　　纽波特县比华威人口还要稀少，华威市拥有八万人口，而整个纽波特县四个城镇加在一起也才八万人，县治纽波特市总人口更是只有两万三千人，但这座小城比华威市知名，华威市被人称为乡下，纽波特市则被称为夏日白宫，很多总统暑期时会带家人来这里度假。
　　在美国，隐晦的告诉对方自己是上流人物的话术之一，就是邀请对方夏天时去自己家族位于纽波特的豪宅度假。
　　这是因为纽波特拥有数百栋十九世纪中叶建造的豪宅，大部分都是南方种植园主为了来北方避暑时建造的，如今几乎全部都成为文物建筑，持有者也全部都是非富即贵，即便是转卖，一般也只会发生在朋友或同等阶层的人士之间，暴发户很难有机会买到这里的豪宅。
　　两万多人的小城市，可想而知这里的公职人员，完全没有任何工作压力可言，比如此时的奥蒂莉娅。
　　……
　　纽波特市检查专员助理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小口喝着咖啡，翻阅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等待着下班，工作早已经完成，所谓工作就是帮自己的上司，也就是她的教母多瑞丝·卢格女士撰写对外的新闻稿，以及替她接听各种电话。
　　至于她曾经想象中，与自己教母一起代表县政府提起刑事诉讼，在法庭上侃侃而谈的画面，一次都没发生过，这让奥蒂莉娅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考了个假的司法考试。
　　倒是美国市面上能买到的各种手磨咖啡豆，都被她坐在办公室里尝了个遍。
　　“嗨～奥蒂莉娅。”办公室打开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奥蒂莉娅抬起头，就看到汤米·霍克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汤米～”奥蒂莉娅挺直上身，露出微笑，扬起脸看向走进来的汤米，惊喜地开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暑假，最后一周，我来约你。”汤米走过来，把自己手里的自传递给奥蒂莉娅：“顺便把我写的书送给你。”
　　奥蒂莉娅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其实我自己已经先买了一本，但还是很开心你会亲自来送给我，谢谢。”
　　“没关系，主要是来约你，我能约你下班后一起出去吗？”汤米看向奥蒂莉娅，满怀期待地问道。
　　奥蒂莉娅满是狐疑的漂亮双眼盯着汤米问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那种约会？”
　　“是的。”汤米点点头。
　　奥蒂莉娅摇摇头：“我说过，我喜欢成熟的男性，汤米，我不会与自己的学生约会。”
　　“现在不会？”汤米追问道。
　　奥蒂莉娅语气肯定地说道：“永远不会。”
　　……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直到看到此刻博物馆正门处穿着晚礼服，正沿着红毯与闪光灯朝馆内走去的男男女女，劳斯莱斯豪车上已经换好一身晚礼服的奥蒂莉娅看向身旁穿着西装的汤米：
　　“这太疯狂了，我四点钟才下班，然后七点半就已经站在纽约，参加《Vogue》杂志举办的Met Gala夏日晚宴？你是怎么拿到的邀请函？”
　　奥蒂莉娅虽然没有其他富家女那样虚荣，但不代表她不清楚这个盛会邀请函的含金量，1971年开始举办的Met Gala时尚晚宴，嘉宾从来都是顶级的娱乐明星，艺术家，模特，摄影师与时尚杂志总编。
　　她哪怕是罗德岛州海鲜船业总裁的女儿，都没有参加过，因为除了那些大咖之外，只有两三百封邀请函，而这些邀请函一般都会被华盛顿政客或者纽约富豪家族的年轻人瓜分，不要说罗德岛州的地方富豪，能与纽约州抗衡的加州富豪们恐怕能拿到的都没有几个。
　　也正是汤米拿出了邀请函，奥蒂莉娅才按耐不住好奇心，回家换了一身晚礼服，直接跟他乘飞机跑来了纽约。
　　“看起来和我出来转转，还是挺有趣的，对吧？”看到对方震惊的表情，汤米笑着说道。
　　邀请函是参议员皮特·威尔逊送给汤米的，因为他拿走了科技平权这个概念，并且在自己的发言中把汤米的行为当成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这只是对方回报给年轻人的一点点善意。
　　“希望你喜欢与我的第一次约会，永远不会和自己学生约会的奥蒂莉娅·法瑞尔小姐。”汤米亲自帮奥蒂莉娅拉开车门，向她微微欠身，伸出了手。
　　奥蒂莉娅低下头，掩饰被汤米调侃的尴尬，但仍然把手交到了对方手掌之上，任由对方挽着自己，走向红毯。
　　……
　　第二天，纽波特市，检查专员助理办公室。
　　“哇额，安迪·沃霍尔，黛安娜·弗利兰，贝弗莉·约翰逊……你和他们合影了？真不错，宝贝，你什么时候去的纽约？”奥蒂莉娅的教母，纽波特县检查专员多瑞丝·卢格翻看着奥蒂莉娅与晚宴其他嘉宾名流的合影，惊讶的询问道。
　　她和她丈夫，罗德岛州公共教育总监，都没参加过这种时尚盛会。
　　奥蒂莉娅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事实上这一切发生在昨天下班之后，参加完纽约的晚宴，又租赁了一架小型飞机飞回了纽波特，十一点四十分，我就已经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这比我听到你收到了邀请函更让人惊讶。”多瑞丝听到自己教女的描述，把目光从照片转移到对方脸上：“是个优质男生和你的约会？”
　　“是我曾经的学生，汤米·霍克，就是出版了自传的那个……孩子。”奥蒂莉娅拿出汤米的自传《我该立毙》，指着封面上汤米的照片说道。
　　多瑞丝看到汤米的照片点点头：“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很英俊，他是名作家？”
　　“他在斯坦福大学读书，一年前我还在指导他如何考大学。”奥蒂莉娅顺着对方的目光，也看向书籍封面上的汤米，微笑着说道。
　　多瑞丝听完奥蒂莉娅的话笑笑：“从他约你的手段以及展现出来的人脉来看，他考大学不需要任何帮助，考大学比拿到邀请函容易多了。”
　　四点钟，奥蒂莉娅走出政府大楼，就又看到了汤米·霍克，他牵着两条狗狗，正努力想要让它们学会安静坐下来。
　　“我说了，汤米，昨晚那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两只狗狗真可爱，你养的吗？”奥蒂莉娅看向正一边拽着三条牵引绳，一边和自己打招呼的汤米，想要表明态度，不过很快就被那些毛茸茸的狗狗吸引了注意力，走过来蹲下身，抚摸着狗狗们问道。
　　汤米递给奥蒂莉娅一根牵引绳：“等你下班的这段时间，我想要找点事做，于是去纽波特市动物收容所，义务带这些可怜的狗狗们出来散散步，走吧，把它们送回狗笼。”
　　“这只狗狗很可爱。”奥蒂莉娅接过牵引绳，打量着这条喜乐蒂犬说道。
　　汤米牵着另外一头比格犬对奥蒂莉娅问道：“我明天能约你看电影吗？”
　　“不行，汤米。”奥蒂莉娅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汤米的邀请。
　　“好吧。”汤米耸耸肩，牵着狗与奥蒂莉娅朝着动物收容中心走去。
　　……
　　第三天，办公室。
　　“你收养了两条狗狗？”多瑞丝看到自家教女办公桌上多出与两条狗狗的合影，好奇地问道。
　　奥蒂莉娅调整着相框解释道：“不，是汤米收养的，但他同意暂时让我来照顾它们两个。”
　　“很可爱，叫什么名字？”多瑞丝了然地点点头。
　　“汤米本来帮它们取名叫丹尼斯和帕姆。”奥蒂莉娅说道：
　　“但我觉得他是故意的，因为那两个名字属于他的两位高中同学，于是我自己决定，把那头喜乐蒂狗狗取名布雷迪，那头比格犬称为佩斯利。”
　　多瑞丝看完两条狗狗的照片：“所以你昨天下班之后和汤米又约会了？”
　　奥蒂莉娅马上解释道：“约会？不不不，他只是和我一起帮两条狗狗搭建了它们自己的小屋，在我家花园里，没有约会，我们一直讨论狗窝如何看起来更漂亮更舒适的问题，他在干活时的确问我能不能约我明天出去看电影，但我回答说不。”
　　“所以，你觉得这个叫汤米的男孩怎么样？”多瑞丝靠在奥蒂莉娅的办公桌前询问道。
　　奥蒂莉娅想了想：“有爱心，而且聊天很风趣，和他相处时不用担心气氛会尴尬，只是这样。”
　　“我有预感，奥蒂莉娅，你要恋爱了，这几天我建议你不要吃任何刺激性食物，免得突如其来的接吻时刻到来时，你自己会尴尬。”多瑞丝听完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接吻？和自己的学生？”奥蒂莉娅惊讶的反问道，随后深吸一口气：
　　“不，我不会和他接吻，绝对不会。”
　　“我当年也是这么对自己妈妈说的，她劝我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多瑞丝拿起一块铁盒内的小饼干放进嘴里，然后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然后……事实证明，男人的嘴唇总是比对妈妈的保证更有诱惑力，而我刚好在接吻发生前一餐吃了洋葱，这件事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我还会感到难为情。”
　　下班，奥蒂莉娅看到汤米推着满满一辆购物车的食材等在外面，奥蒂莉娅马上摇头：
　　“我要回家了，汤米。”
　　汤米拍拍购物车的扶手：“能开车载我一程吗？我要去老人院，帮那里的老人免费煮饭。”
　　“你会煮饭？”奥蒂莉娅惊讶地问道。
　　“我看起来不太像人类？”汤米笑着说道：“想尝尝非人类煮出来的食物是什么味道吗？或者如果老人们食物中毒，你在现场也能及时拨打急救电话。”
　　老人院中央厨房，套着围裙的汤米刀工熟练的切着南瓜与土豆等食材，嘴巴也不闲着，对旁边的奥蒂莉娅说起了自己大学时的有趣经历，惹得奥蒂莉娅不时发出悦耳笑声。
　　在一件趣事结束后，汤米忽然问道：“我能约你明天去看电影吗？”
　　奥蒂莉娅眼波流转，停顿了片刻，才微笑着摇头：“不。”
　　“好吧，我还是继续讲笑话比较好。”汤米得到拒绝之后，没有任何失落表情，继续切着蔬菜笑道。
　　……
　　第四天
　　“我能约你明天去看电影吗？奥蒂莉娅？”
　　“……不。”
　　……
　　第五天
　　“我能约你明天去看电影吗？奥蒂莉娅？”
　　“……不。”
　　……
　　第六天
　　“我能约你明天去看电影吗？奥蒂莉娅？”
　　“……Maybe”
　　……
　　奥蒂莉娅下班之后，回家换上自己觉得满意的服装，走出自家庄园大堂的正门，然后就被二楼露台的父母看到，朱利安·法瑞尔扶着护栏对奥蒂莉娅问道：
　　“晚餐就快好了，奥蒂莉娅。”
　　“我要去和朋友看电影，爸爸，我朋友订了餐厅，但是请放心，我十点钟之前会回家的。”奥蒂莉娅抬起头，露出个笑脸对父亲说道。
　　朱利安点点头：“没问题，宝贝，玩得开心。”
　　等奥蒂莉娅开车离开之后，朱利安才看向坐在自己对面逗弄两条狗狗的妻子：
　　“那个叫汤米·霍克的孩子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邀请函体现人脉，宠物体现爱心，厨艺体现能力……我看我的宝贝女儿就像多瑞丝描述的那样，多半要沦陷了。”
　　“乖乖坐好，佩斯利！”朱利安的妻子一边逗弄着身边的宠物狗，一边笑着对自己的丈夫说道：
　　“这个叫汤米的男孩就像一头开屏的雄孔雀，把自己所有优点展示出来，我觉得很好，这些能力说明他能保证代替我们照顾好奥蒂莉娅，并且奥蒂莉娅和他相处时不用担心沉闷。”
　　朱利安点点头：“我明白，我不是刚愎古板的父亲，亲爱的，我只是有些失落，你知道，就是那种你最可爱的女儿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而不再把你视为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这种感觉会让每一个父亲都对女儿的男朋友充满醋意和轻微敌意。”
　　奥蒂莉娅想象中的第一次约会的难为情画面并没有出现，汤米和往常一样与自己闲聊，两个人就这样气氛轻松的吃完晚餐，然后一起去了电影院看完了一部电影，从头到尾，汤米没有肉麻的对自己示爱，也没有任何过于亲密的动作，就和之前每次见面一样。
　　这种约会感觉不错，也许明天汤米就该又向自己发出另一个不是约会但实际上又是约会的邀请。走出电影院时，奥蒂莉娅心中想着。
　　汤米陪着奥蒂莉娅沿着月光走向停车场，直到走到停车场入口，汤米停下脚步，望着没有察觉自己停下，继续朝停车场内走去的奥蒂莉娅笑着开口：“奥蒂莉娅？”
　　“怎么了？”奥蒂莉娅转过身，看向立在月光下的汤米。
　　汤米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的假期结束了，你帮我为它划下了一个很完美的句号。”
　　奥蒂莉娅望向汤米，有些惊讶地开口：“但是……距离大学正式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是说你要提前回加州了？”
　　“是的。”汤米低下头想了想，又看向奥蒂莉娅：“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一夜，我喜欢的异性和我一起看了场电影，没什么比这更完美。”
　　奥蒂莉娅走回到汤米的面前，望着这个和自己相处时总是会忍不住忽略对方年纪的大男生：“你没对我说起过你的假期这样短暂。”
　　“喜欢一个女孩，总会喜欢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一切，然后想要了解她更多一些，这一周我已经做到了，下一个假期再回来，我想我们也许就能跳过很多流程。”汤米对奥蒂莉娅目光温柔地说道：
　　“我是想说，亲爱的奥蒂莉娅，如果在加州的某些夜晚，我又想起你，能打电话给你吗？”
　　奥蒂莉娅望着汤米的眼眸，摇摇头：“不行。”
　　汤米吐出口气，第一次脸上流露出自嘲的笑容，不过很快就耸耸肩：“那我猜下一个假期，我又要重新开始雄孔雀的开屏流程。”
　　“我是说……也许不需要打电话诉说思念，也许你可以在每一个周末告诉我，就像你突然带我去纽约一样，我也可以突然出现在加州。”奥蒂莉娅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亲爱的汤米。”
　　“感谢上帝，你知道吗，美国航空公司推出了一张终生VIP会员卡，二十万美元无限飞，还能免费升舱，我会让他们尽快寄给你一张。”汤米仰头感慨了一声，随后对奥蒂莉娅说道：“家人也能收到副卡，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成为家人的话……就可以和你一样飞来飞去。”
　　“在允许你开始思念我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奥蒂莉娅把双手背在背后，对汤米问道。
　　汤米点点头：“当然，什么问题？”
　　“你希望你的交往对象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女人吗？”奥蒂莉娅明亮的双眼对汤米问道：“我只是不希望被人丢在一间华丽的大房子里，像布娃娃一样，我知道你有能力那样做，我也担心会发生那种事，我不谈恋爱的很大原因就在于此，我试过在父母的介绍下与一些男士约会，但交谈时……他们更希望女人在家中照顾家庭，生儿育女。”
　　汤米认真地说道：“奥蒂莉娅，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业，你可以辞掉这份安逸的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或者先思考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再付诸行动，无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或者我有个普惠银行的项目，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让吉姆回头把资料发给你，你可以先了解一下，它不会赚很多钱，但应该能帮助很多人，会让你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你愿意的话，可以试着参与一些工作。”
　　“我答应家人，十点钟之前回到家，时间不早了。”奥蒂莉娅听完汤米的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对汤米说道。
　　汤米立在原地：“我在这里送你离开。”
　　奥蒂莉娅点点头，转身准备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心中腹诽自己的教母：“这和多瑞丝说的不一样，我……我都已经悄悄用了两次口气清新剂……”
　　“奥蒂莉娅？”汤米开口喊道。
　　“What？”奥蒂莉娅转过头。
　　汤米开口问道：“你去加州会对我做什么？”
　　“为什么这样问？”奥蒂莉娅愣了一下。
　　汤米露出个笑容：“因为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像在加州一样想你。”
　　“也许我会……”奥蒂莉娅看向汤米，汤米的脸慢慢靠近，奥蒂莉娅呼吸有些急促，紧张却又兴奋的迎着汤米的嘴唇印了上去。
　　只是轻轻吻了一下嘴唇，汤米就退了回去：“晚安。”
　　“晚安。”奥蒂莉娅深呼吸了一下，笑着看向汤米：“现在，完美印证了我教母的话。”
　　“什么话？”
　　奥蒂莉娅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边走边笑着说道：“我对她说，我绝对不会和你接吻，然后她说男人的嘴唇总是比对妈妈的保证更有诱惑力，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加州见，汤米。”
　　“加州见，我永远不会和学生约会，绝对不会和我接吻的高中老师女朋友，奥蒂莉娅·法瑞尔小姐。”汤米在夜色下，笑着回应道。


###第152章 筹备慈善晚宴
　　“这个傻逼坐在这里就能被提名派对经理，而我坐在这里，你们就只会对我说一声欢迎回家？还他妈在递给我一支啤酒的同时，贴心的提醒我，记得及时给SSD捐款？”贾森·怀特坐在自家兄弟会的会议室内，看向圆桌前的兄弟会成员们，语气不爽的质问道。
　　随着查尔斯和埃里克毕业，被新推举出的主席伊恩，副主席泰德此时笑着点点头：“没错，因为你他妈随着休学那一刻开始，在SSD的状态就已经发生改变。”
　　“意思是你是我们SSD这批在校生眼中的成功人士，贾森，我们以你为荣，你他妈现在身家千万，被万人敬仰。”汤米拿起香烟点燃一支，对贾森笑着说道。
　　贾森听到汤米的奉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很好，继续说，不要停，汤米，如果能持续夸奖五分钟，你会收获我的原谅。”
　　曾经与贾森搭档，在新人赛拿下啤酒保龄球冠军的德里克此时接着汤米的话说道：“当然，除了虚无缥缈的市值之外，你以后和我们最大的区别是，没机会参加与姐妹会的联谊活动。”
　　贾森本来闭上眼睛渴望听到更多的吹捧，然后就被自己的同期兄弟一句话击碎心理防线，此时用力拍着桌面大声对汤米和德里克骂道：
　　“FuckYou！德里克！FuckYou！汤米！！”
　　汤米扭过头看向新任主席伊恩·海伍德：“短时间内，贾森应该不太可能捐款给我们。”
　　兄弟会成员一旦离校，就会被SSD内部的在校生名单移入离校兄弟名单，虽然仍然是毋庸置疑的SSD兄弟，但别指望斯坦福SSD的大家再把你当成可以作弄的傻逼，你随时可以回斯巴达之家喝啤酒，参加Party，但他们永远不会主动联系你，不会每个周末打电话喊你滚回来参加社团活动，不会再让你负责为某个重大派对解决某个难题，也许是设计灯光，或者运输酒水，或者是负责联系姐妹会等等，你就只能出席派对，再也没有整个Party从无到手的全程参与感。
　　“你他妈宁可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疯狂修学分，都不肯休学的原因，现在我知道了，我不知道霍莉有没有后悔，但我现在已经后悔，如果我当初和你一样努力，现在就能和你一样，与德里克这傻逼竞争外联经理的职务，我还能……继续当个傻逼……”贾森有些唏嘘地说道。
　　汤米拍拍贾森的肩膀：“别放在心上，我也就只是参加与姐妹会联谊活动的时间稍稍有些延长，也不怎么长，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三年而已。”
　　“谢谢你在我的伤口撒上一把美味的盐，汤米。”贾森瞪了眼汤米，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
　　“知道了这个残酷真相之后，我觉得每天晚上三个女朋友的治疗都无法让我开心，我决定再多加一个，然后录像寄给你们，再捐赠一台大屏幕电视，二十四小时向你们播放……”
　　全体SSD成员听到贾森每天晚上三个女朋友的荒淫生活之后，同样破防，德里克和另外一个同期兄弟在伊恩的催促下，抓起贾森，把对方拖出了会议室。
　　有钱人的炫耀就他妈是如此的单调且直观，但杀伤力惊人。
　　“算上贾森，我们今年有十个兄弟离校，这意味着在不久之后的开学周，会有最少十个新面孔加入，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今年的招新之夜，我们用什么大咖做噱头？去年是奥特少将，今年你们觉得该邀请哪位毕业于斯坦福的SSD在世校友出席？”
　　“加德纳先生是不是从斯坦福大学董事会卸任了？要不要邀请他故地重游，我猜他应该愿意回校园和SSD看一看。”汤米像是随意地说起了一个名字。
　　约翰·加德纳，斯坦福大学SSD兄弟会成员，二战时期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战略行动办公室意大利分部服役，负责情报工作，二战结束加入卡耐基公司，十年的时间坐到了卡耐基公司总裁，之后获得总统自由勋章，在林登·约翰逊总统任期内，担任总统内阁中的卫生及教育部长，卸任后担任斯坦福大学董事会董事，并且成立了多家游说组织，主要游说方向集中在于如何帮富人免税。
　　在座众人翻看着手上的斯坦福SSD毕业知名校友名录，泰德第一个抬起头给出自己的看法：“汤米，我觉得加德纳先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不是说他不够优秀，只是对新人而言，他不够Cool，你知道吗？奥特少将至少能邀请我们去开开坦克，打打枪，还能授予我们军衔，加德纳先生一出现……我总有一种他随时要检查我作业的感觉，他很严厉，之前做校董时，每年都私下把斯坦福SSD主席叫过去，恐吓查尔斯和之前那些主席，让他们向他保证，SSD在他们手中不会惹出麻烦，不然他第一个解散它……”
　　伊恩在内的其他人也都连连点头，加德纳先生绝对是SSD斯坦福分会的阴影，自家校友做到学校校董当然值得炫耀，但SSD因此被严格要求的滋味也不好受，每次学校有什么公益活动或者慈善活动，如果SSD的存在感不够强，加德纳先生就会好像反派一样突然出现在兄弟会之家，找大家聊聊。
　　“没错，菜鸟们走进我们的地盘，本来正畅想能见识到什么有趣的事，然后加德纳先生板着脸告诉他们，他要让SSD成员每周都拿出一天去帮附近的文盲流浪汉们上识字课……我保证没有菜鸟会觉得这很酷。”德里克也开口补充道。
　　“大卫·加尔德先生怎么样？花名册上显示他前年更新了住址，从夏威夷搬回了加州的洛斯阿尔托斯，是的，他就住在硅谷旁的小镇。”偷偷摸摸跑回来的贾森，挥舞着手里的花名册，给出了另一个名字。
　　听到贾森的提议，众人翻到大卫·加尔德的资料页，大卫·加尔德，本名唐纳德·大卫·加尔德，1957年斯坦福大学经济学毕业生，SSD斯坦福大学分会成员，身份是美国著名民谣乐队金士顿三重奏三位创始人之一，乐队的吉他手。
　　对这支乐队，身为穿越者的汤米虽然没听过它的专辑，但也知道这支乐队的大名，可以说它的成立，使得美国的民谣完成了复兴，58年发售的第一张专辑，销量三百万张，吓傻了所有音乐公司，直接改变了美国音乐的发展走向。
　　甚至当时整个美国的夜总会行业都有个规矩，如果想要赚到钱，就必须让驻唱歌手学会这支乐队的歌。
　　“Cool！”除了汤米之外的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没什么比与偶像近距离接触，并且交谈对那些菜鸟更有吸引力的存在了。
　　汤米郁闷的叹了口气，看起来他要另找机会认识加德纳先生了，没办法，谁让加德纳先生看起来不如加尔德先生更有知名度呢，虽然加德纳先生拥有的影响力，比加尔德先生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哦，对了，第一学年结束之后，汤米搬出了学校宿舍，不过并没有住进兄弟会之家，而是在斯坦福大学附近租了一处拥有六个卧室的小型别墅。
　　偶尔贾森，霍莉，马克和苏珊会过来和他讨论一些问题，如果聊到太晚，可以直接住进客卧。
　　没有了工作安排的汤米看起来彻底轻松下来，兴致勃勃和SSD的兄弟们布置会场，设计派对方案，生活一切看起来回到了正轨，就这样，新学期到来了。
　　招新之夜，因为SSD知名校友，民谣复兴者大卫·加尔德先生的出现，让SSD成为当晚斯坦福大学最大的惊喜，甚至很多其他兄弟会和姐妹会的成员都忍不住跑过来近距离参见偶像，第二天校报《斯坦福日报》曾特意报道，昨晚SSD斯坦福分会的招新之夜，是四年来参观人数最多的招新晚会。
　　当白发苍苍的加尔德先生抱起吉他，坐在高脚凳上，用沧桑的嗓音唱起了金士顿三重奏的成名曲《Tom Dooley》《500 Miles》的那一刻起，汤米都觉得加尔德先生比起自己提议的加德纳先生，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他之前甚至都不知道，《500 Miles》这首上一世直到2022年仍然传唱的歌，居然被对方早在1962年就录进了专辑，那单调又让人心悸的吉他旋律响起，让汤米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的上一世，这一世因为这首歌，似乎完美交织在一起。
　　唯一让汤米不爽的是在加尔德先生唱起《Tom Dooley》这首歌时，SSD全体混球在贾森的带领下，合唱时直接把汤姆·杜利换成了汤米·霍克，理由是如果他们按照汤米的建议选择了加德纳先生，绝对没有今晚如此耀眼的SSD招新之夜。
　　于是歌词就变成了：
　　【“当明日太阳初升之时
　　就是汤米·霍克之死期
　　低下你的头，汤米·霍克，你死有余辜
　　汤米·霍克，你应被判处以宫刑作为惩戒
　　汤米·霍克，你应该被吊死在白橡树上
　　汤米·霍克……”】
　　民谣老炮加尔德先生甚至在与汤米合影时，好奇的问起了兄弟们为什么要这么唱，泰德贴心的向加尔德先生举报，表示在场所有人都希望邀请加尔德先生您，只有傻逼汤米反对，提议邀请本校前任校董，还好SSD兄弟们坚持己见，才让加尔德先生你在今晚出现。
　　听完之后，加尔德先生拨动了一下琴弦，笑着唱道：
　　【“你死有余辜，汤米·霍克
　　我要切掉你的迪克，汤米·霍克……”】
　　不过对SSD而言，汤米也不是一直处于死有余辜的状态，比如第二天的新人入会之夜开始前，伊恩和泰德询问汤米这位派对经理关于酒水开支，活动资金上限问题时，汤米咬着雪茄，满脸霸气的反问道：
　　“我只能保证只要还有人能继续喝，就永远不限量供应酒水，或者说，什么叫做他妈的上限？”
　　“这是你最大方的一次，汤米，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私人支持一部分酒水开支？”伊恩和泰德对汤米的大方非常满意：“我们选出你作为派对经理，是最正确的决定。”
　　“当然是最正确的决定，不过出钱的不是我，贾森那傻逼在年底时会收到酒水账单的。”这是汤米当时的无耻回答：
　　“我必须保证他在接下来的三年，在SSD拥有足够的存在感，他人可以不与兄弟们在一起，心也可以不与兄弟们在一起，但他的钱一定要与兄弟们在一起。”
　　“你代表SSD斯坦福分会全体在校生，替我们谢谢贾森校友做出的贡献。”伊恩道貌岸然的对汤米叮嘱道：“道谢时要感情真挚，友情提示，记得帮自己买份意外伤害保险，SSD对成员出现伤亡不负任何责任。”
　　至于SSD新加入的菜鸟，汤米并没有刻意挑选，他是SSD的派对经理，挑选这个位置的接班人培养不急于一时，虽然派对经理与外联经理这两个职务基本都会因为展现机会更多，而更容易参选主席与副主席，但汤米对打理SSD没什么兴趣，也不准备在伊恩主动辞职之前就搞选举强行篡位。
　　他接下来的重心……
　　“SSD斯坦福分会老兵协会募款慈善晚宴？”伊恩和泰德看向汤米：“你是说，今年我们来承办？”
　　汤米点点头：“SSD成立一百四十余年，斯坦福分会创立也超过一百年，我们分会从来没有作为主办方承办过它。”
　　“但我们每年都会派人参加，并且每年也会通过举办各种其他活动进行捐赠或者筹款，老实说，汤米，这里是加州，兄弟们恐怕不会对承办这种活动感兴趣，我们是私立大学，不是军事学院。”伊恩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看向汤米说道。
　　为老兵们筹款的慈善晚宴，SSD每年都会举办，举办地也会随着承办方发生变动，但二战后主要集中在德克萨斯州，伊利诺伊州，马里兰州，纽约州，康涅狄格州甚至汤米的老家罗德岛州等地区，加州的分会没有承办过这种活动，主要是因为这个活动从第一次创办开始，就打上了军方标签。
　　纽约州的西点军校，马里兰州的海军学院，罗德岛州的海军军官学院，得克萨斯州的得州州立大学等等SSD军方校友云集的分会，才是承办这种活动的主力。
　　“加州有举办慈善晚宴的土壤，这里有好莱坞，有明星，名流，不比西点军校所在的纽约差，为什么不能举办？”
　　“汤米，我们没有对方那么丰厚的资金，更重要的是，在军方也没有那么多的影响力，我们最多只能喊来加州国民警卫队总司令奥特少将，对方却能让国防部长出席，这就是区别。”泰德也开口说道：
　　“之前查尔斯在时，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经过他缜密的思考与计算，按照慈善晚宴的门票一千美元来计算，奥特少将最多只能卖出三十张邀请函，也就是三万块，这个数字只能让我们沦为笑柄，而西点军校那边最低筹款记录都是他妈的十八万这个比我们高六倍的数字。”
　　所谓慈善晚宴，就是把门票高价卖出去，再把赚到的钱捐给老兵协会。
　　你要让那些有钱的SSD在世校友，或者想要参加的普通人心甘情愿的拿钱买你的门票，然后近距离与出席本次慈善晚宴的大人物攀谈几句，合张影，以后可以当成你对外吹牛的资本。
　　而对斯坦福分会而言，难点在于如何请到让有钱人购买门票的大人物，同时需要让SSD总会在世的所有校友心悦诚服。
　　比如你总不能邀请吉姆·卡特这位给钱就愿意站台的前总统，这个家伙大力鼓吹种族平等，黑人参政，甚至把马丁路德金的照片挂在了议会大厅上，如果邀请这种货色，不用外界来宾，SSD自家兄弟就能直接用炸药炸掉慈善晚宴的现场。
　　请几个计算机业的大佬出席，军方院校的SSD分会成员才不会派人来参会，他们没兴趣自掏腰包了解计算机发展史。
　　所以每年这个活动，都是查尔斯·萨蒙带着两三名菜鸟去赴会，贡献三五千的门票钱，再把自家分会通过各种活动募捐来的款项上交，最后拍些照片合影留念。
　　“我是说，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会让EFF的贾森以校友名义捐赠一笔五十万的晚宴专用捐款，然后再来围绕五十万的成本设计整个慈善晚宴的策划案。”
　　“贾森有你这样的兄弟和上司，还真他妈走运汤米，你早说你自己出五十万，我们就不会废这么多话。”伊恩听完汤米的话，愣了好一会，随后才对汤米没好气地说道：
　　“难怪查尔斯辞职之前，特意叮嘱我，少搭理汤米那个傻逼，兄弟会对他而言就是Troja一样的存在，想用的时候就套上去，没用的时候就丢在抽屉里，你又搞什么鬼？准备把老兵们当成商品卖掉？”
　　汤米不满地看向伊恩：“不卖老兵，我只是想拓展些人际关系，对SSD也有好处，别这样看我，我可是真金白银捐出他妈的五十万，这样的晚宴规模，不要说西点军校，白宫慈善晚宴也差不多了，而且还是在你与泰德两个傻逼的任期中举行的，足够你们两个吹到死，这可是查尔斯在任时没有的荣耀。”
　　泰德朝汤米竖起一根中指：“首先，钱要先到账，然后你写好策划案，我们到时会帮你签字，然后递交给总会，滚吧，对了，策划案上记得把我和伊恩写在你的名字前面，傻逼。”
　　“这个提议不错。”伊恩与泰德击了一下掌：“记得打电话刺激一下查尔斯。”
　　汤米朝两人竖起中指，随后走出了会议室。
　　……
　　索菲娅开着自己用奖学金新买的这辆通体蒂芙尼蓝的凯迪拉克Fleetwood Brougham，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上正翻看一摞旧报纸的汤米：
　　“你和芮尼分手了，对吧？我是说这种情况下，你还准备……让她父亲帮你设计慈善晚宴的整体方案，并且看在你和他女儿交往过的份上，给你一些优惠？”
　　汤米翻看着手里几十份报纸，主要都是美国报业集团下辖的《陆军时报》，《海军时报》，《空军时报》和《海军陆战队时报》，听到索菲娅的话，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没人告诉我，和女朋友分手后就不能关照她父亲的生意，呃……对了，回头你记得打给芮尼，让她记得把前几天晚上留在我住处的衣服拿走，如果再不拿走，我就当她送给我别墅里的女佣了。”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不是说她都有了新男友？”索菲娅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们又……在一起了？”
　　汤米不时找出一段新闻，随后用记号笔在上面圈起来：“没有，只是有个地质学院的家伙追求她，芮尼希望我作为前男友给她一些建议，基于我各方面的表现，与对方做一些对比，只是我们聊到后面时，话题有些深入……”
　　“换个话题吧，汤米，我不想继续听了，所以新学期开始，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索菲娅远离汤米一个暑假的时间，让她都已经快要重新习惯正常人类的思维，直到开学，汤米这混球重新找上她。
　　汤米始终一边忙碌一边回应：“去见本杰明·摩尔先生，表述一下我们的需求，让对方出个关于慈善晚宴的整体设计方案，然后联系迪莉娅，让她下班之后打电话去我的住处，我有些问题和在华盛顿的她聊聊，打去参议员皮特·威尔逊先生的办公室，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去拜访他，今天的安排就这样。”
　　“那你完全可以……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这些安排，而不是让我开车过来。”索菲娅握着方向盘说道。
　　“顺路接我去上课，我的住处距离学校有五公里，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强烈建议你买辆车，而且又特意在百忙之中陪你去选车？索菲娅·奥康纳小姐？前面停车就可以。”汤米抬起头，看了眼外面的环境，把手里的报纸放在后座上：
　　“报纸不要乱动，然后放学开车我们一起回我的住处，我要继续看报纸，祝你拥有开心的一天。”
　　索菲娅缓缓停车，目视着前方：“也祝你拥有像我一样开心的一天，汤米·混球·霍克，我下午没时间，我要去……”
　　“洛杉矶。”放下报纸的汤米，看向索菲娅，突然打断她说出了洛杉矶这个地名。
　　索菲娅没有反应过来：“Wat？”
　　“你觉得你过生日时，喊上苏珊，贾森，霍莉和你其他的朋友，我们去洛杉矶玩两天怎么样？我记得你有一次和霍莉聊天时提起过希望去环球影城参观，我们可以在你生日时实现这个小小愿望。”汤米对索菲娅投以询问的目光。
　　索菲娅深呼吸了几次：“不用诱惑我，我不会上当，汤米。”
　　“所以呢？”汤米打开车门，却没有急着下车，等待着索菲娅的回应。
　　索菲娅低下头：“是的，其实我下午不怎么忙。”
　　“下午见。”汤米把屁股离开后座，朝校园走去：“对了，打给迪莉娅时，让她帮我问问平克顿，问问那些心狠手辣又能熬夜的家伙们能不能帮忙推荐两个身手不错看起来又唬人的保镖兼司机，轮换工作制，价格不要太高，如果薪酬太高的话，你就只能继续兼职，重复一下雇主的要求。”
　　“能帮你挨打，能替你打人，最重要的是，薪酬最低。”索菲娅意简言赅的总结道。
　　汤米转身走远：“最好是退役老兵，我刚好最近忙着帮老兵们募捐，为两个退役老兵提供工作也算是加分项。”


###第153章 要开工了
　　斯坦福大学棕榈大道，汤米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丹尼斯和帕姆。
　　之所以目瞪口呆，并非两人整了容或者长出夸张的咪咪，而是这两个傻逼突然出现在加州斯坦福，还他妈一副来度假的打扮：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是说，来之前能不能打个电话，而不是站在斯坦福的土地上之后，才告诉我？”
　　丹尼斯摘下太阳镜和夸张的宽檐草帽，打量着远处斯坦福大学的建筑群：“兄弟，你说过，请我来加州操墨西哥妞～你忘了吗？”
　　“没错，我来加州看他操墨西哥妞。”帕姆在旁边补充道。
　　汤米张了张嘴巴，看看两人，又看看身后神圣的大学校园：“但他妈现在你们两个不应该在罗德岛州社区大学读书吗？现在没有任何假期……”
　　“加州的阳光是不是有辐射，把你脑子照坏了？才能对我们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汤米？”听到汤米问出的问题，丹尼斯把草帽又戴了回头上，有些担忧地看着汤米，似乎真的非常震惊自己的死党怎么可能问出如此智障的问题。
　　帕姆也开口疑惑地问道：“大学逃课这种事需要看公共假期表吗？”
　　汤米也回过神来：“不，当然不需要，只是我太久没和你们两个一起逃课，忘了如何逃课，也就是说，你们两个横跨整个美国，就为了操墨西哥妞？”
　　“不，我不会，我不能对不起卡莉，我只是来看看，并不准备参与。”帕姆摇摇头说道。
　　汤米满脸狐疑的打量了帕姆一眼：“所以，卡莉把你玩坏了？这一年来你他妈除了维持生命最基本的活动之外，都趴在她身上来着？”
　　“这个玩笑不好笑，汤米，我的球杆没有任何问题。”帕姆对汤米认真地说道，不过随后就有些郁闷的低下头：
　　“只不过球杆现在有些特殊记号，如果我……我在加州做些运动，回去之后卡莉就能发现。”
　　汤米理解地点点头：“兄弟，你和卡莉的情侣游戏听起来有些烧脑。”
　　“所以墨西哥妞在哪？”丹尼斯对汤米说道。
　　汤米想了想，走到旁边的公用电话亭，示意丹尼斯拿几个硬币给自己，丢进去之后拨通了自己别墅的电话，很快，电话那边的佣人接通电话：
　　“您好，这里是汤米·霍克先生的府邸，有什么能帮您的？”
　　“多罗茜，是我，汤米。”汤米握着电话听筒说道。
　　“霍克先生，有什么事吗？”
　　“呃……贾森离开了吗？”
　　“没有，怀特先生正在前院抱着电话机开电话会议，需要我让他来听电话吗？”
　　“很好，让他的司机现在开车来学校接专程来拜访我的两个朋友，然后告诉贾森，丹尼斯和帕姆这两个名字，他知道他们是谁，虽然没见过面，但他听过他们两个的大名，让他暂时替我招待他们，我上完课之后会赶回去。”
　　“好的，霍克先生。”
　　“谢谢你，多罗茜。”
　　汤米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拨了斯蒂芬·宾恩的呼机号码留言：“阔佬，丹尼斯和帕姆两个傻逼来了斯坦福，他们要排队操你，所以上完课换好情趣内衣之后记得联系我，我帮你安排接客，就这样。”
　　搞定之后，汤米才看向丹尼斯和帕姆：“一辆骚红色的林肯Continental Mark VI等下会来这里接你们去我的住处，我放学之后，会和阔佬一起赶过去。”
　　“你是说你还要去上课？你最好的兄弟不远万里来探望你，你居然不准备带他去见识加州女郎，而是丢下他们去上课？”丹尼斯不满意地说道：
　　“大学是不是把你教成了傻子？”
　　汤米取出香烟，递给两人：“我住处有个叫贾森·怀特的家伙，他有加州所有高档娱乐公司的经纪人电话，我不同，我只认识一些已经改行的廉价妓女。”
　　“很好，你可以走了。”听到汤米的话，丹尼斯接过香烟干脆地说道：“如果学业繁忙，你不出现也没关系，让那位叫贾森·怀特的哥们陪我们随便逛逛就可以。”
　　“晚上见。”汤米走出几步，又走回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丹尼斯，丹尼斯被汤米盯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你不是要去上课吗？”
　　汤米取出打火机点燃嘴里叼着的香烟：“你和帕姆准备在加州呆多久？”
　　“主要取决于加州娱乐公司有多少姑娘以及你有多少钞票。”丹尼斯坦诚地说道。
　　汤米脸色顿时灿烂起来，亲自帮丹尼斯点燃香烟：“很好，多玩一段时间，账单都算在我身上，对了，你们在社区大学读什么课程？”
　　“制冷机械工程。”帕姆开口说道。
　　丹尼斯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读什么课程：“我是……环境资源管理与污染防治。”
　　“所以，帕姆毕业之后就是空调维修工人，而你去罗德岛州某个城镇找个垃圾站管理员的工作，对吧？”汤米听到两人的回答，故意夸张的嘲讽道。
　　“对帕姆来说，是这样，但我不会，不要轻易给我下结论，汤米，你了解我，没有人能左右我丹尼斯·赫伯斯的人生。”丹尼斯不满地看向汤米，甚至朝汤米走近两步，开口说道，不过随后又沮丧地点点头：
　　“因为我他妈怀疑只是垃圾站管理员这种工作，我的成绩可能都竞争不过其他同学。”
　　汤米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很好，多玩一段时间，玩得开心点，反正副学位证书拿不拿都无所谓，当做给自己放个长假，我可能这段时间需要你们帮我个忙。”
　　“没问题，是那辆车吗？”丹尼斯指着远处出现的一辆红色林肯轿车，对汤米问道。
　　汤米看了一眼：“没错，来接你们的。”
　　“我们先去娱乐，你慢慢上课，我会多约几个妹子。”
　　丹尼斯丢下一句之后，就和帕姆兴冲冲的上了豪车，贾森的司机帮两人关好车门，对汤米打了声招呼，随后载着两人离去。
　　“为了不能让他们成为空调维修工和垃圾站管理员，我也要让他们帮我的忙，我总是见不得朋友处境艰难。”汤米望着远去的豪车，摇摇头说道：“对了，还有托尼，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丹尼斯和帕姆每次出现，总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思路。”
　　想到这里，他又走到了电话亭，拨通了电话：“托尼，我是汤米，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有兴趣驾驶比克尔维特C4或者华威渔船稍微大一些的交通工具吗？”
　　“你想说什么，汤米？你是希望我去当个卡车司机，帮你送货还是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你需要我就尽管说出来，我不会拒绝你，兄弟。”电话那边，对突然接到汤米的电话，托尼有些惊讶。
　　汤米哈哈笑了起来：“我是说，也许你想开巡洋舰或者护卫舰？”
　　“我他妈才不会去参军，难道你没看到电视里转播的82年的苏联演习？据说总统和军队里的所有人都吓到尿湿了裤子，苏联演习那段时间，美国成人纸尿裤销量突破历史新高。”托尼也笑着说道。
　　汤米望着远处的棕榈树，嘴里轻声说道：“No，我当然不是劝你去参加，我是说，我或许有方法能送你去读美国海军学院，我的生意需要自己人，我也是在丹尼斯和帕姆这两个混蛋来看我，而我想要卖掉他们时，忽然想到了你。”
　　“你在开什么玩笑？汤米，想想你当初为了读大学要付出多少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读大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托尼在电话那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汤米是不是嗨大了，在胡言乱语。
　　汤米考大学的过程他都看在眼里，疯狂复习功课，还要自己想办法赚钱，搞定各种程序之类，现在他却对自己说，要让自己去读大学？说的就好像让自己去酒吧喝酒一样轻松。
　　汤米吐出口气：“托尼，你要知道，当一个人有钱之后，让自己的亲人读大学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因为我能轻松搞定你的免试推荐信，有钱人读大学和穷人读大学是两个概念，托尼，这么说吧，如果我还是那个穷鬼汤米，你科科拿到A我都无能为力，但现在我有钱了，你科科都是D，也能送你进入我想让你去读书的大学。”
　　“不如先说说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生意？去海军学院卖你的软件或者图书吗？”托尼听得一头雾水，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弟弟为什么突然想起让自己去读大学。
　　自己现在的修车工作不错，每周能赚两百二十块左右，而且能见识到很多改装车，只要继续借着各种改装车提高自己的修理经验，托尼甚至觉得三十岁之前就能开一间属于自己的修车厂或者改装车场。
　　汤米也能理解自己哥哥的不解，所以说道：“不，你为什么不带着阿什莉来加州玩段时间，我和你慢慢聊，如果你不感兴趣，就当来度个假，但不准带贝西娅，让她专心读书。”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需要我。”托尼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汤米也停顿了两秒钟，才肯定的回应道：“我需要你的帮助，哥哥。”
　　“很好，弟弟，等着我，我现在去看机票，就这样。”托尼在电话那边说完，就干脆挂断了电话。
　　“这就是有个意大利哥哥的好处。”汤米放下电话，看向明媚的阳光，嘴里娴熟的引用了一句《圣经》：
　　“如不携季者至，不得觌吾面。”
　　熟读《圣经》曾是他试图充当上帝信徒混入大学时做的准备，那时他甚至考虑过混入天主教大学的神学系，但现在看起来，虽然《圣经》对计算机科学专业没什么帮助，但至少让他明白，传播教义的方式与做生意的手段可以完美结合。
　　……
　　汤米的别墅，室外泳池内，六七个靓妹正陪贾森，丹尼斯和帕姆举行小小的Party。
　　贾森在EFF的工作不算繁忙，目前主要是配合SSD校友本杰明·罗森，乖乖听罗森先生的话。
　　倒不算贾森想偷懒，主要是汤米曾经无耻的告诉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跟在本杰明·罗森的身边学习，所有问题都去询问他，听取他的意见，看他如何处理，然后彻底吸收，不能让老家伙好像捡钱一样用一千万占股Actor公司，还什么都不用做，必须让他忙碌起来，把他的商业手段，思维全部学到手，不要把罗森先生当成一个人类，而是当成一头奶牛，让贾森疯狂压榨他的牛奶。
　　当然，贾森也要承认，跟在本杰明身边，的确要比在学校时能学到更多知识，比如商学院应该不会教自己试图投资持股某个小公司而对方不愿意时的情况下，如何分化那个小公司的几名创始人。
　　帮那间小公司内反对投资但把持话语权的创始人制造些丑闻或者麻烦，再放出各种假消息，总之逼他无法抛头露面，公司内部人心惶惶，最终压力太大稍一动摇，就会分裂，要么公司的管理交给支持投资的创始人，要么有人会带领技术团队拿到钱开新公司。
　　总之，让贾森大开眼界，也受益匪浅。
　　“他说让你们在这里多玩一段时间？”贾森喝了一口果汁，听到旁边正享受靓女帮忙按摩的丹尼斯说起汤米大方的让他们两个大方的留在加州多玩一段时间之后，把果汁吐了出来，扭头看向丹尼斯：
　　“这怎么可能？”
　　“当然可以，贾森，汤米和我们两个的友情毋庸置疑。”丹尼斯趴在躺椅上回应道：“汤米不是个小气的人。”
　　贾森用“怎么有人敢相信汤米这个傻逼”的眼神看向丹尼斯和买来市面上所有的记号笔，然后专心调配记号笔颜色的帕姆：
　　“他在华威也许不小气，但在加州，我猜你们对他缺乏足够的了解，恕我直言，请问他邀请你们多玩一段时间的同时，有没有让你们在某些白纸之类的东西上签名，或者说，希望你们帮个忙之类的话？”
　　丹尼斯说道：“我没有印象。”
　　“汤米说，希望我们能帮他一个小忙。”帕姆头也不抬地观察着纸上的记号笔颜色，嘴里说道。
　　贾森这才恍然地点点头：“朋友们，我很开心认识你们，作为汤米曾经的室友，我给两位最诚恳的建议是……现在穿好衣服跑去机场，买最快的航班回家。”
　　“你准备独霸这些辣妹？别这样，贾森。”丹尼斯抬起头看向贾森：“我们不会因为你睡过汤米而吃醋，你完全可以继续和他一起睡。”
　　贾森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遭遇，酝酿了一下下情绪，随后有些唏嘘地说道：
　　“有个悲惨的故事，曾经有个人渣，用美女诱惑他的好朋友，在他好朋友因为美女而心情激荡时，那个混球开口问他，嘿，好兄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他的好朋友说，好的，兄弟，当然没问题，我们可是兄弟。”
　　“这故事哪里悲惨了？”丹尼斯皱皱眉：“那个好兄弟在美女面前无法起来？”
　　帕姆给出了不同的意见：“不不不，我觉得应该是他被上了锁，美女挑逗他时，被锁住时的那种感觉会非常不好受。”
　　“兄弟，你他妈和卡莉谈恋爱时都遭遇了啥……来自圣文森特的姑娘们都玩的这么狂野？”丹尼斯听到帕姆的话，看向帕姆震惊地问道。
　　贾森看到两人若无其事的模样，有些激动地说道：
　　“和美女相处很愉快，悲惨的是答应了对方一件事，懂吗？懂吗？这才是重点，你们两个听故事不会自己总结故事的重点吗？我的意思是，不要轻易与恶魔做交易，那混蛋用美女诱惑可怜的朋友，达成了完全不对等不公平的交易。”
　　“我们他妈如果阅读与写作拿到满分，就不会轮到你做汤米的室友了，贾森。”丹尼斯说道。
　　贾森吐出口浊气：“那混蛋用相同的方法利用过我，懂吗？所以我才建议你们离开这里，Now！如果你们不想成为小电影演员的话。”
　　“演员？”丹尼斯和帕姆听到贾森的话都坐了起来，目光烁烁的看向他：“你是说，我们能成为那种电视里看到的小电影演员？”
　　帕姆甚至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指着自己的高度眼镜对贾森追问道：“高度近视也可以吗？”
　　贾森看到两人的反应，有些发懵，他看了两人好一会儿才说道：“伙计们，不是好莱坞电影，懂吗？是他妈那种脱光衣服……”
　　“我问的就是这种小电影，你以为呢？我现在问你，也就是说汤米能让我们操各种漂亮女人并且还能赚钱，对吗？”丹尼斯同样有些不解地回望着贾森，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告诉自己不是好莱坞电影，不脱衣服的好莱坞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贾森无语地点点头：“严格来说……是这样。”
　　“这哪里悲惨了，这不是该开香槟庆祝吗？小姐，给我来一杯香槟，我爸爸就快能在电视上看见我了！赫伯斯家族第一位登上电视的伟大人物！全世界都要感受哥的生殖器带来的视觉刺激！”
　　贾森看到丹尼斯兴奋的催身边的女人帮他倒香槟庆祝，嘴角都忍不住抖了抖，对帕姆问道：
　　“你们确定是来自美国华威，而不是法国华威？我之前只听说法国人可以为了操女人而毫不在意脸面。”
　　“我不关心华威属于哪个国家，我只关心高度近视到底是不是也能当演员？”帕姆盯着贾森问道。
　　这个反问让贾森彻底无语：“现在我明白汤米那混球的无耻，不是与生俱来，而是来源于地域特征。”
　　此时，外面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随着大门被打开，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从外面驶了进来，车门打开，斯蒂芬·宾恩从驾驶席走了下来，看到丹尼斯与帕姆，斯蒂芬兴奋的撩起袖口，对两人展示着手腕上的CSLS纹身：
　　“看看是谁来了！原来是CS帮的野猪和瞎子！好久不见！终于想起跑来加州探监可怜的斯蒂芬了？”
　　丹尼斯与帕姆也迎上斯蒂芬，和他来了一次拥抱：“好久不见，阔佬！”
　　“汤米呢？”拥抱完之后，看到副驾驶上空无一人，丹尼斯问道：“他不是说会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去面试司机了，别担心，没有他我们也可以玩到尽兴，把这些妞打发走，我的司机正开一辆商务车赶过来，送我们前往机场，然后飞洛杉矶，我包了洛杉矶一间夜总会帮你们接风，大概一百二十个妞，足够让汤米那家伙留在这里顿足捶胸，后悔莫及。”斯蒂芬开口说道。
　　听到斯蒂芬的话，贾森马上丢掉酒杯站起身：“各位，我有个疑问，你们那个CS帮我能不能申请加入，或者你们难道没考虑过把汤米那种人渣踢出组织，然后邀请更优秀的男性加入？一百二十个妞，Shit，你们每人一晚上应付四个都要十天才能睡完所有人……”
　　他看看自己喊来的这几个靓女，又看向斯蒂芬：“我愿意自己掏机票钱，免费向你们提供这种重体力帮助。”
　　……
　　烟疤与铆钉酒吧，这个酒吧的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股朋克味道，事实上里面的装修风格同样如此，里面充斥着大块的钢板，夸张的螺丝，铆钉，各种粗细长短不一的管道，锈迹斑斑的阀门，再配合酒客们吸烟冒出的烟雾，走进来的一瞬间，让人有种回到蒸汽时代的感觉。
　　这是硅谷一带很多程序员愿意来放松的比基尼酒吧。
　　是的，这里的吧女都会穿着各种布料稀少的比基尼，穿梭在大厅内，当然，想让她对你的咸猪手视如不见，你需要买足够多的酒水，不然就等着被她问候全家，再被保安拎着衣领丢出去。
　　此时，汤米摆弄着手里的大号啤酒杯，把它从左手边挪到右手边，从右手挪到左手边，打量着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然后侧过脸看向索菲娅：
　　“我亲爱的索菲娅，你确定领会了我的需求？一个时薪15块，一个时薪50块，我该怎么理解？你理解了一半，然后也完成了一半？这个好像棕熊一样的大个子，一小时50块明显货真价实，除了价格太高，没有缺点，但……”
　　“汤米，上年纪的那个才是50块的时薪，大个子每小时15块。”索菲娅对汤米提醒道。
　　此刻两人对面，是两个白人男性，一个年轻，一个沧桑，一个头发浓密，一个光头锃亮，一个身材高壮，足有一米九，另一个看起来比一米七的索菲娅还要矮一点点。
　　“你，每小时十五块？”汤米听到索菲娅的话，忍不住对抱着双臂的年轻壮汉开口问道：“十五块？八小时我只需要付你一百二十块？”
　　“是的，先生。”
　　“怎么称呼？”
　　“乔治·赖特，先生。”
　　“很好，恭喜你，赖特先生，你拿到了这份工作。”汤米伸手与对方握了一下，随后看向旁边虽然头顶光秃秃，但下巴上胡茬野蛮生长的老家伙：
　　“而你，老先生，你一个小时的薪水比他三个小时的报酬还要多？”
　　“布林克安保的确是这样定价的，的确是这样。”老头笑着点点头说道。
　　布林克安保公司就是平克顿事务所帮忙推荐给汤米的，这是一家成立于1859年的老牌安保公司，一百多年的发展，已经从最开始的人员安保，发展成为银行，矿业公司，零售商，政府，铸币厂，珠宝商以及军队提供安保及运输等服务的供应商。
　　可能很多人都会有和汤米一样的疑惑，就是军队需要安保做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美国纳税人几十年都没有答案。
　　美国很多军事基地的运输业务都由这家公司负责提供，报纸曾嘲讽这是赤裸裸的权钱交易，号称全球最强大武装力量的美国军队居然需要雇佣专门的安保公司来帮他们运输甜甜圈和巧克力？
　　在美国，你不知道布林克公司拥有多少中转仓库，里面放了多少雇主的钞票或者黄金，你只需要知道，当你在路上看到布林克这个公司名字的招牌时，最好考虑停下，不要继续前进，不然他们不止会报警，还会让你成为一个叫“猜猜看开多少枪才能吓尿那个傻逼”的游戏的主角。
　　布林克与平克顿是合作上百年的好基友，双方曾经在宾夕法尼亚州不知道帮矿业大亨们联手陷害枪杀了多少煤矿工人。
　　基本合作方式大概是布林克安保公司故意出现安保纰漏，再放出消息引诱被煤矿公司克扣薪水的矿工们去盗窃或者抢劫，一旦他们动手，平克顿马上就以正义使者的身份出现，先杀再抓，杀死那些必须要死的头目与骨干，留下几个吓尿又完全不知情的矿工交给法庭，如此顺滑的操作，让矿业大亨们不仅不用付这些忤逆者的薪水，甚至还能光明正大的让参与的矿工们补偿自己因此造成的损失。
　　为什么会有损失？因为这种案件往往是抓到了人，但财产却总是找不到，神通广大的平克顿事务所也找不回大亨被抢劫的财产，没办法，只能把损失算到工人身上，不过放心，工人的房子，马车甚至老婆，女儿，儿子都会被安排妥当，一般都是由布林克公司提供安保，毕竟法庭会把那些判给矿业大亨补偿损失。
　　布林克安保与平克顿侦探，美利坚政府与资本家心目中最优秀的鹰犬组合。
　　“怎么称呼，先生？”汤米打量着对面这个看起来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些的老家伙，开口问道。
　　对方正朝烟斗里塞着烟丝，此时划着火柴点燃烟斗，看向汤米：“佩奇，洛特·佩奇。”
　　年轻的叫乔治，老的叫佩奇？汤米觉得这两个家伙名字很耳熟，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是部卡通片的主角名字。
　　“听着，佩奇先生，我不相信越老就越值钱的鬼话。”汤米打量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要大些的老家伙：
　　“因为我熟悉的高级女郎行业，超过二十八岁就别想被人搞一次还能拿到四百块的高价。”
　　“事实上……霍克先生……”刚刚因为收费低廉而获得这份工作的年轻壮汉听到汤米对洛特·佩奇的价格不太满意，在旁边开口，等看到汤米望向自己，他才认真的继续说道：
　　“佩奇先生值这个价格，他当过兵，上过战场，拥有各种经验……”
　　“所以我是要雇他帮我去刺杀苏联的领导人康斯坦丁·契尔年科？”汤米不解地看向这个小猪弟弟，摊开手反问道。
　　洛特·佩奇拍拍同伴的肩膀：“算了，乔治，这位先生只是需要一位司机，你留下和他聊聊，我去外面透透气。”
　　“没错，先生，你总结的非常正确！”汤米满意地点点头：“我只是需要一个看起来唬人的司机兼保镖，用来吓唬黑人，因为我之后可能会有很多时间与黑人打交道，我是说……”
　　乔治显然有些不死心，继续推荐着老家伙：“佩奇先生是合适的人选，他之前杀了七个黑人被判五年缓刑和600小时的社区服务，整个洛杉矶长滩的黑人遇到他，都会下意识下跪并举起双手。”
　　汤米看着叼着烟斗站起身准备摘下椅背上的外套走人的老家伙：“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那位78年因为判刑而让法官们打起来的长滩分局警长？”
　　“是啊，知名度太高没什么好处，找工作总是会被拒之门外，我知道现在大家对黑人更宽容，不希望与我这种臭名昭著的人卷在一起。”老家伙看向汤米：“我明白，先生。”
　　汤米眼神玩味地打量着对方：“每个人都需要得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愿意给人这种机会，所以，如果再回到79年，你还会犯下这种事吗？”
　　“让你失望了，答案是我还是会杀了那些杂种。”洛特·佩奇手里搭着外套，转身朝外面走去。
　　“很好，你被录用了，不过有个小问题。”汤米开口一句话，就让洛特·佩奇立在原地，随后汤米扭头看向身旁的索菲娅：
　　“乔治的费用我自己付，但佩奇先生的费用挂在霍莉或者马克那边，如果他们不反对的话，他们两位就能开工了。”


###第154章 你圆满了，汤米
　　吉姆·曼兹坐在汤米别墅的餐桌前，取出香烟叼在嘴里，对坐在餐桌对面正翻看资料的汤米说道：“关于尤努斯教授和他的穷鬼银行，差不多就是这样，其实还有一个关于份额农场的项目没来得及调查，但那玩意与银行业务关联不大，再加上你前几天的电话，所以我就飞了回来。”
　　“我按照你提供的汇率计算了一下，也就是说，尤努斯教授的银行每周向每个孟加拉穷鬼提供50美分的贷款，然后下周对方还款时需要还给银行52美分？”汤米看着吉姆带回来的一些数据资料，嘴里说道：
　　“一周50美分，那些穷人能做什么生意？我是说，现在美国随便一份兼职，每小时的薪水都要3美元，我想象不到50美分能做什么生意，一共28000人的客户规模，那代表银行放给他们每人一笔一美元的贷款，也才只需要不到三万块的本金。”
　　“大部分是家具生意，他们会用竹子制作出各种漂亮的竹制家具卖给收购商，收购商统一收购后，再卖去欧洲，香港或者日本之类的地方，50美分是他们购买原料的钱，那里的竹子不免费，50美分的竹子制作出的家具，能卖到70美分左右，扣除52美分的低息贷款，还能剩18美分，如果夫妻两个都开工，一周就能赚36美分，扣除最基本的生活成本开支，能攒下10美分，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继续做家具生意，他们就需要继续借贷，周而复始，尤努斯教授其实准备无息贷款，但维持银行开支也需要费用。”吉姆看向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开口问道：
　　“这些食物我能吃吗？你一个人吃这么丰盛的晚餐？”
　　“当然，餐桌上的意大利面，龙虾，鱼肉，威士忌，葡萄酒……随便享用。”汤米头也不抬地说道：“那本来就是为接风准备的。”
　　吉姆用餐叉叉起一坨沾满酱汁的意大利面朝嘴里放去：“谢谢，我没想到你为我接风特意准备了一餐。”
　　“我不知道你今天就回国，其实是为你见过的两个家伙，丹尼斯和帕姆准备的，他们今天突然来加州探望我，然后我提前让厨师准备了一桌晚餐，结果斯蒂芬和贾森带他们去了洛杉矶。”
　　“这一桌食物看起来已经很丰盛，瞧瞧这可爱的牡蛎～真鲜美。”吉姆咽下嘴里的食物，用手拈起一块牡蛎肉丢进嘴里，满意地说道：“所以洛杉矶的牡蛎更可口？”
　　“斯蒂芬在洛杉矶包下了一间夜总会和一百二十个靓妹，为丹尼斯和帕姆接风。”汤米语气平静地说道。
　　吉姆顿时停止进食的动作，看向汤米：“……同样是接风，为什么你就只会用这样一堆别人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垃圾食物款待我，为什么不尊重我？”
　　“可是你刚刚还夸牡蛎鲜美。”
　　“我那是违心的称赞，懂吗？我脸上带着赞美，实际上内心在滴血。”吉姆自己动手帮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嘴里说道：“所以，你电话里说你女朋友要了解银行业务是什么意思？”
　　吉姆合起资料，看向吉姆：“她想要做些有意义的事，还有什么能比我们做的事更有意义。”
　　“你女朋友也觉得赚黑鬼的钱能让她人生充满意义？”吉姆朝嘴里送着食物，对汤米问道。
　　汤米挑起几根意大利面条朝嘴里送去，听到吉姆的话，顾不上咽完就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女朋友是天使，懂吗？她负责帮助人，为人们带去希望，让人们沿着她的光芒前行，等那些人踏上那条路无法回头之后，再让她去救赎其他羔羊，而你则接替她继续指引路上的人。”
　　“宗教传播，刚开始传教的传教士展现仁慈，等洗脑完成，那些人拥有信仰之后，就换上另一副嘴脸，告诉对方，神爱世人，但也需要世人爱他，现在你的神明缺钱，需要你奉献可奉献的一切。”吉姆听明白汤米的话之后，就忍不住调侃他：
　　“我还以为你还会继续扮演美国偶像，天降义人，现在看来，你是准备再让世界上多出个女性义人？你们俩的孩子，是不是出生那刻要搞些异象出来，或者帮你女朋友在生产前做个手术，先在肚子里的婴儿手上放一本《圣经》和一枚十字架？”
　　汤米叹了口气，继续朝嘴里送着食物：“你对上帝缺乏敬畏，吉姆，这是不对的。”
　　“你能活到现在，就已经让我彻底变成了无神论者，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你他妈早就该被他丢进黑鬼地狱，享受黑鬼们的无休止轮暴。”看到这家伙居然说自己对神明缺乏敬畏，吉姆马上开口反击道，不过随即问起来：
　　“所以，你女朋友会牺牲自己和黑人们打成一片？”
　　“不不不，我的女朋友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穷人，当然也会包括黑人，但不是要和他们打成一片。”汤米马上反驳道。
　　奥蒂莉亚可不能与黑人打成一片，她那种性格如果真的与黑人混熟，那些懒惰而又厚脸皮的黑人穷鬼一定会把奥蒂莉亚的施舍当成天经地义，奥蒂莉亚甚至可能自己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她之前最应该做的，是用她那颗善良的心，帮我去孟加拉感化那位尤努斯教授，我女朋友有资金，又愿意做正确的事帮助孟加拉，尤努斯教授不会拒绝善意，我们就是要这样，找到把资金注入进去的机会，把那家小银行变成我们的，然后让尤努斯为我们工作，把他大脑里那些伟大的思路，变成我们的，再把这种生意慢慢发展成国际性的生意，非洲，亚洲有那么多穷困的国家，有数不胜数的穷人，针对穷人，我们会借助尤努斯的大脑，设计出很多种帮助他们的方式，而帮助，在某些时候，也可以是一种生意，我们从加州吸黑人的血哺育其他国家的分行，等时机成熟……”汤米看向吉姆。
　　吉姆扯下餐巾擦了擦嘴唇，朝嘴里灌了口葡萄酒，又重重吸了口香烟，随后直接开口打断了汤米：“这他妈根本不是生意，汤米，这的确是生意，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意，除非你替某个政客工作，但这不可能，之前事务所帮Lotus公司完成的调查资料显示，你来自乡下，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政治背景。”
　　“我本想为我自己工作，但现在我决定为我哥哥工作。”汤米坦然的看向吉姆。
　　吉姆懒得听汤米完全敷衍的屁话，直接扭过头骂了句脏话，才说道：“修车工也算是政治人物的话，你的确可以这么说。”
　　“我准备把他和丹尼斯送进美国海军学院，加入美国海军学院SSD分会，毕业之后去海军任职，所以，那些国家的生意就是为他每一次升迁而准备的交易品，没什么不能卖的。”汤米看到吉姆以为自己在开玩笑，补充了一句。
　　吉姆扭回头打量着汤米，确定这个混蛋脸上的表情不是开玩笑之后，才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要明白，如果美苏在未来的不久爆发战争，就等于你亲手送你哥哥和朋友去送死，你确定你内心面对这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时毫无波动？”
　　“那为什么不赌一下，美苏之间不会开战。”汤米对吉姆说道：
　　“穷人想要改变命运，不冒险怎么可能，有付出才有所得，如果不是这两年让苏联军演吓到几大军校都招不到足额学员，那些政客怎么给穷小子混进去的机会？”
　　看到吉姆沉默不语，汤米一边用餐一边说道：
　　“他们付出，也会有回报，我哥哥也许有一天能成为巡洋舰的舰长或者其他什么部队指挥官，丹尼斯也一样，不然呢，我哥哥一辈子在乡下修车，丹尼斯一辈子做个垃圾站管理员？”
　　看到汤米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吉姆忍不住开口问道：“所有人，只要你需要，你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加以利用？汤米，你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吗？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吗？我是说，家人也好，朋友也好，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能让你对他知无不言，完全信任的人？”
　　“没有，一个都没有。”汤米甚至都没有片刻的犹豫，看向吉姆，目光平静的直接开口给出了答案。
　　“无懈可击的回答。”吉姆低下头继续朝嘴里送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圆满了，汤米·霍克。”
　　两个人安静的吃完了各自餐盘内的食物，汤米才擦拭着嘴角开口，打破了沉默：
　　“除了需要你教教我的女朋友如何做善事之外，还有一件事，斯坦福大学SSD分会要承办老兵协会募捐的慈善晚宴，我需要几个有力人士出现在慈善晚宴上，其他宾客不重要，但我要吸引西点军校，美国海军学院那些军事院校的SSD分会成员来参加。”
　　“为什么？”吉姆满脸不解地看向汤米：“那些傻逼能做什么？你不会和他们有共同话题，事实上，连我这个年纪的人，都他妈快要捕捉不到你的思路，更何况共同话题。”
　　“那些人是最合适的贷款业务推销员，也可能是我们这个小生意的潜在股东，吉姆，我当然是办个让他们感兴趣的慈善晚宴哄他们开心，再借着看起来我与有力人士相交匪浅的假象，与对方谈谈合作。”汤米拍了拍旁边座位上厚厚一叠SSD几个军事院校校友的资料：
　　“这些家伙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学校帮我们借钱给其他人，我们都可以保证前期不收取利息，只收回本金，他喜欢自己赚利息也好，或者喜欢用无息贷款博取好名声也好，随便他们，只需要把客户发展出去就可以，无所谓，因为很快，就从我们需要他们，变成他们需要我们，只要金钱还会对他产生诱惑力，他们就与我们密不可分。”
　　吉姆已经见怪不怪，淡淡地点点头：“习惯养成，SSD最傻逼的行为，是收你入会，你在打着SSD的旗号，把那些头脑远不如你这位同龄人成熟，但你又觉得值得培养的家伙，变成你的小圈子兄弟，你年轻且富有，对SSD的兄弟们乐于伸出援手，他们都会喜欢你。”
　　“说重点，吉姆，发挥你在《国家评论》拉皮条的能力，帮我钓些有力人士。”汤米对吉姆问道。
　　吉姆捻灭烟蒂，无语的看向汤米：“这种事总要有鱼饵，才能钓鱼，你得给我看看你准备用来吸引大鱼的饵料，我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能帮你拉皮条。”
　　汤米拿起那叠资料中的一份文件夹，丢给吉姆：“这段时间依靠各种军事报纸和杂志了解到的问题，然后我尝试着我作为有钱人，该如何帮帮他们，这个文件夹里就是我的思路。”
　　“我觉得就挑选饵料这一点而言，我还是有发言权的。”吉姆打开文件夹快速浏览完之后才对汤米说道：
　　“一般总有傻瓜议员觉得他们有个示好现役军人或者退伍军人来博取好感的主意，想要发表在《国家评论》上，但他们总是忽略被他们挑出错误的退伍军人事务部，退伍军人健康管理局等等机构也属于军方，所以示好往往适得其反，你还好，没有犯这种错误。”
　　吉姆之前在《国家评论》做总编助理，经手过很多议员的稿件，也就是他称之为饵料的文字，汤米给他的这些东西，算不上一篇合格的稿件，思路也没有天马行空，或者说很油滑，只是一些为军人，退伍军人和家人提供社会援助的计划方案，倒是很适合想要寻求与军方媾和的某些议员提出来赚些印象分。
　　只是在吉姆看来，比起汤米·霍克坑人的计划，他这份真心实意帮助人的计划要黯淡许多，对他有些吸引力不足。
　　吉姆把文件夹合上，给出了自己看完后的平价：“是你找人代笔写的？这玩意和你为自己牟利做的设计水准差很多，缺乏诚意。”
　　“我都要把自己亲哥哥送进军队保家卫国了，难道诚意还不够吗？如果觉得缺乏诚意，你来想办法，我已经尽力了。”汤米喝了口葡萄酒说道。
　　吉姆懒散的舒展了一下上身：“想让我帮忙把你这份垃圾抛出去，那要看你的诚意如何，一顿晚餐远远不够。”
　　“所以？”汤米问道。
　　“你欠我一次最少有120个靓妹的接风派对。”吉姆拍拍文件夹，对汤米说道。
　　汤米点点头：“成交，你搞定它，我在拉斯维加斯准备两百个姑娘陪你，我会让我的新任司机兼保镖佩奇先生，在旁边帮你计数，睡不完别想离开。”


###第155章 伟大的丹尼斯
　　汤米住处的车库内，那辆老古董C2的机盖打开，托尼正把上身探进去，检查着零件情况，汤米则在旁边按照哥哥的要求，从工具箱里取出不同的工具递给他。
　　“我不认为自己是读书的材料，汤米，我可能更像老爹，没有继承到妈妈的智慧，妈妈在世时，总能有各种办法解决家里的问题，你显然才是霍克家更像妈妈的那个人。”托尼接过汤米递过来的扳手，拧下一枚螺丝丢在旁边，并趁机看向自己的弟弟说道。
　　随后又继续俯下身忙碌：“我是说，我愿意帮你，但我没有你这样聪明的大脑，我甚至高中都没有念完，更夸张的是，如果给我一份没有写好地名的美国地图，我都不知道马里兰州在地图上的哪里。”
　　汤米拿起那枚有裂纹的旧螺丝在手中把玩着：“美国海军学院，美国空军学院，西点军校，根据相关国会法案，美国参议员，众议员和国会代表每年有两个免试推荐入学的名额，只要推荐者在18-24岁期间，身体健康，是美利坚合众国公民，符合这个条件，你就能拿着那些大人物的推荐信入学，很神奇，对不对？这就是魔幻的美利坚，去他妈的成绩，那不重要。”
　　“你说的到底是大学还是参军？听起来招募条件和美国招募士兵的条件没有区别。”托尼换好螺丝，直起身看向汤米，有些疑惑地问道：
　　“会不会是骗人的，也许他们骗你说能让我拿着推荐信去读大学，但是实际上把我直接丢进军队，发配去海外那些军事基地等着发霉，毕竟政客经常干骗人的事。”
　　汤米把螺丝丢向角落的垃圾桶，准头有些差，砸在了桶身上，发出了一声噪音。
　　他捻着手指上黑乎乎的油渍对托尼说道：“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区别的，没有议员的推荐信，你就只能被政府骗去参军发霉，但，持有议员的推荐信，你就能去海军学院读书，而且你在海军学院读书的时间也会被计入服役期，你入学那天开始，就已经是海军军官，虽然是见习军官，但那些没有推荐信，在各个基地发霉的同龄军人，如果有机会见到你，需要乖乖向你行礼，称呼你为，长官。”
　　“也就是说，有了推荐信，我哪怕不识字，也能入学成为大学生和见习军官？不会因为成绩不好而被退学？”托尼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太他妈离奇了，我？一个高中肄业，连海军这个单词都不懂拼写的家伙，能去读大学，并且成为海军军官……”
　　汤米笑着点点头：“只要你不会在学校期间干出强X，贩X，谋杀，叛国之类违反美国法律的犯罪行为，基本上不会退学，成绩差也不会退学，因为你的推荐信上有个小小的附加条款，用来区分你这种人与那些凭借自己努力考入海军学校的家伙，附加条件就是你毕业之后需要接受海军征召，并在海军服役最少三年，因为你被推荐，是因为你立志报国，为了守护伟大的美利坚，所以才得到这个机会，所以你的成绩再烂，海军也不会白白放你离开，他们会找到让你出力的机会，哪怕只是让你帮海军修理汽车呢。”
　　“我去为海军修理汽车？读完大学和我没读大学干的事完全一样？那我去浪费四年时间到底是为了什么？”托尼听到汤米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我不会让你毕业之后修理汽车，你只要在学校呆满四年，就能拿到准尉军衔，四年后，我会帮你安排个好位置，以后你的每一次升迁都安排个好位置，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准备好足够打动你长官的筹码，现在是1984年，在我的幻想中，你十年后会是上尉，二十年后会是上校，三十年后如果没有更好的发展，也许就只能当个可怜的上将，如果发展的好……”说到三十年后，汤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递给托尼一支啤酒，随后转移了话题：
　　“当然，未来太遥远，你去大学报道，要让那所学校的SSD兄弟会成员喜欢你，把你当成愿意信任并结交的兄弟，不用担心维系友情需要花钱，你不缺钱，可以每周带那些人开Party，去兜风，借钱给他们，甚至不需要他们还钱，只要让他们始终尊重你这位最大方最仗义的兄弟，让他们对你在未来某一天提出的某件事无法拒绝，就是这样。”
　　托尼接过啤酒朝嘴里灌了一口：“SSD这种组织如果混迹在街头就叫做帮派，只是在大学，才叫做兄弟会，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当然可以，你要在SSD这个大学帮派内成为核心人物，我对海军学校SSD成员的资料调查结束后，会给你一份名单，告诉你需要重点维系与哪些人的关系。”汤米帮自己打开一支啤酒，看向托尼说道。
　　托尼有些兴致不高的低下头：“其实我是在替你上学，对吗？你来决定我的一切，我就是马戏团里那些木偶，你拿着几根线来操纵我走路。”
　　“前段时间我看完了一本名为《二十四个比利》的畅销书，作者叫做丹尼尔·凯斯，故事没什么吸引我的，但是那个精神病主角说的一句话让我深以为然，他说，只有大智慧的智者方能操纵并改变自己与他人命运，计划的执行交给信任他的愚者负责就可以，我不想操纵你做个小丑，托尼，我是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的信任，我要操纵并改变的是霍克家的命运，改变霍克家的前提条件是，霍克家只能有一个大脑负责思考，其余人负责执行。”汤米走到托尼面前，举起手里的啤酒，看向哥哥：
　　“我知道由别人替自己做决定的感觉，会让人不舒服，但霍克家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和阿什莉的子女继承你的修车厂或者父亲的拆船厂？继续窝在华威，重复你我的童年？霍克家，可以换一种生活，换一种社会地位。”
　　托尼拎起啤酒和汤米碰了一下，随后朝嘴里灌了一口，笑着说道：“所以，美国就需要一个不懂海军这个单词拼写的军官去守护它？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我的生意会越来越大，当体量足够大时，哪怕没有做错任何事，麻烦都一定会找上门，所以就需要有力人士的庇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庇护我的人，是我的哥哥。”汤米看向托尼，语速放慢，认真地说道。
　　托尼低头看看手里的啤酒，又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弟弟，他犹豫了片刻，才同样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亲爱的弟弟，你前面说那么多话，我完全没兴趣，但你最后这句话说得很正确，如果有麻烦找上你，你哥哥永远会挡在你面前，没错，我是说，我会去的，从你出生在霍克家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了保护你的责任。”
　　“谢谢你，哥哥。”汤米朝托尼说道。
　　托尼吐出一口酒气，消化了一下自己即将成为大学生和见习海军军官的消息，随后才笑着问道：“说真的，汤米你依靠卖软件或者卖书赚钱的生意需要这么复杂吗？”
　　“我不做生意，我是个种蘑菇的乡下农夫。”看到托尼脸色松缓下来，汤米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知道蘑菇怎么种吗？喂它们吃最多的屎，把它们藏在阴暗的角落，静心等待收获。”
　　托尼听完汤米的话，自己认真考虑了一会，仍然没有听懂，抬起头看向汤米：“所以我……到底是蘑菇，还是他妈的屎？”
　　“尽量不要提自己是意大利裔，你可以主动表明自己是德裔，这个身份在军事院校交际时更容易。”汤米没有回答托尼的疑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所以，我该做什么？找些教科书复习功课，准备开学？”
　　“没错，首先你要回家告诉老爹和阿什莉你要去读大学了，然后等着推荐信和录取通知书上门就好。”汤米对托尼说道。
　　“我会先帮你转二十万，用来支付你与SSD成员们交际的费用，如果不够的话，随时打给我。”
　　托尼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二十万？去酒吧喝酒都足够我带着一群人从大学入学喝到年迈入土。”
　　“等你去了就知道，和那些人交际，二十万只是一年的基础交际费用，有任何人需要你帮忙，打给我，我会帮你决定是不是该帮他，再之后就是……”汤米拍拍托尼的肩膀，还没说完，车库外面，佣人多罗茜拿着无绳电话走了过来：
　　“霍克先生，有您的电话，是丹尼斯·赫伯斯先生。”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多罗茜。”汤米接过对方递来的电话：“嘿，丹尼斯，这几天你们在洛杉矶玩的应该很开心，对吧，不然怎么一直……What？你他妈搞什么鬼？你就不能……自求多福吧，我不是上帝，拯救不了你，不止无法拯救你，我甚至他妈现在在想怎么对外解释，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不认识你！傻逼！我他妈……你真他妈是个天才，丹尼斯！我常对其他人讲，丹尼斯拥有媲美爱因斯坦的大脑，等着我，我会尽快赶过去。”
　　等汤米挂断电话，托尼好奇的对汤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丹尼斯那个家伙四处闲逛，跑去了洛杉矶艾尔蒙特，在一场社区儿童足球赛上客串了一支球队的教练。”汤米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思索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
　　托尼不解地问道：“听起来这家伙总算干了件有意义的事，那你刚才激动是因为什么？他殴打了对方球队的教练？”
　　“不，比那更糟糕，那傻逼在比赛结束后的六个小时内，睡了三个儿童球员的妈妈，那个社区是军人社区，那些独守空房的都他妈是驻守在各个基地的现役美国军人的老婆，你懂我意思吗？我正试图帮老兵们募捐，而我最好的朋友却在操他们的老婆。”汤米睁开眼睛，对托尼说道：
　　“三个年轻妈妈彼此聊天时，知道了这混蛋干的事，于是联手把他扣在那里，让他补偿她们被骗色的损失，不然就把他锁在房间里，灌些壮阳药物，让社区又老又丑的女人排队享用他，把他当成牛郎来赚钱。”
　　“所以丹尼斯让你去救他？”托尼微微皱眉：“我的建议是等他被丑女们搞个一周，再去救他。”
　　汤米摇了摇头：“不，他自己救了自己，只是让我帮个小忙，希望我拿钱出来，借给那些女人一些本金，并且他保证那些女人会还钱给我，然后我发现这件事他做的真的不错。”
　　“什么事？操美国军人的老婆这件事做得不错？”托尼表情复杂地问道。
　　汤米重重吐出口气：“丹尼斯准备让她们以帮自己军籍丈夫邮寄药物的理由去购买处方药，军人因为职业特殊性，患有各种精神类疾病的几率更高，所以军人买药更便捷，而且避免他们自己无法融入社会环境，美国军人法允许家属拿着他的病例去药店帮忙代买，他们能买到比普通人更多的处方药并且不用担心医药管理局的调查，也就是说，只要丹尼斯愿意，他现在马上就能成为艾尔蒙特军人社区最大的药贩子，所有军属都是他的下线。”
　　“那你还要赶过去做什么？”托尼听到丹尼斯没有被丑女蹂躏，有些遗憾，把喝光的啤酒瓶放在一旁，转过身走回到汽车前，继续检查着汽车，嘴里问道。
　　汤米握着电话，嘴里喃喃自语：“我要阻止他，我知道我该让吉姆拿什么饵料吸引有力人士了。”
　　思索了十几秒钟，汤米就拨通了吉姆·曼兹的电话：“吉姆，我想到一个更有诚意的计划，针对军人的处方药援助计划，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军人和军人家属购买处方药应该有优惠或者减免，方式也要更便捷。我想了想，军方高层，普通军人，议员，药企都会喜欢这个计划，你觉得呢？”
　　“你他妈怎么想到这么惨无人道的计划的？”吉姆在电话那边听完，先是吸了口冷气，随后才脱口而出：“军人全部变成药贩子？靠优惠或者减免大量购买处方药，再把它们按照黑市价格卖给更有需要的人？”
　　汤米望向车库外自家住处的前院：“我们只是帮助他们，至于他们拿到药做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毕竟美利坚讲究自由，我们无权干涉他们。”
　　“不错，皆大欢喜，所有人都喜欢这个计划，除了原来的药贩子。”吉姆咂了咂嘴，回应道：“我基于这个思路设计一下，再见。”
　　“搞军人的老婆，再忽悠对方做药贩子。”挂断电话，汤米走出车库，突然心情好了起来：
　　“丹尼斯绝对是当总统的人才，人民需要他带领美国走向伟大与不朽。”


###第156章 有力人士
　　洛杉矶，艾尔蒙特。
　　汤米·霍克在洛特·佩奇的陪同下赶到，见到丹尼斯时，这家伙正坐在社区广场的长椅上，笑容与阳光一样灿烂，身边簇拥着一群儿童，而丹尼斯则从身旁的塑料袋内抓出一把把糖果，分给那些孩子们，像是一个阳光爽朗的青年来到陌生的地区，与一群可爱的小朋友相遇，并贴心的为他们送上了见面礼。
　　画面美好的就像是一副充满人文关怀的现实主义油画。
　　完全没有汤米臆想中的画面：在某个阴暗逼仄的房间内，丹尼斯的四肢被固定在铁架床上，然后两个身材高大的黑人女性守在门口，对门外排起长龙的丑女们售票，千奇百怪的丑女们依次递上钞票，然后狞笑着走进房间，对用胶带封住嘴巴，眼神绝望的丹尼斯开口打招呼：
　　“宝贝儿，妈妈和你玩一个叫做驴子潘趣的游戏……”
　　汤米示意佩奇先生在不远处等候，自己则走过去坐到丹尼斯身旁的空位，侧过脸看向正亲吻每一个来领取糖果的小朋友额头的丹尼斯：“这和我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同。”
　　“我知道。”丹尼斯一直到所有孩子都拿到了糖果之后，才示意这些小家伙们跑远一点，随后看向汤米：“我突然爱上了这里，汤米，我在这里的两天，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我爱这里的所有人。”
　　“所有人还是所有适龄女人，这两个词的意思完全不同。”汤米笑着说道。
　　丹尼斯笑着骂了一声Fuck，随后说道：“看看这里，一百多个家庭，孩子常年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妻子常年见不到自己的丈夫……我想留在这里，她们需要男人，需要一个强壮的守护者，这就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上帝指引我来到这里，希望我改变这里糟糕的环境。”
　　“你想听听我对你这番话的分析吗？你他妈只是虚荣心作祟，想被一群可怜人膜拜获取廉价的精神满足而已，因为在其他地方你无法获得这种满足感，但这里全都是弱势的女性，你能收获她们对你的渴望与依赖。”汤米取出香烟，叼在嘴里两支点燃，随后分给丹尼斯一支，开口说道。
　　丹尼斯吸了口香烟：“那些女人知道我的计划后，把我当成上帝一样膜拜，这没什么不好，我去当个垃圾站管理员，可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感。”
　　“她们对你的崇拜，只会持续到她们搞清楚你只是一个赚差价的药贩子那一刻，到那时，你会被第一个踢开，那些坚韧的妈妈们会自己采购，自己销售，别以为穷人都只是不懂思考的白痴，一旦涉及到利益，而你的作用对她们又没有太多意义时，你一定会被借刀杀人干掉。”汤米上身前倾，手臂支撑在自己的大腿上，笑着说道：
　　“比如有个漂亮的妈妈是你的副手，她什么都听你的，你想睡她她马上就能宽衣解带，你让她去拿货她马上就去开车出门，可是等她搞清楚你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能耐时，再也学不到其他东西，她会怎么做？很简单，给她闺中密友的丈夫打个电话，告诉他，他老婆被你霸占了，对方回来拿枪崩了你，她则成为这个社区新的老大。”
　　“怎么可能？”丹尼斯被汤米一句对方拿枪崩了他的话击碎美丽幻想，不过仍然嘴硬的不肯接受现实。
　　汤米耸耸肩膀，望向在远处跑来跑去玩耍的孩子们：“为什么不可能，如果我是那个女人，就会这么轻松的干掉你，反正你已经没什么可以汲取的营养，干嘛要留着你，多分你一份钱呢？”
　　丹尼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兄弟，你真的很懂如何破灭朋友的幻想，是啊，一个垃圾站管理员，对这个社区有什么帮助？药贩子那套手段，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做几次，就能学会，到那时，我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丹尼斯是真的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就留在这个小小的女儿国当个国王也挺不错的，他幻想过自己依靠当个药贩子来赚钱，帮女人们带去收益，孩子们也都喜欢自己，自己也可以喜欢那些军人的老婆。
　　直到汤米这个混蛋，用平静的语气戳破自己的梦想泡泡。
　　“还记得我说让你帮我个忙吗？你如果真的喜欢这里，真的想要帮助这些女人，这些孩子，我觉得你考虑帮我。”汤米对丹尼斯说道。
　　丹尼斯撇撇嘴，看向汤米：“贾森说，帮你的忙多半就是拍小电影，所以你是说我去拍小电影，然后把录像带发放给这个社区每一个女人，让她们深夜需要慰藉时，对着我主演的录像带放松一下？”
　　“西点军校，美国海军学院，你喜欢哪一个？我送你去读大学。”汤米弹了一下烟灰，看向丹尼斯。
　　丹尼斯愣了一下，随后用手在汤米额头上摸了摸：“加州的阳光一定有辐射，汤米，你最好去他妈找个脑科医生检查一下脑子，你没有发烧，但麻烦更大，因为很可能是需要开刀做手术才能检查出病因的那种疾病。”
　　汤米没有理会这家伙的调侃，只是把对自己哥哥说的那些话，又对丹尼斯说了一番。
　　“你是说，你会给我一笔钱让我与那些SSD的人，在纽约花天酒地？”丹尼斯听完之后，对汤米说道：“我嫖妓的账单也能寄给你，你会给我全额报销，我和他们一起嗑药的费用，交女友的开销……”
　　“是的，只要不太过分，可以，所以你同意了？”汤米对丹尼斯认真地点点头，开口问道。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汤米。”丹尼斯也板起脸，让自己看起来非常认真地看向汤米：“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女友怀孕，堕胎费也能报销？或者抚养费，你知道，我不喜欢用Trojan……”
　　汤米叹了口气：“丹尼斯，我是让你去读大学当个见习军官，不是让你去提高纽约州的人口出生率，按照你的播种方式，美国全年国民生产总值都无法承担你的子女抚养费，所以别想让我替你养孩子。”
　　“我决定去，我要当个守护美国的军官，你知道吗，我想到个好主意，我会穿着军官的制服，在某一天回到这里，然后安慰这里的女人，也许在床上安慰期间，对方的丈夫突然返回来，我真期待那一幕出现，想象一下，想象一下，汤米，你猜那女人的丈夫看到我，会不会对我敬个礼，说长官好？”丹尼斯突然想到了一个让他兴奋的问题，有些激动的对汤米说道：
　　“军人们在海外执行任务，我作为长官，必须替他们料理好家务事，让他们心无旁骛的投入战斗，这是我的天职。”
　　汤米蛋疼地点点头：“爱兵如子，丹尼斯，美利坚军人需要你这种热心肠的长官。”
　　“帕姆也会和我一起去西点军校吗？”丹尼斯幻想完自己，又想起死党帕姆：“他如果也去的话，就能在我安慰部下家属时，替我在门外放风，确保我不会被部下开枪杀掉。”
　　“不，我他妈只搞定了两封推荐信，你一封，托尼一封，还有，帕姆过不了体检那一关，摘下眼镜他就是个瞎子。”汤米丢掉烟蒂，拿起一粒太妃糖，剥开包装送进嘴里，感受着甜味充斥口腔的快感：
　　“他如果去西点读书，有几率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没想到你对帕姆的评价会这么高，你是说帕姆如果当个军人，有几率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丹尼斯听到汤米的话，有些惊讶地问道。
　　汤米点点头：“是的，想想看，帕姆在毕业实战演习时，因为眼镜被震的掉落摔碎，只能操作火炮一番盲射，然后成功用一发炮弹准确的命中观礼台，把观摩毕业演习的校长和各位军队高官送去天堂，然后总统第二天在电视机里表情凝重的对着全体国民宣布，西点军校炮击事件是苏联一手策划，帕姆·马维尔是苏联精心培养，渗透进美国的顶尖特工，鉴于苏联这种令人发指的针对美国的恐怖暗杀行为，他决定对苏联宣战，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式爆发。”
　　“所以，帕姆，只能当个空调维修员，有些可惜，我还以为他……能给我当副官呢。”丹尼斯听完汤米的话，有些惋惜地说道。
　　汤米开口说道：“美国海军预备学院，位于罗德岛州纽波特，他需要在那里读完为期一年的预备课程，并且拿到预备学院院长的推荐信之后，才能去海军学院读那些诸如后勤补给，工程或者船舶修理之类的非军事专业，能不能混出头只能靠他自己，我不是上帝，把你和托尼送进军校，已经是我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
　　“很好，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做个平庸的垃圾站管理员，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天才，等着看吧，汤米，丹尼斯·赫伯斯有一天一定会率领军队杀进柏林，把星条旗插在克里姆林宫穹顶之上，让斯大林向我递上降书。”丹尼斯站起身，活动着身体，兴奋地说道。
　　汤米嘴角抽搐了几下：“但斯大林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而且克里姆林宫在他妈的莫斯科，不是东柏林……”
　　“是吗？不重要，斯大林的子女写降书也一样。”丹尼斯看看汤米，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改口说道。
　　汤米也站起身：“斯大林的女儿叛逃来了美国，现在是美国人，你确定要把她带回莫斯科，让她代表苏联签降书？”
　　“听起来苏联和美国的关系比我和120个夜总会女郎的关系还要复杂。”丹尼斯听完之后，拍拍汤米的肩膀：“你先走，我过两天会回斯坦福找你的。”
　　“你不准备和我一起走？”汤米愣了一下。
　　丹尼斯朝着社区内走去：“当然不，我要抓紧时间满足一下虚荣心，而且以未来军官的身份，替我未来的部下们，安慰一下他们空虚的妻子，汤米，你知道你不如我的原因是什么吗？善良，你要记得，善良，做人要善良，不要吝啬自己的善心与精子。”
　　……
　　“迪克·切尼，众议院议员，福特总统时期白宫办公厅主任，只当了不到一年就随着福特败选而下台。”
　　“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福特总统时期白宫办公厅主任，国防部长，也是迪克·切尼的引路人，随着福特败选之后，去了赛尔制药做首席执行官，军方对这位前任国防部长的印象非常好。”
　　“托马斯·海沃德，前美国海军作战部长，81年退役，如今正四处帮他创立的基金会化缘，试图让国内的名牌大学提供给普通军人更多的教育机会。”
　　吉姆·曼兹的办事效率惊人，一周时间，这家伙就把三个自己精挑细选的名字以及资料放到了汤米的面前，告诉汤米，这三个人都愿意出席慈善晚宴发表讲话。
　　对前两个名字，汤米有些印象，一位号称美国有史以来最有权势的副总统，另一位则是成功把自己的去世变成乐子的美国国防部长。
　　不过他印象里，拉姆斯菲尔德好像是小布什的国防部长，但现在吉姆告诉他，拉姆斯菲尔德早在七五年福特接替尼克松时，就担任了国防部长？
　　“福特总统时期的国防部长？他那时才多大年纪？”汤米一边翻开拉姆斯菲尔德的资料，嘴里对吉姆有些惊讶地问道。
　　吉姆把脚翘在桌面上，懒散的抖着腿：“四十三岁，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国防部长，福特总统最锋利的匕首，亲自帮福特策划了万圣节大屠杀，把内阁彻底完成了清洗，肃清了尼克松留下的人手。”
　　汤米听到吉姆对对方的评价，好奇地说道：“你似乎非常欣赏他。”
　　“当然，一个三十岁就能坐在众议院内当议员，三十六岁就能进入白宫，担任尼克松总统助理和白宫经济办公室主任，四十岁就成为福特总统的白宫办公厅主任，四十三岁成为国防部长，四十五岁出任私企赛尔制药的首席执行官，四十七岁就让公司从全美五百强企业杀进全美百强企业的男人，不值得欣赏与钦佩吗？”吉姆看向汤米：
　　“不过也只是欣赏，那家伙的时代结束了，看看资料，里面我准备的很详细。”
　　汤米看向手里的资料，吉姆在里面果然列了为什么会选出拉姆斯菲尔德的原因。
　　首先，他如今作为药企首席执行官，对吉姆抛出的军人处方药援助计划感兴趣，如果有人愿意推动，赛尔制药愿意配合。
　　其次，他是德裔美国人，出身美国海军，普林斯顿大学毕业之后，曾在海军服役四年，期间曾在美国海军学院短期进修过，能勉强算是美国海军学院的校友。
　　第三点，在他担任国防部长期间，收获了军方的友谊。
　　福特本来是要牺牲掉拉姆斯菲尔德的，因为福特希望彻查美国军队的假账，贪污等问题，这个工作一旦展开调查并公布进度，拉姆斯菲尔德的下场一定是背后被机关枪射烂，然后警察给出调查结果，死于自杀。
　　毕竟军方贪污极其严重，层层相互，哪怕总统都不知道，碰哪个问题会彻底引爆炸点，不敢冒然发难，但又需要政绩和手段来向民众展现自己取代尼克松，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因为能力与决心更强。
　　最终，他让拉姆斯菲尔德去解决这件事。
　　但拉姆斯菲尔德这位国防部长并没有死于自杀，他调查之后，选择了低调的怀柔政策，国防部所有军方官员都被他安排加配了助手，然后为军方官员安排满各种行程，出国交流或者去各个基地调研之类，总之让那些人每天过得都足够充实，这样就只能把国防部很多内部工作交给配备的助手来处理。
　　而助手在军方官员的眼中，又是不值得信任的外人，贪污行为自然不能被助手了解，所以拉姆斯菲尔德先用这种手段逼着军方官员暂时收手，避免持续贪污，并且某种意义上，架空了军官官员。
　　那些贪污者认为，只要对这些助手们保持警惕，他们就拿不到之前的任何贪污内幕，但拉姆斯菲尔德没有想过去翻之前的旧账，而是通过这些助手接手之后的账目，与之前军方交上来的账目对比，从而推断哪些环节贪污严重，哪些账目存在假账，让调查方向更清晰。
　　发现具体问题之后，也并没有马上发难，而是在国防部引入计算机网络，宣布国防部的所有财务工作和内务都需要用计算机来处理，再次增加军方造假的难度，并且因为计算机账目与纸质账簿同时存在，对方造假需要操作两次，就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查清楚国防部的蠹虫网络，并且没有把功绩揽在自己头上，而是悄悄整理好所有名单与证据，交给了福特总统，让总统来决定如何处理。
　　福特总统得到证据时脸色很精彩，他的确是想要借拉姆斯菲尔德的手段清查国防部，但不是准备自己像肯尼迪一样脑洞大开，在他看来，死的该是拉姆斯菲尔德这位国防部长，而不是自己这位总统，如果自己宣布对这次调查负责，很可能明天就躺在医院太平间里。
　　所以，他只能再一次放权，表示交给拉姆斯菲尔德全权处置，而拉姆斯菲尔德似乎早就猜到总统会把皮球踢回给自己，他只是需要总统给他全权处置的权力，得到想要的权力之后，他把自己手里的名单透露给那些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攥住蛋的军方大佬们。
　　在得到名单之后，一些参与贪污的军方小喽啰马上死于各种千奇百怪的自杀，而拉姆斯菲尔德在那些人死后，随后向总统申请了特赦令，赦免了所有看起来涉罪不深，主要是被部下欺瞒的军方大佬，宣布调查结束，赢得了军方的好感。
　　所以最终就是，国防部被清理干净，本该死于自杀的他不仅没有死掉，反而收获了军方的友谊。
　　“清洗国防部的手段非常出色。”汤米看完之后，对吉姆说道：“只走错了一步，可能这一步就是他没有被里根启用的原因，那就是他该让总统收获军方的友谊，而不是自己，有些过于心急，进而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不然福特不会让他在商界沉沦这么久。”
　　吉姆点点头：“没错，《国家评论》也是这样认为的，未来共和党内他想获得总统候选人提名恐怕有些难，他在得势时，把共和党几个有资格和他竞争的对手都收拾的很惨，基辛格，乔治·布什等等，乔治布什现在是里根的副总统，基辛格现在是共和党最大金主大卫·洛克菲勒的幕僚长，你觉得当年被拉姆斯菲尔德差点赶尽杀绝的他们，如今会给他出头的机会吗？所以我说他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了，当然，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国防部长，这个记录也已经足够耀眼，我想它足以吸引那些学生们，来亲眼看一看这个记录的持有者。”
　　“算上皮特·威尔逊，我们有四个有力人士，其中拉姆斯菲尔德和海沃德先生对军校生充满吸引力，但都是前任，所以对宾客缺乏吸引力，人们花一千块买张门票，不是希望与前任国防部长合影攀谈，还要找个理由骗他们乖乖付钱。”汤米看完几个人的资料，对吉姆说道。
　　吉姆懒得去看汤米，把头扭过去：“你只让我帮你找几个有力人士吸引那些军校生，没说让我帮你向有钱的阔佬推销门票。”
　　“我没有问你，我想到了，忽悠硅谷那些书呆子，老兵协会和SSD需要科技产品，只有那些热心慈善的科技公司才能获得订单。”汤米开口说道。
　　吉姆扭回头看向汤米，好奇地问道：“所以，什么订单？”
　　汤米朝他摊了摊手：“我他妈哪知道是什么订单，就是随便编个理由再放出风去，让他们以为有机会获取订单，来买门票而已，何况就算我真的想到什么订单，也只会告诉贾森或者霍莉，自己赚老兵协会和SSD的钱，怎么可能便宜别人。”


###第157章 迟来的礼物
　　由SSD斯坦福大学分会主办的慈善晚宴在旧金山朗庭花园酒店如期举行。
　　前海军作战部长托马斯·海沃德没想到自己退休之后还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那些穿着西装的赴会者，几乎每个人都会礼貌的走过来与自己攀谈几句，然后不经意的询问起自己在刚才发言时提及的自己创立的守护基金会与老兵协会和SSD的那些合作计划，比如用科技改善老兵的生活处境。
　　托马斯对天发誓，是SSD斯坦福分会捐给自己基金会十万块，他才愿意来慈善晚宴帮忙站台，发言稿当然也是SSD提供的，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照着念而已。
　　至于如何用科技改善老兵的生活处境？他怎么知道？也许是把他们全部改造成机械骨骼，让那些人重返战场？
　　最终他只能让这些人去询问作为主办方的SSD，了解更多自己发言中关于科技部分的细节。
　　当一群来自硅谷各个公司的商务代表询问SSD主办方的负责人汤米·霍克时，汤米·霍克道貌岸然的站在这些人面前，从这次合作的契机聊起，最终才聊到科技订单的细节，那就是他们了解到，很多二战老兵已经老迈不堪，甚至患上了阿兹海默症，所以老兵协会，守护基金会与SSD准备寻找科技公司合作，开发一款便携的电子产品，好像电子手环或者项链之类，防止那些可怜的老兵们走失……
　　汤米·霍克眼都不眨一下的说出了需求，那认真的表情让在场人绝对想不到，这个什么防走失的便携产品纯粹是他随口杜撰出来骗他们来买门票的。
　　甚至有几个硅谷硬件公司的商务代表，认真的思考起这种硬件产品是否能实现。
　　当晚，托这些渴望得到订单的书呆子们出现，共计为老兵协会筹款三十一万美元，虽然没有成为SSD历年慈善晚宴善款排行榜的冠军，但也成功冲入了前十名，排在历史募捐榜第八位。
　　这让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前主席查尔斯从耶鲁大学打来电话，痛骂汤米·霍克不讲兄弟情义，自己为Actor奔走帮忙，结果等自己离任之后，他才想出帮SSD斯坦福分会搞出这种噱头，让他没有以主席身份享受这份荣耀。
　　SSD为了本次慈善晚宴，除了总部官员之外，还有十七个大学分会的代表出席，不过除了几大军事院校之外，其他都是加州其他分会过来帮忙捧场。
　　这些分会的主席们在慈善晚宴结束之后，与伊恩，泰德以及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托马斯·海沃德，皮特·威尔逊，迪克·切尼等人换了一处相对私密的私人会馆用餐闲聊，主要话题是围绕药企与军人的处方药优惠计划之类，反正是汤米不关心的话题。
　　与这些大佬共进晚餐当然是SSD分会主席们的特权，那些SSD被拉来长见识的菜鸟自然没有这种机会，不过他们也不算一无所获，汤米带着贾森，托尼和丹尼斯，把几个军事院校过来的十几名菜鸟带去了另一处夜场喝酒。
　　这些军事院校的菜鸟们对面前的汤米和贾森不陌生，毕竟这两个家伙作为封面人物登上了兄弟会内部杂志，年纪轻轻就实现了财务自由，很多SSD兄弟把两人奉为SSD新一代的商界偶像。
　　而汤米也展现出了一个合格的SSD兄弟应该具备的所有美德，豪爽，大方，健谈，几杯酒之后，他就与这十几个见习军官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当汤米又一次站起身，举起酒杯，所有人都看向他，汤米指着明显因为非SSD成员而有些疏离的托尼与丹尼斯，对面前的十几个人说道：“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谁是西点军校的，站起来，站起来！”
　　四个西点军校的SSD成员站起身，有些疑惑地看向汤米，汤米指着丹尼斯：“那个家伙叫做丹尼斯，等你们从菜鸟变成老鸟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收拾他，因为那时他会以新生身份去西点报道，懂我的意思吧？他会带着我的SSD内部推荐信去报道，所以你们现在就替我想清楚，如何把这家伙在新人考核期整到他大小便失禁。”
　　“是吗？”四个西点的菜鸟与丹尼斯握了握手，为首的露出个笑容：“你好，丹尼斯，我们会按照汤米的吩咐，好好关照你。”
　　丹尼斯与四人握完手之后，用那只手抓了抓自己：“哇哦，我已经感受到你们的热情。”
　　其他院校的SSD成员顿时哄笑出声，西点军校的四人盯着丹尼斯竖起中指：“我记住你了，丹尼斯，你一定会出现在SSD，而且我保证，那时不止让你的人能感受到我们的热情。”
　　“要喝几杯吗？”丹尼斯抄起一支威士忌，对四人说道：“也许我可以在去报道之前，先在这里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酒量，想让我大小便失禁可不容易，但我保证，如果在我之前醉倒，我的鸟能帮你们以后大便更加通畅。”
　　“海军学院的兄弟们，在哪里？”汤米没理会丹尼斯与西点四个菜鸟的酒量比拼，而是继续看向人群开口问道。
　　三个海军学院的SSD成员站起身：“我们也可以帮你效劳，汤米，所以需要我们帮忙教训另一个傻逼？”
　　“No！”汤米笑着搂住托尼的肩膀，对三人介绍道：“托尼，我同父同母的哥哥，因为家庭原因，晚读一年，所以明年他才会去海军学院读书，虽然他是菜鸟，但他是我哥哥，你们可以信任他，任何麻烦交给他来帮你们解决，他是无所不能的上帝，相信我，毕竟我已经认识他足够久，每次他都没有让我失望。”
　　“很高兴见到各位。”托尼与三人握手之后，面带微笑地开口。
　　“什么麻烦都能解决吗？托尼？汤米可是我们SSD的传奇人物，我很好奇能让他赞不绝口，你到底有多神通广大，欢迎你明年入学，我们会帮你举行个小小的欢迎仪式。”为首的菜鸟与托尼喝了一杯，笑着问道。
　　托尼点点头：“希望不是那种大小便失禁的欢迎仪式。”
　　“当然不是，海军学院更喜欢把菜鸟扒光绑在训练舰的桅杆上。”对方笑着说道。
　　“我很遗憾，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入读军事院校，我热爱这个国家，我愿意为这个国家奉献一切，不过还不算糟糕，至少现在还有你们，你们这些SSD的混球兄弟替我守护这个国家，看到你们，就感觉我与你们同在，如果我不能站在战场上，那就让我立在各位的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在学校，在部队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打给我聊聊。”汤米端着酒杯，开口对众人说道：
　　“也许我无法和你一起踏上战场，但我也许能在母亲节，父亲节，替忙着守护美国的各位帮你们的父母准备一份小礼物，或者在他们身体不舒服时，我也可以陪他们去医院，总之，把你们无法自己去做的交给我，我帮各位完成，我们是兄弟，互相帮助，这就是SSD存在的意义。”
　　“敬SSD！”一个兄弟会成员举起酒杯，大声喊道。
　　其余人也都举起酒杯附和：“敬SSD！”
　　没错，这就是SSD存在的意义。
　　“祝你们在军队一帆风顺，干杯，各位长官！”汤米·霍克举起酒杯，对这些年轻的脸庞笑容灿烂的祝愿道。
　　……
　　慈善晚宴之后，汤米·霍克脱下了西装，换回了牛仔裤T恤衫，回到了斯坦福大学，开始他的学业。
　　大多数时间，朋友想要找到他，只需要去三个地方，教室，图书馆和住处。
　　一年后，索菲娅读完了斯坦福法学院研究生的全部课程，在与同学依依不舍告别后，她看到佩奇先生拉开自己名下那辆蓝色凯迪拉克的后车门：
　　“奥康纳小姐，我来接你。”
　　“谢谢你佩奇，但，去哪里？”索菲娅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多数时间面无表情的老者，不解地问道。
　　佩奇面无表情地说道：“去霍克先生希望你去的地方，他帮你安排好了一份工作。”
　　“他甚至都没有问我愿不愿意毕业后继续为他工作。”索菲娅叹口气，看着佩奇苦笑道。
　　佩奇语气平静的询问道：“所以，需要我打给他，让他问你这个问题吗？”
　　“不，他当然不需要问我。”索菲娅扭头最后看了一眼校园，转身上了车。
　　汽车发动，载着索菲娅离开了斯坦福大学校园，她的校园生活结束了。
　　……
　　“GoodGirl，我就知道你能做到。”汤米从冰箱取出两罐可乐，亲手帮苏珊打开一罐，笑着递给对方说道。
　　面前的苏珊，前不久修完了达文波特社区学院的学分，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转录通知书，这意味着，她会成为斯坦福新生的一员。
　　“你准备读什么专业？”汤米坐在苏珊的对面，目光温润地开口问道。
　　面前的汤米看起来更成熟，但苏珊觉得汤米最大的变化是气质，那是无法说清楚的一种变化。
　　“有什么建议吗？”苏菲喝了一口可乐，笑着问道。
　　汤米摇摇头：“没有，你要选择自己想要去读的专业，这一点其他人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政治学，我想读政治学，我之前看过很多相关专业的书籍。”苏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错的专业。”汤米听到苏菲的答案，轻轻点点头，随后思索了十几秒钟，才慢慢地说道：
　　“这个专业，对女人算是取巧，我喜欢干取巧，让人生走捷径的勾当，你这样选也正常，你受我的影响太深，不过取巧成功需要一个重要的前提……”
　　“与之匹配的能力。”苏珊不等汤米说完，主动开口说道。
　　汤米把目光投向面前的苏珊·柯蒂斯，两年的社区大学经历，洗去了她身上的风尘气，现在的她，一件红色棒球外套，一件白底红色滚边的T恤，浅蓝色印花牛仔裤，裸足踩着一双白色休闲鞋，与那些大学生已经毫无区别，整个人坐在这里，就像加州的夏天一样，给人自由奔放，充满活力的时尚感。
　　被对方抢答，汤米没有不开心，只是笑着问道：“上次见你，你还是纽约上东区读书的那种华丽时尚气质。”
　　“上次是因为要帮马克去纽约见个人，所以那副打扮，你说过，穿着是人的另一副面孔。”苏珊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现在要去做新生，自然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年轻，充满活力。”
　　汤米慢慢点燃了一支香烟，望向远处轻声给出自己的建议：“我觉得你不如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期间，就开始关于政治学的实习，比如，成立一个兄弟会组织，男女都能加入的兄弟会组织，加入这个组织，只有一个硬性标准，对方必须是……家族第一代斯坦福大学生，你如果能玩转这些第一代大学生，让他们对你认同，我想等你毕业，可以从事很多高薪且与政治学相关的工作。”
　　“兄弟会？”苏珊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汤米看向苏珊：“我会给你提供第一年开支的费用，但第二年开始，你和你的组织就要自食其力，想要拿到我的捐款，就要给出吸引我的东西，这就是政治学的第一课，资源置换。”
　　“我猜，你帮我想好了它的名字？”苏珊耸耸肩，微笑着望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年纪小，但言谈间总能让自己习惯性依赖的家伙。
　　汤米开口说道：“希腊字母中的O-N-E，合起来刚好是英文单词ONE，这就是它的名字，也是这个兄弟会所有成员的名字，第一代，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名字不重要，我会去试着成立它。”苏珊对汤米说道：“如果你希望我那么做的话。”
　　“想要什么奖励？我是说你拿到了转录通知书，这值得额外的奖励。”汤米笑了起来，对苏珊问道。
　　苏珊呼出一口气，认真地想了很久，才对汤米说道：“给我一个拥抱，汤米，一个拥抱。”
　　……
　　罗德岛州，华威市。
　　科林·霍克拆开这些印着斯坦福校徽的信封，念着里面的内容：
　　“汤米·霍克同学，经确认，你的GPA总绩点达到3.5以上，我们很荣幸的授予您斯坦福学术成绩荣誉绳。”
　　“汤米·霍克同学，经确认，感谢您曾代表斯坦福大学乒乓球队取得突破性成绩，获得加州联赛第三名的成绩，我们很荣幸的授予您斯坦福卓越成就荣誉绳。”
　　“汤米·霍克同学，经确认，感谢您在校期间参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院系软件工程标准制定，信息技术标准化的课题研究，我们很荣幸的授予您斯坦福重要课题参与纪念荣誉绳。”
　　“汤米·霍克同学，SSD的前任主席先生，很荣幸在你的毕业典礼前，谨代表SSD全体兄弟，授予你SSD毕业纪念荣誉绳。”
　　汤米在旁边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些荣誉，让我有勇气邀请你出席我的毕业典礼，老爹，这些足以证明我没有虚度光阴。”
　　“你当然没有虚度光阴，不过这些都不够重要，在我看来，你最该获得夸奖的是……”科林·霍克把这些信小心翼翼的收好，对汤米说道：
　　“你最该值得夸奖的是，大学时就找到了女朋友，奥蒂莉亚是个好姑娘，在你读大学这些年，她每次回来休假，都会特意来问候我和贝西娅，我需要郑重告诉你一件事，霍克家对分手这种事的规矩，如果奥蒂莉亚找到了更好的男人，向你提出分手，我会安慰你，儿子，并且鼓励你把她重新追回来，但如果因为你管不住自己，或者你遇到另一个女人而准备辜负她，我不知道她父亲法瑞尔先生会怎么样，但我给你的建议和当初给你哥哥托尼是一样的，那就是霍克家的男人，如果敢辜负那个对他付出良多的女人，我会亲手阉了他，然后把你的那玩意寄给你女朋友留作纪念。”
　　“还记得我说的，帮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吗？它准备的时间有些久，但终于在我毕业之前准备好了，此时，就在加州等着你。”汤米看向父亲，像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科林盯着汤米的眼睛：“如果是加州女郎这种礼物，我猜你妈妈在天堂应该不会喜欢这份礼物，我再说一次，你不能辜负对你好的人，奥蒂莉亚正从国外赶回来，之前还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让裁缝安排登门，帮我量体裁衣，准备参加你毕业典礼的衣服，这种女人你不能辜负。”
　　“你在想什么，老爹？儿子帮父亲拉皮条？我在你心目中就如此不堪？”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汤米不满地说道。
　　“托尼打电话时说起，你教他如何带大学的朋友去夜总会和舞女调情之类的话，托你的福，搬去马里兰州租房陪读的阿什莉现在一周打他三次。”科林喝了口啤酒：
　　“他对你的描述，让我以为你在加州斯坦福大学学习如何拉皮条，当然，学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拥有过你认为快乐的四年大学生活。”
　　汤米无语的看向自己的老爹：“托尼对你说，我在斯坦福读皮条客专业？”
　　科林打了个酒嗝：“不，他说的更直接，他说你是老鸨，而他是打扮花枝招展，帮你揽客的牛郎。”
　　……
　　1987年夏季，斯坦福大学露天体育场，斯坦福大学第96届毕业典礼。
　　对毕业生而言，这是大学生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高光时刻，当然，高光时刻同样属于毕业生的家长，哪怕是不修边幅的科林·霍克，也穿上了精心订制的西装，胡须修剪整齐，头发也仔细梳理过。
　　他和其他毕业生的家长一样，胸前别着一束鲜花，沿着铺了红毯的通道走向体育场。
　　在科林身后，则是特意从欧洲飞回来的奥蒂莉亚，哪怕在这么多家长中，仍然耀眼夺目，让很多男人都把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她牵着贝西娅的手，正向贝西娅介绍着毕业典礼上会发生什么事。
　　最后，则是穿着一身海军学院的夏季白色海军见习军官制服，挽着阿什莉的美国海军学院SSD分会副主席，托尼·莱昂。
　　当所有与会的家长们落座之后，毕业生们才穿着整齐的学位服，戴着学士帽，在导师们的带领下，随着斯坦福进行曲的节奏缓缓走进会场，那一刻，所有家长为这些孩子们用力拍红了手掌。
　　等毕业生们也都入座，毕业典礼正式开始，首先是所有毕业生最后一次合唱校歌，然后校长唐纳德·肯尼迪对毕业生们发表最后一次校内讲话。
　　然后是学生代表发言，看到发言的不是自己哥哥，而是一个黑人女生，贝西娅非常不爽：“汤米糟糕透了，他居然没有代表毕业生发言！如果我毕业，我一定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还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再之后是美国前任国务卿沃伦·克里斯托弗作为斯坦福大学知名校友和特邀嘉宾发表演讲。
　　当这一切结束，校长一一念出每个毕业生的名字，邀请对方登台，送上毕业证书，再帮学生拨穗，然后学生还能发表简短的告白。
　　汤米·霍克居然是最后一名登台，校长为他递过毕业证书，拨穗之后，汤米接过话筒看向观礼席：
　　“爸爸，我知道你在现场，记得我说帮你准备的礼物吗？它准备好了，在斯坦福大学的最后一天，我希望由校长先生帮你拆开这份礼物。”
　　“科林·霍克先生，这是你的礼物，也是斯坦福的礼物，汤米·霍克同学以您的名义，向斯坦福大学捐款三百万美元，修建了一栋图书馆，他希望这栋图书馆命名为科林与阿莉达图书馆，您和您夫人的名字，将永远铭刻在斯坦福大学，每一个斯坦福的学子都会铭记您的付出，谢谢您对斯坦福大学的支持，此时此刻，我能邀请您登台，并且代表学校董事会向您亲手颁发荣誉证书吗？”
　　现场的志愿者第一时间引导着科林·霍克走上了主席台，科林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在奥蒂莉亚和托尼，阿什莉的提醒下，才跟随着志愿者登上了主席台，他看了看旁边的儿子，又看向所有向他报以热烈掌声的人们，脸色茫然的接过校长奉上来的荣誉证书。
　　只是校长请他发表讲话时，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汤米，汤米对他鼓励的笑笑：“说什么都可以，老爹，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粗口。”
　　“我不是只会说粗口。”听到儿子的调侃，科林放松下来，望向台下所有人：
　　“如果他妈妈在这里，也一定会以他为荣，谢谢斯坦福……让这个世界上更多人记住他妈妈的名字，也谢谢你，儿子，你是我们的骄傲。”
　　科林·霍克最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校长，用请求的语气认真说道：
　　“阿莉达与科林，我是说，能不能把我妻子的名字放在我的名字之前，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所有家长此时都已经忍不住发出惊呼，并且为科林这个决定送上最热烈的掌声，连奥蒂莉亚，阿什莉都因为科林的这句话红了眼圈，捂住了嘴巴。
　　老爹的这个决定，出乎汤米的意料，他望着身旁的老爹：“真希望妈妈也坐在台下，听到你这句动人的情话，老爹。”
　　“她听得到。”科林用力拥抱了自己的儿子：“谢谢你送给我们的礼物，谢谢你还记得你妈妈，毕业快乐，儿子。”


##第四卷 White Devil


###第158章 汤米为什么没有偷吃
　　KeyBank位于纽约的总部。
　　吉姆·曼兹的办公室内，他正眉飞色舞的向汤米和斯蒂芬介绍银行的优质客户：
　　“大杰克三兄弟绝对该他妈成为KeyBank加州分行的年度优质客户，我们应该把他们的照片镶进黑胡桃木的相框，挂在墙上，明白我的意思吗？告诉我，你们上一次见到努力工作且拥有上进心的黑人还是在哪一年？反正自从林肯解放黑奴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勤劳的黑鬼，直到我遇到了他们三个～”
　　“你最好注意，尤努斯、奥蒂莉娅和其他董事会成员正在开会，里面有几名黑人董事，他们此刻和你只有两道墙壁的距离，如果让他们听到你此刻的话，你就要换份新工作了，吉姆。”斯蒂芬手里翻看着文件，开口提醒吉姆。
　　吉姆点点头：“没错，当然不能让人觉得我不尊重黑人，所以我们要怎么做呢？当然是……”
　　“注意措辞。”斯蒂芬抬起头，看向吉姆，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注意装修。”吉姆给出了与斯蒂芬完全不同的回答：
　　“我在装修办公室时特意安装了隔音层，效果不错，如果需要，我可以把设计师的电话介绍给你们两个，实际测试中，隔音效果好的不得了，我在房间内隔着玻璃和一个高级女郎亲热，而我让秘书守在玻璃另一边注意里面的动静，事实证明，秘书什么都没听到。”
　　“吉姆，每次和你坐下聊天，我都能听到你和各种女人的动作故事，我要是没记错，这次已经是第十六集，你还好吗？我不反对你和女人寻欢作乐，但你这样让我感觉不适，我可以带你去夜总会寻欢作乐，但……在公司，这感觉太怪了，你有那么饥渴吗？”斯蒂芬用手捂住脸，有些虚弱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这个季度又为我们的财务公司带来了一千三百万的收入，我一定会在董事会上严厉训斥你，你就不能学学汤米，汤米现在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好男人，除了偶尔陪伴休假的奥蒂莉亚，身边从没有其他女性出现。”
　　“学习汤米？我的大股东先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幻觉？”吉姆咬着雪茄，咧嘴大笑着看向汤米：
　　“他在女人面前能抵住诱惑的原因大概只有几个，第一，对方又老又丑，他的球杆硬不起来，第二，对方想和他交配，但又拿不出健康体检报告，他吓到不敢露出球杆，第三，对方很漂亮，但可惜是个黑人，这么说吧，对方再漂亮，只要体内有十六分之一的黑人血统，在他那里就被与丑逼这个单词划上了等号。”
　　“但汤米大学到毕业这三年，确实没有四处鬼混，老实说，这家伙专情起来，很让我佩服。”斯蒂芬认真地说道。
　　吉姆·曼兹看向汤米，有些狐疑地开口：“真的？”
　　“没错。”汤米微笑着说道：“我不是那种乱搞的男人。”
　　“你这句话在我听来，意思只能是你在告诉他人，你不搞男人，我猜猜你老老实实做个好男人的原因，要么你的球杆出现了问题，但奥蒂莉亚没有和你分手，说明没问题，那就是另有原因。”吉姆来了兴致，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汤米的眼睛，笑着说道：
　　“我一定能猜到……”
　　“嘿嘿嘿，我说过，没什么事不要喊我过来，我很忙。”汤米打断了吉姆·曼兹的猜测，强行问起了对方喊自己跑一趟的原因。
　　吉姆看向斯蒂芬：“你觉得这个问题，是你和他聊，还是我和他聊？”
　　“毋庸置疑，当然是你，吉姆，我花钱雇佣你并给了你股份，就是希望你替我代劳解决这种问题。”斯蒂芬调整了一下领带，对吉姆说道。
　　吉姆骂了一句，随后看向汤米：“你关于新季度那笔三百万的预算被驳回了，汤米。”
　　汤米瞪起眼睛，看向斯蒂芬，又看向此时告知自己的吉姆：“开什么玩笑？那笔钱非常重要。”
　　吉姆脸上挂着坏笑，咬着雪茄连连点头：“没错，非常重要，我们当然知道，但问题是，你他妈给自己女朋友买非常贵重的礼物，为什么要让公司替你付账单？”
　　“我那是为了公司宣传，宣传我们的慈善事业，是必要的宣传成本。”汤米不满地说道。
　　“你他妈为了宣传奥蒂莉亚，比他妈BBC拍摄纪录片还舍得下本钱，汤米，你安排的美国与西班牙纪录片团队，只是拍摄奥蒂莉亚去非洲加蓬和一个黑鬼孩子握手谈话十分钟，就报价他妈一万美金！三百万，意味着最多也才足够支撑拍摄三千分钟的素材，而你的初步计划是他妈跟拍三年，你要未来三年，纪录片团队都在跟拍你的可爱天使女友，然后还想让公司帮你付账？KeyBank在加蓬帮那些黑鬼打井，提供干净的水源与厕所足足两年，也只是借出去三百万而已！”
　　“所以我想不应该需要提醒你，加蓬那笔三百万的贷款，能转手卖到一千三百万，全是我的功劳。”汤米对吉姆开口咆哮道：
　　“是我让你们把债务涉及复杂些，是我让你们在合同中涉及各种陷阱，才能让加蓬有钱都他妈无法完成还款，最终拿到加蓬某些地区的锰矿开采权和伐木权！然后我只是想要帮KeyBank拍部纪录片，记录它的善举，完全没有私心，你们居然要让我自掏腰包？Fuck！你们这群该死的吸血鬼！”
　　吉姆吐掉嘴里的雪茄，指着汤米毫不畏惧的对骂道：“是他妈我的功劳！你的女朋友只是过去扮天使，带去水井，厕所，只管花钱，我是去料理收尾的人，我需要打通各种关节！你知道我为了这笔债务，陪联合国一个非洲组织又黑又丑的老女人们跳舞吗？是我打通一切关节，才能用三百万的本金，收回一千三百万！你他妈什么都没有做，只会想方设法把他妈买个套套的钱都算在公司开支中！”
　　“Fuck You！吉姆·曼兹！我发誓会赶你离开！你他妈被解雇了！”
　　“Fuck You Too！我他妈才不会走，我会联合董事会赶绝你这个吝啬，无知又懒惰的傻逼！”
　　“哇哦哇哦……消消气，伙计们～”看到两人越吵越凶，斯蒂芬连忙起身安抚好像斗鸡一样怒视彼此，随时准备大打出手的两人：
　　“冷静，三百万而已，没必要为这个小数字生气。”
　　斯蒂芬·宾恩没有读完斯坦福，在毕业前一年就正式退学，当然，之所以退学还没有被他那个古板刚愎的父亲砍死，当然是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再用毕业证书证明自己。
　　他大学最成功的两笔投资，一笔是投资两千万与汤米·霍克成立了KeyBank，一笔是投资五百万，与汤米·霍克，本杰明·班森，贾森·怀特和其他几个投资人一起成立了Dell计算机公司。
　　Dell计算机公司没什么好说的，1985年时就已经推出了公司的第一款产品，Dell-PC，比同等配置的其他品牌摆在电脑商店的个人电脑售价更低，而且可以提供选配方案，总之，使用者用750块就能买到一款不错的电脑，但基本上忽悠对方一番，对方就会出于占便宜的心理，升级一些配件，加购几个软件组合套装，得益于灵活搭配与捆绑销售这种商业模式，Dell公司在第一年营业额达到了六千九百万，虽然不能说在行业内一鸣惊人，但至少站稳了脚跟。
　　不过和KeyBank比起来，Dell的回报似乎就变得可有可无，斯蒂芬·宾恩也是第一次见到，慈善可以像汤米·霍克这样做。
　　他们持有了尤努斯教授的小银行，最终又吞并了它，成功把对方的概念据为己有，丢下尤努斯教授顶着董事会副主席与亚洲地区负责人的名头继续在孟加拉扶贫，吉姆则打着慈善名头，开始了KeyBank在非洲，欧洲的慈善业务。
　　一般情况下，业务开始于奥蒂莉亚和一干挂靠在联合国名下的美国各种慈善机构，他们会以天使的面貌出现在那些被贫穷困扰的国家，奥蒂莉亚和那些人会善良到发傻，提供无息贷款，希望帮助那些国家连基本水资源都缺乏的穷人，用贷款帮他们打水井，提供厕所等等基础设施等等。
　　往往看到这种头脑发傻，但钞票够多的美国人，当地政府官员都觉得能把美国人手里的钞票，骗到他们自己的钱包内，于是往往会主动提出来与奥蒂莉亚合作，由他们政府与KeyBank共同成立一个公司，接收贷款，再以本地公司的名义，向穷人提供必要的帮助。
　　官员想要骗这些看起来傻乎乎拿钱出来帮穷人打井的美国人的钞票，但公司成立时，奥蒂莉亚不会出席，而是吉姆会带着一群美国诉讼驾到，总之用各种诸如收买，贿赂，拉拢之类的手段，达成想要的目的，也就是政府承认代表那些穷鬼从KeyBank银行借了一笔无息贷款，然后让对方国家那些只懂受贿根本看不懂合同的政府官员在合同上签字。
　　合同上会有一个看起来足够漫长的还款期，漫长到那些官员以为可以永远不用还，而且如果在还款期限截止前无法还款，也没有人需要承担责任，只是那个国家的一些资源开采权要暂时属于美国这个专注慈善的银行，直到对方还钱为止。
　　当然，奥蒂莉亚和吉姆都会向对方保证，KeyBank没有实力开采任何资源，他们也没兴趣做这些事，他们只热衷慈善。
　　再然后，合同签完的一两年内，吉姆就会找出一堆借口，总之，银行坏账太多，周转出现了问题，资不抵债，迫于无奈把那笔债务出售给了愿意提供帮助，并且刚好能开采这些资源的美国公司。
　　一般情况下，这些公司为了显示对慈善事业的支持，KeyBank对那些小国提供的贷款，他们往往会用高价买下来。
　　然后那些新的债主，就会告诉那些狗屁小国，合同有些漏洞，还款截止日期不正常，他们想要资源，如果不反对的话，这片矿山今天开始，就要归美国公司开采之类，如果只是想要还贷款的话，那可以不急，因为美国债主准备先和这个国家打一场官司，理由是怀疑这些非洲小国官员故意在合同设下陷阱条款，想要骗贷款，反正官司总要打很久，到那时，违约金，利息，赔偿款之类加在一起，绝对不是个小数字。
　　至于说有没有可能是美国人骗小国？怎么可能？纪录片镜头诚实的记录下，悲天悯人的美国人奥蒂莉亚女士，带着钞票来到这片国度，想要直接给穷人打井，是你们这些本国官员拦下了她，主动提出了合作，要求把贷款交给你们来分配，KeyBank从头到尾都只是无条件配合的提供贷款而已。
　　作为很多非洲小国的宗主国，法国当然不能忍受被美国人踩进来，但它又没有正面干翻美国的勇气，于是就只能痛苦的替小国擦屁股，按美国人开出的价格付钞票，把那些前殖民地的资源继续留给法国自己的公司。
　　比如加蓬的三百万债务，卖给了美国一家有参议员家族背景的矿业公司，售价公道，只卖一千三百万，然后美国的矿业公司什么都不用做，从法国政府手里用这份慈善无息贷款换回六千万，如果法国不出钱，参议员会把这份贷款卖给更大更专业的美国公司，那时，美国公司就会真的登陆加蓬，完成开采。
　　加蓬穷人得到了干净的水，卫生的厕所，KeyBank收回三百万本金，没有任何损失，并且赢得了慈善声誉。
　　而且他们这些股东用另外的财务公司，收下矿业公司表达感谢的一千万。
　　美国的矿业公司和参议员，作为专业讨债人士，也拿到了高额佣金，所有人都皆大欢喜，除了法国人，但谁他妈在乎法国是不是开心，这世界如今已经不需要法兰西的声音。
　　这就是汤米·霍克设计出来的KeyBank，通向财富的钥匙，美国大鳄们的传教士，以上帝之名降临，但，只是降临，并无救赎。
　　只要那个国家的官员有一点点贪心，就会掉落汤米的陷阱，银行开业至今，斯蒂芬就没见到真正不贪婪的人，每个人看到奥蒂莉亚和那些真正的慈善家们，都会觉得把这些傻瓜手里的钞票据为己有非常轻松，一旦产生这个念头，这笔业务就已经完成大半。
　　点子是汤米想的，方案是吉姆执行的，斯蒂芬想了想，似乎只有自己在安稳等着分钱，此时此刻，两个都为赚钱贡献力量的家伙正互相谩骂，他看向两人，摊开手：
　　“汤米，你的宣传费没道理让银行帮你付，你想帮奥蒂莉亚宣传，就只能自掏腰包。”
　　看到汤米瞪向他，斯蒂芬马上继续补充道：“一百万，我帮你分担一百万，但三百万全部由银行帮你支付的决定，会让吉姆在董事会会议上非常为难，你要为他考虑，吉姆为我们付出了很多，你不能这样对他，你该向他道歉，我是认真的。”
　　“听到没有，这才是我的兄弟！吉姆！”汤米听到斯蒂芬的话，马上对吉姆笑着说道：“不要以为所有有钱人都是小气鬼，斯蒂芬绝对不是，你输给我五十万。”
　　“Shit！斯蒂芬，是我演技太精湛，你看不出这根本是假的？汤米这个混蛋和我打赌，说你一定会愿意帮他承担一部分，我说不可能，你又不是钱多到没处花的傻瓜……”吉姆没想到五十万就这样轻松离自己而去，绝望地看向斯蒂芬抱怨道。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对吗？”斯蒂芬看着两人的表情，意识到自己上当之后，低声骂了一句。
　　汤米站起身，走到斯蒂芬的身后，用力勒了一下对方的脖颈，开心地说道：“吉姆替我承担五十万，那是他输给我的，你不需要帮我出钱，斯蒂芬，你刚才的表现比一百万更让我感动，我帮自己女朋友拍纪录片，当然不可能让最好的朋友出钱，但是可以让银行客户替我付钱就可以，吉姆，记得让银行帮我办理贷款，还有，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烦我……”
　　“你已经毕业，不准备主持这里的工作吗？”看到吉姆准备离开，斯蒂芬开口问道。
　　“吉姆，尤努斯，奥蒂莉亚，参议员们各司其职，我为什么要改变这种稳妥的架构？当然不，我另有工作要做。”汤米松开斯蒂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我陪奥蒂莉亚看完歌剧，送她上飞机之后，就回去工作，非节假日请勿打扰。”
　　看着这家伙懒散的消失在门外，斯蒂芬看向吉姆：“汤米那家伙做什么工作？”
　　“我不关心他做什么工作，我还在思考之前那个问题，如果他的球杆没有坏掉，为什么没有偷吃。”吉姆用渴望获取答案的眼神，看向斯蒂芬，一本正经地问道。


###第159章 遭遇背叛的汤米
　　纽约第五大道，Fiori意大利餐厅。
　　几个穿着别致的晚礼服，看起来像是盛装赴宴的贵妇名媛的女人，正在这间餐厅标志性的楼梯上拍照，甚至特意配备了灯光师，在那宛如飘摆的丝绸式楼梯做出各种造型。
　　“如果我是餐厅的主厨，知道有人提前一周打来电话预订餐位时一定很开心，但等我知道，她们到来之后，却不关心食物是否可口，而是挤在楼梯上拍照留念，我一定用厨刀把她们赶出去。”汤米看向那些女人，嘴里抱怨的同时，取出钱包，示意侍者过来：
　　“我和我的女朋友坐在这里，是希望在品尝食物时，更好的欣赏这件好像艺术品的绸缎楼梯，而不是每隔十几秒就要被闪光灯或者其他什么灯打断，影响心情，你们下次就不能推出一种非用餐时间才提供拍照的服务吗？我给你一些小费，你替我去泼那些女人一身蓝莓酱或者其它什么有颜色的……”
　　“宽容一些，汤米。”奥蒂莉娅并没有坐在汤米的对面，而是和他并排坐在一起，此时用手轻轻握住汤米的手掌，对侍者微笑说道：“拿上小费，对了，我很喜欢餐厅的意大利咖啡冰淇淋，等我们用餐结束时，能帮我再送来一份吗？”
　　“当然，女士。”侍者如释重负，接过汤米手里的小费，微微欠身快步离开。
　　奥蒂莉娅握着汤米的手掌说道：“每次在纽约和我一起吃饭，你看起来都不太开心。”
　　汤米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随后松开，继续低下头用餐：“因为加州没有人会在餐厅客人吃饭时，带着摄影师和灯光进来拍照。”
　　“这里是纽约，那些女士可能只是来自其他州，想要在纽约旅行时留下一些美好回忆。”奥蒂莉娅对汤米声音温柔地说道：
　　“就像我们去旅行，也会拍照留念，然后把照片放进相册，等老去时打开，慢慢翻看每一段回忆。”
　　汤米点点头，回应给奥蒂莉娅一个释然的微笑：“当然，每次你都会让我那些不快迅速消弭，说起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的行政助理茱迪今天悄悄告诉我一件事。”奥蒂莉娅脸上流露出小小的骄傲表情，得意地看向汤米。
　　汤米放下手里的餐具，配合的看向奥蒂莉娅：“发生什么事？”
　　奥蒂莉娅开心的望着汤米说道：“因为在加蓬的工作，我拿到了艾尔伯特·托普费尔国际人道主义奖的提名。”
　　“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奥蒂莉娅。”汤米擦拭嘴角之后，第一时间送上恭喜，并给了自己的女朋友一个拥抱：“你足以匹配这世上一切荣誉。”
　　艾尔伯特·托普费尔国际人道主义奖，是去年才成立的一个国际慈善奖项，由一位在德国从事粮食生意的美国商人艾尔伯特·托普费尔先生发起，主要用于感激表彰那些为推动人道主义事业的慈善人士。
　　奥蒂莉娅获得这个慈善奖项简直是实至名归，毕竟KeyBank答应对方，自己在欧洲的慈善生意如果涉及到粮食采购，会优先关照对方的生意。
　　奥蒂莉娅说道：“我没有想过会获得这个奖项，提名都已经让我大为惊讶，你知道吗？被提名的其他人都是……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是实至名归的那个人，我的名字与他们排在一起就已经受宠若惊，他们中有南非大主教德斯蒙·图图先生，美国民权活动家玛丽安·莱特女士，波多黎各修道院院长伊索丽娜·费雷女士……”
　　“当然，我知道你不在意是不是获奖，重要的是帮助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但也不要过于自谦，你真的帮助了很多穷人，不是谁都愿意放下自己优渥的生活，去关注他们。”汤米对奥蒂莉娅说道。
　　其实四个提名者中，三个有色人种，一个白人女性，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只不过汤米没办法提前恭喜奥蒂莉娅获奖而已。
　　奥蒂莉娅对汤米认真地说道：“如果没有你的鼓励，我还在纽波特帮我的教母做助理，汤米，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贫穷，饥荒，不公，并愿意陪我一起去改变它，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改变，但总能有人受益。”
　　“是你的善良在催动你，不是我。”汤米开口说道。
　　奥蒂莉娅眼神期冀的看着汤米：“如今你毕业了，是不是我可以和你一起做这些事？”
　　“我？”汤米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不，我不能，我是说我在加州，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准备筹备一个小小的电视频道，关注黑人，帮助黑人，努力让更多的人不再抱有对黑人的刻板偏见，还在筹备阶段，有很多工作需要我亲自去解决，而且……我也不想太依赖你，想想看，如果我出现在你身边，你的工作助手们会腹诽，看呐，法瑞尔小姐那个男朋友又来博眼球了，假惺惺陪法瑞尔小姐去关注慈善，实际上只能证明他是个无所事事的家伙……”
　　“她们不会那样认为，我对她们说过，你只是没有时间，不然所有受到帮助的人，都该感谢你，而不是我。”奥蒂莉娅认真地说道：
　　“不过，你如果另有安排，也没有关系，可能那些不了解你的人，的确会误会你，如果你觉得你陪我一起出现，会有心理压力，我能理解，别难过，汤米，我保证每个假期都会准时飞去加州陪你。”
　　汤米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谢谢你的理解，奥蒂莉娅。”
　　“听到你……我不是种族歧视，我只是……听到你为了帮助黑人，而没办法和我每天都在一起，让我觉得自己魅力或许不如黑人。”奥蒂莉娅把头靠在汤米肩膀处，轻声说着自己对汤米的小小抱怨。
　　汤米摸着奥蒂莉娅的肩膀笑道：“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你爸爸法瑞尔先生又说了我的一些坏话，劝你和我分手？”
　　“当然没有，我爸爸很喜欢你，你忘记上次去见他，他还帮你开了那瓶他准备庆祝退休时才会开的红酒吗？”奥蒂莉娅马上否认道。
　　“三年，整整三年时间，法瑞尔先生才认可我，每当回忆起这三年的生活，我都忍不住热泪盈眶。”汤米对奥蒂莉娅说道。
　　朱利安·法瑞尔，汤米未来的岳父，虽然从没有正面反对汤米与他的独生爱女交往，但背后却小动作不断，如果不是汤米的保镖佩奇先生之前在洛杉矶做警察，在加州警界人脉深厚，此时奥蒂莉娅早就与他分手快乐。
　　那家伙居然雇佣了私家侦探盯着汤米，负责拍汤米与女人的暧昧场景，只等拿到劲爆内容，就告诉女儿奥蒂莉娅，远离汤米这个渣男。
　　还好接受雇佣的加州私家侦探也拥有退休警察的身份，与佩奇有些交情，得知佩奇帮汤米开车时，打来电话攀交情想要了解一些汤米的情况，结果被忠诚的佩奇先生转头就告诉了汤米，汤米也得以马上转型好男人。
　　直到上次与未来岳父一家聚餐，朱利安才打消了劝说女儿与汤米分手的决心。
　　用朱利安和汤米在雪茄吧单独闲谈的话说，自己年轻时在结婚前一天还会开单身Party，和女人寻欢作乐，都是男人，所以他知道汤米是什么成色，但看到汤米能为了自己女儿哪怕伪装成好男人，也能持续三年，说明汤米真的非常重视自己的女儿。
　　当然，汤米才不会信对方的鬼话，对方容忍自己的主要原因，是已经看到奥蒂莉娅身上的光环逐渐增多，而之所以奥蒂莉娅会越来越耀眼，全部是自己在幕后默默付出的功劳，如果只是与奥蒂莉娅谈谈恋爱，不准备谈婚论嫁，没有男人愿意下这种心思。
　　另一个次要原因就是，汤米选择用相同的手段以眼还眼。
　　依靠万能的平克顿侦探，汤米终于拿到了未来岳父大人和他两个情人约会的照片，如果法瑞尔先生准备继续帮奥蒂莉娅盯着自己，汤米不介意和未来岳父互相伤害。
　　奥蒂莉娅与自己分手，汤米没什么损失，但这位法瑞尔先生如果遭遇离婚，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就是汤米讨厌和绅士打交道的原因，拥有要攥住对方的蛋，他们才愿意撕下伪装，一脸真诚的和自己交流。
　　“你该尝尝这份意大利面，口感非常不错。”听到汤米因为自己父亲而热泪盈眶，奥蒂莉娅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而且，你不准备回华威看看吗？又要直接飞回加州？”
　　汤米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有些郁闷地说道：“算了，上次和老爹通电话，他有些生我的气，他说正忙着帮海军预备学院拆一艘报废的训练舰，语气中满是骄傲，我嘲讽了他，我不明白，托尼明明为他争取到更多，而我老爹，拆艘1920年的破船居然都激动万分，有什么可激动的？托尼依靠关系，帮他拿到海军学院的长期拆船订单，他可以带着他的工人搬去马里兰州开个新的拆船厂，结果呢……他居然说不想给托尼找麻烦，这是什么理由？他是不是忘了当初去警察局，没少给托尼和我找麻烦的往事？”
　　“家人都会为彼此考虑，霍克先生这样做很正常，汤米，而且霍克先生不希望离开华威，他热爱那里。”奥蒂莉娅在旁边开口劝说道：
　　“托尼也一定会理解他的决定，就像我父亲，一年有大部分时间都要在纽约和迈阿密，洛杉矶这些城市忙碌，但只要时间允许，他仍然喜欢回纽波特，也许华威不如马里兰州的安纳波利斯繁华，但那毕竟是他心中的故乡。”
　　“我明白，我只是……”
　　手边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汤米朝奥蒂莉娅抱歉的笑笑，起身走开几步才接通电话：“我是汤米。”
　　“汤米～”电话那边，传来索菲娅的声音：“如你所愿，你那位欣赏并任命的黑人电视台的黑人首席执行官先生，终于因为你的拖沓与低效，决定带着他的人跳槽SBG，我当初提醒你要设置竞业条款，你完全没有考虑我的建议，现在该怎么做？我得到消息，SBG六个月后就会推出黑人频道……”
　　“六个月？开什么玩笑，我都等于帮SBG做完了黑人频道所有方案，然后他们还要六个月才能上线？这工作效率让我大开眼界……”汤米听完之后，先是无语的感慨了一句，随后马上对电话那边的索菲娅吩咐道：
　　“好吧，按照计划，解雇之前招募的那十几名装样子用的黑人员工，把离职待遇给他们准备的足够丰厚，你要诚恳的告诉他们，解雇他们完全是因为负责人离职，而年轻的，满腔热血，追求平等的投资人先生听到这个消息，现在正在纽约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想要帮黑人做些事，却被信任的黑人精英背叛，没办法，电视台可能做不下去了，只能很遗憾的解雇他们。”
　　“解决这批黑人之后，再买下加州所有黑人喜欢看的报纸版面，找些黑人记者，让他们告诉自己的黑人同胞，有个黑人精英明明可以独立掌控一个频道为黑人发声，但他偏偏愿意跑去当SBG的狗。”
　　“再然后，尽管刚刚遭遇过黑人的背叛，但汤米·霍克愿意不忘初心，亲自前往加州，给黑人提供工作岗位，提供发声渠道，提供优质的电视节目。”
　　“只有这些？”索菲娅完全不奇怪汤米听到自家员工跳槽多一半的消息后的反应，只是继续问了一句。
　　汤米走回餐桌前落座，左手握着电话，右手则将奥蒂莉娅皙长柔嫩的手指，凑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笑着对电话里说道：
　　“黑人精英弃我而去，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黑人专业人士接手，只能临时选择几个白人制作班底撑过艰难时刻，所以，把之前马克交给你的备选白人名单找出来，让他们去洛杉矶准备和我汇合，我会尽快飞回加州，让黑人观众们自己分辨，哪一个是真正为黑人服务的电视频道。”
　　……
　　加州，洛杉矶，比佛利山。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节俭的人，汤米。”迪莉娅穿着得体的女士西装，在佣人的陪同下，穿过这栋两层高的豪宅大厅，走到后院，对正立在后院挥舞高尔夫球杆的汤米笑着说道：
　　“然后我发现，你居然租住在非富即贵的比佛利山庄？”
　　“好久不见，迪莉娅，对了，还没恭喜你成为戴维斯波尔克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白鞋俱乐部第一个高级合伙人女性，比伊丽莎白·米格更出色。”汤米轻轻一记推杆，将球击出，对迪莉娅说道。
　　迪莉娅打量着这处别墅的环境：“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定居在纸醉金迷的纽约。”
　　“纽约不适合我这种混球。”汤米把球杆交给佣人，自己张开双臂迪莉娅拥抱了一下：“我喜欢更自在的加州。”
　　远处传来建筑施工的噪音，迪莉娅用手指轻轻指向发出噪音的方向，对汤米笑着说道：“你确定喜欢如此嘈杂的加州？要不要我这个律师，出马去帮你警告你的邻居，注意施工时的噪音音量？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本次服务不收取费用。”
　　“那是我的房子，两年前买下来的，施工需要的各种手续用了两年才搞定，而且为了避免被邻居投诉，在施工结束前，我还要租下与我隔着五百米都能撒谎说被噪音骚扰的邻居们的三套住宅，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其中一套。”汤米听到迪莉娅的建议，有些意兴阑珊：
　　“我该早想到让你出马的，迪莉娅。”
　　“是哪一位明星的豪宅被你抢到手，然后你又残忍的推倒它彻底重建？”迪莉娅好奇地问道。
　　比佛利山庄这里可是老牌的白人富豪区，1907年第一次向外出售房产，宣传的广告语就是：
　　本社区为全白社区，如果在社区内出现犹太人或者黑人，请不用担心，我们保证，他们绝对不是您的邻居，而是您贴心的仆人。
　　而且每一位业主在购买房产时，都需要签订《比佛利山庄邻里友好契约》，声明不能把房产租给犹太人或者黑人，不然业主联合会有权把破坏契约的人赶出社区。
　　直到二战结束，犹太富商和黑人富商才被允许在比佛利山庄购买物业，随着有色人种出现，一大批种族主义严重的白人原业主抛售房产离开了比佛利山，很多挂牌的豪宅被好莱坞白人影星买下，后期甚至形成了一种隐性规则，如果没有一套比佛利山的住宅，似乎就不配称为好莱坞影星。
　　这也是如今比佛利山庄的业主大多数是好莱坞明星的原因。
　　“宾·克罗斯比。”汤米说出了原业主的名字。
　　迪莉娅第一反应是汤米在开玩笑，她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克罗斯比留下的遗产最少也价值过亿，他的家人不可能缺钱到要靠出售房产……”
　　宾·克罗斯比，美国最成功的艺人，拍电影能拿到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出唱片能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格莱美终身成就奖，好莱坞大道一个人留下了三颗星星。
　　而且非常擅于赚钱，投资马场，油田，电影技术产业，房地产等等等等，这么说吧，早些年美国拍情景喜剧用到的罐头笑声，都需要给他入股的技术公司交专利使用费，因为他的公司第一个把罐头笑声注册成了专利。
　　在77年对方去世时，报纸上还说克罗斯比留下的资产价值八千万美元，如今十年过去，升值破亿完全不奇怪，所以迪莉娅才不敢相信，宾·克罗斯比的后人需要出售房产来换取现金。
　　“我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你知道吗？他的家人对他恨之入骨。”汤米对迪莉娅说起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这家伙不相信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们，觉得他们都是蠢货，如果交给他们打理，一定会全部败光，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把所有资产都交给了他更信任的信托基金会打理，留下遗嘱，自己孩子不满六十五岁就不要想继承遗产，只能从信托基金每个月领取两千块用于生活，是的，你没有听错，六十五岁，他觉得自己孩子六十五岁也许才能真正成熟。”
　　“他不担心自己的孩子活不到六十五岁？”迪莉娅听到这个遗嘱，忍不住笑了出来。
　　汤米继续说道：“然后被他信任的家族信托基金，在他死后，决定保守的投资，于是，选择了稳妥的石油业，结果没有想到，美国宣布石油过剩时代到来，石油价格从35美元一桶，跌到了10美元一桶，三年时间，美国国内关停了一千两百台石油钻井机，所以，如果不抛售房产筹集现金，克罗斯比先生的信托基金可能甚至活不过他的孩子们。”
　　“看起来有七英亩。”迪莉娅远眺了一下因为装修而被围起来的土地说道。
　　汤米微微摇头：“只有五英亩多一点，因为奥蒂莉娅之前住在她家位于纽波特占地九英亩的豪宅，所以我担心太小的住宅会让她不习惯，她有次和我说，如果我们结婚的话，希望家里能规划出一处家庭动物园，养些温驯的小动物，陪孩子们一起长大。”
　　“所以这栋你明显准备用来当作婚房的豪宅，用掉了多少钱，说个让我打消和你做邻居的价格。”迪莉娅看向汤米，笑着问道。
　　“85年它对外挂牌时的价格是七百万，置业顾问告诉我，说它值一千一百万，能买下它也算是我运气好，因为那段时间，我刚好让索菲娅帮我去华尔街赚了些外快，所以算下来，这栋豪宅和装修费以及这三处住宅的租金，都是日本人替我付账，感谢日本升值日元，让我这个美国穷鬼能免费得到这栋大房子。”汤米朝迪莉娅摊了摊双手：
　　“为了对日本表达真诚的谢意，我得到这栋房子后，特意向柯蒂斯·李梅将军成立的大雪茄基金会以及美国陆军航空队509综合大队分别捐款十万块，感谢他们用烧烤和核弹，让日本成为美国忠实的盟友。”
　　“所以，索菲娅还好吗？”迪莉娅听到索菲娅的名字，对汤米问道。
　　汤米点点头：“好得不得了，我租下了附近三栋别墅，为了避免空置，她现在替我住在我被迫租下的另一套别墅里，连佣人的费用都是我在付。”
　　“还有一栋你给了苏珊还是霍莉？我猜她们和你都有密切的关系。”迪莉娅笑着问道。
　　汤米摇摇头，望向远方：“空置，准备专门用来接待登门拜访的黑人客人，显示对他们的尊重。”
　　“我猜，你不是只想跟我聊聊日本人免费送给你的大房子。”迪莉娅看到汤米的表情，也就停下了闲聊，问起了对方见自己的原因。
　　汤米收回目光，看向迪莉娅：“我需要一个黑人律师，和你一样优秀的黑人律师。”
　　“不，你应该对我说，你需要我，如果有案件，你不关照我，我是会生气的。”迪莉娅朝汤米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汤米吐出一口浊气：“你不是黑人，迪莉娅，我也不是有新的生意关照你，我只是需要一个黑人讼棍事务所，帮我的电视台做些法务工作，懂吗？黑人可以做的很多事，你不能做。”
　　“比如呢？”
　　“比如黑人能攻击另一个黑人背叛他的肤色，但你不能。”
　　“的确有一些非常出色的黑人律师，但我猜你不需要那些正义感爆棚，种族意识非常强烈的黑人律师？”
　　“你是了解我的，迪莉娅，如果你有合适人选，打给我或者索菲娅。”
　　“所以，你很忙，忙到没时间和我一起吃饭？”
　　“有些忙，我那可怜的班底们，正等着我去主持第一次会议。”
　　“那你为什么还在练习高尔夫？”
　　“我在等我的黑人保镖，我的司机佩奇先生去接他了，正赶过来。”
　　“为什么一定要强调黑人保镖？”迪莉娅不解地问道。
　　“因为黑人保镖才能当我的脏话代理人，黑人保镖负责骂人，佩奇先生负责打人。”汤米转身朝着客厅走去：
　　“为了避免被人说是种族主义者，所以我一般不会干涉我的黑人保镖基于愤慨，替我辱骂他黑人同胞的行为。”


###第160章 两份薪水等于忘恩负义
　　洛杉矶，长滩。
　　马丁·哈特对天发誓，他活了二十五年，之前的每一天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的遭遇离奇。
　　西海岸的黑人对同胞还真是不友好，自己来长滩才第一天，先是被四个该死的黑鬼围住，他们逼自己脱下脚上的新款球鞋，还没来得及脱，一辆凯迪拉克豪华轿车驶来，车上走下来一个壮硕的好像白犀牛的白人壮汉，和一个脸色木然好像被面瘫症困扰的白人老头。
　　再然后，他看到，刚刚还凶神恶煞要抢走自己球鞋的四个黑人混混，第一反应不是抢这两个擅自闯入黑人社区的白人，而是看清两人的脸之后，干脆的跪了下去，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伙计们？你们他妈就只敢抢你们可怜同胞的球鞋，对两个从好车上下来的白人顶礼膜拜？他们是警察？洛杉矶警察真有钱，凯迪拉克豪华轿车……”马丁满脸不解的对几个黑人问道。
　　不过四个黑人老老实实低着头，举高双手，完全没有理会马丁的问话，那造型都让马丁怀疑这四个家伙是不是假黑人，迈阿密黑人面对警察时可不会这么规矩。
　　“这家伙没有跪下去，应该是个硬骨头。”他听到那个白人壮汉对白人老头说道：“或者你的名头不中用了，佩奇先生，总之，你输给我十块。”
　　佩奇从夹克口袋取出钱包，递给乔治十块零钞，随后围着马丁·哈特转了一圈，马丁吸了吸鼻子：“一股条子味，我是受害者，警官，他们正要抢走我的球鞋，你一定之前狠狠教训过他们，才让他们养成了良好的下跪举手习惯。”
　　佩奇走到跪在地上的十几个黑人面前，用脚轻轻踢了踢其中一个：“骂几句脏话。”
　　“FuckCock！”黑人抬起头对佩奇骂道。
　　佩奇取出一副手套，慢条斯理的套在双手上：“骂的没有新意，而且很明显这句是在骂我，说明他不止没有口才，连眼力都没有，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在整个美国污染最严重的长滩，想要找到个没有被污染毁掉脑子的黑人，可能比找到外星人还要困难。”
　　之前马丁笃定这两个人一定是这一区的警察，但看到佩奇手里那副手套，马丁·哈特反而有些怀疑。
　　要是没认错，那他妈不该是警察用的装备，而是古巴来的走私货，名字叫做电击手套，据说是苏联研究出来用来审讯犯人用的，比美国警察用的电击器更加强劲，在迈阿密，他有幸见过自己的黑人老表们用这玩意儿测试兄弟们的忠诚度，只是持续了五秒钟，那个倒霉的黑鬼就大小便失禁，躺在地上抽搐。
　　“Shit！洛杉矶的警察都已经开始用苏联货了吗？”马丁看到那副手套，心惊胆战地开口问道。
　　佩奇没有理会他，而是带有金属片的手套搭在骂人的黑人脸上，两个拇指拨动开关，黑鬼在佩奇时长不过三秒钟的抚摸下，脸部肌肉痉挛抽搐了几下，随后吐着白沫倒在地上。
　　“骂几句脏话。”佩奇走到第二个跪着的黑人面前。
　　不等那人开口，马丁·哈特已经识相的举高双手：“我可以骂！先生！我可以！而且我不会骂你！只要你别用那玩意电我！”
　　看到佩奇看向自己，慢慢点点头，马丁松了口气，随后看向三个黑人大声骂道：
　　“黑鬼们，喜欢吃新鲜食品吗？听说你们让妈妈失望了？别担心，我会替你们问候他们！”
　　佩奇愣了一下，声音缓慢地开口说道：“你一定不是长滩的本地黑鬼。”
　　“你们两个也一定不是警官。”马丁举着双手对佩奇说道：“先生，你只要不用那玩意电我，我能连续用不同的脏话骂这几个黑鬼最少六小时，还能押韵，如果需要，甚至能拍着自己的肚皮打鼓点伴奏。”
　　佩奇一边动手把其他几个黑鬼电翻在地，一边开口仿佛聊家常一样对马丁问道：“你从哪里来？”
　　“迈阿密，先生，迈阿密的Little Haiti（小海地）。”马丁看着几个同胞被电的好像出水的鱼，在地上不断痉挛打挺：“电视上有个叫皮特·威尔逊的加州参议员，说加州对黑人很包容，比迈阿密还要包容……我发誓，他这辈子都得不到我的选票了。”
　　“来运货吗？”佩奇关掉手套的通电开关，动作娴熟的搜了一下马丁的身：“迈阿密有几个街头帮派，你属于哪一个？”
　　马丁看到佩奇关掉手套开关，松了口气，不过仍然没敢放下双手：“我不是帮中兄弟，我是个理发师，来洛杉矶寻找机会，我有个叫理查德的表哥住在这附近，我想借住他家，据我了解，他倒可能是帮会中人……”
　　“很好，我是黑人电视台的司机，我们需要你这种人。”佩奇对马丁说道。
　　“黑人电视台的司机？”马丁瞪大眼睛看向地上那几个口吐白沫的同胞，又看看佩奇：“黑人电视台？是直播如何处死黑人的特别频道吗？或者是个白人帮会的名字？”
　　“不，就是正常的电视台，所以，你运气不错。”佩奇摇摇头，低下头取出香烟点燃一支说道：
　　“长滩今年的黑人失业率高达50%，两个黑人中就有一个无业者，你幸运的成为了拥有工作的那一个。”
　　马丁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又看看远处路过目睹这一切却没有任何反应的黑人同胞，最后看向面前的佩奇：“洛杉矶这里……电视台都是用电击手套给黑人理发师提供工作的？”
　　“有时也会直接用枪，一般视对方的反应而定。”佩奇吐出一股烟雾，叼着香烟说道。
　　马丁举着双手：“我能回迈阿密吗？先生，我现在想回迈阿密当个失业者……”
　　“当然可以，我们不强迫别人，乔治，把这几个黑人弄醒，把理发师交给他们，告诉他们，帮我送他回迈阿密，如果我再在南湾看到这个理发师，就送这些黑人联合先锋队的余孽去见他们的长官。”佩奇看到马丁拒绝自己，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转身走向轿车，经过乔治时开口说道。
　　“你知道吗，先生，我觉得做人还是要学会抓住机会。”马丁看到那个棕熊一样的白人壮汉准备叫醒地上那些同胞，马上紧走几步，追上了佩奇。
　　佩奇看他一眼：“你识字吗？”
　　“我考上了社区大学，美发专业，有理发师证书，我是大学生，先生，如假包换。”马丁说道：“顺便问一句，我能放下双手了吗？”
　　“你很擅长骂人？”佩奇拉开车门，示意马丁坐上去。
　　马丁小心翼翼的坐上劳斯莱斯的后座，摸摸真皮包裹的座椅，嘴里说道：
　　“是的先生，我在迈阿密开理发店时，那些客人很难应付，大部分都是黑人，你必须骂他们，他们才能明白，不是我设计的发型难看，而是因为他们长得丑，如果和声细气的解释，他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把自己的眼睛长得好像ET的责任算到你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理发师？”佩奇也坐上了车，继续问道。
　　马丁看到外面，那个壮汉正把几个黑鬼用冷水泼醒，丢了几张零钞在那些人面前。
　　再看看佩奇望着自己的表情，他咽了咽口水说道：“马丁·哈特。”
　　“马丁，我决定给你一份工作。”佩奇放下车窗，把香烟丢出去，对向几个被自己电击的黑鬼说着什么的乔治喊道：“乔治，该走了。”
　　马丁问道：“请问，是帮电视台的主持人设计发型吗？”
　　“不，你是保镖。”佩奇对马丁说道。
　　“What？”马丁脸上露出很难理解这句话的表情，对佩奇说道：
　　“我是理发师，先生，我如果懂格斗，也不会被这几个家伙差一点抢走球鞋。”
　　“你不需要懂。”佩奇对马丁认真地说道：“你只需要负责骂人。”
　　马丁拉开车门，朝外面走去：“我要下车，那些家伙如果要抢我的球鞋，随他们，我宁可赤脚走回迈阿密，也绝不会再在洛杉矶寻找机会，这里的人都疯了……”
　　“周薪两百五十块，在比佛利山庄拥有员工宿舍。”佩奇坐在车上继续说道。
　　马丁把车门拉上，坐回刚才的位置：“先生，你说需要我骂谁来着？”
　　……
　　洛杉矶，圣费尔南多谷，斯蒂迪奥区。
　　几乎洛杉矶所有电视台的总部，以及CBS，ABC，NBC美国三大电视网络西海岸的电视中心全部坐落于此。
　　汤米·霍克的Black Television，简称BT电视台的总部也坐落于此。
　　在美国，开个独立电视台并不困难，但是想要让观众知道它并且愿意收看它却不容易。
　　所谓独立电视台，就是不属于三大电视网络，也与它们没有任何合作，这意味着，这个电视台需要自己拿出真金白银制作或者采购足够多的节目，在自己的电视台播放。
　　所以一般独立电视台不会出现在小城市，因为没有足够多的观众基数，美国拥有最多独立电视台的城市就是洛杉矶，纽约都要排在它后面。
　　甚至就在BT电视台总部旁边，就是另一家独立电视台，据说好像是个NBA黑人球星开办，那家伙大手笔买了一堆儿童卡通片的地区播放权，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之所以开办这个电视台，就是因为他小时候没有实现卡通片自由，所以有钱后就准备自己开个只播放卡通片的电视台。
　　此刻，BT电视台总部，已经换上一身黑色西装，努力学着佩奇板起脸的马丁·哈特与佩奇安静的立在会议室内，而在马丁眼中绝对有什么大病的老板汤米，正坐在会议室内，表情痛苦地看向面前已经离职的BT电视台首席执行官沃尔夫·塔克：
　　“沃尔夫，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是如此的相信你，BT电视台从无到有，我都交给你处理，你亲手把它搭建起来，结果却又带人去了SBG，为什么？”
　　沃尔夫·塔克，之前CBS在洛杉矶的KCVB频道的副总裁，今年四十二岁，毕业于南加州大学，从制作助理，执行制片，制片人一步步走到了副总裁的位置，亲自创建的频道主打节目商业脱口秀《奈德秀》甚至拿到过艾米奖。
　　他算是加州最顶尖的电视制作人之一，而且还是黑人。
　　邀请他加盟BT电视台，可不是多给些钞票或者股份那么容易，这家伙有理想，汤米的黑人电视台理念才是他愿意跳槽，并且挖来旧部，帮汤米搭起整个电视台框架的原因。
　　只不过他没想到，汤米也只是希望他帮忙完成电视台的前期筹备工作，并不是真的准备按照挖他跳槽时的思路，制作一些有深度的黑人节目。
　　深度，开什么玩笑？早在六十年代，就有面向黑人观众的电视台做深度和启智类节目，试图提高黑人群体的政治觉悟，以及让他们明白正当权利之类，不过没多久，那个电视台老板被安上涉嫌提供资金供黑豹党采购武器的名头送进了监狱，电视台随即关门大吉。
　　看到汤米的痛苦表情，沃尔夫·塔克有些惭愧地说道：“汤米，哪怕是让我选择无数次，我都愿意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事实却是，你离开了，而且去了对头公司，对方只是答应给你开一个和BT一样的黑人电视台，你就弃我而去。”汤米用力搓了搓脸，把脸藏在手掌下，闷声说道。
　　沃尔夫·塔克抿了抿厚厚的嘴唇，看着汤米说道：“你对BT的思路，节目设计，都表明你是真的希望打造一个不同于以往的黑人电视频道，这也是吸引我从CBS辞职加盟BT的原因，你想要启迪他们，引导他们，这一切都非常好，只是……我不能一直等你，你说你要独立制作所有节目，你可以采购一部分节目，没必要所有节目都自己制作，那会浪费太多太多时间，我不知道奥康纳小姐是否转达过我的意见，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每周两千块的薪水，足够吸引人的股份，我的确不该离职，但我必须要说，我不想只当个领薪水的废人，你的全部自制思路太疯狂，需要投入资金太多，而且……如果收视率一旦不高，就容易关门大吉，我不想它只是昙花一现，刚好SBG也想面向黑人群体推出一个频道，所以……”
　　听到对方的话，马丁小声对佩奇问道：“他有一份老板每周付给他两千块，而他什么都不用做的工作，然后他背叛了老板，对吗？”
　　佩奇微微点头。
　　“我现在能骂这个家伙吗？”马丁瞪着沃尔夫·塔克，嘴里对佩奇问道：
　　“这他妈已经不是种族平等了，这位霍克老板应该是黑人至上，给一个黑鬼开两千块的周薪，什么都不用他做，那个黑鬼居然还背叛他？我必须骂醒……不，把手套借给我，我要电他的蛋蛋让他清醒，看清楚外面黑人过着什么生活。”
　　“我们要做的是伟大的事业，精益求精，在我的想象中，BT的所有节目都由黑人制作，黑人参与，这样甚至能帮助很多黑人找到工作，如果我们去采购，那和其他电视台有什么区别。”汤米放下手掌，看向沃尔夫：
　　“我现在有些烦躁，沃尔夫，你还是我的好朋友，但我现在不想聊天了，改天再邀请你来做客。”
　　沃尔夫叹了口气：“汤米，我可以和SBG聊聊，争取说服他们，他们的黑人电视台与BT电视台合并，甚至让你做大股东，只要你同意。”
　　“谢谢你的好意，沃尔夫。”汤米苦笑出声：“你是说，我的BT电视台连一次首播都没有，就成为了历史，那可是SBG，全美规模排名第六的电视网络……我说了，我不想再聊这些问题，我累了。”
　　“汤米，如果你坚持，我愿意带大家回……”看到汤米痛苦疲倦的表情，沃尔夫有些于心不忍。
　　一听对方愿意回来，汤米马上做了个转动戒指的动作，看到那个动作，佩奇轻轻碰了碰马丁的肩膀：“开始工作。”
　　“黑鬼！你没听到我老板说他累了吗？滚出去！或者你希望接下来我替他操你？你他妈简直是黑人之耻！霍克先生每周付给你两千块，什么都不用你做，居然都成为了你攻击他的理由？Nigger？”马丁马上上前，居高临下站在沃尔夫·塔克的面前，鼻子几乎贴到对方的脸上，口水横飞地骂道：
　　“你留在这里是等着我帮你找个拥有翘臀和大咪咪的高中女生？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得不到，Nigger！”
　　“马丁！你在做什么！向我的好朋友沃尔夫道歉！”汤米愤怒的对马丁喊道：
　　“我给你这份工作，是我希望通过你了解黑人，不是希望你让我失去所有黑人朋友，佩奇！带塔克先生离开！”
　　沃尔夫·塔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冒出来的黑人来了一次问候，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底层黑人打交道，面对马丁连绵不绝的尼格攻击，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还口，无语的被佩奇带出了会议室。
　　“我做的怎么样？老板？”马丁看向汤米：“对这种人，就该见一次骂一次，再让佩奇先生戴上手套疯狂电他的生殖器！”
　　“马丁，我理解你的愤慨，但沃尔夫是我的朋友，你明白吗？”汤米看向马丁，开口说道。
　　马丁看看门口的方向，又看看汤米：“不明白，我骂错了吗？是佩奇先生让我骂他，当然，我也愿意骂这个混蛋，他居然不懂感激，这年头黑人混口饭吃有多难？从我一个理发师如今当起了保镖，就能看到世道艰难。”
　　佩奇此时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向汤米：“霍克先生，这家伙的试用效果还可以吗？如果不够优秀，我可以去长滩再帮你抓一个回来。”
　　“不错，马丁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他试用期结束了，对了，以后电视台员工理发，设计发型的活也要交给他，要给马丁提高自己理发技巧的机会。”汤米起身，拍拍马丁的肩膀，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随后朝外走去：
　　“我要和新的员工聊聊电视台思路，马丁可以休息下，因为全都是白人，想骂的话，我自己会骂。”
　　等会议室只剩下佩奇和自己，马丁笑着走向佩奇：“这是不是说，我能赚两份薪水？我爱上了这份工作，老实说，像霍克先生这样大方的老板，如今可不多见……”
　　“可以，但我建议你主动放弃一份。”佩奇取出香烟叼在嘴里，对马丁认真地说道。
　　马丁满脸不解：“为什么？我要帮老板骂那些忘恩负义的黑鬼，还要帮员工理发，这是两份工作。”
　　“你想领两份薪水，在老板眼中，就等于忘恩负义。”佩奇吐出一口烟雾，对马丁认真地说道。


###第161章 BT电视台的节目思路
　　“谁能告诉我，电视人的梦想是什么？”
　　BT电视台总部三楼的楼顶露台上，汤米转过身，后背靠在护栏上，接过索菲娅递给他的一杯咖啡，目光温和地望向分落在自己目光范围内的四个白人男女，问出了一个问题。
　　四个人彼此对视一番，有人欲言又止，有人耸耸肩，总之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等待了几十秒钟，都没有人回答之后，汤米笑了起来：“恭喜各位给出了正确答案，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刚才准备和我聊聊狗屁梦想，我会让索菲娅告诉他如何更快的办理离职手续。”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人是南加州大学，加州大学之类毕业，传媒专业，电视制作专业等等，所以你们该意识到自己捡到了什么样的大便宜。”汤米叹了口气，朝众人无力的摊了摊双手：
　　“我的黑人好友，沃尔夫·塔克先生，用了将近一年时间替我从无到有搭建了BT电视台，公共关系，各种批文，管理制度，市场分析，受众调查等等等等，这么说吧，除了他有梦想这一个缺点之外，简直无可挑剔，所以，我用有梦想的节目制作思路，换来了他帮我把BT电视台搭建完成，现在，他留下的宝贵遗产，将完整的交给你们，我的黑人朋友，替你们做完了最艰难的前期工作。”
　　“我觉得一个一个单独的交流，会显得我对各位更重视。”他停顿了一下，再度抬起头：“自我介绍一下，汤米·霍克，这家电视台的老板，所以，谁先来？”
　　“里克，里克·卢瑟，马克·沃伦先生告诉我，我会是这间电视台负责节目编排的高级副总裁。”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一头红棕色卷毛的白人，看到其他人没有要第一个开口的打算后，主动说道：“我之前在活色生香成人娱乐公司做制作总监。”
　　“索菲娅，陪其他三位去聊聊天气之类的话题，给我和这位卢瑟先生一点点单独交流的空间。”汤米对索菲娅说完之后，看向里克·卢瑟：
　　“我在回加州的航班上，看过你的所有资料，让我记忆深刻，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影视制作专业，你天生就是影视节目编排的人才，只是你那个前任傻逼老板兼校友不识货而已。”
　　……
　　“只要男男女女在镜头前表演就能让那些顾客付钱买我们的电影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个行业开始了又一次优胜劣汰的变革期。”里克·卢瑟对活色生香公司的老板史蒂夫·希尔说道：
　　“小电影的黄金年代已经过去，几个简单的场景，几个演员，已经不能让顾客产生掏钱把电影买回家的冲动，家用录像机的出现，正冲击着这个脆弱的产业，看看日本录像机卖的有多便宜？人人几乎都能买得起，他们只要在家里架好录像机，就能自己拍下属于自己的小电影，有什么区别，一样简单的场景，一样的姿势和动作，为什么要买我们的？”
　　史蒂夫·希尔看着手里这份里克·卢瑟交给他的本年度项目计划书：“所以，你就准备劝说我，让我们的公司像好莱坞电影公司那样，提高成本，拍真正有故事情节的电影？”
　　“没错，我们要用身体之外的因素吸引顾客，我们减产，但提高质量，之前我们一周能推出七部电影，但我现在觉得，也许可以放慢速度，一个月完成一部电影，用一部高质量的小电影来证明活色生香公司与其他那些没有追求的小电影公司的区别。”里克坐在史蒂夫对面，认真地说道。
　　史蒂夫看了一眼计划书上的文字：“《这不是终结者》，上面写的标签是科幻？一部科幻题材的小电影？你疯了吗？你就不能继续让你的团队去拍沙滩，别墅？”
　　“《终结者》是部好电影，距离第一次上映已经过去三年时间，仍然有很多二轮电影院播放这部电影，而且这部电影的录像带仍然是录像带租赁店的抢手货，我看这部电影时，产生过一个疑问，如果一个机器人用他的金属球杆和女人做爱会是什么样子，我猜一定不是只有我好奇，一定有其他人也充满好奇。”里克听到老板问起来，信心十足地说道。
　　他相信自己这个思路，绝对能让公司的新电影大卖，谁能拒绝一部成人款的《终结者》呢？
　　“《白雪公主与七个黑人》《世界最后一个男人》《1VS100体力大冲关》……”老板满脸蛋疼的看完了里克交给自己的计划书，随后盯着里克说道：
　　“你不是要证明公司，而是准备埋葬公司，白雪公主也许不会找公司的麻烦，但《终结者》《1VS100智力大冲关》的版权公司能让我们把这几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吐出来，说不定最终破产关门。”
　　“一切都看起来似是而非，不会出现对方有版权的角色，只需要让观众明白就可以，不需要点破，不给对方任何能找我们麻烦的机会，我会规避一切风险。”里克听到老板的顾虑，马上说道：
　　“不然，我们仍然拍那些简单到没什么剧情的电影，早晚会被市场淘汰。”
　　“你知道吗？你先被淘汰了。”老板把他的计划书好像垃圾一样丢还给里克：“我给你放个长假，你可以用这段时间重新给我准备一份计划书，或者，用它找份新工作，我们是圣费尔南多谷的小电影，不是好莱坞的大电影，我们只专注身体。”
　　“也许我的假期还没结束，你的公司就关门大吉了。”里克捡起计划书，叹了口气，最终拉开椅子，起身朝外走去。
　　……
　　“你没看过之前BT电视台那些节目编排计划书对吧？”汤米对里克问道。
　　里克·卢瑟摇摇头，用手捋了一下蓬乱的红毛：“我只知道这个电视台想要吸引黑人观众，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没有人和我聊任何节目制作之类的话题。”
　　“很好，因为之前那些计划书都没什么用，我设计了大概三十多个节目方案，全都是……沃尔夫·塔克喜欢的垃圾，他是黑人，但他严格意义上又已经不算是黑人。”汤米喝了口咖啡，坦诚地说道：
　　“但我希望你看完了沃尔夫·塔克和他的团队前期帮BT完成的十几项调查数据。”
　　“BT电视台之前发起了十七项针对加州大多数低收入黑人群体的电视节目调查，所有数据我已经都看过。”里克点点头：“那些调查做得非常出色。”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付他们薪水？”汤米听到里克对那些调查数据的夸奖，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后反问：“有什么想说的？”
　　“底层黑人更喜欢满足窥私欲以及表现欲的节目，所有的调查数据其实最终都指向这两点。”里克用手轻轻搓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才对汤米说道：
　　“其实人类天生就拥有窥私欲，但因为自律或者道德甚至受过良好教育种种因素，其他阶层的人能压抑并控制自己的这种欲望，底层人士除外，如果他们自律，也就不会沦为底层，所以他们的窥私欲最为强烈，他们想看，我们就给他看这些，满足他们的欲望，给他们看他们在现实中看不到的，却经常幻想的东西。”
　　“这一点我同意。”汤米满意地点点头。
　　老实说，马克第一次给他看这家伙的资料时，他就对里克赶到满意，第一，他是专业人才，南加州大学影视制作专业毕业，第二，现在是八十年代，小电影还没有后世那么夸张，但这个家伙已经想到要改良小电影，避免单一化和观众审美疲劳，这说明，他对市场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随波逐流，知道制作什么样的节目去适应市场，无论他的节目是否能真的适应，但只是他善于思考这一点，就已经比很多固化的行业从业者优秀许多。
　　里克继续说道：“其次是表现欲，底层黑人男女在乎什么？让其他人发出赞叹的发型，廉价但漂亮的衣服，亮闪闪的鞋子，如果他们拥有我说的这三种中的任何一种，相信我，他会愿意向所有人炫耀，以期能赢得所有人嫉妒的目光，获得巨大的满足感。”
　　“以及与自身地位完全不成比例的贪婪之心，越底层的人越贪婪，事实上，我看完奥康纳小姐交给我的调查数据时，我已经在忍不住有了一个猜测，现在刚好想要确认一下。”里克看向汤米，试探地问道。
　　汤米放下咖啡杯，对他问道：“什么问题？”
　　“BT电视台是不是根本没想过面向所有黑人群体，那些高收入，中产阶级的黑人完全不是我们的受众，或者说，BT电视台只专注群体基数最庞大的底层黑人。”里克直视着汤米，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汤米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否认，因为其他阶层的黑人基数太少，他们不是收视主力，从收视率考虑，的确是这样。”
　　“因为我觉得窥私欲，表现欲这些特质，会让那些家境良好的黑人不会喜欢我们电视台的风格。”里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汤米说道：“家境良好的黑人，大多数会下意识避免去看底层黑人喜欢的节目，我在大学读书时，就从我的黑人同学口中，知道了这个问题。”
　　汤米点点头：“基于你对底层黑人群体的窥私欲，表现欲以及贪婪等总结，你对电视台的节目制作编排有什么想说的吗？随便聊聊，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
　　“利用《黄金时段限制法规》，站稳黄金时段，虽然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但我们只有一小时的机会。”里克语气肯定地说道：“每一个独立电视台，想要抢夺一些收视率，抢夺一批固定用户，都是从这宝贵的一小时开始。”
　　里克嘴里的《黄金时段限制法规》，是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为了限制三大电视网，在1970年制订的一条关于电视业的法规，这条法规规定，在每天晚上的两个黄金时段，也就是美西时间晚上7：30-8：00和晚上10：30-到11：00（美东时间则提前一小时），所有美国电视网络下属电视台，在这两个时间段不准转播母公司的节目，必须用自制或者单独采购的节目进行时间填补，哪怕本来播放某部母公司制作的精彩美剧，还没有播放完，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也必须强制切换成自制节目，等黄金时段结束，再继续播放美剧。
　　这条法规就是防止那些规模庞大的电视网彻底垄断电视业而成立，不然比如ABC，CBS这种规模庞大的电视网络，制作一部大投资剧集，在全美数十个下属电视台同步播放，根本不可能给独立电视台任何活路，所以这条法规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美国这些小小的独立电视台提供竞争的机会，虽然机会不多，只有宝贵的一小时，但只要肯制作出精彩的自制节目，就能用这一小时让观众记住自家电视台的名字。
　　“七点三十分到八点钟，我们有一次机会，晚上十点三十分到十一点，我们有一次机会，我觉得不如第一个机会，我们设计一个表现欲节目，第二个机会，则是更大胆的窥私欲节目，循序渐进。”
　　看到汤米没有回应，里克继续说道：“我举个例子，我们可以设计一款室内真人秀节目，叫做《发型之战》或者其他什么名字，找来加州那些黑人发型师，再让底层黑人报名参加节目，由发型师帮忙设计他们的发型，让观众评分选出全场最拉风的发型，然后给发型师和他的模特搭档一笔奖金，这就是表现欲和贪婪的结合，黑人们会愿意从我们的节目了解到什么是足够酷的发型，而且他们也会踊跃报名，毕竟只要入选，就能免费得到一次发型师设计发型的机会，更主要还能出现在电视中。”
　　“我说过你是节目编排的天才，就是这样，好的思路能给人发散的空间。”汤米听完里克的话，认真地想了想：
　　“现在按照你的思路，我会觉得稍稍改动一下，也许效果会更好，比如把你的思路改成东西海岸的黑人发型师对决呢？我们制造矛盾，扩大矛盾，吸引眼球，提高收视率，甚至还能继续衍生其他对决，比如纹身师对决，比如歌手对决，如果有好的思路，我觉得东海岸一定有独立电视台愿意找我们聊聊节目在东海岸的转播权问题，甚至是联合举办，想想看，两家电视台看起来各自支持一方，实际上合伙瓜分广告费，甚至还能收那些发型师，纹身师，歌手的费用，等节目知名度足够大时，他们想要出现在节目中，代表东海岸或者西海岸出战，需要付给我们一笔钱才行。”
　　“加入地域对抗显然更吸引人，但，也许会引起一些场外冲突，我是说东西海岸的黑人街头帮派问题……”里克对汤米说道。
　　汤米淡淡地说道：“那是社会治安问题，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做一档足够吸引人的节目而已。”
　　“的确如此，不该我们考虑这个问题，这个思路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我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筹备包括策划案，团队，预算在内等等前期工作。”里克看到汤米不在意，也没有继续多说。
　　汤米拿起香烟，点了一支，看向里克：“其实我在考虑，在第一个黄金时段制作并播放一款满足窥私欲的节目是不是更好，比如……一个名字叫做《我和我所有孩子的妈妈们》的节目？当然，名字可以调整，但大概意思如此，我们找个一夜暴富的知名黑人说唱歌手或者演员或者NBA球星，他有很多女人，有很多不同女人帮他生下的孩子，我们展现这个黑人成功人士与女人和孩子相处的生活方式，主题表面看起来宣扬亲情，但实际上，我们给他设计剧本，我要让黑人观众们看到他的生活，就明白如果黑人有钱之后的生活实在太舒适，美女成群，车库停满豪车，养十几个孩子都没问题……”
　　“为什么要放在第一个时段？听起来第二个时段也没有问题。”里克没有对节目思路给出评价，而是好奇的问起汤米为什么要把它放在第一个黄金时段。
　　汤米吐出口烟雾，对里克说道：“你知道我第二个时段准备制作一个什么样的节目吗？科普节目，名字也许会叫做《万能改枪王》或者《人生第一把枪》之类，找几个加州枪店的老板，向观众科普一下如何改装枪械，哪里能买到廉价枪械，如何把报废武器废物利用之类的知识。”
　　“虽然枪械类科普节目的确很常见，但你这种节目编排……这是恶魔才能想出来的编排方式……”里克听到汤米的话，忍不住瞪大眼睛：
　　“你等于前面不断告诉底层黑人，看呐，拥有金钱后的生活有多美好，十几个女人排着队帮你生儿育女，对你百依百顺，随后就告诉他们如何才能快速拥有金钱……黑人抢劫案增多，对电视台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对电视台没有任何益处，只会对银行有益处，有钱黑人避免被抢，会把钞票存去银行。”汤米无辜地看着里克：
　　“听着，我说出这个提议，完全是感觉我们不能单纯贩卖娱乐，也要有一些帮助黑人朋友获取知识改变命运的科普类节目。”
　　里克看着比自己年轻不少的老板，有些虚弱地说道：“你重新定义了帮助黑人，获取知识和改变命运这三个短语，我甚至怀疑你创办的黑人电视台，到底是提供娱乐节目给黑人，还是把黑人当成娱乐节目。”
　　“说到这个，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似乎娱乐的味道太重了些，我们还是要有些人文关怀在里面，我想过一个节目思路，温暖且充满人文关怀。”汤米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思路，对里克说道。
　　里克狐疑地看向汤米，短短接触这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这位老板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文关怀：“什么思路？”
　　汤米兴奋的搓了搓手：“我们会安排私家侦探帮单亲家庭的黑人孩子，找到他们流落在美国各个角落的父亲，全程跟拍，我要看到孩子和母亲的灿烂笑脸，看到父亲流下感动的泪水。”
　　“你确定那父亲流下的是感动的泪水？”里克绝望地看着自家老板那张笑容明显亢奋的脸，开口问道。
　　汤米对里克说道：“管他是不是感动，反正孩子和妈妈会感谢我们，而且观众也能在电视机前幸灾乐祸。”
　　“所以，这个让所有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的黑人男性都心惊胆战的节目，叫做什么名字？”里克木然地点点头，问道。
　　汤米说出了节目名字：“黑人专属节目，《寻爹美利坚》。”


###第162章 BT电视台的真正商品
　　三十九岁的肖恩·雷拖着有些臃肿肥胖的身体坐到汤米的对面，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里克·卢瑟先生起身离开时，我看到他做了个擦汗的动作，看起来他有些紧走，我和他不同，我习惯先擦汗。”
　　说着话的同时，他用看起来有些浑浊的眼珠和善地打量着汤米，温和地说道：“一般我和人打交道时，都会先隐晦的告诉对方，我重度肥胖，所以心脏，血管都有问题，不能受到惊吓，这招很好用，他们会更温柔地对待我，给我一些……我看你不太可能像那种人，霍克先生，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准备把纸巾递给我，让我擦擦汗……我开玩笑的。”
　　说完，他自己取出手帕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里克只是没想到我们就节目编排的思路聊的有些……全面，囊括娱乐，科普以及人文关怀，他一直以为我就只是一时兴起，拿钱出来玩玩的投资人，所以听到我对节目具体思路的看法之后，感到有些惊讶，仅此而已。”汤米笑着看向对面的这个肥胖中年人：
　　“所以，肖恩，你的体重有多少磅？确定心脏和血管都有问题？做入职体检了吗？”
　　“关于体重，你是问现在，还是在工作时？”肖恩收起手帕，对汤米反问道。
　　汤米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有区别吗？”
　　“有一点点区别，现在大概一百七十磅，算是中度肥胖，但去外面打交道时，我会穿着更显胖的服装，对他们说我就快两百磅，绝对的重度肥胖，在大多数人眼中，胖子人畜无害，而且看起来忠厚些，一些更恶毒的人甚至会觉得，越胖的人大脑反应会越迟钝，我喜欢被他们认为忠厚或者反应迟钝，这不是坏事。”肖恩对汤米眨了一下眼睛说道：“谁会讨厌一个人畜无害好脾气的胖子呢？”
　　汤米认同地点点头：
　　“我有个叫吉姆的朋友，和你说过差不过的话，那家伙其实能随时练出腹肌，但他就喜欢让自己看起来有个肚腩，最夸张的是，那个肚腩配合他那张丑脸，居然能赢得很多女性的青睐，用他的话说，他顶着一身肌肉，穿着阿玛尼西装，配合那张丑脸时，姑娘们都把他当成没钱试图骗色的穷小子，而实际上，他刚开始增肥时，属于又没有看起来符合体重的钞票，也没有保持腹肌时的强横体力的可怜虫，可是仅仅靠一身装门面的阿玛尼西装，但姑娘就相信他是成功人士，而不是底层白垃圾。”
　　“他只是穷，不是没有能力，女人们也不是白痴，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和一个废物穿同样的服装，差别很大，哪怕他们一样的胖。”肖恩·雷咧嘴笑了起来：
　　“公共关系这份工作也一样，首先是自己要有能力，然后是看起来不讨厌，对方才愿意给你和他接触的机会。”
　　“马克和我说帮我找到合适的公关副总裁时，我曾怀疑过，因为他干猎头这一行没多久，然后我看到你的资料，在报社，杂志，电视等行业从事公关工作，还曾担任过华盛顿州检察总长竞选团队的公关经理，你最后一份工作，是花花公子成人电视频道公共关系部负责媒介舆情工作的副总裁，你成功帮花花公子成人电视频道解决了一次重大危机，但你解决了那次危机之后，就辞职了。”汤米拿起桌上的雪茄，递给对方一支，笑着说起自己了解的情况。
　　肖恩接过雪茄说了一声谢谢，随后把雪茄递到鼻前嗅着：“其实还有后续，我辞职的一年后，花花公子成人电视频道也停止运营了，基本和关门大吉没有区别，所以，那只能算是半次完美的公关行动，一次完美的失败案例，我都不知道它该算是我公关生涯中的一次污点还是亮点。”
　　“介意聊聊你在上一份工作中的最后一次公关行动吗？听起来很有吸引力。”汤米用雪茄剪剪掉茄帽，语气随意地说道：“我比较好奇员工帮老板解决麻烦，而后又离开公司这种事。”
　　肖恩没有去接汤米递来的雪茄剪，熟练且有些粗暴的用牙齿咬掉茄帽，直接拿起点火器烘烤着雪茄，嘴里说道：
　　“那是个足够长的故事。”
　　“没关系，讲故事，公司也会付你薪水，不会把你当成无所事事。”汤米直视着肖恩，笑着说道。
　　“花花公子1980年开设了旗下的成人电视台，其实电视台不怎么吸引人，因为看起来和杂志区别不大，如果观众买了一份杂志，就绝对不需要再去付费看它的电视台，同样的女人，只不过从照片变成了录像，文字访谈变成了电视访谈之类，就是录像带版的花花公子，收视率低到据说每次老板休·海夫纳在总部开会，都让电视频道负责人闭嘴，不准汇报收视率，免得他心脏病发，死在会议桌前，他必须在最少四个兔女郎的鼓励与安慰下，才敢打开电视频道的数据资料。”
　　“直到1983年，海夫纳先生终于在连续三年的超低收视率刺激之下，狠下心换掉了他那个没有狗屁能力，只剩忠诚追随他二十年这一个特质的频道负责人，给了他一笔遣散费，让他回乡养老。”
　　“换了专业电视人士之后，电视台局面才好起来，我们那时一天有十个小时的播放时长，准备了大概七个自制节目，其他时间都只播放R级电影，然后七个自制节目中有三个脱颖而出，成为现象级节目，爆出问题的其中两个，一个是针对成年女性用户的户外真人秀《六块腹肌》，另一个则是针对那些收入良好的高龄者的老年成人旅行节目《离世前别忘记愉悦自己》。”
　　“有很多已婚妇女看到《六块腹肌》那档节目中一些已婚妇女与健壮青年打情骂俏，做些亲昵游戏，最终忍不住也选择出轨犒劳自己，第一季节目播放完后，有机构统计过，大概有七百多对离婚夫妻离婚是因为女方出轨，而女方出轨原因是受到《六块腹肌》那档节目的诱惑。”
　　“第二个节目也是一样，很多大龄男女觉得节目说的有道理，他们时日无多，为什么不去做些愉悦自己的事，于是他们开始效仿那档节目，有八十多岁的老男人跑去垃圾维加斯狂欢三天三夜最终猝死。”
　　“有七十几岁的女人鼓起勇气去做小电影演员，只为给世人留下自己之前从未暴露过的另一面，从而让子女蒙羞。”
　　“这种情况还有很多，最夸张有个六十多岁的家伙，看完节目，改了国籍和信仰，跑去中东国家，娶了几个年轻貌美的老婆，帮他那本以为能独自继承遗产的儿子添了一堆弟弟妹妹。”
　　“正常人都应该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性格缺陷导致，与我们的节目无关，就像当年《超人》电影上映，有个傻瓜穿着超人一样的打扮从楼上效仿超人飞行的姿势跳下来一样，与电影无关，是那家伙自己是个智障。”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虽然与你无关，但只要你出现惹人嫉妒的成绩，那么，麻烦自然也接踵而至，和我们意料的一样，看到我们的广告费和收视率一路飙升，麻烦上门了。”
　　“也许《花花公子》巅峰时代单期七百万份的杂志销量很吓人，号称每两个男人就会买一本《花花公子》，让人们觉得这个公司很强大，但实际上，远远不够大，而且破烂漏风，只不过是因为色情杂志业的盘子太小，而且道德方面存在争议，那些真正在意羽毛的大佬们对此不屑一顾，众所周知，休·海夫纳从60年到如今87年，近三十年的时间都坚定的告诉所有人，他是反女权主义者，他做成人杂志，反对女权没有问题，但他跨进新行业，试图抢其他大公司的蛋糕时，这就是相当致命的问题，尤其是他还拒绝了一些电视业人士提出的合作之后。”
　　“在他拒绝合作之后，各类女权组织，电视行业的一些组织就开始刻意放大那两个自制节目引发的社会问题，指责花花公子频道缺乏社会责任感之类，随后某个家族亲戚是一家电视台老板的参议员先生，水到渠成的在国会宣布成立电视行业娱乐节目道德责任调查委员会。”
　　“其实我们的公关行动早在舆论出现，就已经展开，我们付钱给那些报道相关新闻的报社，让他们撤下版面，包括宣布支持同性婚姻，让兔女郎们迅速登上各大电视台的访谈节目谈起公司的社会责任，对女性员工的福利之类，试图改变风向，但这些不重要，最重要是大佬们要尽快谈妥，也就是休·海夫纳先生与找麻烦的人去聊合作或者调解，对方很绅士的给了缓冲空间，那段时间，我们压下了舆论，对方没有干预，可能他们已经坐在谈判桌前，认为海夫纳先生一定会愿意和他们聊聊如何合作。”
　　“可惜事实却是，海夫纳先生觉得电视台，就该和他创办《花花公子》杂志时一样，自己做起来，不需要寻求任何合作，我们劝说过他，成人杂志那时候是个新兴行业，你可以自己壮大并且觉得无所顾忌，因为你就是先行者与行业大佬，你制定了规则，但电视行业你是个新人，最好按照规则来玩，任何行业，都是妥协与交易，对方提供缓冲期，你哪怕不愿意谈合作，但也要坐到对面，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理由，而不是把对方当成小角色不屑一顾。”
　　“只是海夫纳先生，那时已经即将年满六十岁，这么多年的身居高位，和无数美女对他的恭维，让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刚愎自用是高位者大忌，总之沟通非常不愉快，甚至可以用难堪来形容，因为我的顶头上司，某位州长的竞选团队经理，电视频道公关副总裁在会议室对海夫纳破口大骂：你屁都不是！1926年就成立的那些电视网络，如果要搞你，就像你搞那些住在花花公子大楼里的兔女郎们一样简单，不用问是否愿意，直接脱掉对方衣服按倒就可以。”
　　“然后我的上司就在海夫纳的暴怒下，离开了花花公子公司，剩下的我们这些公关团队成员，开始讨论另外的方案，我那时候注意到，那位参议员在对外发表讲话时，曾满脸厌恶的表示自己和家人没有看过我们的频道和节目，于是我有了个大胆的设想，只要我们证明对方看过我们的节目，并且加以利用，解决掉对方的矛，也就是参议员先生，随后只要海夫纳先生愿意找那个参议员在国会的对头们合作，再对女性组织释放善意，利用媒体完全舆论公关，也能度过这次危机，至少是眼前危机。”
　　“刚好那段时间，海夫纳先生被我上司的咒骂气到有些中风，把公司交给了他女儿代管，自己去医院休养，他女儿同意了我的方案，愿意后续与对头接触合作，允诺可以聊聊入股或者合作之类的问题等等，于是，我就开始接触参议员的对头，毕竟想要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询问他的对手。”
　　“在参议员对手们的帮助下，我大概谋划了三个月，让其他组织发起了一次慈善活动，让参议员和他老婆成功出席，并且让他老婆和《六块腹肌》节目的男演员在活动中完成了一次亲密接触，没有上床，但大龄妇女和年轻男性一起在某个的确是慈善，但对女性不够尊重的活动中亲密接触，包括触摸彼此，耳语这些行为，似乎在道德层面极为不妥，尤其她丈夫还在义正词严指责我们的时刻，拿到照片之后，我们马上交给各个媒体扩散见报，一切都指向那位参议员是个虚伪的人，他不希望其他女性享受男女的愉悦，但自己和妻子却对此乐此不疲，与此同时，我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女性组织也开始发力撕咬对方，混淆局面。”
　　“对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为了保住女性群体的好感，宣布辞去调查委员会的职务，调查活动随即暂停，因为此时要等选出新的带头人，同时，这也对花花公司频道意味着，我拼尽全力，为它争取来的宝贵的第二次缓冲期。”
　　“因为对头们此时都需要思考，你为什么有勇气撕破脸，他们意识到你找到了合作者之后，自然不希望局势恶化，先要看清楚彼此实力，是不是值得加大注码继续开战，所以变得慎重，这就是第二次缓冲期会出现的原因。”
　　“正常流程，该是花花公子电视频道与参议员的对手们合作，对方帮助了你，自然要收好处，海夫纳小姐明白这个道理，但遗憾的是，海夫纳先生出院了，他仍然选了拒绝……那时我就知道，我最好跑快点儿，那家伙已经彻底变成了个自以为是的白痴。”
　　“我离职了，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随后调查委员会迅速壮大并重启调查，参议员虽然辞职，但委员会涌入了之前帮助我们的那些参议员的对手，一年后，结束调查，花花公子电视频道停止运营。”
　　“这就是我说，它只算是半个完美公关行动的原因。”肖恩·雷吐出一口烟雾，看向汤米，结束了故事的讲述。
　　汤米微微颔首：“这个故事告诉我，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强大到可以对抗一切，永远要站在正义的一方。”
　　“是的，它作为失败案例，可以提供很多经验。”肖恩感慨地说道。
　　汤米消化完这个故事之后，对肖恩问道：“想聊聊我们的BT电视台吗？一些看法，意见之类？”
　　肖恩取下嘴里的雪茄，认真地说道：“不，霍克先生，我讲了这么久，是想说，你是老板，我是公关，你永远是发令者，这毋庸置疑，但你必须清楚的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这一点很重要，休海夫纳那个家伙最大的错误就是需要我们不断给他意见，见招拆招，公关如果只是被动应战，那是雇佣我们这种人的老板，对我们这个职业的最低级使用方式。”
　　“所以呢？”汤米犹豫了一下。
　　肖恩用不太该出现在他憨厚面孔上的锐利目光与汤米对视：
　　“告诉我，你需要告诉我，你想要获得什么，真正的目的，我不想抬高我的工作，但我们这一行和律师差不多，必须知道雇主的真正诉求，无论它有多夸张，多离奇，那不重要，你负责告诉我，我负责考虑是否可以实现它，你可以伪装，我们甚至可以配合你的伪装，放出无数烟雾，行走无数弯路，但最终……走向你想要抵达的目的地。”
　　“当然，如果我拥有了这份工作，我也会组建团队，去完成品牌，媒体，策划，文案，对接等等工作，不过那些都是节点性的工作，不需要从战略层面考虑问题，我可以洗脑他们，给他们一个虚假的答案，并且用这个虚假的答案对他们召开各种例会，统一他们的思想，但我必须知道你最终想要的目的。”
　　汤米低着头，把玩着雪茄许久，才抬起头重新看向肖恩：“我希望BT电视台依靠庞大的底层黑人基数，慢慢用吞并，合作，收购等等手段壮大，最终成为美国足够规模的第四个电视网络，和其他三大电视网络一样，能左右选情，能让我与那些想要成为议员，总统的人谈谈合作，谈谈交易，谈谈如何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听起来是不是好像天方夜谭一样夸张？”
　　“能有罗纳德·里根一个演员成为总统夸张吗？我的工作不是去考虑夸张与否，而是考虑如何帮你实现它，所以我不知道对节目编排，商务广告之类的负责人，该如何看待BT电视台，他们眼中，也许商品是节目，或者是广告之类，但对我而言，已经很清楚，那觉得我们的电视台唯一的核心产品是黑人观众与有力人士，我的工作就是向有力人士推销黑人观众这款产品，告诉他们，这款产品对他们的政治生命不可或缺，等你的电视台逐渐壮大，第二款产品叫做有力人士，把他们推销给你的观众。”肖恩说完之后，盯着汤米的眼睛：
　　“作为雇主，你要告诉我，我的理解正确吗？”
　　“非常正确，肖恩，如果我有朋友有一天也想和里根一样去竞选总统，我一定推荐你去做他的竞选团队经理。”汤米笑着说道：
　　“欢迎加入BT电视台，肖恩·雷先生。”


###第163章 眼光好的马丁
　　前往机场的路上，索菲娅坐在凯迪拉克的后座，对正与马丁聊着黑人流行文化的汤米说道：“劳尔和米歇尔私下询问过我，为什么你没有单独和他们交谈就直接任由他们展开前期工作，他们有些忐忑。”
　　“没什么，主要是苏珊打给我一个电话，希望和我见面聊聊，而且BT电视台的商务活动与版权制售，都是后期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前期最主要的只有里克的节目编排思路。”汤米对索菲娅说道：“而且里克要考虑一下，他没做过这一行，甚至要消化一下那些节目带给他的冲击，我能理解，毕竟他在南加州大学毕业之后就帮活色生香做小电影制片人去了，不过四个人中，我最喜欢里克，他很纯粹。”
　　索菲娅耸耸肩：“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肖恩·雷，毕竟你和他聊了那么久。”
　　“肖恩中规中矩，不好也不坏，有些狡诈，喜欢试探之类，要看他后面的工作才能给出对他的评价。”汤米看向索菲娅：
　　“你猜，马克对我介绍里克时，里克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专业人士，南加州大学影视制作专业，而且足够年轻？”索菲娅整理着手里的行程表说道。
　　“不，因为那家伙如果能力不足，无法坐稳BT电视台的节目编排副总裁的位置，我们还能把他弄进BT影视制作公司当制片人，那家伙控制成本有一套，马克和你都关注到他光鲜一面，我则注意到他制片生涯最烂的一部小电影，只有一对男女主角，时长四十分钟，销量是七百三十套，七百三十套，居然做到了盈利，我的意思是，他就算不租场地，自己扛着摄影机找两个流浪汉，用两个汉堡就让他们站在大街上性交，也要缴纳罚款，而且算上其他人工成本，怎么可能盈利？不可能，那时我怀疑他履历造假。”汤米像是说起一件非常稀奇罕见的事，对索菲娅兴奋地说道：
　　“盈利，甚至不是保本，我让马克特意又问了一下，那家伙怎么可以做到销量只有七百三十套，还能赚钱的，你都想象不到，那绝对是让我拍案叫绝的想法，这就是我和他聊完之后，认定他设计制作的节目，一定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原因。”
　　“老板，你一定是讲故事的高手，吊胃口简直是大师级，我在副驾驶上已经饥渴难耐，你直接告诉我他怎么卖出去的，好……”黑人保镖马丁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开口追问，可惜没等说完，就听见噼啪一声电击声，马丁发出一声“啊～”的惨叫之后就没了声音，整个人歪在副驾驶上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佩奇先生，你做了什么？”索薇娅看到开车的佩奇好像变魔术一样，单手握着一根电击棒，非常震惊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袭击马丁？马上停车，帮忙检查一下马丁，送去最近的医院！”
　　“不用担心，奥康纳小姐，这根是女性防狼电击器，威力很低，我只是教他如何做个安静的保镖，不要在老板讲话时随意开口，培养他的职业习惯，顺便告诉他，两份周薪不容易赚。”佩奇面色平静的开着车，嘴里说道。
　　别的汤米不关心，听到两份周薪，有些疑惑：“什么两份周薪？他都不算是电视台正式员工，最多是马克公司的外包员工，为什么会有两份周薪，你给他吃了什么，才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说他帮您做保镖，还需要帮电视台员工设计发型，这是两份工作，所以领两份薪水。”佩奇看了眼靠在副驾驶，装死都装不像，眼皮微微抖动的马丁说道。
　　听到马丁要双薪，汤米果断开口：“佩奇先生，你的电击棒电量还充足吗？下次他再好奇薪水问题，不要犹豫，电力开到最大，如果他扛得住，我允许你加购更强力的电击棒，公司报销费用。”
　　“汤米～这不是开玩笑，佩奇先生在故意伤害他人！”索菲娅从后座起身，身体前倾，试图检查马丁的状态。
　　“别担心，索菲娅，马丁如果被这根连流浪猫都电不死的电击棒杀死，我们就节省了两份薪水，如果他活着，我也许会考虑多付一份理发师的薪水给他，这……”
　　“我还活着，霍克先生，谢谢你说愿意付我两份薪水。”马丁从副驾驶上坐直身体，扭回头看向汤米与索菲娅，露出那一口白牙得意的笑着说道：“佩奇先生说霍克先生你不愿意付给我薪水，你给那个黑人开两千的周薪，就能看出你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把那根电击棒递给我，佩奇先生。”汤米对马丁温和微笑的同时，手伸向了佩奇的方向：“我要让马丁爽上天～虽然那玩意电不死流浪猫，但我觉得一定能杀死马丁。”
　　马丁夸张的举起双手：“老板，所以，那个红色卷毛到底怎么赚钱，我被你电死之前，能讲完一个完整故事吗？”
　　“邮寄给了美国多如牛毛的邪教，对他们说，这是教会电影，讲亚当与夏娃相遇的故事，男女主演都是虔诚的信徒，只为还原心中的《圣经》场景，不是成人小电影，而是圣洁的艺术，不管那些教会是不是真的相信他的鬼话，反正卖出了七百多套，而且还是高价，多半是那些教会买回去忽悠自家的女信徒。”汤米开口说出了答案。
　　马丁明显大脑没有反应过来，他听完汤米说出的答案，表情奇怪的呆滞了几秒钟，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卷毛小子，把那种电影卖给教会？而且比卖给普通人更贵？白人真是混球，这是亵渎神明！他该庆幸不是黑人，我们黑人很在意信仰，老实说，如果他在迈阿密黑人社区干出这种事，就算上帝仁慈，没有降下雷火烧死他这个万恶的异端，我们也会烧死他。”
　　“对了，马丁，里克听说你是理发师之后，考虑在一档节目中让你担任电视明星。”汤米看着马丁愤怒的反应，笑着说道。
　　“我？”马丁看向汤米：“我？老板，你是说，我的第三份薪水已经隐约可见？继保镖和理发师之后，我还会是一位电视明星？出现在电视上？”
　　汤米点点头：“如果里克没有被上帝烧死，是的，有可能。”
　　“下次他要卖小电影给教会，我愿意帮他登门送货，管他呢，上帝可没想到保佑我成为一个明星。”马丁马上改口说道：“所以我该做些什么？”
　　汤米压低声音，靠近马丁，一字一句说道：“我给你的建议是，放弃领取保镖和理发师的薪水，等着成为身家惊人的电视明星。”
　　“别相信他，马丁，他就是想要赖掉你的薪水。”作为过来人，索菲娅在旁边笑着说道。
　　马丁瞪着天真的一双眼睛，看看索菲娅，又看看汤米：“我选择相信你，老板，从知道你能付给那个黑鬼两千周薪，却什么都不用他做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相信的好人。”
　　索菲娅叹了口气：“你眼光真好，马丁，难怪能找到这么奇葩的一份工作。”
　　白天再码一章吧，目前媳妇和儿子住院中，忙到脑子都转不动了……


###第164章 你是我的希望
　　“支持高中生作业翻倍！拯救美国未来！”
　　“让高中生提前感受大学作业压力刻不容缓！我们不能输给苏联！”
　　一群斯坦福大学的男男女女举着标语，向路上的来往者大声宣扬着他们的口号。
　　这是一次支持教育改革，提高美国中小学作业量的活动，美国政府调查发现，自家的基础教育让人堪忧，两千多万美国成年人甚至面对初中难度的阅读与写作题目，都很难拿到让人满意的分数。
　　美国公立高中生们，对学习表示兴趣不大，约会，体育运动，派对等等与学习不相干的活动占据了每天大部分时间。
　　之前美国人觉得自家的快乐教育很好，直到前不久英国人闲得无聊，帮美国高中生和苏联高中生做了一下简单对比，拍了个纪录片，然后美国人发现苏联高中生一天的生活非常充实，在老师的严格要求下按时上课，做物理实验，阅读世界名著等等，放学后还去军营参加一些学生体验活动，而自家高中生的一天是，在各个教室搭讪自己喜欢的女生，放学和对方约会，派对，偷摸买点处方药……
　　虽然非常不满被英国人揭短，但美国政府自己调查一圈后发现，自家高中生的素质不止比不过苏联，连日本，韩国，德国等自家小弟的高中生也都有不少差距。
　　这让美国政府觉得教育改革有必要搞起来，比如先把高中生作业量提高上去，让他们没时间泡妞，至少表面上让高中生看起来和苏联高中生一样充实。
　　于是这几年，全国各个大学冒出一堆喜欢凑热闹的货，支持高中生增加作业量，反正他们已经读大学，不需要感受这种痛苦，各个公立高中的老师则抱团反对这项改革，毕竟一旦改革成功，他们的工作量也会大大增加。
　　“你觉得如果你有资格和那些大公司一样参与这种立场游戏的话，该支持哪一方？”汤米坐在斯坦福大学希腊大道一处露天咖啡摊前，对坐在对面的苏珊笑着问道：“我记得我读书时，学校就搞这种游行，这么多年过去，大家还是乐此不疲的帮助后辈提高作业量。”
　　“当然是支持改革。”苏珊看着一群男女从自己身边经过，对汤米笑着问道：“想去ONE的兄弟会之家看看吗？”
　　苏珊与之前的学生气质比起来，如今多了许多成熟，长发像波浪一样披散在后背上，富有弹性的两条腿叠坐在一起，虽然样貌算不上顶尖美女，但此刻这个闲适动作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还是让走过来对两人送上咖啡的兼职侍应生忍不住偷偷多瞥了几眼。
　　“不，不要坏了兄弟会规矩。”汤米看向苏珊：“我猜你打电话给我，不是只想请我喝一杯校园咖啡吧？”
　　苏珊看向旁边不远处正借着重返斯坦福校园，举着相机拍照的索菲娅，又看看汤米：“我就快毕业了，汤米。”
　　“我知道，不过你如今应该不需要再像当年一样，需要我提供给你一份工作。”汤米拿起桌上苏珊带来的香烟，点燃一支看向苏珊。
　　如今的苏珊·柯蒂斯，是斯坦福大学拥有十一名成员的ONE兄弟会主席，虽然汤米没有刻意打听过苏珊在斯坦福的情况，但偶尔索菲娅会说起从马克，霍莉等人了解到的关于苏珊的消息。
　　苏珊在入学斯坦福的第二年，就带着只有五个人的ONE跑去了萨拉门托中央谷地的农业区，向当地各大农场因为拉丁裔偷渡客大量低价抢工作，生活艰难的底层美国人家庭提供了一种叫做“养猪银行”的业务。
　　ONE提供一公一母两头幼猪，饲料和药物等等，对方只需要每天喂养ONE提供给他们的猪，把它养大之后用来繁殖扩大规模，或者准备出售都随他们，不过ONE需要收取一头肥猪的利息，也就是对方养的两头猪，有一头是帮ONE饲养。
　　当时马克，索菲娅都觉得苏珊是在效仿汤米，只有汤米清楚，苏珊已经开始尝试了解最基本的政治游戏。
　　看起来利息高达一头猪，但苏珊和她的ONE并不准备成为加州养殖大亨，而是有了与那些政客合作的资本，那些政客想要底层选民的选票，苏珊和ONE能帮助他们，那他们自然不会吝啬善意。
　　“萨拉门托县一名黑人女议员，希望我毕业之后担任她的演讲稿撰写秘书。”苏珊看向汤米：“你觉得这份工作如何？”
　　汤米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SSD兄弟会之家，嘴里给出了看法：“很多政治学专业的毕业生都会从议员助理，官员助理开始职业生涯，中规中矩，如果你喜欢去的话，我当然没意见。”
　　“你的黑人电视台怎么样了？”苏珊没有继续询问对方的意见，随后问起了BT电视台。
　　汤米收回目光看向苏珊：“我让迪莉娅帮我物色一名黑人律师，然后节目方面也在进行策划，如今电视节目制作都已经工业化，一切交给好莱坞那些电视节目制作公司就可以，只要愿意付账。”
　　“我想，去你的电视台工作。”苏珊犹豫了很久，才忍不住抬头对汤米说道：“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去萨拉门托还是去找你，但我觉得还是要去在你身边工作。”
　　汤米微微摇头：“做你该做的事，我的电视台目前没有你能做……”
　　“黑人的婚外生育率为32%，67%的黑人儿童为非婚生子，70%的黑人儿童为未婚妈妈所生，黑人家庭结构有两种，一种是父亲被视为一家之主与唯一工作者，母亲为家庭主妇，照料子女，另一种，家庭支离破碎，母亲独自养育子女，家庭更像是母权社会。”苏珊看向汤米，开口说出了一些数据。
　　汤米叹口气：“我第一次见到，求职者把雇主喊来自己的地盘面试，苏珊。”
　　“前一种不足30%，其余都是母权家庭，也就是说，如今70%的底层美国黑人家庭，都是黑人母权制，并且这些单亲妈妈根本无法独力照料子女，她们会依赖一位大家庭成员来帮助自己，也许是妈妈，阿姨，奶奶之类，每十万黑人男性中，入狱的罪犯数量能达到3000人，而白人是460人，我为了要去你的电视台，已经系统的研究了很多黑人资料。”
　　“我是做电视台，苏珊，你该去做你希望去做的工作。”
　　“你就是我的希望，汤米。”苏珊看着汤米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去帮黑人女议员写演讲稿，帮她修改错别字。”


###第165章 老板，你是黑人之友
　　里克·卢瑟全身心的投入BT电视台的节目筹备制作中，虽然汤米的那些节目思路让他第一次听到时感觉有些惊悚，但很快也就平复了心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种节目出现在其他国家才值得人惊讶，发生在美国，只能说是理所当然。
　　毕竟这个国家甚至有一晚上男嘉宾能睡三个女嘉宾的成人真人秀节目，有全美步枪协会和武器生产商赞助的大型枪械儿童科普节目等等，哪一个听起来都比汤米的思路更加无耻。
　　只不过里克没想到的是，他让自己努力接受了汤米的思路，并尝试把这些思路如何完美实现时，汤米却板着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最近做了什么？里克？”汤米脸色有些阴沉的走进BT电视台租的日间演播室，看向此刻正在里面盯着工人检查的里克·卢瑟，开口质问道。
　　里克茫然的摊了摊手，有些不解地看向汤米：“我做了什么？就只是节目筹备编排，面试节目员工之类的工作，还能做什么？”
　　“你前不久面试过的三个黑人女性，都找上门，说你对她们动手动脚，并且言语骚扰了她们，想要索取赔偿，不然就送我们上法庭。”汤米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里克，只要面前的红色卷毛没有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准备把他丢给法庭，让他自生自灭，新生的BT电视台，承受不住这种骚扰黑人女性的丑闻。
　　演播室的其他人听到汤米的话，也都停下了工作，下意识看向事件的核心人物里克·卢瑟。
　　里克的表情先是茫然，随后是恍然，最后又变成释然，他露出不屑的微笑：“怎么可能，汤米？你知道我在活色生香工作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见过，就算再饥渴，我也不可能在工作中犯这种错误。”
　　“我也是这么想，不然你看到的就不会是我，而是电视台给你准备的解聘通知书。”汤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额头：“现在，给我努力回想，你对那些女人做了什么？”
　　“我让她们来面试天气女郎，就这样，之前我甚至不认识她们，只是面试时见了一面而已。”里克开口说道。
　　天气女郎，就是天气节目的主持人，一般来说，各家电视台都会努力挑选个足够漂亮的主持人来主持自家的天气节目，这样对绝大多数电视台而言，它们虽然没办法在精彩的自制节目上竞争过大型电视网，但至少能在天气节目的颜值上博取一些观众好感。
　　“单独面试时，我会先和她聊天，随后让她站起身，原地转一圈，让她对我做个亲和力足够强的微笑，如果对方没有做好，我用手指在她脸部肌肉轻轻指点了一下，提醒她，笑容的弧度该有多大。”里克怕自己说的不清楚，甚至用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点了一下，对汤米说道：
　　“就是这样轻轻点了点。”
　　“把她们提交的资料给我。”汤米面无表情地说道。
　　里克转过身在旁边的一处柜子里翻找一番，递给汤米一叠文件夹：“最上面三个。”
　　“哇哦，都是黑人靓妞，瞧瞧那胸和臀，真是诱人，这是面试该递交给雇主方的照片？这他妈简直是娱乐公司招揽客户的宣传照。”汤米拿起三个黑人靓妞的照片看了一眼。
　　“我在面试时可没有说这种话，恕我直言，老板，你此刻的话更像是会构成言语骚扰。”听到汤米看到照片的评价，里克在旁边说道。
　　汤米瞥了里克一眼：“你在之前遇到过这种找麻烦的情况吗？”
　　“活色生香的小电影女演员？你觉得我摸了一下她的脸，她会找我麻烦吗？”里克耸耸肩说道。
　　“所以就是这些黑人女性自以为遇到新成立的电视台，和一个白人面试官，想试着敲诈一笔而已。”汤米甚至都没有看完三个女人的文字资料，就对里克说道：“我当然信任你，继续工作，我来帮你解决这些麻烦，不要让这些小问题影响到你的工作热情。”
　　“她们要多少赔偿款，才肯签和解文书，并答应永久保密？”里克对汤米问道。
　　“两万，三万，还有个要五万。”汤米取出香烟点燃，心不在焉地说道：“加在一起十万块，摸一下脸蛋，就要付十万块，这笔生意真是不错，如果我们不答应，她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律师闹一闹，这样对我们这间新开业的电视台名誉足够构成毁灭性打击，何况数目又不大，对吧？每个人都觉得，我们会乖乖付钱。”
　　“抱歉，汤米，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面试时的措辞与动作。”听到汤米的话，里克以为他准备花钱换取对方闭嘴，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说道：“是我的错。”
　　汤米拍拍里克的肩膀：“专注你的工作，把麻烦交给我。”
　　说完，他看向其他人：“专注工作，各位，没事了。”
　　汤米手里拿着三个女人的资料，转身走出演播室，远处在茶座上等候自己的保镖乔治马上起身走过来，汤米微微扬起头看向这个大块头：“让佩奇先生去我家等我，我需要他加个班。”
　　“好的，霍克先生。”乔治听到汤米的话，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佩奇的号码。
　　……
　　比弗利山。
　　汤米打开电视机，眼睛看着CBS的新闻脱口秀，嘴里对旁边的索菲娅说道：
　　“在迪莉娅没有找到合适的黑人律师之前，你让斯坦福白鞋社的校友开办的事务所，安排律师与这三个黑人妞接触，表明我们BT电视台对这种员工骚扰女性的事件极为重视，骚扰者已经被停职，电视台也已经开始进行内部调查之类的屁话，总之，就是看看诚意能不能感动这三个女人，打消找麻烦的念头，如果单纯的诚意缺乏吸引力，就让律师与她们在价钱上谈判，总之，拖时间，让她们相信我们重视她们的感受，正努力给出赔偿方案，不要让她们把这件事情闹大。”
　　“拖时间？”索菲娅听完汤米的话之后，开口问道：“你不想真的与对方和解？”
　　“这他妈是敲诈，白人指导性的碰了一下黑人的脸蛋，就是骚扰？黑人这几年变得可真他妈金贵，一百年前，砍下他们的手脚，他们还要感谢白人老爷仁慈，留下他们一条命。”汤米嘴里不爽地骂道：
　　“这三个女人的资料显示，她们之前都有在其他小型电视台工作的经验，就像经验丰富的妓女，觉得我们的电视台是初次召妓的初哥，在意名声，所以试着敲一笔，价码不高，也不低，就像我牙齿被蛀虫掏出一个小洞，蛀牙并不会让我痛不欲生，但在我想要彻底忽视它的存在时，它也会用蛋疼的酸楚感提醒我它的存在。”
　　佩奇先生穿着烟灰色的夹克衫，在佣人的带领下走进客厅：“霍克先生，乔治说你要见我。”
　　“没错，佩奇先生，多萝西，帮佩奇先生准备一杯喝的。”汤米对佩奇先说完，再看向索菲娅：“去吧，按照我说的做，找律师和对方去拖时间。”
　　索菲娅站起身离开，汤米招呼佩奇坐下，笑着望向这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老家伙。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1978年，枪杀了七名黑人，其中四名黑人哪怕丢掉武器，举起双手，仍然被他在黑人社区众目睽睽之下开枪爆头。
　　当然，他也不是随意屠杀黑人，他杀的是黑人联合先锋队成员以及疑似成员。
　　黑人联合先锋队，黑人解放军，新非洲共和国是黑豹党余孽组成的美国黑人激进型准军事组织，他们为了所谓促使黑人觉醒，进行了很多不法活动，包括武装打劫押运车拯救黑人囚犯，枪击警察局，屠杀毒贩抢夺赃款，制造爆炸等等。
　　长滩警察局78年收到了一个炸弹包裹，警长洛特·佩奇走运，没有被炸上天，但他的搭档却最终尸骨无存。
　　在黑人联合先锋队得意洋洋宣布对此次行动负责之后，佩奇带着手下开车去了位于北长滩的黑人社区，他知道那里有一些黑人联合先锋队成员，对警察局说去进行调查，实际上他根本不想调查，只想杀了那些炸死他搭档的黑鬼。
　　然后就是那个社区的两个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黑人，一个黑人妇女，以为白人已经吓破胆，对着赶来的警察们大肆嘲讽白人警察被炸死是活该，佩奇没有任何犹豫，三个黑人被他以威胁警察，阻碍调查，疑似持有武器和疑似黑人联合先锋队成员等理由，干脆的开枪击杀。
　　社区内的四个真正的黑人联合先锋队成员，则被警方包围后，第一时间丢掉武器，举起双手投降，本以为无非是进监狱，结果四个人的脑袋也被佩奇各赏了一颗子弹。
　　律师在法庭上给出的理由是，死者们双手举起的高度太低，佩奇年老昏花，没有看清楚，加上身处危险的黑人社区，情绪紧张，手指肌肉痉挛导致枪支走火，造成了本次惨案。
　　最终，法庭为这件案子吵作一团，但后来随着黑人联合先锋队在纽约警察局又枪杀了两名警察之后，风向扭转，所有死者都被定义为黑人联合先锋队成员，最终佩奇被法庭定义为因常年高强度工作导致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判处缓刑五年，社区活动六百小时，离开警察退伍。
　　经此一役，佩奇在黑人社区一战成名，在法庭裁决还没有给出时，佩奇这家伙若无其事开着警车去黑人社区转悠，希望把辖区所有搞事的黑鬼趁机赶尽杀绝，但很可惜，所有黑人都已经知道这个白人老家伙虽然视力不佳，并且精神紧张无法适应警察这种高强度工作，但他他妈却可以靠老眼昏花的视力，精准的命中黑人的额头，不想被他手指肌肉痉挛误杀，最好第一时间看到他靠近你，就高高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毕竟这个屠夫连黑人未成年人都杀，毫无人性。
　　汤米雇佣佩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捐款给警队，拿到了长滩荣誉警长的头衔，荣誉警察虽然不是真正的警察，但享有一部分义务与权力，比如遇到冲突时，荣誉警察有挺身而出制止的权力。
　　“这三个黑人，敲诈我们十万块。”汤米把三个女人的资料递给佩奇。
　　佩奇疑惑的接过来，随后看向汤米：“您是想我杀掉她们？”
　　“不不不，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佩奇先生。”听到佩奇的话，汤米笑了起来：
　　“我们成立电视台，不就是要为黑人发声吗？怎么可能去杀害黑人，你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怕。”
　　“所以呢？您需要我做些什么？”佩奇也笑了起来，显然对汤米成立电视台的初心有些不置可否。
　　汤米取出香烟递给对方一支：“没什么，我让律师在拖时间，我希望在这段接触与谈判的时间中，你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三个女人安上黑人联合先锋队，黑人解放军等等这些非法恐怖组织的资助者或者支持者之类狗屁身份，然后我们再告她们敲诈，两项加在一起，让她们去监狱度个长假，她们居然敲诈里克，说他骚扰她们，我必须让她们明白，后半辈子她们想要赚钱，就只能靠被男人骚扰，并且还要赔着笑脸，与黑人恐怖组织有勾结，哪个电视台都不会给她们一份工作。”
　　“我们有这三个女人的详细资料，也许可以用这些资料设计一个拙劣的匿名捐款？捐款对象的话，我更倾向于新非洲共和国这个黑人恐怖组织，它相比其他两个组织更激进，而且认可方式也更容易，只要捐款资助他们的黑人，就会被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国民，可是一旦发表指责他们的言论，他们也会想办法给这些背叛肤色的同胞一个严厉教训。”佩奇接过香烟，思索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思路。
　　汤米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思路不错，就像这三个黑人想要毁掉我们的电视台一样，等她们想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在法庭当众承认新非洲共和国是黑人恐怖组织时，对方会替我们问候她们三个黑人女性同胞。”
　　“明白了，我尽快搞定这件事。”佩奇拿起三个女人的资料朝外走去。
　　多萝西此时才端着一杯果汁走过来，递给佩奇的同时，对汤米说道：“霍克先生，您的黑人保镖正在外面，他想和你聊聊今天的收获，并且向您转达很多人的感谢。”
　　“不用让他进来了，让他去……算了，他与其他人不同，让他在后院等我，他不能进我的客厅，但可以去后院。”汤米本来想说让马丁回宿舍等着自己，但最终犹豫一下，把场地换成了室外。
　　后院，看到老板笑眯眯的走过来，看脸色有些疲累的马丁兴奋地说道：“老板，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天，所有人都对你感激涕零，是真的。”
　　“他们应该对你感激涕零，毕竟免费去帮那些底层黑人理发的是你，不是我。”汤米开口说道。
　　“但如果你没有付给我一笔钱，我才不会去，我没有你这么伟大。”马丁语气真诚地说道：“你是黑人之友，你真该看看那些黑人脸上洋溢的笑容。”
　　汤米望向远处上车离开的佩奇，语气感慨地说道：“如果想要配上这个伟大的称呼，我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第166章 我们更懂人文关怀
　　BT电视台的员工并不多，甚至把清洁工人都计算在内，也只有四十多人，这还是汤米用一本正经的态度来创办一间电视台，如果效仿隔壁NBA球星的卡通电视台，员工人数大概只需要四到八人。
　　之所以需要的员工不多，主要是因为美国电视业被美国电影业教做人，或者说，控制电视业与电影业的巨头把所有赚钱的生意都抓在手里。
　　美国电视业拥有一系列独特的电视节目约束法案，这条法案是七十年代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下了大价钱雇佣几大游说公司公关整个美国国会，历经数年才最终通过的产物。
　　电视节目约束法案中最奇葩的一条就是，不允许电视网，电视台独立制作非新闻及访谈类节目。
　　也就是说，除了播报新闻和脱口秀访谈之外，BT电视台想要制作一档任何真人秀，或者拍一部美剧，严格意义上而言，它都不能以BT电视台的名义制作。
　　而是需要注册一间BT影视制作公司，哪怕是空壳公司，也要把节目挂在那间公司的名下，然后，BT电视台想要上映这档真人秀，需要向BT影视制作公司以采购的名义，买下节目的电视版权。
　　也许听起来好像不是很能搞清楚好莱坞电影公司为什么耗费数千万美元，持续数年游说美国国会，只为帮电视业搞出这么一条看起来只是一个左手倒右手的法案条款的思路，完全是损人不利己。
　　但实际上，随着这条法案出台的那一天，美国媒体人一致认为，电影业击败了电视业，成功把电视业肢解。
　　因为这条法案意味着美利坚数百家电视台，如果想要自制节目，必须注册数百个节目制作公司，首先，电影业把电视业拆分成了两个群体，一个群体叫电视台或者电视网的买方市场，一个叫做节目制作卖方市场。
　　其次，并非所有电视台都会自己注册节目制作公司，他们更愿意直接向其他制作公司采购，而好莱坞的那些电影公司，早在推动法案时，就已经早早成立了各家的电视节目制作部门，欢迎各家电视台，电视网上门合作。
　　你以为所有电视台都会左手倒右手，事实上只有资金实力雄厚的三大电视网会这么做，其他大多数电视台，都成为了那些好莱坞电影公司电视节目制作部的长期客户。
　　理由很简单，电影公司制作的节目比起电视台自家注册的小公司水准更高，而且合作方式非常多元化，如果电视台的钞票多，当然可以用钱一口价完成采购，如果资金紧张，电影公司考察电视台前景后，也可以选择后续的广告费用，录像带销售等等收益分成，总之，无论作为买方的电视台有钱没钱，电影公司总会贴心的用一款适合电视台的方式完成合作。
　　这条法案，就是等于逼着电视业放开大门，让电影业涌进来抢电视业从业者的饭碗，赚他们的钞票。
　　所以如今市面上观众能看到的精彩真人秀和热门美剧，基本都有电影公司的身影，本来该被电视业同仇敌忾视若仇敌的跨界外来者，如今却成为了业内的香饽饽，几大电视网都争着与他们合作，开发高水准的节目，试图借助它们的力量来抢占观众群体。
　　很可笑也很残酷，那条法案出台那一刻，所有电视台电视网就已经全部都输了，只有电影巨头们数着钞票，放肆大笑出声。
　　电影业的OldMoney①，给电视业的NewMoney②们，上了学费昂贵的一课。
　　也许有的电视台会觉得，无所谓，我们有足够好的创意，我们自己组建团队，控制成本，不依赖那些大公司，一样能制作出吸引观众的节目。
　　可惜事实上只有脱口秀这种能在小型演播室内的节目，才有机会不依赖那些大公司崭露头角，这也是很多独立电视台的招牌节目都是脱口秀节目的原因。
　　因为只要你的节目需要稍稍大一些的演播厅，稍稍多一些的演员，或者比较独特一些的场景，或者户外工作之类，你就会发现，根本无法躲过那些大公司的吸血。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想拍一个户外的真人秀，选中了一处风景绝佳的场地，然后你电视台的节目制作人跑去联系场地，希望租赁场地拍摄节目时，场地的拥有者会告诉你，也许是华纳电影公司，也许是哥伦比亚电影公司，总之是一个足够大的公司拥有优先使用权，你想租下它，要先联系对方，看看对方是否愿意借给你。
　　电影业比电视业更早兴起了几十年，关于如何限制与打压他人的经验，比电视业从业者不知道丰富多少，最终就是，要么你要让他们有机会赚你的钱，要么你就别想用不多的成本，在自家电视台附近找到一处合适的场地。
　　BT电视台也一样不能免俗，除了一档新闻节目，一档天气节目，和一档黑人脱口秀之外，所有节目都准备与好莱坞那些大型影业公司的电视节目制作部门合作。
　　不过第一次接触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至少出乎里克和汤米的意料，因为不是他们没有选中制作公司，而是制作公司拒绝和他们合作。
　　“我这周大概见了四家电视节目制作公司，说了一下我们的节目需求，包括场地，人员以及想要通过节目传达的理念之类。”里克脸色复杂的坐在汤米对面，有些郁闷的吐出口气：
　　“然后四家公司都表示，他们要考虑一下，再给我们答复，是否愿意帮忙承制，汤米，这已经是委婉的告诉我们，他们没兴趣赚我们的钱。”
　　汤米一脸无辜地看向里克：“Why？因为他们只赚高贵的钞票，而我的每一分钱都充满血与汗，他们不忍心剥削我？”
　　“恰恰相反，第一，我们给出的总制作成本太低，他们没兴趣，第二，他们不想败坏自己的名声。”里克搓了搓脸，看向汤米。
　　汤米慢慢瞪大眼睛，对里克开口问道：“不想败坏名声？帮BT电视台承制真人秀，会败坏他们什么名声？”
　　“其实我说的已经委婉，对方说的原话更伤人。”里克小声地说道。
　　汤米无所谓地说道：“不用担心，我承受得住，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他们宁可帮活色生香拍小电影，也不想拍我们对黑人充满恶意的真人秀。”里克看向汤米：“希望你别介意。”
　　“你是不是对他们说了一些种族歧视的话？里克？我们是黑人电视台，为黑人发声，为黑人的社会平等而努力！生而平等是我们电视台每个人深刻在骨子里的价值观！什么他妈叫我们的真人秀对黑人充满恶意！”汤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愤怒的质问道。
　　里克有些脸色复杂地看向汤米，迟疑地说道：“《寻爹美利坚》，对吧，你亲自取了名字的长途外景真人秀节目，这种制作工作量听起来就吓人的节目一定要找大公司帮忙合作承制，很遗憾，他们不感兴趣，他们的工作人员分析之后，认为BT电视台在把黑人的丑恶一面当做噱头贩卖给观众，他们可不想被黑人观众抵制，找麻烦，一旦被黑人盯上，说他们种族歧视，业内竞争者马上会火上浇油，趁机攻击他们，他们不想承受这种可能存在的后果，而且他们不觉得黑人父亲和妻儿子女重逢，能出现所谓人文关怀的一面，你分明只想要那种撕裂黑人伤口让观众发笑的喜剧效果。”
　　汤米先是张了张嘴，随后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最终没有按耐住，抬起头看向里克：“你觉得当重逢那一刻，会体现出浓厚的美利坚人文关怀吗？”
　　“不需要浓厚这个前缀词，根本与人文关怀连他妈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都知道，黑人老婆和子女找不到丈夫，父亲，就是因为他逃避，遗弃了她们，有一方根本就不想重逢的画面出现，只会让观众们兴奋地看男人抓狂的表情，就像那些拒绝我们的制作公司所说，只是撕裂对方伤口，让观众发笑的无良喜剧节目。”里克语气肯定地说道。
　　“你觉得我是那种肤浅，恶俗的混球吗？里克？直视我的眼睛，嘿！直视我的眼睛！看着我！”汤米不满的敲敲桌面，示意里克看向自己。
　　里克叹口气，抬眼看向自己这个绝对对黑人充满恶意的老板：“所以呢？老板，你如果希望我在你的眼神中看到高尚，深邃，圣洁之类的神采，我可能要先向上帝告个罪，再讨你的欢心。”
　　“你们他妈明明是自己肤浅，然后就恶意的揣测其他人与你们一样，你如果球杆坏掉了，不代表这世界其他的男人也都翘不起来，里克，记住这句话，然后把这句话转达给那些拒绝我们的公司负责人。”汤米胸口起伏几次，似乎被里克的话真正激怒，他闭上眼睛缓和片刻，才再度睁开双眼，看向里克认真地说道：
　　“我不否认，我设计的节目，有一定的喜剧效果，黑人喜欢喜剧，喜欢冲突，我们要给他们想要看的，如果我上来对他们讲述何为人文关怀，你觉得他们是感谢我给他们上课，还是会对着荧幕骂一句这傻逼电视台在做什么？然后换了频道？所以，我们要先给他们想要看的，给他们期待感，他们期待什么，想看女人和孩子找到丈夫，想看到那个倒霉丈夫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一直到这里，我都不否认是戏剧性大于其他因素，但我还没有说完。”
　　“但一般一期节目如果到这里，就以为已经该结束。”里克说道。
　　“没错，结束前短短的几句话，才是人文关怀的体现，BT电视台会联络合作银行，提供给愿意回归家庭的丈夫一笔无息贷款，支持他用来寻找工作，抚养子女，度过最初的艰难时期之类，无息贷款，也许五千块，也许一万块，甚至我们会直接在节目中告诉他，就算还不上也无所谓，因为电视台可以代为偿还，告诉我，这算不算他妈的BT电视台对黑人的人文关怀！那些整天呼吁种族平等的政客，大人物们，有人愿意拿出真金白银帮一帮那些可怜的黑人吗？没有！但我们会！我们帮他们家庭团聚，并且送上一万美金，你告诉我，这是我们对黑人无良的调侃吗？”
　　“你没说过节目会有银行合作……并且愿意提供无息贷款这件事。”
　　“因为我以为那不是节目制作该考虑的问题，不需要对制作公司讲清楚，但现在，如果他们觉得我们对黑人充满恶意，那就告诉他们，去他妈的，BT电视台比他们那群穿着西装的婊子养的更懂人文关怀，没人比我们更懂对黑人的人文关怀。”
　　说到最后，汤米看向自己办公室沙发上正帮佩奇设计胡须造型的马丁：“马丁，你觉得，是我一个黑人家庭一万块叫做关怀，还是一个政客在电视上告诉他们，我会帮黑人争取更多权力而奋斗终生叫做关怀？”
　　马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仔细确定身边的老佩奇不会掏出电击棒给自己来一下，才对汤米开口说道：
　　“如果政客给我的薪水不如老板你给我的多，你不给黑人家庭一万块，我也会说你是对的，当然，你给对方一万块，对方就会和我一起称赞你，我们黑人就是如此质朴。”
　　“听到了？黑人眼中的人文关怀，就是如此现实……不……就是如此朴实无华。”汤米得到答案之后，看向里克：“你可能小电影制作太多，毕竟制作那玩意不需要找个理由，但我不一样，里克，我做什么事，都会先找到一个伟大的，正确的，能让我生出一种荣誉感的理由，用这个伟大理由催动我，把这条无论有多危险的道路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你所谓的人文关怀……其实就是送钱给那些贫穷的黑人，其实这还是一种歧视，你明白吗，老板？中产或者更高级的黑人很反感这种刻板的帮助黑人的方式，他们也许不会收看你的节目，但他们也许会找你的麻烦。”里克想了想，忍不住提醒汤米，他这种所谓人文关怀，在高层次黑人眼中，仍然是一种刻板的种族歧视。
　　汤米扭头看向马丁：“马丁，你听到里克说的那些中产或者富人阶层的黑人了吗？他们觉得我们不应该用钱帮助贫穷的黑人，我想，我需要你替我现在骂他们。”
　　马丁没有辜负汤米的期望，他气愤的看向里克：“那些傻逼都是被白人控制的白痴！他们的黑皮肤是他妈用油漆涂上去的！他们自己不肯帮同胞，又不准别人帮助他们，为什么！因为如果我们这些穷哥们变得富有，就无法让他们这些家伙能继续对我们炫耀他们的成功！他们是背叛所有黑人的杂种！他们是白人的狗！”
　　“把这句话记下来，每在公众场合骂一次，薪水涨十块。”汤米满意地点点头，对马丁说道：“你骂的次数足够多，也许有一天能成为黑人首富。”
　　注释：
　　①指的是生而富贵，继承祖业的家庭或成员的“富二代”。
　　②指的是靠自己努力打天下的“富一代”。


###第167章  厄尔·拉什的登场
　　迪莉娅赤着身体走出客卧的洗手间，对立在落地窗前翻看资料顺便晒太阳的汤米问道：
　　“你那位未婚妻在意其他女人用了洗手间内的洗漱用品吗？”
　　“别担心，迪莉娅，我未婚妻从没进过这间客卧，这间卧室是供客人留宿用的，而且每次她回来之前，整间别墅会分别由不同的清洁公司上门完成两次细致清扫，别说你用这个她根本不知情的香体乳，就算是你在这里杀了人，也留不下任何痕迹。”汤米低着头，翻看着迪莉娅带过来的黑人律师资料：
　　“你帮我找个黑人律师，用了近两个月时间，他最好别让我失望，不然我就会对你的效率失望。”
　　迪莉娅走过来，和汤米一起赤着身体立在向阳的落地窗前，歪着头探手从汤米嘴里取下香烟，叼在自己嘴里吸了一口，朝着窗外吐出口烟圈，说起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厄尔·拉什，1946年出生于伊利诺伊州芝加哥，7岁时父亲下落不明，母亲带他和其他孩子辗转来到加州奥克兰定居，1963年高中辍学参军，加入美国陆军，驻防基地位于他的故乡芝加哥，命运真是奇怪，他母亲带他逃离那里，上帝又把他送回去，在那里，他擅离职守，加入了知名黑人活动家弗雷德·汉普顿成立的黑豹党伊利诺伊州分会，担任黑豹党当地分会的武装防卫力量负责人。”
　　“1969年，弗雷德·汉普顿被FBI安排的线人下药，昏迷在公寓，调查报告显示，芝加哥警察局战术小组与FBI外勤探员共计十四人对公寓和里面的人开了一百多枪，然后在法庭上一本正经的告诉法官，是公寓里的人先开枪的……”
　　“屠杀发生之后，厄尔·拉什在黑豹党全国大会上发言表示，只靠几把枪是没办法领导黑人寻求种族平等的，黑人不能仅仅依靠武器来武装自己，还需要了解权力游戏，不按照白人的规矩玩，下场就是弗雷德·汉普顿这样，明明证据显示已经被下药昏迷，却还要被诋毁为主动开枪，随后，他对外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退出黑豹党，并解散武装防卫力量，1975年，获得加州大学黑斯廷斯法学院法学博士学位，随后加入了米勒与加拉格律师事务所，成为一名律师，为黑人经常提供无偿的法律援助。”
　　“我不需要一个黑人圣人……”汤米听着迪莉娅的介绍，翻完手里的资料说道：
　　“我记得你理解能力很出色，迪莉娅，你清楚知道我的所有需求。”
　　迪莉娅转过身，看向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他符合你的要求。”
　　汤米望着迪莉娅那双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继续。”
　　“1976年，厄尔·拉什竞选奥克兰市议会的席位，他是奥克兰市拥有前黑豹党身份，寻求政治职位的第一位黑人，但很遗憾，输给了共和党的对手，不过他马上号召自己的拥趸支持白人民主党候选人，与民主党合作，你也知道，民主党其实比共和党更多变，它可以更保守，也可以更激进，选民想看什么，民主党就搞什么，厄尔·拉什与立场圆滑的民主党合作，让很多黑人非常不满，但他说的非常漂亮，他说种族平等不能只有黑人一直推动，需要白人参与进来，他要充当黑人与白人之间建立互信的那座桥梁。”迪莉娅弹了一下烟灰：
　　“民主党对他的示好也给出了回应，他加入了民主党，随后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总部办公室给了他一个通讯协调员的头衔。”
　　汤米理解地点点头：“他主动投靠，民主党给他一些蝇头小利，也算是给他一个党内机会，但后续如何，还是要靠他用能力自证，毕竟他的选择太大胆，民主党也不敢确定这家伙是否还能帮民主党吸纳那些黑人的选票，所以暂时只是给他一个通讯协调员的身份，方便进退自如，如果他能力出众，那么民主党随时可能支持他出来竞选，但，如果能力寻常，也可能让他在这个位置上直至老死。”
　　“没错，他现在需要黑人群体重拾对他的信任，让民主党看到他在黑人群体的影响力，给他出来竞选的机会，所以当听到有个金主开办黑人电视台，还希望找个有律师背景的黑人帮他打理电视台时，兴趣非常浓厚。”迪莉娅对汤米说道。
　　汤米继续问道：“他的胃口怎么样？”
　　“名利兼得，和我当初见到你时一样贪婪，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只是因为不小心的轻视，而他，是已经了解到你的情况之后，仍然做出这样的选择。”迪莉娅想起了自己当初因为贪心而被汤米算计的往事，微笑着说道。
　　“《圣经》中说，尔所求于我者，我悉允之。”汤米发出了轻快的笑声，脸色也一瞬间比窗外的阳光变得更为灿烂，他看向迪莉娅：
　　“他在哪里？我等不及要见到这位有趣的高层次黑人了。”
　　“他？也许正在帮黑人罪犯打官司，赚取名望……和钞票。”迪莉娅在玻璃上捻灭烟蒂，留下一个难看的灰渍：“他不止对你贪婪，他对所有人都这样，有时会让人觉得他很难看，就像这处灰渍，我也好奇，你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黑人呢，一个愿意听你话，对你忠诚，甘当傀儡的黑人管理者不是更好吗？”
　　“我不是找一个傀儡，我是找一个机会。”汤米伸出手指，轻轻抹去了那处烟渍，让那扇窗重新变得一尘不染。
　　……
　　厄尔·拉什坐上自己的福特商务轿车后座，先是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药瓶，从里面抖出几粒处方药，用瓶装水口服了下去，这才对坐在驾驶席上双手握着方向盘，等待自己发号施令的白人司机兼保镖查理说道：
　　“查理，送我去弗鲁特韦尔，我要去见BGF的拉塞尔。”
　　司机发动汽车，载着厄尔前往奥克兰市的黑人社区，所谓BGF，全称叫做黑色游击队，是1966年在加州成立的黑人街头组织，也算是和黑豹党一样，受黑人平权运动影响诞生的产物，不过这个组织与黑豹党完全不同，他们没有思想纲领，只有纯粹暴力，只懂得打着黑人平权的旗帜抢劫，贩读之类，甚至杀的最多的，反而是黑人。
　　这也是为什么黑豹党早早被剿灭，而黑色游击队从最初五十几个人，如今壮大到数千人的原因。
　　只要不像黑豹党一样，采购的《毛选》英文版比武器弹药还要多，几乎人手一本，动不动就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结束资本主义对美利坚的劫掠这种让美国良心资本家听起来胆战心惊的口号挂在嘴边，抢点儿东西，贩点儿毒榀，杀点儿良民，对美利坚政府的白人老爷们来说，都不算事儿，都可以包容并理解。
　　弗鲁特韦尔，奥克兰市的老牌黑人社区，车辆一驶入街区，就马上能感觉像是跨入另一个世界，街边的墙壁上喷着不知所谓的涂鸦，三三两两的黑人聚在街边，目光呆板却又贪婪地打量着这辆不太可能出现在本街区的商务豪车，甚至有几个干脆跟在车后慢慢地走着，想要搞清楚这辆车最后会停在哪里。
　　沿着公路行驶了几百米，查理把车停在路边，厄尔没有让查理走下车帮自己开车门，自己主动走下车，朝着街边的一栋二层民宅走去，门外聚集的五六个黑人看到厄尔，都露出笑容，为首一个眼角还挂着眼屎的壮汉憨厚的张开双臂：
　　“厄尔，我……”
　　“嘿～别碰我！这是阿玛尼手工西装，你就算杀光整个街区的人，抢到的钱都不够买我身上这一套！看好我的车，我不想等我和拉塞尔谈完出来时，查理和汽车都人间蒸发！”厄尔没有理会对方的热情，不耐烦地说道。
　　一名黑人主动帮他打开房门，厄尔松着领带走了进去，不等迈进去，麻草，酒精，汗臭等等混合在一起而成的刺鼻味道就让他忍不住朝后仰了仰头。
　　“厄尔，我亲爱的兄弟，黑人的天使，每次见到你……”此刻，这处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个赤着上身的健壮黑人站起身，笑着开口说道，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就是几把保险大开的手枪。
　　七八个黑人则分布在客厅各个角落，打量着西装革履，与他们这些黑人看起来就截然不同的厄尔·拉什。
　　“拉塞尔，我希望你打电话让我过来见你，只是请我喝一杯，懂吗？”厄尔看向BGF在这一区的老大拉塞尔，不满地说道：“不要再……”
　　“马尔科姆被抓了，厄尔，你得帮帮他。”不等厄尔说完，拉塞尔就已经主动说出了约见他的原因。
　　厄尔·拉什不耐烦的扭过头去：“美国政府设计公诉辩护人这个职务的原因是什么？拉塞尔？是为了帮不想付费的人提供基本的辩护，我是高级律师，知道高级律师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没有足够多的钞票，别想我站到法庭上帮你，你们这些黑鬼总是这样，我是什么？所有美国黑人的免费律师？那个叫马尔科姆的黑鬼做了什么？”
　　“没什么，他用他妈妈，姐姐，姨妈等人的名义，在洛杉矶大杰克三兄弟的手里贷到了一笔款，然后进了一批货，做起了生意，那家伙有头脑，我们也把钱借给他让他扩大规模，结果那混蛋上周开着他女朋友的车运货时，被抓了，在车上搜出了十公斤快克。”拉塞尔走到冰箱前，取出两罐啤酒，亲手打开一罐递给厄尔，开口介绍着情况。
　　厄尔接过啤酒，狐疑的盯着对方：“只是这样？”
　　“不，他女朋友是刚好抓他的那个黑人警察的老婆……所以……”拉塞尔叹了口气：“我们也只是想扩大一下规模。”
　　“整个奥克兰市有七百多名警察，其中只有不到三十个黑人，然后这些黑人没有被白人同事霸凌致死，先被他们可爱的同胞刺激到想要自杀？”厄尔·拉什不满的咆哮道：“你知道黑人警察每一个都是我的朋友吗？知道吗？你知道我维护我的这些朋友，需要多少花费吗？黑人本该团结！而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当然知道团结，这只是个意外，厄尔，我们是兄弟，你曾是黑豹党，我是BGF，我们是革命兄弟，你要帮我们，你和那些白人陪审团，白人法官都能说得上话，你要帮帮我们。”
　　“我已经不是黑豹党，也不再革命，但看在你们是黑人同胞的份上，我愿意试试。”厄尔灌了口啤酒：“五万块。”
　　听到这个数字，房间里的黑人都吸了口凉气。
　　“你就不能免费帮帮马尔科姆，那家伙出来之后，我保证他会尽快卖货赚钱，补足你的费用。”拉塞尔为难地说道。
　　他们这一区的BGF没有太强大的财力，五万块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我免费，你确定那个被他搞了老婆的黑人警察也会免费吗？我不需要用钱摆平这个最重要的角色吗？五万块，而且是干净钱，我没时间浪费去洗你们那些递过来的脏钱。”厄尔脸色阴郁地说道：“我甚至希望你们没钱，因为这样我就不用让自己卷入这件烂事之中，双方都是我的朋友！”
　　拉塞尔沉默了片刻，最终对厄尔说道：“我会尽快凑给你，我会让兄弟们去大杰克的银行贷一笔款，总之，干干净净的交给你。”
　　“他的那个女朋友参与卖货了吗？跟我说真话。”厄尔听到对方愿意出钱，这才开口问道。
　　拉塞尔表情认真的解释道：“没有，本来打算是要拉她下水，再通过她拉她丈夫下水，不过还没……我保证没有，那女人完全不知情。”
　　厄尔听完之后，从怀里取出一张名片，丢在茶几上：“把钱打到我的账户后，打电话通知我。”
　　此时，他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之后，电话那边，迪莉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汤米·霍克同意了，他的电视台需要个领导力与魅力都出色的黑人管理者，在我的推荐下，他相信你就是那个人。”
　　“当然，迪莉娅·凯斯女士，谢谢你的推荐。”厄尔神色不变地说道。
　　“他想要和你当面聊聊，明天下午。”
　　“我准时到。”
　　挂断电话，厄尔看向拉塞尔：“事先说明，这笔费用不是我的咨询费，我是免费提供帮助，而且我不保证能把马尔科姆救出来，但无论救不救得出来，这笔钱你都要付，你确定吗？”
　　“确定，马尔科姆是我的兄弟，你也是我的兄弟，我们信任你。”拉塞尔认真地说道：“抱歉，厄尔，又要让你……”
　　“再见，内疚的话，下次不要再让我免费接这种生意。”厄尔说完就干脆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在户外大口呼吸了一番新鲜的空气，随后走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上车，对司机说道：“回家，查理，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去洛杉矶。”
　　“我还以为拉塞尔要让你帮他辩护。”
　　“他的确是这样对我拜托的，不过我没时间浪费在这些渣滓身上。”厄尔坐在后座上，闭上眼睛：
　　“他们的钱可以收下，找两个菜鸟跟踪一下案情，最后无非就是我站在法庭上，等法庭宣判完之后，表情沉重的告诉所有人，我尽力了，很遗憾，然后我再以个人名义拿出几千块交给马尔科姆的家人，支持他们渡过难关。”


###第168章 欢迎来到你的电视台
　　纽约，世界贸易大厦一号楼，83层，KeyBank纽约总部。
　　奥蒂莉娅的办公室内，两名造型师靠墙而立，眼睛盯着坐在办公桌前，与美国知名女性杂志《魅力》的专访记者海蒂微笑交谈的奥蒂莉娅，时刻留意着对方妆容上的细节，不时低声交换意见，提醒自己等专访结束，照片拍摄之前，如何调整她的妆容细节，确保奥蒂莉娅的形象在杂志稍后要拍摄的镜头中增加一些独立气质，此刻的奥蒂莉娅看起来太过于柔美了一些。
　　实际上，办公室内不止这四人，稍稍拉远一些，就能看到办公室入门处与相对的墙角，两台摄影机正在开工，默默记录着这间办公室内发生的一切。
　　不过奥蒂莉娅，她的助理，或者说KeyBank所有人都已经习惯自家这位大小姐走到哪里，都有镜头追随的画面。
　　“如果让你给自己的身份一个定义，你会如何定义？”海蒂手里握着录音笔，微笑地看向对面的奥蒂莉娅，开口问道。
　　奥蒂莉娅思索了片刻：“工作女性，没错，我是一名工作女性。”
　　“我以为你会更注意对外宣扬并强调自己的独立性或者慈善活动，为什么你只是简单的描述自己是一名工作女性。”海蒂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
　　奥蒂莉亚认真地说道：“我只是在做一份我该去做的工作，仅此而已，它并不伟大，也并不独立，恰恰相反，人们看到奥蒂莉娅·法瑞尔去非洲，欧洲做一些慈善活动，其实并非只有她在做，很多人都在做与我相同的事，并且这种事也并不伟大，而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因为我相信每一个善良的人，如果条件允许，都会这样做。”
　　“独立于男性之外的工作女性，你觉得可以这样理解吗？”海蒂思索了一个短剧，对奥蒂莉亚询问道。
　　“只是工作暂时独立，我有男朋友，我生活中很依赖他，他闲暇时会帮我照顾收养的两条狗狗。”奥蒂莉亚对海蒂认真地说道：
　　“事实上，我发现，当我独立工作的越久，在心理上就会对他越依赖，期待结束一个阶段的工作，然后迎来假期，去见他，和他一起度假，旅行，所以，我也只是个普通女人。”
　　看到奥蒂莉亚的表情，海蒂理解地点点头，不过随即关注起她的恋情：“恋爱中的男女，不是更愿意时刻都陪伴在彼此身边吗？”
　　“他有他的工作，我也有属于我的工作，工作虽然会让我们分开，但同时，也让我们的人生更充实，更重要的是，能让我们意识到，要珍惜彼此相处时的每一分钟。”奥蒂莉亚对海蒂说道。
　　“我在这次专访前，拿到了同事收集的关于法瑞尔小姐你的一些资料，然后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你的男朋友叫做汤米·霍克？”
　　“是的，没错。”
　　“你曾经是他的高中老师。”
　　“呃……我没有教师资格证，没有教职，只是行政职务，但他读高中最后一年时，的确我们是第一次认识，不过我们没有师生恋，他读大学之后，我们才开始尝试交往。”
　　“汤米·霍克之前也曾是某一时期计算机软件业的风云人物，那时报纸新闻把他称为软件业的侠盗，不过很快他就没了消息，所以他还在从事软件业吗？”
　　“我们真的要在一本女性杂志的访问中，把重心关注在我男朋友身上吗？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看到海蒂问起汤米的近况，奥蒂莉亚忍不住笑着反问海蒂：“这太奇怪了。”
　　海蒂也笑了起来：“好吧，事实上，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你男朋友的名字的，不过这两年他非常低调，人们没有他的最新消息，让我们回到正题，法瑞尔小姐，我注意到KeyBank的很多慈善项目都放在国外，你们对国内有类似的慈善计划吗？”
　　奥蒂莉亚点点头：“有的，一直都有，我们之前做了实验性的尝试，主要在洛杉矶，芝加哥，迈阿密等地，向这些地区被金融系统列入黑名单的低收入人群提供小额贷款，鼓励他们走出困境，目前来看尝试非常成功，很多人依靠KeyBank的贷款和良好的还款习惯，改变了糟糕的现状，据我了解，加州已经有最少数十名之前每周甚至赚不到一百块的低收入人士，如今已经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并招募了其它低收入人士，为他们提供维持生活的工作岗位，而这也是KeyBank全体同仁所希望看到的，我这次回国，除了接受访问之外，另一个安排就是会前往加州洛杉矶，听取那些成功者的经验，看看他们的成功经验是否能在非洲或者欧洲被复制。”
　　“说到接受访问，不如聊聊你为什么会接受《魅力》杂志的访问？我是说，您的助理这一年多以来，拒绝了我十几次，可是杂志社总编却忽然在上周通知我，说你会接受我的专人访问。”
　　“呃……抱歉，海蒂，我一直都在国外……说起来有些难为情，因为《魅力》杂志社的老板丹娜·康德女士打电话给我，聊起她正准备发起一个持续对抗非洲干旱的慈善项目，让我给她一些思路，我说我可以捐款给她的项目，但她却坚持让我和她联合发起，她觉得可能我这几年的经历能给这个基金会一些经验，然后……因为这种项目需要三个发起人，所以我们两个讨论很久之后，向新世界基金会主席希拉里·克林顿女士发出了邀请，她没有拒绝我们，很开心我们邀请了她，所以，非洲母亲之井基金会就这样成立了。”
　　“我，《魅力》杂志的老板丹娜·康德女士，新世界基金会主席希拉里·克林顿，我们三个人在纽约新世界基金会总部大楼见面，聊起这个基金会时，丹娜·康德女士说，我们三个要告诉美国女性，我们准备做什么，也许有其他女士也愿意加入，她说，《魅力》杂志是她的，非洲母亲之井的第一次采访一定不能便宜其他媒体……是的，我不太清楚她的安排，我只能说，也许最近某一期《魅力》，上面会连续登三篇人物专访……哈哈……这太疯狂了，对不对？丹娜提出来时，我和戴安（希拉里）笑成一团，那一期杂志一定会被人骂印错了。”
　　“所以，除了我来访问你，我的同事此刻可能也在访问我的老板，和阿肯色州州长夫人？”
　　“没错，我的专访标题叫做《魅力》，戴安的专访标题叫做《独立》，全部都是丹娜帮我们取的，不过我们两个也帮她取好了专访标题，叫做《不朽》，三篇采访的总标题叫做《三个女人》。”
　　“所以，什么是非洲母亲之井？”
　　“确保非洲每一个母亲都有干净便捷的井水可以使用，这是个长期项目，KeyBank前期会捐助五百万，新世界基金会捐助三百万，丹娜·康德女士则捐助一千万，这是我们的前期可支配资金，按照预测，这些钱能为数十万非洲母亲提供干净卫生的生活用水。”
　　“非常伟大的事业，值得我们每个人心生钦佩，那么这个项目，你们初步计划是什么呢？”
　　……
　　“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老婆送进新世界基金会这个美利坚新左派大本营，KeyBank送出去了多少钞票，汤米？”吉姆·曼兹打量着BT电视台的办公环境，嘴里满是不爽的对汤米·霍克抱怨道：
　　“五百万，还要在非洲母亲之井基金会帮希拉里·克林顿挂上联合发起人的头衔，并且答应她丈夫如果有一天出来竞选的话，我们会提供一笔不低于两百万的竞选资金，才换来奥蒂莉亚在新世界基金会董事会成员的身份。”
　　“你总要找到足够多志同道合的人，才能做生意，做生意本就是需要投入本钱的，吉姆。”汤米对吉姆说道：
　　“公民权利，政治权利，环保主义，女权主义，同性权利，种族平等……每一项新左派提倡的政治运动其实都是生意，他们清楚，我们也清楚，大家都是混球，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而已，在传统资本家已经把持其他赚钱行业时，大家如果还想名利兼得的赚些外快，用这种广泛的政治运动来壮大自己的钱包，是最聪明也是最稳妥的方式，别跟我装傻说你不明白。”
　　“明白不代表我不会心疼，你们这些人总是动动嘴巴，就一笔又一笔大额支出，而我则只能忙得团团转，去想办法把那些钱赚回来，累到……我居然四天都没有想起找女人上床……”
　　“比Lotus公司时期当个吉祥物呢？”
　　“我必须要承认，虽然累，但赚的足够多，而且打交道的人社会层次可比软件销售商和程序开发员高太多了。”吉姆坐到汤米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感受着这张椅子带来的舒适感：“其实奥蒂莉亚加入新世界基金会，公司付出五百万这件事，你知道我怎么说服董事会的吗？”
　　“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希拉里的丈夫比尔·克林顿，那位阿肯色州州长，针对五十五岁以上的人，取消了药品的销售税，所以我们会在阿肯色州开六个分行，支持低收入者围绕阿肯色州这项福利法案展开创业，按照模型给出的预测，大概九个月我们就能从阿肯色州把这笔钱赚回来。”
　　“趁你来洛杉矶，喊你过来其实是另外一件事，KeyBank与BT电视台在某些公益项目上需要展开合作，就是你们通过我们的节目，贷款给一些需要帮助的黑人之类，有助于提升银行知名度。”
　　吉姆把双腿翘在桌面上抖动着：“所以，那些黑人如果还不起，我能把他们的债务转卖给大杰克他们吗？他们收账放贷可真是黑人中的好手，黑人穿金戴银让我非常不适，唯独他们三兄弟和他们伟大的妈妈，哪怕镶嵌满口金牙，我都不会嫉妒，只觉得那是他们应得的。”
　　“随便你，我只负责介绍客户，打打广告，至于KeyBank怎么运作，我不插手，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等下还有人要来见我。”
　　“我猜一定是女人。”
　　“不，是个黑人，之所以让你上周就搞定奥蒂莉亚这件事，也有一点点因为他的缘故，他大概占10%？”
　　吉姆把双脚从桌上放下来，有些疑惑地开口：“你不太可能把奥蒂莉亚嫁给他对吧？然后你居然说，把奥蒂莉亚送进新世界基金会，与一个黑人也有些关系？”
　　“当然，我连奥蒂莉亚给我生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吉姆，怎么可能让奥蒂莉亚嫁给一个黑人？”
　　“啪啪啪啪～”吉姆从座椅上站起身，拍了拍手：“再见，替我祝那个黑人监工好运，我很庆幸我他妈认识你时，你还是个人类，更庆幸我是个白人，汤米。”
　　“没错，谢谢你的赞美与恭维，我知道此刻在你心中，我已经是完美的义人……”
　　吉姆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汤米的办公室：“FuckYou！义人汤米！”
　　……
　　“霍克先生，我是厄尔·拉什，你可以叫我厄尔。”厄尔·拉什看起来就像是身边最诚实可靠的那个黑人朋友，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满脸憨厚亲切的笑容，对汤米伸出手。
　　汤米微微用力与对方回握：“迪莉娅没说过，朋友们一般都叫我汤米？厄尔·拉什先生。”
　　“好吧，汤米，好强的握力，经常健身？”厄尔撤回自己的手掌，做了个夸张的甩手动作，对汤米说道。
　　汤米笑着招呼对方进这套暂时只有马丁一个员工的别墅客厅：“其实是最近才开始找了一名健身教练帮我制订健身计划，因为我了解很多黑人都喜欢健身，这个也许能让我们有一些共同话题。”
　　“种族刻板印象无处不在，这是这个国家的错，我在法学院时，也和你一样，我那时以为每个成绩好的白人都是同性恋，因为之前身边的黑人朋友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跑去询问，被我的白人同学当成弱智。”厄尔·拉什听到汤米说黑人都喜欢健身之后，说起了自己大学时对白人的印象。
　　“所以，给我一些意见，我到底要不要解雇那个健身教练？她的薪水还是有些贵的。”汤米等厄尔·拉什落座之后，笑着看向对方问道。
　　厄尔目光温润的看向汤米，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句话传达的信息有些大，一时让我不知道你是希望解雇她，还是希望我给你一个继续留用她的理由，霍克先生。”
　　“好吧，我明白了。”汤米笑了起来，等多萝西送上来饮品，又再度告退之后，他才继续对厄尔说道：“迪莉娅应该向你介绍过我和BT电视台的一些情况，我的一些需求，对吧？”
　　厄尔·拉什点点头：“没错，凯斯女士介绍了一些您的情况。”
　　“OK，那让我们跳过寒暄，来聊聊我们都感兴趣的话题，比如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找个律师而不是职业经理人来打理电视台？”汤米拿起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目光期待地看向厄尔·拉什。
　　厄尔·拉什并没有马上开口回答，他只是笑着望向汤米，看着汤米小口地喝着那杯椰子汁，直到汤米放下杯子，他才慢慢开口：
　　“因为它不是商业，而是政治，你需要的也不是黑人经理人帮你增加金钱收入，而是一名黑人政治家帮你攫取政治利益？”
　　“那你觉得连奥克兰市议会席位都竞选失败的自己，会是个合格的政治家吗？厄尔？”
　　“当然是，输给共和党不奇怪，加州本就是共和党里根总统的大本营，只要你给我这个舞台提高知名度，民主党就会给我党内提名机会，我想，这就是我的工作，或者说，合作？”
　　“说得不错，但还缺乏深度，厄尔，作为一个大器晚成的律师，你说出这番话已经非常不错，但仍然不够，不过已经足够我们展开第二个话题了，比如CBS，NBC，ABC三大电视网都倾向民主党与自由派，在你看来，BT电视台该持有哪种立场呢？”
　　厄尔像是自嘲的一笑：“黑豹党，民主党，如果我现在说BT电视台最好支持共和党，就等于我已经改变了三次立场，如果我是商人，我当然认为共和党当然是最好选择，方便展开合作，攫取利益，但我不是商人，所以我觉得，黑人的价值就在于不急着表明立场，所以才更方便双方出价，一切都可以谈。”
　　“如果你打理BT电视台，开播之后你会做什么？”
　　“节目制作层面，我不擅长，但如果节目是成功的，有了小范围收视热度，并且资金回流正常，那么我会找个收视率接近的普通电视台，当做目标，制造机会低价吞并，壮大BT。”
　　“你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所以，霍克先生，我刚才的猜测准确吗？”
　　汤米把目光投向空白处顿了几秒钟，才重新看向厄尔：“如果是假话，你说的简直无可挑剔，如果是真话，厄尔，你也就是个几万人小城市市长候选人的水平。”
　　“很好，因为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您揭穿了我，而没有继续违心夸奖我，这让我相信，您不是准备把我当成个木偶，毕竟我刚才的回答听起来就像是个完美的木偶。”厄尔也笑着看向汤米：
　　“政商媾和要双向奔赴，对吧？”
　　“你结婚了吗？”
　　“我有个白人老婆，结婚七年，感情还不错。”
　　“我建议你换个黑人妻子，因为我的女人是新世界基金会董事会董事，她不会推荐另一个白人妇女加入基金会，双向奔赴，我奔赴的态度怎么样？”
　　“诚意十足。”
　　“那你也许愿意稍稍提高一下你在我心目中的候选人水准？”
　　“利用电视台先聚拢黑人群体，在某个加州重要的政治节点，再引发黑人冲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由我们完美平息冲突，向所有人证明我们拥有足够强的社会责任感，同时告诉那些潜在的合作者，BT电视台对黑人的领导力。”
　　“之前你只是个小城市市长候选人的水准，但现在，你是洛杉矶这种大城市市长的候选人水准。”
　　“我想，管理BT电视台，洛杉矶市长的水平应该足够了。”
　　“当然，欢迎来到你自己的电视台，厄尔。”
　　好多了，输了一星期的液，症状已经缓解大半～总算又熬过一次……


###第169章 世界那么大，总有善良的人
　　西装革履的贾森·怀特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边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边伸直右手手臂，向下摆了摆手掌，向会议桌前的人们示意，让他们不必起身欢迎自己。
　　他在秘书帮忙拉开的座位上落座，随后目光率直的看向会议桌对面的几个青年，对与他刚好相对而坐的为首那个亚裔面孔开口笑着说道：
　　“德雷克，我有今天必须搞定你和你的排版软件的理由，所以别让我为难好吗，诚实地告诉我，你和你的朋友们，要我这个灯神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会让我的资金投进你的公司，支持你们发展的更好？”
　　“是因为汤米·霍克驾到，所以你才一定要和我们完成谈判吗？我看到他被一个女人陪着坐在隔壁，正透过玻璃看向我们。”被贾森称为德里克的亚裔青年，用手指了一下左边的方向，眼睛盯着贾森问道。
　　“汤米的确占据一部分因素，但不是全部，说回条件吧，不要浪费时间，还有很多小公司等着我这位天使的帮助。”贾森取出烟盒直接点燃，点完之后才看向对面的几个眼镜仔：“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德里克把手指放在鼻下抵抗飘来的烟味，有些不满地说道：“我们内部讨论过，目前来看，我们的软件在市场反馈良好，资金回笼问题不大，而且我们也不想让其他资金进来左右我们的想法。”
　　“我只要投一笔钱进去，不是对你们释放咒语，我是天使，不是巫师，不会控制你们的思想，换成汤米，他也许喜欢干操纵他人的事，但我不是，整个硅谷甚至连街边的流浪狗都清楚，贾森·怀特就是个善良到发傻的投资人，只把钞票丢出来，不求回报。”贾森吐出一口烟雾，对德里克说道：
　　“我的人已经帮你们做了后续计划，如果我们投资进去之后，可以让你们的排版软件借助我们的渠道迅速在欧洲，亚洲市场出现，免去你们自己一大笔前期开辟市场的费用，只需要让我们占股百分之三十。”
　　“我们近期没有在欧洲，亚洲销售的计划。”德里克看看身边的几名同伴，几个人对视一番，都微微点了下头，德里克得到同伴的回应后，深吸了一口气：
　　“怀特先生，很抱歉，我们不需要资金支持，我们有资金来源，而且如果需要开辟国际市场，我们也更愿意自己打通渠道，而不是借助他人的渠道。”
　　“如果你说的资金来源，是你那位在纽约经商的日裔父亲的支持的话，我有个消息可以免费送给你。”贾森叼着香烟，随着说话，燃烧的半支香烟在他嘴边不断抖动。
　　德里克顿时眯起了双眼，紧张地看向贾森，他和他的小公司如今不缺钱的原因，就是他父亲可以给他经济方面的支持，虽然不是什么巨富豪商，但在百万富翁遍地走的纽约市也算是身家数百万的殷实人家。
　　“在华尔街帮他打理资产的经纪人，似乎卷入了一些麻烦，他资金现在应该被冻结了，我通过我的人脉帮你留意的，不用谢，可能你父亲不希望这个消息影响你的心情，但我觉得他也许需要安慰，你……”贾森弹了一下烟灰，对德里克说道。
　　不等贾森说完，德里克已经失态的起身，抓着移动电话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不是有人说日本人是他妈很懂礼貌的种族吗？他走出去居然都没有对我说一声不好意思。”贾森把嘴里的香烟取下来，对身边的秘书比利问道。
　　旁边的秘书答道：“我猜那句话可能是日本人自己吹嘘的。”
　　“很好，你们的日本将军出去处理家务事了，各位白皮肤忍者们，我需要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贾森把目光看向留在会议室内的几个人，不急不躁地说道：
　　“那就是，我拿出钞票塞满你们的喉咙，确保你们每个人都拉出黄金，但前提是要先让我把钞票塞进去，懂吗，你们要乖乖张开嘴巴，那个日本佬会给你们和我一样多的钞票吗？我看不太可能，是等个十几年你们才有机会变成百万富翁，还是现在就每人开辆跑车出去约个姑娘，这种选择题不会太难选，随便一个高中生都知道正确答案，而你们，可他妈是MIT的高材生，事先声明，我有个来自加州理工学院的女朋友，所以原谅我对加州理工学院的死敌MIT缺乏敬意。”
　　对面几个青年都沉默不语，低下头去。
　　很快，叫做德里克的日裔青年就再度走了进来，纵然努力伪装，脸色仍然被看出有些失魂落魄，他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贾森·怀特，这就是你们这种大公司帮助小公司的方式？截断我的资金支持，甚至为此不惜找我家人的麻烦？”
　　“关于你父亲用非法手段在这个国家窃取财富这件事，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美国公民都会做正确的事。”汤米对他摇了摇手指：
　　“拯救他是正确的事，投资你的公司也是正确的事，所以这两件事不冲突，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愿意考虑我的投资建议，而不是恶意揣摩他人，没人要找你家人的麻烦，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他可能遇到了麻烦。”
　　“我还有的选吗？”德里克低下头去：“有人说硅谷是开发者的天堂，但这处天堂显然不属于我们这几个来自MIT的开发者。”
　　贾森捻灭烟蒂：“三百万，占股百分之四十，希望这个数字不会对你和你的团队造成困扰。”
　　德里克身体猛地一震，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死死盯着贾森，随后又看看身边的几名同伴，此时同伴们没有人愿意再和他像刚才一样对视传达彼此的想法，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三百万，根本不只是要单纯投资，更是要把自己赶出局。
　　“成交吗？”贾森目光平静的与对方对视，轻声问道。
　　德里克从同伴没有抬起头那一刻就已经明白，所以最终握紧双拳，低下头去：“成交。”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贾森利落的整理着西装站起身，与脸色灰败的德里克握了一下手，随后朝着会议室外走去，嘴里对自己留在原位的秘书说道：
　　“比利，你来跟进后面的工作，今天我的工作已经到此结束，别再来烦我，给我点私人空间。”
　　贾森走出会议室，推开隔壁那间小会议室的房门，立在门口望着里面的汤米和索菲娅，打量两人足足十几秒，才慢慢开口：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索菲娅隆胸的费用？”
　　“也许等你不用付你四个私生子的奶粉钱时？公司利润都他妈被你这种蛀虫挥霍一空，我拿什么给索菲娅发放员工福利？”汤米笑着对贾森说道。
　　贾森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见面你都能成功让我的身体瞬间充斥负面情绪？FuckYou！汤米！”
　　索菲娅笑着看向又已经大半年没见过的贾森，和对方亲热地拥抱贴面：“别理他，他正因为奥蒂莉亚临时出国放他鸽子而不爽。”
　　“这个消息让我心情好一些了，谢谢你，索菲娅。”贾森听到汤米心情不佳，脸色马上好看了许多。
　　面前的贾森仍然身材健壮，明明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总感觉小了一号，此时走过来用力勒住汤米的脖颈：“为什么你就能操那么多女人，却连个蛋都不让那些女人生下来，而我……还没结婚，却多了四个孩子，而且还属于四个不同的女人。”
　　“这就是不随身携带Trojan的后果。”汤米被贾森勒着脖颈，笑着说道。
　　两个人打闹一阵之后，贾森才松开汤米，随后指着旁边的会议室：“看到了？每天都是这种屁事，本杰明·班森那个老家伙，逼着我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日本人都已经够惨了，然后我还要吓唬那可怜的孩子。”
　　“你刚才那副混球演技看起来有些浮夸，兄弟，换作我，我能让你对面那个小子当场尿出来。”汤米则给出了自己欣赏完之后的评价。
　　听到汤米居然质疑自己的演技，贾森不爽的反驳道：“我的演技无懈可击！你不要忘记，斯坦福最优秀的小电影从业者，加州小电影演员工会最佳男主角就在这里，在我面前，没有人敢讨论演技，整个硅谷都知道。”
　　“OK，无懈可击的演技，是我没有审美，所以我们能走了吗？难得我女朋友放我鸽子，我把宝贵的休息时间换成了和你，霍莉聚一聚。”汤米看到贾森那副随时准备上来再给自己一记锁喉的模样，果断认输。
　　贾森狐疑的盯着汤米：“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像是愿意把时间留给我和霍莉，马克的人，尤其查尔斯还告诉我，你准备明天飞去见他，怎么，你最近这么悠闲？”
　　“电视台的班底组建完了，剩下就是一些开播前的琐碎工作，不需要我自己打理。”汤米舒展了一下身体，开口说道。
　　贾森从角落的商务冰箱里取出两罐可乐，递给索菲娅一罐，又作势递给汤米另一罐，汤米伸手去接时，贾森已经把手缩回去自己打开灌了一口，眼神无辜地说道：“最后一罐，苏珊不是说她要去电视台工作吗？你没让她跟在你身边实习？把她丢去做那些底层工作？”
　　“她的确为电视台工作，但不在电视台工作。”汤米走到冰箱前，看了一眼，果然里面没有可乐，于是他走回索菲娅身边，把索菲娅正喝的那罐拿过来，自己喝了一口：“她的养猪银行其实不错，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跑来电视台。”
　　贾森好像懒虫一样靠在座位上：“你的屁话一如既往的难懂，到底出了什么事，舍得让你来见我，自从我上次一晚花掉你七万块，你就再没亲自接过我电话，我不认为半年时间就能让你忘记七万块的账单。”
　　“没什么，提醒你记得帮我计算一下，这几年你，我，苏珊通过EFF获取的各种公司股份，大概值多少钱。”汤米开口说道。
　　“你要套现？”贾森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
　　汤米把可乐还给索菲娅，自己取出香烟，丢给贾森一支，随后自己点燃，微微摇头：
　　“当然不，只是选了个目标，准备干一票，我需要本钱。”
　　“像Lotus公司那样？”贾森毫无波动地问道。
　　汤米点点头，没有否认：“有些相似，不过对方体量比Lotus公司大得多，也不可能全部吃下去，只是吃下一小部分。”
　　“那你刚刚还说不需要套现，说吧，你要我帮你准备多少本金？”贾森拿起面前那支香烟戳了戳，叼在嘴里问道：
　　“我们三个持有的几十家公司股份全部加在一起，大概能勉强估值到七亿，有些勉强，但也差不太多，毕竟目前只有两家公司上市，按照行业发展来估算，再过五年，那些股份价值可能会变得更高，也许能到现在的两到三倍，我不建议你现在把钱全部提出来，真的，汤米，这两年你没有关注软件业，它已经完全不同，发展速度快得惊人。”
　　汤米看向贾森：“你跟在班森先生身边那么久，他就没告诉你一件事？”
　　“告诉我什么？”贾森取出打火机点燃香烟问道。
　　汤米语气认真地说道：“生意场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不要把自己已经装进口袋的钞票再拿出来做生意，你要永远相信，世界这么大，总有善良的人愿意替我们承担成本。”
　　“我刚刚内心其实还因为吓唬日本人有些内疚，听完你最后这句话，罪恶感完全消失了，谢谢你的指点，他妈的汤米神父～”贾森对汤米翻了个白眼，追问道：
　　“所以，到底哪个幸运儿如此荣幸，在万千美国企业中，被你选中？有希望获得本年度最凄惨企业的荣誉称号？”
　　“刚刚成立两年，开播半年，背靠‘色情报王’鲁伯特·默多克的福克斯电视网。”汤米微笑着说道。
　　“……还好，我以为你说的是默多克集团的福克斯电视网……我……”贾森甚至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马上就瞪大眼睛：“你他妈是说那个据说全球年收入高达120亿的默多克集团？你要抢他在美国的电视网生意？他一个月的收入就比我们三个三年多的努力还要多。”
　　汤米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我一个美国人，在美国的土地上，替美国人民夺回被一个澳大利亚人窃取的电视生意，有什么问题？你看看，那家伙毁掉了多少美国优良企业，他是英国人派来美国的经济间谍，负责搞烂一家又一家美国企业，作为纯种美国人，我必须挺身而出，制止他这种行为。”
　　“你的电视台员工知道这个消息，居然没有辞职？”贾森看到汤米那副大义凛然的狗贼表情，只是扭过头去问道。
　　汤米说道：“除了索菲娅，苏珊和你，根本没人知道，他们不需要知道。”
　　“那需要一大笔钱，你确定，世界上有善良的人能替你付那么大一笔本金？而且，默多克到底哪得罪了你，他的报纸说奥蒂莉亚不够漂亮来着？”
　　“不急，最快要几年后，慢慢来。”汤米喷出一股烟雾，对贾森笑着说道：
　　“而且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得罪我，只是他和他的电视网支持共和党，ABC，CBS，NBC以及我的BT，都站在他对面，所以，我的计划仍然是老规矩，BT负责挑衅，三大电视网负责帮我砍人，他们想砍默多克很久了，只不过对方太狡猾，抓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且担心损失会让他们难以承受，所以我准备帮他们把损失与仇恨转嫁给黑人，让他们能下手更从容，免除后顾之忧。”
　　“有你，是苏联的福气，汤米。”贾森抓狂的挠了挠头，这两年他已经很像个成熟且无耻的商人，但汤米·霍克这个混球总能刷新他对无耻这个词的认知。
　　汤米伸了个懒腰：“可能过几年，苏联就不会感谢我了，因为我希望由它替我承担这一票的成本。”


###第170章 大人物马丁
　　长滩，北长滩黑人社区一处名为Clarity的社区酒吧内。
　　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黑人警察，立在酒吧的角落，与佩奇这位许久不见的老同事一起吸烟，并且小声笑着交谈。
　　汤米的保镖兼嘴替兼理发师兼电视台演员，马丁·哈特先生，此时赤着上身，只穿了件没有减掉标签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佩着一块亮闪闪的金表，胸口处除了茂盛的胸毛之外，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根就快堪比婴儿手臂粗壮的黄金项链，双手的中指与无名指都戴上了黄金钻戒，此时立在酒吧的中央，板着脸，手里捏着一支啤酒，严肃地打量着此时酒吧内坐着的四十多名被警察和佩奇邀请进来的黑人男男女女。
　　看起来就像是黑人社区那些帮派大佬，而旁边的佩奇和警察更像是他的私人保镖。
　　那些黑人显然对警察与佩奇都有印象，但对马丁的身份感觉有些奇怪，两个黑人警察和佩奇这位在长滩黑人区凶名昭著的前警察，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对他言听计从的跟班模样。
　　这个黑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连洛特·佩奇这个黑人屠夫，都为他工作？
　　就在刚刚，众目睽睽之下，佩奇那个老白人亲自打开一支啤酒，递给这个气势凌人的黑人青年。
　　北长滩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这种霸气四溢，只有洛杉矶康普顿才能看见的黑人大佬出现。
　　“马丁，马丁·哈特，是我的名字。”马丁朝嘴里慢慢灌了一口啤酒，随后环视着坐在面前各处座位上的黑人们，努力学着自己在迈阿密见到的黑人帮派老表们的语气，傲慢地开口说道：
　　“听着，黑鬼们，我要你们帮我个小忙，坐在这里六十分钟，随意享用酒水与食物，而且离开时，每人都有一份礼物，佩奇，给他们看看我准备送出的礼物。”
　　佩奇吐掉嘴里的烟蒂，走到酒吧角落的杂物间，从里面双手抱出一个中号纸箱，走到酒吧中央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纸盒包装的食物，全都是大品牌，不是平价超市里的便宜货，牛奶，有机燕麦和一些水果，总之满满装了一箱。
　　“足够四口之家吃上两天的食物，哈特先生送给你们的。”佩奇开口说完，退到马丁身后。
　　看到看到佩奇对马丁的谦逊表现，在场黑人们忍不住惊呼出声，老佩奇什么时候对黑人这么客气过，仗着所谓精神疾病杀人无罪连杀七名黑人的剽悍战绩，已经让长滩黑人闻风丧胆，可是现在，这家伙居然对一个黑人用敬称！
　　他们努力转动大脑，想要翻找自己的记忆，搞清楚这个叫做马丁·哈特的同胞，到底是什么大人物。
　　“而这个忙很简单，我搞了个电视台，黑人自己的电视台，现在有一个试播节目希望你们看完，给我一些意见。”马丁说完，看向佩奇，朝他歪了下头。
　　佩奇从怀里取出一盘录像带，走到吧台的电视机前，把录像带放入家用录像机，调试完之后打开电视画面。
　　黑人们不明所以的看向屏幕，黑人电视台，试播节目？
　　“怎么称呼？女士。”电视机很快就出现了画面，一个黑人主持人手握话筒，立在一处明显破破烂烂的黑人家庭门外，对身旁的一个黑人年轻妇女开口询问道。
　　“海伦。”女人有些紧张地答道。
　　主持人对海伦继续笑着说道：“好的，海伦，你提交的报名资料上说，你有五个女儿，哇哦……而且名字都叫做海伦，你和你的五个女儿，都叫做海伦？”
　　海伦有些紧张地点点头：“是的。”
　　“……我是说你怎么区分她们？比如你喊她们开饭之类？”主持人疑惑地问道。
　　海伦在主持人的鼓励下，努力让自己在镜头前平静下来：“就喊一声海伦，过来吃饭，然后她们就全都会出现。”
　　“好吧，换个说法，如果你只想和其中一个说话，又怎么办？”主持人换了一个问题。
　　海伦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眼主持人，随后说道：“……我会喊她们的姓氏。”
　　酒吧内一群黑人听到海伦的话，顿时哄笑出声，这的确是黑人单身妈妈很常见的情况，不过很少有妈妈会给孩子取相同的名字就是了。
　　“也就是说，你的五个女儿的父亲，分别是五个不同的男人。”主持人表情夸张地问道。
　　海伦点点头：“是的。”
　　“你来对节目了，海伦，《寻爹美利坚》就是为了帮助你和你的孩子走出困境！来吧，我们进去看看你们的孩子们。”主持人做了个兴奋的表情：“我等不及帮助你们了！”
　　主持人被女主人带领着走进了杂乱不堪的住处，客厅内，两个五六岁的黑人小女孩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照顾中间那个最多只有三岁的妹妹吃着薯片，一进门，主持人就马上让镜头转移，避免拍到电视机上播放的画面，并提醒海伦说道：
　　“海伦，你的孩子们看的是一部R级电影，里面很多暴露镜头。”
　　海伦不以为然的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廉价的可乐招待主持人：
　　“别担心，她们会以为女人在电视机里露出上身是食品广告。”
　　酒吧内又是一阵哄笑，连两个黑人警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话也许让很多白人听起来惊世骇俗，但对底层黑人而言，却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因为当孩子们问起家长，电视里那些暴露画面时，黑人妈妈大多数都会敷衍的撒谎，告诉孩子们，别担心，那只是销售母乳的广告。
　　“我是说，也许洛杉矶儿童管理局会找你的麻烦……”主持人说道。
　　海伦喝了口可乐，看向主持人，表情麻木：“我等他们上门带走这些小恶魔已经等了两年，如果他们会来，我还会寻找你们这档节目的帮助吗？”
　　酒吧内的人们有滋有味的看完了一小时的录像带，非常有意思，电视台雇佣了专业的私家侦探团队，通过海伦提供的资料，辅以各种侦查手段，最终从洛杉矶飞往加拿大多伦多，带着她找到了最后一个弃她而去，如今在多伦多一处木材工厂工作的男人。
　　看到那男人见到海伦时如同见鬼的表情时，所有人都捧腹大笑，的确，如果自己是那个不负责的男人，也不会相信，连稍微复杂一些的单词都无法辨认的海伦，居然能找到自己。
　　而且当节目组带去的美国与加拿大两国律师团队告诉他，遗弃且逃避面临的严重后果后，男人绝望到快要哭出声。
　　而海伦则通过律师帮助，搞定了抚养费问题，不需要对方同意，只要工厂发薪水，就会有40%的钱扣除手续费之后，直接打到她的账户。
　　最后，电视台通过KeyBank，甚至为海伦准备了一笔两千块的无息贷款，支持她改善生活条件，渡过难关，迎来崭新生活，节目就在收到支票后，海伦的震惊与狂喜中结束。
　　直到整个节目播放完毕，大张开双腿，坐姿嚣张的坐在吧台上的马丁才跳下来，开口对众人问道：“黑鬼们，你们觉得我搞出来的节目怎么样？”
　　在场的二十几个女性用力鼓掌，其中一个大声说道：“哈特先生，你做得非常好！非常好！我们有很多人会想要登上这档节目！我们需要帮助！”
　　不过在场男性大多表示节目很无聊，让人昏昏欲睡，让马丁不如换成嘻哈音乐节目之类，更能讨人喜欢。
　　看到男性说节目难看，不等马丁反驳，那些拍手叫好的女人已经对着男人们破口大骂，直言这些混蛋是因为都有类似的过去，担心有一天节目会带着前女友和孩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喜欢它？”马丁对众人问。
　　“是的，非常喜欢！这才是黑人该看的节目！”一群女人兴奋地说道：“我们也想报名参加！哈特先生！”
　　“参加这个节目？别闹了，姑娘们，你们这么漂亮，当然不需要参加这节目？听着，我还会制作另一个更适合你们的节目，《决战青丝》，就是我们会请来美国最好的黑人发型师，帮报名的观众免费设计发型，让你们更漂亮！由你们决定什么才是美国流行！”马丁对其中几个样貌还算标致的黑人女性眨了眨眼睛，大声说道。
　　看到马丁对自己有些好感，黑人女性们更是马上贴了上来，开口大胆的询问哈特的来历，想要搞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少身家，有个更是直接露骨地开口邀请马丁去车上单独聊上几分钟，想要给马丁留下一些深刻印象。
　　马丁正沉醉于那些肉麻的阿谀和大胆的示爱时，佩奇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压低声音提醒道：“哈特先生，时间到了，你还有个另外一个会议需要参加。”
　　“姑娘们，我会等你们去电视台报名，你，你，你～还有你，我觉得你们有潜力成为明星，不过我现在要先走一步。”马丁退后几步，拉开与女人们的距离，开口说道。
　　看到女人们还要朝马丁贴上去，佩奇两步站到马丁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些黑人：“别让我再说第二次，滚开。”
　　女人们被佩奇的眼神吓到，不敢再上前。
　　“佩奇，注意礼貌。”马丁开口提醒道。
　　佩奇看着这些女人：“给我礼貌的滚开。”
　　等女人们让开一条通道，佩奇护卫在马丁身边，陪着他走出了这处酒吧。
　　直到凯迪拉克驶出了黑人区，佩奇才靠边停车。
　　不等佩奇吩咐，马丁乖乖拉开后车门走下来，先帮佩奇拉开副驾驶车门，随后自己又跑去司机位发动了汽车。
　　佩奇面无表情的坐在副驾驶上，从口袋里取出电击棒对着马丁一顿操作。
　　“噼啪～”“啊～～”
　　“噼啪～”“啊啊～”
　　马丁一边开车，一边嘴里发出惨叫：“好吧，佩奇先生！我知道错了！拿走你那个该死的电击棒，或者你他妈就不能干脆换个大电量的，一下把我电死或者电晕过去！”
　　“我要提醒你，老板让你帮电视台了解一下黑人口味，不是让你借机把黑人女人泡上床。”佩奇收起电击棒，扭过头，看向窗外的长滩景色，开口说道。
　　这座全美污染最严重的城市，天空灰的就像是一面不知道多久没有擦拭过的镜子，在这种环境下呆得太久，很容易让人心情抑郁，不过显然身旁的马丁不在此列，虽然刚刚挨了两下电击，但仍然咧着嘴角，开心的像个傻子。
　　“你是被电坏了脑子吗？”佩奇看到这家伙居然被电了两下，还能笑出声，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马丁握着方向盘兴奋地说道：“不，我只是没想到当个黑人大人物的感觉会这么酷，你看到那些人看我的目光了吗？他们对我充满崇拜之情！”
　　“如果我和我两个黑人前同事不在场，他们能对你痛下杀手，三十秒内就把你洗劫一空。”佩奇拿起移动电话，拨出里克·卢瑟的号码：
　　“里克·卢瑟先生，北长滩黑人社区的调查结束了，我计算过，一小时内，他们大笑出声二十九次，你的节目很受欢迎，我们正要去下一区，再见。”
　　“下一站我们去哪里？我感觉现在洛杉矶黑人应该都对我充满好奇，也许会猜测我是纽约来的黑人富豪。”马丁等佩奇挂掉电话，开口问道。
　　“下一站有些危险。”佩奇对马丁说道：“等下把我在公司放下，会有其他人接手你下一区的安保。”
　　听到佩奇不陪自己参加下一站的演艺活动，马丁不是狂喜，而是有些失望，对佩奇挽留道：
　　“拜托，别人我可信不过，佩奇，别这样，你站在我身后，和其他人站在我身后效果完全不同，看那些黑鬼的表情，恨不得把眼睛从眼眶内瞪出来，长滩市臭名昭著的黑人屠夫要毕恭毕敬地站在我身后为我服务，其他黑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如果我跟你去下一站，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我带你杀穿那一区，要么我们死在那一区。”佩奇对马丁说道。
　　马丁愣住了几秒钟，才反问道：“所以，是他妈要去苏联吗？”
　　“不，南洛杉矶康普顿，非洲之星街区。”佩奇给出了下一站的答案。
　　马丁一脚刹车，差点把佩奇从副驾驶甩到防风玻璃上，他虽然来自迈阿密，但不代表没听过康普顿的凶名，那地方就和他在迈阿密生活的小海地一样。
　　康普顿，加利福尼亚州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小海地，佛罗里达州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西海岸底层黑鬼最讨厌什么人？白人？不，最讨厌的是东海岸底层黑鬼，反之也一样。
　　马丁现在就感觉自己已经出现了尿失禁的现象，他抓狂地说道：“我，作为一个外来的迈阿密黑鬼，去洛杉矶黑鬼大本营冒充大人物？我才不会去，我会被乱枪射死，死的比肯尼迪还要惨。”
　　“你知道吗？老板喜欢用奖励计划来激励人，比如他愿意给奥康纳小姐一大笔钱来奖励她辛勤工作，他愿意给厄尔·拉什先生一些股份，表彰他对电视台的贡献，所以，他特意交代我，也对你安排相应的奖励计划。”佩奇听到马丁准备放弃，完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坐在副驾驶上欣赏着外面的景色，顺便帮自己点了支烟，平静地说道。
　　马丁听到奖励计划，感觉似乎又多了些勇气，有些憧憬地问道：“所以，老板会为此奖励给我一大笔钱？”
　　“不，针对你的奖励计划是一句通知，如果你不干活，我就解雇你。”佩奇看向马丁，认真地说道。
　　马丁绝望的翻了个白眼：“谢谢这丧心病狂的奖励。”
　　佩奇对马丁继续说道：“老板说会有叫做大杰克三兄弟的人，负责你在那一区的安全，他们是黑人。”
　　“那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其他黑人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抢走我身上这些黄金，叫大杰克的三个人反而会先动手。”马丁说道：“我自己就是黑鬼，所以我知道黑鬼有多坏！”
　　佩奇不为所动地说道：“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如果你去的话，你就仍然是BT电视台的大人物，被人前呼后拥，能乘坐这辆豪车，而且一应花费公司会帮你付，如果你不去的话，公司帮你贷款买的这些行头，你就需要自己完成后续还款，而且登门的债主可能就是大杰克三兄弟。”


###第171章 艺术是无价的
　　马丁·怀特坐在电视台地下车库停放的豪车后座上，眼睛不断观察着四周，手则握着佩奇下车时留给他的那根防狼电击棒，希望这根电击棒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的提升。
　　“那些白人开的安全用品公司一定是他妈脑子进水才设计出这种脑瘫产品！这玩意就算把电池的电量耗尽都电不死哪怕一只老鼠，他们居然宣传能为女性带来安全感？女人面对他按下这玩意，估计能让色狼夸她真有情趣……”
　　抱怨完手里的这根电击棒没有杀伤力之后，马丁就又忍不住内心狂骂汤米·霍克那个混蛋！
　　他说自己会成为演员，谁他妈能想到是这种演员？好像开巡回演唱会一样流窜在各个黑人社区，在佩奇等人的配合下，向本地这些底层没见过世面的黑人，宣传自己是要开一家黑人电视台的黑人大人物。
　　他想象中的演员，是在镜头前演绎，而不是在枪口前演绎……
　　正在他紧张时，一个穿着黑蓝色夹克，蓝色衬衫，水磨牛仔裤，耐克运动鞋的中年黑人从远处走近这辆车，先是确定了一下车牌号没有问题，这才拉开驾驶席的车门，坐了上来。
　　马丁虽然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但此时却绷紧脸，严肃而凶狠的盯着上车的黑人。
　　“马丁·哈特先生？”这个看起来像是中产阶层的黑人，先是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平光镜，这才透过后视镜，与马丁·哈特开口打着招呼：
　　“我是康普顿马丁路德金高中反校园帮派荣誉辅导员，康普顿社区学院青年就业顾问，斯坦利·杰克。”
　　“你就是大杰克？”马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沉着且更威严。
　　“不，我是杰克家族的次子，我大哥伯纳德被人称为大杰克。”自称斯坦利的黑人中年发动汽车，嘴里答道：“很荣幸见到你，哈特先生，直到您的白人雇员像我们介绍说起您，我们才知道你在东海岸神通广大。”
　　“我的白人雇员？”马丁先是微微错愕，随后脸上流露出不满的表情：“他们对你说起过我？是谁的嘴巴这么大，佩奇？等我忙完，一定拔掉这个老家伙的满口牙齿。”
　　开什么玩笑？他在东海岸神通广大？他降生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年都与大名鼎鼎这个词完全沾不上任何关系，最风光的人生经历也就是成为一个理发师而已。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人们提起你。”杰克握着方向盘，脸色诚恳地道歉，载着马丁朝着康普顿的方向驶去。
　　马丁保持着黑人大佬的气势：“没关系，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总是足够包容，不会用电击手套留下不愉快的印象。”
　　“啊哦～电击手套，那东西我知道，从古巴运来的苏联货，对吧？在洛杉矶卖的很贵，如果是真正的苏联产，而不是古巴产，要四百多块，康普顿没有什么黑人能买得起这种高档玩具，我听说迈阿密那边有人用这种手套来打赌下注，赌哪一个在电击中撑得更久。”
　　“这边的黑人有什么娱乐项目？”
　　“斗狗或者打拳，这边的黑人选择性没有东海岸那么多，东海岸七百多个黑人帮派，加州只有四百七十多个，不过最大的是两个，大家要么加入血帮联盟，要么就是瘸帮联盟。”
　　“我在迈阿密听过这两个名字，所以，你属于哪一方？”
　　“我们不加入两大联盟，我们更像是个非洲之星邻里互助组织，别人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不会主动惹麻烦。”斯坦利语气温和的笑着说道：“我们是黑人社区的温和派。”
　　“你看起来的确很温和。”
　　“当然，我做社区银行生意，从事教育工作，有教无类，并且始终没有放弃慈善工作，向年轻人提供就业或者创业资金支持，无论对方是瘸帮还是血帮。”
　　马丁听着对方好像导游一样热情地介绍着洛杉矶黑人的情况，心中之前那些惊慌已经彻底不见，在闲谈中他已经知道，开车的斯坦利和自己一样，都毕业于社区学院，认为想要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必须掌握一门生存技巧。
　　这让马丁对斯坦利·杰克有了很多好感。
　　斯坦利驾驶着这辆豪车，驶入康普顿非洲之星街区，随后停在一处普普通通的住宅门外。
　　下车后亲自打开后排车门，马丁整理着阿玛尼西装的纽扣，板着脸走下车。
　　“去尝尝我妈妈的厨艺如何？哈特先生，录像带我交给兄弟们去街区酒吧播放给黑鬼们观看，放心，所有人都会去认真看，等他们看完，你可以再过去和他们讲几句，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毕竟人太多，里面的气味会非常不好闻。”
　　马丁点点头：“很好，你去安排，全权处理。”
　　斯坦利把录像带交给一名门外的黑人小孩，笑着取出零钱交给对方，叮嘱了几句，那个七八岁的黑人小鬼马上拿着录像带跑远，斯坦利则陪着马丁进了自己的家。
　　一推开门，客厅里正围着一张圆桌坐着六七个黑人女人，正动作熟练的用分装袋处理着桌上十磅一包的麻草，每一小包都会认真过称称重。
　　为首的是一个慈眉善目体型臃肿的黑人老太太，看到马丁走进来，下意识站起身，用围裙擦拭着双手：
　　“这就是哈特先生？”
　　“是的，妈妈。”斯坦利对老太太说完，对马丁介绍道：“这是我妈妈，大家都叫她杰克太太。”
　　“你好，杰克太太，我是马丁，马丁·哈特。”马丁对老太太笑着说道。
　　“嘿，你们该走了，难道没看到杰克家里来了贵客？”老太太拍拍手，示意几个女人把桌子上的麻草收拾干净：“赶紧走，不要让我这里看起来好像毒枭的老巢一样。”
　　几个黑人妇女动作麻利的收起麻草，就那么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呃……我还以为是杰克家的生意。”看到妇女们带走了所有麻草，马丁松了口气。
　　刚刚看到那一幕时，他还在担心万一有警察出现，把自己一起抓走。
　　“杰克家不做这种生意，都是街坊们的生意，我闲着无聊帮她们的忙而已，顺便让她们陪我聊天打发时间，这个街区都是热心肠的邻居。”杰克太太对马丁和蔼的笑着说道：
　　“从东海岸过来，我猜你一定没有吃过康普顿口味的灵魂料理，我去帮你准备一份，哈特先生。”
　　“谢谢你，杰克太太。”马丁对老太太道了一声谢，随后打量着空下来的客厅，对旁边的斯坦利说道：“这里看起来还不错。”
　　斯坦利温和地点点头：“是的，非洲之星这里的街坊都很和善，民风淳朴，这也是我们一家在这里定居已经足足五十年的原因，它还有个别称……”
　　“嘿～～斯坦利～嘿，妈妈，有老鼠药吗？给我些老鼠药好吗？”斯坦利刚介绍完，外面一个戴着金链，打扮得如同嘻哈歌手的年轻黑人就推开门走进来，先是和他打了个招呼，随后就朝着厨房内的杰克太太喊道。
　　斯坦利对马丁介绍道：“我的弟弟，乔什。”
　　杰克太太拖着肥硕的身躯走到厨房门口：“乔什？我们家里没有老鼠药，不过我们有捕鼠夹，有几十个。”
　　“那算了，那家伙的肠子都被罗杰打了出来，再用捕鼠夹折磨他是不是有些不太人道，我去邻居家里问问好了。”杰克家最小的弟弟乔什嘟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马丁消化了一下两人的对话，随后看向坐在旁边的斯坦利：“你和你妈妈刚刚说这个街区怎么样来着？”
　　“这里的街坊都是热心肠，很和善，民风淳朴。”斯坦利对马丁说道。
　　马丁点点头：“没错，真他妈热心肠，真他妈淳朴，你说这个叫非洲之星的街区还有个别称？”
　　斯坦利推了一下眼镜：“是的，也是我们帮派的名字，康普顿刽子手。”
　　……
　　汤米的办公室内，里克低下头，有些愧疚的对汤米说道：
　　“霍克先生，《寻爹美利坚》试录的这一期一小时节目，成本达到了五十万，我已经努力想要降低成本，但没办法，五十万已经是最低，据我了解，同题材的真人秀，成本在60-75万。”
　　《寻爹美利坚》的第一期试录制完成刚刚没多久，简单布置完其他项目的试录工作之后，里克·卢瑟马上就从好莱坞的制作公司赶回电视台，向汤米请罪。
　　之前按照他做的成本预算，他认为一期大概只需要35万美元就能完成，但等真的开始录制，才发现费用支出比之前想象的还要繁多。
　　本来以为后期制作和小电影的后期制作差不多，但是等进入到后期制作阶段，才发现一切与活色生香制作小电影完全不同。
　　虽然他为了控制成本，BT影视制作已经没有敢去委托哥伦比亚，华纳，福克斯等等那些大公司的电视节目制作部门帮忙承制，而是选了卡塞维纳这个在电视节目制作业内处于二线梯队的独立公司，但等项目开始试运行之后，超支情况仍然不可避免。
　　比如仅仅是一期黑人无明星真人秀，对方在后期制作阶段居然安排了一个包含十七个工作人员的后期团队帮忙开工，这对里克·卢瑟来说，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在活色生香时，素材拍摄完成进入后期剪辑，就只有两个员工干活，那两个员工就能完成所有剪辑，修改，压缩场次以及设计封面，处理音效等等工作。
　　但在好莱坞这边，十七个员工，有专门负责剪辑素材的编辑，专门负责审核素材的编辑，专门负责审核剪辑完成毛片的编辑，专门修改细节的编辑，专门的音效师，专门的视效师，专门的字幕师……
　　里克不是没有找对方制作公司交流，询问是否可以精简一下后期团队，结果对方只是告诉里克，这在好莱坞电视节目流程中，只是标准配置，可以增加人手，但减少是不可能的。
　　里克甚至不敢发飙动怒，因为只要里克争吵，对方马上就能合理违约，不仅不用干活还能全额收取报酬。
　　“我们都清楚，里克，电视可不是能投机取巧的行业，必须要真金白银砸出精品节目，才能站稳脚跟。”汤米对里克完全没有迁怒的神色，反而云淡风轻地安慰着对方：
　　“我说过，我会保证每周BT电视台用于节目制作采购方面的预算，不少于两百万，我们为了黑人，为了电视艺术，不能太在意成本！要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艺术是无价的！”
　　听到汤米这番话，里克对自己这位老板顿时刮目相看，无论这混球之前对黑人有多不堪的想法，但这一刻，他无可挑剔。
　　毕竟这代表他要每周风雨无阻的拿出两百万，用于BT电视台在节目制作采购方面的开支。
　　两百万一周，一个月就是八百万，一年就是九千六百万。
　　听起来很多，实际上并不多，按照单期成本五十万来计算，也就刚刚足够每周开四档自制综艺节目，根本填不满七天的黄金时段长度，而且也不可能把两百万全部用于自制项目，必须拿出一部分资金，去采购现成的节目。
　　比如采购一些之前火爆或者收视率不错的老剧集来填充播放时长，采购非独家也非首发的剧集，花费要比自制项目少的多，比如买下当年火爆一时的《比弗利乡下人》这部喜剧的三年非独家播放权，单集只需要付两万美元。
　　而如今同题材喜剧，如果想要自制，哪怕所有演员都不是什么知名明星，单集成本也不会低于七十五万。
　　两百八十集的《比弗利乡下人》，只需要五百六十万，就能在电视台播放三年，而如果BT电视台想要自制一部两百八十集体量，拥有大量喜剧明星的豪华喜剧，总成本几乎是天文数字，除了三大电视网和那些电影公司巨头，根本没有其他从业公司敢去策划这样的大型项目。
　　所以，两百万，在里克看来，代表着自己必须用一百万的成本，帮老板设计出每周两档收视率足够喜人，能迅速拉到广告客户进行输血的自制项目，剩下的一百万，还要在电视节目市场采购很多经典剧集或者综艺来填充自家的时间。
　　作为一家新电视台的老板，汤米每周给出两百万的节目成本开支，这手笔已经超出美国90%的独立电视台。
　　得到汤米安慰与鼓励之后，准备赶回好莱坞继续开工的里克起身告辞，无论之前汤米对黑人有多不友好，每周两百万真金白银拿出来，至少他对电视行业是一片真心。
　　他很好奇，自家老板靠什么生意赚钱，来支撑他的电视梦。
　　可惜他走得太早，没看到索菲娅走进来，面无表情的看向办公桌后的汤米：
　　“吉姆说，如果你想要他帮你说服客户拿钱出来，用众筹的名义来供你挥霍，制作电视节目，你亲自打给他，他说加州黑人就算是真的杂草，也要给出生长空间。”
　　“不要忽悠加州黑人，加州黑人能承受得住每周两百万这种开销吗？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对他讲，忽悠非洲那些官员们一些高回报率的屁话，让他们拿出联合国给他们的援助资金，自己贪污的钞票投给我们，我们保证三年内让他们的投资翻一倍，再给他们一些不切实际的甜头，比如安排个旅行社让他们的家人来美国旅行转一圈，忽悠他们的老婆孩子能帮忙办理移民来美国之类，让他们看到美国的美好，让他们相信我们这些富有的美国人绝对不屑骗他们那些非洲穷鬼手里的钞票！”汤米听到索菲娅的话，不满地坐直身体：
　　“我是在帮黑人制作节目，非洲黑人是美国黑人的祖先，祖先拿钱出来拍些节目给子孙们看是应该的，我帮黑人制作节目，没有收费就已经表面了友好的态度，他们黑人自己出制作费，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更何况，艺术是无价的！”


###第172章 拯救她
　　马丁坐在会议室的座位上，总感觉有些坐立不安，比他之前在康普顿那些街区与黑人们打交道更加不适应，那些黑人不知道他是个虚假的大人物，但是此刻的BT电视台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汤米的司机，却仍然让他坐在会议桌前参与会议，连老佩奇都只能站在一旁，而他却能堂而皇之坐在汤米的身边，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又在加州范围内做了几次调查，集中在奥克兰，洛杉矶，旧金山以及萨拉门托这几个城市，大多数黑人家庭的电视机一般在早上六点钟就会被打开，然后开足一整天，直到深夜节目结束才会被关掉，妇女们会在六点钟到七点钟在做早餐的时间段，打开电视机，收听新闻脱口秀，这大概是她们一天中唯一的重要新闻来源，主要集中在几个加州本地电视台的新闻脱口秀，分别是《早安帕萨迪纳》《唐娜秀》《早餐新闻》这几个并不怎么严肃的新闻脱口秀节目……”负责公关的电视台副总裁肖恩·雷，围着会议桌在室内慢慢走动，同时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介绍着调查结果：
　　“这几个节目的特点是直白，大胆而且不负责任，道听途说的消息都能被他们传播出去，比如上周《早餐新闻》曾报道，著名占卜师预言上周六，加州会发生10级地震……然后据说新闻播出当天，加州最少七家便利店的食品被信以为真的蠢货抢劫一空，警方为此抓了几十个涉嫌抢劫的流浪汉。”
　　“然后就是黄金时段，主要是三大电视网的热门剧集制作，不过，FOX电视网异军突起，他们在黄金时段的收视率已经杀到了第四位，死死咬住第三名ABC电视网的屁股，而且FOX的收视群体与我们大部分重合，都是中下层人群，甚至制作节目思路都有些类似，靠着低成本却噱头十足的自制节目吸引观众。”
　　“目前最火爆的一档FOX自制节目，在黄金时段播出，名为《美国最强通缉犯》，这档节目每周一期，报导美利坚一周内最知名的十件刑事罪案，采访罪犯与警察，再请出警察与社会学家作为嘉宾进行点评，并给出每周排名，很多底层民众都准时守在计算机前，看这档节目，很多帮派都试图让自己的成员登上这档节目，他们私下称呼这档节目为帮派界的奥斯卡，目前已经播出九期，是FOX最火爆的节目，靠这档节目，FOX电视网谈妥了57个地方电视台加盟FOX，把FOX的节目与广告覆盖到美国70%的地区，在这档节目内，FOX会分四次播放时长三十秒的广告，每三十秒报价18.5万美元，也就是一档节目单期的广告费收入七十八万，而他们的单期成本只有三十五万。”
　　“而且我了解到他们正制作衍生综艺《美国最强警察》，别称《找到你》，一档警察抓捕的纪实节目，不出意外会接替《通缉犯》。”
　　里克听到肖恩说起对方的成本，有些惊讶：“他们的单期成本为什么这么低？”
　　“因为默多克集团用5.75亿买下了整个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包括他们的电视制作部门，从一开始就确保所有环节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避免受制于人的同时，降低制作成本。”肖恩开口说道：
　　“虽然我们暂时不会进入日间肥皂剧场，但我们也进行了调查，没有任何悬念，日间肥皂剧时间段，仍然是三大电视网的盘中餐，收视率最高的肥皂剧分别是《我们生命中的日子》《我所有的孩子》《而立有成》《罗斯安妮》。”
　　“深夜节目则是三大电视网的各自深夜秀剧场瓜分，不过FOX制作了《深夜秀：由里弗斯主演》这样一档深夜节目，想要竞争CBS的《深夜秀：由卡森主演》，只是目前来看效果不怎么样，开播至今烧掉了两千三百万，但收视率完全不及对手的一半，FOX内部正考虑砍掉它，设计个新的深夜节目，暂定名是《带着孩子结婚》，真人秀情景喜剧。”
　　“好了，各位，我的市场数据就是这样，接下来厄尔会说明电视台合作方面的工作。”肖恩把手里的文件合拢，走回自己的座位前，看向众人，开口说道。
　　“谢谢你，肖恩。”厄尔·拉什用手轻轻调整了一下领带，也站起身：“我最近正在依靠人脉和一些校友关系，与伊利诺伊州和加州的一些地区独立电视台做前期接触，这些电视台都是三大电视网和FOX没有看上的烂货，所以我的工作目前来看，就是一个屎里淘金的过程，找到那些看起来还有可能陪我们一起崛起的电视台。”
　　“总的来说，随时关门大吉，收视率比最垃圾的学生成绩单还要差的电视台，对我们表示欢迎，巴不得我们带着节目去拯救它们，因为我们不会让他们付加盟费，并且还能让节省一笔节目采购开支，而稍稍还有些收视率的电视台，则想要再观望观望，它们大多数希望我们允许他们在播放我们制作的节目时，播放一半他们自己承接的广告用来盈利，仗着收视率想要拿到足够多的利益。”
　　厄尔这几日往来奔波，可能没有休息太好，即便是黑色皮肤，无法看出他的黑眼圈，但通过两个眼袋也能判断出，这段时间他往返芝加哥与洛杉矶的工作并不轻松，此时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么说吧，想要让这些家伙乖乖按照我们的思路来运营电视台，组建我们的BT网络，我们首先要让它们赚到钱，这也就表示，我们拿出的节目至少要让那些电视台在当地收视率排名出现大幅度爬升，方便他们兜售自己的广告。”
　　“《寻爹美利坚》在洛杉矶附近黑人社区的反馈非常好，但《决战青丝》的反应与之相比差了很多，看过的黑人都认为赛制设计太复杂，让他们一头雾水，而且肖恩告诉我，FOX正在制作一款与《决战青丝》赛制相似的舞蹈类竞赛真人秀，所以我们暂时取消了《决战青丝》的计划。”里克·卢瑟听到厄尔说起节目，此时开口接应道：
　　“我和团队开会讨论了一下，考虑到单纯的竞赛类节目需要让人了解繁琐比赛程序，而且市场上类似节目太多，所以不如借鉴一些现成的噱头，类似我在活色生香时试图拍摄《终结者》成人小电影这种思路。”
　　“我和团队查阅了最近三年的畅销书，票房最高的电影，收视率最高的剧集，然后我发现一本书，1949年在美国出版，到1970年已经出版发行七百万册，1984年开始，也许是因为书名，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它又出现在历史畅销书榜首，并且持续到今年，为此我特意拜托马丁走访黑人社区，了解黑人是否听过这个名字，出乎意料的是，很多底层黑人都听过这本书的名字，不过他们没有阅读过，而是从收音机里听过这个故事，它是一本架空历史小说，书名叫做《1984》，在座各位应该都看过这本畅销书。”
　　连同马丁在内的所有人，听到这个名字，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这个故事。
　　《一九八四》是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所创作的一部反乌托邦小说，出版于1949年，故事发生的时间设定在架空的1984年，在作者的构思中，1984年，世界只剩下了三个超级大国，分别是欧亚国，东亚国和大洋国。
　　欧亚国，领土为欧洲大陆和俄罗斯西伯利亚一带，其实就是作者认定苏联早晚有一天会彻底占领欧洲。
　　东亚国，领土则为大半个亚洲，也就是亚洲黄种人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国家。
　　故事的主要发生地大洋国，领土则包括整个西半球，大不列颠群岛，澳大利亚和非洲，算是三个超级大国中最强大的那一个。
　　汤米当然也看过这本热门畅销书，不过在他看来，这本书之所以能在美国畅销，甚至美国政府大肆宣扬，连电台广播都会播放有声故事，主要是因为书中的设想符合政府对苏联的恶意揣测，所以才推波助澜，希望国民们都看到这本书中的故事，并且把它当成可能真实会发生的事件，让国民相信，一旦苏联真的统治世界，他们的生活就会像书中描绘的那样苦不堪言。
　　里克看到所有人都了解这个故事，于是继续介绍道：“书里面，大洋国的领袖被称为老大哥，老大哥用摄像头监视着所有国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里面最出名的台词：老大哥在注视着你！这台词让我们每个人印象深刻。”
　　“所以，我想按照这个思路改编成一个真人秀节目，名字就叫做《老大哥在注视着你》，只不过这一次，所有观众才是老大哥，而节目参与者是被监视的国民，我的构想是，安排一栋别墅，充作大洋国仁爱部的羁押宿舍，然后挑选十六名彼此陌生的房客入住其中，与外界完全隔离，并且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镜头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麦克风记录下来，单独设计一间告密室，并且设计高额奖金，每周淘汰一人，三个月为一季，最后的胜者带走十万美元。”
　　“这也就要求这些参赛选手，想要获胜带走钞票离开别墅，必须要像小说主人公一样，拥有高超的演技，强大的内心以及巧妙的心机手段。”
　　“每一期，房客们都会匿名投票选择出一名被淘汰的室友，观众也会投票决定哪一个表现最让人厌恶，虚伪，如果观众与房客选出的不是同一个人，则需要两人进行最终对决，并且我们会设计各种任务增加房客与房客之间的交流冲突，放大这种封闭环境下的人性矛盾，房客们甚至可以上床，我们在不违反电视节目播放规则的情况下播放，总之，这是一档满足窥私欲以及洞穿人性的真人秀节目，人们会看到为了最后获胜，选手们用尽手段避免淘汰，哪怕是身体交易。”
　　“初步准备把一周的生活素材，剪辑出精华，制作成一期一小时时长的节目，在周日黄金时段播放。”
　　说完自己团队的想法之后，里克兴奋地看向汤米等人，渴望得到回复，汤米只是微微点头，随后看向厄尔与肖恩：“你们觉得怎么样？”
　　肖恩双手捧着咖啡，一张胖脸认真的思考几十秒之后，才开口说道：
　　“基本上看过这部小说或者了解这个故事的人，可能都会留意一下这档节目，毕竟美国很多人对苏联的刻板印象，其实都是来源于这部完全虚假的历史小时，噱头的确不错，毕竟是在抨击苏联，如果不是过于低俗，反馈也不错，很容易在一些主流报纸上用钱拿到版面，增加一些电视台的知名度与影响力，但前提是节目环节一定要制作精巧，不落俗套。”
　　“我同意肖恩的看法，至少那些国会议员们会很开心看到我们免费替他们抹黑苏联，我是说通讯委员会或者道德委员会方面应该不会找麻烦，因为我们可以说，节目中的人只是演绎小说中苏联国民的生活状态。”
　　“马丁，你听完对参加这个节目感兴趣吗？”汤米扭过头看向马丁询问道。
　　马丁摇摇头：“我不会报名参加，但我很愿意坐在电视机前看其他人的表现，你知道吗，老板，就是我在电视机前，看到哪个家伙有机会拿到奖金，我马上就拿起电话打给电视台节目组，投票淘汰他，人们都喜欢看其他人辛辛苦苦付出许多，最终却失败，我就喜欢看这种结局，我认识的很多黑人也都喜欢，想想看，一个女人为了赚到十万奖金，睡了其他十五个男人，以为一定能笑到最后，你猜怎么样，当然是观众们投票淘汰这个女人，看她抓狂的表情。”
　　“不要用演员工会的演员帮忙试录，回头让马丁带你去康普顿挑选些黑人，别墅就选他暂时做宿舍的比佛利那栋，尽可能减少成本，先尝试拍摄一周的素材，剪辑出来看看节目是不是像你思路中那样，有足够多且吸引人的亮点。”汤米最终看向里克，开口说道。
　　想要尽快赚到钱，扩大影响力，只靠自己一个频道播放节目是远远不够的，所以BT电视台需要确保自制节目有足够吸引人的亮点，至少要在开播前，可以让厄尔·拉什拿着试播带吸引其他小型电视台的负责人，能让他们认可BT的制作能力，看到有赚钱的可能，从而答应与BT电视台合作，播放BT电视台制作的节目。
　　只有帮其他电视台赚到钱，他们才会甘心把电视台运营交给BT电视台负责，这样才能围绕着BT电视台，逐渐形成一个新的全国电视网络。
　　“好的。”里克答应了一声，随后把手边的几页剧集介绍发放给几人：“然后，这是我准备采购用来填充电视台时长的剧集列表。”
　　汤米叹口气：“这份列表，马丁带去了他拜访的黑人社区，询问黑人们是不是喜欢看，他帮你拿到了一些反馈。”
　　“所以，马丁，他们觉得这些剧集怎么样？我精挑细选的。”听到汤米的话，里克看向马丁。
　　马丁点点头：“是的，黑人们只对两部有印象，因为除了这两部，其他的那几部，大家都没有看过，第一部，《大草原上的小房子》，我向我的黑人老表们问起这部剧时，他们的反应是，马丁·哈特先生，你开办一个黑人电视台，就准备给黑人看这种屎？你是白人的走狗吗？”
　　“白人走狗？这是部儿童喜剧，我希望白天时段播放给黑人小朋友们观看……而且里面虽然主演是白人小女孩，但也有一个黑人是重要角色，他是名医术精湛的医生，并且他救了主角一家，戏份……”里克听到马丁说起社区黑人对这部剧的印象后，满脸茫然，甚至怀疑这些黑人是不是看过这部剧，开口想要解释。
　　“听着，我知道电视剧里有个黑鬼傻逼医生，好吗？我已经知道了，那就是白人眼中的黑人良好形象，看呐，我们他妈的多体贴，安排了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角色给黑人演员，而且还让他拯救了白人。”马丁示意里克不需要解释，自己继续说道：
　　“我的同胞告诉我，只有他妈的白人喜欢看这种黑人，如果我要放这部剧，就别想他们收看我们的频道。”
　　“好吧，第二部是哪部？”里克叹口气问道。
　　“《迈阿密风云》，大家都看过，算是你这些名单里最知名的一部。”
　　听到这句话，里克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它会让黑人感兴趣！只是这套大制作的剧集采购价格有些高，单集要七万左右，但如果观众感兴趣就没问题，我们可以靠广告时间……”
　　马丁再一次打断里克：“不，你误会了，里克，他们感兴趣的原因是……哈特先生，你作为来自迈阿密的黑人大人物，为什么还没有安排手下去崩了那个傻逼《迈阿密风云》剧组的导演和所有演员？”
　　“所以，他们觉得难看？”里克再度愣住：“非常精彩的一部动作剧集，飞车，爆炸，枪战……”
　　“他们觉得难看？”马丁学着里克不解的语气重复了一下那句话，随后说道：“当然，他们当然觉得难看，你们以为白人警察主角带着个黑人警察搭档，我们就该兴高采烈？那部剧里面的黑人帮派成员看起来全部是白痴，而且每一集都是黑人警察搭档受伤，等着白人主角去拯救，如果不是没有别的节目能看，他们才不会看这种歧视黑人的垃圾。”
　　里克烦恼的抓了抓满头红毛：“所以他们希望怎么样？希望我们像NBC一样，给他们一个黑人偶像，埃迪·墨菲？”
　　“我不知道谁是埃迪·墨菲，我只是转达一下那些黑人的想法，那就是他们不喜欢看到电视里那些时刻帮助白人，善良的好像他妈黑耶稣一样的黑人演员，想听实话吗？”马丁看向里克。
　　“当然。”
　　“那些黑人告诉我，他们希望看到黑人报复白人，烧死欺辱过他们的白人，抢走他们的家产！因为白人历史上就对我们做过这种事，他们很好奇，为什么电视里每一个黑人演员都像是个失忆的傻逼，忘掉了那段白人欺凌黑人的苦难岁月，反而对黑人伸出援手，举个例子，第一部，《大草原上的小房子》，里面居然是那个黑人医生帮助白人家庭躲避本地印第安土著的追杀？开什么玩笑，这个国家和白人欠我们的，欠印第安人的，而这电视剧就像一盘热气腾腾的屎，逼着黑人和印第安人张开嘴巴，吞下去！你觉得他们会喜欢看吗？”马丁语气激动地说道。
　　里克用力地叹了口气：“所以，你是说底层黑人其实更想看到你说的那些剧情，报复白人，通过电视节目发泄对白人的怨恨，把自己的苦难都算在白人头上，通过打倒白人来获得内心的满足。”
　　“没错。”马丁点点头。
　　注意到汤米若有所思的表情，里克马上开口：
　　“厄尔这段时间正帮电视台奔走联络一些加州本地的其他独立电视台，准备在正式开播时进行联合首播的活动……如果知道BT电视台准备做这种黑人剥削题材的剧集，一定不利于他正进行的工作，好莱坞曾有过类似展现黑人杀戮的B级电影，是个特定分类，黑人剥削片，不过这个小众流派已经在八十年代初，因为三大黑人协会组成的反黑人剥削电影联盟不断施压彻底消亡，那些联盟的高素质黑人不希望看到黑人同胞在电影中的形象太过暴力，哪怕是主角也不行。”
　　对底层黑人而言，这种情节也许有一种报复性的爽感，但那些独立电视台可不全都是黑人观众，而且没有独立电视台愿意得罪三大黑人协会。
　　所谓三大黑人协会，分别是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原名非暴力融合黑人领袖会议的南方基督教领袖会议，以及全国黑人城市联盟。
　　“为什么是B级片？为什么不能是男女老少都能看的电影？”厄尔听到里克的话，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厄尔，没有白人愿意走进电影院看一部黑人做主角的电影，这是现实，而黑人又有多少人能有充足的时间，能买得起电影票去看黑人专属电影？”里克解释着为什么黑人电影只能是B级廉价电影：
　　“所以只能降低制作成本，然后用色情，暴力，血腥作为噱头吸引一些观众，如果制作老少皆宜的剧集，也可以，NBC之前有部剧集叫做《根》，讲述一个美国黑人家庭历经五代，经历被奴隶贩子贩卖，抵达美国为奴，被解放成为自由民等阶段的家族传奇故事，收视率也高得惊人，而且反馈非常正面，无论是白人，还是黑人，都对它赞不绝口，但那需要高成本以及知名编剧的参与，换句话说，大公司能拿出几千万试错，但我们不能。”
　　“你看过里克说的《根》吗？马丁。”汤米对马丁问道。
　　马丁点点头：“看过，拍的很不错，就一个问题，里面大多数白人真他妈善良，善良的白人庄园主，善良的千金小姐，善良的白人军官，善良的林肯……想想也是，如果白人不善良，那个黑人只能乖乖听话，在皮鞭下苟延残喘才有机会被白人庄园主安排个女人结婚，繁衍自己的后代，但拍黑人苟延残喘怎么可能好看，所以就需要白人善良。”
　　“暴力，金钱，黑人的权利，白人的欺辱，这些构建在一起，我没想到B级电影，相反，我想到一部黑人版《教父》，如果黑人有需要，我们就应该给他们想看的，看到马丁的这身打扮，我甚至连这部黑人专属剧集的名字都想好了。”汤米看向众人：
　　“《Nigger Boss①》，我没有恶意，厄尔，马丁，两位，我只是说这个剧集的名字。”
　　看到马丁和厄尔没有反驳自己这个用词，汤米继续说道：“举个例子，设计一座犯罪之城，比如康普顿，黑人民不聊生，把这座城市犯罪率居高不下，黑人铤而走险等等所有问题，都归罪于白人市长，白人警察局长，甚至白人消防员，我们的主角，就是黑人教父，有人欺负自己同胞，他会帮同胞解决麻烦，同时，坏白人也会勾结一些坏黑人，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大概就是这个思路，总之，把黑人Boss设计成黑人的完美形象，虽然因为政府剥夺黑人教育权而沦落帮派，但并没有自暴自弃，盗亦有道，坚守底线，相反，没有底线的是那些白人，所以他会与白人在电视里开战，会征服白人女性，会把白人贪官的财富拿到手，发给社区的黑人们，最终成为康普顿之王，你觉得这玩意三大协会会找麻烦吗？”
　　“这噱头不错，坦白说，自从《教父》上映之后，这十几年来所有电影电视里的黑帮大人物都成了意大利人，我还挺想看到个黑人教父出现，但坦白说，有搞头就一定会被找麻烦，三大协会的黑人高层收其他电视台的捐款，到时候跳出来指责BT电视台……很正常，因为我就没少干这种事。”肖恩听完之后，点点头说道。
　　汤米看向肖恩：“所以，你是说，要让他们无法下嘴，就要帮这个黑人剧集套一件大义凛然的外套。”
　　“我有个想法，1984年，美国小姐选美大赛，诞生了历史上第一个黑人冠军，但她当选之后马上就被取消了成绩，随后一个白人女性接替她成为了冠军。”厄尔此时看向汤米：“她是件好外套，凡妮莎·威廉姆斯。”
　　“没错，就是她，我听过这个女人的名字。”肖恩也反应过来：“不错，这个女人不错，刚好她现在陷入困境。”
　　汤米看向厄尔：“你认识她？”
　　“她之前和经纪人找到我，希望我的事务所帮忙受理她对《阁楼》的诉讼，但我最终没有同意，因为毫无胜算，而且那女孩也没有钱付给我，只是许诺如果打赢，拿到赔偿款分给我一份。”厄尔介绍着如何认识对方：
　　“所以，被好莱坞和主流电视抵制的她，来出演这部剧集，能收获所有黑人的同情，到现在，黑人们还坚信她丢失冠军，是白人的阴谋，找她来参演这部剧，或者干脆就用她的真实经历来加工，她被白人陷害，丢失了冠军桂冠，随后找到了黑人教父，希望Nigger Boss帮她主持公道，完全可以当成第一季的故事主线。”
　　“肖恩，厄尔给你联系方式，你负责找到她和她的经纪人。”汤米听完厄尔的话，果断地开口说道：
　　“这个噱头不错，真实与虚假交织，剧中，Nigger Boss拯救她，剧外，BT电视台拯救她。”
　　注释：
　　①黑种治安官。


###第173章 显神迹于敌中，著异能于含地，方能使选民称颂，上帝之名
　　纽约，布鲁克林，梅林公寓大厦。
　　梅林公寓大厦是一处小户型的单身公寓大厦，适合怀揣美国梦来纽约这座大城市闯荡的年轻人暂时存身。
　　凡妮莎·威廉姆斯身上套着围裙，戴着清洁手套，正跪姿擦拭着地板，很快，这处不大的公寓连同窗户在内，都被她收拾的一尘不染。
　　其实，她的家就在纽约，或者说，她父母的家就在纽约，那是一栋两层高的别墅，拥有器乐练习室，拥有地下室改造的健身房，比起这处位于地铁站附近，大厦房客能清楚感知每一次地铁穿越地下隧道时带来震动的四十平米老旧公寓，就像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但她现在完全不想回去与父母住在一起，虽然父母从没有因为避免她被强行破产，而替她支付了近百万的赔偿款这件事责备过她，但她却无法面对父母望向自己的目光。
　　把地板擦拭干净之后，她直起身喘息了片刻，随后走到客厅墙壁挂着的相框前，认真欣赏着那张害她变得臭名昭著的照片。
　　这张让她失去一切荣誉的罪魁祸首，其实构图很精巧，夕阳下的逆光中，她浑身赤裸立在基斯科山的山顶，仿如初次降临世间的天使。
　　整个构图没有任何淫邪的味道，甚至因为逆光的缘故，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道黑色剪影，如果不仔细辨认，都无法察觉她是不着寸缕的状态。
　　那是她刚刚就读大学时接到的一个兼职工作，一个叫做汤米的摄影师，需要模特为纽约基斯科山拍摄用于宣传本地风景的一组照片，她记得摄影师说，希望用山顶，夕阳，自在，脱去桎梏的女性来展现纽约基斯科山这座小镇的自由气息。
　　这样一组照片，总数十三张，她签订了模特授权书之后，收到了摄影师付给她的两千美元酬劳。
　　再后来，她在大学内愈发耀眼，参加选美比赛，一路过关斩将，先是成为锡拉丘兹小姐，随后又拿下了纽约小姐的桂冠，最终在美国小姐选美比赛中，成功成为美国第一位黑人选美冠军。
　　1983年的冬天，报纸与电视上有两个年轻人的名字耀眼夺目，一男一女，一黑一白，告诉所有美国人，要相信奇迹，美国梦终究会实现。
　　她就是那个幸运的黑人女孩，1984年新任美国小姐，凡妮莎·威廉姆斯。
　　只是后面的故事，似乎成为了噩梦，首先，是很多白人无法接受这项始于1920年的美国选美大赛，会选出一个黑人女性来代表美国女性形象，他们能忍受黑人女性报名参赛，但不能接受由黑人代表美国。
　　于是，很多白人激进分子，种族主义者给她邮寄子弹，给她的家人寄去恐吓信，逼她退还冠军荣誉。
　　她勇敢地站在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上，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被吓退，她要用自己来改变大家眼中的黑人形象，告诉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女性，不是只有白人，黑人一样可以美丽动人。
　　再后来，发生的事就是她道听途说来的，有的小报信誓旦旦的说，拉斯维加斯的博彩公司为选美比赛开的盘口，因为她一个黑人当选，害得很多豪客损失惨重，于是又开了另外一个赌盘，赌她不可能安安稳稳做完任期一年的美国小姐，一定会让她狼狈下台。
　　她以为只是个不需要在意的谣言，但随后却发现，自己太过年轻，太过于单纯，只看到了这世界的美好一面。
　　很快，《阁楼》刊登了她曾经拍过的那一组艺术照，如果只是和之前一样，充满艺术性的剪影，凡妮莎完全不会在意，因为自己的确在拍摄时裸露，但因为光线作用，其实根本不算暴露，重要部位没有任何走光。
　　可惜，她低估了《阁楼》杂志的无耻，杂志社调高了照片的曝光度，于是，本来只是艺术性的剪影，在杂志上变成了不堪入目的大尺度照片，使得照片中她的身体被那些读者一览无余。
　　本该美丽大方，完美无缺，代表美国女性形象的美国小姐被爆出拍摄大尺度照片，而且登在了《阁楼》杂志上，这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几乎是瞬间，她就从人人艳羡的美国宠儿，成为了人人喊打的美国荡妇。
　　灰姑娘的美国梦，变成了美国梦魇。
　　那些之前对她赞美，争先恐后和她成为朋友，约她参加各种上流活动的高素质黑人同胞，在看到她照片被刊登在《阁楼》上之后，马上翻脸，指责她败坏了黑人女性的名誉，让白人又找到抨击黑人不自爱的借口。
　　本就不甘心被一个黑人女性夺走美国小姐桂冠的白人们，则更加找到了理由，大肆嘲讽她是个不知廉耻的黑人，根本没资格代表美国，那只会让世界都感觉美国的女人都是放浪而不自爱的女性。
　　甚至自己每次出场，都有人举着放大的裸体照片嘲讽自己。
　　摄影师汤米，依靠把照片出售给《阁楼》，赚到了几十万块，而《阁楼》靠在杂志上刊登自己的照片，单期赚到了两千六百万。
　　受伤的只有她自己，被收回了美国小姐的冠军，损失了所有的广告代言，违约金高达上百万。
　　而美国影视业更是将她拒之门外，他们不敢给自己提供工作，担心如果给她提供工作，她那已经不健康，不完美的形象会惹得观众投诉，从而对自家公司造成负面影响。
　　她试过控告《阁楼》杂志，未经自己许可刊登照片，但对方拿出了那份模特授权书，照片所有权不归她这个模特所有，摄影师有权利买卖照片，《阁楼》购买了照片，也有刊登的权利。
　　她还没开始美国娱乐圈的生涯，就已经被美国娱乐圈撕咬吞噬，再把她彻底隔绝在圈外。
　　门铃声此时响起，凡妮莎摘下手套，走过去打开房门，自己的经纪人兼好友拉蒙立在门外。
　　“看到你出现，总是让我心情大好，拉蒙，因为你为我带来工作，所以，今天是什么工作？无论是什么，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凡妮莎看到经纪人之后，露出个温和阳光的微笑，开口询问道。
　　这两年，多亏经纪人好友拉蒙不断帮自己找一些工作机会，虽然都是些化妆师，和音师或者去三流情景喜剧客串扮丑的角色，但至少保证了自己不用彻底失业破产，流落贫民窟。
　　当然，也要感谢父母最终帮自己承担了很大一部分违约金，没有让她死在1984年被无数广告商追讨违约金的秋天。
　　“有两份工作，一份是某个英国籍黑人女艺人从伦敦来百老汇剧院演出歌舞剧，她在纽约百老汇期间，需要个短期化妆师，大概两周左右，周薪三百五十块。”拉蒙走进来，打量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语气平静地说道。
　　凡妮莎转过身，走到客厅的角落，拎起自己的化妆箱，朝拉蒙可爱的耸耸肩：“所以，还等什么？我随时能开始工作。”
　　“凡妮莎，你要接受现实。”拉蒙看到凡妮莎一副随时可以出发的模样，并没有夸奖她的工作态度，而是皱眉，用有些严厉又有些感慨的语气开口说道。
　　“我当然接受现实。”凡妮莎有些不解地看向拉蒙：“我不会让对方讨厌我，我也不会嫉妒对方，我不会提我的任何过往，我只是个专业的化妆师，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说任何事，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工作。”
　　拉蒙看向墙壁上那张充满艺术性，也最终让凡妮莎跌落神坛的照片：“我说的接受现实……不是你愿意每天看起来活力十足的接些零零碎碎的小活儿，你要接受现实，凡妮莎，你不太可能再出现那些大型电视台和电影公司的考虑人选中，你不再可能成为人见人爱的明星。”
　　“拉蒙，我不能保证那些大公司是不是会给我机会，但我现在该做的，是至少要让每一个见到我的人，不讨厌我，我成为美国小姐之前，就是化妆师，就是和音师，就是不知名的小演员，现在只不过是继续做之前的工作。”凡妮莎对拉蒙说道：“我不觉得这样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拉蒙把目光从照片转移到凡妮莎的脸上，沉默几秒钟才再度开口：
　　“另一份工作，加州有一家老牌成人电影公司，希望你去担纲主演拍一部电影，他们愿意为你的小电影首秀，支付五十万。”
　　凡妮莎错愕地看向拉蒙，不敢相信自己好友口中说出的话：“你，建议我去拍那些成人电影？”
　　“换个行业，赚到更多的钱，没什么不好，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你的佣金，我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抽佣的机会。我做了你这么久的经纪人，收获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你坚持了这么久，收获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所以放弃幻想，实际些，是时候赚些钱了，你如果同意，我保证第一年，凭借你的知名度，在这一行最少能赚到三百万，如果你愿意更努力，增加一些拉斯维加斯夜总会的演出，五百万也并非不可能……”拉蒙语气真挚的劝说着凡妮莎。
　　“所以，他们羞辱我是个荡妇，我就要遂他们的心意，真的去成为一个不懂廉耻的荡妇？”凡妮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经纪人：“让那些嘲笑我的人，真的得偿所愿？”
　　拉蒙低下头：“你如果继续坚持只是当个化妆师，我能说的只剩下，再见，凡妮莎，我需要另一份工作，有个黑人女演员需要个经纪人，她的助理接触过我，希望我能去帮她，再见。”
　　说完之后，经纪人拉蒙转过身，想要走出房门，凡妮莎在他身后开口：“拉蒙。”
　　拉蒙转过身，看向凡妮莎，凡妮莎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双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她努力笑着对经纪人问道：
　　“你至少告诉我，我欠你多少佣金，我一定会努力工作，赚到钱，补偿你。”
　　“算了吧，凡妮莎，就当我头脑错乱，陪你一起做了几年的梦，但梦总要有醒的一刻，你可以继续坚持做梦，但我要接受现实。”拉蒙对凡妮莎微微欠身：
　　“再见，凡妮莎·威廉姆斯小姐。”
　　“拉蒙～还有一件事，能把那份化妆师工作的联系方式留给我，再告别吗？”凡妮莎抹掉眼泪，笑着对拉蒙说道。
　　拉蒙点点头，从西装口袋取出名片，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我曾经……想过拯救你，让你重回闪光灯下，但……”
　　“再见，拉蒙。”凡妮莎打断了拉蒙的话，上前几步，关上了房门，在房门关闭前，她笑着开口说道。
　　随着房门关闭，她背靠在房门上，屈膝坐在地板上，埋头哭泣起来。
　　她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个朋友，至此，只剩下她自己，继续对抗这该死的国家。
　　“我不会让那些人得逞，我不会成为他们希望我成为的样子……凡妮莎·威廉姆斯，你是对的，你要相信。”
　　她停下哭泣，走去洗手间补妆，准备出门，去开始那份周薪三百五十块的化妆师工作，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的自动接听功能开始工作，对着电话那边柔声说着：“你好？这里是凡妮莎·威廉姆斯，专业化妆师，和音师，模特，演员，歌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请在滴的一声后留言，我会及时回电给您。”
　　“这里是BT电视台，我是副总裁肖恩·雷，凡妮莎·威廉姆斯小姐，我们想签下你，请你参演一部中等成本的黑人电视剧集，如果您的档期允许，并且也对电视剧集有兴趣，欢迎您或者你的经纪人致电给我，我们可以在洛杉矶当面交流合作事宜。”一个温和的男声在电视那边响起。
　　正在补妆的凡妮莎先是错愕，随后大滴大滴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冲花了她刚刚画好的妆。
　　……
　　洛杉矶，BT电视台总部。
　　“和肖恩，里克都聊过了？感觉怎么样？”汤米主动向凡妮莎伸出手，笑着打招呼：“汤米·霍克，BT电视台的傀儡老板。”
　　汤米觉得凡妮莎能收获美国小姐的桂冠不是没有原因，除了高挑曼妙的身材之外，她还拥有相当精致的五官，和一双好像加勒比海水般清澈的蓝色眼眸。
　　而且肤色也不是纯黑色，更像是光泽诱人的蜜色，很明显，她是白人与黑人组建家庭之后，生下的黑白混血产物。
　　她不是出身底层的那些毫无教养的黑人，这个靓妞出身中产黑人家庭，父母都是纽约私立小学的音乐教师，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言谈举止都能展示她良好的教养。
　　“凡妮莎·威廉姆斯，谢谢您的电视台提供宝贵的工作机会。”凡妮莎摘下太阳镜，与汤米·霍克握了一下手之后，笑着对汤米说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就已经无数次看到过你的模样，听过你的名字，霍克先生。”
　　“是吗？”汤米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个身材高挑的黑妹，好奇地问道：“我……我今年才开始投身电视业，之前我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83年的冬天，那时……报纸上说，那一年，有两个年轻人实现了美国梦，一男一女，女人叫做凡妮莎·威廉姆斯，她成为了第一个黑人美国小姐，男人叫做汤米·霍克，他为了帮助很多低收入者，对抗软件业的大公司，并且拿下了胜利。”凡妮莎坐到汤米的对面，说起了自己对他的印象。
　　汤米盯着凡妮莎看了几秒钟，随后才感慨一笑：“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我不怎么看社会文摘类报纸，所以可能并没有留意过，但不论怎么说，这也是奇妙的命运缘分，很高兴见到你，威廉姆斯小姐。”
　　“你可以叫我凡妮莎，朋友……大家都这么称呼我。”凡妮莎对汤米说道。
　　“肖恩对我说，你亲自来洛杉矶，甚至没有带经纪人，这吓了我一跳。”
　　“我收到肖恩·雷先生的电话前五分钟，刚刚与经纪人好友分道扬镳。”凡妮莎低下头感慨了一句，不过随后晃了一下长发，继续抬起头看向汤米：“我需要去雇个经纪人，才能开始谈工作，还是……”
　　“不不不，肖恩和我说起你没有经纪人时，我们内部讨论过这个问题，这里是黑人电视台，我们是帮助黑人，不是剥削黑人，坦白说，我们和你谈，对我们更有利，我们有专门负责交流，谈判的法务，公关，你不可能占到他们的便宜，但我们不准备那么做，所以，你的确需要个经纪人，这里是加州，经纪公司遍地都是，有个经纪人帮你争取更大利益，才是最优解。”汤米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
　　“这里是你来之前，我让人帮忙整理的一些加州经纪公司的资料，你可以挑选一家你觉得不错的，然后我会让我的助理索菲娅陪你先去找个专业经纪人，然后他才能狮子大开口，和我们谈生意。”
　　凡妮莎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此时把经纪公司资料递给自己的汤米，老实说，她之前与电影公司，电视台甚至百老汇都打过交道，见过形形色色各种合作方，但那些合作方都更希望压榨自己，付给自己更少的报酬，拿到更多的好处。
　　面前这个白人青年却刚好反过来，得知自己没有经纪人，第一反应是可以先帮忙提供经纪公司的资料，让自己找个足够强的经纪人来和他谈生意，确保自己能拿到更多的收入。
　　汤米的这种反应，让凡妮莎有些茫然，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她没见过如此善良大方的电视台老板。
　　“我……我上次遇到过一个叫汤米的摄影师，他让汤米这个名字……留给我的印象不太好，但今天，又反过来，我面前的另一个汤米，简直好到让人难以置信。”凡妮莎没有去翻那份资料，而是看看办公室的环境，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汤米观察着凡妮莎的表情：“听起来，汤米这个名字，在今天之前让你缺乏好感？”
　　“我之前认识一个叫做汤米的摄影师，他……是个混球。”凡妮莎看向汤米，笑着点点头：“那些带来麻烦的照片，就是他帮我拍摄的。”
　　“认识我的朋友们，也都这样称呼我，可能叫汤米的都是混球。”汤米·霍克听完之后，深有感触地说道：“应该是这样，因为我还知道有个叫汤米·维斯缇的家伙，也是个坏家伙。”
　　凡妮莎打量着面前这个似乎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自称混球的白人青年，她低下头笑笑：“被朋友称为混球，和被合作者称为混球是两回事，霍克先生，朋友更多是善意调侃，但合作者往往是发自肺腑。”
　　“肖恩和我介绍过你的一些情况，这两年你似乎……有些艰难？没有台前工作，只有和音，化妆这类工作，我是说你的经纪人也许早就该走人，他不合格。”汤米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对凡妮莎说道：
　　“所以，别急着开工，凡妮莎，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们准备先拍一集试播集投放，看看反馈，所以你可以本人先与我们签一集的短约，同时利用这段时间，你可以用我们提供给你的资料，联络经纪公司，当然，你也可以不用那些资料，自己去寻找，总之，慢慢来，这里不缺少工作。”
　　“你一直都是和演员谈合作吗？霍克先生？我是指，你这种行为也许会被人称为傻瓜。”
　　“叫我汤米就好。”汤米严肃的摇摇头：“不，凡妮莎，傻瓜可赚不到七亿身家，我只是不赚可怜人的钱，如果你在工作时不够努力，你就能看到，傻瓜汤米的另一面，吝啬，小气，暴躁甚至种族歧视，3K党，十字架，总之各种让你震惊的画面都会出现在……”
　　看到汤米一本正经的胡说，凡妮莎笑了起来：“好吧，这些恐吓听起来没什么力度，不过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去找个经纪人。”
　　“在洛杉矶有住处吗？”汤米继续问道。
　　凡妮莎不解的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可以住酒店，不会影响工作。”
　　“比佛利山有一套别墅，是BT电视台的员工宿舍，目前只有一个叫做马丁·哈特的黑人员工住在那里，你如果不介意和他合住，我想你可以省下一笔酒店费用，而且酒店的风景，应该没有比佛利山的风景优美。”汤米看向凡妮莎：“索菲娅，你见过，我的助理，她也住在附近，你要是不介意，她可以带你去看看住处。”
　　“你把比佛利山的别墅用来给电视台员工做宿舍？”之前劝自己先找个经纪人狮子大开口的行为，就已经让凡妮莎闻所未闻，现在汤米更是告诉她，BT电视台的员工宿舍，地址位于比佛利山。
　　90%的好莱坞明星都买不起或者说买不到的豪宅，被面前这个青年用来充当员工宿舍。
　　这间黑人电视台的福利好的有些过于夸张。
　　“是的，而且我自己就住在不远处，大概走路五分钟的另一栋内。”汤米对凡妮莎说道。
　　“为什么？我……”凡妮莎看向汤米：“为什么帮我，我真的不太明白，汤米，这两年我见惯了人性中的恶，形形色色，BT电视台展现出来的善意，让我此刻除了感动温暖之外，更多的反而是忐忑不安，因为我想不明白，这一切因为什么。”
　　“也许因为你和我都曾是实现美国梦的幸运儿，也许因为你足够漂亮，让我一见钟情？谁知道呢，也许我根本没想过要帮你，也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汤米似笑非笑的看向凡妮莎，摊开双手：
　　“我要向那些忽视底层黑人的电视台证明，他们遗弃了什么规模的收视群体，他们所漠视的，是我珍视的，这个行业没人在意黑人想看什么电视节目，我这个外行在意。而你要向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们证明，他们不会毁掉你，只会让你更加强大，你会站在更耀眼的舞台之上，刺痛那些人的双眼与内心，我想，这才是我们都想要实现的美国梦，我没有帮你，我只是告诉你，我们是这场梦境的同行者。”
　　“你经常对……身边的人说这种话吗？”瓦妮莎眼珠转动，看向别处，这个今年刚满二十四岁的女孩，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安慰的话语。
　　汤米摇摇头：“经常，不过我身边都是律师或者政治学出身的家伙，理性值高得吓人，他们听完没什么反应，或者只会嫌弃我太唠叨。”
　　“我觉得你说的很感人，汤米，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类似的话语，充满温暖与力量。”凡妮莎晃了一下长发，眼睛望着别处淡然一笑，随后看向汤米：“能再多说几句吗？已经很久没有人鼓励过我，在我来洛杉矶之前，我的经纪人已经劝我去拍小电影。”
　　“没什么比重返巅峰，甚至超越过往的荣誉，更让伤害过你的人痛苦。”汤米拿起桌上一本小巧的圣经，随手翻开，信口念来：
　　“这本圣经告诉我们，显神迹于敌中，著异能于含地，方能使选民称颂，上帝之名。”


###第174章 多穿几条去度假
　　索菲娅咬着果汁吸管，惊讶地看着汤米正催促已经跟随他好几年的女佣多罗茜加快收拾行李的速度，准备带着保镖佩奇先生去度个假。
　　“你很少会想起度假这个词，是什么让你终于想到让自己放松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没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低估了里克和那些为公司努力工作的黑人员工，比如马丁。”汤米沿着楼梯走到索菲娅的身旁，接过果汁喝了一口，语气肯定的对索菲娅说道：
　　“我猜，像你这种女人，听完之后一定整晚都睡不着。”
　　索菲娅露出个“你是开玩笑吗？”的表情，不过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准备转身离开去书房帮汤米挑几本用来在飞机上打发时间的书籍，几年的朝夕相处，她已经了解汤米的所有习惯。
　　“厄尔和里克，他们帮那部《Nigger Boss》请了个叫比尔·杜克的黑人主演兼导演，你听过吗？”汤米端着果汁，站在楼梯护栏前，看着准备离开的索菲娅说道。
　　索菲娅停下脚步想了想，疑惑的转身对汤米问道：“里克之前不是准备从斯派克·李，莱昂·艾萨克，本杰明·巴塞特这些没有得到好莱坞大厂青睐的年轻黑人导演中选一个吗？怎么变成了比尔·杜克？他不是那几个年轻的无名之辈，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个名字，他是《迈阿密风云》第一季前六集的导演，他本人还是个非常出色的演员，所以他对你这个黑人剧集感兴趣，为什么会让我睡不着？我倒是感觉，可能因为他的报酬太高，所以你才是今夜无眠的那个人。”
　　“不，那家伙的报价并不高，比起同样成绩的白人导演价格低了四分之一，只不过……他要求在拍摄期间拥有更多权力，你知道，我不在意他花多少钱，反正如果超支严重，里克会是第一个被我找麻烦的人，里克自己也清楚。”汤米喝了口果汁，双手搭在护栏上，望着富丽堂皇却又空荡荡的大厅，开口说道。
　　随后又对大厅正帮自己收拾行李，从旧金山一路跟来洛杉矶的女佣多罗茜开口说道：“多罗茜，帮我多准备两打内裤，佐治亚州那鬼地方，哪怕我带了保镖，又是个男人，但是不多穿几条内裤都没有安全感，我很担心被拖进小巷里惨遭毒手。”
　　“好的，汤米先生。”多罗茜仰起头，对汤米笑着答应道。
　　汤米听到对方的称呼，笑了起来：“要么亲切地喊我汤米，要么称呼我霍克先生，汤米先生？”
　　多罗茜今年三十七岁，来自哥伦比亚，在美国从事佣人工作之前，她本是个商店售货员，她丈夫是名货车司机，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幸福的一家三口。
　　不过1980年，丈夫死于一次为政府军的运输中，反政府武装打劫了运输卡车，顺便屠杀了所有接受政府雇佣的货车司机，并给死者家属寄去恐吓信，而失去了丈夫，当地一些人也盯上了他们的家，最终多罗茜狠心卖掉了房子，她带着自己的孩子逃离了哥伦比亚，历尽千辛万苦抵达了美国，去旧金山投奔一名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远房亲戚。
　　她先是在旧金山做了两年清理海滩垃圾的工作，不过赚到工钱之后，并没有大手大脚，而是报名学了家政课程，直到遇到汤米雇佣女佣，她被推荐给汤米。
　　汤米虽然大多数时间是个混球，但对底层穷人很有爱心，他的住处有专门的保姆间，能让多罗茜带着女儿住进来，而且一天三餐也都不需要另外去准备。
　　这也是汤米搬来洛杉矶，多罗茜乖乖跟来的原因，毕竟对她而言，很难再找到所有薪水都能积攒下来，衣食住行都不需要自己花钱的工作。
　　她十岁的女儿，如今也在索菲娅的安排下，在寄宿学校读书。
　　在她心目中，汤米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雇主，她也很开心，亲眼见证这个年轻的大男孩，生活越来越好，从旧金山的小别墅，如今换成了洛杉矶的豪华别墅。
　　“其他住处的佣人在社区花园聊天时说起，她们会这样称呼雇主，既亲切，又不失尊重。”多罗茜叠着一件衣服，嘴里说道。
　　听到汤米对多罗茜的叮嘱，索菲娅皱皱眉：“佐治亚州治安很差？”
　　“那鬼地方现在多出了很多印度人，懂吗？印度男人生下来就他妈该被切掉球杆，那国家的男人，是在我心中唯一能胜过黑人的存在，他们不止操女人，男人，还操山羊，蜥蜴和他妈的死掉的蟒蛇，耶稣去印度传教，都他妈能大着肚子离开。”汤米满脸认真地对索菲娅说道。
　　看到对方的表情，听到对方嘴里冒出的夸张字眼，索菲娅就觉得这混蛋又在恶意诽谤其他少数族裔，她白了汤米一眼，把话题换了回去：
　　“所以，里克怎么了？”
　　“他们在洛杉矶附近堪景，我让马丁和大杰克的家人陪同，马丁听到里克试图与比尔·杜克讲清楚成本问题，并且做出了重要讲话，马丁和比尔·杜克，大杰克那些黑人的谈话，才是我决定去探望老朋友，顺便去度个假的原因，躲开他们，我不能让任何污点沾到我身上，如果某一天出现问题，我不在场，只需要推出里克负责就好。”汤米低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快走几步，走到一处镜子前，聊起衣服下摆，露出腹部仔细看了看，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有四块隐约可见的腹肌，应该不会太丢脸。”
　　“他们聊了什么？”索菲娅忽视掉汤米自恋的行为，开口问道。
　　汤米把喝掉大半的果汁还给索菲娅，取出香烟点燃了一支：“试播集总要让人眼前一亮，比尔·杜克希望用一场主角出狱后的大场面动作戏，证明主角宝刀未老或者其他什么，但好莱坞演员的薪水贵的吓人，街上明明有取之不尽的穷鬼黑人，但我们不能用他们做群演，我们必须去演员工会，让他们给我们提供合适的人选，不然演员工会就会找我们的麻烦，说BT电视台不尊重他妈的好莱坞，不尊重演员工会，不尊重演员的权利之类，总之，以后别想找到演员开工。”
　　“这不是正常的吗？电视台内工作的所有人都知道的问题。”索菲娅对汤米说道：“这个问题有什么值得讨论的空间？”
　　“但马丁不知道，所以，我认为，佩奇先生对电视台最大的贡献，就是挖掘了马丁·哈特，他对里克和比尔给出了个建议，那就是为什么不让康普顿的黑人老表们去注册登记成为演员，既然注册很容易，只需要每人交几十块入会费，就让大家去注册好了。”
　　“只是这种程度的主意，以我对你的了解，绝对不值得你的夸奖。”索菲特听完之后，脸色平静地说道。
　　“当然不止，事实上，马丁最近混迹洛杉矶黑人区，所有黑人区都知道迈阿密来了个黑人阔佬，开了个电视台，他说完这个点子之后，厄尔和里克干脆以他的名义注册了一个演员代理公司，对黑人们宣传公司要开一部黑人剧集，需要黑人演员，如果各位没工作，注册个演员，也许有机会成名，不懂如何注册也没有关系，他们的公司刚好可以帮忙，只是除了缴纳入会费之外，还要多个十几块的服务费，那公司什么都不做，光是请求帮忙注册的黑人就一万多人，只是收钱就收了几十万。”
　　“马丁是不是快要死了，如果你们不准备把黑人的入会费交给演员工会，他……”索菲娅瞪大眼睛，看向汤米：“他会被找麻烦吧？”
　　汤米摇摇头：“当然不会，厄尔已经让人把钱交给演员工会，只留下了十几万利润几个人分一分，我，你，里克，肖恩，厄尔，我们几个大概每人能收到两三万的支票，刚好我用来支付度假费用。”
　　“不过就算大家登记成为演员，演员工会也不一定会把他们推荐给我们剧组？工会只会推荐那些自认为更合适的龙套演员，像新登记的演员，要慢慢论资排辈，不熬个一两年，可能连群演的工作机会都未必能接到。”索菲娅没有关心自己突然就多赚了两三万，而是皱起眉，说起了她发现的问题。
　　像这种大量群演的需求，演员工会不可能把机会给这些只是交了一次入会费的新人，当然是从入会资料翻起，找找看有没有已经连续交了很多年会费，却还没什么机会的老成员。
　　除非制作方强行指定，但这样容易触怒演员工会，就BT电视台的体量而言，得罪了演员工会的话，后续工作会非常艰难。
　　“厄尔和马丁已经安排好后续操纵，只要演员工会准备帮龙套们索要高片酬，康普顿的新人演员们就会去围堵那个白人主席的办公室，厄尔也会与三大协会打招呼，说演员工会的白人高层歧视黑人，不希望黑人电视台开播，不希望黑人拥有自己的发声渠道之类的帽子，不给急需糊口的黑人演员提供工作，只会关照那些愿意孝敬给工会更多钱的黑人傻逼。”汤米看向索菲娅：
　　“所以，这就是我要去度假的原因，都是黑人自己搞出来的，与我无关。”
　　“厄尔也不算做错事，事实上演员工会本就存在你刚刚说的那些问题。”索菲娅对汤米说道：“你没必要紧张，我记得你之前从不担心自己会触怒白人，相反，每一次看到白人对手，都变得亢奋好斗。”
　　“不止这个问题，还有其他小问题，比如洛杉矶很多黑人帮派通过大杰克，正希望示好马丁，好能让自家帮派有机会在这种黑人至上的剧集中出个镜，那些底层黑人对出名似乎有种狂热，导演先生堪景五个小时，已经吓尿了两条裤子，他刚勘完敲定一处瘸帮的地盘可以作为取景地不到三个小时，那块地盘的老大就被干死，换上了血帮的一名老大。”汤米说道：
　　“我才不会参与这些恶心事，都是黑人们的内部问题，一旦白人卷进去，所有黑人都会咬那个可怜白人，我才不会那么做。”
　　“太疯狂了……”听到那些帮派的行为，索菲娅震惊地说道。
　　汤米拍拍她的香肩，示意她不用太过担心：“没关系，这些过程全都拍了下来，到时剪成记录花絮，发行录像带用，或者如果剧集真的大火，可以发行一部单独的纪录片，刚好让大家看看，黑人不止只会在电视剧里面装腔作势，现实世界中，他们同样无法无天，不过这一切与我无关，都是里克和导演他们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傀儡，是个外行，只懂付钱……和傻笑。”
　　“傻笑……”索菲娅叹了口气：“所以，你要去佐治亚那个充满印度人的地方，才觉得自己能睡个安稳觉？”
　　汤米吐出口烟雾：“我不想去，我更想回罗德岛州，听说米勒先生的二女儿正在奥蒂莉娅家里度假，作为奥蒂莉娅的未婚夫，我有必要替远在国外无暇回国的未婚妻，招待她，只是很可惜，我收到了个邀请，或者说CS帮全体成员，都收到了邀请。”
　　“什么邀请？”
　　“CS帮的肥仔大卫·谢弗结婚了，我们全体成员要去参加他的婚礼，而且男性成员更要去给他一个难忘的告别单身Party。”汤米看向索菲娅：“有兴趣吗？单身Party，我带你去见见世面如何？”
　　“多穿几条内裤，保护好自己吧，汤米。”听到这个混蛋邀请自己跟他一起去参加男人的单身Party，索菲娅瞪了他一眼说道。
　　汤米嘴里叼着香烟，双手抓住楼梯护栏：“如果没有我，没有丹尼斯，那个肥仔一定是CS帮最耀眼的角色。”
　　“全部都收拾好了，汤米，包括你特意叮嘱的内裤。”多罗茜把行李箱关好，站起身对汤米说道。
　　“谢谢你，多罗茜。”汤米说道。
　　佩奇此时也好像幽灵般，安静的出现在客厅，拎起行李箱朝外走去，先去把行李箱送上车。
　　“就这样，过个一两周再见。”汤米沿着楼梯下楼，嘴里对索菲娅叮嘱道：“还有，记得提醒马丁，虽然我夸奖了他，但如果他敢他妈调戏凡妮莎，我就让佩奇先生专程赶回来，切下他的球杆，帮他装根电击棒上去！那个黑人靓妞我还有其他用处，不准别的男人打他的主意，就是厄尔都不行，没有我的许可，就算是一条发情的公狗，在她面前也得给我装成绅士。”
　　“那十几万的利润，马丁有收到支票吗？我是说，如果你们没有分给他，我要记得对他保密。”索菲娅上身倚在楼梯上，望着下楼的汤米问道。
　　“让银行给他提升两万块的额度，让他能再给自己添些行头，就当是他帮公司赚到十几万后，应得的奖励。”汤米头也不回的叼着香烟，朝着客厅大门走去。
　　索菲娅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担心凡妮莎，也许她可以搬去我那里暂住……”
　　“不，黑人就该住在我给他们规划好的地方，如果让我知道，黑人出入过你的住处……”汤米听到索菲娅的话，转过身，对她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
　　“隆胸取悦我都拯救不了你，索菲娅。”
　　索菲娅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汤米叼着香烟，沿着楼梯朝客厅走去，嘴里自言自语：
　　“我可以关爱黑人，但没准备把自己当成黑人。”


###第175章 征服好莱坞
　　佐治亚州首府，亚特兰特，桃树街。
　　华尔道夫豪华酒店顶层。
　　大卫·谢弗喝多了，这个甚至没有穿西裤，衬衫也敞着几枚纽扣，戴着圆框金丝眼镜的肥仔，比高中夏令营时又变得更胖了一些。
　　此时他满面酒气，手里拎着一瓶掺杂了乙醚或者其他东西的白兰地，立在这处能俯瞰整个亚特兰大的巨大落地窗前，欣赏着繁华的夜景，高高举起手里的酒瓶，醉醺醺的对着外面这座城市喊道：
　　“我知道这世界之前如何称呼我！胖子！蠢货！穷鬼！偏执狂！贪吃鬼！整个佐治亚州JJ最小的白人杂种！Fuck You！瞧瞧现在的我！那些骂我的人，如今连帮我口交的资格都没有！”
　　他骂完之后，转过身，对这处娱乐大厅内的除此之外，仅有的两个男性，汤米与斯蒂芬说道：
　　“他们没有资格！我这个白人杂种，娶了州议员的女儿！所有人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穷逼亲戚，如今要违心的堆出笑脸，想要让我未来关照他们！去死吧！想都别想！”
　　大卫曾是CS帮内部对穷鬼这个头衔的有力竞争者，他和汤米一样，属于这群人中绝对的穷人，无产主义者，童年是个整天要为钱发愁的穷鬼，也和汤米一样擅长剑走偏锋，通过各种非常规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
　　凭借夏令营活动，他拿到了佐治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攻读政治学，凭借他在校期间运作的人脉，以及他那颗灵活的大脑，毕业之后领先很多同专业的同学，直接从佐治亚州民主党参议员山姆·纳恩的华盛顿特区参议员办公室担任实习助理，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
　　虽然只是小小的实习助理，但在华盛顿特区的参议员办公室工作，与在偏远小城的议员办公室工作，完全是天差地别，因为接触到的层次完全不同。
　　这家伙很珍视这次机会，所以毕业不久就盯上了一个同样在华盛顿国会实习的女孩，那女孩是佐治亚共和党一名州议员的女儿，大卫几乎是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幽默感来哄这个女孩，总算泡上了这个父亲在佐治亚州梅肯市拥有一定政治影响力的姑娘，甚至担心夜长梦多，早早就完成了求婚，开始筹备婚礼。
　　他不想继续苦熬，他想要走捷径，付出的代价就是余生都要面对一个他完全不爱的女人。
　　但他认为这一切值得。
　　“我他妈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选择，就是那个夏天让我，成为了我们。”大卫挽起衬衫袖口，露出手腕上的小巧纹身，对两人满脸真挚地说道：
　　“我那个岳父已经被吓到了，他不再以为我娶他女儿，是为了借助他的力量，他现在认为我娶他女儿是因为该死的爱情！这一切功劳都是因为你们！那就是他现在知道，我并非一无所有！我他妈拥有足够震撼他的背景！CSLS！”
　　汤米和斯蒂芬都没有虚伪客套，毕竟他们确实配合大卫，给他那位瞧不起女婿的岳父一点点震撼，让他见识到了大卫的隐藏人脉。
　　斯蒂芬和汤米，在和对方见面时，都曾表示，如果大卫有一天出来竞选，无论参选什么狗屁职务，永远不用担心竞选资金不足的问题，他们很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那个老家伙还以为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两个青年在吹牛，结果就看到女婿大卫，收到了两人奉上的两份见面礼。
　　是两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图书。
　　斯蒂芬那本是他父亲皮特·宾恩的自传，书名叫做《名利之外》，讲述他在担任肯尼迪总统和约翰逊总统时期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助理部长时的那段经历，并且是签名版，这本书上甚至有总统林登·约翰逊帮忙写的推荐语。
　　“我父亲对我们在夏令营时的经历印象深刻，他很好奇，我是最富有的那个，没有成为总理，他能理解，但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连内相的位置都被一个叫大卫的男孩抢走，他特意让我转达他对你的祝福。”斯蒂芬当着大卫岳父的面，对大卫送上这本书时说的话。
　　汤米送上的则是一本知名传记作家韦恩·汉德克的新书《在美国发现上帝》，讲述奥蒂莉亚·法瑞尔女士的慈善活动历程。
　　书中奥蒂莉亚那一长串头衔，最重要的一串是，新世界基金会成立数十年来最年轻董事会成员。
　　“奥蒂莉亚没能来参加你的婚礼，叮嘱我一定要替她转达对你的祝福，我问过她，等我们举行婚礼时，她应该会有空出席，到那时你能当面质问她为什么忙到不能亲自来祝福你。”这是汤米当着大卫岳父，对大卫送上书时说的话。
　　两人送完礼物之后，大卫的岳父，再看向大卫的眼神，已经截然不同。
　　一个是前卫生部助理部长的儿子，一个是堪称民主党搅屎棍大本营的新世界基金会董事会成员的未婚夫。
　　这样的身份，让大卫的岳父只有一个念头，大卫·谢弗对自己女儿绝对是真爱。
　　“你知道，如果你继承你岳父那点儿政治遗产，就要意味着放弃自己的民主党立场，对吧？”斯蒂芬叼着香烟，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对大卫问道：“我先讲清楚，虽然帮你吓唬岳父时，我说支持你，但如果你代表共和党参选，绝对不会收到我的捐赠支票，因为我老子会拿刀砍死我。”
　　斯蒂芬家族一直是坚定的民主党支持者。
　　“我和斯蒂芬的情况有些类似，奥蒂莉亚可是新世界基金会的董事，立场很重要。”汤米在旁边也开口说道：“你最好妥善处理自己的立场问题。”
　　“你们该早说你们现在已经能呼风唤雨，我也就不用娶现在这个女人！”大卫·谢弗嘴里轻声骂了一句脏话，不爽地说道：“尤其是他妈的汤米，哪怕两个月之前，让我知道奥蒂莉亚成为新世界基金会的董事呢！我听说这件事之后，觉得明天的单身Party都失去了吸引力。”
　　一群CS帮男性帮大卫准备的单身Party明天会在大西洋城举行，毕竟那里能更放得开，其他CS的成员，会直接前往那里，只有汤米和斯蒂芬，陪着他明天一起前往大西洋城。
　　汤米是从洛杉矶赶来，斯蒂芬则是之前就呆在亚特兰大，这混蛋不知道为什么，对电影有浓厚的兴趣，自己写了个剧本，正满世界接触导演和电影公司，看看有没有机会搬上大银幕，亚特兰大的电影气氛很浓厚，他来这里和几个导演聊聊自己的创作思路。
　　“所以你结束了华盛顿特区的实习助理工作之后，准备做什么？”汤米对大卫问道。
　　“我岳父让我去担任某个佐治亚州保险专员共和党竞选人的竞选团队经理，他觉得我脑子够用，可以帮对方想到一些出其不意的竞选方式。”大卫走到汤米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开口说道：“如果我早知道奥蒂莉亚对民主党的影响力，我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机会牺牲自己这一身肥肉，换取一个州议员岳父的支持。”汤米站起身离开了沙发，活动着手脚，免得大卫把自己一屁股挤下沙发：
　　“这又不怪我。”
　　“当然怪你和斯蒂芬，你们两个跑去了遥远的西海岸，而我们几个则都在东海岸读书，每年总能抽时间见几次面聚聚，只有你们两个，好像在这个世界人间蒸发一样。”大卫不爽地说道。
　　除了斯蒂芬和汤米，CS帮的其他人，基本都留在东海岸读大学。
　　赌徒克里斯，当年凭借夏令营活动，成功满足了他那个数学家教授父亲的愿望，进入了他父亲都没有进入的常春藤名校哥伦比亚大学，就读数学专业，目前正准备去斯坦福大学修读计算机相关专业的研究生，继续钻研博弈论和理论概率，以及尝试用计算机软件来模拟扑克比赛，提高他对扑克比赛的理解。
　　BigBaby弗兰克，听从他意大利妈妈的叮嘱，入读纽约大学，如今在商学院读研究生，毕业之后，就会成为一个游走在纽约华尔街的金融圈斯文败类。
　　蝙蝠侠凯文，也和弗兰克一样读了纽约大学，不过因为丧失了运动能力，最终他选择读艺术学院的表演专业，如今在纽约长岛一家高档喜剧俱乐部担任即兴脱口秀演员，对了，这个酷喜在不开心时跑去主持正义暴打倒霉小偷的壮汉，现在改名叫做凯文·詹姆斯。
　　女王凯瑟琳，在位于纽约的康奈尔大学就读经济学，如今进入位于新罕布尔州的家族企业工作。
　　泼妇佐伊，在位于波士顿附近的塔弗茨大学读语言学，如今在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WORC电视台担任新闻播音员。
　　再加上纽约西点军校读书的丹尼斯，在罗德岛州海军工程学院修读船舶工程课程的帕姆。
　　的确除了汤米和斯蒂芬，CS所有人都在东海岸。
　　汤米甚至知道在纽约的那几个家伙更是经常见面聚会。
　　“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大卫晃了晃脑袋，随后趴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嘴里还在嘟囔着：“姑娘在哪里？我要再去来一次，Fuck，我余生都只能对着那个丑女人……我不想对着丑女人……我要把踏入婚姻牢笼之前仅余的宝贵时光，用在更该用的……”
　　“你在亚特兰大，帮大卫安排了一群乡下女孩掏空他的身体？”汤米看到大卫醉倒，扭过头对斯蒂芬问道：
　　“你该让他保持体力，我让丹尼斯提前去大西洋城，包下了整个特朗普度假酒店，现在酒店的负责人正按照我们的口味挑选姑娘们，据说还有些会从拉斯维加斯分公司那边临时调过去。”
　　“你觉得我就只会安排乡下女孩？”听到汤米质疑自己的品味，斯蒂芬不满地说道：“我是好莱坞夫人的VIP贵宾，懂吗？”
　　他口中的好莱坞夫人，是一个特殊的称呼，属于一个叫做伊丽莎白·亚当斯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好莱坞很多女星的妈妈桑。
　　至少一百多个在加州好莱坞开工的女星，在拍戏之余，接受好莱坞夫人的安排，做些见不得人的兼职皮肉生意。
　　这么说吧，在好莱坞女星之间有句话：如果在没有真正成名前，连夫人都不愿意带你参加各种大型酒会，说明你是个不适合好莱坞的丑女人。
　　从这句话也可以看出，很多女星在真正大火赚到高片酬成为巨星之前，都会从事这种生意，而且不是女星愿意宽衣解带，夫人就会安排你开工，达不到对方的要求，想在她手下赚这种脏钱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条件很苛刻，但很多女星仍然愿意跟着她混，一是因为赚钱太容易，一个样貌标志但知名度一般的电视女星，拍部剧集，单集片酬也许只有几万块，但在夫人手下，几次轻松的兼职就能赚到十万块，甚至如果遇到一些中东豪客，单次给出十万块也不奇怪。
　　二则是因为来去自由，没有限制，某一天女星准备从良，那么尽管直接离去，夫人不会限制对方离开，而且绝对保密女星这段兼职经历。
　　三则是提供服务的对象都是大人物，从五十年代开始就从事这个生意的夫人手上有份客户名单，名单上囊括了整个美国最富有，最有权势的男性群体，如果女星懂得讨对方欢心，能收获一些除金钱之外的利益。
　　这也是夫人的生意能做了二十年的原因，对手下的女人足够宽容，而且从来账目清楚，四次被警方调查提诉，都没有透露过手下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也没有透露过任何一个客户的名字。
　　无论是手下的女星，还是客户，都信任她。
　　女星想成为夫人的手下不容易，男人想成为夫人的客户也同样不容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先向夫人提供验资报告，证明你的身家能支持你成为她的长期客户，确保你不是一个辛辛苦苦攒个几万块，想来好莱坞见世面的穷鬼。
　　对此，斯蒂芬非常有发言权，因为他就是夫人的VIP客户，之前曾经干出过人在瑞士度假，一个电话就能让夫人安排女星连夜飞过去的事迹。
　　只为确保斯蒂芬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打开房门，女星能第一时间提供外卖服务。
　　甚至这种长途机票费用都不需要斯蒂芬承担，由夫人支付，可见这家伙在对方那里要消费多少，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所以呢？”汤米听到斯蒂芬的话，问道。
　　斯蒂芬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让夫人送了几个小明星过来招待大卫，不然你以为只是本地货色，会让大卫醉成这个德行，依旧念念不忘要去再来一次？”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如果真的拍部电影，然后发现那部电影所有参演的好莱坞女性演员，都被夫人介绍和你睡过？”汤米听到斯蒂芬的话，笑着说道。
　　“当然不可能……但他妈为什么不可能！不如我们干点疯狂的事吧？汤米！比如包下夫人手下所有拍过电影或者电视的女星，让她们集体飞去大西洋城，陪我们开心的度过明晚的单身Party，怎么样？如果有女星用拍戏的借口推辞，就用支票砸到她点头！费用我们两个一起支付。”斯蒂芬在酒精的刺激下，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他整个人来了兴趣，对汤米说道，看到汤米没有回应，他认真地说道：
　　“拜托，汤米，别扫兴，我们下次再想全员到齐，可能是下一场不知道发生在多少年以后的婚礼上了，赚钱是为了什么，为了开最奢华的豪车，住最昂贵的豪宅，操最漂亮的女人，只有把钱花在这一切上，心情才会更美好，而且我们已经很久没见到大家，就当做一次久别重逢的小礼物，纪念大家的年少轻狂。”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虽然不是夫人的客户，但我知道她的女孩都是按照知名度收费的，你确定要包下她手下所有的女星？”汤米看到斯蒂芬那副亢奋的模样，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这混蛋也会独自承担账单把这件事完成。
　　斯蒂芬点点头：“当然，别扫兴，汤米，你本来就是出来度假，当然要享受生活。”
　　“我是CSLS委员会主席，我的意见是……”汤米看向斯蒂芬，点点头：
　　“我来承担本次征服好莱坞的所有费用。”


###第176章 我只是在止损
　　大西洋城，特朗普赌场度假酒店。
　　这处酒店的顶层复式厅，被命名为，罗马。
　　整个罗马厅拥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主会场，还有三十间配套客房，以及大西洋城风景最好的露台。
　　此刻，两支风格不同的乐队好像角斗士一样被安置在两个遥遥相对的舞台上，如同斗鸡一样卖力演奏，分别是黑人爵士与白人摇滚，如今虽然酒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按捺不住，用出了各自的毕生实力，想要压过对方的风头。
　　黑人爵士小号手鼓着腮卖力吹着悠长犹豫的曲调，对面的舞台上，白人吉他手扯烂外套，声嘶力竭的演奏着华丽摇滚。
　　总之，确保你无论处在圆形大厅的哪一个位置，耳朵里都能灌满音乐。
　　此时会场内，则聚集了三十多个从好莱坞特意飞来的女人，再加上酒店提供的四十多名精挑细选堪比模特的姑娘们，以及四十多名男性，主要是大卫·谢弗的高中，大学好友们。
　　此时时间还早，派对还没有正式开始，男男女女们还都保持着体面，端着香槟寻找着与今晚的主角大卫·谢弗攀谈几句的机会。
　　因为这差不多是在场所有人参加过的场面最夸张的单身Party，很多人都想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二楼一间宽敞的休闲活动室内，汤米持着一根桌球杆，正和丹尼斯，弗兰克打着斯诺克。
　　丹尼斯叼着一根麻草，动作娴熟的将一枚红球送入底袋之后，直起身对汤米说道：“据说下面有三十多个拍过电影或者电视的女明星，然后你把我们几个喊来陪你一起禁欲？汤米，你的球杆也许坏掉了，但我们的可没有。”
　　“这是大卫的单身Party，让他借机扩展一些人脉，增加他在其他一些小团体的影响力，我们不能下去喧宾夺主，丹尼斯。”汤米审视着斯诺克球台上的各球落点，嘴里说道：
　　“而且，斯蒂芬不是帮你们去选几个女孩过来，单独陪你们打发时间吗？他干这种事如今真是得心应手，我感觉该帮他换个绰号，干脆叫他皮条客。”
　　凯文，帕姆正不怕死的在旁边的牌桌上和克里斯玩着扑克，听到汤米的话，凯文笑着说道：
　　“我能把今晚写到段子里吗？太疯狂了，汤米，我猜去我的喜剧俱乐部欣赏脱口秀的那些曼哈顿富豪，都不可能玩的如此疯狂。”
　　“大卫如果没意见，我不反对。”汤米对凯文笑笑：“我只是帮忙付今晚的账单，其他的一概不参与，但我个人建议，你最好帮好莱坞的姑娘们保留些颜面，她们还要靠脸蛋混饭吃，不像我们，我们不需要那玩意。”
　　凯文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适合跟我去说脱口秀。”
　　不过很快，他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句笑声都再也发不出来，因为克里斯表情平静的收走了他和帕姆面前的筹码：“和你们玩扑克，就像我父亲教三岁的我勾股定理时的感觉一样，我妈妈说，他对着三岁的我，认真地说，我为什么会有你这种看起来好像弱智一样的儿子，你已经三岁，却连这种程度的数学都无法理解？我现在把这句话送给你们，我为什么有你们这种看起来好像弱智一样的儿子，二十几岁连德州扑克都玩不明白？”
　　“啪啪啪啪～”汤米，丹尼斯，弗兰克顿时全体鼓掌：“说的好，克里斯，一击必杀。”
　　凯文看看幸灾乐祸的三人，又表情凶狠的看向克里斯，突然面部表情松弛下来：“爸爸，看在父子关系还算缓和，能退给我一些筹码吗？那足足有两百块。”
　　“当然。”克里斯听到这个亲切的称呼，随手把凯文的筹码退了回去。
　　帕姆看到凯文失而复得的筹码，犹豫一下，对克里斯开口说道：“爸爸，我的筹码……”
　　“我总要赢一个人才行，帕姆，你改口晚了一步，去再去兑换一些筹码，下次记得要学会抢答。”克里斯拒绝了帕姆的提议。
　　弗兰克此时接过汤米手里的球杆，在丹尼斯一球未中之后，俯身击杆，漂亮的将球击入球袋内，随后直起身看向众人开口询问道：“给我些建议，各位。”
　　“什么建议？”几个人都好奇地看向他，丹尼斯更是疑惑地开口：“你妈妈不是一直身体健康吗？而且语言能力也正常，你为什么会需要其他人给你建议？”
　　“我妈妈希望我毕业后去华尔街，但我根本不想去那鬼地方当个经纪人，我是说我从小到大，连自己的零花钱都没有打理过，怎么可能替客户打理他们的钞票？”弗兰克调整着角度，打出了第二杆。
　　汤米耸耸肩：“这种事其实很简单，也许对方根本不需要你打理钞票呢？你该问问阔佬，他有发言权，据我了解，替他打理资产的人，他根本不关心对方有没有经验，只需要符合三个条件，女性，三十五岁以下，足够漂亮，按照这个思路，你的目标客户该是四十岁以上，丧偶或者离异，女性，至于如何增加收益，完全不需要考虑，用你这身肌肉打动她，帮她花钱就可以。”
　　“一家摔跤经纪公司想要签我去做摔跤演员。”弗兰克没有理会汤米的调侃，直起身说道：“我想去试试。”
　　“听你妈妈的话，弗兰克，你不适合去当个摔跤手，你会惨死在八角笼内。”凯文第一个给出了意见：“因为我这个州冠军都没能成为摔跤手，你这种手下败将怎么敢萌生这种念头？”
　　克里斯发着扑克牌，嘴里说道：“按照我的经历，首先你要满足父母的愿望，然后才有资格向他们提条件，比如我，我考入我父亲梦想的常春藤名校之后，就成为他眼中的骄傲，然后他就不再反对我用学到的数学知识玩扑克。”
　　“所以，我先成混成华尔街那些大投行的总裁，向我妈妈证明我的能力，然后在总裁位置上退休之后，再去当个摔跤手？那的确就像凯文说的，我一定会惨死在八角笼内。”弗兰克郁闷地说道：“克里斯，你这套逻辑根本说不通。”
　　“赚一笔钱，买下豪宅，名车，雇佣佣人，让你妈妈不再担心你吃不好，穿不暖，缺人照顾，也许她就会同意你去当个摔跤手。”汤米在旁边给出了意见。
　　弗兰克满含深意的看向汤米：“如果你准备说让阔佬介绍几个丧偶老女人给我，汤米，我就用这根球杆让你重新见识一下圣文森特特种部队指挥官的威慑力。”
　　“我错了，指挥官先生，给我这位总理大臣保留一点点颜面。”汤米笑着说道。
　　“兄弟们，请允许我根据各位的喜好口味，带来心水推荐。”几个人正在闲聊时，斯蒂芬推开活动室的大门，兴致满满的对几个人喊道：“凯文，你今晚的女伴是丽莎·伯内特！她已经在你的房间等你了。”
　　“Shit！丽莎·伯内特？《考斯比一家》里的丹妮丝？你确定……我是说这他妈太夸张了，我之前一直在电视上看到她，但现在……我有机会和她……发生些什么？”不等斯蒂芬介绍，凯文就已经瞪圆了眼睛，随后对身旁的帕姆与克里斯震惊地说道：
　　“我一直以为汤米和斯蒂芬只是吹牛，找些不知名的龙套来助兴而已。”
　　斯蒂芬注意到了凯文的震惊，他得意地说道：“看得出来，你很惊讶，也很满意，我知道你是那部剧的粉丝，我可以透露一下，丽莎最近心情不太好，她和一个摇滚歌手前不久私奔了，不过那个混蛋骗了她的钱又甩了她，所以，你可以用你的幽默感带她走出阴霾。”
　　“我等不及要去见见她了！”凯文丢开扑克，兴奋的起身朝着斯蒂芬走来，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房客，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劳拉·邓恩，十五岁时就成为了金球小姐，我记得弗兰克非常喜欢大卫·林奇的《蓝色丝绒》，你对她应该印象深刻，弗兰克，最近劳拉在经济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你作为未来华尔街的金融败类，可以给她提供些经验。”斯蒂芬等凯文与自己擦肩而过走出房间，取出第二张房卡，看向正在击球的弗兰克，笑着说道。
　　本来还想用妈妈不允许这种理由谢绝这种活动的弗兰克顿时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劳拉·邓恩？劳拉·邓恩？”
　　“是的。”斯蒂芬肯定地点点头。
　　弗兰克把球杆朝旁边的汤米丢去，随后迈步朝着斯蒂芬走去，夺过房卡：“如果你撒谎，我保证此刻虽然穿着西装，而非摔跤服，但一定能把你摔成植物人。”
　　等弗兰克离开，斯蒂芬变魔术一样，取出第三张房卡，同时看向此刻正嗨麻草的丹尼斯：
　　“吉莉安·安德森，一个十足的小恶魔，洛杉矶佩德罗剧院的歌舞剧明星，代表作是狄更斯的《荒凉屋》，她正努力想要在好莱坞寻找一席之地，这个妞玩的有些疯，嗨麻，朋克，纵火，非法闯入，总之，她十多岁就成了警察局的常客，知道我们怎么称呼她吗？洛杉矶的哈莉·奎恩，我要把她介绍给我最最疯狂的朋友，所以，丹尼斯·赫伯斯！我的兄弟，你们可以去交流朋克艺术！”
　　“你真有眼光，斯蒂芬，这种辣妞只有我能降服。”丹尼斯吐掉嘴里的烟蒂，走过去接过房卡，随后与斯蒂芬用力击了下掌：
　　“如果她自称是小丑女，我就是她的王，Joker！”
　　“克丽丝塔尔·查佩尔小姐，代表作《某处·明天》，她前男友曾经是一名海军工程师，她非常喜欢尝试一些过火的游戏，而且她说自己对工程师职业的男性没有抵抗力，所以，帕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斯蒂芬手指夹着房卡，看向帕姆。
　　帕姆推了下眼镜，不屑一顾地说道：“很难有卡莉更过火的女孩……但我还是要亲自去验证下。”
　　随后站起身，拿起房卡离开。
　　“克里斯，你的惊喜，梅丽莎·布伦南，代表作《我们的日子》， 第三代詹妮弗·霍顿，也是最美丽，最知名的詹妮弗·霍顿，此刻就在你的房间等着你，克里斯，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那部电视剧……”斯蒂芬看向赌徒克里斯。
　　克里斯拿起桌上的牛仔帽罩在头上，走到斯蒂芬面前，接过房卡用手指压了一下帽檐，对汤米说道：“谢谢你的招待，穷鬼。”
　　“这么多混蛋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星，却只有克里斯一个人对我这位付钱的人表达了感谢。”汤米翘着脚坐在沙发上，不满地说道：
　　“下次再举行这种活动，必须加上限制条件，每个人站在大厅当众感谢我十分钟，措辞不够煽情，时间长度不足，就让他们自己付账！”
　　斯蒂芬走过来，坐在汤米旁边的位置上，仰头懒散的靠在靠背：“怎么样，汤米？我说过，我出马，没有人能拒绝，弗兰克又怎么样？照样被劳拉·邓恩吸引住，乖乖回了房间。”
　　“你天生就他妈是当皮条客的人才，斯蒂芬。”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
　　“你该把夫人除掉，自己做这门生意。”
　　斯蒂芬拍拍汤米的肩膀：“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这就是作为主办方的好处，把最好的留给我们自己，对吧？所以，一对初来乍到，想要见识好莱坞的法国双胞胎超模和一个符合你审美的美国丽人，你选择哪个？”
　　“双……”汤米嘴里正要果断吐出双胞胎这个词，斯蒂芬就已经探身过来捂住他的嘴巴：“不，你他妈的不想！收回这个错误的选择！你这个菜鸟客人绝对把握不住她们！”
　　“好吧，好吧，都归你，放开我，傻逼，你为了女人，差点勒死你的养父！我他妈让你赚了那么多钱，你甚至不愿意让我做出个正确选择！”汤米挣脱开斯蒂芬的手，开口说道。
　　斯蒂芬这才满意的松开手，取出一张房卡丢在汤米的身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那个妞在你的房间，她第一次接这种生意，老实说，她如果不是遇到了麻烦，才不会来做这种生意，那妞十七岁时，就已经靠拍戏成为了百万富翁。”
　　“我更想听听双胞胎的故事，而不是这个妞的故事。”汤米不满地看向斯蒂芬：“我喜欢法国人，我对法国充满好感，我让奥蒂莉亚帮助了很多法国的前殖民地，我和她们应该有很多话题……”
　　斯蒂芬果断击碎汤米的幻想：“双胞胎与你无关，兄弟，接受现实，你只能收听这个美国妞的故事。”
　　“好吧，你说她十七岁就成了百万富翁，所以她现在最好是个成年人，不然我让佩奇过来宰了你。”听到斯蒂芬的话，汤米皱起眉头，警觉地问道。
　　斯蒂芬有些唏嘘的介绍起帮汤米安排的女星经历：“当然，她今年二十二岁，没人强迫她，这妞挺惨的，我也是从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那个妞的父亲本来是百老汇一家剧院的艺术指导，后来失业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母亲是夜总会舞女，她出生十三天，父母就离婚了，母亲拥有监护权，却从来没有履行义务，这个妞跟她父亲一起在纽约各处廉价汽车旅馆间流浪，甚至她父亲开出租时都要带着她，不过更多时候把她交给自己百老汇的朋友们照顾，所以她六岁就开始在话剧中跑龙套，偶尔也在一些纽约取景的剧组客串演出，十三岁时被幸运的挖掘，作为主角拍摄了一部小成本浪漫喜剧《情定日落桥》，还获得了青年艺术家奖最佳女主角提名，登上了《时代》封面，结果……他父亲看到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居然在电影中有爱情戏和吻戏，有些抓狂，因为他父亲是新教徒，而且信仰的还是刻板的古典五旬节教派，用他的话说，没有让自己的女儿二十四小时头戴基督教头巾，都已经代表他足够开明，然后这些电影圈的混蛋，居然玷污了他圣洁的女儿，夺走了他女儿本该在婚后才会失去的初吻。”
　　“但正常来说，未成年人拍戏，家长或者监护人应该二十四小时陪同才对。”汤米听到故事中的漏洞，有些怀疑地说道：“你该不是被骗了吧，做这一行的每个女人，都会把自己身世渲染的比《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和芳汀加在一起还要悲惨。”
　　“问题是，监护权一直在她母亲手中，为了拍戏，电影公司联络了女孩的母亲，她母亲是个夜总会舞女，为钱什么都能做，所以当然没问题，她父亲气得要死也于事无补，只能开始与母亲争夺监管权，试图限制女儿拍电影，结果她与父亲赌气离家出走，和一个朋友跑去了好莱坞，没想到很轻松就得到了拍电影的机会，而且还是女一号，不过拍完之后，她很快就又回了纽约，从野丫头变成了乖乖女，那部电影似乎成为她不愿提及的回忆。”斯蒂芬走到酒柜前挑选了一瓶威士忌，嘴里说道：
　　“父亲也意识到自己的刻板会伤害她，于是父女化解了矛盾，然后父亲开始监护她拍戏，她也开始崭露头角，一部又一部佳作诞生，可惜好景不长，她妈妈是个夜总会舞女，知道她赚钱之后，她妈妈伙同他人趁她父亲不注意，把她强行带走，依靠监护权尚未界定清晰的理由，成功把她十三岁拍戏到十七岁，辛辛苦苦赚来的一百多万，转移到了自己的账户上，还他妈以她监护人的名义，让她强行接了一堆少儿不宜的烂片，她不去拍的话，就要背上很多违约金，本来非常喜欢她演技的大导演科波拉，帮她找了自己合作的一家电影公司，那家电影公司答应替她支付那些烂片的违约金，但前提是，她未来十年都要帮那一家公司拍戏，她担心会被榨干演艺价值，最终没有答应。”
　　“更糟糕的是，她挑选剧本的眼光也出现了问题，之前帮科波拉拍的《小教父》和《斗鱼》，让她一跃成为美国青少年的梦中情人，结果随后她作为女一号连拍了两部电影，却票房和口碑双低，导致两家小电影公司关门大吉，推掉的两部电影，则赚到盆满钵满，让接替的替补女演员都一跃成为知名女星，这让她在业界的口碑迅速下滑，毕竟电影公司不希望请她拍部电影，到头来却只换来关门大吉的下场。”
　　“而且这几年，那些片商一直提起诉讼追讨违约金，她为了律师费和违约金焦头烂额，却又接不到高片酬的演出合同，如果不是我这次开出支票无上限，随她填写的价码，夫人根本说服不了她，她可不是我介绍给克里斯，弗兰克他们的那些拍几部电视剧小有名气的女人，懂吗？她是知名电影女星，如果不是多了一对法国双胞胎，她今晚该属于我，而米歇尔·菲佛不该去陪大卫，而是陪你。”
　　“我他妈更关心，你把那妞夸的天花乱坠，又说的苦大仇深，所以到底替我花出去多少钱？”汤米扭过头盯着斯蒂芬的眼睛，狐疑地问道。
　　“很合算的价码，汤米，这个女孩开价五十万，所以算上夫人的三成佣金，你只需要付七十万左右就能和她共度春宵，她还会扮演一名体贴的女伴，在今晚的派对上，全程陪在你身边。”
　　“七十万？七十万美元？”汤米听到斯蒂芬报出的价格，瞪起双眼，咬牙切齿地问道：
　　“斯蒂芬，七十万，我才是悲惨的那个人！所以，如果我不去碰她，是不是就不用付钱？让她走吧，我他妈求你了，我是个穷鬼，我没有你这种天生贵族一掷千金的消费观念，七十万，那意味着如果让她陪我十个晚上，她就能用七百万在比佛利山庄买套别墅，听起来可真他妈凄惨！我要放出多少笔贷款给黑人，才能赚回七十万的利润！Fuck！”
　　斯蒂芬帮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此时端在手里轻描淡写地说道：“做不做都会收到账单，夫人为了打动这位大银幕的未来之星继续跟她合作，直接垫付了费用，也就是说，你现在让她走人，什么都不做，你也要付给夫人七十万。”
　　“七十万，只是睡一晚……这种花钱速度，你祖父没有从天堂跑回来砍死你，我只能说，无神论是正确的，不然但凡他在天有灵，都会想办法带你这个不肖子孙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汤米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甩开斯蒂芬，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所以那妞叫什么名字？”
　　“黛安·莲恩啊？我都说了片名，你都没反应过来？她可是美国所有青年的梦中情人，而你，你是她踏入这一行的第一个客人，她人生中第三个男人，这绝对物超所值。”斯蒂芬在身后喝着酒说道：
　　“把眼泪擦干净，汤米，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你是有钱人，别因为这点钱哭哭啼啼，好吗？”
　　他看到汤米抬起手在脸上一掠而过，以为这家伙是因为价钱太高伤心落泪。
　　“我他妈就算是她第一个男人，她也不值七十万。”汤米郁闷的朝前走去：“对了，回头把那个叫丽莎·伯内特的混血妞记得帮我留下联系方式，她来做这种生意，说明她缺钱，我的电视台有部戏，刚好缺这种略有名气的混血黑人妞参演。”
　　黛安·莲恩，汤米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女人在美国青少年群体知名度很高，与詹妮弗·康纳利，波姬·小丝，菲比·凯茨号称美国青少年的四大梦中情人，演过很多对青少年印象深刻的角色，至少汤米此刻就很清楚，丹尼斯和帕姆如果看到黛安·莲恩，一定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这俩货是黛安·莲恩的铁杆粉丝，不过两人最喜欢的黛安·莲恩代表作，却不是同一部电影。
　　帕姆喜欢的是一部1981年的电影《亡命西部的小妞①》，在那部电影里，16岁的黛安扮演了一个美国历史上的传奇女性牛仔“小马裤”，和姐姐“牛仔安妮”扛着猎枪整合了杜林·道尔顿帮群龙无首的一群乌合之众，最终劫狱救出偶像兼帮派老大比尔·杜林的故事。
　　尤其故事最后，劫狱成功，目送杜林带着帮派手下逃离之后，两个小姑娘扛着枪面对气势汹汹包围而来的警察，相视一笑，直接把枪丢下，对警察们表示自己未成年，按法律规定，不能被送入监狱，而是警察需要护送两人回故乡东部马萨诸塞州，去感化院服刑，让很多美国青少年都觉得这两个杀穿监狱还能全身而退，最终还要让警察乖乖护送两人回家的同龄姐妹花实在是酷到爆炸。
　　帕姆喜欢卡莉，很可能就是因为他女朋友卡莉身上，有“小马裤”那种野性与强势。
　　丹尼斯成为这个妞的铁杆粉丝，则是因为一部《朋克少女》的电视电影，丹尼斯后来特意去买了这部电影的录像带，黛安·莲恩是那部电影绝对的主演，一名女子朋克乐队的17岁主唱，凭借夸张，极端的朋克造型以及“永不退缩，永不熄灭”的歌曲创作，成功征服丹尼斯这位朋克爱好者。
　　这混蛋曾经数次在汤米和帕姆在场的情况下，对着黛安·莲恩的海报打飞机。
　　托丹尼斯和帕姆的福，这两部电影录像带汤米都看过，他必须承认，虽然黛安·莲恩在他心目中绝对不值七十万，但的确算是个美人。
　　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汤米先是取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平复心情，随后取出房卡，刷开房间的大门。
　　客厅内，一个女人正背对着房门，用房间的座机打着电话，听到房门响，猛然转过身，露出一张有些紧张的俏脸。
　　“不用怀疑，我就是那个为春宵一度付出七十万的凯子。”汤米立在门口，没有急着踏进去，而是对女人张开双手，调侃了一句：
　　“还有，这房间的电话费也要我最后来付账，你最好是打内线电话，如果是外线长途，麻烦自己付钱。”
　　二十二岁的黛安·莲恩对着电话听筒说了一句：“我再打给你。”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双眼狐疑地打量着汤米·霍克：“我让夫人帮我安排一位成熟的客人，就是那种五六十岁，随便调情几句就让他有心无力的老人，你显然不符合成熟这个条件，你看起来也就比我大不了几岁，所以，你是以你父亲的名义……”
　　“我老爹不喜欢这种事，而且今晚这里年龄最大的是我的保镖佩奇先生，只不过让我花七十万找个女人陪他一晚，这员工福利对我而言实在有些不堪重负，而且我猜他的体力应该比今晚大多数年轻人更出色，他的卧推能达到180磅，其他年轻人可做不到这一点。”汤米倚在门框上，打量着黛安，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我的确算是这群人中相对成熟的那个，比如我此刻正视图成熟的和你交谈，也许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想要说，我今晚可以不和你上床，你只需要作为我今晚的女伴陪我出场，在派对上给那些傻逼一些小小震撼，小小惊喜，派对结束不需要回房间，你可以直接飞回好莱坞，只是作为不碰你的条件，你能不能退给我六十五万，只是最多两个小时的正常交际酒会，七十万的价格也实在太夸张，我听说好莱坞女星出席电视台的脱口秀做嘉宾，出场费也才500块，我付五万块，是电视台出场费的一百倍。”
　　黛安听到汤米见面之后，二话不说就准备直接取消这笔交易，忍不住看了一眼电话，又看向汤米：“我们对成熟的定义也有所不同，我希望的成熟特质是大方，而你此刻展现的成熟特质是，吝啬。”
　　“夫人的客户中，除了中东那些豪客之外，就只有一个叫斯蒂芬的傻逼拥有这个特质，这种特质，我不配拥有，我是个穷鬼。”汤米认真地说道：
　　“拜托，你也不想和一个陌生人上床，那会让你余生都产生悔恨，出卖肉体可不是什么高尚的事，如无必要，千万不要让……”
　　黛安打断喋喋不休试图赖账的汤米：“我出卖过一次。”
　　“……”汤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沉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着门外说道：“我朋友斯蒂芬说，我该是你第三个男人才对，听起来他的消息来源不太准确，他刚刚还对我提起这件事，他觉得这是值得吹嘘的事。”
　　“他没说错，你是第三个，第一个是个好莱坞的导演兼制片人，换来了他那部电影的女一号，第二个是我那个远在法国的男朋友，不过因为违约金和律师费的问题，他有段时间没联系我了，按照我对夫人安排客户的要求，我生命中第三个男人，应该是个成熟的男性，比如你父亲，叔叔之类，但不应该是你，我讨厌年轻男人。”
　　“老实说，我父亲体力比我好，他那身肌肉，和你在床上大战整晚，我觉得完全没问题，倒是我……我漂亮的女朋友掏空了我，大概一晚上也就两三次。”汤米听到这女人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朝对方扬起烟盒：
　　“要来一支吗？你可以吸支烟仔细考虑一下，是选我，还是选我的老爹，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让酒店帮忙租一架小型飞机，飞去罗德岛州接他，现在是下午五点钟，我想晚上九点钟他应该能赶到。”
　　黛安·莲恩郁闷的走过来，从汤米手中取过香烟，随后又退了回去：“事先声明，我不碰毒榀，不碰烈酒，不玩花样，明天六点钟我就会离开。”
　　“不敢想象，斯蒂芬这个傻逼就是帮我安排今晚要抱着根木头过一夜，而我要为这一夜付七十万，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五万块，去楼下大厅转一圈，然后走人？”汤米收起烟盒，郁闷的吐了口烟雾，不死心的询问道。
　　黛安点燃香烟，同样表情烦躁地开口：“七十万，我现在让你来一发，然后再陪你去楼下大厅转一圈，最后走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不能用庸俗的金钱肉体来衡量这个世界，我觉得我们的谈话从开始就有方向偏差的问题。”汤米叹了口气，看向这个金发妞：“我换个开头，是这样，斯蒂芬说你遇到些麻烦，急用钱，你需要多少钱？”
　　“我不准备当你的情妇。”黛安吐出个烟圈，对汤米说道。
　　“停止幻想，姑娘，你那胸也就比我的助理索菲娅大一码而已，她都没机会，我看你也没什么希望，知道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找个足够漂亮的女朋友吗？因为能提高对异性的抵抗力，睡完我女朋友，我对其他异性的免疫力大幅提升。”汤米听到对方居然以为自己要长期包养她之后，表情嫌弃地说道：
　　“我只是说，七十万我可以付给你，而且我不会和你上床，我甚至可以后续给你一些帮助，解决你的麻烦，我有个叫马克的朋友，他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演员经纪公司，在洛杉矶，手下没什么知名艺人，不过好处就是，他会把拿到的资源尽可能倾泻在手下不多的艺人身上，目前他公司最知名的艺人是个黑人妞，前美国小姐凡妮莎·威廉姆斯，她因为阁楼丑闻被封杀，所以在影视圈没什么名气，相当于是个新人，不过马克刚刚帮这个新人，争取到了一部电视剧集的主演，女二号，单集片酬两万块，我是说，不如这样，你签到他的公司，我让他来安排最好的律师搞定你的诉讼，不需要你支付费用，所以，你不需要陪我这个不够成熟的男人，也不用再担心律师费，并且得到了一个绝对会围绕你展开工作的经纪公司。”
　　“我第一次出卖自己之后，就明白这世界没有好心人。”黛安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保持低头的动作几十秒之后，用力吸了一口香烟，抬起头对汤米说道：
　　“我们之间的生意，就只是今晚。”
　　汤米郁闷的吐掉嘴里的香烟，反手把门关上，解着衬衫领带，嘴里嘟囔道：“白人比黑人更难被忽悠，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看到黛安还立在原地，他不满的皱皱眉：“女士，距离明天早上六点只有十二个小时，四万三千两百秒，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每秒钟要付给你十六块，美国平均时薪也才四美元，你一秒钟就赚到普通人四个小时的薪水，所以，抓紧时间！”
　　黛安看到汤米那副模样，伸手捻灭烟蒂，朝着洗手间走去：“我要去洗个澡，你要去吗？”
　　“我他妈恨不得在未来的十二小时长在你身上，你说呢？”汤米跟在对方的身后朝洗手间走去：
　　“还有，你介意我吃些让男性维持尊严的药物吗？不然真的只有两三次，是不是太亏了一些……”
　　黛安白了汤米一眼：“有钱人都是你这种混球吗？”
　　门铃声响起，刚脱掉裤子，准备跟在黛安身后走进洗手间的汤米骂了一声Fuck，大声问道：“谁他妈在门外！”
　　“老板，是我，洛特。”门外，佩奇的声音响起：“两分钟后，奥蒂莉亚·法瑞尔小姐会再打过来，她有事要询问你，让我确保把移动电话交到你的手里。”
　　汤米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询问我是不是正在单身派对上鬼混？奥蒂莉亚不会这么不懂事。”
　　佩奇把移动电话递给汤米，像是对汤米没穿裤子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法瑞尔小姐说她和慈善机构的一些成员在澳大利亚接受一些电视台的采访，可能需要打电话给你，那边现在是上午八点钟。”
　　汤米接过电话，听到佩奇的话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采访问题需要问我？我帮她雇的那些撰稿助理拿着薪水到底在做什么？算了，无所谓，谢谢你，佩奇先生。”
　　拿着手机，汤米走回洗手间，黛安正躺在堆满泡泡的浴缸内，只有手与脚暴露在外，此时正在肩膀轻轻涂抹沐浴露，看到汤米拎着移动电话走进来，眼神有些好奇。
　　“按照你这种洗法，这差不多是地球上最贵的一次洗浴，看在是我承担花销，麻烦你能在洗浴时提供一些额外服务吗？至少让我付账时不会心痛。”汤米走到黛安的面前，站直身体说道：“时间宝贵。”
　　黛安犹豫一下，慢慢朝汤米探过头去。
　　奥蒂莉亚的电话很准时，汤米正闭眼享受时，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抓起移动电话，对黛安做了个嘘的手势，同时示意对方不要停下动作，这才接通电话：
　　“嗨，亲爱的，澳大利亚的风景怎么样？”
　　“汤米，现在美国是几点钟？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不过……不过……”电话那边的奥蒂莉亚，有些难为情的解释道：“我和大家，此时正在悉尼电视台做客，接受电视直播访谈，我们聊起了女性独立和家人支持之类的话题，我说是你的鼓励，我才勇敢走出第一步。”
　　“主要是你的勇敢和善良，才有今天的一切，宝贝儿，我的作用微不足道。”汤米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扶着黛安的头，声音平静地说道。
　　“主持人说，能不能让你在电话里说些什么，鼓励一下澳大利亚悉尼的女性，鼓励她们勇敢走出房间，踏入社会，黛安刚刚让她的丈夫讲完，现在到你了。”
　　“黛安？”汤米吓了一跳，低头看看此时浴缸内的女人，有些心虚地问道：“什么黛安？”
　　“希拉里·黛安·克林顿女士，汤米，我对你说过的。”奥蒂莉亚轻声提醒道。
　　“好吧，不好意思，我最近事情太多，没问题，给我几秒钟，我想想说些什么。”汤米松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女朋友口中的黛安和自己面前这个黛安不是同一个人。
　　他微微扬起头，看向洗手间墙壁上的装饰画，那幅画上，画着一个女人边喝咖啡边在巴士车站等巴士，他试图从这幅画中努力汲取思路。
　　十秒钟之后，他淡淡地开口：“我只是想说，现在，轮到你了，没错，此刻在听的各位女性，这句话送给你：现在，轮到你了。”
　　“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你立在家中的窗前，看着窗外的人们，一个个功成名就，事业有成。”
　　“而你呢？”
　　“你只能立在厨房的窗前，边洗碗，边看着孩子们在晨光中走出家门，踏上校车，离家而去，看着丈夫喝完咖啡，西装笔挺的走出家门，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你收拾完狼藉的早餐桌面，开始对房间进行大扫除，等你直起腰做完这一切，才发现来不及休息，只能简单敷衍的冲碗牛奶麦片当做午餐应付肠胃，就要马上前往校园参加一场亲子活动。”
　　“终于应付完可恶的学校，又马上要赶去超市，因为你深爱的丈夫出门前曾对你说，他今天发薪水，所以他想要吃的丰盛一些。你去超市精挑细选买完食材，回家准备一家人的晚餐。”
　　“在你准备晚餐这段时间，孩子们放学回家了，他们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小恶魔，趁你无暇分身，把房间搞到一团糟，你很烦躁，但还在安慰自己，这就是幸福的烦恼。”
　　“终于，丈夫享受了丰盛的晚餐，孩子们也终于睡去，你疲累的收拾完一切，走进洗手间，想给自己洗个泡泡浴……不，你不会洗泡泡浴，你只想简单冲个凉，就去床上沉沉睡去，在镜子前吹干头发时，你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对那个你眼中皱纹暗生，满脸疲倦的女人，轻声说道：‘如果有机会重来，老娘才不要用幸福的烦恼这个词来欺骗自己一辈子，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我想，这就是大多数家庭女性的生活，生活不该只是这样。”
　　“玛格丽特·米歇尔，作家，她写出《飘》这部传世佳作成为世界知名的女性作家时，37岁。”
　　“秀兰·邓波儿·布莱克，演员，政客，她被任命为美国驻加纳大使时，47岁。”
　　“玛格丽特·史密斯，政客，她第一次成为美国国会参议员时，51岁。”
　　“露丝·戈登，演员，第一次拿到美国奥斯卡奖时，72岁。”
　　“戈达·梅尔，政客，当选以色列总理时，71岁。”
　　“安娜·罗伯逊，画家，创作第一幅作品时，76岁。”
　　“当然，你们中有些人一定会找借口，说这些人不普通，她们每一个都大有来头，她们也许家庭优渥，也许其他原因，总之和现在为柴米油盐而焦头烂额的你完全不同。”
　　“好吧，我说个普通人如何，我的女朋友奥蒂莉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之前她每天都坐在一座美国边远小城的办公室里，每天都做着各种琐碎，重复且对人生毫无升华的工作，她每天都和你们一样，看向窗外，她看着窗外的人功成名就，事业有成。”
　　“直到有一天，她决定打破这扇窗，走出去，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她对我说：我不能再虚度光阴，我要去找寻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存在价值。”
　　“于是，你们看到了她的价值，她在努力让这个世界更美好。”
　　“我想……”汤米没有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已经响起了如雷的掌声，不止电话那边，浴缸里的黛安都停止了动作，扬起脸眼神震惊的盯着他。
　　汤米把她脑袋按回去，深吸两口气，等着那边的掌声稍歇，继续说道：
　　“我想对各位说，改变，任何时候都不晚，还记得我最开始说的话吗？现在，轮到你了。”
　　“相信你深爱的家人们，不要把他们当成累赘，家人会相互包容与理解，你要相信，他们也像你深爱他们一样，深爱着你，所以，轮到你，坐下来，和他们认真谈谈，轮到你，告诉他们，你有一个实现自我价值的梦想，轮到你，收获他们对你的鼓励与支持，轮到你，从改变自己开始，去改变世界。”
　　“谢谢各位，很荣幸得到本次邀请，再见，啊～～啊～不好意思，热咖啡烫到我了，可见女朋友不在身边，其实对我还是有一些麻烦，不过奥蒂莉亚，别担心，这点小事我能应付，再见，爱你。”汤米突然吸了两下凉气，随后语速飞快的说完，甚至不等对面的掌声结束，就干脆挂断了电话，重重喘着气，低头看向黛安·莲恩：
　　“你刚才如果可以慢一些，我能讲的更煽情，而不是结束的如此匆忙。”
　　“如果我在电视台那里，我都会被你这番话感动，真是感人。”黛安抬起头用第一次真正观察对方的眼神，仰望着汤米·霍克：
　　“你是怎么把瞒着你女朋友鬼混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鼓励你老婆走出家庭实现自我价值，然后和其他女人鬼混？”
　　“闭嘴，女士，这可不是鬼混，你要记清楚，我现在只是努力挽回一些损失，懂吗？是你逼我选择鬼混，我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但你偏偏选择破坏我和我女朋友感情的这一种！你是个贱人！”汤米把她按回去：
　　“所以，抓紧时间，一秒十六美元的高薪女士，我必须尽量止损。”
　　注释：
　　①笔者语：这部又名“逃亡西部妞”，小妞与大盗，我小时候录像厅里看的盗版录像带，对俩女主印象深刻。


###第177章 七十万当做咨询费
　　套房小餐厅柔和的灯光下，穿着晚礼服的侍者送上两人份的食物，又拿起醒酒器，把佐餐的红酒斟入两人的酒杯之后，这才礼貌的欠身：
　　“请慢用，两位。”
　　对汤米而言，参加酒会前最好吃些食物填充胃部，不然酒会上所有人都举杯狂饮，只有自己好像饿鬼一样盯着食物，是很煞风景的行为，所以两人洗完澡，汤米就打电话让酒店帮忙准备一餐。
　　看到侍者欠身却不离开，汤米伸手摸向裤袋，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身穿着衬衫领带，下面却只套着个四角裤，他指向洗手间的方向：“帮我把裤子拎过来，好让我能拿出零钱付给你小费。”
　　侍者对汤米的穿着视如不见，答应一声，帮汤米取回了西裤，汤米从里面翻出钱包，拿了几张零钞递给对方，把对方打发走之后，这才把钱包丢回桌面，看向对面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露背晚礼服，重新梳理过头发，优雅美艳的黛安·莲恩：
　　“十二个小时不限次数的规则我已经清楚，请问能不限客人吗？”
　　黛安·莲恩白了汤米一眼：“So？你要让你的朋友和你一起？”
　　“不不不，我不是爱玩的人，我是说，你大概是今晚最知名的女人，当你陪我出现在大厅时，一定很多男人对你感兴趣，找你签名，合影，搭讪，我是说如果你不反对，我可以对他们收费，一次两万，如果在场四十多个男人都对你兴致勃勃，那就代表有八十多万进账，我可以大方的与你平分，能回来四十万也是好的。”汤米端起红酒喝了一口，随后对黛安·莲恩关切地说道：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素质能不能撑得住。”
　　黛安朝嘴里送了一口沙拉，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真是大方，夫人也才赚三成，而你要赚五成。”
　　“我只是提出个能让你多赚一笔的思路，我完全是基于我乐于助人，为人善良的特点，为你考虑，毕竟你缺钱，我也缺钱，分成比例可以再详谈，四六也并非不可以。”汤米摇晃着红酒杯，对黛安说道。
　　“我觉得那些年轻人不太可能付的起两万块一次的消费，你或者你朋友斯蒂芬这种富有的青年，毕竟是少数。”黛安把食物咽下去之后，才看向汤米说道。
　　汤米露出“不需要担心对方赖账”的肯定表情：“我可以让银行借给他们，利息低些，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付不起，银行可以代替他们付账，如果他们赖账，银行会安排人找到他们，收回这笔钱。”
　　“你拥有一家银行？”黛安愣了一下，对汤米问道。
　　汤米马上摇摇头：“不，我女朋友的生意，我其实是吃软饭的，瞒着她花出这么一大笔钱，如果被发觉，我就死定了，所以我必须想办法把损失弥补回来，怎么样，有兴趣吗？”
　　“真不错呢，先生，看起来只要我同意，并且没有累死，明天早上离开时，就能多赚四十万。”黛安微微扬起头，用光洁的下巴对着汤米，语气嘲讽地说道。
　　汤米像是听不出对方的嘲讽，继续认真地说道：“两全其美，我有时都佩服自己，总能想出这种……”
　　“所以你觉得我是那些给钱就能操的女人？你这个人渣！”黛安拿起酒杯泼在汤米的脸上，愤怒地开口骂道。
　　汤米几乎没有迟疑，端起桌上的沙拉直接整盘泼在对方的脸上，随后满脸抱歉地看向黛安·莲恩：“Sorry，真是对不起，我的语言冒犯了面前这位冰清玉洁的圣女，FuckYou！所以，七十万就能操你，两万一次就只能被你骂是个人渣？”
　　黛安可能没想到汤米完全没有容忍女性发怒的好脾气，此时晚礼服与脸上满是酱汁狼藉，她无措的张着双手，一时说不出话来。
　　汤米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酒水，站起身走向洗手间，拿来一条毛巾擦着酒渍，嘴里说道：
　　“一次也是卖，四十次也是卖，我不觉得对妓女说这种话，对她是一种伤害，如果你希望我道歉，那么我要告诉你，能让我为冒犯你而诚心道歉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要证明你不是一个为钱愿意出卖身体的女人，只有那样，我才会真挚道歉，不然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也许你之前打交道的好莱坞那些家伙都看起来风度翩翩，宛如绅士，只有上床时才会暴露本相，很遗憾，我不是那种绅士，就算整个美利坚的青少年都把你当成偶像，我也会照样泼你一脸酱汁，因为我付了钱，我们是平等交易。”
　　随后他按下免提键，拨通电话：“斯蒂芬，FuckYou！你让夫人送来的这个妞泼了我一身红酒，我要你现在把她带出我的房间！然后打电话给所有报社，让他们派记者来酒店等着拍照片，我要第二天的所有美国报纸都知道一个新闻，这个你嘴里的美国青少年梦中情人，是个收钱接客的妓女。”
　　“Shit～你做什么呢兄弟？她他妈第一次做这种生意，你得给她……”斯蒂芬听完汤米的暴躁发言，气喘吁吁地问道。
　　汤米眼睛盯着黛安，嘴里对着电话那边的斯蒂芬说道：“我他妈也是第一次花这么多钱睡个妞，都是第一次，凭什么我要迁就她，美利坚讲究男女平等！平权运动不能只是挂在嘴上说说！”
　　斯蒂芬语气无奈地开口：“别闹了，汤米，我知道你不是……”
　　“斯蒂芬，你是个傻逼，早晚死在女人身上。”汤米看到斯蒂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想吓唬这个妞，与自己毫无默契，只能郁闷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黛安此时用餐巾抹了一下脸上的狼藉，看向汤米，语气淡然，目光沉静：“你朋友没有配合你吓唬我，让你很失望。”
　　“你顶着一脸沙拉酱自作聪明的样子真可笑。”汤米郁闷的走回来，把手里的毛巾丢给对方：
　　“好吧，扯平了，我只是心疼斯蒂芬这傻逼帮我花出的这笔钱，我不是个吝啬的人，我只是更喜欢把钱花在值得花的地方，不过你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没错，斯蒂芬是个善良的傻逼，他不伤害女人。”
　　“在好莱坞混，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黛安·莲恩接过汤米丢过来的毛巾，擦拭着脸上身上的污渍说道：
　　“所以，你的七十万，如果睡个奥斯卡影后，也许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
　　“不，这世界就没有值这个价格的女人，除了我女朋友。”汤米坐回座位上，扯开衬衫脱掉，用餐刀切着牛排说道。
　　黛安擦了几下，发现已经无可救药，干脆也把晚礼服脱掉，只穿着贴身内衣坐回餐桌前：“但你显然不尊重她。”
　　“尊重她，与我和其他女人上床不冲突。”汤米把切成小块的牛肉送进口中。
　　黛安也开始低头切着食物，边切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汤米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问道。
　　黛安停下切割牛排的动作，抬头看向汤米：“你女朋友，一个小城市的普通女孩，实现自我价值的故事。”
　　“如果忽略她父亲五亿市值的船业公司，是的，她就是个边远小城的普通女孩。”汤米把食物咽下去，端起自己的红酒喝了一口。
　　犹豫了一下，又拿起醒酒器，帮黛安因为泼自己一脸而空掉的酒杯里斟了一杯殷红的酒液。
　　“谢谢。”黛安眼睛看着倒酒的汤米，微笑着说道：“女人泼了你一脸红酒，你还愿意帮她斟酒，这勉强让我对你有些改观，所以，你吃软饭，用你女朋友的钱来……寻欢作乐，是真的？”
　　汤米倒完之后，放下酒瓶，坐回原位，摇晃着红酒杯看向黛安：“当然，我靠脸蛋骗女人的钱，所以你朝我的脸泼红酒，才让我无法忍受。”
　　“你的演技真好，能用一脸认真的表情说着彻头彻尾的谎言。”黛安对汤米说道。
　　“我很抱歉，刚才言语伤害了你，这是认真的。”汤米朝黛安举起酒杯，表情认真地说道。
　　黛安举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我接受，但我不会同意你提出的赚钱大计，哪怕能多赚四十万。”
　　“我开玩笑的，你是我今晚的女伴，就只有我能接触你。”汤米把酒杯朝嘴边送去，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此时，门铃声忽然响起，汤米低头看看自己的四角裤，又看看只穿着贴身内衣的黛安：“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适合去开门？”
　　“不如继续用餐。”黛安对汤米说道。
　　“有道理。”汤米点点头：“我猜是斯蒂芬那个和事佬。”
　　两人继续低头吃着食物，对门铃恍如未闻，很快，门铃声换成了敲门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黛安！亲爱的！你还好吗？”
　　黛安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起身，顾不得身上只穿着内衣，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一个高挑的金发妞从外面快步进来，一把搂住了她，随后转动身体，把黛安转到自己门口的位置，用身体隔绝开她与房间内的汤米，嘴里对黛安紧张的询问道：“黛安，你没事吧？有人伤害你吗？”
　　“她是谁？”汤米看到那个紧张兮兮的金发妞，好奇地问道。
　　黛安拍拍对方的肩膀，反而语气放松地安抚着对方：“我很好，劳拉，别担心。”
　　与惊魂未定的对方松开之后，黛安·莲恩才向汤米介绍：“劳拉·邓恩，我的朋友，也是她介绍了这次的生意。”
　　“很高兴见到你，邓恩小姐，恕我不起身和你握手了，免得尴尬，毕竟我还没穿好裤子。”汤米瞥了对方一眼，就继续拿起餐刀切着牛排，朝嘴里送去。
　　看到汤米丢在地板上的衬衫布满红酒渍，又看看地上的晚礼服沾满沙拉酱汁，劳拉紧张的小声对黛安说道：“斯蒂芬先生打给我，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没什么，就像你看到的，我泼了他一杯红酒，他回敬了一盘沙拉，然后又互相道歉。”黛安转过身，带着劳拉·邓恩走进餐厅：“要吃些食物填充一下胃部吗？”
　　劳拉·邓恩看起来比黛安更了解如何应付客人，她拉开黛安旁边的座位小心落座，随后对汤米温柔但认真地说道：“先生，黛安无论做了什么，都是无心的，她有些紧张，我希望你能……”
　　“我要是没记错，斯蒂芬对我提起过你，邓恩小姐，你父母都是好莱坞圈内明星，你在好莱坞应该如鱼得水才对，我好奇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汤米拿起一个空杯，帮对方倒了杯红酒递过来，表情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谢谢。”劳拉·德恩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替黛安的道歉，而是问起了自己的经历，她接过酒杯犹豫一下，开口说道：
　　“因为缺钱，先生，好莱坞有无数女星，但一年就那么多电影项目，不是每个人的片约都不断，对大多数女人而言，靠片酬赚来的钱完全不够应付开支，很多女人出席发布会，晚宴时看起来光鲜亮丽，漂亮动人，但那都是假象，好莱坞男女收入是完全不对等的，如果运气够好，像我们这种女孩，拿到女一号，片酬最多三十万，少时十万块，有些小成本制作甚至会开出五万块的片酬，根本不足以维持一个女明星体面生活的开支，你要雇佣助理，雇佣化妆师，司机甚至租房……一年能接到一部电影都已经算是走运，像黛安，因为之前两部电影票房大亏，已经两年没有电影公司敢提供给她工作机会，我们这种人，在好莱坞有替代品，黛安是美国青少年的梦中情人又如何，还有其他三个可以挑选，干嘛选票房毒药，所以，先生，她情绪有任何问题，都是因为之前……”
　　劳拉努力把话题又扭回到黛安的身上，她希望能替黛安向汤米道歉，解释黛安没有得罪他的打算。
　　因为斯蒂芬给她打的电话有些吓人，说黛安泼了客人一杯红酒，客人大发雷霆，要让她身败名裂。
　　黛安·莲恩第一次做这种生意，但劳拉却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之前就陪过斯蒂芬，知道斯蒂芬的背景，能让斯蒂芬都有所顾忌的人，那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所以劳拉马上向自己的客人弗兰克道歉暂离之后，匆匆赶来，希望能替自己的朋友黛安向对方道歉。
　　“所以你父母的人脉完全没有作用？”汤米完全没有理会劳拉一次次把话题扭回黛安身上的苦心，而是举起酒杯，像对方示意，继续好奇地追问着对方的经历。
　　“作用当然有，比如其他女孩要高中毕业才有机会踏进好莱坞，靠出卖身体给那些制片人，那些导演换取机会，而父母是圈内人的我完全不需要，我很早就和制片人完成了交易。”劳拉·邓恩和汤米轻轻碰了一下，随后喝了一口红酒，看向汤米，自嘲一笑，开口说道。
　　汤米皱皱眉，表情有些震惊，他之前听过好莱坞很多花边新闻，但没想到这地方是如此罪恶，自己房间内两个女星，就被好莱坞那些人渣以拍戏成名的借口侵害。
　　这还是尊重女性的美利坚吗？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像自己这种正义人士，怎么可能对这种罪恶熟视无睹？
　　他，汤米·霍克，永远都与罪恶不共戴天。
　　他起身捡起自己的裤子，从里面翻出香烟，点燃一支，重新坐回座位上，看向劳拉与对面的黛安：“听完你们的经历，我……没了兴致，Sorry，劳拉，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好奇，让你又翻起那伤痕累累的过往。”
　　“成名的代价。”看到汤米没有怪罪黛安的意思，劳拉松了口气，顺着汤米的语气说道：“在好莱坞这个男权至上的地方，女人想成名，别无选择，除非她幸运的投胎成为那些电影大亨的女儿。”
　　“早晚有一天，上帝的圣光会彻底清洗整个好莱坞。”汤米像是因为劳拉的话而变得意兴阑珊，靠在椅背上叼着烟，伤感地说道。
　　“这种话，对我们这种女演员没什么用，先生。”黛安看到汤米那副表情，淡淡地开口提醒道。
　　主要是在洗泡泡浴时，她已经见识到这个男人的演技到底有多强大，这个混蛋能一边按着自己的头不让自己停下，一边感情充沛的打着电话，呼吁女性要独立，要寻找自我价值。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演员。
　　汤米没有理会黛安调侃自己的话，只是再次认真的表态：“我是真的对此很愤怒，我知道，我现在好像没什么立场去指责那些人。不过，如果等我有一天穿好衣服，你们会看到，我与那些人截然不同，我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尊重女性，并愿意为了女性发声。”
　　“呃……”劳拉没有开口，她对汤米笑笑，点点头。
　　汤米看向黛安，黛安倒是与汤米坦诚相见之后没有太多顾忌，此时对汤米说道：“劳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原因在于，当你说自己尊重女性之前，能先把裤子穿上吗？”
　　“耶稣赤身裸体也不影响世人膜拜他。”汤米叹口气，看向明显更懂讨好客人，而且比黛安看起来还要年轻些的劳拉·邓恩：
　　“劳拉，你有经纪公司吗？”
　　“当然。”劳拉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又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不过本着不得罪客人的态度，她如实说道。
　　汤米沉默思索了片刻，随后看向对方：“我有个朋友，他开了一家经纪公司，如果他愿意承担你的部分开支，我是说，比如司机，化妆师，造型师这些费用都由经纪公司帮你支出，甚至可能经纪公司对你的抽佣也会非常低，你会不会轻松许多？”
　　“那不重要，先生，最主要是帮我争取工作机会，一家不抽我佣金，但也接不到工作机会的经纪公司，和一家拿走我四成收入，但每年能稳定帮我拿到一到两部电影片约的经纪公司，我当然会选择后者。”劳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不是经纪公司给的条件更优渥，艺人就愿意和它签约，在好莱坞，要看经纪公司能不能帮艺人持续不断地拿到片约，资源，提高知名度，延长演艺生命。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老实说，你们在我眼中，是如此需要怜悯，我不忍心你们这些漂亮的女孩被好莱坞那些贪婪的资本家剥削。”汤米有些伤感地说了一句，随后放下餐具站起身：
　　“我没有了用餐的心情，你们随意，对了，黛安，你如果愿意，酒会结束可以直接离开，不用再回这处房间。”
　　汤米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餐厅，在客厅打电话让佩奇送一套新的服装上来之后，就身影落寞的走向了客厅的阳台。
　　“他是什么人？”劳拉望向客厅阳台外，叼着香烟望向夜色的汤米，对黛安问道。
　　黛安摇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最好不要对他好奇，他既然说交易结束，我就在酒会结束，第一时间离开。”
　　与此同时，汤米立在阳台上，用移动电话拨通了苏珊的号码：“你在哪？”
　　“在加拿大帮BT电视台寻找可能输出节目的合作电视台。”苏珊开口说道：“如果没有，就在加拿大注册成立一个黑人电视台。”
　　“我偶然接触到，好莱坞有一群受伤的女星，我们要拯救她们，唯一的问题，这些女人不相信男人，我和马克都不太可能被对方信任，我觉得你可以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其它人，帮好莱坞默默组建一个受害者联盟，如果运作得好，这会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笔政治资产，这些姑娘也将是你最得力的金牌打手。”汤米在夜风中，吐出一口烟雾，开口说道。
　　苏珊停顿了几秒钟：“帮这些可怜的女人发声，抨击好莱坞的电影公司？”
　　“不急，我和你说过如何种蘑菇，先投资这些女人，等你需要在政治上更进一步时，就把她们放出来，炸出个缺口。”汤米转过身，背靠护栏，看向柔和灯光下，两个坐在餐桌前的好莱坞女星，嘴里说道。
　　苏珊似乎捕捉到了汤米的思路，她试着给出自己猜测出的答案：“你是想，当你需要花钱，又不想掏自己的腰包时，就选个好莱坞的上市电影公司，买他的股票希望获利时，甚至与其他公司对某个倒霉公司落井下石时，就从受害者联盟里挑几个跳出来，控诉对方公司对她们做过什么？”
　　“没那么肤浅，苏珊，不过你能想到这些，已经让我出乎意料，你总能给我惊喜。”汤米笑着夸奖苏珊：
　　“与你的通话，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一件事，简单来说，就是你取得她们的信任，尽可能喂饱她们，让她们在未来的某一天，心甘情愿把伤疤当做武器，为你所用。”
　　“我把手上工作交给其他人之后，会尽快回洛杉矶见你，晚安。”苏珊没有继续追问，既然汤米决定了思路，她就不需要自己再浪费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晚安，苏珊。”汤米说完，挂断了电话，他望向星空，自言自语：
　　“如果把七十万当做咨询费，帮我亲爱的苏珊的政治生涯，找到一个绝佳的切入点，似乎也就没那么心痛了。”
　　注释：
　　①笔者语：关于她交易这个问题，是劳拉自己说的，可见父母是圈内人，只要不是真正大咖，也逃不过好莱坞那些人的魔爪。


###第178章 在罗马
　　这处矗立着十六根花岗岩石柱的会场大厅，酷似罗马帝国圆形穹顶建筑登峰造极之作，万神殿。
　　大气的圆形穹顶之上，除了绚烂堂皇的灯光装置之外，被设计师精心绘制了形象华丽的诸神形象，配合大厅内那些等人高的罗马雕塑，这一刻，被灯光照射下，仿如诸神活过来一般，悲悯地注视着会场内的世人。
　　此时音乐都已经停止，之前活跃在大厅内的女性们之前都已经退场，与会的男性们，此时端着香槟聚集到一起，把目光投向会场中的高台。
　　大厅四周的角落，已经多出了数十名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看不清面貌与身材的身影，她们静静的侍立在十六根花岗岩石柱的后方，如同那些雕塑，但又通过及膝长袍下刻意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腿和各色高跟鞋，隐晦的提醒大厅内的众人，她们与雕像的不同。
　　大卫人生中的小学，中学，大学的好友代表已经发言完毕，此时轮到汤米·霍克作为CS帮的代表，讲讲他眼中的好兄弟大卫。
　　“谢谢刚才那几位朋友给了大卫这个智障如此高的评价，你们确定是他真的朋友，不是他花钱雇来的演员？好吧，开个玩笑，大卫·谢弗，毋庸置疑，他是一位真正的领导者，也是我们最亲切的朋友。”汤米道貌岸然的捏着话筒，立在会场的高台上，对台下的众人坏笑着开口：
　　“我第一次和他成为朋友时，就知道，他一定是美利坚未来的领导者，那时还是在圣文森特。”
　　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前排的CS帮几个男人大声笑了起来，凯文乐不可支地开口：“关于他和克里斯那件事，每次我回忆起来，都乐不可支。”
　　“没错，我很惊讶那件事都没让大卫打消从政的念头。”克里斯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说道。
　　汤米在台上笑着说着大卫曾经在夏令营时的糗事：“大卫在圣文森特参加CS帮的夏令营时，曾担任那个国家的内相，不过他始终觉得内相这个职务无法发挥他的潜力，而财相的位置，才是最合适他的，因为他够穷。”
　　“只是当时财相的位置属于大卫的另一个好朋友克里斯，大卫找到克里斯，对他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来一次公平的竞选，向金斯顿的市民们拉票，最终票数高的，担任财相，把持这个国家的财政大权，票数低的，去担任内相，负责帮总理大臣汤米·霍克修理他办公室那条总是站不稳的桌腿，呃，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汤米·霍克。”
　　“克里斯不堪其扰，最终答应了，于是，这两个家伙兴冲冲组建了各自的竞选团队，策划拉票的竞选集会，你们也许不知道，金斯顿其实还没有今天的会场大，整个首都就只有一处所谓广场的空地，不出意料的，大卫和克里斯的第一次竞选集会都安排在那里，而且是同时举行，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在那里表演与市民握手，亲吻儿童，发表演讲之类的举动，圣文森特是个热带国家，天气阴晴不定，偏偏他们集会进行到一半时，下起了大雨，克里斯是加州人，加州也经常遇到这种临时降雨，这让他经验丰富，第一时间就带着他的团队好像脱缰的野狗一样，窜进了附近的建筑躲雨，大卫不同，大卫是东海岸的佐治亚州人，非常务实，按照计划继续在雨中与市民们互动，在雨中发表激动人心的竞选讲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战胜因为下雨就半途放弃选民的克里斯，直到他在表演完毕，不小心听到两个金斯顿市民的谈话。”
　　“谈话很简短，一个市民对同伴说，一场大雨就让我们知道该把票投给谁了。同伴说，没错，我们不可能把票投给一个下雨时不知道躲雨的白痴。”
　　下面的众人顿时发出了哄笑声。
　　汤米讲完了笑话，用手指向旁边的通道，向台下介绍道：“各位，让我们欢迎，今晚的绝对主角，我们所有人最亲切的朋友，大卫·谢弗！”
　　随着汤米说完，大卫一副和蔼可亲的痴肥造型，登上了高台，他和汤米拥抱握手，随后接过汤米的话筒，目送汤米下台之后才扭头看向众人：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单身Party，也谢谢刚才的汤米·霍克，FuckYou！汤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受CS帮那几个混蛋的怂恿，故意抢了我准备自己用来热场的笑话，想逼我长话短说，让你们这些混蛋有更多的时间去和姑娘聊天？做梦去吧，老子会把今晚当成参加国会听证会的模拟，没有四个小时，休想让我住口。”
　　“首先声明，我绝对不是领导者，汤米才是，那家伙是未来美国总统的最佳人选，众所周知，美国总统，那可是只有美利坚最无耻的家伙才能胜任的职务，我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现能与汤米一较长短的第二个总统候选人。”
　　“而且我见过总统，真的，那是儿时一个夏天，我和我两个同学一起骑自行车放学回家，路上，我们听到了呼救声，原来是个老人掉到了湖里，就快要淹死，我们三个最终把他救了出来，然后才发现那家伙是我们的总统尼克松先生，他对我们三个感激涕零，对我们说，无论我们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可以帮我们实现，他可是美国总统，我的一个同学说，我要一万块，总统先生。尼克松先生马上给了他一万块，第二个同学说，我要一部跑车，用来搭讪姑娘，尼克松先生马上送给他一部最新款的豪华跑车。”
　　“轮到我了，我，大卫·谢弗，对他说，给我他妈的一部能完美承载我身躯的轮椅，总统先生！总统先生很疑惑，他对我说，大卫，你不是残疾人，也不是病人，为什么需要轮椅？我对他说，你知道吗？总统先生，如果我那个抵制越战的老子知道我救了你，会让我变成残疾人的。”
　　看到大卫·谢弗的表现，汤米用力的鼓掌。
　　大卫拿着话筒，笑着说道：“很感激各位远道而来参加我的Party，感谢汤米独家承担本次Party的费用，作为回报，汤米，有一天我真的成为总统，一定尽力避免掉河里，让你的子女得到救我的机会，免得你打断他们的腿，不用谢。”
　　“最后，今晚之后，我将告别无忧无虑的单身岁月，也许会有更美好更甜蜜的未来等待我，但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大卫·谢弗最后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话筒，表情凶狠的大声吼道：“我宣布，大卫的Party之夜，正式开始！我的纪念之吻在哪里！”
　　随着他的咆哮，音乐，电子烟花瞬间充斥整个会场大厅。
　　此时，那些清一色披着及膝的黑色兜帽长袍，完全看不到样貌身材的女人们，迈着轻盈的脚步，鱼贯般走向大卫所处的高台。
　　会场内的男人们都看向这些神秘感十足的女人，虽然看不清身材样貌，但只是在严实的长袍包裹下，刻意露出的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以及那些各色各样的高跟鞋，反而更增加了吸引力。
　　“都把那该死的镜头对准他！”斯蒂芬此时对着人群中举着长枪短炮的几名摄影师大声吩咐道：“给我记下这些珍贵时刻，让他老婆看清楚大卫的魅力！”
　　大卫在台上拖着肥胖的身躯，随着音乐扭动身体，而那些女人们则好像模特踏上时尚秀场一样，排队登上了高台，第一个女人走到大卫身边，用力扯下长袍，露出华丽的晚礼服和一头耀眼金发，赢得全场男性的惊呼！
　　在所有男人羡慕的目光中，女人主动贴向大卫，扳过大卫的脸，给了他一记香吻。
　　随后揽住大卫，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造型，看向镜头。
　　几处闪光灯亮起，迅速记录下这个美好时刻。
　　第一个女人婷婷袅袅的离开，第二个女人则风情万种的走来，和第一个女人一样，褪去长袍，露出自己性感的打扮，在大卫脸上留下一记香吻。
　　这就是如今美利坚告别单身Party流行的索吻陌生人游戏，在结婚前一天，尽可能得到异性的香吻与祝福，同时，这些照片也能向自己的另一半证明，自己不是个没有魅力的废物，只是因为爱她，所以在无数女人中选择了她。
　　不过一般男青年的陌生人索吻游戏，就真的只能是小范围的索吻游戏，找几个酒吧的吧女，放得开的异性朋友之类，绝没有今晚大卫·谢弗这样大的排场，几十名女人正排着队向他献吻。
　　前面的几十名女人都只是酒店提供的模特女郎和不知名的十八线小演员，没什么知名度，而且之前会场的男人们就已经都见到过她们的样貌，所以大多数时候，虽然男人们目光艳羡，但表情还算平静。
　　直到斯蒂芬帮CS这些家伙们安排的好莱坞知名女星们，开始登场，才让会场掀起一浪又一浪的高潮。
　　从参演过现象级情景喜剧《考斯比一家》的丽莎·伯内特登台开始，再到梅丽莎·布伦南， 第三代詹妮弗·霍顿，也是很多男性观众投票选出的最美霍顿，接着是劳拉·邓恩，《蓝丝绒》中那个陪伴在主角身边的金发邻家女孩安迪。
　　这些登场的女星，与前面登台献吻的小演员完全不同，那些女演员在会场聊天时还需要自己介绍曾经拍摄过哪些影视剧，来让男人们努力回忆起她在其中的表现。
　　但此刻这些女星，不需要任何介绍，她们褪去长袍露出自己的样貌，男人们就能第一时间想起她是谁。
　　这就是女演员与女星的区别，尤其，这些女星之前完全没有在会场出现过，这也是让男人们目瞪口呆的原因，他们之前已经认为今晚出现的那些姑娘们已经足够惊人，模特，高级女郎，女演员，每一个都对男性都充满吸引力，但现在，好像那些女人已经不值一提……
　　当黛安·莲恩褪去长袍，站在高台上微笑着拥抱大卫时，全场的震惊与惊呼声到达顶点，不止在场的男性，甚至乐队，那些模特，小演员们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他妈可是黛安·莲恩，美国青少年眼中的四大梦中情人之一，在场哪个男人在少年时，没有对她的海报做过些少儿不宜的事？
　　她的出现，让随后登场的斯蒂芬那对法国双胞胎模特甚至都被有些无视，毕竟再漂亮再惊艳，那也只是法国来的普通女人，在美国毫无知名度。
　　直到作为最后一名登场的米歇尔·菲佛，才勉强压过了黛安·莲恩的光芒。
　　米歇尔·菲佛，《疤面煞星》的女主角，《疤面煞星》可不是黛安·莲恩主演的那些年轻人过家家谈恋爱，无论儿童还是老人都能进电影业收看的电影，那是一部X级电影，而且是美国当年冲入票房前十的X级电影，无数青少年当年想方设法混入电影院，只为了能看到这部电影。
　　在电影里，她是黑帮大佬的女人，把主角阿尔·帕西诺迷倒神魂颠倒，为她杀掉提携自己的黑帮大佬。
　　不需要太多演技，就是够靓，她只需要穿着低胸V字领的服装，坐在那里静静叼着一支香烟，用那种隐含寂寞与欲望的挑逗性目光瞥来一眼，不要说阿尔·帕西诺扮演的主角汤尼，就算是任意一个男性观众，都会涌起砍死自己大佬，随后把这位黑帮大嫂压在身下的渴望与冲动。
　　与其他女人不同，米歇尔·菲佛并没有献吻离开，而是点燃一支雪茄，递到大卫的嘴边，随后才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转过身，和大卫一起，大方地看向台下众人。
　　这个动作告诉所有人，今晚，其他男人最好离她远点儿，她的男伴是大卫·谢弗，而她，是今晚Party的女主角。
　　会场内，脑子转得慢一些的男人，还在为这些女明星而眼花缭乱，而脑子灵活的，已经开始把目光投向大卫·谢弗口中承担本次开支的那个青年，汤米·霍克。
　　汤米听斯蒂芬说起过米歇尔·菲佛的故事，这个女人是加州人，母亲是家庭妇女，父亲是空调维修工人，高中毕业先去超市当了售货员，后来读了一所社区学院，在社区学院加入了姐妹会，那个姐妹会带她走入了新世界，本来她是学习速记文员课程，但随后她决定从事演艺事业，参加了奥兰治小姐选美大赛，洛杉矶小姐选美大赛，加州小姐选美大赛等等选美比赛，最好的成绩是加州小姐选美中获得了第六名。
　　虽然比赛成绩不尽人意，但她见识到了加州选美比赛后面的那些龌龊，那就是一个女人哪怕再漂亮，没有经纪人或者靠山，也别想混出头，为此，她找到个之前拉皮条的经纪人帮自己打开局面，虽然这个经纪人听起来不怎么样，但那时已经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愿意帮她的人。
　　那个经纪人带着她在好莱坞各个剧组打酱油，向导演，制片人推荐她时的用词朴实无华：“菲佛小姐愿意为这份工作付出一切，她不介意扮演荡妇或者其他什么对女性不友好的角色，也不介意靠出卖外表或者身体在好莱坞赚钱。”
　　一个社区学院毕业的非表演专业女性，想要在好莱坞站稳，就要比那些专业演员付出更多，她以尺度大，放得开而得到很多导演，制片人的称赞，终于，她得到了成名的机会，电影制片人马丁·布雷格曼看到了她的诚意，让《疤面煞星》的导演安排她出演女主角。
　　当时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疤面煞星》的导演拒绝，因为他觉得米歇尔·菲佛配不上那个角色，他有更合适的人选。
　　《名利场》杂志之前曾经登出马丁听到导演拒绝后的反应，上面说他毫不在意他人目光，在酒会上搂着米歇尔·菲佛，手搭在对方的胸口，平静地看向拒绝执行自己命令的导演：
　　“我现在正搂着她，布莱恩，就像剧本里，黑帮老大罗伯斯搂着他那个性感的妻子，你现在唯一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是，你确定自己是好莱坞的汤尼吗？如果不是，要么照我说的去做，要么，你就彻底不用做了。”
　　不过虽然《疤面煞星》电影爆火，让她成为很多美国男人心目中的黑帮大嫂，但后面马丁没有继续把资源倾斜给她，毕竟好莱坞还有更多女人等着他去提供帮助，失去马丁的帮助，米歇尔·菲佛虽然不再至于无戏可拍，但资源差了太多，随后拍了很多只看剧本就知道没可能大卖的烂片。
　　以至于已经过去数年，人们看到她，她身上仍然只有一个标签，《疤面煞星》里的美艳黑帮大嫂。
　　为了维持在好莱坞的光鲜人设，不至于参加各种晚宴时连一身奢侈品都凑不齐，她不得不兼职赚一些收入，去年更是被媒体爆了出来，说她有偿为已经结婚的好莱坞男星约翰·马尔科维奇服务。
　　不过因为两个家庭都是圈内人，米歇尔的丈夫是个不知名的男演员，混的比她还惨，约翰·马尔科维奇的老婆是个不知名的女演员，所以最终双方一致对外，体面表示媒体说的完全是谎言，米歇尔和约翰只是讨论剧本，双方的另一半都选择相信自己的爱人。
　　当然，对外宣布信任彼此之后的故事是，约翰·马尔科维奇被他老婆提出离婚，分走了一部分约翰的家产，而米歇尔·菲佛的丈夫也第一时间搬出了两人的住处，开始分居。
　　但这不影响米歇尔·菲佛出现在这里，继续兼职赚钱，在她这个底层出身的女演员看来，是在电影中脱光衣服具有艺术性，还是在客人的房间脱光衣服更具有艺术性，她不在乎，她只在乎，这两件事都能让她赚到钱。
　　就这样，单身派对在欢快的曲调中开始，人们先是跳舞，随后喝酒，再跳舞，再喝酒，发泄着旺盛的精力……
　　“噼啪～”汤米坐在二楼的护栏前，笑着看佩奇在大厅内取出强力电击棒，对一个之前佩奇劝阻过一次，却完全没有听话，此刻脱去上衣，露出一身肌肉，与两个靓女进行劝说的青年按下了开关，然后那家伙抖了几下，瘫在地上，被佩奇好像拖垃圾一样，穿过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的男男女女，走出了大厅。
　　“佩奇先生对马丁一定是真爱，他明明买了大号电击棒，却从没舍得用在马丁身上。”看到这一幕，汤米笑着喝了口汤力水，给出了评价。
　　他不管那些混蛋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房间有什么癖好，但在众目睽睽下玩快克，麻草之类的东西不行，看看丹尼斯那傻逼此时裤裆处的水渍，就知道在会场不听佩奇先生的话，是什么下场。
　　基本上来说，美国联邦政府越禁止什么，美国人就越要尝试什么，并且美其名曰时尚风潮，快克，麻草之类都是如此。
　　汤米倒不是打算让所有人陪他一起当清教徒，主要是那些混蛋在大厅嗨起来与躲在自己住处嗨起来，性质不同，比如丹尼斯如果在房间里偷偷吸一支麻草，没问题，就算被人察觉报警，警察登门，也就只会调查丹尼斯和房间里的人。
　　但如果在大厅嗨起来，警察登门，就会要求在场所有人乖乖配合，导致Party提前结束。
　　主角大卫那家伙已经喝多了，此时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正站在一处大卫雕像前，此时手里拿着一把调酒师用来打磨冰球的冰锉，疯狂的挫着雕像的下面，试图把那东西整个打磨掉。
　　CS帮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丹尼斯如今正躺在一处沙发上，试图解开裤子，想要检查一下自己那玩意是不是被佩奇先生彻底电坏。
　　凯文与弗兰克身边聚了一堆男女，正对他们两个下注，赌他们两个谁能一口气喝光一整瓶威士忌后，然后身体不会踉跄的穿过整个大厅，到对面的终点亲吻自己的女伴。
　　帕姆把电线插头插好，打开开关，乐队里可怜的黑人萨克斯手胸前，顿时接亮了两盏灯泡，这个行为让他赢得了女伴的尖叫。
　　只是萨克斯手现在吹奏萨克斯时，已经不能深情闭眼，他有些紧张地盯着胸前那两个发光的灯泡，担心稍有不慎就会和丹尼斯一样，被电到尿失禁。
　　克里斯则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神，托他下场玩扑克的福，已经最少十个单纯且不怕死的姑娘输到脱光了衣服，让众人大饱眼福。
　　斯蒂芬则在那对双胞胎的陪同下，蒙起眼睛，靠触摸身体来猜测对方是姐姐还是妹妹的游戏。
　　所以，只能由汤米担任这次Party的监护人，确保大家能尽兴，不会惹麻烦。
　　“我准备走了，如果你说话算话的话。”黛安·莲恩沿着楼梯走过来，坐到汤米身边，擦了下额头与肩颈处的淋漓香汗，开口问道。
　　她刚刚下场跳了很久的舞，甚至还享受了一下被大家接连搭讪喝酒，甚至最后还平躺被众人抬起，接力绕会场一周的场面，不知道拒绝了多少男人不怀好意的邀请，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今晚的男伴似乎不见人，观察了好久，才从二楼发现了他。
　　好像那些穹顶上绘制的诸神，居高临下，微笑着俯瞰着会场中癫狂肆意，放浪形骸的众人。
　　汤米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就继续把目光投向会场，声音平静：“当然，酒店提供专车接送服务。”
　　“你在做什么？”黛安·莲恩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没有拖沓，起身朝楼梯走去，走到楼梯口时，回望汤米发现他仍然专注地看着大厅，忍不住问道。
　　“三百万。”汤米开口说出个数字。
　　“什么？”黛安·莲恩微微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汤米看向她，笑着说道：“我是在计算，如果打包出售今晚这些女人的照片，也许《阁楼》大概能出到三百万这样的价格，那样的话，我的损失能减少很多。”
　　“……”黛安·莲恩感觉这个青年嘴里说出的话，就像是一桶冰水，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她走回来，瞪着汤米：“你如果那么做，会毁了今晚所有的人，包括你自己的声誉。”
　　“毁掉她们的是自己，不是我，何况我只是随便计算一下，不是真的要去做，放心，小姐，我言而有信，尽管……”汤米目光平和的向对方说道。
　　没等汤米说完，他就看到佩奇先生快步走过来，递给自己他手里的电话：“先生，索菲娅·奥康纳小姐打来的电话，她说很重要。”
　　“索菲娅，我是汤米。”汤米接过电话，开口问道。
　　索菲娅在电话那边有些紧张地说道：“汤米，马克刚刚打给我，他的经纪公司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汤米微微皱眉。
　　索菲娅在电话那边说道：“有人给他的公司寄去了一封恐吓信，让他小心些。”
　　“他做了什么？”汤米听到索菲娅的话，微微一愣。
　　在他印象中，马克是谨慎小心的性格，极少会得罪人。
　　索菲娅开口说道：“他的经纪公司帮凡妮莎请了专门的制作人，在各家音乐版权公司的商品清单中精挑细选买下了几首歌，准备进入制作阶段，但有人联系他，希望马丁能转让他们已经买下的两首歌，马丁没有同意，他报了警，不过警方说寄信人地址是假的，而且对方并没有实质性行为，警方会调查，但应该没什么用。”
　　汤米看着旁边的佩奇，思索了片刻，对电话那边的索菲娅说道：“知道了，帮我订今晚的机票，然后让我的黑人保镖马丁·哈特先生去接机。”
　　挂掉电话，他对佩奇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回家，真遗憾，假期才开始八天就结束了。”
　　随后他看向黛安·莲恩：“小姐，如果在顺路的飞机上相遇，需要额外付费吗？”


###第179章 假期结束了
　　没有让佩奇代劳，汤米亲自倒了两杯低度酒，走到沙发前，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凡妮莎一杯，随后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自家的黑人保镖马丁正对着马克·沃伦口水横飞，帮他的别墅室友凡妮莎出气。
　　“我很抱歉，凡妮莎。”汤米端着酒杯，表情诚恳地对凡妮莎说道：“你该早就告诉我的。”
　　回来之后，汤米先去见了马克，又单独见了凡妮莎，从两人视角搞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才有了现在两人坐在客厅喝酒，马克在门外被马丁狂喷的画面。
　　坦白说，马克收到了恐吓信这件事，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抢走凡妮莎两首歌的是那天刚好在洛杉矶西湖录音棚试音的唐娜·萨默，号称黑人迪斯科女王，她并非是要抢走凡妮莎这样一个无名后辈看中的歌曲，而是唐娜在中途进洗手间方便时，刚好遇到凡妮莎正在补妆，显然刚刚哭过，唐娜·萨默多嘴问了一句，凡妮莎就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问题。
　　随后，马克就遇到了麻烦，两首歌被唐娜抢走，凡妮莎又坚持要留下这两首歌，并且唐娜给了马克一封恐吓信。
　　这让马克非常头疼，因为马克帮凡妮莎搞不定这两首歌，早就对他不满的凡妮莎就可以用经纪合约来向马克发难，提出强制解约。
　　所以整件事就是一个黑人女歌手，爱心发作，帮凡妮莎创造了一个与马克翻脸的机会，能帮凡妮莎摆脱恶魔经纪人马克。
　　“他的确不适合我，汤米，他不值得你的信任，他……他是个糟糕透顶的烂人！”凡妮莎鼓起勇气，对汤米认真地说道。
　　汤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认真地说道：“我明白，律师很快就会解除你和这个糟糕透顶的家伙的经纪合约，这是我的错，如果你需要经济补偿之类，直接对我说，毕竟是我把你带来了洛杉矶。”
　　在汤米眼中，马克当然有错，但他的问题不是因为他是个烂人，而是他对待手下每个签约客户的方式都千篇一律，问题出在，不是所有怀揣明星梦想的女人都是米歇尔·菲佛或者劳拉·邓恩，为了找到机会可以牺牲美色，面前的黑白混血产物凡妮莎，受过高等教育，父母都是私立学校的老师，这种女人，哪怕她没有发迹，也不能用对待妓女的方式安排她开工。
　　马克希望凡妮莎尽快成名，在好莱坞，女人成名最快的捷径就是和对这个行业有影响力的男人上床，马克一直怂恿凡妮莎要更开放一些，拿出当年拍《阁楼》照片的无畏态度来面对好莱坞。
　　他以为凡妮莎拍过那些照片就一定很开放，实际上刚好相反，这个女人愿意为了艺术的完美而暴露自己，但不会为了赚钱或者寻找所谓上镜机会，而牺牲自己与其他人上床。
　　让凡妮莎对马克彻底死心，是她一次在比佛利山庄的社区花园散步时，偶遇大学的男同学，对方是一名话剧演员，如今在洛杉矶各个剧场寻找登台演出的机会，因为演出机会不多，所以又找了个陪专业表演老师来比佛利山庄登门教女明星表演的助教工作，两人大学时就一起登台演出过，此时相见自然非常开心，于是凡妮莎邀请对方回不远处的住处做客聊天。
　　结果，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马克的耳朵里，这家伙第二天登门向凡妮莎问罪，质问凡妮莎为什么瞒着他带男人回来上床，既然是上床，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安排的制片人。
　　在马克看来，凡妮莎和自己选的穷鬼男人上床，她只能一无所获，甚至还要自己提供住处。
　　但如果和他安排的男人们上床，她能得到热门剧集《洛城法网》最新季的特约演员片约，能得到热门电视节目中露脸的机会。
　　凡妮莎为此愤怒的泼了马克一脸水，两人不欢而散，随后就发生了在录音棚录音时凡妮莎哭花脸补妆，被唐娜·萨默伸出援手把马克架在火上的故事。
　　“你让凡妮莎去陪那些大腹便便的制片人？见鬼！这样一个身材高挑，性格开朗的黑妹，你要丢给那些丑陋的白人老混蛋去蹂躏？”马丁在窗外对着马克正破口大骂。
　　马克不满地看向马丁，开口反击道：“我是在给她创造机会！你以为那些人是什么女人送上门都会去……”
　　“这么伟大你他妈怎么不给你妈妈创造机会！让她去陪那些家伙？说不定她万一魅力犹存，还能帮你找几个有钱的继父！我听说这样的话，在他死后，你能作为对方的儿子兼配偶，分到两份遗产！”马丁不等马克说完，直接打断对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
　　“凡妮莎如果愿意被有钱人睡，为什么不选霍克先生，他年轻多金，比老家伙出色！你完全没注意到，老板每次看到凡妮莎，都会淌口水？凡妮莎看到老板，也会淌口水？他们睡在一起才是电影里的完美结……”
　　“佩奇先生，马丁的工作方向出了问题，麻烦你帮他调整一下。”汤米郁闷的搓了下脸，对佩奇开口说道：“流口水这件事杜撰的有些过分了。”
　　佩奇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外面响起马丁久违的惨叫声，随后马上调整方向，更专注问候马克，而不是调侃汤米与凡妮莎的发言。
　　“马克当然做错了，但在业内而言，他的工作方式并不算错误，如果他不这么做，反而才有问题，我知道你认定他是个皮条客，我不想为他辩解，毕竟你马上就要和他分道扬镳，我想说，他之前不断试图说服你同意去陪的那两个男人，没有付给他一美分，相反，他花了大概七万块，举办了三次杀青派对和那些人混熟后，才总算得到个把你送到那两个男人面前的机会，那两个男人，一个是《洛城法网》这部剧集的联合制片人，另一个则是ABC一档热门电视综艺的制片人。”汤米目光坦然的看向对面脸色有些紧张的凡妮莎：
　　“对很多希望在好莱坞一夜成名的女孩而言，如果有人愿意把自己送到这两个男人的面前，她们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上帝。”
　　凡妮莎捧着酒杯，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在我心中，他仍然是无可救药的烂人。”
　　“后面律师可以帮你另外物色一个经纪人，比如如果唐娜·萨默的经纪公司如果愿意关照你，签下现在寂寂无名的你，你就能和她同处一间公司，有唐娜罩你，这种事发生的几率会很低。”汤米继续对凡妮莎说道。
　　凡妮莎低下头抿了一口酒水：“别开玩笑了，汤米，那种大人物偶然遇到帮我一次，我已经感激不尽，我们都知道，那些大公司没人愿意签下我这种……声誉有问题的人。”
　　“任何一间小公司，都会和马克做一样的事，不用怀疑，这个行业就这样，他们觉得，安排你接近那些提供机会的男人，是在让你变得更好，如果你直接表态说自己拒绝一切非必要应酬，恐怕没有经纪人愿意在你身上投入心血。”
　　“我宁可放弃这个职业，继续回纽约帮人化妆。”凡妮莎知道汤米不是故意恐吓自己，但她考虑之后，仍然语气肯定地说道。
　　汤米扭头看向窗外，慢慢站起身，扣着西装纽扣：“没那么凄惨，我是说，也许……也许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间经纪公司，马克会消失在你的视线中，会有人来接替他，一个叫苏珊的女人，比你大两岁，她正考取私人职业顾问许可证与经纪人许可证，大概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当然，如果你坚持，律师也可以帮你直接解约，然后陪你接触其他经纪公司，你可以考虑考虑，至于我，我现在要去亲自问候一下马克，失陪。”
　　“听起来，那公司更像属于你，汤米。”听到汤米的话，凡妮莎开口追问了一句。
　　汤米朝着外面走去：“不，它不属于我，它只会属于适合坐那个位置的人，还有，需要我喊马丁进来，让你骂他一通出出气吗？流口水这个形容太猥琐。”
　　“所以你希望我留下？”
　　“我只是希望你，通过这件事意识到，我们是朋友。”汤米扭过头看了凡妮莎一眼，笑着说道。
　　随后再不停留，走出了大厅。
　　……
　　比佛利山庄的社区酒吧。
　　汤米举起啤酒和马克轻轻碰了一下，看到汤米出现在自己面前，马克·沃伦甚至觉得有一个瞬间，眼角几乎要失控的淌出泪水。
　　这段时间的工作，已经让他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那就是当年被亲朋好友都看到自己主演的小电影凄惨，还是遇到汤米之后，被他规划了人生，如今被他喊来当个好莱坞烂货经纪人更惨。
　　他的经纪公司全称叫做Open Road Talent Agency，翻译过来是开路者人才推荐公司，简称ORTA，办公室位于洛杉矶世纪城，比起之前在旧金山不知道拉风多少，但马克却只感觉郁闷难捱。
　　“那妞应该让你火气很大？别担心，苏珊会来接替你，她正在拿下许可证，等她许可证到手，你就可以把焦头烂额的工作丢给她。”汤米朝嘴里送了一口啤酒，轻轻拍拍马克的肩膀，安慰道。
　　“听到解脱的消息，我真应该开心，汤米，但其实我想说，如果苏珊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劝她不要进入这个该死的让人绝望的行业，远离凡妮莎这种身处好莱坞却还认不清现实的女人。”马克意兴阑珊的喝了口啤酒，对汤米说道。
　　马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走路都低头，唯恐被人看到自己小电影的青年，如今的他，穿着数千块的高级定制西装，戴着两万块售价的名贵腕表，他大多数时间，像是个小一号的自己，充满精力，拥有上进心，而且在汤米的怂恿下，从不缺乏铤而走险的勇气。
　　在汤米的规划下，他从Actor公司的数据工程师，到硅谷Hppe人力资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再到旧金山Touchstone猎头公司的老板，一路走来无往不利，这也是当初汤米把马克喊来成立开路者公司的原因，在汤米眼中，他本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一行完全看不到希望，先不说那些该死的犹太人把持了整个电影产业，只是我自己的投入，我要帮凡妮莎请形体老师，声乐老师，舞蹈老师对她培训，请专业摄影师帮她设计照片，找最好的录音棚录制小样准备寄给唱片公司，还要帮她争取各种试镜机会，结果那妞完全看不到我做的这一切，就只会说我要把她推入火坑！《洛城法网》的联合制片人！如果和那个四十二岁的男人睡一觉就能在《洛城法网》最新季得到个特约角色，好莱坞不知道多少女人愿意跳进去！”马克恶狠狠的灌了口啤酒，此时对汤米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如果我不是为了她，租下了西湖录音棚这种在整个美利坚都算顶尖的录音棚帮她录小样！她以为去哪里见到唐娜·萨默拯救她！知道那录音棚如何收费吗？还没有我卧室大的一个房间，一小时七十美元，人工费另算！迈克尔·杰克逊都要在那里录音！我就是这样推她入火坑的？”
　　“《洛城法网》的机会浪费了吗？”汤米等马克骂完，消了消气，淡然地问道。
　　“当然不能浪费，凡妮莎不肯，我就只能给了公司另一个签下来的女孩，劳拉·莱顿，是个高中毕业的广告模特，有头耀眼的红色长发，不出意外，那角色归她了。”马克也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缓和下来，对汤米说道：
　　“不过电视综艺节目她没有机会出现，因为她不像凡妮莎，她没有任何能拿出来当做电视谈资的经历，劳拉虽然也让我手忙脚乱，甚至因为她，我沦为笑柄，很多圈内人都知道我是个双性恋，睡了山景餐厅的黑人泊车服务生，但她至少愿意把握机会，珍惜我的努力成果……”
　　汤米笑了起来：“我更好奇你因为什么，成为了双性恋。”
　　马克也笑了起来：“那是个难忘的故事，我帮劳拉约了《洛城法网》的制片人，帮他们开好了酒店房间，让劳拉赶去酒店房间等候，不过制片人随后打给我，说他临时有事，无法赶过去，我打给劳拉，结果她等的正无聊，听到对方无法赶过去的消息，这个疯女人打了酒店的应召电话，帮自己喊了个牛郎服侍自己，还让我帮她付账。”
　　“这妞可真他妈Cool！”汤米听到马克的话，开口赞叹道。
　　马克苦笑着点点头：“是啊，更Cool的是，她和牛郎激战正酣时，制片人居然忙完了，赶去的路上打给我，说正去酒店找她约会，而我刚好去洗手间，电话在秘书手里，等我回来，秘书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差点吓死，连忙打电话通知劳拉，结果牛郎告诉我，劳拉喝了一瓶伏特加，把自己搞到完全爬不起床，当时我正在山景餐厅，没办法，只能抓了车技最好的泊车仔做司机，一路违章抢先抵达了酒店，把牛郎赶走，把劳拉用胶带堵上嘴巴藏在衣柜，然后把自己脱光，让泊车仔也脱光躺在床上，对方敲门时看到我和一个黑人那副场面吓了一跳，我说苏珊以为他今天应该没时间赶来，所以去逛街了，我不想浪费房费，所以过来放松一下，制片人理解地点点头，还贴心的说帮我保密，结果第二天，很多没有背景的年轻男演员就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和他们聊聊，如果愿意给他们机会，他们愿意和我……成为深入交流的朋友。”
　　“你为公司牺牲了太多，马克，这是个感人的故事。”汤米嘴里说着感人，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更像是憋不住笑。
　　马克看向汤米：“所以，苏珊过来，我就能回旧金山继续当我那个猎头小公司的老板了？”
　　“当然不行，马克，别他妈想偷懒，演艺圈客户的工作你可以交给苏珊，但不意味着你就能放假，你要转战体育经纪的工作，为这间Open Road Talent Agency公司开疆辟土。”汤米也看向马克，认真地说道：“那些四肢发达的男人，比心机复杂的女人更容易应付，找到未成名的他们，让他们信任你，对你感激涕零，签下他们，等他们成名，从他们的大额合同里分走佣金。”
　　“体育明星经纪人？那职业更考验眼力与判断力，演员好歹能从过往作品和样貌上做出基础判断，体育明星也许昨天还风光无限，明天就因伤退役……”马克没想到汤米听到自己准备回旧金山，马上就安排了自己的工作方向，不过他也给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就是挖掘体育明星比挖掘演员更困难。
　　汤米喝了口酒：“我会给你一份名单，到时照着名单去接触那些人。”
　　“你对挖掘体育明星也有经验？”马克笑了起来：
　　汤米看向远处的马丁与佩奇，嘴里说道：“没有，但我觉得我的眼光应该不错，毕竟我挖掘了你们。”
　　“索菲娅说你最近闲到有时间度假，这不像你，汤米。”
　　“假期结束了，等陪你喝完这支啤酒，我就要开始变得忙碌。”
　　“去电视台拍电视节目？”
　　汤米把啤酒一饮而尽：“不，去攻城略地，把BT电视台变成BT电视网。”


###第180章 时代在召唤我
　　罗德岛州，华威市，希望山街区，小酒馆。
　　吧台上方悬挂了多年的电视机屏幕，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破洞，此时能透过那个破洞，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电子元件残骸不时噼啪闪烁火花。
　　罪魁祸首，霍克拆船厂连续多年最佳员工威尔逊，一枪轰爆电视机屏幕之后，把猎枪丢给酒保兼酒吧老板基思，随后立在酒吧中央，用清澈愚蠢且无畏的目光环视着此刻全都望向他的酒客们，疑惑的张开双手，对众人问道：“怎么了？”
　　“干得好！威尔逊！”
　　“帮威尔逊上杯高档货！我请！”
　　“那就是我想要做的！轰碎那家伙的脑袋！”
　　酒吧里，一群白人糙汉经过最初的错愕之后，纷纷拍手叫好。
　　“我会送你一台新的电视机，基思，我发誓，而且我保证它会比你这台被愤怒的威尔逊击毙的二手货更先进，屏幕更大。”科林低头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瞥了一眼弯腰打扫零件碎屑的吧女珍妮，随后对吧台后正把猎枪挂回吧台内壁的基思，毫无诚意地说道。
　　基思收好枪之后，转身从酒柜上取了一瓶威士忌，帮科林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你要清楚，科林，赔偿不等于赠送，你是赔偿，不是赠送。”
　　“当然是赠送，所有人都看到，是威尔逊毁掉了这台比你年纪还大的电视机，不是我，我是出于好心。”科林接过酒，摇摇头，坚持自己是大方的赠与行为。
　　“威尔逊为什么会发疯，因为你的宝贝儿子给他看了一坨大便，《Nigger Boss》，这就是汤米干的好事，你确定他是你的种？老天，一个黑鬼居然能打倒几个白人壮汉？别开玩笑了，让那个黑鬼来我的酒吧转转，不需要几个，只需要我一个人，就能送他去黑鬼专属地狱。”基思把酒递给科林，就懒得再和他交谈，转身去忙碌。
　　科林叹口气，把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后走到电话座机前，拨通了自己儿子的电话：“汤米？”
　　“老爹，看完试播集，大家的情绪有没有被调动起来？”电话那边，汤米笑着问道。
　　“非常好，四十分钟的片长，四十分钟，酒吧内脏话就没有断过，最终威尔逊在看到这集最后，黑人老大带着个黑人流氓律师，依靠法律漏洞独闯白人地盘，靠自卫反击暴揍白人，救出个黑妞并且完美脱罪的结局时，忍不住拿起基思的猎枪，轰碎了那个黑人的脸和电视机屏幕。”科林叼着香烟，语气中满是不解：
　　“儿子，你让我就他妈快成为希望山街坊眼中的公敌，我对他们说，我儿子汤米拍了一部电视剧，非常精彩，邀请他们来欣赏你的才华，然后，他们就看到在你拍的电视剧中，黑鬼聪明的好像和人类一模一样，居然还懂得带个律师，懂得什么法律漏洞……该死的，我们这些白人都不懂，黑鬼怎么能懂？”
　　汤米的声音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很好，和我预料的一样，我让人在巴尔的摩，费城的一些拥有小范围黑人观众的地方小型A级电视台内部试播了一下，反应与你们这些白人刚好相反，黑人观众们觉得这部剧集太精彩。”
　　“儿子，我很确定自己亲眼看着你从你妈妈的肚子里被白人护士抱出来，你出生时绝对没有一丝接触黑人的机会，所以你到底在加州遭遇了什么？”科林吐出口烟雾，对汤米说道：“而且白人怎么可能是你拍的那坨屎里面的那样恶毒又愚蠢，不过有些情节，大家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白人精英我不了解，也没有发言权，但我保证，那部剧里的白人形象都是我提供的人物原型，华威市遍地都是这种白人，丹尼斯，帕姆，汤米，科林，托尼，威尔逊，莫林，赫尔……”汤米听到老爹问起，得意地说道：“我这是向家乡的各位致敬。”
　　“家乡的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儿子，要让你用这种方式致敬？”科林听到电话那边，汤米说用他们眼熟的细节来致敬大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
　　“所以白人反派的傻瓜儿子每天雷打不动去市政府大门外排泄，就是致敬丹尼斯？里面还有个露半个屁股，自以为魅力十足，实则看起来又蠢又丑，偏偏不自知去勾引女人的老家伙，形象就来自于你亲爱的父亲？儿子，你他妈对你的父亲真是充满尊重。”
　　汤米听到老爹的话语，安慰道：“别这样，我爱你，也爱大家，那是假的，都是为了忽悠人，赚钱而已，你可以再给他们播放一集《寻爹美利坚》，活跃一下气氛，我保证，这节目黑白通杀，很多白人看完觉得比脱口秀好笑。”
　　“我也爱你，正因为爱你，给你的建议就是，最近半年没什么事最好别回华威，免得大家看到你不爽，把你拖去小巷打一顿，你丢了霍克家和希望山社区的脸面，天呐，最白的街区走出来的你，居然拍了个吹捧黑鬼的节目，我试试，等换台新电视再放给他们看，再见。”科林唠叨完，随后直接挂断电话。
　　看到其他酒客此时都看向自己，科林郁闷的咂咂嘴，随后开口说道：
　　“汤米刚刚说，非常抱歉让各位看到一坨屎，他让人送错了录像带，为了道歉，他让我务必替他请所有人一轮酒，当做看完那集电视剧之后血压飙升的降压补偿，而威尔逊，你能享受两轮。”
　　“我还再思考汤米不可能这么过分，原来是他的工人寄错了录像带。”威尔逊听到科林的解释，恍然地点点头：“我早该想到的，你的解释打消了我刚准备说出口的建议。”
　　“什么建议？”科林走过来，挨着对方坐下问道。
　　威尔逊朝嘴里灌了一口酒：“让你和汤米去大医院做个亲子鉴定，我刚才他刚出生时是黑皮肤，只是你为了隐瞒，一直帮汤米身上涂刷白色油漆。”
　　……
　　“我亲爱的老爹一定对我失望极了，挂断电话时就只说了一声再见，甚至不愿多说一句汤米或者亲爱的儿子。”汤米放下电话，看向对面的厄尔·拉什笑着说道：“那地方的人不能接受黑人打败白人这种剧情。”
　　厄尔·拉什穿着一身亮蓝色的休闲西装，里面是金色与白色相间的衬衫，没有佩戴领带，反而戴了一条细小的金链，这让他一个黑人，但看起来更鲜活时尚一些，他没有附和汤米的话，而是拿起手边的一叠文件交给汤米：
　　“这是巴尔的摩，费城，迈阿密，纽约，芝加哥等城市专注黑人社区的小型A级电视台的相关资料，他们也都在电视台播出了我们准备的试播节目，有很多观众打电话给他们询问正式版本何时上线，他们会喜欢，但唯一的问题，他们认为双方合作的方式最好是JSA联合销售协议，而不是我们希望的LAM本地营销协议。”
　　厄尔·拉什说的这两个专业名词，就是如今美国各个电视网扩大网络常用的合作方式之二，其他还有一些协议方式，但大多数电视台加盟电视网合作时，都会选择这两种。
　　JSA联合销售协议，简单理解的话，就是BT电视台提供节目，对方负责播放，赚到的收益按谈判敲定的比例进行分成，这种协议一般是在当地收视率排名前三的电视台，才会坚持的合作方式，像资料里这些A级小型电视台现在提出与BT电视台用联合销售的方式合作，很明显是因为在他们眼中，虽然BT电视台有钱自制节目，但只是个刚踏进来的菜鸟，作为老鸟，当然狮子大开口。
　　LAM本地营销协议，同样简单的理解，就是BT电视台出租金，全时或者分时租下对方整个电视台，对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按照BT电视台给出的计划表播放提供的节目，至于是不是卖出去广告，能不能赚到钱，都与对方无关，也就是对方电视台是房东，把电视台好像房屋一样租给BT电视台，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两个，一是租金多少，二则是租赁方式，分时租赁就是每天某个时段租给BT电视台，好像钟点房，全时租赁则是整个二十四小时，都归BT电视台所有。
　　一般入不敷出的小型电视台都会愿意选择这种方式与电视网合作，这样每年什么都不用做，就有稳定的收入进账，甚至员工都可以精简大半，节省开支。
　　“A级电视台？要求用JSA协议来合作？”汤米接过对方递来的资料，翻看的同时，嘴里失笑出声：“厄尔，你怎么跟你那些持有半死不活的小型电视台的黑人同胞们打交道的？你不是登门乞讨的乞丐，哥们，你是拯救他们于水火的救世主才对。”
　　A级小型电视台，其实就是低功率发射器电视台，一般而言，碍于功率有限，这种电视台的覆盖范围只有二十五到三十公里，也就是覆盖几个社区的观众群体而已。
　　而在洛杉矶，芝加哥，纽约这些大城市，这种小型电视台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因为广播频谱在电视台众多的大城市愈发稀缺，这就导致很多小型电视台遇到最常见的问题是，如果无法保证自家节目能全天播放二十四个小时，那么如果一旦自家停止推送，那么第二天观众打开想要收看这个电视台的节目时，很可能会发现昨天的频道居然变成了另一间电视台，昨天收看的电视台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是因为它的频谱被系统分配给超高频大型电视台，导致它只能重新定位到另一个新的公众频率对外推送。
　　在大城市，做这种A级电视台的死忠观众，要做好每天打开电视机，先搜索电视台信号的心理准备。
　　小地方，因为地广人稀，没有太多大型电视台，所以A级电视台还能靠着帮本地商家刊登各种奇葩广告勉强苟延残喘，比如各种神奇药品，农具，修车厂之类。
　　厄尔筛选的都是几座黑人够多的大城市里，由黑人拿钱开办的A级电视台，特点就是虽然观众经常第二天找不到频道，但因为背后有金主投食广告费，确保他们不会饿死，关门大吉，但也别想大富大贵，勉强糊口。
　　至于为什么有金主愿意提供帮助，很简单，这些A级电视台基本等同于当地黑人社区电视台，社区里丢条狗可能都能出现在电视中，经常会搞些社区黑人做客电视台当嘉宾的活动，黑人的表现欲很强，靠着免费让他们出现在电视中，基本上都能笼络几百名在固定时间收看节目的铁杆观众，而金主的目的，就是这些观众手里的选票，他们是这些电视台的金主，也是某位黑人当地议员的合作伙伴，议员能通过这些社区电视台让那些观众支持他。
　　“除了接触电视台，你去走访了那些黑人社区了吗？”汤米看完了资料，对厄尔问道。
　　厄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走访了一部分，FOX电视网的节目最近大受黑人欢迎，那些小电视台受到了冲击，FOX在那些黑人社区最受欢迎的两个节目，《美国最强通缉犯》《狱中妇女》，听名字你就能想到，符合我那些底层同胞的口味，FOX依靠美化街头帮派与狱中生活，吸引底层观众的注意力，这也是三大电视网对FOX非常不满的原因，它拉低了电视行业的格调。”
　　“这一招很好用，而且FOX利用这些节目吸引注意力之后，把半真半假的消息推销给观众。”汤米按下遥控器，打开旁边的电视机。
　　里面是FOX的一档经济脱口秀访谈，主持人用生动有趣的节奏，请来专家讲解什么叫做里根经济学，以及里根总统执政期间的各行业经济环境如何宽松。
　　“底层观众根本不懂分辨真假，他们根本不知道，里根上任到如今还有一年半就卸任，他在任这些年，美国人的最低时薪完全没有涨过，也不知道美国在他任期内，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更不知道那个电视机前的狗屁专家此刻说的，航空，汽运，铁路，通讯，天然气，银行业等行业放松管制改革的手段，全都是里根总统的功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那是卡特任内做出的努力，观众们看完想看的节目之后，马上就听到这种谎言，久而久之，就会下意识感觉，里根这个共和党总统还不错，原来这家伙干了这么多正事。”汤米眼睛看向屏幕：
　　“它不是拉低电视行业的格调，而是在拉低电视行业的历史地位，在没有FOX之前，所有电视网都是中立的，至少表面上是中立的，所以两党如果想要向民众阐述自己的理念，就要把三大电视网供起来，但FOX从诞生那一天，它就站好了队，这才是三大电视网对FOX真正不满的原因，但又无可奈何，因为FOX做这种好像《太阳报》这种无耻风格的电视节目时，他们排队抨击过它，所以他们不能马上就变成和FOX一样的无耻之徒，那等于向FOX认输，由一个外来者教他们如何制作更吸引人的电视节目。”
　　“所以，你觉得他们需要个够钞票，够无耻的美国电视行业后起之秀，站出来？”厄尔看向汤米，笑着问道。
　　汤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能让我所热爱的国家，所热爱的人们，被一个澳大利亚来的乡巴佬灌输谎言，时代在召唤我们，厄尔，这是我们的使命。”
　　“这番话你对我的黑人同胞们说，他们可能愿意相信你，我不在你洗脑的范围内，汤米。”厄尔做了个Stop的手势，示意汤米停止向自己灌输这些平时他用来忽悠同胞的话。
　　汤米也笑了起来，轻巧的把话题扭回来：“你接触完了第一轮，选出了意向中的合作伙伴，对吧？接下来是第二轮接触。”
　　“接触那些电视台背后的黑人富翁金主？”厄尔理解地点点头：“我的确收集了一些人的资料。”
　　“不，厄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汤米摇摇头，表示厄尔猜错了，随后对厄尔问道。
　　厄尔坦诚地说道：“因为你给的价码够诱人。”
　　“不，时代在召唤你，你是为了黑人平权才出现在这里，你放弃用律师的工作帮助黑人个体，来这里是希望通过媒体帮助黑人群体，黑豹党已经不存在，但可以存在一个更温和的黑人组织，也许可以叫做阳光彩虹之类听起来就温柔的名字，不要去争取政治权利，不要去纠结公共政策，这个组织，就是为了帮黑人争取福利与经济上的支持，以及接受平等教育机会。”汤米对厄尔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要通过电视台的影响力，拿到底层黑人的支持，再通过底层黑人，去征服更多的电视台，相辅相成。”
　　“三大黑人组织应该不会给我太多支持，因为这种口号，有太多大大小小的组织都喊过，而且底层黑人对这些口号已经接近麻木，他们觉得都是空话。”厄尔认为汤米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所以摇摇头，给出了相反的意见。
　　“自立，教育，投票权，平权运动，促进就业……”汤米显然很了解这些口号，此时嘴里说出了一堆单词，不过他突然停口：
　　“因为提出这些口号的，都他妈不是底层黑人，而是精英黑人，底层黑人为什么对这些口号麻木？因为喊了几十年，没什么用，而且底层黑人也不觉得读书接受教育有什么用！”
　　“所以，你了解底层黑人想要什么？一个白人，比我更清楚？”
　　“是的，这个组织，反对里根总统的工作福利倡议，所有底层黑人都会支持你。”汤米目光烁烁的看向厄尔，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厄尔本来正低头点烟，听到汤米这句话，嘴里的香烟都掉了下去，在西裤上烫了个小洞！
　　他甚至顾不得检查衣服，随手拍掉香烟，抬头盯向汤米：“我知道所有底层黑人会支持我，但我将永远失去精英黑人群体的信任，你这是推我跌落深渊。”
　　工作福利倡议，是共和党提出并且一直倡议的政府计划，顾名思义，就是如果想要领取社会福利，就必须对社会有所贡献，比如如果一个底层黑人单身母亲，想要每周领取救济金，她需要每周参加固定时长的社会义务劳动，才有资格领取。
　　这个倡议不止共和党一直倡议，黑人精英群体也一直暗中推广，因为他们不希望底层黑人仍然是懒惰，奸猾，吸血社会福利的蛀虫，想通过这项倡议扭转黑人懒惰的刻板印象。
　　底层黑人当然不希望这个政府计划被推广，想想看，本来每周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去领取救济或者补贴，现在突然变成要每周接受安排做十几个小时的体力劳动才能拿到那些救济和补贴，他们怎么会同意。
　　所以如果这个组织打出旗号，在底层黑人中宣传反对工作福利倡议，厄尔相信绝对底层黑人会支持自己，但那没什么卵用，因为他失去了更重要的黑人精英群体的支持。
　　黑人精英群体不希望底层黑人一直堕落下去，他们帮底层黑人争取接受教育的权利，寻找各种就业机会，就是希望尽可能淡化工作福利对他们的冲击，让他们学会靠劳动生存，而不是每周靠薅美国社会福利羊毛，抹黑黑人群体。
　　“黑人提出这个想法，精英黑人群体会疏远他，因为他是黑人群体的叛徒，但如果是个善良的白人呢？一个善良的白人女性呢？她充满母性，不希望那些底层黑人单亲妈妈要照顾五六个孩子的同时，每周还要辛苦的工作十几个小时才拿到救济金呢？她发起这个组织，你觉得怎么样？但她做的这一切付出，回报不能给她一个白人，一定要有个黑人来享受果实。”汤米目光锐利地看向厄尔·拉什：
　　“你现在还觉得前方是深渊吗？”
　　“新世界基金会……你让我娶个黑人老婆……”厄尔·拉什回望着汤米，轻轻开口。
　　汤米点点头：“娶个底层出身的单身妈妈，站在我未婚妻身边，然后等着承袭那份甜美的果实。”
　　“我现在明白，你说得没错，霍克先生……”厄尔·拉什长长吐出一口气：“时代在召唤我。”


###第181章 热爱学习的黑人广播爱好者
　　大杰克家的三兄弟，伯纳德，斯坦利，乔什，以及康普顿刽子手其他几名成员，此刻满脸疑惑的立在大人物马丁面前。
　　马丁身旁的佩奇先生，手里捏着一叠证书，翻看每一份证书上的名字，被他念到名字的人，则上前接过佩奇递来的崭新证书。
　　作为杰克家的一家之主，伯纳德最后一个从佩奇先生手里拿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证书。
　　伯纳德是个身材高壮的黑人，下颌蓄着浓密的胡须，健硕的倒三角身材，让他只是立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剽悍气势，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今在康普顿，无论是瘸帮还是血帮，都要给伯纳德面子。
　　倒不是说他战斗力惊人，当然，伯纳德确实也很能打，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参军退役之后，曾接受狱警培训，然后成为洛杉矶县警察局辖下洛杉矶男子中央监狱的一名狱警。
　　只不过后来替上司顶罪才被革职入狱三年，丢了狱警的工作，重回康普顿街头。
　　也许有人好奇，一个蹲过监狱的前任狱警为什么会让血帮与瘸帮顾忌？狱警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洛杉矶县警察局这个伯纳德曾经工作过的机构。
　　整个美利坚，洛杉矶县警察局是人数最多的执法机构，拥有9700名佩戴着警徽的工作人员。
　　同时，它也是美利坚管理辖区最大的警察局，它负责4057平方英里的辖区，除了洛杉矶县治辖区，在加州洛杉矶地区，还有42个不设警察部门的小型城市和人口生活区，选择把治安相关工作委托给洛杉矶县警察局。
　　最重要的一点，洛杉矶县警察局，负责运营维护管理整个洛杉矶地区的所有监狱系统，同时也是美国最大的监狱系统。
　　多达四十多个大小城市，十几处监狱，拘留中心或者惩教所需要洛杉矶县警察局直接管理，所以虽然拥有高达九千的职员，但仍然严重人手不足。
　　为了确保警察局工作能有条不紊的展开，洛杉矶县警察局总长，犹太人谢尔曼·布洛克想到了一个天才的想法，那就是在各个辖区城市挑选值得信任，愿意与警察合作的帮派，依靠他们的帮助，来完成人力不足的警察们的工作。
　　这样既不用支出额外的人工费用，又能保证有人去干那些琐碎的工作。
　　洛杉矶地区当时活跃着三百多个帮派，洛杉矶县警察局的警察们精挑细选，考核选出了其中的三十个，确保辖区各地，包括各个监狱内都有三十个帮派的成员在活跃。
　　而洛杉矶县警察局下属的数十名治安官，警长，副警长，监狱长们，则每人负责对接指挥一个帮派，确保拥有足够的人手展开工作。
　　短短几年间，这种黑白合作的方式，就让洛杉矶县警察局内拥有帮派身份的警察人数达到了总人数的17%，也就是每一百名洛杉矶县警察局的警察，就有十七个拥有帮派身份。
　　而最开始的三十个帮派，也随着不断吞并，扩张，只剩下了如今的十八个，虽然总数变少，但却更加精悍①。
　　伯纳德·杰克，在担任狱警时，就是洛杉矶县警察局十八个代理帮派之一，主要成员集中在男子中央监狱的康普顿刽子手的高级成员。
　　血帮和瘸帮在康普顿再嚣张，都要对大杰克三兄弟给予足够的尊重，因为一旦他们决定要杀掉或者与大杰克三兄弟为敌，那么血帮或者瘸帮数量庞大的狱中兄弟，就会受到伯纳德前同事兼帮派兄弟们的加倍报复。
　　“无线电传播许可证？”伯纳德接过马丁手中递来的证书，念着上面的文字，随后不解的抬起头看向马丁：“这玩意是做什么用的？哈特先生？”
　　等佩奇把手里的证书全都发放完毕，马丁才看向面前满是疑惑不解的众人：“你们现在都在好奇，为什么你们现在成为了拥有证书的黑鬼？很简单，因为在洛杉矶有几家我个人非常喜欢的电视台，我想同他们合作，带他们一起赚钱，可惜他们不领情，只想让我舔他们的生殖器，他们对我这个迈阿密来的黑鬼缺乏足够的尊重，我让人舔我的生殖器，都会让对方先去体个检，他们不讲卫生，这是对我的亵渎。”
　　“我可以带人帮你去教训一下那些家伙，哈特先生。”杰克家的小儿子，非洲之星最热心肠的乔什，听到马丁的话，开口说道。
　　杰克太太从厨房拖着肥硕的身躯走出来，双手捧着的托盘里，是刚刚出炉的馅饼，老妇人先走到马丁面前，示意对方尝尝自己的厨艺，同时不满地看向儿子乔什：“听哈特先生的话，乔什，不要打架伤人，跟在哈特先生身边学习如何成为上流大人物。”
　　马丁取了一块咬了口，先是夸奖了老太太的厨艺，等杰克太太满脸骄傲的把馅饼放下，去厨房继续准备其他食物之后，这才继续对几个人说道：
　　“你们不再是街头黑鬼，乔什，懂吗？我花了大价钱帮你们搞定了货真价实的许可证书，外面的车上还有好几套昂贵的广播发射器系统，不是让你们去帮我杀人放火，就像你妈妈说的，你们要跟随我，学习如何当个上流人物。”
　　“好的，哈特先生。”乔什听到马丁的话，认真地点点头。
　　看到乔什诚恳的点头，马丁欣慰地说道：“你们是黑人中的好学者，你们最近苦学广播信号发射接收，比如乔什你在一公里外，伯纳德在这里，你的接收器能收到伯纳德发送的画面，当然，你们不能在家里练习，你们要去那些电视台的发射台附近练习，而且每天都在黄金时段练习，这样……就是合法的广播信号干扰。”
　　老二斯坦利是三兄弟中最沉稳的那个，此时听明白了马丁话语间的含义，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就是说，我们用外面的设备，能让收看那些电视台的观众看到我们发送的画面？”
　　“是的，外面的发射器功率，呼号都比那些电视台更先进，不过我必须重申，我送给你们，是因为你们好学，想要成为黑人中的传媒技术人才，而不是故意要去劫持那些可怜电视台的传播信号！”马丁一脸正气地打量着几人，把馅饼咽进肚子里：
　　“你们是为了汲取知识！是为了学习广播学，是为了改变美国的电视行业，你们是黑人中的有为者！”
　　“播放一些小电影给大家免费看怎么样？”乔什此时弄清楚了马丁的想法，咧嘴笑了起来，兴奋地对同伴们问道：“我愿意贡献我最喜爱的个人珍藏，《小红帽与大黑狼》，白人女孩和她的成熟外婆与黑狼人大战的故事。”
　　马丁皱皱眉：“传播这种小电影非常不好，容易引起观众的厌烦，而且会让人怀疑你们故意劫持信号播放小电影，是针对电视台找麻烦，我的建议是，传播歌曲就可以，你和朋友之间用信号传播歌曲，很正常，因为你们有许可证，私下技术交流传播歌曲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什么歌曲？黑人歌曲？”听到只能传播音乐，乔什有些意兴阑珊，他本来还以为能让电视台的观众们欣赏到他的珍藏影片。
　　马丁说道：“鉴于那几家电视台，主要受众都是黑人，所以我的律师，厄尔·拉什精心挑选了几首歌唱黑人的歌曲，让你们在黄金时段循环播放。”
　　“好吧，哪几首？”伯纳德把许可证叠起来装进自己的休闲裤口袋，开口问道。
　　马丁扭过头看向佩奇：“佩奇先生，介绍一下歌曲的名字，然后把准备好的音乐录像带交给他们。”
　　“分别是《Nigger，Nigger》《Move Them Niggers North》《Nigger Hatin'Me》《Some Niggers Never Die》……”佩奇拿着一盒磁带，念着上面的歌曲名称。
　　没等佩奇念完，乔什和几个年轻的黑人就已经抓狂，纷纷撩起自己的T恤，同时嘴里骂着：“老家伙，你他妈的在……”
　　“别激动，乔什，这的确是歌曲名字。”斯坦利第一时间拦住准备当场暴走的弟弟：“这是白人种族主义民谣歌手强尼·特拉汉出的代表歌曲。”
　　“呃，还有一首，《Who Likes a Nigger》。”佩奇脸色不变的念完最后一首，才彻底住口，对几个人露出腰间手枪准备暴走的模样不屑一顾。
　　“Who Likes a Nigger？Who Likes a Nigger？这他妈是一首歌的歌名？”乔什撩起T恤衫，露出腰间的枪套，抓狂的在房间内快速走动：
　　“开什么玩笑……我们为什么要播放这些歌曲？你那个律师是他妈的种族主义者，哈特先生？”
　　“他是黑人，他让你们播放交流这些歌曲，是为了让你们铭记，种族平等之路任重道远，时刻用这种白人垃圾创造出的音乐提醒自己，保持愤怒，继续努力。”马丁看着乔什，认真地说道。
　　斯坦利笑了起来：“这些歌曲，不止我们会愤怒，恐怕电视台的黑人观众也会愤怒，说不定第二天……电视台就遇到大麻烦。”
　　“那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只需要明白，持有许可证的广播信号爱好者之间小范围传递声音画面是完全合法的，你们不是故意劫持信号，只是因为电视台的发射器太烂，被你们的功率压住而已。”
　　“《Who Likes a Nigger？》不用听歌，只是听到这个歌名，就已经让黑人足够愤怒。”大哥伯纳德揽住兄弟乔什的肩膀：“照哈特先生的吩咐去做，他不会亏待我们。”
　　“当然，搞定他们，你们有机会成为那几家电视台的小股东，到时如果乔什愿意的话，可以播放他珍爱的《小红帽与大黑狼》。”马丁像个黑人大人物一样转身朝外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到乔什的面前：
　　“呃……还有，先把那录像带借给我欣赏一下。”
　　……
　　BHH是一处位于洛杉矶非建制城镇艾尔卡米诺的小型电视台。
　　听它的全名Black-Hip-Hop就知道，这是一个主要播放黑人嘻哈饶舌音乐的电视台。
　　艾尔卡米诺是洛杉矶县的非建制城镇，所谓非建制城镇，就是在政府官方层面没有建立城市或者城镇，但人口稠密的社区。
　　艾尔卡米诺有一万两千人口，将近80%都是黑人，主要是以在附近的朗代尔市建材业从事重体力工作为业，算是洛杉矶县比康普顿还要典型的底层黑人生活区。
　　而这里最受欢迎的电视台，不是CBS，ABC或者NBC，而是这个扎根艾尔卡米诺，创立于1983年的小型电视台BHH。
　　创立这间电视台的人，则是在艾尔卡米诺被称为嘻哈教父的查普曼·坦格。
　　查普曼·坦格是本地区唯一一所小学的音乐教师，之前利用业余时间创立了BHH，最开始主要是播放一些东海岸嘻哈音乐和他在学校录制的学生们唱歌的视频，让学生的父母能在电视机里看到自己的孩子表演。
　　不过随着嘻哈音乐快速从东海岸传播来加州，越来越多的加州黑人开始喜欢上这种音乐风格，而且因为创作似乎没有太多难度，艾尔卡米诺很快也涌现出一批嘻哈歌手，因为没有知名度，也没有其他渠道传播自己的创作，所以就干脆录制个小样，拿到BHH，请查普曼·坦格在BHH帮忙播放，再让社区的黑人们给出评价。
　　而一些优秀的作品，查普曼也会通过自己音乐教师的身份，尽可能推荐给认识的黑人唱片公司，这些年下来，艾尔卡米诺也走出了十几名歌手，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红大紫，但也算是改变了蜗居于此地的命运。
　　那些歌手赚到钱后，会转过头赞助伯乐查普曼的BHH，而且也让外界的黑人知道了这个小小的电视台，很多黑人小企业也会投放广告到BHH，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靠着一万名稳定的观众，BHH不仅没有关门大吉，反而稳中有升，靠着广告费和赞助，颇有要做大做强的架势。
　　至少今晚之前，查普曼·坦格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电视台不大，所以他一人身兼主持人，制片人，剪辑等等工作，还有五个社区的黑人青年跟在他身边当做助理。
　　本来今晚黄金时段，按照正常节目安排，是自家的招牌节目《Soul School》，这是一档嘻哈歌手的访谈，兼播放嘉宾的部分经典作品。
　　尤其今晚的嘉宾，是当年从艾尔卡米诺走出去的歌手Big 10，可以说BHH很多观众是看着这个黑人小伙子，是如何从一个偷鸡摸狗的混球，一步一步变成如今这个戴满金饰的音乐天才。
　　所以节目还未开始，查普曼·坦格就肯定，今晚的收视率一定会因为Big10的出现，而高得惊人。
　　事实证明，查普曼·坦格只说对了一半。
　　在BHH发射器五百米外的一辆厢货车上，看着已经调试完成的设备，伯纳德吐掉嘴里的香烟，抓起对讲机：“乔什，你准备好接收了吗？”
　　“我是不是准备好好像不重要，观众们应该准备好了。”乔什在那边笑着说道。
　　伯纳德看到时间指向19：30分，果断按下了发射器的按钮。
　　艾尔卡米诺，三千一百多个正在电视机前守着家乡歌手Big10登场的家庭，看着Big10举着话筒出现在电视机中，还没等他们露出欣慰的笑容，却发现对方唱出的不是饶舌歌曲，而是乡村民谣，似乎声音也不属于Big10。
　　但这种意外，不妨碍他们被电视里传出来的歌声感动到目瞪口呆，再到破口大骂。
　　因为这首旋律优美轻快的民谣歌是这样唱的：
　　“谁他妈会喜欢一个黑鬼？我的父亲曾这样问我？谁他妈会喜欢一个黑鬼？他们是那样懒惰，只会坐在粪堆上啃着马铃薯……”
　　刚刚完成信号劫持，伯纳德就肯定BHH电视台今晚的收视率一定高得吓人。
　　因为他在厢货车内，听到了无数蕴含着愤怒的叫骂，在四周的建筑物内杂乱响起。
　　“好像效果不错。”伯纳德看向前排驾驶席上的弟弟斯坦利，笑着说道：“哈特先生真是经商人才。”
　　斯坦利压了一下棒球帽的帽檐：“我们只是热爱学习的广播爱好者，伯纳德，我们什么都没做。”
　　注释：
　　①笔者语：为了避免各位读者大佬觉得我夸大其词，我先解释一下，这些资料不是我杜撰，警察局里开堂口是洛杉矶县警察局真实存在的，美利坚就是如此自由，警察局长能兼任帮派老大，雷洛和人家比，不值一提，毕竟雷洛还要跑路，而举报洛杉矶县警察局长涉黑的正义警察则直接是被之前的警察同事们开着警车到他家门口，开枪枪击他家大门让他闭嘴，最终调查不了了之，2012年才再次事发，但设立这套黑白合作机制的局长已经去世，最终历时8年，到2020年，当年负责对接某个帮派，如今成为二代目的新任局长最终也只是不疼不痒被扣了个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判了三年，最终两年就出狱。


###第182章 助人为乐
　　“老家伙，你的电视台现在真是声名大噪。”一名黑人警察打量着查普曼·坦格的办公室，嘴里对头发花白，满脸苦涩的查普曼说道：
　　“如果你的电视台昨晚没有播放那些该死的歌曲，Big10那辆能刺瞎穷人双眼的跑车就不会被人砸成一堆废铁，而他本人现在更不会吓到躲在洛杉矶高档酒店，除了疯狂用脏话问候你之外，无话可说，对了，友情提醒，Big10正找律师，准备找你索赔，因为他担心这件事会让他名誉受损，影响后续的专辑发售。”
　　查普曼只是个普通小学的音乐教师，他五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没有做过坏事，听父母的话好好读书，努力考入社区大学，之后幸运的在婴儿潮时期，成为黑人小学的音乐教师，娶妻生子，当儿子长大成人，不需要他再继续投入精力照顾，他也终于能挪出时间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就是办个小小的音乐电视台，分享他喜欢的歌曲，而BHH电视台也在他的小心呵护下，欣欣向荣，直到昨夜。
　　昨晚收看BHH的全体艾尔卡米诺黑人，都亲眼目睹了自己的BHH电视台在黄金时段播放了那些羞辱黑人的歌曲，作为没有受过什么良好教育的底层黑人，他们被羞辱后的反应非常直接，那就是当晚纵火烧了查普曼的汽车，甚至几个暴力分子还跑到自己的电视台外开枪威胁自己，除掉自己这个背叛黑人种族的罪人。
　　至于本该昨晚衣锦还乡的Big10，更是遭受了无妄之灾，那个年轻人遇到这种事之后，当即选择先离开，可惜没等走出艾尔卡米诺，那辆跑车就被砸毁。
　　“我真的一无所知，艾德警官，我电视台的信号被人非法劫持了……那些歌曲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黑人，怎么可能会播放这种侮辱自己种族的歌曲！”查普曼从昨晚开始，就对出警的警察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只不过警察不是专业人士，他们不懂什么叫做信号劫持，他们倒是能从其他人口中得到非常肯定的答复，那就是查普曼这个老家伙，利用电视台播放了羞辱黑人的歌曲。
　　“听着，坦格先生，我出现在这里，压抑着黑人的怒火，尽可能保持里面，是因为我希望你配合我，前往警察局，就昨晚你所说的意外事件，向警方提供一些必要帮助。”警察手里打开小巧的记事本，一边记录着查普曼的话，一边不爽地说道：
　　“虽然没有法律规定黑人不能播放这种歧视黑人的歌曲，但坦格先生，你最好乖乖配合我们，不然我想外面那些被迫欣赏了你电视台播放的歌曲的那些民众，随时会找到你，亲自和你聊聊什么叫做愤怒。”
　　厄尔·拉什一身宝蓝色的西装，从门外走了进来，语气轻佻的对用质问语气与查普曼交流的黑人警察说道：“我觉得你作为一名警察，最好先明白，在律师面前用这种语气对普通公民展开谈话的后果，警官先生。”
　　“你他妈是谁？”警察扭过头，看向门口的厄尔·拉什，等看清楚对方的肤色与自己一样，马上不屑地哼了一声。
　　厄尔吐掉嘴里的口香糖，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名片丢在警察与查普曼面前的办公桌上：“厄尔·拉什，一个黑鬼，一个黑鬼律师，一个帮黑鬼同胞解决黑鬼麻烦的黑鬼律师。”
　　“先生……我……我没有打电话……”查普曼看了眼桌面上的名片，有些紧张地说道：“我确信自己没有打电话咨询过律师业务。”
　　开玩笑，律师收费都是天价，这些法学院出身的天之骄子，一小时就能赚到很多底层黑鬼一周都赚不到的钞票，查普曼可不希望对方从自己身上赚几个小时的费用。
　　“别担心，坦格先生，我们没有合约，所以我不会现在就急着收费。”厄尔笑了起来：“我只是过来告诉你，这件事，你是无辜的。”
　　叫做艾德的警官拿起名片端详了几秒钟，对厄尔问道：“对方不需要律师，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是准备客串推销员，推销最新款的卫生马桶吗？”
　　“昨晚的信号干扰是一次意外，坦格先生，那是我当事人的无心之举。”厄尔看到查普曼的桌上放着一盒润喉糖，走过去想要拿起来，同时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意识到昨晚自己帮你惹了麻烦，所以马上让我过来解释清楚，并且向你道歉，寻求你的谅解。”
　　“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是让你的当事人马上去警察局报道，律师先生。”警察走上前，把厄尔手里的润喉糖夺过去，放回原位，板着面孔说道。
　　厄尔没有被对方的动作激怒，反而愈发不屑的嘲笑道：“所以，今天是愚人节，你在和我开玩笑？”
　　“你觉得呢？”艾德警官不满地把脸凑到厄尔面前，似乎厄尔再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就让对方见识见识警察的执行力。
　　厄尔打开公文包，从里面丢出一沓文件在桌面上：“这是我当事人的无线电许可证副本，他们受美国法律保护，能自由的使用广播信号收发装置，只要不涉及到商用，懂吗？看起来你也不可能会懂，你如果能懂，就该是大学毕业，而不会只是当个高中毕业的可怜警察，但坦格先生应该懂，这份资料里还有他昨晚使用的收发装置型号，功率等具体数据。”
　　查普曼拿起文件打开，随后有些虚弱，又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是的，这份资料的信号收发装置无论功率还是型号，都比我这间小型电视台的更先进，更强大，如果昨晚，是这种发射器在BHH附近工作，劫持BHH的低功率频道非常轻松，甚至不需要刻意，BHH的发射器是五十年代的，而这份资料上是最新型号的产品。”
　　他说完，又看向警察：“所以，艾德警官，你听到了，这位律师先生的话应该也能证明，我与昨晚的突发事件无关，如果要追究责任，你该去问对方的当事人。”
　　“不不不，我只知道你的电视台播放了那些歌曲，让本地观众非常不满，鬼知道这个律师是不是你故意找来的演员，查普曼，我知道你们这些老家伙总能想出各种伎俩逃避警方的麻烦。”警察瞪着茫然天真的大眼睛，在查普曼与厄尔的脸上几次反复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不管你们怎么演戏，总之，现在站起身，跟我去警察局乖乖配合调查。”
　　厄尔在旁边看向面色为难，不想起身去警察局的查普曼，摊开手：“需要帮助吗？坦格先生，只需要你口头上一个授权，不需要付费，我很愿意帮你应付这个警察，我可以先帮你打发掉他，然后我们再聊聊我的当事人如何才能获得你谅解的问题。”
　　“那就麻烦你了……”查普曼再次看了一眼名片：“厄尔·拉什律师，我授权你此刻能帮我应付这件事。”
　　厄尔·拉什转过身，拿起桌上的电话座机，看了眼警察前胸处别着的工作证，随后按下免提键，拨出了一串让警察眼皮忍不住开跳的号码，很快，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冷淡的男声：
　　“这里是……”
　　厄尔打断对方的话，直接开口说道：“吉布森警官，我猜你一定很想念我，所以才让你的下属来见我。”
　　“厄尔，厄尔·拉什……”此刻房间内的查普曼与警察艾德能明显感觉到对面的男人听到厄尔声音的一瞬间，马上活了过来。
　　就像是他之前懒散的瘫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个律师的声音，对面的男人马上坐直身体，双手握住电话听筒，然后声音中充满不可思议。
　　“回答我，你的下属要当着我的面，带我的当事人去警察局，是你太想念我了吗？”厄尔继续笑着问道。
　　对面的警官语气有些茫然和愤怒：“是哪个傻逼这么做的？我不是之前给他们发放过一份加州百大黑人流氓律师名单吗？你排在第十三位，很显眼的位置。”
　　“艾德，艾德·芬奇。”厄尔瞄了一眼警察的工作证，报出了对方的名字。
　　对面的吉布森警官很直接的喊着下属的名字：“艾德，你在旁边吗？”
　　“是的，长官。”艾德无奈地开口答应。
　　“很好，你调查的案件是拉什律师的当事人勾结苏联人倒卖核武器，或者把美国机密出卖给外星人吗？”
　　“不，长官，是一个小型黑人电视台昨晚播放侮辱黑人的歌曲，然后我怀疑有个嘻哈歌手被人攻击也是……”
　　“黑人整天都在侮辱黑人，黑鬼，我一个黑鬼，也称呼你为黑鬼，请问，这算是侮辱吗？”
　　“不，长官。”
　　“那么现在，乖乖和对方约个时间，在对方愿意并时间充裕的情况下，邀请对方来警察局做客，做完这一切，礼貌的和他们告别，然后滚回来，别给这些律师找到勒索警察局的机会，他妈的，洛杉矶县警察局刚刚开过会，去年一年，律师已经从警察局勒索走了三百多万，我不希望最新一笔勒索出现在我的辖区，懂吗？如果你不准备去当牛郎帮我赚回损失，就给我乖乖收队。”
　　“是的，长官。”
　　“再见。”
　　“很好，看来今天你不用见到我了，吉布森先生，下次见。”厄尔·拉什按下挂断键，看向警察：“你要不要现在对我说，你的长官也是查普曼·坦格先生找来的演员？”
　　警察最终抿了抿厚实的嘴唇，看向查普曼：“坦格先生，如果你闲暇时且愿意配合警方工作，可以打电话给我，再见。”
　　他有些沮丧的转过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也许我的上司也是演员呢，律师撒谎骗人很常见，不是吗？”
　　“提醒你，律师从不在法庭之外的地方撒谎，警官。”厄尔目送着对方离开时，笑眯眯地说道。
　　等警察离开之后，查普曼松了口气，但厄尔却板起脸：“先生，你惹了大麻烦，你应该知道，律师从不会好心出现在普通人面前。”
　　“大麻烦？但……那只是意外，你刚才的资料也能替我作证，拉什先生。”查普曼不解地说道。
　　厄尔摇摇头：“吓唬警察这种社会底层角色而已，你猜Big10会不会相信是真的？我收到消息，他雇了另一位黑人知名律师，准备对你和你的电视台提诉，当然，也包括我的当事人，我们两方都是无辜者，我的当事人只是在试验信号传播技术，而你则只是刚好在那个时间电视台开播，两件没有错的事，同时发生，造成了这次意外，你觉得你能拿出十五万作为律师费，并且准备两百万作为败诉后的赔偿款吗？”
　　查普曼刚松一口气，就被厄尔冒出的这两个数字吓得瞪大了眼睛。
　　“看你的表情，显然也不太乐观。”厄尔低下头叹口气，随后再度看向查普曼：“我的当事人斯坦利·杰克是个电视广播爱好者，他准备自己架设个小型电视台，所以他最近才调试信号之类，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最稳妥避免你遭受损失的建议。”
　　“什么建议？”
　　厄尔语气平静地说道：“让我的当事人用他那先进的发射器设备入股BBH，成为BHH电视台的股东，这样，两个被告变为一个被告，只需要我一个律师处理就可以，而不需要你自己雇个律师，和我搭档，各自做重复的工作，而且我们没兴趣干涉BHH的正常运营，只要你让斯坦利·杰克先生过一过信号传播的瘾，如果觉得我在开玩笑，我们可以签订正式合约，用法律来约束各自履约，请相信，我只是单纯喜欢助人为乐。”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拉什先生，我……”查普曼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他不想自己的电视台拥有其他能影响运营的人，可是没等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查普曼拿起听筒，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冷漠的男声：“查普曼·坦格先生？这里是艺名Big10的朗·霍迪先生的法务顾问，萨瑟兰·坎贝尔律师事务所，我此时致电，是想询问贵电视台详细地址，已确保您能收到我们的律师函，请问……”
　　“你等一下。”查普曼挂掉电话，看向厄尔·拉什：“只是小股东，而且不会干涉BHH的日常运营？”
　　……
　　艾德·芬奇郁闷地坐上警车，发动之后驶出两条街，随后停下取出香烟郁闷的点燃，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大杰克三兄弟中的老大伯纳德坐了上来，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
　　“谁他妈给了你勇气，让你坐上我的车，黑鬼？”艾德叼着香烟，目光凶狠的转过头，对伯纳德问道。
　　伯纳德也扭过头，同样面带杀气：“嘿，条子，你信不信我十秒钟之内，让你学会用屁股叼着那根烟的可笑姿势？”
　　“就像你在男子中央监狱时对那些蠢货做的那样？”艾德不屑地说完，不过随后露出笑容，扬起宽大的手掌与伯纳德握在一起。
　　虽然艾德在查普曼的办公室，怀疑厄尔是查普曼请来的演员，但实际上，他才是被请来的演员。
　　他是康普顿刽子手这个警察代理帮派的其中一员，其实昨晚虽然本地黑人目睹电视台播放侮辱黑人的歌曲群情激奋，但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简单的电视台播出意外，轮不到警察出面。
　　甚至报警都是老二斯坦利通过公用电话完成的，再配合老三乔什带人砸了那个嘻哈歌手的跑车，给了艾德介入顺便吓唬查普曼的机会。
　　伯纳德拿起香烟点燃了一支：“老家伙被吓到屎尿横流了吗？”
　　“当然没有，伯纳德，只是个播放意外，又不是他老婆生出了白人，没有那么吓人。”艾德说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跑来搞电视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的吩咐，老板介绍了个黑人大人物给我们，让我们照他的话做，那个黑人老板喜欢搞电视台，我们就只能陪他开心，当然，斯坦利说我们也一定会有好处。”伯纳德吸着香烟说道。
　　看到伯纳德不肯说更多的细节，艾德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有些犹豫地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知道不该现在提起，但我……伯纳德，我还是要说，我和警队其他几个兄弟的那笔款，可能没办法按时……”
　　“别闹了，哥们，我们是一家人，当然可以延期。”伯纳德从口袋取出钱包，递给对方一叠钞票。
　　艾德疑惑地看向伯纳德：“这是什么？”
　　“这笔款的到期数目，你到时拿来还给我，斯坦利说，生意就是生意，不能让大家觉得有人能破坏我们制订的按时还款的规矩，我私下可以替你付钱，但你必须到还款时，还给我。”伯纳德对艾德认真地说道：“还有，我最近没什么时间去警队，我准备把一部分财务业务交给你，艾德。”
　　艾德接过钱：“这就是帮大人物做事的好处，哈？连放贷给警察这种油水丰厚的工作都能舍弃，显然，你要赚大钱了，伯纳德。”
　　“那你最好在我成为大人物之前，按照我的吩咐做好每一件事，那样，我也能对你保证，你有一天也会赚大钱，而不是当个连嫖妓都只能找街边烂货的黑鬼条子。”伯纳德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此时，他手里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厄尔的声音响起：“这家电视台的老家伙已经上套，开始去下一家干活吧，大杰克。”


###第183章 托尼最好的选择
　　洛杉矶，比佛利山庄。
　　汤姆的住处外，马丁擦拭着凯迪拉克的车身，对旁边完全没有帮忙打算的佩奇开口问道：
　　“我有个疑问，佩奇先生。”
　　“你读社区大学时，那里的教师没教过你独立思考吗？”佩奇眼睛望着远处正与一名青年在后院散步闲聊的汤米，一脸木然的回应道。
　　那是汤米从马里兰州远道而来的哥哥托尼，此时他的女朋友阿什莉，则在旁边的后院空地，与索菲亚，凡妮莎和佣人多罗茜架起了烤架。
　　听到对方的反应，马丁停下擦拭的动作，把手里的软布朝车身上一丢，转过身看向老佩奇：
　　“这就是你在洛杉矶黑人社区臭名昭著的原因，佩奇先生，你缺乏亲和力，只是个疑问而已，完全没有必要让我每次和你相处，总有种被警察羁押的感觉？你就不能露出个微笑，对我说，嘿，马丁，很高兴见到你，你想问我些什么？而不是板着脸告诉你，你又给那该死的电击棒充满了电，如果不听话，就帮我及时充电！”
　　“当黑人把炸弹伪装成礼物送去警察局之后，我就丧失了对黑人微笑的能力，尤其在我每周拿出可怜的一部分薪水，寄给我过世同事的遗孀与两个孩子时，都需要回忆那段往事。”佩奇瞥了马丁一眼，随后望向远处的风景说道。
　　马丁虽然知道佩奇的过往，他没在洛杉矶长滩生活过，也没有亲眼目睹佩奇杀人时的表现，所以没办法理解那里的黑人对佩奇的恐惧，在他看来，佩奇虽然对自己总是板着脸，但绝对没有外人宣扬的那么夸张，是个除了杀人之外别无长处的白人老混蛋。
　　马丁理解地点点头：“我很遗憾，佩奇先生，真的，但不是所有黑人都是那种坏蛋，比如我，我是不是送了你一份礼物，一份高清放大版《林肯宣言》，用来时刻提醒你，林肯已经宣布黑人获得自由，在美利坚，黑人白人是平等的，你不能动不动就电我！而且，除了宣言，还有一瓶好酒。”
　　“你是说你带着一瓶威士忌找到我那次？你如果不提醒我，我都没意识到那是礼物，那瓶酒超市据说打折时只需要七块钱。”佩奇看向马丁一眼：“你与白人和解，表达诚意就是用七块钱的威士忌，试图和他成为朋友？”
　　“回到我的疑问，说起来，索菲娅·奥康纳小姐，是老板的什么人？秘书？助理？副手？情人？这段时间，我见过厄尔的秘书，里克的秘书，他们的工作可没有索菲亚这么夸张，你看看她，她要帮老板处理一些工作，然后在周末这个美好时刻，她还要帮老板在后院烤肉，她比那位法瑞尔小姐更像老板的老婆。”马丁看向索菲娅，好奇的对佩奇问道。
　　整个公司，他都已经混熟，唯独不清楚索菲亚的身份，要知道，在公司，秘书不是什么高级管理人员，但在BT，索菲亚这位秘书则刚好相反，挂着个秘书的头衔，看起来却像是汤米的老婆，他不在时，任何事都由她处理。
　　佩奇说道：“我不关心她的身份，不过如果老板愿意让我的银行账户与奥康纳小姐一样，里面存满很多钱，我也可以随时帮他做任何事。”
　　“老板是毒X吗？我是说，我在迈阿密见过最富有的黑人都是靠那玩意赚了大钱，而老板出手大方的样子，很像那种暴发户。”马丁拿起抹布继续擦拭着车身：“我不是说老板的坏话，他对我非常关照，但……我担心有一天警察带走他，结束我此时的生活。”
　　“毒贩可没老板赚的多。”
　　“别鬼扯了，除非老板嘴里大口吞下钞票，然后不停拉出黄金，不然怎么都不可能比毒贩赚到的多，他虽然口口声声不给我薪水，但每周我都收到支票，这个世界，老板这样的好人是赚不到大钱的，好人赚不到钱，迈阿密的黑人兄弟们就是这样说的。”
　　“所以老板赚到钱，就已经说明，要么你的黑人同胞说的不对，要么老板不是你眼中的好人。”
　　“佩奇先生，马丁～”远处的多罗茜走过来，结束了两人的争论：“索菲娅小姐说拜托你们安排好汽车和司机，下午她要陪客人赫尔小姐去购物，安排好之后，就过来一起品尝烤肉。”
　　……
　　托尼即将结束在海军学院的学业，他这次来加州，除了陪女朋友来次简单的洛杉矶之行外，主要的问题是和自己的弟弟讨论毕业后，自己在海军服役期的去向。
　　其他没有获得推荐信，凭借自身能力考入海军学院的学生，毕业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加入海军，而他这种则完全没有选择权，必须在海军内最少服役三年。
　　“我在海军学院SSD内的一位兄弟，他父亲在华盛顿的海军退伍军人事务部工作，他对我说，如果我愿意，我能被他父亲安排去华盛顿美国海军立法事务办公室担任准尉助理，不需要去各处基地服役，而且接触大人物的机会更多，那个办公室是负责美国海军与美国国会之间沟通的职能部门，我的兄弟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自己选择去登舰服役。”托尼与汤米边走，边说起自己的情况：
　　“还有两个选项，一个就是返回罗德岛州，你知道，那里有一处海军的军事基地，我可以去那里的海军水面战中心船舶系统工程站工作，阿什莉很希望我能回罗德岛州服役，毕竟那是我们的家乡，至于另一个，则是去费城的大西洋后备舰队服役，主要是维护那些二战后存放在费城的各类舰船，确保战争爆发，那些庞大的垃圾能第一时间被重新启用，投入战场。”
　　汤米抱着双臂，边听着哥哥的介绍，边微微点头，不过却没有急着给出自己的建议。
　　自己哥哥在海军学院看起来混得不错，这三个服役选择对大多数海军学院学员而言，都是非常好的选择，首先，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爆发战争，这三个工作单位不需要第一时间上前线，全部都是在后方工作，而且不像远离美国本土的那些基地，服役几年都没有假期回国探亲。
　　美国海军立法事务办公室准尉助理，看起来是最好的选择，这可比大卫·谢弗之前去华盛顿当某个参议员的实习助理难度还要高，简单来说，在那个办公室工作，意味着托尼每天能与五角大楼海军部以及美国国会的大人物们朝夕相处。
　　罗德岛州海军基地，最温馨的选择，罗德岛州是自己两兄弟的家乡，美国海军基地大西洋舰队船舶工程站，去了那里，主要是负责定期维护海军那些船舶，没什么紧急事务，能悠闲的准时下班，每天回家和家人们一起吃晚餐。
　　费城美国海军大西洋后备舰队，最安全的选择，替美国海军看守自家的报废垃圾，确定爆发战争时，那些老掉牙的船舶能开出码头虚张声势。
　　“去华盛顿当然是非常不错的选择，如果是我自己读完了海军学院，我会去华盛顿工作，我会尽量拍那些大人物的马屁，好像藤蔓一样慢慢缠绕他们，直到他们和我成为共生系统，但你不行，托尼，那些老家伙不是海军学院的菜鸟，不会因为几杯烈酒和你的示好就和你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那里不适合你，最主要的是，你没有根基，家里没有人在军队工作作为你的依仗，我的生意目前与海军也没有合作，所以完全没办法在那里为你提供更好的后续发展，你如果选择了那里，很可能就是在办公室端茶倒水三年，随后期满退役，或者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苦熬。”汤米对托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除非你接受我之前给你的建议，与阿什莉分手，然后我会帮你找个合适的岳父大人，那样你就可以去华盛顿安慰……”
　　托尼打断了汤米的话：“我不会与阿什莉分手，就像你不会与奥蒂利亚分手一样，汤米，她已经是霍克家的女人。”
　　“很好，那就把华盛顿这项选择划掉，罗德岛州军事基地船舶工程站，这么说吧，你如果选择回家乡，那就等于用一时的欢愉放弃了整个职业生涯，它的确适合你，像你之前修车一样，每天与各种机器打交道，随后准时下班，但与机器打交道，不与人打交道，没有晋升的机会，那些冰冷的机会可不会为你授勋。”汤米没有坚持，他知道自己哥哥继承了父亲的专情，认定一个女人就不会再拈花惹草。
　　听到弟弟的话，托尼问道：“所以，只剩下了费城？”
　　“费城，你如果能替美国海军把那些垃圾卖给其他国家大赚一笔，倒是有机会迅速爬升，但那是在海军内的另一种晋升方式，你帮海军大佬赚钱，海军大佬们给你勋章，一旦他们贪污的丑闻被察觉，你会被丢出来牺牲掉，同样适合我，不适合你，而且，现在我们完全没必要选择这种危险方式，我们不缺钱。”汤米摇摇头，把第三个选项也否定掉。
　　托尼听到三个选择都被否决，微微皱眉，对汤米提醒道：“汤米，罗德岛州与费城，是我自己在学院获得的荣誉所能拿到的最好选择。”
　　托尼的大学经历与自己弟弟在斯坦福大学的经历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他在海军学院能拿得出手炫耀的，就只有两个成绩。
　　一次是西点军校举办，由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和英国的军事院校学员参加，为期两天的桑德赫斯特军事技能竞赛，他所在的海军学院九人见习军官小队，在比赛中击败卫冕冠军加拿大皇家军事学院，替美国西点军校淘汰了最强的对手。
　　随后在冠亚军争夺战，因为之前体力消耗太大以及减员过多，虽然与西点军校胜利会师，但被西点军校击败，最终赢得了亚军。
　　靠着这次亚军，托尼拿到了学院授予的见习军官团队合作勋章。
　　第二个成绩，则是他率领兄弟会组织SSD海军学院分会，主动在校园内发起了一项名为男士品格的推广活动，倡导海军学院内的男性学员不要强迫女学员做某些事，而是学会尊重女人，哪怕花点钱呢。
　　这个活动，让SSD得到了校内品格嘉奖，其中的领导者托尼，则得到了院长亲笔书写的领导力嘉奖信。
　　听起来这个品格活动也许没什么，但实际上，在遍地男性人渣的军事院校，推广尊重女性并不容易。
　　所以在托尼带领下，主要用钞能力来与美女交往的SSD，发起男士品格活动后，学院和海军都像在焦头烂额时中抓到了一把趁手的武器，把SSD的社团行为直接对外大肆宣称成为整个学院的男生自发行为，表示我们的小伙子们非常尊重女性，所有丑闻都是恶意夸大的结果，他们更愿意花钱与女生交往，而非外面传言的各种强迫行为。
　　也正是靠着这两项荣誉，托尼能在还没正式毕业之前，就能选择去哪里开始自己的海军生涯。
　　“我留意到新闻上说，今年美国海军下水的战舰已经达到了594艘，距离里根参选时提出的600艘军舰赶超苏联，只差6艘，但问题是，军舰虽然多，但没有足够匹配的军官与兵源，存在大量缺额，所以如果你毕业作为少尉主动申请去这些军舰或者海军海外基地服役，能得到比本土更多的晋升机会。”汤米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而且你这种主动申请登舰或者驻扎海外的态度，方便我通过前任海军部长托马斯·海沃德，在你正式毕业时拿到美国海军海外服役勋带以及美国海军见习军官荣誉毕业生勋带，别小看这两个勋带，它们会永远写进你的档案与人生履历，告诉美国所有人，你曾经为了这个国家，主动申请前往海外服役。”
　　托尼有些错愕，随后低下头有些不情愿地开口：“汤米，你确定不能在本土帮我找个位置？我不是怕死在战争中，我只是……你知道吗？去海外的话，也许我要好几年才能有次回国休假的机会。”
　　“夏威夷，我让吉姆回头帮我去给托马斯·海沃德的基金会捐笔钱，问问那位前海军部长，在夏威夷服役的舰队成色如何，帮你选一艘足够漂亮的军舰，怎么样？”汤米没有去接哥哥的话，而是笑着说道：“我会在夏威夷买套大房子送给阿什莉，让老爹，贝西娅，阿什莉随时能去那里度假，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保证不会让阿什莉陪你住在可怜的军官宿舍。”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坚持一定要让我去海外登舰？”托尼听到弟弟的安排，没有继续质疑，毕竟这个家伙已经拿出钞票要在夏威夷直接买套房产，把家人接过去度假，缓解自己的思乡之情，这已经比99%的海军成员幸福。
　　汤米望向远处烤肉的众人，嘴里轻声说道：“因为报纸上的新闻，和你刚才的话，都在告诉我一件事，那就是美国在海外即将爆发战争，如果你留在本土，怎么可能有机会获得只有参战军官才能得到的那些勋章？”
　　“你是说之前海军在波斯湾的弓箭手行动？会引发与伊朗的战争？”托尼听到汤米说海外也许会爆发战争，并没有大惊小怪，因为美国海军在海外的各种军事行动就没有中断过。
　　就在前不久，美国海军派遣六艘军舰，四架飞机和两支特种小队袭击了波斯湾伊朗两个石油平台，占领之后点燃了油井。
　　理由是伊朗之前攻击了由美国海军提供保护的一艘科威特货轮。
　　“我不知道是什么战争，但无论爆发什么战争，只要不是与苏联开战，你就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会战死，反而，美国海军的594艘军舰中，将诞生一堆勋章获得者，不然你以为你那位兄弟，为什么把华盛顿办公室的机会给你，自己选择登舰。”汤米转过身，认真地看向托尼：
　　“他也许是出于友情，让给了你这个对普通人而言非常珍贵的机会，但前提是，他父亲为他提供更好的选择，显然，登舰就是那个更好的选择。”


###第184章 丹尼斯与土耳其
　　沉稳且有极强家族长子意识的哥哥托尼，让汤米非常安心，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在西点军校鬼混四年的丹尼斯。
　　甚至提起这个名字，都让汤米感觉头疼。
　　所以丹尼斯给他打来电话时，汤米忍不住用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虽然头疼，但汤米必须承认，跳脱的丹尼斯比沉稳的托尼在校园内混的更好，这个混蛋在西点军校的四年，成为了学校风云人物，以及西点SSD分会某种意义上的精神领袖。
　　这个混蛋在西点军校做出的骄人战绩，让西点军校SSD分会这个老牌白人兄弟会组织都目瞪口呆。
　　西点军校的SSD分会成员，那些拥有总统，副总统，参议员推荐信被送进来镀金的真正上流社会的天之骄子们，可能虚伪太久，没见到过如此生猛的底层白人种族主义者，毕竟他们之前最多也就是在黑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偷偷骂一声Nigger而已。
　　而丹尼斯去西点读书的第一天，就当众对一个倒霉分到他所在小队，名叫格伦的黑人学员直接称呼Nigger，并且在教官质问时，理直气壮的反问对方，自己骂Nigger是否违反美国法律？教官表示，虽然没有法律规定，但道德层面受到谴责及内疚之类吧啦吧啦……
　　结果丹尼斯的反应就是，让教官不要浪费精力劝说自己，因为他愿意一边深刻自责一边痛骂黑鬼，他喜欢边愧疚边为恶。
　　更让SSD一干兄弟大开眼界的是，丹尼斯虽然嘴里大骂Nigger，但这货却不排斥和漂亮的黑人女学员上床，转头就靠钞票把新生中最漂亮的黑妞哄上了床，还故意让其他黑人学员看到这一幕，引发了西点军校当年新生的第一次斗殴。
　　因为他发现黑人学员看到自己和黑妞交流后，主动向对方打招呼：“Nigger，我在操你的Nigger女神。”
　　被刺激的黑人新生们一拥而上，和他打在一起，丹尼斯没有急着还手，而是先跑到了SSD的兄弟会之家附近之后，才开始转过头反击，一对六，这家伙被愤怒的黑人学生们打成了死狗，但刚结束斗殴，这家伙就让SSD一群白人种族主义者帮忙作证，把性质定义成故意伤害，虽然校方干涉，最终没能让丹尼斯得偿所愿，成功把几个黑人送进监狱，但也让几个凭借自己努力考入西点军校的黑人学生的档案被校方记下了浓重一笔，基本上如果参军，短时间内升职无望。
　　而他的其他行为还包括，在黑人学员的宿舍播放美利坚联盟国国歌，在SSD的兄弟会之家附近的空地开辟了一小块地种植棉花，然后每次他所在小队里的黑人同学格伦如果在训练中拖后腿，他就会把对方赶去那块棉花地反省，如果格伦拿到第一名，这混蛋则第一时间向对方送上西瓜和炸鸡。
　　老实说，SSD西点分会的众人，那时候忍不住开启了赌局，赌什么时候格伦会彻底爆发，在射击训练中趁机一枪轰碎丹尼斯的脑袋。
　　毕竟作为种族主义者的他们，都觉得丹尼斯都有些过分。
　　但神奇就在于此，那个叫格伦的黑人被丹尼斯一手皮鞭一手钞票调教的百依百顺，好像百多年前任劳任怨的优秀黑奴，让SSD众人大开眼界，在丹尼斯身上见识到了自家奴隶主祖先调教黑奴的风采。
　　也为此，丹尼斯在西点SSD的内部绰号就是，祖先。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跳脱疯狂的丹尼斯就成为了SSD西点分会的核心人物。
　　当托尼在马里兰州的海军学院率领SSD发起男士品格运动时，丹尼斯在遥远的纽约州西点军校同样没有闲着，他在校内一次职业军事道德教育课上，呼吁西点军校应该发起一场黑人感恩行动。
　　理由是他认为黑人需要有正确的道德观念，而且需要对美利坚这个伟大的国度充满感激之情，要加强黑人的爱国教育。
　　而且他还提出了在军队内成立黑人感恩突击队的思路，理由是美国赐予了黑人自由，黑人必须学会感恩，所以他建议，在美国陆军任何一个营级军事单位，都可以成立一个全部由黑人组成的连级军事单位，如果爆发战争，这些黑人必须出于对美利坚赋予他们自由的感激之情，奋勇当先。
　　而且他还认为，黑人士兵参军后，应该主动申请去海外基地服役，把那些白人士兵换回美国本土驻防，作为对美利坚的感恩回报。
　　本次发言让西点军校学员道德教育委员会特意给他成立了一次听证会，并且组建了由学员构成的大陪审团，准备就开除丹尼斯这件事进行裁决。
　　不过在75%的学生都是白人的西点军校开除丹尼斯难度非常大，最终由白人学员组成的六十四人大陪审团一致认为，学员丹尼斯·赫伯斯虽然言辞有些偏颇，但并没有违背美国宪法，也没有违法西点校规，所以学校无权剥夺他接受教育并为美国服役的义务与权利。
　　至此丹尼斯一战成名，成为西点军校诸多白人学员眼中的风云人物与精神领袖。
　　因为他干了他们不敢干的事，说了他们不敢说的话。
　　但与此同时，被激怒的黑人学员们则不断给校方施加压力，要求严肃处理丹尼斯，于是校方最终决定把丹尼斯临时塞进交换生名单，把这个混蛋丢去日本陆军军事学院当交换生，眼不见心不烦，毕竟这个混蛋在西点军校，大大助长了学生中一部分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气焰。
　　按照西点军校校方的想法，至少半年内，他们不用担心丹尼斯再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现实很残酷，不到一个月，丹尼斯就被日本陆军军事学院退了回来。
　　原因是他去了日本之后，还没有展开学术交流，就在第一个星期举行的欢迎晚会上，灌醉了校方一个女翻译，然后和她展开了其他方面的深入交流。
　　在面对校方愤怒的调查质问时，丹尼斯居然理直气壮的表示，他以为那个女人是日本校方特意安排招待他的“潘潘”，就像他们当年帮麦克阿瑟上将安排的日本女人一样，不然对方完全可以在自己让她喝酒时直接拒绝。
　　日本人实在受不了这个混蛋如此直接的羞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找了个该生报道时体检不合格的理由，把丹尼斯退回西点军校。
　　西点军校当时的校长，美国陆军中将小威拉德·斯科特看到丹尼斯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虚弱地说了一句话：“孩子，经历过残酷且血腥的二战的我，第一次如此渴望爆发战争，因为那样，你就能提前结束学业，被征调入伍，消失在我眼前，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对黑人，日本人如此歧视？”
　　而丹尼斯的回答朴实且直接：“校长先生，又没有黑鬼和日本人在场，所以早点结束这种假惺惺的询问吧，您的孙子威廉·斯科特正在SSD帮我举行接风晚会呢，他说过，您当年不止烧死过黑鬼，还在太平洋战争中还烧死过日本人。”
　　然后校长虽然破防，用脏话问候了丹尼斯这个上进的学生，但最终没有在丹尼斯的档案上记录他在日本的经历。
　　与托尼毕业后只拿到可怜的三个选择完全不同，丹尼斯拥有1701个选择，因为美国在海外拥有1701个军事基地，海外驻军30万，遍布欧亚，校长的态度就是，丹尼斯这个混蛋，只要别留在美国本土，想去哪里发霉都没问题。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汤米，我这段时间总是想起儿时的趣事，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曾经救了你一命，没有我，你会被亚当斯先生打死的。”丹尼斯在电话那边，感情真挚的帮汤米回忆和他的童年往事。
　　汤米点点头：“是啊，我差点就被亚当斯先生抓到，你第一时间抓着我带我逃走了，所以他妈的，到现在亚当斯先生都认为朝他汽车油箱里撒尿的是我，事实上是你和帕姆干的，我只是刚来得及掏出作案工具而已。”
　　“别在意细节，汤米，看在我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就不能让我留在美国吗？我知道你能做到，我不想去海外，我SSD的那些兄弟说，之所以没有帮我，是因为你联系过他们，说你会帮我安排，让他们不要插手。”丹尼斯对汤米说道。
　　汤米揉捏着眉心骂道：“丹尼斯，你那履历居然能以陆军少尉的身份去海外服役都已经是运气，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你在你的SSD兄弟可能数学考试无法通过时，试图强迫你队里的黑人同学伪装成Gay，去色诱那个同性恋黑人考官，你在西点读了四年，曾经让七个女生和两个女老师怀孕，这项成绩无人能及，如果不是我替你付了堕胎费，外加你那些SSD兄弟动用关系拼命保住你，你早就被退学，所以，乖乖滚去海外。”
　　“如果一定是海外，能不能去意大利或者德国的军事基地？我知道你有能力帮我搞定，你只需要捐钱给那些大佬的基金会，他们就能决定我去哪里报到，对吧？汤米，我不想去日本，关岛那些基地，所以，帮帮我。”丹尼斯完全没有理会汤米说的那些话，坚定不移的继续请求对方的帮助。
　　汤米认真地对电话那边的丹尼斯保证道：“看在我们是死党的份上，丹尼斯，我当然会帮你，我保证，你不会去那些地方发霉，相信我。”
　　“谢谢你，汤米。”丹尼斯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可以永远信任你。”
　　“再见。”汤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旁边的索菲娅把资料递给汤米：“这是FOX电视网在加州地区的KTTV电视网，与我们BT这段时间用各种方式控制的一些小型独立电视台的数据比对资料。”
　　汤米接过来翻看着：“厄尔和大杰克他们，说服了多少家愿意合作的小型电视台？”
　　KTTV是FOX在加州地区乃至整个西海岸的旗舰电视台，也是加州第一个雇佣黑人电视新闻记者的电视台，这个噱头赢得了很多黑人观众，汤米成立BT电视台，主打黑人收视，就是要先与FOX下属六大地区电视网中，黑人观众最多的KTTV电视网过过招。
　　“用那种以设备入股成为小股东的方式，说服了加州地区二十二家主要观众是社区黑人的小型电视台。”索菲娅对汤米说道，不过随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所以，丹尼斯会被你丢去哪里？”
　　汤米头也没抬地说道：“土耳其，我觉得他的性格，适合住在那个国家。”


###第185章 里克的成长
　　汤米直到对面的里克·卢瑟说完所有想说的话，而他自己也认真看完了里克交给他的文件之后，才用力拍了拍双手，随后有些亢奋地站起身，用手指用力指向自己这位之前在活色生香小电影公司工作的节目编排与制作副总裁，开心的对这个满头红毛卷发的家伙喊道：
　　“里克，我就知道你是个天才制作人，你知道我们需要什么！这个剧集就是证据！”
　　声音之大，甚至让在会议室外的佩奇，索菲娅都听到了汤米开心的声音，他们都有些惊愕，不明白里克到底对汤米说了什么，会让他如此开心。
　　索菲娅知道，汤米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开心笑过，这个家伙越来越富有，但同时，也越来越沉默。
　　大多数时间，如果在公司忙完工作，参加完一些无法推脱的董事会会议，汤米会在办公室沉默的阅读报刊，需要放松时就盯着办公室那副美利坚地图出神，反正没人知道他的灵魂在那一刻飘去了哪个州。
　　哪怕回到住处，索菲娅也知道汤米会做什么，万年不变的游泳三英里，在健身教练陪同下做些有氧运动，然后去他那比很多家庭的客厅还要大的书房，看电视，看书，以及盯着墙壁发呆。
　　除了自己，奥蒂莉亚以及负责打扫的多萝西，再没有人能进入那间书房，看到那面壮观的墙壁。
　　那面墙壁上，被一张庞大且详细的美国地图覆盖，那张地图精密到甚至连华威市这种小城市都会在地图上被准备标记出来。
　　当然，除了地图之外，上面还有一百多个被汤米贴上去的磁力贴，一百多个遍布美国疆域，本该标记文字的磁力贴，却全部都是空白。
　　所以哪怕索菲娅经常出入汤米的书房，都不知道汤米摆放在地图上的那些磁力贴代表着什么，而那副地图又有何等的魅力，能让汤米每天晚上入睡前欣赏最少半个小时，很可能奥蒂莉亚都没有那张地图吸引汤米。
　　跟随汤米这么久，她很肯定，此刻，汤米对里克表现出来的开心，是发自肺腑的那种，纯粹的开心。
　　这也让索菲娅愈发好奇，里克到底对汤米说了什么，能让这个总是成熟到让人忍不住忽略掉他真实年纪的混蛋，笑的像个开心的孩子。
　　“佩奇先生，去问问他们在做什么，声音太吵了，请他们安静些。”索菲娅看向旁边眉头微微蹙起，同样好奇自家老板为何开心的佩奇，开口说道。
　　佩奇用他那双表面略显浑浊实则能看穿一切的眼眸投向索菲娅：“奥康纳小姐，好奇就自己去探究真相，老板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但他扣我的薪水可从不会手软。”
　　“如果马丁在，他一定会帮我……”索菲娅被佩奇识破小伎俩，可爱的翻了下眼睛，随后自己走向会议室，轻轻敲了下门，随后推开，对里面的两人笑着问道：
　　“需要让行政处的姑娘们帮你们的咖啡续杯吗？我在外面听到你们聊的很开心。”
　　“里克不能只是收获一杯咖啡，我说过，他是个天才。”汤米开心的拿起那份资料，对索菲娅得意地笑道：“看看，他和他的团队，为BT电视台设计的剧集，我就知道他懂得如何揣摩老板的真正需求。”
　　“《如何嫁给百万富翁》？”索菲娅拿起资料，翻看了一下，完全没有找到让汤米如此开心的地方，疑惑地看向两人：“BT电视台筹备情景喜剧我清楚，但我没想到会是《如何嫁给百万富翁》？我要是没记错，玛丽莲·梦露拍过同名喜剧电影，所以，要购买电影版权加以改编？那可是一大笔支出。”
　　“电影是1953年上映，但实际上我仔细查阅过，原著小说出版于1930年，作者也已经在电影上映后不久去世，版权已经进入公共版权池，我们能随便用。”里克此刻兴奋地对索菲娅介绍道。
　　法学院毕业的索菲娅马上指出了里克这番话中存在的问题：“但美国著作权法案规定，作品在作者去世五十年之后才能进入公共版权池。”
　　“那是对美国公民，奥康纳小姐，作者是旅美希腊人，一直没有加入美国国籍，所以作者应该依靠国际伯尔尼保护文学和艺术作品公约来维护自己的著作权，遗憾的是，那个国际公约出台于1886年，但美国到现在都一直没有批准伯恩公约在美国生效，这也是我找到的漏洞。”里克看向索菲娅：
　　“我私下咨询了律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是的，我们不需要付钱给原作者的家人，直接就能把这部小说原来三个白人姑娘的爱情欺骗与冒险，改编成三个黑人穷女孩，向银行借钱伪装成名媛，彼此互帮互助，最终成功嫁给有钱人，改变命运的爱情喜剧故事。”
　　“你开心，是因为电视台终于有人知道用什么节目同时取悦你以及那些底层黑人观众？”索菲娅叹口气，听完里克的话，她马上就明白了汤米为什么开心的原因。
　　无论是《Nigger Boss》还是《寻爹美利坚》，甚至还在制作中的其他自制节目，要么是汤米自己提出的噱头，要么就是汤米内心完全不感兴趣，绝不会收看的节目，而此刻这个情景喜剧的创意，之所以让汤米开心，是因为里克找到了节省一大笔版权费的漏洞，而且还能蹭玛丽莲·梦露的噱头，最后，这节目听起来真适合给那些底层黑人欣赏，借着爱情喜剧的噱头，实际上是想要洗脑那些观众，想要改变命运，你们也可以和三位女主角一样，向银行借一大笔钱包装自己，也许明天就能遇到个有钱人。
　　但是否遇到有钱人，索菲娅不清楚，不过他们如果想借钱，肯定会遇到汤米的KeyBank。
　　里克这个项目考虑的如此全面，这应该就是汤米开心的原因。
　　“不！”汤米对索菲娅的判断，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索菲娅狐疑地看向汤米：“不？”
　　“我开心是因为我们能捧个黑人靓女，对外宣称她就是黑人中的玛丽莲·梦露。”汤米信口开河，虚伪地说道：
　　“我的黑人兄弟们，需要有与自己同肤色的女神。”


###第186章 事情正在变得有趣起来（上）
　　汤米准备亲自请客，带提出《如何嫁给百万富翁》这个思路的里克和他的团队晚上去夜总会发个小疯的计划，因为公关副总裁肖恩的来电而打消。
　　最终汤米只能让里克替他向下面的那些员工表示歉意，改为由随便他们去夜总会消遣，由无法亲自过去参加的他付账单。
　　肖恩在电话中的语气非常匆忙，只说让汤米今晚暂时不要应酬，随时守在公司等他的电话，或者本人赶回来，原话是：
　　“汤米，我们要做好帮助一个寡妇的准备。”
　　这一句话就让汤米亢奋起来。
　　是啊，一个男人怎么会拒绝对寡妇伸出援手，所以汤米特意取消了晚上的游泳和健身课程，留在公司加班等候肖恩给他一个帮助寡妇的机会。
　　自家这位负责公共关系的副总裁在电视台内部存在感并不高，老实说，BTTV的其他部门的人几乎都快忘了这个胖乎乎，笑起来憨厚的中年人，因为他几乎从不在电视台出现，他的办公室大部分时间也都是空置状态，只有公共关系部几名普通文员每天上班时穿梭在公司内处理各种文件，证明BT电视台还拥有这样一个部门。
　　但汤米却知道，肖恩差不多算是BT电视台最忙碌的那个人，如果其他人只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展开工作，那么肖恩就是BT电视台这个小小蚂蚁的触角，他被BT电视台释放出去，探索所有未知，然后传递回得知的消息。
　　他要每周飞往一次华盛顿，确保能第一时间跟踪或者获取政府部门，行业协会等机构的最新动态，政策法规之类，因为如果指望和一个普通美国人一样，从人人都能买到的报纸或者新闻上获取这些看起来不起眼，但对行业影响惊人的动态，那至少要等到半年以后。
　　他还需要负责帮BT电视台建立与州政府，市政府，地方电视行业协会，国家电视行业协会的沟通渠道。
　　需要负责检查自家电视台节目中是否存在容易触怒有色人种族群的敏感点，需要与里克的节目部门及时沟通，按照里克的需求，帮里克一点一点建立属于BT电视台的节目库，替里克与辛迪加节目市场的各个销售方打交道，与其他真正有实力，而非大杰克三兄弟打交道的那种小型电视台的加州地方友台展开交际，寻找合作的机会，比如CBS，NBC，ABC这些大型电视网络在加州的旗舰电视台。
　　甚至还要为BT的各个节目在正式播出前，制订播出后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预案。
　　所以他对汤米说，要帮助一个寡妇，那么绝对不是因为他看到个漂亮的寡居妇人，然后想要找机会帮汤米拉皮条搭讪那么简单。
　　直到九点四十分，肖恩才满脸酒气的出现在公司，他先推开汤米办公室的门，对汤米做了个稍等的手势，随后快步走进洗手间呕出酒液，用冷水泼了泼脸，擦拭干净之后，又嚼了两粒口香糖，这才坐到汤米的对面，直直地盯着汤米。
　　不过很快，他就再度起身，在办公室里拖着他那肥硕的身躯，按照Z字型脚步在汤米面前移动，那笨拙的脚步配合他的身材，让肖恩看起来像是个跛足的鸭子。
　　“知道这是什么吗？汤米？”肖恩做完了这套可笑的动作，重新坐回来，对汤米说道：“KNBC的公共关系专家马尔科，坐在我对面，用了他妈三个小时，吹嘘他小时候遭遇校园枪击时的勇敢表现，说到尽兴时，还对我演示了他当年躲避枪手射来的子弹时的灵活脚步。”
　　KNBC，是NBC在加州地区的旗舰电视台，也是NBC电视网自己持有的七个主力电视台之一，算是NBC电视网内真正的嫡系部队。
　　整个美利坚，有将近200家电视台播放NBC的节目，被归为NBC电视网络，但NBC集团真正持有的，只有七家电视台，其他那一百多个电视台，全部都是合作方式被收拢在NBC囊中。
　　汤米好笑地看着肖恩，随后起身亲自帮他倒了一杯水：“我不关心男人如何幸存，肖恩，我更在意如何帮助寡妇。”
　　“要帮助寡妇，就需要先看那个混蛋扭动他的屁股三个小时，你幸运一些，老板，你只需要看我扭一次，而且我的屁股比那老家伙的干瘪臀部明显更翘，也更丰满。”肖恩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笑着说了一句：
　　“KNBC看完我们的试播节目后，愿意帮我们说服他们位于费城，芝加哥的兄弟电视台通过辛迪加节目市场购买我们节目的地区播放权，他们觉得这两个地区庞大的黑人群体应该会喜欢我们的节目，但前提是，价格足够优惠，而且要帮KNBC做一件小事。”
　　“帮助一个寡妇？”汤米轻轻点了点头，问道。
　　肖恩也点点头：“没错，NFC（美国橄榄球大赛）洛杉矶公羊队死鬼老板卡罗尔·罗斯布鲁姆的遗孀，乔治娅·罗斯布鲁姆。”
　　“我很确定我现在口袋里的钞票，还不足以玩大型体育赛事转播权这种电视巨头之间的游戏，肖恩，你也应该清楚。”汤米听到肖恩的话，眉头微微蹙起，随后坦诚的对肖恩说道。
　　体育赛事向来是三大电视网之间争抢的游戏，为了争抢到最肥美的血食，且又把竞争对手拒之门外，三大电视网绞尽脑汁，所以后果就是，体育赛事转播方式，已经被他们玩出了各种花样。
　　如果一个外行拎着几千万钞票冒然入场展开竞争，下场就是自以为买下了某些知名球队比赛的转播权，却离奇的发现一整个赛季居然连他妈一场比赛都没办法转播，只能白白亏掉那些钞票。
　　为什么？因为球队与电视台的合作有上座率条款，也就是如果现场观看比赛的球迷上座率没有达到某个百分比，球队有权利为了俱乐部利益考虑，要求电视台不得转播比赛，这样能刺激更多球迷购票去现场看球。
　　实际上，不可能一整个赛季的上座率都糟糕，很可能是某个电视网勾结俱乐部在数据上造假，但如果是个暴发户外行，完全无法找到证据，就只能一整个赛季得到俱乐部上座率不达标的回复，然后还能被球队俱乐部找出各种合约上的漏洞，最终就是俱乐部毫发无损的与傻瓜外行解约，转投其他电视网的怀抱，三大电视网看着外行电视台亏损一大笔钱，最终黯然离场。
　　与上座率条款类似的变态条款还有很多，全都是三大电视网勾结赛事机构设置的陷阱，三大电视网彼此互相踩雷，互相试错几十年，才走到知己知彼的现在。
　　这么说吧，其他小型电视网和电视台，连参与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三大电视网已经用钞票和经历积累了经验，而其他电视台想要踏进这门转播生意，就要付出三倍的代价，你要把三大电视网的所有陷阱都踩一遍，才清楚所有规则，而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天文数字的钞票。
　　“我知道我们没有，但默多克有，NBC得到的消息，FOX今年在体育赛事转播权的厮杀中上膛了1.25亿的子弹，准备大干一场，三大电视网都被吓坏了，他们不知道默多克从哪里筹措到资金，要知道，前不久，默多克刚刚用30亿收购美国三角传媒集团，再往前，《纽约》杂志亏损两亿，《乡村》杂志亏损九千万，《芝加哥太阳报》因为亏损严重被他廉价出售，《纽约邮报》持有十二年，亏损1.5亿，廉价出售，这还不算他在英国的一系列糟糕投资，总之，所有人都相信这个犹太佬绝对不是商业天才，但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能让默多克不断亏损的同时，还再源源不断给他提供资金，印钞厂吗？1.25亿，等于把现有价格抬高三分之一，逼着三大电视网和他竞价。”肖恩拿起汤米帮他倒的那杯水，喝了一口说道。
　　汤米耸耸肩：“如果NBC希望我替他们去色诱那个寡妇，让对方回心转意不与福克斯合作的话，我想，我答应的几率不太高，因为我有女朋友，可能让我答应的原因，取决于那个寡妇的年纪，是否漂亮，以及继承了多少遗产等问题，如果都让我满意，我也可能拨冗辛苦一番。”
　　“福克斯在加州的旗舰电视台KTTV，正在与洛杉矶公羊队就新赛季客场比赛转播权进行谈判，之前洛杉矶公羊队的主场比赛转播权属于CBS，客场比赛转播权属于NBC，但主场转播权是长期合约，还要五年后才到期，CBS完全不需要担心主场失守，但NBC手中的客场比赛转播权是按照赛季来计算，也就是说，福克斯现在抢的是KNBC的肥肉，问题是，马尔科之前一直是球队老板卡罗尔的好友，如果卡罗尔还活着，他不担心福克斯能抢走，但现在……球队老板卡罗尔在之前佛罗里达州度假时意外溺水身亡，没有遗嘱，所以球队落到了他和前妻的五个子女以及他的遗孀乔治娅·罗斯布鲁姆手中，目前乔治娅夫妻，已经和卡罗尔的五个子女为了价值5600万的洛杉矶公羊队以及其它卡罗尔没有留下任何遗嘱的价值亿万的资产彻底撕破脸，FOX的公关搞定了卡罗尔的五个子女，并且保证帮五人提供必要的支持，帮五人拿到俱乐部所有权，而BNC最好的方式是寡妇乔治娅与他们合作，问题是，乔治娅现在却根本不理会NBC的马尔科，因为他帮她丈夫卡罗尔拉皮条，甚至她丈夫死时身边陪伴的野女人，都是马尔科帮忙介绍的。”
　　“等一下，什么叫做乔治娅夫妻，已经和五个卡罗尔的子女撕破脸？她丈夫不是死了吗？”汤米敏锐捕捉到了肖恩话语中的问题，开口询问道，肖恩是公关人员，不可能在谈话中出现这种夸张的错误。
　　肖恩面对汤米的疑惑，给出了答案：“是的，死的是前夫，这女人今年刚满六十岁，但已经结过六次婚，卡罗尔是她第五个丈夫，卡罗尔死后第三个月，她就又和一个小她十几岁的白人同居结婚了，只是还没有举行婚礼，但这并不妨碍她以前夫遗孀的身份争夺家产。”
　　“这个女人一定不是白人，哪怕华威那些底层白人女性，也不可能欲望这么夸张，恨不得时刻都找些东西塞在下面。”汤米目瞪口呆的听完肖恩的解释，面带钦佩的感慨道。
　　肖恩点点头：“猜得真准，黑白混血产物，好像年轻时还是个选美小姐。”
　　“所以，就是想个办法，接触那个下面闲不下来的黑人寡妇，然后用BTTV的名义欺骗她，让对方把新赛季的客场转播权给我们，但实际上我们会交给NBC，对吧？”汤米整理了一下肖恩带回来的消息，开口问道。
　　“大意是这样，我需要强调的是合作，不是欺骗。”肖恩说道。
　　汤米则继续问道：“她的死鬼前夫卡罗尔和他第一任妻子都是白人吗？”
　　“卡罗尔有犹太人血统，他前妻是日耳曼血统。”
　　“寡妇现在有钱吗？”
　　“当然，大概有两三百万的私房钱，不然哪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会愿意在床上操一个六十岁的黑人老太婆？”
　　“对方那五个子女呢？”
　　“没有她富有，不然也不会急着与FOX达成合作意向，但他们最终很可能会拿到最多的遗产，律师给出的判断，他们五个人加在一起，大概能拿到85%的球队股份。”
　　“你觉得，我们的厄尔愿意在床上操一个六十岁的黑人老太婆吗？”汤米思索了片刻，抬头对肖恩问道。
　　肖恩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我觉得他不会愿意，他又不缺钱。”
　　汤米笑了起来：“你对精英黑人缺乏认知，他们的内心比底层黑人还要无耻，大概和印度人差不多，只要价码足够丰厚，他们什么都能操。”
　　“你是说，让厄尔免费提供法律帮助的借口，接近那个女人？汤米，厄尔很难帮乔治娅拿到球队内足够的所有权，而且对方不需要免费法律援助，如果可行，NBC早就自己去解决，也不会丢给我们，把这件事当成个难题，给我们一次合作的机会。”肖恩耸耸肩，觉得汤米考虑的有些过于简单，说出来的这番话大失水准。
　　汤米目光烁烁的望着肖恩，脸色认真地说道：“我知道，厄尔一个人当然不够，但我不止有厄尔，我还有个无所不能的女朋友，以及我女朋友庞大的朋友圈。”
　　……
　　厄尔·拉什最近依靠汤米的资助，与一些多年好友在加州洛杉矶筹备发起了一个名为飞跃种族的非营利组织，这个组织倡导抵制工作福利制度，呼吁那些大公司能平等的向各种肤色的美国公民提供就业机会，而不是白人优先。
　　其实这种组织，在美利坚随便一个城市，都有三五个雷同的存在，并不算新鲜，想要与众不同脱颖而出，让美国人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很简单，有资本愿意为这个组织买单。
　　飞跃种族背后的资金支持者汤米，就愿意为此买单，首先，他能出钱让厄尔登上各大电视台阐述这个组织的理念，其次，他能让这个组织的口号落实成为实际。
　　比如厄尔罗列了一大堆硅谷科技公司的名字，对着电视机前的黑人表示，这些科技公司响应飞跃种族的倡议，愿意为计算机专业的有色人种大学生提供比白人更便捷的就业面试程序，以示他们对飞跃种族倡议的支持。
　　不过汤米不会告诉电视机前的黑人，有色人种不止是黑人，科技公司对亚裔其实非常欢迎。
　　总之，这个组织主要吸纳的支持基础人群，全都是被里根政府政策伤害的那些人，比如有色人种，穷人，单身职业妈妈，失业者，因为政策而失业的工人，同性恋等等。
　　随着厄尔出现在电视机中，民主党内的很多白人也终于想起这个有了金主爸爸做靠山的黑人似乎是自己人，顺理成章，厄尔的党内交际圈也随之慢慢打开。
　　享受成功的同时，厄尔涌起的反而是一种荒谬感，是的，他感觉这个世界荒谬的简直可笑，要知道，他之前可是真的免费为那些同胞提供法律援助，一腔热血参加黑豹党想要改变这个不平等的国家，可是那时，根本没有人看自己一眼，结果现在自己人到中年，成为了一个只想名利兼得的贪婪者，反而成为了所有人眼中值得尊重，值得交往的黑人有为人士。
　　但世界再荒谬，也不如此刻汤米一边约他打高尔夫球，一边询问他有没有兴趣去勾搭个六十岁的混血老寡妇荒谬。
　　“你不是建议过我，让我找个底层黑人女性吗？洛杉矶公羊队老板的遗孀，怎么都不可能和底层两个字扯上关系。”厄尔把手里的高尔夫球杆还给旁边的球童，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对旁边正专注观测距离的汤米问道。
　　汤米测算好之后，一个标准的挥杆动作，将高尔夫球击上了果岭，随后才丢开球杆，坐到旁边的遮阳伞下：“不，她就是底层妇女，底层单亲妈妈，就是年龄大些，六十岁。”
　　“没人相信她是底层黑人，汤米，黑人群体都不会相信。”厄尔坐到汤米旁边的位置，侧过脸看向他，认真地说道。
　　汤米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果岭：“她当然不是底层黑人，但她可以短期内沦落到不如底层黑人的地步，然后再重新成为一个富婆，所以你该为此感到开心，因为你不需要真的操一个来自底层，时刻要担心对方是不是有脏病的黑人，虽然这个六十岁的夫人也睡过很多男人，但我保证，她绝对比底层那些黑人女人干净，至少她有定期体检。”
　　“怎么沦落？”厄尔没有理会汤米的调侃，询问着自己更关心的话题。
　　如果对方能有这样一个值得同情的形象，自己倒也不会太排斥，毕竟对方有很多财富，没人能拒绝大龄富婆的诱惑，律师也不能。
　　汤米拿起雪茄，抛给厄尔一支：“她希望拿到一半的遗产，前夫其他五个子女平分另一半，为此，她愿意做任何事，比如，短期内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可怜的，走投无路的穷人。”
　　“我需要更具体一些的情况。”
　　“我让肖恩去劝说她，以财力不足的理由解散了负责为她争产的律师团队，而你，会免费为她提供法律帮助。”
　　“你刚刚不是说她，这些年她在与前夫的婚姻中，积攒下大概两三百万左右的私产吗？”
　　“她觉得丈夫一定不希望看到她与对方的子女吵到不可开交，而且她很善良，那些子女就像她的孩子，所以她选择放弃，但同时觉得很寒心，所以她把资产捐给了美国儿童与妇女法律保护基金会，希望不再有类似她自己这种丈夫去世，马上被非亲生子女扫地出门的悲惨故事发生，是的，所以她现在一无所有。”
　　“她为什么会相信肖恩，并且心甘情愿的捐出所有财富？”
　　“因为我。”汤米看向厄尔，轻描淡写地说道：
　　“因为我让新世界基金会董事会主席，美国儿童与妇女法律保护基金会董事会主席，《美国律师》杂志评选1987年全美最具权势律师第四名，希拉里·克林顿亲自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会帮她拿到她应得的财富。”
　　厄尔听到那个名字，马上反应过来：“我的免费援助只是预热，对吧？而且不太可能是争产这场高潮大戏。”
　　“是的，你向她提供的免费援助是在俱乐部所有权不清晰的情况下，她让自己的现任丈夫进行球票预售，她的丈夫会私下兜售洛杉矶公羊队下赛季的主场球票，而那五个子女会很快发现这个问题，然后抓住机会，把继母和她的姘头送进监狱，而你，和飞跃种族这个组织，需要把她塑造出被迫害者的形象，一个已经退出遗产争夺，只是想把手上最后一部分球票卖掉获利，换座城市生活的继母，被那些凶残狠毒的前夫子女赶尽杀绝。”汤米看向厄尔：
　　“她是黑人，她是妇女，她被迫害，风潮只要起来，希拉里女士就能顺理成章的介入，为这个可怜的寡妇提供法律帮助，她到现在，在这种涉及女性权益的诉讼中，从未败诉过。”
　　“你可真是黑人的朋友，汤米，帮黑人大龄妇女争夺家产，还帮她介绍年轻的黑人男朋友。”厄尔听完之后，咧嘴笑了起来，调侃了一句。
　　汤米也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马丁介绍给她，老实说，马丁体力比你好的多。”
　　“我当然愿意，只要她可以接受无性婚姻，并且不反对我去外面解决生理问题。”厄尔坦诚地说道。
　　“你不反对她鬼混，她也不会反对你鬼混，你们就是两个善良的黑人男女，最完美最理想的结合。”
　　“什么时候开始？”
　　汤米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厄尔：“你现在就可以开车把她接去你家住，因为她已经搬出前夫的家，无家可归。”


###第187章 事情正变得有趣起来（下）
　　自家卧室的大床上，汤米双手轻轻环抱住软在自己身侧的奥蒂莉亚：“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需要你去帮助的人？以至于让你忘了在加州有个同样焦急等待你的男人？”
　　奥蒂莉亚把头朝汤米的下颌处轻轻仰了仰，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之后，才慵懒地说道：“当然不会，汤米，怎么可能会舍得忘了你。”
　　“很难说，万一海外你遇到一个英俊又贫穷的男人，因为你的帮助而对你心怀感激，并凭借你的帮助改变了自身命运，变得更优秀且耀眼，就像你当初送了那一箱书籍给我，我才有今天一样，如果那个男人站出来，说，奥蒂莉亚要和我去看这个世界吗？那时说不定你就会忘了我还在加州焦急等待。”
　　“哈哈～”奥蒂莉亚开心的笑了起来，她转过身，趴在汤米的身上笑意盈盈地问道：“所以，如果真的有个男人对我示好，你该怎么做？”
　　“不需要我怎么做，奥蒂莉亚，亲爱的，这么说吧，哪个男人在海外多看你一眼，你的安保团队都会替我教训他，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吉姆坚持让我自己承担你的安保费用，找一群心狠手辣的男男女女保护自己的漂亮老婆，可不是一笔小钱。”汤米笑着在奥蒂莉亚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开口说道。
　　奥蒂莉亚不满的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汤米的嘴唇：“这不是标准答案，汤米，你应该说，你会在对待爱情与家庭这件事上，表现的更加优秀，优秀到这个世界没有其他男人再能让我为之心动。”
　　“别担心，没有人能在爱你这件事上超过我，如果有，保镖会出手。”汤米微笑着说完，随后吻住对方的嘴唇。
　　良久之后，奥蒂莉亚才压在汤米身上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友说道：“对了，我妈妈说，让我谢谢你，上次她和我爸爸来洛杉矶进行周末短期旅行时，你帮他们搞到了一场明星云集的电影首映式邀请函，让他们得以免费看了一部新电影，并且还和几个喜欢的明星完成了合影。”
　　“这种事需要说谢谢吗？”汤米说道。
　　“我的意思是～”奥蒂莉亚眼波流转的看着身下的男友：“我的妈妈有没有提醒你一些事？”
　　汤米把眼睛瞄向旁边，躲开奥蒂莉亚盯着自己的目光，语气随意地说道：“当然有，法瑞尔夫人提醒我不要去电影院花钱看那部电影，因为拍的非常无聊，你父亲则提醒我，女主角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没必要浪费钱。”
　　“汤米～”奥蒂莉亚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汤米的胸口，羞怒说道：“我父亲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要乱开他的玩笑。”
　　“他当然知道，奥蒂莉亚，因为我喜欢的女人，就是他的宝贝女儿。”汤米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过没有把目光看向奥蒂莉亚，与她对视。
　　“我知道他们还对你说了其它的话，但你不想现在对我说，对吗？算了，不要勉强自己。”奥蒂莉亚看到汤米躲避自己目光的反应后，微微叹口气，随后想要从汤米身上翻下来。
　　汤米这才用双手把奥蒂莉亚放下，仰视着不着寸缕的女友：“如果你是想说，他们提醒我向你求婚这件事，是的，他们提醒了我。”
　　“所以呢？”看到汤米总算说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奥蒂莉亚重新把身体贴在汤米的身上，开心地问道。
　　汤米抚摸着奥蒂莉亚的金色长发：“所以，在我没准备好求婚礼物之前，我不会透露具体日期与任何安排，女人都喜欢惊喜，对吧？”
　　“我不想逼你，汤米，只是……希望你记得还没有对我做过这件事，而我一直对它心怀期待，尤其我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说她曾提醒你这件事之后。”奥蒂莉亚微微抬起头，看向汤米，有些愧疚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忘记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
　　汤米认真地回望着奥蒂莉亚，开口说道：“会有个惊喜等着你，奥蒂莉亚，我保证，你知道我不会对你说谎。”
　　“好吧，我要奖励你，汤米～”得到了汤米的承诺，奥蒂莉亚直起上半身，双手撑在汤米的胸口，笑着说道。
　　汤米眼珠转了几转，开口询问道：“你是指穿回你的高中女教师制服，陪你的汤米同学玩游戏吗，奥蒂莉亚·法瑞尔老师？”
　　“如果你喜欢的话，汤米同学，我让多萝西帮我去准备衣服。”奥蒂莉亚听到汤米的话，准备下车去让多萝西帮自己准备服装。
　　看到刚刚结束上一场还没十五分钟，奥蒂莉亚就要为下一场做准备，汤米马上开口制止：
　　“不不不，稍等一下，趁刚刚结束一次的中场休息期间，我有件小事需要你的帮助，我是指工作上的小事。”
　　“哇哦，这比你让我打扮成老师来取悦你更让我惊讶，你在工作中，会需要我的帮助？”奥蒂莉亚目光错愕地看向汤米。
　　“我知道你这次来加州，不单单是为了陪我，而是因为一名黑人律师厄尔·拉什成立的飞跃种族彩虹组织，你，克林顿夫人，还有几个新世界基金会的成员，一起来参加它的成立晚宴。”汤米慵懒地伸出手臂，从床头柜拿起香烟点燃了一支，对奥蒂莉亚说道。
　　奥蒂莉亚用手捋了一下长发：“听起来你比我更清楚，我在洛杉矶的行程安排。”
　　“当然，飞跃种族彩虹组织可拿不出请你们这些人站台的费用，我让索菲娅用其他名义捐给新世界基金会总计三十万的费用，换取你们这些慈善人士在晚宴上发表演讲。”汤米坦诚地说道。
　　这种事不需要对奥蒂莉亚隐瞒，因为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奥蒂莉亚从床上拿起汤米宽大的白色衬衫，套在自己的上身，一边系着纽扣一边疑惑地说道：“你请自己女朋友帮忙去演讲，都要捐款吗？”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的钱，听我说，奥蒂莉亚，晚宴上有位混血女性嘉宾，叫做乔治娅·罗斯布鲁姆，是个寡妇，我希望你们这些人在演讲结束后，和她有足够的时间聊聊，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她需要你们这些成功女性的帮助与建议来渡过难关。”汤米把香烟叼在嘴里，叹了口气，似乎对话语中提及的寡妇颇为同情：
　　“她丈夫是NFL洛杉矶公羊队的拥有者卡罗尔·罗斯布鲁姆，不过卡罗尔前几年死于佛罗里达的海滩上，据说是死于游泳时意外溺水，奇怪的是对方根本不怎么会游泳，不过死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后，洛杉矶公羊队现在归他的亲人持有，乔治娅是卡罗尔的第二任妻子，而他还与第一任妻子生下了五个孩子，现在双方争产不可开交，五个子女要把这个可怜的寡妇赶出局，一分钱都不分给她，这个寡妇是个黑白混血，种族平等风潮起来之后一直以黑人自居，对吧，正是飞跃种族这个组织需要帮助的黑人。”
　　“这就是原生家庭的重要性。”奥蒂莉亚听到五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与这个女人争夺家产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汤米有些唏嘘地说道：
　　“克林顿夫人除了新世界基金会董事会主席之外，还担任着美国儿童与妇女法律保护基金会的董事会主席，她更是美利坚最有名的女性律师之一，帮无数类似乔治娅的女性提供过法律帮助，我想，如果她愿意的话，乔治娅也许不会沦落到被她那五个子女净身出户的下场，她太惨了，奥蒂莉亚，那女人付不起律师费，现在只能靠厄尔提供的免费咨询……”
　　“我这就打给黛安，她不喜欢逛街，现在多半在酒店里忙着处理各种文件。”奥蒂莉亚听完汤米的描述，走到旁边的座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奥蒂莉亚对电话那边的希拉里说起了这个叫乔治娅的可怜寡妇，不过那边的希拉里听完之后，并没有急着给出意见，而是反而不断询问着各种细节问题。
　　这让汤米在旁边能恰到好处的拍拍奥蒂莉亚的香肩：
　　“亲爱的，细节显然我更清楚，你可以去换衣服给我准备奖励了。”
　　奥蒂莉亚吻了一下汤米，对电话那边的希拉里说道：“黛安，我让汤米来介绍，他了解的要比我更详细。”
　　“好的，奥蒂莉亚，你好，汤米，真好奇我和奥蒂莉亚认识这么久，都没机会见到你。”希拉里在电话那边带着笑意说道。
　　汤米目视着自己的女友穿着白衬衫，就那么真空走出了卧室之后，才对着听筒说道：“奥蒂莉亚出去了，克林顿夫人，我来重新讲述一下案情，洛杉矶公羊队目前很可能是乔治娅获得15%的股权，她五个非亲生子女获得另外的85%，但乔治娅一分钱都不准备给那些白人子女，她希望如果不能100%获得球队，最少也要拿到75%，如果成功，她愿意把5%转让给奥蒂莉亚和你，表示感谢。”
　　“这支球队现在市值多少？”
　　“5700万。”
　　“我购买2.5%的股份，需要多少钱？”
　　“一千块怎么样？就像之前您用1000块本金炒期货，获利120000块一样，回报率惊人。”
　　“我会在晚宴上和她谈谈，给她一些法律方面的建议。”
　　“我更好奇你收获了什么，抛开奥蒂莉亚的2.5%之外？”
　　“我完全是出于同情她，克林顿夫人，所以我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了下赛季洛杉矶公羊队的客场比赛转播权作为回报，对了，外加把我一个黑人律师朋友介绍给这个可怜的寡妇，看看有没有可能成为她的新丈夫。”
　　“厄尔·拉什？”
　　“厄尔·拉什。”
　　“那这个女人确实很可怜，看到她如此坎坷的爱情经历，也许她会在生意上得偿所愿。”
　　“谢谢，再见。”
　　……
　　凌晨三点，位于西洛杉矶日落大道，大都会媒体广场，KTTV电视台总部会议室。
　　KTTV总裁杰米·克罗斯比立在会议室的窗前，望着外面静谧的夜色。
　　在他身后足有百平的宽大会议室，此时站满了KTTV所有中层以上的职员，男人们满脸睡意，女人们则素颜朝天，显然是被临时电话通知，在各自床上爬起，赶来参加这次特别的会议。
　　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杯用来提神的浓咖啡。
　　只是会议的召集人，杰米·克罗斯比始终保持着背对他们，望向窗外，一语未发。
　　这种召集人赋予的沉默，随着沉默的时间越长，提神效果也就比他们手里的咖啡效果越好。
　　“你们进入这处房间已经十五分钟。”四十七岁的杰米·克罗斯比，戴着玳瑁质地的圆框眼镜，转过身，用手指轻轻推了一下镜框，脸色木然的瞥了众人一眼：
　　“所以，你们的眼睛如果还没有被自己戳瞎，应该注意到，这个房间里，少了十一张熟悉的面孔，连同我在内，只剩下五十二个人，我得到了鲁伯特·默多克先生的默许，然后和默多克先生派来帮助我，实则除了指手画脚以及炫耀他帮默多克先生拍过一张最漂亮的英国女人的乃子照片之外，没有任何帮助的废物副总裁和他的傻逼团队成员，每一个都单独谈话，把他们赶出了KTTV，现在房间里，都是我亲手从CBS带来或者挖来的人，自己人。”
　　虽然杰米的声音听起来木然，但说出的话，让房间内的所有人下意识都轻松起来，自己这位大佬，不愧是铁腕人物，看起来，福克斯收购KTTV电视台之后，电视台内部三大派系之争，终于彻底落幕，以克罗斯比为首，他们这些CBS派最终大获全胜，独霸KTTV。
　　KTTV原来的团队，因为理念与默多克不同，被杰米借着默多克的名义流放去了西雅图。
　　然后就是默多克派来监视他们这些人的副总裁和他的管理团队，今晚也被彻底驱逐。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再也没有人能干涉他们这些人的思路，工作甚至茶饮口味。
　　“我不建议各位开心太早，因为我对那些人单独谈话，是因为还对他们保持最基本的尊重，而你们显然不值得我这样做，这就是我让你们全员来这里集合的原因，你们不配。”杰米·克罗斯比走到会议桌前，拿起一杯手下面前的咖啡嗅了嗅香气，看向众人：
　　“闻起来不像是洛杉矶本地货。”
　　一个行政部的女人开口介绍道：“危地马拉进口咖啡豆，采购价格每磅十元。”
　　“福利不错，对吧？进口咖啡豆像水一样供应，我当初招募你们跟随我时，向各位许诺的，都已经履信，我对你们说，你们会有一份薪水更丰厚的工作，会有比在NBC职务更高的工作，我会像一个排雷士兵一样，替你们扫清楚前路所有的障碍，截止今晚，历时一年零两个月，我做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今晚，也从第一阶段，进入到第二阶段。”杰米·克罗斯比放下那杯咖啡，脸色平静地看向众人，语气淡然地开口：
　　“如果第一阶段，你们是我亲密的战友和不可或缺的亲人，那么第二阶段，你们就是我眼中恨不得随时丢出去的狗屎。”
　　众人顿时有些哗然。
　　杰米看向众人，张开双手：“有多少人觉得KTTV的收视率还不错？”
　　在场大多数人都举起了手，毕竟在他们加盟KTTV之前，KTTV在加州的收视率排在第六名，但随着被福克斯收购，并重金聘请杰米·克罗斯比执掌KTTV，再加上他们这些人辅佐，短短一年时间，收视率已经稳定在第三到第四名，甚至偶尔会杀入第二名，进步明显。
　　说不定，这个成绩也是默多克能容忍杰米·克罗斯比把他派来监督的亲信赶出KTTV的主要原因。
　　“你们好像忘了，你们来自全美收视率排名第一的CBS电视网，来自CBS电视网内收视率最高的旗舰电视台纽约WCBS，你们是一群王牌中的王牌，我永远记得当时你们陪我在WCBS度过的每一个深夜，但自从来到洛杉矶，你们似乎忘记了什么叫做努力工作，每天晚上七点钟，我看到你们办公室的灯就差不多全部熄灭，所以，我是让默多克先生掏一大笔钱，喊你们来洛杉矶养老吗？”杰米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扫视过所有人：
　　“如果没有福克斯拿出真金白银制作的那些剧集，综艺，KTTV能稳定在第三到第四名吗？别开玩笑了，你们连CNNfn①，FNN这些加州本地电视界的小朋友都打不过，我之前专注于清理干净内部，所以必须稳定你们的军心，但现在，内敌已经肃清，我必须要对你们坦白，你们是一坨一坨狗屎，举个例子，新闻部门最引以为傲的自制新闻谈话节目，主持人和嘉宾严肃的好像他妈的当年联盟国与合众国谈判，真是充满深度，每次我都恨不得先虔诚祷告，再毕恭毕敬的收看它！”
　　听到杰米点名新闻部，新闻部的众人都抬起头看向他。
　　杰米冷漠地回望着新闻部成员：“别把WCBS新闻那一套复制来这里，我们需要更耸人听闻的社会新闻，而不是他妈的深度谈话，喜欢追看《美国最强通缉犯》的观众群体，你觉得他们对你们精心准备的经济膨胀话题感兴趣吗？说不定他们连膨胀这个单词都不会拼，知道什么叫做耸人听闻吗？有个小报报道，民主党有个议员说艾滋病与黑人种族有相当强的关联，哪份小报？当然是默多克先生的《纽约邮报》，他早已经在报纸上帮我们准备了各种抓人眼球的新闻，基于这个新闻挑动观众情绪，这叫做耸人听闻。”
　　“但杰米，新闻节目不是脱口秀，新闻不需要哗众取宠，而是要有深度，让观众学会思考。”新闻部一个中年男人端着咖啡杯，开口质疑道。
　　“强尼，对吧？强尼·莫恩，我记得你，你被解雇了，回家睡个好觉，然后明天来办理交接。”杰米先是点出了对方的名字，随后干脆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又马上看向其他人：
　　“还有谁，试图向《太阳报》这种下流新闻开创者鲁伯特·默多克，阐述新闻需要深度这个话题？如果有的话，和强尼一起离开，你如果连自己老板的喜好都不清楚，就最好别站出来秀自以为正确，实则只会惹人发噱的言论，你的愚蠢建议，遮住了你的优点，强尼。”
　　深夜匆匆跑来，却最终只换来被点名解雇的强尼端着咖啡杯有些无措的愣在原地。
　　其他人则鸦雀无声。
　　此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为杰米·克罗斯比工作多年的秘书走进来，顾不得其他人在场，语气有些急切的对自己的老板说道：“杰米，公关部门的同事传来肯定消息，NFL洛杉矶公羊队下赛季客场比赛的转播权，似乎又有了新的波澜。”
　　“很正常，总有人能给出更高的价格，所以是NBC的KNBC，还是CBS的GCTV？”听到这个坏消息，杰米非常淡然。
　　电视行业，一切都是价高者得，如果自己没能得到它，一定是因为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
　　“不，公关部门的同事说，是一家叫做BTTV的电视台似乎与乔治娅展开了深度合作。”秘书的嘴里，没有说出杰米认为的两个有力竞争对手，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杰米转过身，看向秘书：“那他妈是从西瓜田里冒出来的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就是我正要说的，不止是你，我们的公关部同事，之前都从未听说过这家电视台。”秘书有些忐忑地看向杰米，开口说道。
　　杰米走回窗前，望向窗外凌晨三点的洛杉矶：“事情正在变得有趣起来。”
　　注释：
　　①美国有线新闻网财经频道。


###第188章 投身电视业的初衷
　　5.50分，汤米比闹钟提前了十分钟醒来，先是探出手关掉了床头柜上的闹钟，随后轻轻吻了一下躺在自己身边的奥蒂莉亚的额头，奥蒂莉亚可能觉得微微有些痒，把半张脸埋在枕头内之后，才又继续睡去。
　　为了避免吵醒奥蒂莉亚，汤米动作轻微的下床，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在外面的衣帽间换好晨练的运动装，喝了半杯水，随后脚步轻快的走到自家前院。
　　陪汤米跑步的健身教练，以及佩奇都已经在外面等候。
　　汤米虽然没有奢望自己拥有贾森或者自己哥哥托尼那样健硕的身躯，但他也不希望这副身躯不到四十岁就被酒精或者夜夜笙歌糟蹋到破烂不堪，所以每天早上都坚持晨跑，晚上回家游游泳，做做伸展运动之类，让自己的身材与体重维持在一个相对健康的程度。
　　健身教练陪着汤米做了做热身运动，开始沿着社区内的道路慢跑前往公园，佩奇则开着车，单手扶着方向盘，把半个身体倚在打开的车窗处，空着的那只左手撑着脑袋，慢悠悠跟在两人身后。
　　在比佛利山景色秀丽的罗杰斯纪念公园内跑完五公里之后，汤米并没有从公园内原路返回，而是走出公园上了主路，准备沿着主路回家。
　　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比佛利山本地住户的一天几乎和汤米一样，在六点钟左右就开始，公园，圣莫尼卡大道都能看到在教练或者保镖陪同下晨跑的人。
　　而圣莫尼卡大道上的店面大多数也都会在六点钟就开门营业，比如咖啡店，报刊亭和一些特色早餐店之类，不过最火爆的则是圣莫尼卡大道上的那几家健身房，这也是汤米每次晨跑结束，都不愿意原路返回，而是特意来大道上兜一圈买杯咖啡再回家的原因。
　　虽然比弗利山庄听起来是比弗利山附近生活区的统称，但实则不同，圣莫尼卡大道是一条清晰的分界线，大道北侧，就是汤米住的豪宅区，比弗利山庄越往北，山越高，风景越高，住宅的价格也越高。
　　而圣莫尼卡大道以南，就是普通人来比弗利山旅行的诸多常规景点，包括一些奢侈品店，百货公司，一些售价比较低廉，而且不需要推荐信就能购买的住宅区，一般普通的电影明星，都会选择住在圣莫尼卡大道南侧，因为很可能掏空银行账户，并且千辛万苦拿到业主委员会认可的推荐信勉强买到一套豪宅，但付不起日常开支。
　　参考汤米的悲惨遭遇就能理解日常开支会有多吓人，比如他买下来准备当做婚房的豪宅需要装修，为了避免噪音被邻居投诉，需要租下附近三套邻居的豪宅，还要严格按照业主委员会规定的时间内施工，一旦违反规定，马上就会被投诉，轻则被认定为恶邻，重则被发起联名逼他转售搬出去，这也使得豪宅的工期不断被延长，这期间的各项人工费用可都在不断成倍增长。
　　所以，基本上住在北侧的好莱坞群体，就只有真正的顶级男星，然后就是各家电影公司老板，金牌制片人之类。
　　对很多好莱坞影星而言，这条圣莫尼卡大道就是他们在好莱坞的试金石，只有进入北区，才证明你已经是美国电影界的传奇。
　　而圣莫尼卡大道的健身房生意，从早火爆到晚不是没有原因，无数野心勃勃，样貌靓丽的各种年轻姑娘，在健身房六点钟开门时，就迅速冲进去抢占最靠近窗边的健身器械位置，无论是动感单车，还是跑步机，甚至哪怕是举重，她们也不会在意。
　　这些女人在健身房办了最贵的VIP会员卡，却从不用健身房的更衣室，她们会在家里就换好紧身衣，然后来健身房大门外等着它开门营业，只为自己能第一时间穿着让自己美好身材一览无余的紧身衣出现在在清晨的健身房落地窗前，观察着在这条街上被司机或者保镖陪同享受清晨的男人，她们是猎人，同时也是猎物。
　　她们都抱着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有一个好莱坞制片人刚好今天早晨幸运的路过自己的窗前，又恰好觉得自己符合自己口味，说不定就能得到一夜成名的机会。
　　这些女孩为了钓到有钱人或者结识影视圈大佬，可以付出一切，佩奇，乔治和自己的健身教练，收工时都被这些女人言语直接的搭讪过，她们会告诉足够当她们父亲的佩奇，只要愿意把她介绍给汤米，让她有机会住进北区的豪宅，无论是要她付钞票还是要她陪上床，都可以。
　　很多住户家的园丁，司机，管家都遇到过这种事，甚至冒着被雇主察觉并解雇的风险，也总有人铤而走险，用这种理由把女孩们找机会骗上床，彼此之间还会把这种假称介绍对方给雇主，实则骗对方上床的事当成在比佛利山工作的额外福利。
　　汤米没准备玩这种猎物与猎人无法界定的男女游戏，但不妨碍他每天跑完晨跑都来圣莫尼卡大道欣赏这些囊括各种种族，各种肤色的燕瘦环肥，多一些视觉享受，为自己开始新的一天带来好心情。
　　欣赏完美女们健身的画面，回到住处时，奥蒂莉亚已经起床完成洗漱，此时在廊前和她的助理讨论着今天的安排，看到汤米回来，中断了交谈，站起身走过来回送给汤米一个早安吻之后，这才放汤米去冲凉。
　　等汤米换好衣服坐到餐桌前，早餐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座位前也被多萝西放好了报纸，电视机也被多萝西早早打开，调到了他经常收看的早间新闻。
　　“我今天上午要先去KeyBank加州分部，参加一场加州优秀客户的见面会，然后去一个底层社区发表KeyBank会帮他们完成社区活化的主题演讲。”奥蒂莉亚挨着汤米坐下，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我的助理艾琳刚刚和我确定发言稿时，有个问题，上面提到我的男朋友为什么投身电视业，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问题，但如果有人就此展开交谈，询问你为什么要投身电视业，我该如何和他们说？”
　　汤米把目光从报纸投射到奥蒂莉亚的脸上，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我是说你的发言稿？谁帮你写的？解雇她，奥蒂莉亚，别让你对外形象中一直出现家庭或者亲人，男性在公众形象中出现家庭与亲人，代表这个男人有责任感，但女人每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总是伴随着家庭，伴随着亲人出现，会淡化你独立女性，工作女性的形象。”
　　“所以，其他人和我聊家庭问题，恋爱问题时，我就对他们板起脸，嘿，注意态度，我是独立女性，我不需要家庭，我不需要恋爱？为什么要那么虚伪，我是个女人，未来会成为一名母亲，我终归要回归家庭。”奥蒂莉亚听到汤米的话，思索了几秒钟，反问道。
　　汤米动手帮奥蒂莉亚的餐盘里放了一块清淡的虾肉：“不是虚伪，是没有必要，你当然需要家庭，也需要爱情，但你的发言稿撰写秘书根本没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不是你的一切都需要对所有人都说出来，对吗？这是她的问题，你该考虑解雇她，当然，你也可以不听我的意见，但你要告诉她，如果她给汤米·霍克做发言稿撰写秘书，除了每天打扮的足够漂亮，站在我身边当个花瓶为我养眼之外，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绝对不会用她写的垃圾发言稿。”
　　“就像我的工作一样？”索菲娅此时从外面走进来，坐到餐桌前笑着问道：“早上好，奥蒂莉亚，早上好，汤米。”
　　就像奥蒂莉亚的助理一样，索菲娅每天在早餐时间也会来汤米的住处，和他一起吃早餐，顺便给出今天的一些工作安排。
　　“早上好，你当然不同，索菲娅！”奥蒂莉亚马上认真地对索菲娅说道，随后又看向汤米，试图用严肃的语气使得汤米意识到他刚才那番话的严重性：“汤米，你刚才的话被任何人听到，都会感觉受到伤害，不论是对我的助理还是对索菲娅。”
　　“你当然不同，索菲娅。”汤米的话，让奥蒂莉亚松了一口气，不过汤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后，又做了一些补充：
　　“因为你根本不够养眼，不过我必须承认，虽然你不是花瓶，但你现在已经不可或缺，这么说吧，除了无法胜任律师和法官的工作，你现在能在任何一家公司担任总裁助理或者处理一些副总裁的工作，这都是我的功劳，前两年我曾一字一句教你如何工作，但让我遗憾的是，你始终没有付给我学费，而且更遗憾的是，赚了那么多钱，你都没想到提升自己的外貌，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美貌的花瓶。”
　　“汤米～！”奥蒂莉亚皱起眉头：“你要对索菲娅保持应有的尊重。”
　　索菲娅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对奥蒂莉亚笑着说道：“奥蒂莉亚，能为我提供法律援助吗，我要控告汤米·霍克这个混球，这些年一直对我在言语中造成骚扰，我要让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能等到我和他结婚，然后你再发起诉讼吗，这样方便我在与他离婚时，他作为过错方，我能争取到法庭更多的同情，拿到更多的财产。”奥蒂莉亚当然知道索菲娅是在开玩笑，也笑着说道。
　　汤米语气肯定的看着两个女人：“知道吗？我如果是你们法学院的院长，绝对不会让善良的你们有机会拿到毕业证书，拥有善良，感性，热爱幻想这些特质的你们，是美国法学院的耻辱，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对我发起控告？这么说吧，难度比我信奉摩门教基本教义派，混成这个邪教的教主，然后用教义把加州所有妙龄女性都洗脑接受一夫多妻制并且心甘情愿嫁给我还要高。”
　　“真不敢相信，到现在还有人相信汤米尊重女性，而这家伙就在我面前说要让加州所有妙龄女性都嫁给他，胃口真大，汤米。”索菲娅语气讥讽地说道。
　　“我胃口一直很大。”汤米点点头，没有否认。
　　索菲娅看向奥蒂莉亚：“你要小心些，奥蒂莉亚，你刚刚听到，这个家伙暴露了真正面目，他对整个加州的年轻女孩都有企图。”
　　“我想，要小心些的人是你，索菲娅，如果汤米真的那么坏，你作为他的助理，是第一个被他伤害的女性。”奥蒂莉亚笑着对索菲娅说完，又扭过头看向汤米，目光坚定地说道：
　　“他很尊重女性，我肯定。”
　　不过很快，奥蒂莉亚就变了脸：
　　“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你贬低美国司法，都要提起我和索菲娅的名字？我们读法学院有什么错？”
　　说完之后，奥蒂莉亚把属于自己的那块夹着煎鸡蛋，西班牙香肠，以及半融化的瑞士巧克力的三明治放到汤米餐盘里：
　　“这就是你调侃我和索菲娅的代价。”
　　在奥蒂莉亚看来，早餐逼汤米吃掉两份高热量高脂肪的三明治，算是非常恶毒的惩罚。
　　“也许可以再加上我这块？”索菲娅把自己面前那份还没吃过的三明治，也推到汤米的面前，做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汤米看着面前的三份三明治，没有犹豫就吃了起来，看起来胃口大开，不过几分钟就把三块三明治咽下了肚子，随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说过，我胃口一直很大。”
　　“我觉得原因不是胃口大小的问题，而是多萝西的早餐非常美味。”奥蒂莉亚看到汤米吃掉了所有三明治，于是帮自己和索菲娅分了两份苹果飞饼用来充饥。
　　“多萝西厨艺当然非常不错，但我仍然有个疑惑，那就是多萝西在家政课上熟练的掌握了各种欧洲和美洲美食的制作方式，但我建议她帮我学习如何制作一份中式早餐已经过去两周，她一次都没有让我见到餐桌上出现中国菜。”汤米干脆的转移了话题。
　　“如果不是看在你付的薪水足够多，你的园丁，其他佣人早已经把多萝西和你告上法庭，她的孩子也已经因为被她逼迫品尝她各种练习作品这件事，准备和她断绝关系，多萝西每天都努力练习，只是她想确保不会毒死任何人，并且食物一定可口之后，才敢让你品尝，别让他转移话题，奥蒂莉亚，让他……”
　　汤米不等索菲娅问完，就马上把对方的问题扭转到另一个更早的问题：“让我们回到奥蒂莉亚最初的问题，OK？我为什么投身电视业，因为在现在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中，我相信，电视与报刊比起来，是民众认识真相，了解世界的更重要渠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就是美国民众的双眼，我会让他们看到需要看到的真相。”
　　奥蒂莉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己男朋友无论干什么事，都有个伟大且无可挑剔的理由。
　　之前做软件，他要让底层民众通过科技与知识改变命运。
　　现在做电视，他要让美国民众拥有看见真相了解世界的双眼。
　　“所以，你是觉得现在的那些电视网，是在欺骗美国民众，而你准备给观众看到真相？”奥蒂莉亚顺着汤米告诉自己的答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不是意味着，所有电视网都会像当年Lotus公司一样，给你很多的阻力，所以，你的电视台也会和Actor一样，因为一次竞争或者某次对抗，而被美国民众记住名字？”
　　“不，也许基于收视率会有竞争，但不会出现你想的那样。”汤米语气肯定的对奥蒂莉亚说道：“而且，在我的构思中，BT电视网第一次被美国民众记住名字，不会是因为收视率竞争或者对抗。”
　　“那在你的构思中，BT电视台第一次全美知名会是因为什么？”奥蒂莉亚好奇地问道。
　　“因为BT电视网让美国民众看见……”汤米把最后一口咖啡喝掉，擦了擦嘴角，微笑着说道：
　　“A beautiful sight to behold①.”
　　“哦……那一定很美。”奥蒂莉亚听到汤米像是随口敷衍的回答，没有继续追问，同样敷衍的回应了一句，就继续享用早餐。
　　等奥蒂莉亚吃完早餐，与她的助理团队离开之后，索菲娅才语气肯定的对汤米说道：“伟大与美丽背后，一定藏着些小心思。”
　　她当年就知道汤米的成色，打着科技平权的旗帜，实则在第一次见自己时就坦然承认，计算机行业大公司在搭建行业生态结构，只是第一次见面时，自己完全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很久之后，陪这个混球一起去见迪莉娅时，才彻底明白，什么科技平权，女性就业都是空话，他就是要干掉Lotus取而代之。
　　所以刚才汤米那番话，听起来伟大且纯粹，但索菲娅肯定汤米藏着其他鬼心思。
　　“我的心思也不怎么小，也不需要藏，一个问题，默多克集团在澳大利亚，英国建立传媒帝国后，为什么仍然要大肆借贷，背负高达数十亿的债务压力登陆美利坚，试图在美国传媒业站稳脚跟，哪怕为此被美利坚无数报业大亨，三大电视网视若眼中钉，哪怕每过一天，他的美国业务加在一起就要亏损数百万美元都义无反顾？”汤米笑着看向索菲娅，反问出一个问题。
　　索菲娅脑中想了几个答案，不过没有开口就自己否定掉，最终摇摇头。
　　“好吧，换一个问题，在美利坚这个神奇的国度，政客最趁手的武器是什么？”汤米看到索菲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摇头，笑着换了一个问题。
　　想到面前这个家伙对托尼，苏珊，大卫，丹尼斯甚至奥蒂莉亚，厄尔·拉什等等那些人的安排，索菲娅试探着，一字一句慢慢说出口：
　　“民众的情感。”
　　注释：
　　①最美风景线。


###第189章 他们有权利获悉真相
　　调查这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BT电视台，对杰米·克罗斯比这个资深业内人士而言，没有什么难度。
　　而且这个行业基本上处于透明状态，只要有心，任意一家电视台的大致情况都能被人获悉。
　　他用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这份关于BT电视台的调查资料翻阅到最后一页，最后一页显示，BT电视台最新的活动是与新世界影业下属的漫威动画制作公司合作，准备推出一部用来吸引黑人青少年男性观众的卡通片。
　　资料上显示这部卡通片改编于漫威漫画一部七十年代销量极差的漫画《黑豹：丛林行动》。
　　除了这部卡通片，资料上还显示这家电视台拥有大量已经制作完成或者进入后期的电视节目，包括一部类似黑人版教父的《Nigger Boss》，一部讲述黑人单亲妈妈为了养育自己的孩子而铤而走险创业的犯罪喜剧《单身毒妈》，正在试图争取橄榄球队洛杉矶公羊队的客场转播权，以及一系列与FOX风格类似，但道德标准下限更低的综艺真人秀节目。
　　看着那一排BT电视台的自制综艺节目列表，在电视行业从业多年的杰米·克罗斯比都忍不住发出了“哇额”这样的惊呼。
　　《寻爹美利坚》，一档寻亲节目，帮想要寻找稳定饭票的黑人单亲母亲，寻找那些上完她就不见人的丈夫。
　　《全能改枪王》，一档科普节目，教你如何节俭的生活，比如从省钱角度出发，买一把最廉价的枪，再通过种种改造方式，使它能超强发挥，让它更实用，效果更出色。
　　《我孩子的母亲们》，一档情感真人秀，主要是讲述一个有钱人与他一堆老婆或者情妇的奢靡生活。
　　《最强孕期化妆王》，一档号称关注孕妇这一群体的真人秀节目，参加节目的女人都是单身孕妇，她们将通过节目组的帮助下掩盖自己怀孕挺起的肚子，与凯子搭讪交往，骗对方上床并登记结婚，成功帮肚子里的崽儿与自己找到长期饭票者，能收获节目高达十万块的奖金。
　　《老大哥在注视着你》，一档满足窥私欲且让观众能扮演那些参与者上帝的节目。
　　《谁想嫁给有钱人》，十五个拜金女对一个钻石王老五展开争夺，除了不能武力伤害之外，可以用任何手段，总之目的就是破坏其他女人在男人心目中的形象，让自己笑到最后，披上婚纱交给对方。
　　《换妻游戏》，两个家庭互相交换女主人，两个女人要在完全陌生的家庭，被之前完全没见过面的孩子称呼为妈妈，被之前完全没有见过面的男人称呼为亲爱的，并且与这些陌生面孔开始家庭新生活。
　　在杰米·克罗斯比看来，这些节目明显都是为了聚拢底层黑人观众，目的与FOX大致相仿，如今美国三大电视网都在布局有线电视，把付费订阅当成新的风向，把越来越多的精彩节目投放到付费频道，让观众付钱收看。
　　但实际上，黑人，拉丁人等大批底层群体，仍然在收看免费的电视网，因为他们觉得付费订阅才能看电视，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
　　FOX开播前曾经下过大价钱调查，得到的数据是，黑人收看免费电视的人数比非黑人群体多出44%，而且大多是底层黑人。
　　这也是FOX不断推出比三大电视台免费节目更生猛的诸如《美国最强通缉犯》《诱惑》等等节目的原因，如果不是背靠共和党，外加刚刚依靠共和党搞定了一些入局电视业的阻碍，不方便与执政党唱反调，FOX早就借着抨击共和党政府种种种族弊端来吸引并示好更多黑人的眼球。
　　“汤米·霍克，汤米·霍克……”杰米望着BT电视台幕后老板汤米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一个毕业于斯坦福计算机科学专业，并且在软件业一战成名的年轻人，不去投身朝阳产业，反而跑来这个早已经杀成血海的电视圈创业。
　　而且在还没开播的情况下，就储备了如此多的自制节目？
　　要知道，就算是大型电视网，也不会承担如此高的风险，他们会选择立项之后，去联络六到八个广告主，确定那些广告主愿意付钱出来帮自己承担成本，不需要自己花钱之后，才正式进入制作环节。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且除了自制节目之外，这份资料上显示对BT电视台的电视网络了解一无所获，只说BT电视台没有持有任何一家独立电视台架构电视网骨干的记录。
　　杰米看到这一点时，还特意询问了秘书是不是写错了，这么大手笔，怎么可能会遗漏这么重要的问题，如果一个电视网想要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自己的电视台。
　　比如FOX，直接大手笔买下了六家电视台作为旗舰电视台，其他合作电视台辅助，这才让美国大多数地区的观众都能收看FOX的节目。
　　如果只是单纯用合作电视台来填充自己的电视网……
　　“我觉得作为一个青年才俊，这个汤米·霍克不太可能是个蠢货，因为那等于是一堆水蛭趴在他身上疯狂吸血。”
　　……
　　当有人背后猜测他是不是个蠢货时，汤米正被人登门求见。
　　是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黑人导演，斯派克·李。
　　年轻只是对其他导演而言，实际上，斯派克·李比汤米大了五岁。
　　不过在钞票面前，斯派克·李只能低头默默接受这个比他还年轻的潜在投资人汤米那些称赞自己年轻有为的话语，虽然明白对方没有恶意，但斯派克·李总觉得年轻有为这种夸奖，从汤米嘴里冒出来，充满了讽刺意义。
　　比自己年轻的汤米·霍克，住在比佛利山庄北区豪宅，身家亿万，而比他大五岁，被他称赞年轻有为的自己，则为了新电影区区三百万成本的预算，登门求救。
　　其实汤米对斯派克·李的夸奖，并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在他看来，这个黑人年轻导演其实真的算上年少有为，早在二十二岁大学刚刚毕业，就开办了属于自己的电影公司，只是名字有些奇葩，叫做四十亩地和一头骡子。
　　所谓四十亩地和一头骡子，是美国内战时的一条军令，语出北方合众国陆军总司令威廉·谢尔曼，对于那些逃来北方获取自由的黑奴，如果愿意从军参战，那么他的家庭可以获得四十亩地，在战场致残丧失劳动力者，其家庭还能额外得到一匹退役的骡子用于开垦土地。
　　斯派克·李用这个公司名提醒自己，在电影路上永远不要忘记黑人曾经的遭遇。
　　顶着这种公司名字，他能在白人云集的好莱坞拿到投资才见鬼，大多数时候，他甚至要去帮各个品牌拍宣传广告来维持自家公司的生计，确保公司不至于关门大吉。
　　其实他第一部电影，1986年6月上映的《稳操胜券》，票房非常亮眼，高达七百万。
　　对好莱坞各种大制作而言，这个票房数字等同烂片，但要知道的是，这部电影的总成本一共才十七万五千块，斯派克·李拍了好几年广告才攒够了预算，然后用十二天把这部电影拍完。
　　这个透过黑人女主角发出“工具长在我身上，想和谁睡我做主”这种口号，通篇都在宣扬女性主义，女权主义的电影，凭借着政治正确，大胆的故事以及漂亮的构图，收获了大量好评，所有看过电影的影评人，都觉得斯派克·李未来一定能成为知名电影导演，在好莱坞获得一席之地。
　　而现实的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在看到《稳操胜券》票房那夸张的收支比例之后，也忙不迭捧着真金白银，主动向斯派克·李寻求合作。
　　这个戴着眼镜的黑小子受宠若惊，然后认真的给登门的好莱坞电影公司各位制片人，介绍了他精心准备的第二部电影的思路。
　　听完之后，那些电影公司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并不是电影预算数字吓跑了他们，实际上，新片的预算并不高，只有六百万，放在好莱坞算是小型制作，何况斯派克·李珠玉在前，电影公司们很愿意以小博大赌一次，对方用十七万成本能拿下七百万票房，如果成本提高到六百万，那岂不是有机会票房最少突破五千万？
　　真正吓退电影公司的，是此时汤米手上的那份剧本。
　　名字叫做《为所欲为》，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受霍华德海滩种族歧视杀人事件启发而创作，纪念我死去的黑人兄弟，迈克尔·格里菲尼。
　　霍华德海滩事件，汤米不陌生，86年发生的一起恶性事件。
　　深夜，四个住在布鲁克林的黑人青年，说准备开车前往皇后区去结算薪水，结果路上汽车抛锚。
　　开车的青年留下，以死者为首的三个同伴则前往霍华德海滩社区寻找公用电话，想要打电话让拖车公司来帮忙拖车。
　　只是霍华德海滩是白人社区，从进入白人的地盘开始，三个黑人就一直被街上游荡的白人酒鬼，妓女等等各种人羞辱，让他们滚出自己的地盘，他们寻找电话未果，反而在一处披萨店门口，遇到了一群手里拎着棒球棒，汽车扳手，对他们狞笑的白人青年。
　　两个同伴被打倒在地生死不知，死者迈克尔伤痕累累，却挣扎逃了出去，只是在被白人青年们的追赶中慌不择路，冲上一条大路，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当场撞死。
　　案发后，黑人说他们只是抛锚来白人社区打电话，白人则说没有人深夜去领薪水，而且在黑人身上发现了刀具，这四个黑人根本就是准备来霍华德海滩抢劫白人。
　　这就是事件全部，听起来就是死了一个黑人的小事，如果把那些白人换成黑人，绝对一点点涟漪都不会泛起。
　　能引起轰动的重点就是，一群白人害死了一个黑人。
　　随后，纽约爆发了黑人游行，无数黑人民权家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样冒了出来，不远千里跑去事发地示威，希望增加影响力，让那些白人凶手被判处极刑。
　　白人也不甘示弱，很多白人也从各地赶去纽约声援凶手，他们举着“黑鬼回家”“白人至上”“把奴隶制还给美利坚”等等口号，与示威的黑人对峙。
　　双方很是爆发过几次冲突。
　　甚至纽约白人帮派与黑人帮派在事件发生后都有交火出现，双方丢下了几条命，只是警方调查表示与本案无关，尽量淡化这种种族冲突，没有让事件继续围绕种族歧视发酵。
　　汤米之所以清楚这件发生在纽约的新闻，不是他关心黑人，而且因为老爹科林打电话时说起。
　　老爹电话中曾说起，他最爱的优秀员工威尔逊去了纽约参加示威，汤米才知道了这件事。
　　威尔逊先生有个亲戚在当地开便利店，那个亲戚疯狂打电话给自己各地的亲朋好友，邀请他们去纽约声援，呼吁白人无罪，杀害黑人只是正当防卫。
　　威尔逊先生作为罗德岛底层白人典范，对这种事自然不会推辞，什么世界？杀个黑鬼都犯法了？当年老子祖上把罗德岛州黑鬼杀到差点绝迹，堪比濒危动物，都没有坐过一天牢。
　　老爹和其他工友虽然没有去纽约的打算，但也都认同威尔逊的看法，于是在众人决定主动承担威尔逊的路费，来表达对纽约白人的支持。
　　这件事目前还没有进行到结局，不过目前来看，白人那些杀人凶手中，有人修改了年龄，以未成年被无罪释放，有人被诊治出精神疾病，甚至因为证人拒绝合作，导致起诉被法庭驳回。
　　黑人死者家属仍然在艰难上诉。
　　如今无论是联邦政府还是纽约政府，都在疯狂想要淡化这件事的影响，面前这位黑人导演却想要把它拍成电影，难怪那些电影公司都打了退堂鼓。
　　政府不会找一个黑人导演的麻烦，难道还不会找那些电影公司的麻烦？
　　“霍克先生，我了解过你的过去，你一直宣传女性就业，科技平权，包括现在，你还在关注黑人群体，想要为他们提供喜爱的节目，你甚至帮助了凡妮莎·威廉姆斯小姐，你是真正的朋友，我是说真的。”斯派克·李看到汤米翻完剧本，良久无语，以为对方和那些电影公司一样有所顾虑，于是用劝慰的语气说道：
　　“你如果拒绝我，也没有关系，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因为我们都知道，很多人希望这件惨案与死者被彻底遗忘。”
　　他和汤米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当初BT电视台曾想要邀请他帮忙执导《Nigger Boss》的试播集，双方甚至一起坐下讨论了剧本与人物角色问题，只是因为他更想拍电影，所以推掉了合作机会。
　　不过虽然没有合作成功，但汤米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是个亲和力十足的白人青年，而且从凡妮莎口中，斯派克·李知道是汤米给了她又一次机会。
　　“我为什么会拒绝你？斯派克？我只是还在回味这个故事。”汤米回过神来，看向面前的导演：
　　“你知道吗？我之前曾对人聊起我投身电视业的初衷，那就是让美国民众看到真相，不要让真相被无数谎言掩埋。”
　　说完之后，他把剧本双手递还给斯派克·李。
　　斯派克·李有些激动地说道：“先生，我之前那部电影的收入再加上一些小投资人的投资，目前只有三百一十万，距离电影总预算六百万还有……”
　　“什么叫做预算？”汤米在桌上的桃木雪茄盒内取出一支雪茄递给斯派克：“我不懂电影，也不求回报，我只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当然，先生。”斯派克有些激动的接过雪茄，不敢置信的盯着汤米。
　　“第一，我的电视台要它的电视转播权，第二，把它拍的足够真实，让美国民众黑人在那一天遭遇了什么。”汤米脸色有些严肃地说道：
　　“我们不能让美国民众一直活在谎言中，他们有权利获悉真相。”


###第190章 无法串联起来的线索
　　“欢迎收看《今日黑人新闻》，我是主持人罗恩，让我们来看看今日的第一条黑人新闻……”
　　汤米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机里的屏幕，画面中，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黑人主持人，正口齿清晰，有条不紊的播报着新闻。
　　这是BT电视台为旗下新闻节目挑选主持人做的试镜录像。
　　“下一盘。”汤米不等对方念完第一条新闻，就果断开口说道。
　　马丁忙不迭走到电视机前，帮汤米又换了一盘。
　　这次，里面是个黑人女性主持人，甚至没等对方说出节目名称，只是看了那个妆容精制的黑人女性一眼，汤米就干脆的摆摆手，示意马丁继续更换。
　　“老板，已经是最后一盘，十七盘试镜录像带都已经播了一遍。”马丁把录像带取出来，在手里对汤米晃了晃，开口提醒道。
　　在旁边陪着汤米看完所有试镜录像的里克，此时才把交叉在小腹处的双手松开，坐直身体：“这十七个候选人，全部都有主持新闻节目的工作经验，最差的也在小电视台做过最少五年的新闻播报员，最出色的则是你甚至没给她机会开口的那个黑人女性，她之前帮CBS在俄亥俄州的合作电视台担任深夜新闻节目的主持人与新闻总监，你该看完她的试镜，她很不错。”
　　“里克，我能看出你们的努力，他们的履历当然都满足我们的需求，但……”汤米说到一半，就用握成拳头的手抵在嘴巴处，停了下来，盯着变成蓝屏的电视机陷入了思索。
　　里克明白汤米的纠结，但他还在继续做着努力，希望汤米能在这十七个人中选一个出来：“他们能按照我们电视台的要求，播放各种新闻，也许不那么亮眼，但绝对不会在黑人观众中减分。”
　　在里克看来，如今BT电视台的节目储备已经足够，而且主打是那些能吸引广告商掏钱登广告的自制综艺，自制剧集，新闻节目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花瓶，找个黑人主持人念念新闻稿，向外界表明BT电视台拥有自制新闻节目，并非一味用狗血恶俗的自制节目抢夺收视率，同样愿意承担社会责任的态度而已。
　　结果他没想到，之前那些诸如《最强孕期化妆王》《交换夫妻》等等明显更吸引眼球的自制综艺，汤米虽然大肆夸奖，但从没有插手干涉过，唯独最后一个自制新闻节目，汤米居然认真的给出了他的思路。
　　首先，他要求这个在黄金时段播放完聚集后无缝衔接的新闻节目叫做《今日黑人新闻》，只播报与黑人有关的每日新闻。
　　其次，他要求要亲自审阅主持人的试镜录像和相关资料，由他来决定最终人选。
　　明显能让广告商掏钱的节目完全没兴趣插手，反而对摆明是用来应付垃圾时间的新闻节目兴趣浓厚，里克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看透了老板，结果现在，他发现，自己仍然无法理解汤米的行为。
　　“他们专业，但不会得到底层黑人的收视率。”汤米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出了后半句。
　　里克看向汤米：“底层黑人的收视率，不该依靠一档无趣的新闻节目来争取，汤米，我们那些自制剧集，自制综艺才是吸纳观众的最佳武器。”
　　“我明白，给我几分钟，让我想想，我想象中这档黑人新闻节目该如何呈现。”汤米没有与里克就收视率问题展开讨论，而是让对方给自己一点点时间，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三四分钟，才再度睁开眼睛，面向里克：
　　“这些黑人主持人的问题是太过专业，这就是问题，遮住他们的脸，只听他们的声音，你能分辨出他们与CBS，NBC甚至CNN那些白人精英新闻主持人的区别吗？不可能，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区别。”
　　“你的意思，我要帮你去找个口吃，播到一半就取出麻草嗨一口的黑人来主持？”里克皱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所有电视网的新闻主持人都是这副嘴脸。”
　　汤米朝里克伸出手：“把试镜的新闻稿给我。”
　　接过新闻稿，汤米迅速看完，随后转身在旁边的移动白板上用记号笔极快的写了一段新闻稿，随后，他丢开记号笔，看向正与佩奇交流哪个黑人主持人看起来更顺眼的马丁：
　　“马丁，搬把椅子坐到电视机前面，然后把白板上写的新闻念出来，你识字，对吧？”
　　“是的，先生。”马丁虽然不明白汤米让他做这件事的目的，但还是乖乖搬过一把椅子坐到电视机前。
　　“幻想自己是新闻节目的主持人，把白板上我写的新闻念出来。”汤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白板，对马丁说道。
　　马丁看向汤米示意自己要念的那块白板上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毫无主持人气场，表情蛋疼地开口：“Darn it！这新闻可比我阅读课上最难的题读起来还困难。”
　　不过随后，他深呼吸一口气：“欢迎收看《今日黑鬼……》，不，是《今日黑人新闻》，当然，电视机前的观众，如果你眼睛没问题，我希望你先确认一下自己的肤色是否与我一个颜色，如果和我肤色不同，我建议你换个频道，因为……白人不会对黑人的新闻感兴趣，3，2，1，好了，白人或者其他人应该都已经换好频道，来看今天黑鬼的第一条新闻。”
　　“佛罗里达州塔拉哈希，两年前，该市市政议员竞选人迈克·巴恩斯曾经以一票的微弱优势，险胜了白人对手霍勒斯，成为该市第一名黑人议员，当时霍勒斯抨击迈克·巴恩斯在选票上作弊，因为他作为一个黑人，得票数比之前民调给出的调查数据高出太多，霍勒斯申请发起了调查，如今两年过去，调查终于结束，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坏消息是，黑人同胞们，我必须沉痛的宣布，霍勒斯那个白人没有撒谎，两年前的选举的确存在舞弊现象，好消息是，调查证据显示，选票作弊的人，是霍勒斯的支持者，这些混蛋用自己死去的亲属名义连续投票支持霍勒斯，选票作弊都没能赢过黑人，霍勒斯先生，你下次再参选，不如把这句话当做竞选口号，说不定很多白人会因为你的遭遇和智力低下，把同情票投给你。”
　　“从这条新闻就能看出，我们黑鬼想要在美利坚当家做主非常不容易，我们如果胜过白人，白人就他妈指责我们作弊，实际上他们才是没擦干净屁股的小丑，这种只需要计算选票就能得出答案的作弊，拖拖拉拉两年才给出调查结果，当然是因为对方是白人，如果是黑鬼，我敢肯定，上午作弊，下午就能住进监狱。接下来的第二条新闻，来自纽约……”
　　等马丁念完白板上的新闻稿，汤米看向里克：“注意到了吗？对底层黑人，要更加口语化，不要精英范儿，他们不会感兴趣，我们的主持人就要像他们所在社区的大嘴巴街坊一样亲近，用戏谑的口吻告诉他们，今天，美利坚的黑人同胞做了哪些值得他们关注的事。”
　　“……”里克脸色为难地看向汤米：“新闻应该严肃些。”
　　汤米没有理会里克的脸色，继续说道：“主持人最好是个足够胖的黑人，喜欢插科打诨，如果在新闻节目找不到合适人选，就去体育节目撒网，然后再找几名编辑，把每天汇总来的黑人新闻重新润色编写，不要深度，不要古板，新闻评论部分也要浅白化，没文化的底层黑人听不懂大道理。”
　　“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新闻节目，但就我加入BT电视台之后，对新闻节目的了解，新闻需要公平性，平衡性，而不是收视率，而且新闻需要编辑写稿，会让那些新闻评论家大加指责，被编写的新闻，不是新闻，而是脱口秀。”里克对汤米认真的规劝道。
　　自家老板如果喜欢恶搞，尽管用那些综艺节目去发挥，但新闻节目，最好还是严肃些，因为它承担着社会责任，如果连新闻风格都靠向恶俗或者轻佻，很容易让电视台失去观众的信任。
　　“没人规定播报新闻的角度一定是中立，里克，我相信新闻评论家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因为他们要盯着那些拥有白宫采访权的电视机构，对那些严肃新闻挑错，白宫里一个黑人都没有，《今日黑人新闻》未来很多年恐怕都没资格拿到白宫新闻采访权，新闻评论家也不会在意只配让底层黑人收看的我们，我们需要收视率，所有节目的收视率。”汤米对里克说道。
　　看到汤米决心已定，里克耸耸肩：“当然，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就这样，照我说的做，今晚我不加班，有个重要的人在等着我。”汤米说完，起身朝外走去。
　　……
　　多萝西手足无措的立在厨房旁边，心惊胆战的看着汤米系着围裙，亲手把他烹制的晚餐一样一样送到餐桌上，这让她感觉是不是雇主要辞退她的前兆。
　　“别担心，多萝西，汤米不会辞退你。”从加拿大返回，完成了经纪人执业考试的苏珊穿着一身深蓝色女士西装，坐在餐桌前，她察觉到多萝西的紧张，开口笑着安慰道：
　　“他只是喜欢用这种温馨的手段来示好他的朋友，以示亲密，挺虚伪的，对吧，但大家就喜欢吃这一套，比如此刻的我，明明知道他其实接下来会安排一大堆让我忙得要死的工作，可是看到这混蛋亲手精心烹制一顿晚餐，还是会觉得很开心。”
　　汤米把浓汤端上桌，随后脱掉围裙丢在旁边落座，一边拿起醒酒器倒着红酒，一边对苏珊不满地说道：“这不是虚伪，苏珊，虚伪是对所有人都用这一套，但实际上只有三个女人享受过我的厨艺，我的姨妈梅洛妮，奥蒂莉亚，然后就是你，当然，如果我妈妈还在世，她也一定会愿意尝尝，可惜她离开了，所以，你是第三个。”
　　苏珊接过汤米递来的酒杯：“加拿大安大略省温莎市的CBET电视台，我让人测试过很多次，密歇根州底特律市所有居民家的电视机能收到它的电视信号，对CBET的合作报价比底特律市的美国电视台低35%，安大略省萨德伯里市的CICI电视台，美国新罕布尔州大半地区都能收到它的信号，还有……”
　　看到汤米，苏珊就习惯性的说起之前负责的工作，是的，吝啬鬼汤米从来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一些大型城市的电视台加入BT电视网的报价太高，所以苏珊被汤米打发去了加拿大，寻找一些廉价但效果相同的替代品。
　　“你这样可找不到男人结婚，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面对美食，美酒却仍然滔滔不绝谈论工作的女强人，就像奥蒂莉亚有对夫妻朋友，丈夫就非常讨厌他的女强人老婆，因为每次哪怕只剩夫妻两人，他老婆都要和他聊政治，生意甚至国际局势。”汤米阻止苏珊继续汇报她在加拿大之前的工作。
　　“比尔·克林顿和他的律师老婆？奥蒂莉亚这一年多来打电话和我闲聊时，提起的次数不少。”苏珊像是早就听过一样，淡淡地问道。
　　汤米点点头：“他老婆是我见过最贪婪的女人，她帮沃尔玛公司在阿肯色州解决一个女性员工问题的报价是，她出一千块本金，需要在金融市场拿到最低百倍的回报率，然后一千块神奇的赚到了十二万，总之，最好离这种人远一点。”
　　“听起来你离他们好像不太远。”
　　“我无所谓，恰恰相反，那女人正和她丈夫最近有些小矛盾，我反而在逐渐接近。”
　　“家庭矛盾？”
　　“算是吧，比尔希望报名党内初选，然后明年参加总统竞选，因为党内支持他的呼声很高，一些民调数据也显示他机会很大，主要是因为之前民主党内部支持率最高的加里·哈特管不住自己的球杆，曝出了婚外情丑闻，只能被迫退出竞选，等于他已经在党内没有了像样的对手，不过他老婆坚持不同意，所以双方有些矛盾。”汤米闲聊一样，说起了比尔与希拉里最近的小矛盾。
　　希拉里会把这些问题说给奥蒂莉亚，奥蒂莉亚再好像讲故事一样告诉汤米，当然不是希拉里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四处抱怨丈夫，把这个消息告诉汤米，也是试试看汤米这种默默提供资金的金主，在他们夫妻矛盾浮现时，站队哪一方而已。
　　苏珊好奇地问道：“她为什么不支持她丈夫参加竞选？”
　　“她觉得时机未到，她希望比尔用四年时间投身民主党党务工作，真正整合内部派系问题再竞选，目前民主党内部的温和派，激进派，改革派三方只是因为加里·哈特的丑闻暂时黏合，想要急切找个替代者出来迎战共和党接替里根的布什，实际上因为派系问题没有缓和，根本不可能具备真正的战斗力，希拉里认为，比尔现在应该以更温和的形象出现在党内缓和派系矛盾，真正黏合党派内的力量，而且他还年轻，再等一等仍然来得及，尽量谋求利益最大化，但比尔更希望现在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党内遇到困境，主动响应征召，为民主党挺身而出的形象，奥蒂莉亚说，因为这个问题，两人大吵一架，希拉里被比尔气到自己喝了一整瓶红酒。”
　　“吵架的结果是什么？”
　　“比尔这一届不会出来选，他没有选择，金主都掌握在他老婆手里，为他这些年竞选州长，总检察长一直出谋划策的，除了他老婆，还有她老婆的弟弟，弟媳，这么说吧，比尔没有他老婆，州长都很难竞选成功，希拉里设想最好的画面是，丈夫按照她的吩咐，推迟到92年再去参选总统，并且在90年州长到期卸任之后，不再寻求连任，由她参选阿肯色州州长，实现无缝衔接，这样的好处是，比尔能用接下来两年的时间，全身心投入民主党党内事务，整合派系力量，确保参选时能更加从容。”
　　“听起来你对这对夫妻做了很多功课，下了很大心思。”
　　“的确不少。”
　　“是我想的那样发展吗？”
　　汤米望着好奇的苏珊，笑了起来：“我觉得你想猜到我的想法，目前看，还有很大的难度。”
　　苏珊嗅了一下杯中红酒飘出的香气，随后又看向汤米：“我之前报了一个品酒课程，想学着如何品尝各种年份的美酒，结果发现，花掉了几百块的学费，我到现在也就只能分辨啤酒的口感，红酒对我而言，都是一样难喝。”
　　“大部分喝红酒的人其实都和你一样，只不过不会和你这样直接说出来，斯蒂芬送给我的，说是他家里占股的一处加州本地葡萄庄园酿制的高档货，所以……多萝西，麻烦帮我拿一打啤酒过来，然后把醒好的红酒送去给索菲娅，她喜欢一个人睡前喝杯红酒缓解疲惫。”汤米把酒杯推到一边，开口对女佣说道。
　　等啤酒送上来，苏珊打开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畅快的呼出一口酒气：“你刚刚说什么？”
　　“别总是一副女强人的打扮，会吓坏想要追求你的男人。”汤米说道。
　　苏珊对汤米的话不屑一顾：“我之前站街那几年，比普通女人一生的X生活次数都多，你觉得我对与男人上床的兴趣还剩下多少？”
　　“学习一下霍莉，找些牛郎取悦你，恢复疗法，你知道，马克，贾森都对恢复疗法赞不绝口。”
　　苏珊微微摇头：“算了，我听霍莉说过，她为了宣泄压力，把牛郎当成破布娃娃蹂躏，每次都要先用皮鞭疯狂抽打他们，精疲力尽才躺在床上，让伤痕累累的可怜牛郎服侍她。”
　　“这是正确的，她的压力大，如果一直压抑，早晚会疯掉，及时宣泄是正常的做法，如果心理素质不够强大，那些压力能碾碎你所有的神经，你以为华尔街那些经纪人为什么疯狂到一边嗨草一边工作，下班收工马上就会联系几个高级女郎陪他开心？”汤米笑着说道。
　　苏珊显然不认同汤米的话，反问道：“那我怎么没见到你像霍莉，或者贾森以及华尔街那些经纪人一样宣泄压力？”
　　“我的那些账户里躺着足够我一世潇洒的钞票，最糟糕的结局就是当个有钱人，所以我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汤米摊开双手，无辜地说道：“没有压力，自然不需要宣泄。”
　　“我也没有压力，再糟糕也不会比认识你之前的生活更糟。”
　　汤米点点头：“老实说，和你聊天真的无趣，苏珊，比我和索菲娅聊天还要无趣，还是继续讨论工作吧，那些好莱坞的姑娘，记得吗？你要去拯救她们，不用担心支出，虽然最近电视台这边我投入了很多资金，但我保证，不会对你支出有任何拖延，只需要尽可能的拯救那些姑娘，越多越好，你学过政治学，做好这份工作之后，我会找个好位置，让你施展学到的知识。”
　　“创立黑人电视台，帮助被伤害的女演员，结交总统候选人……这些似乎完全无法串在一起，全都是完全不相干的事。”苏珊嘴里轻声念叨着汤米最近这些时间投入大量精力与钞票做的事，完全理不清楚其中头绪。
　　如果汤米刚才闲聊，承认自己对接近那对夫妻的目的猜对，那么就能清晰很多，但汤米否认了，他说自己猜错了发展方向，这直接让苏珊根本找不到任何把这些事串起来的线索。
　　汤米喝了口冰爽的啤酒，朝苏珊眨了下眼睛：“你会亲眼见证，我把这一切串起来，我只有五万块创业基金时，就目光贪婪地盯上了Lotus，现在，我有了如此多的钞票，你觉得什么才能吸引我贪婪的目光？”


###第191章 晚安，美利坚
　　1988年5月6日，星期五，筹备一年有余之后，BT电视台网络终于正式开播。
　　依靠一百一十二个合作电视台，BT电视台的节目传播辐射达到三十七个州，一百零二个城市。
　　BT电视台演播室内，一百一十二块彩色电视屏幕，实时向演播室内的众人，呈现着是一百一十二个电视台此刻正向观众们推送着什么节目。
　　18点29分59秒，汤米按下了启动键。
　　随着启动键被按下，遍布演播室墙壁上的一百一十二块屏幕马上从杂乱变为统一，纯黑的屏幕上显示出BTTV字样和频道LOGO，下方是一句短语。
　　【Be Tale Crazy】
　　那是BT电视台的宣传短语，嵌入了BT两个代表电视台的字母，也表明了BT电视台的风格。
　　辛辣，刺激，反对传统，在道德与法律边缘游走。
　　演播室内的所有BT电视台员工都用力鼓起了掌，他们努力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展示过电视台台标之后，屏幕画面一变，换成了灯光明亮的新闻演播厅，一个最少两百五十磅的黑人中年把左手小臂压在桌面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盯着镜头，开始了《今日黑人新闻》节目，哪怕导播示意他已经开始，他仍然有条不紊的先用力吸了最后一口吸管，把可乐喝干，这才把可乐放到台面下，表情坦然地说道：
　　“欢迎收看BTTV，这里是《今日黑人新闻》，我知道电视机前的各位此时一脸茫然，首先我要说的是，你们的电视机绝对没有问题，不用担心要花钱请人修理它，其次，压抑拿起电话报警的冲动，我他妈也绝对不是劫持电视台的恐怖分子，我是个新闻主持人，看，这是我的工作证，上面写着，凯文·塞德里克，BTTV新闻频道首席主播，没写的职务其实还包括，BT电视台对面的肯德基炸鸡店VIP大额消费客户，以及BT电视台斜对面的麦迪森健身房销售顾问眼中的最佳潜力客户。”
　　“这里是BTTV，黑鬼们自己的电视台，《今日黑人新闻》，我这个黑鬼做主，真正关心你们这群黑鬼的新闻节目，让我们长话短说，反正你们以后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都会见到我，所以不要再好像那些总统，国务卿隔着屏幕虚伪的对你们嘘寒问暖一样，来点实际的，我先来播报第一条，我认为对黑人非常重要的新闻，如果你是个黑人，它绝对重要。”
　　“二十多年前的1963年9月15日，发生在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市第16街浸信会教堂的爆炸案，四十岁以上的黑人应该都还有印象，几个白人3K党徒用炸药引爆了那里，四个可爱的黑人小女孩死在爆炸中，二十多个黑人同胞受伤住院，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那四个十三岁的女孩还活着，她们今年也该和我一样大，此时幸福的坐在沙发上，与家人一起看电视，你们也许会说，我们当然记得，她们没有白白牺牲，凯文，马丁路德金还有很多黑人当年为了她们发起游行，政府最终也迫于黑人的呼声，出台了各种平权法案，她们没有白白牺牲……”
　　“说点其他电视台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这群黑鬼们的真相吧，那就是今天凌晨，当年爆炸案的为首主犯在一间疗养院去世了，他活到了81岁，不是死于电击，不是死于绞刑，甚至他都没有为炸死四个黑人小女孩，为那二十多个被炸伤的黑人哪怕坐一天的监狱，一天都没有！他他妈用各种法律漏洞，证据不足，装病，煽动舆论之类的借口，手段一直拖延审判，拖延了二十多年，从头到尾没有为炸死黑人道一句歉，最终老死在疗养院，据说死前有两百多个白人主义者去探望他，疗养院还给他准备了临终关怀，请了神父帮他升入他妈的天堂……”
　　“老实说，我的编辑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以为他在撒谎？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生活在他妈的美国？我的编辑也认真地看着我，对我说，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可是生活在他妈的美国！”
　　“告诉我，你们除了在我的节目中，还在哪张报纸，哪个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哪个电台广播节目听过看到过这个消息？现在明白每天看到我的重要性了吗？关于黑人的真相。”
　　“因为我会告诉你们一些，那些白人永远不希望我们知道的消息，希望我们这些黑鬼永远当个一无所知的白痴，我不会让他们得逞，这就是我出现在电视机上的意义，我会告诉你们，每一个黑人有权知道的真相，接下来，第二条新闻……”
　　当其他人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时，汤米悄悄的转过身，走出了演播大厅。
　　从他创建那个电视台开始，他就知道那些底层黑人不会拒绝他精心准备的这些节目，他相信，在大部分白人家庭仍然是消费主力的情况下，其他电视网不会像他这样彻底忽略白人观众群体，转而大手笔花费重金围绕黑人打造一系列自制节目，哪怕是FOX。
　　连索菲娅在内的所有员工都盯着电视机，无暇留意汤米的离开，汤米沿着楼梯，慢慢走上露台。
　　在露台上，苏珊，吉姆以及Actor最早的天使投资人，汤米的斯坦福SSD校友本杰明·罗森，三人的面前摆放着一台电视机，此刻他们正津津有味的收看BT电视台刚刚开播的黑人新闻节目。
　　“我好奇汤米从哪里找来这种新闻，要是我没有遗漏的话，似乎我订阅的那些新闻报纸，今天的确没有一家提及这个消息。”KeyBank执行总裁吉姆·曼兹坐在电视机前，望着里面的黑人主持人凯文播报新闻，有些疑惑的对两人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了解，但我了解免费电视网的晚间新闻节目该怎么做，我在麦肯锡时接触过电视网的咨询业务，这种新闻部门，他们所有员工在早上上班前，会把市面上所有主流报纸买一份，然后到达公司后，新闻部门全体开会讨论各种头版消息，为选取哪些新闻放入自己的新闻节目进行投票，主持人有一票否决权，这么说吧，如果美联社和各大报纸没有新闻，那么电视网就同样没有新闻，所以汤米刚才的第一条新闻来源绝对是独家的，这家伙怎么找到的？”
　　“我的老爹告诉我的，前几天他一个叫威尔逊的工友收到了死者邮寄的亲笔回信，感谢威尔逊当年曾捐款五美元，为他缴纳天文数字的保释金，如今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在临别前为每一个帮助过他的人回信，我老子和我打电话闲聊说完，我觉得刚好用来当独家新闻不错，黑人会喜欢这种独家新闻。”汤米走过来，挨着三人坐下，望向屏幕，笑着说道。
　　本杰明看向明显成熟许多的汤米，最近几年，依靠汤米搞出来的EFF，他的身家又膨胀了不少，虽然没有EFF，他也有信心在计算机行业赚到钱，但绝对不会赚到如此容易，而且也不会有现在的行业地位，看到汤米的目光，他笑笑：
　　“需要一大笔投资，又有风险，不想让你的好朋友斯蒂芬帮你承担，所以找到我这个心脏承受能力更差的老家伙？”
　　“本杰明，拜托，你可是我的创业导师，在我心中，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我父亲对他的叔叔一样，我把你当成家人，你却把我当成一个只懂张嘴闭嘴钞票的物质青年？这太让我伤心了。”听到本杰明的调侃，汤米满脸委屈的张开双臂，向对方解释道。
　　“提醒你一下，班森先生，有次汤米聊天说起过，他父亲差点把那位叔叔送去艾滋病研究中心，以感染艾滋病的代价免费治疗弱听。”吉姆在旁边坏笑着帮汤米拆台。
　　汤米看向吉姆：“FuckYou！吉姆！为什么你就不能患上弱听呢？”
　　“因为我不是你的叔祖父。”吉姆看看苏珊，又看看本杰明，随后对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
　　“我猜你把我们三个约过来不会只是让我们当面祝贺你的黑人电视台成功开播，你最好说些让我感兴趣的事，至少让我觉得从纽约飞来洛杉矶消耗掉的时间物有所值。”
　　看到汤米马上要开口，吉姆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管本杰明还是苏珊会如何答复你，总之，我的态度就是，要钱没有，要人没有，什么都没有。”
　　苏珊起身帮汤米打开一支啤酒，走过来递给汤米，才开口说道：“吉姆，别这样，汤米之前筹备电视台都没有向你要钱，怎么可能开播后再动这个念头？”
　　“这混球是这样对你们说的？开播前没有向我要过钱？你觉得他会舍得从自己账户里取出钞票筹备黑人电视台，那混蛋甚至都不会睡黑妞，你居然觉得他舍得给黑人花钱？”吉姆接过酒杯，满脸愤怒地看向汤米：
　　“如果没有KeyBank，你他妈难道是靠卖身赚来的钱支撑这么久？汤米？”
　　汤米喝了一口啤酒，笑着与吉姆对视：“我就是靠卖身赚来的钱，吉姆，我就是这么伟大，我卖身筹钱，为黑人兄弟们提供他们喜爱的节目。”
　　“我他妈才是卖身的那个，为了帮你搞钱，我都不知道自己卖了多少次身，你知道吗，一辆火车从后面开进我的身体，我都能毫无感觉。”吉姆一边说话，一边两个手掌用力拍在一起，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
　　“如果不是我赚的酬金足够弥补心理伤害，也足够修复身体伤害，我早就以强迫合伙人卖身的罪名起诉你。”
　　“吉姆说他什么都没有，我不同，我要听你说完，才能决定自己是不是有钱，汤米。”本杰明等吉姆说完，对汤米说道。
　　他知道汤米不会没事喊他来电视台做客，但汤米想要他拿钱出来，必须要有个足够吸引他的理由。
　　汤米拿起桌上吉姆的香烟，点燃吸了一口：“你们看到了，我的电视事业刚刚起步，主要受众还是不怎么富有的底层黑人，所以收益就只能靠帮广告商登各种广告，而且回款会很慢，而且我要是判断没有出错，我在电视业最好的黑人朋友，沃尔夫·塔克，明天一定会愤怒的出现在BT电视台，不是对我愤怒，是对厄尔·拉什那些人愤怒，他会认为是那些人教坏了我，因为我把他挖来时，曾和他无数次讨论过未来发展，他知道我对BT的构思绝对不是如此庸俗，毫无深度可言，他一定会来拯救我。”
　　“所以，那家伙把你当成他最好的白人朋友，挖掘他信任他的伯乐，目睹厄尔那种黑人误导了你之后，他会试图劝你重返正途，而你利用他曾离你而去的愧疚感，准备丢给他一件苦差事？”吉姆为了见汤米，晚上甚至连一滴酒水都没有摄入，因为他知道汤米喊他来，是需要他的帮助，而不是醉醺醺的一句恭喜，所以头脑清醒，汤米刚一说完，他马上就知道汤米准备帮一个倒霉黑人套上枷锁。
　　汤米满意地看向吉姆，微微点头：“Yeah，很开心看到你的大脑还没被纽约的酒精泡到报废，吉姆，沃尔夫的团队根本不适合BT电视台现在的频道风格……”
　　虽然汤米夸奖了吉姆，但吉姆的反应是马上摇头，瞪起眼睛：
　　“我听不下去了，我说过，没有钱，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别想告诉我，你第一个频道刚开播，马上就要上马第二个频道！”
　　“我想做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有线新闻电视网，沃尔夫·塔克做不了总裁，但我觉得可以给他在管理层留个位置，帮我完成前期筹备工作，这工作他驾轻就熟，已经做过三次。”汤米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本杰明听到汤米的话，没有急着开口，如果汤米只是想要马上推出一个二十四小时新闻频道，这个理由可无法说服他拿钱出来。
　　至于苏珊，则更加无所谓，反正她不会发表意见，习惯汤米做决定，而且她在EFF的收入都是与汤米一样，交给索菲娅委托给华尔街一家公司打理，汤米要她拿钱出来的话，不会让她过来当面聊天，因为没必要。
　　只有吉姆，虽然刚才表示不会出钱也不会出人，但等汤米说出要推出一个新闻电视网之后，收起嬉笑表情，认真地看向汤米：
　　“我来洛杉矶的飞机上，猜测过你喊我过来的原因，开另一个频道在我的诸多猜测之中，所以我也做了一些功课，CNN，1980年正式开播，截止到现在1988年，才勉强做到了1100万订户，其中一大部分还是因为它运气好，在86年挑战者航天飞机空难事件现场，因为其他电视台没有兴趣去现场报道，CNN作为电视台得到了独家现场报道那次灾难的机会，这次灾难让它当月增长了三百多万订户，可以说，如果挑战者当年没有爆炸，CNN早就已经关门大吉，小特纳去年还在华尔街各大投行寻找投资，你怎么可能不明白，美国有那么多二十四小时的付费体育频道，付费电影频道，甚至付费成人频道，但唯独没有付费新闻频道的原因，因为美国根本没有那么多新闻，能让一家电视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报。”
　　“吉姆说的关于小特纳帮CNN在华尔街寻找投资的消息，我可以作证，是真的。”本杰明在旁边补充了一句：“CNN亏损的确比较严重。”
　　“为什么亏损，为什么要满世界寻找投资，因为CNN一个月20美分的订阅费，就算不去考虑它要缴纳多少税，每个月依靠1100万订户它也只能收回220万，连卫星信号租赁费都不够，更不用说人工开支。”吉姆目光烁烁，认真地对汤米说道：
　　“除了挑战者空难那次CNN刚好在现场之外，它还有什么你能记住的新闻？你买份报纸就能看到消息，或者在免费电视网晚间新闻节目就能看到重要消息，为什么要付费订阅新闻频道？每年卫星租赁费用最低也要三千万，这意味着最少两千万订户才能足够支付租赁费用，两千五百万订阅勉强实现收支平衡，八年，一千一百万，按照CNN的发展数据，十六年才有可能到达两千五百万订户，你确定做好亏损十六年才实现收支平衡的心理准备了？我知道你想要成为美国人民的一双眼睛，我也知道你盯着FOX流口水，但FOX都没有你这么急切，就稳定好你现在的黑人观众群体，我相信你也会得到那些政客的重视。”
　　看到汤米只是望着自己微笑不语，吉姆咂咂嘴，语气稍稍放缓和了一些：
　　“你知道CNN现在的员工平均年龄甚至不足25岁吗？为什么，因为CNN付不起薪水，只能不停雇佣实习生，忽悠那些菜鸟，把那些毫无经验的菜鸟用六天时间完成培训，就发放记者证或者编导证让他们开始工作，用3美元的时薪压榨他们，忽悠他们未来赚到大钱，会分他们一份，实际上就是，从CNN辞职的新闻编导或者记者，其他电视网都不会考虑雇佣，因为觉得他们在CNN的工作经历是过家家。”
　　“我明白，吉姆，我明白，三大电视网都没有单独制作新闻频道是有原因的，对吧？”汤米微笑着看向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规劝自己的吉姆，面露感激之色说道。
　　吉姆看到汤米那副脸色，马上变脸，加重语气：“你不明白！我知道你后面一定准备好了说辞，我只能过过嘴瘾！因为我知道要花大钱，有线电视可不是这种免费电视网，需要真金白银拿出来租赁卫星，每年租赁卫星带宽的费用最少要三千万！CNN目前三百多名员工，人工成本又是一大笔开支？而你！绝对不会自己掏钱，只会对我说，吉姆，我他妈有个好主意，只是需要一笔钱，你来想办法……我他妈就是你贴心的保姆，你每次从身体里排出一种叫做好主意的大便，就会呼唤我，吉姆，快来用叫做钞票的玩意替我擦屁股！Fuck！”
　　听到吉姆的话，苏珊和本杰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吉姆那副抓狂的表情和愤怒的语气，就知道汤米这些年应该让吉姆的位置坐得非常不轻松。
　　“我不想只做国内新闻，我是说国内订户当然也重要，我的BT电视网负责聚拢底层黑人，这个严肃的新闻网吸纳中产及以上国内订户，但前期主要群体是海外英语订户，我是说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新闻电视台，但似乎没有一个真正通行世界的英语新闻电视网络。”汤米对三人开口说道。
　　本杰明微微点头，随后问道：“具体说说看？”
　　“苏联撑不了多久了，报纸上说，波罗的海三个苏联加盟国已经爆发了独立风潮，高加索地区爆发了叛乱，这个站在美国对面，拥有另一半地球的庞然大物，已经摇摇欲坠，就是不知道具体哪一天，才会寿终正寝。”汤米深深吸了口香烟：
　　“在这个庞然大物瓦解之时，会有无数的重大新闻，比如各个加盟国独立，比如德国统一，比如莫斯科政变，比如戈尔巴乔夫也许叛逃美国，总之什么新闻都可能出现，这种重大新闻，只要有两三次，我们的新闻网成为全球首发，就会有大量无法及时获取新闻的地区新闻台来寻求合作，就会有大量海外英语订户乖乖付费，那些海外地区的新闻台，我们就像母亲，我们给他们新闻，他们变成我们的子女，美国最大的电视网CBS，也只有三百多个合作电视台，而且只是局限在美利坚，但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到海外呢？”
　　柏林墙也好，苏联解体也好，吉姆，苏珊以及本杰明并不觉得汤米危言耸听，事实上，就像汤米说的，苏联如今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不知道再过多久，就会寿终正寝，现在连很多美国报纸都已经能语气轻松的讨论苏联，早在两年前，苏联在美国人眼中，就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军演一次就让全世界发抖的红色巨人。
　　在美国人眼中，苏联现在是一个和美国有些类似，但比美国更糟糕的国家，它们的相同点，对美国普通人而言，就是美国当年在一个大多美国人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越南陷入泥潭，苏联则同样在大多美国人在地图上找不到的阿富汗陷入泥潭。
　　苏联在阿富汗的失利，让大多数美国普通人松了口气，苏联连阿富汗都打不过，所以应该也不太可能打来美国。
　　本杰明看向电视机里滔滔不绝聊着黑人新闻的主持人，脑中却在思索汤米的全球新闻网概念。
　　就像汤米说的，世界上的确没有一个全球英语新闻网络，目前唯一一个勉强与全球沾边的，就只是默多克集团的新闻网络，他如今在欧洲的英国，大洋洲的澳大利亚都实现了近乎垄断的局面，撒切尔能坐稳英国首相，得益于默多克集团铺天盖地的宣传，让她的声音，样貌比竞选对手出现在英国民众面前的次数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至于默多克的老家澳大利亚，更不用说，澳大利亚两党都要看默多克的脸色，他能决定哪个候选人最大限度出现在选民面前。
　　但即便是野心勃勃的默多克集团，也没有敢冒然去构建一个全球英语新闻电视网络，而是选择了稳扎稳打，在澳大利亚彻底掌握舆论，让政客全部都要对他卑躬屈膝，确定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之后，他才大举攻入英国，与英国那些传媒公司厮杀，他搞定英国，才敢挟两国之力登陆美利坚，即便如此，为默多克提供贷款的金主们仍然心惊胆战，因为澳大利亚也好，英国也好，都与美利坚没有可比性，事实也是如此，在澳大利亚和英国无往不利的默多克，在美国步履维艰。
　　本杰明相信默多克那位犹太同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为汤米这种思路的风险比稳扎稳打高出不知多少，背负近百亿美元债务，最近两年在财务上始终捉襟见肘的默多克集团不敢尝试，本杰明出身华尔街，他知道很多投行因为默多克集团这两年的大额亏损以及大量现金收购行为，开始考虑停止支持它。
　　“风险不是一般的大，汤米，我知道你是想要赌重大新闻，就像CNN当年运气好，遇到挑战者号空难，当月就增加三百多万订户一样，像这种全球关注的重大新闻，我相信，只要你能抢先发布一次，就能让你在全球范围增加上千万的订户，但问题是，你不能保证，你的新闻网，就一定能抢先发布，你怎么知道哪里会发生重大新闻。”本杰明没有否定汤米的思路，只是说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做电视的媒体人，都清楚只要抢先发布重大新闻，就能带来大量收益，问题就是，没有人知道哪里会发生重大新闻，没有人知道第二天发生什么，也许你的新闻团队正聚精会神盯着莫斯科，等待莫斯科发生随时都会出现的政变，但也许可能，你在镜头前喋喋不休莫斯科时，美国总统突然被枪杀了呢？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个问题，主动出击。”汤米看向本杰明说道：
　　“我不知道柏林墙什么时候被拆除，不知道苏联哪一天寿终正寝，也许今年，也许明年，也许十年之后，但我可以主动出击。”
　　“首先，和CNN一样，招几名被洗脑肯吃苦热爱新闻工作的年轻人，什么都他妈不用做，给我飞去德国驻扎在柏林墙边报道，每天都围绕这面墙开展他妈的新闻工作，我比CNN会更大方，我会报销他们的机票，当地食宿以及差旅费，只要他们确保演播室的新闻主播在一天中的任何时间段想要连线那面墙，都有记者守在那里，对着镜头有话说！”
　　“第二，疏通公关，吉姆在麦肯锡工作过，对这种事应该很熟悉，不需要拿到拆墙的时间，只需要疏通东德，花钱也好，卖屁股也好，总之让东德政府部门允许我们的记者驻扎在那里，直到那堵墙被拆除，而且看在我们花了大价钱的份上，必须是独家，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有其他新闻机构在西德抢先，我们也能有另一个视角的首发，我们永远有多视角。”
　　“第三，技术支持，我研究过CNN和其他各个国家知名新闻频道的记者通讯装备，他们的驻外记者依靠当地电话线路与自家演播室连线，如果电话线路被破坏或者被勒令暂停，他们连个屁都传不出来，我们的记者，每个人都确保配备一台随身卫星电话机，就算当地所有通讯线路被破坏，也不会影响把消息直接传回演播室。”
　　“想想看，柏林墙被拆除，两德统一对世界而言，算不算重大新闻，而我们如果第一个通知全世界，订户当然会增长，早晚会发生的苏联解体，早晚会发生的海湾战争，都一样，只要我们确保两到三次这种重大新闻的首发，那些各个国家的新闻机构就该知道找谁合作，苏联有那么多加盟国，如果它们先后独立，那说明我们有很多重大新闻可以做。”
　　吉姆舔了舔舌头，汤米这个混球永远都这种野心，你以为他搞个黑人电视台试图掌握黑人群体时，他实际上想要的远远更多：“用海外战绩打响招牌的同时，借此向国内施加压力，如果你的新闻网成功，其他电视台需要申请的白宫新闻记者采访证，我估计白宫能主动提供给你。”
　　“没错。”汤米点点头，没有否认。
　　“左手握着大量美国底层黑人观众，右手握着关心新闻的全球英语中高端观众，我要是个拥有政治野心的人，绝对以有机会帮你舔蛋为荣。”吉姆深深吐出一口气：
　　“一个人有钱不恐怖，一个人并且清楚自己要怎么花掉它，才恐怖，所以，你那狗屎新闻网准备什么时候开播？”
　　“这就是问题，我需要有人帮我与苏联打交道，做疏通工作，允许我们的记者过去驻扎，还需要熟悉那里的局势，坦白说，就是有人要帮我搞定东德和苏联，确保我们的记者团队能驻扎在东柏林和莫斯科和各个加盟国，然后我们还需要真正的苏联问题和国际关系专家担任新闻网的顾问，帮我们在那些驻外记者每天发回来的消息中判断是否近期会发生我们想要关注的热点事件，在那之前，沃尔夫·塔克会负责搭建这个新闻网的框架，依靠不温不火的新闻勉强吸引订户，等到柏林墙倒塌，就用抢先发布，正式向世界宣告我们的存在。”汤米丢掉烟蒂，喝了口啤酒，看向吉姆。
　　吉姆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我去过苏联，KeyBank在东德还有一些慈善业务，所以我是最佳人选？我又一次猜对了，你既要钱，还要人。”
　　大半时间都只是倾听，没有开口的苏珊，听到汤米的话，终于不再沉默：
　　“我想，如果需要一些了解苏联问题的专家做顾问，我想，我有合适的人选，我在斯坦福大学政治学的副教授，她在丹佛大学读大学时期就对苏联感兴趣，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做苏联方面的相关研究工作她人非常好，当初我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成立ONE，发起养猪银行时，她还给出过很多建议，如果你的记者能源源不断传回苏联各种消息的话，我想她和她的研究生会很愿意提供帮助，毕竟这相当于让他们能第一时间了解苏联的相关新闻。”
　　“是吗？斯坦福的校友？真好，不然我还以为自己要低三下四向吉姆赔笑脸，指望他帮我们从《国家评论》那里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汤米听到苏珊的话，有些惊喜地说道：
　　“是谁？说说看，看看我有没有旁听过她的课，应该没有，毕竟我不关心政治。”
　　苏珊看向汤米，语气轻松地说道：“康多莉扎·赖斯女士，一位谈吐优雅，讲课生动的黑人女教授，我们关系很好，每个假期或者纪念日我都会给她寄贺卡，我毕业那段时间，她刚好升任副教授，为此她还特意和我讨论过，问我愿不愿意成为她的第一位研究生学生，以苏联的国际关系作为研究方向。”
　　汤米听到苏珊嘴里冒出的名字，嘴角的笑容如同涟漪慢慢扩散，最终遍布整个脸庞。
　　“你一定遗漏了苏珊说的话，对方是个黑人，懂吗？所以别露出这种‘我硬了’的猥琐笑容。”吉姆在旁边看到汤米的表情，疑惑地说道。
　　汤米没理会吉姆的话，而是认真地对苏珊说道：“苏珊，你知道吗，我回想这几年自己的所有投资，发现最成功的案例，就是投资了你。”
　　“因为我的话让你硬了？”苏珊也不明白汤米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笑容，此时也学着吉姆的语气，笑着问道。
　　汤米没有否认：“算是吧。”
　　看到本杰明没有开口，汤米看向他：“有兴趣吗？班森先生，我记得你有犹太血统，我今晚一定要和您详谈，除了你是我的创业导师，是我的SSD校友之外，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您的身份，华尔街的犹太人。”
　　本杰明灰色的眸子看向汤米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开口：“汤米，你为自己准备了Plan B，我却没有。”
　　“是的，你当然没有。”汤米理解地点点头：“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用到Plan B。”
　　“你要给我足够的决定权，足够的。”本杰明用力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汤米说道。
　　汤米也认真地点点头：“你愿意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让吉姆和你的人在前期跑通基本模式，如果确定没问题之后，我来努力帮你完成后面的捆绑共生。”本杰明说完之后，停顿片刻，又看向汤米：“你确定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汤米？”
　　“华尔街流动的每一块黄金，都有价签，只是被人故意隐藏了起来，还曾对我说，让我时刻记得最初的目的，如果现在做的，与最初的设想不符，那就问问自己的心，找回初衷。”汤米用手握拳轻轻敲击了一下心口：
　　“我很确定现在我做的，就是我所梦想的。”
　　听完汤米的话，本杰明点点头，咧嘴苦笑一声：“孩子，你的美国梦与正常年轻人好像不太一样。”
　　“当然，毕竟我比他们更深爱这个国家，工作聊完，我想回家游个泳，然后早点睡，毕竟明天还要应付我的黑人好友，晚安，各位。”汤米在座位上站起身朝三人一笑，随后望向夜色中的洛杉矶，朝着楼梯走去：
　　“晚安，美利坚，明天太阳再次升起时，这个国家的黑人，也许会因为BTTV的存在，开始变得有一点点不同。”


###第192章 求求你，放过汤米
　　SBG黑人频道总裁沃尔夫·塔克，不需要请医生帮自己测量血压，都清楚此刻自己的血压绝对已经处于一个极高的数值。
　　他的妻子，女儿此刻坐在沙发上，正收看着电视机里BTTV的情景喜剧《如何嫁给百万富翁》，并且不时发出被逗笑的咯咯声。
　　他知道这部由三个黑人年轻女孩主演的情景喜剧很好笑，但他就是没办法陪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一起笑出声。
　　汤米在自己带团队离开之后，帮BT电视台临时组建的团队，毁掉了汤米和他的心血，制造出一些低俗，充满黑人刻板印象且依靠种族对立来博取底层黑人好感的垃圾节目哗众取宠。
　　他相信，这绝对不是汤米的想法，因为那个青年，曾与他无数次就BT电视台如何更好的展现对底层黑人的人文关怀这个问题讨论到深夜，他们曾一起设计出很多非常棒的节目思路。
　　但如今，这一切全都变了。
　　不用去翻看资料，沃尔夫都记得，BT电视台6.30分的新闻节目名字，汤米和他曾命名为《每天》，对主播的形象定位为一个生气勃勃，笑容爽朗的黑人女性，用于区别其他电视网清一色面容严肃的男性主播，她可以在演播室内犀利的点评新闻，也可以衣着休闲的出现在洛杉矶街头现场采访，与观众互动。
　　用这个形象来体现黑人热情，乐观的种族特质，也能让主播更真实，更生动，比那些虽然点评尖锐但刻板傲慢的白人主播更接地气。
　　这才是汤米告诉他，BT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最初的模样。
　　但现在是什么？《今日黑人新闻》，一个胖到随时能猝死的黑人主播，满嘴脏话，不断通过各种所谓全体黑人该关注，实际毫无用处的烂新闻，向电视机前的黑人观众疯狂灌输阴谋论，白人在试图迫害黑人，白人在试图重新奴役黑人，美国政府所有白人都是3K党徒，听听这个叫凯文·塞德里克的混球说的话，为了哗众取宠，自以为搞笑，他甚至在电视机前说他的老板汤米搞不好都是隐藏的3K党徒……
　　BT电视台最初是希望吸纳黑人观众不假，但问题是，终究有一天，BT电视台会扩大观众群体，现在这种狗屎新闻节目摆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白人愿意收看BT电视台？
　　让那些白人观众看什么？看这个黑人在电视机前神秘兮兮的说，嘿，黑鬼们，我收到个绝密消息，白人准备对黑人进行大规模秘密暗杀？
　　白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见鬼表情，沃尔夫不知道，但沃尔夫这一刻想的是，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白人暗杀掉这个叫凯文·塞德里克的混蛋黑人主播。
　　随后播出的是卡通片《黑豹：丛林行动》，把这部超级英雄漫画改编成卡通片播放，是沃尔夫与汤米当初讨论时极为默契的一次，两人同时想到改编超级英雄漫画。
　　沃尔夫希望黑人儿童多出一个同肤色的知名超级英雄，这样能让他们增加种族自信，而汤米的想法更为直接，他觉得黑人孩子们应该会喜欢COS成和他们一样肤色的知名超级英雄，而不是只能无奈地用黑色皮肤去COS白人英雄超人或者蜘蛛侠，然后收到白人同伴的调侃。
　　《黑帮：丛林行动》这部漫画，是沃尔夫亲自挑选出来的，这部漫画七十年代推出时，销量非常惨淡，但质量却远胜同期其他白人超级英雄漫画，原因是当时漫威为了以示对黑人平权活动的支持，安排了三位漫威当时最顶尖的编辑特意创作而成。
　　销量差是因为黑人儿童很多买不起漫画，而白人对黑人超级英雄的故事则不屑一顾。
　　虽然这部漫画屡屡获奖，圈内口碑爆棚，却最终没能长寿，早早就完结，在沃尔夫看来，这部凝聚漫威三位顶级白人漫画家心血而成的漫画甚至可以作为一部严肃的小说来阅读，内容非常有深度，试图阐述种族对立的根源，告诉双方，大家是同样的人类，没有必要用血腥，暴力来伤害彼此，完全可以共存。
　　黑人的超级英雄黑豹，虽然和白人那些超级英雄一样酷，但却不像白人那样喜欢用单纯的暴力杀戮解决问题，漫威设计这部漫画的黑豹时，参考了以马丁路德金为首的多个黑人社会活动家的形象，让黑帮的谈吐更有深度。
　　沃尔夫当初曾对汤米戏言，如果改编成卡通，这部卡通绝对有资格去角逐当年的艾米奖最佳卡通剧集。
　　结果，他刚刚看到了首播的第一集，这部他的心头好，这部有深度的视觉小说，成功被BT电视台改编成了一坨大便，看到第一集，沃尔夫就知道这部卡通片丢掉了深度，反而把漫画中一带而过的情节重点来设计。
　　一句话总结改编后的狗屎剧情，那就是瓦坎达黑人在黑豹的带领下大战白人3K党的故事。
　　故事核心从原来漫画强调的反战，直接反转变成了黑豹告诉他的黑人国民：如果白人无法与黑人共存，那就让白人滚出我们的国家，如果他们敢拒绝，那就抄起家伙干死那些歧视我们的白人。
　　底层黑人会喜欢这个黑豹，白人也会喜欢这个被底层黑人喜欢的黑豹，但这个黑豹绝对不再算是黑人的超级英雄。
　　还有，当初汤米曾经一本正经的和他讨论过，他们要制作一部关注黑人女性，充满人文关怀的真人秀节目，重点去帮那些遭遇家庭危机或者感情危机，一蹶不振的女性，让她们重拾对生活的信心，节目被他们暂时命名为《点灯人》。
　　当然，现在BT电视台的确也作出了一档充满对黑人女性人文关怀的节目，也确确实实在帮助她们，让她们重拾对生活的信心。
　　但沃尔夫总觉得和当初的设想偏差有点大。
　　因为这档本该叫《点灯人》的节目，现在叫做《寻爹美利坚》……
　　《寻爹美利坚》，当这名字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时，沃尔夫心中涌起了操起枪血洗BT电视台总部的冲动！
　　这他妈是人类干出的事？把一个个支离破碎的黑人家庭，一个个黑人儿童失去父亲的悲剧，当成笑话呈现在观众面前，甚至能让当事人都把这种羞辱当成好运奖励，结尾送上一份无息贷款，美其名曰人文关怀。
　　去你妈的人文关怀。
　　《Nigger Boss》，非常精彩的一部犯罪剧集，黑人大佬的发迹史，堪称黑人版教父，沃尔夫·塔克不用等收视数据统计公司出数据，就知道这部剧集一定能收获大量黑人的喜爱，但代价是什么？
　　收看这部剧集的黑人观众代入黑人主角时，会觉得非常过瘾，那些白人混蛋被黑人狠狠教训，但实际上分析黑人主角的行事手段，阴狠毒辣，毫无底线，对白人言而无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连此刻《如何嫁给百万富翁》这部情景喜剧，看起来轻松诙谐，而且请来了《考斯比一家》的黑人年轻女星丽莎·伯内特担任主演，但在沃尔夫看起来，实际上也是在帮白人固化黑人的刻板印象，三个底层黑人女孩，虚荣拜金，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有钱人嫁给对方，然后过上衣食无忧，好吃懒做的生活，故事始终围绕三人如何钓凯子却总是失败来制造笑点，好笑吗，当然好笑，如果黑人不思考的话。
　　“我当初应该留在BT，陪着汤米，这些只在乎广告费和收视率的混蛋，根本不配拥有汤米这样的老板。”看到女主靠从银行借贷换了身性感时尚的打扮，从而用性感来诱惑观众时，沃尔夫再也看不下去，他起身离开客厅的沙发，从冰箱里取出一支啤酒，懊恼的嘟囔了一句，随后用力灌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带着团队加盟SBG这个加州地区电视网之后，汤米马上急匆匆重新雇佣了一批人马，如今BT电视台对外宣布的执行总裁名叫厄尔·拉什，是个黑人律师，其他负责人则都是白人。
　　所以BT电视台如今制作出这些大便，完全不稀奇。
　　毕竟律师这种唯利是图的家伙，当然是金钱至上，为了收视率，广告费当然可以无视一切。
　　也只有白人，才能做出这一系列对黑人充满刻板印象的垃圾节目。
　　无论如何，沃尔夫觉得自己作为汤米的朋友，近期应该给汤米打个电话，坐下来认真聊聊，让汤米清楚，这些接替自己的家伙毁了汤米BT电视台创建的初心，这些垃圾节目也许会让很多黑人目不转睛，但对改变黑人现状毫无帮助。
　　至于汤米想要靠电视广告费赚钱？沃尔夫从来没这么想过汤米，汤米如果要赚钱，在软件业赚到的钱比创办电视台会更多，没必要来这个传统行业攫取财富，在没见过汤米时，他就已经见识到汤米的财富。
　　那时他还没有加盟BT，前东家的财经人物访谈节目，刚好做了一期加州计算机行业财富新贵的访谈，沃尔夫记得很清楚，那次坐在台上的是三个黄皮肤的亚裔年轻人，每个人都不超过二十五岁，他们在大学时就开始创业，拥有一家成立于1981年，位于加州圣何塞，名叫Wyse Technology的科技公司，主要是向金融机构销售数据分析软件和终端机。
　　采访三人时，公司刚刚完成上市，彼时凭借强劲的销售数据，产品遍布华尔街，伦敦，东京等金融之城，公司市值一度接近四亿美元。
　　三个不满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近四亿美元市值的公司，当主持人询问他们公司上市实现经济自由的感觉怎么样时，三个人给出的答案是，感觉就像是被混球投资人打劫了很多钞票，却又没办法报警，只能憋在心里。
　　三人口中的混球投资人，指的就是以汤米·霍克与贾森·怀特为首的EFF联盟。
　　用三个财富新贵的话说，如果不是得益于亚裔身份，自己这点儿身家敢登上电视台一本正经的接受采访，如果传回硅谷或者斯坦福大学，只会得到嘲笑，一个人最多三五千万的身家，也敢在加州计算机业称为财富新贵？这成绩在EFF或者斯坦福，连年度前十都排不上，何况无论怎么排名，每年排第一的要么是贾森·怀特，要么是汤米·霍克，因为后面那八名的公司，一定都有这两个家伙的持股。
　　而大家根本不敢拒绝他们，不是没有公司尝试过拒绝，基本都以分裂或者关门大吉而告终，总之，硅谷的小公司，在汤米·霍克或者贾森·怀特眼中，就像是花枝招展的姑娘，他如果看中你，你也还想继续从事这一行，那么就要陪EFF上床，上完之后EFF丢给你一笔投资。
　　当然，EFF会帮你制订公司战略，但同时也会逐渐增加在公司的影响力，不断寻找合适的机会推动公司上市，看起来EFF的加入能让公司发展更快速，但对创始人而言，基本上这个公司已经不算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最多只算是他妈的代孕妈妈。
　　如此辛辣的行业点评，让沃尔夫觉得节目当期收视率应该会不错，可惜，没等播出，电视台就被一队代表EFF的律师登门，左手一笔封口费，右手一封律师函。
　　然后，那期节目就被临时换成了采访EFF发起人贾森·怀特，听他对着主持人滔滔不绝讲述他为了创业而牺牲自己的伟大故事，把严肃的财经访谈变成了《皮条客》杂志客户回访。
　　而那个公司的三个亚裔创始人，听贾森说起，好像是被安排去日本开拓前景更宏伟的亚洲市场，如果不愿意去亚洲，还有非洲市场供他们选择。
　　那是沃尔夫第一次听到汤米的名字，等真正见到之后，他发现汤米比传言中更真诚，他对自己坦言，自己如今很富有，不再需要为了赚钱而每天奔波，所以想要做一些能提升自身价值的事业，比如推动种族平等，比如，开办一个真正满足黑人观众需求的电视台。
　　当一个人有钱之后，都会开始考虑价值观的问题，汤米这番话让沃尔夫觉得非常符合逻辑，而且汤米真金白银拿出来，同时放权给他，完全不干涉自己的任何决定。
　　就这样，他陪着汤米构思电视台风格，设计节目，最终因为汤米被学业和其他生意缠身，导致BT电视台的工作始终推进缓慢，而沃尔夫需要对团队负责，在电视行业，如果一直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领取薪水，团队很容易迅速堕落成惰性十足，所以为了保持自己团队人马的行业竞争力以及影响力，沃尔夫艰难的做出了辞职的决定，随后加盟SBG开始工作。
　　然后现在，在前期倾注他无数心血的BT电视台终于开播，请他收看他妈的《寻爹美利坚》这种节目。
　　“宝贝儿，我觉得你现在该乖乖回房间睡觉，时间不早了。”自己的妻子突然在客厅开口提醒女儿回房间睡觉。
　　这声音打断了沃尔夫的思绪，他回过神，走回客厅：“别那么苛刻，亲爱的，让孩子偶尔晚睡一次也没……宝贝！马上回房间！那他妈是什么鬼？”
　　电视机屏幕上，一个主持人正介绍着什么：欢迎收看BT电视台深夜家庭真人秀，《换妻游戏》，两个黑人家庭将迎来……
　　女儿站起身，抱着毛绒玩偶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边走边说道：“《换妻游戏》，爸爸，那是什么游戏？电视里说，黑人家庭能参与，所以，我们家要报名吗？”
　　沃尔夫的妻子也扭头盯着他，沃尔夫努力控制着额头不断跳动的青筋与随时狰狞的面部表情，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
　　“宝贝，如果我们家报名参加这个游戏，我想，后果就是你和你妈妈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参与一次《寻爹美利坚》的节目。”
　　等女儿满脸不解的回了卧室，沃尔夫才看向屏幕：“要有多无耻的黑人律师和白人节目总监才能设计出这种丧心病狂的真人秀。”
　　“虽然尺度有些大，但的确让人耳目一新，名称更像是噱头，听介绍，感觉实际上是两个互相羡慕对方的女人交换生活环境，体验彼此生活中那些外人不会了解的麻烦，并尝试找到解决方案。”沃尔夫的老婆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屏幕，嘴里对丈夫介绍道。
　　沃尔夫微微点头：“是吗？”
　　“我的天，那女人的新丈夫看起来好强壮，和这种男人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很难不会发生些什么……”妻子看到女嘉宾的新家庭成员亮相时，忽然开心地说道。
　　听到妻子嘴里冒出的话，沃尔夫第一时间换了频道，随后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受过高等教育，亲爱的。”
　　“但不妨碍我津津有味的看这种节目，没人规定大学毕业的女人，就不能喜欢看这种真人秀，倒是你制作的那些节目，我才不会看。”妻子在旁边朝嘴里送了一块薯片，笑着对自己丈夫说出最具威胁的话语：
　　“而且，你晚上如果不满足我，我就考虑去报名参加这个节目。”
　　“我明天就去见汤米。”沃尔夫听完妻子的话，脸色木然的丢下一句，随后站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妻子在沙发上故意用茫然不解的声音问道：“替我向汤米问好，还有，你去见他，是希望通过他，让我通过绿色通道参与节目，省掉报名参加环节吗？”
　　沃尔夫的妻子之前在他为BT工作时，也见过汤米很多次，对汤米很熟悉。
　　“这不好笑，亲爱的。”沃尔夫立在洗手间门口，扭过头认真地看向妻子说道。
　　“如果你今晚不乖乖回到我的床上，我就让你知道后续发展会有多好笑。”妻子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沃尔夫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低下头：“我总要先去洗个澡，才能去床上等你。”
　　说完，他走进洗手间，大张着嘴巴，脸色狰狞，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等情绪宣泄过后，他洗了个澡，随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厄尔·拉什，你他妈是个该死的独眼查利，《换妻游戏》，真有你的……”
　　他走出洗手间，嘴里轻声诅咒着他心目中毁掉BT电视台初心的罪魁祸首厄尔·拉什，随后就看到电视机上，已经又换了个节目，显然他对BT电视台如今的底限判断仍然有误。
　　因为电视屏幕里，一个黑人主持人正对着镜头喋喋不休：
　　“这里是《全能改枪王》，我们的口号是，花最少的钱，用最狠的货……”
　　“这个改枪节目真的有人会喜欢看吗？”妻子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他们就不能搞个连播吗？真可惜，要下周才能看《换妻游戏》第二期。”
　　沃尔夫叹口气：“我不知道谁喜欢看，但我知道，美利坚的警察们一定不喜欢这个节目，汤米当初的构想多美好，现在呈现出的结果就有多糟糕，我觉得我辞职，占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我还在BT，它一定不是现在这副德行。”
　　“想听我的建议吗？”妻子不喜欢看《全能改枪王》，此时朝着洗手间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些节目挺好看的，比你在SBG黑人频道的节目好看，所以，求求你，放过汤米。”


###第193章 为了共同的理想
　　虽然收视数据最快也需要一周时间，才能由BT电视台自己委托的第三方收视率调查公司给出数据，当然，虽然收视率没有出炉，但BT电视台所有员工在开播第二天，就已经笃定自家电视台声名远扬，或者换个词，臭名昭著。
　　因为电视台的四部外联电话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第二天中午，几乎就没断过，昨晚值班的两个电话客服在早上交接时，看起来比那些在平民俱乐部整晚专门靠口技赚男人钞票的女人还要累。
　　至于为什么要自己额外花一笔钱才能拿到收视率数据？当然是因为美国那几个大型收视率公司，没兴趣对低于一千万订户的有线电视频道，或者合作电视台少于一百五十个的免费电视网浪费精力。
　　所以距离一百五十个合作电视台这个硬性指标还差三分之一的BT电视网，如果想要搞清楚自己的电视台收视数据，只能额外付钱请他们帮忙调查。
　　电话繁忙，则是因为节目热度。
　　昨天晚上打来电话的全都是询问如何报名参加各种真人秀的热心观众，大量单身妈妈对如何才能登上《寻爹美利坚》这个节目非常感兴趣，而很多年轻黑人打来电话，则是询问如何购买《全能改枪王》这个节目的录像带，他们想要收藏。
　　今天早上开始打来电话的，除了六七个电话，是几家广告商，想要聊聊广告合作的生意询问报价之外，其余全部都是手握电视业生杀大权的FCC①打来的电话，基本上每隔十几分钟，FCC华盛顿总部的外联部门，就会给远在加州的BT电视台致电一次。
　　理由？很简单，作为主管机构，FCC有义务通知BT电视台，观众向致电FCC投诉BT电视台。
　　按照美国电视业的相关规定，收到投诉之后，FCC需要在不泄露观众任何资料的情况下，联系BT电视台，明确告知BT电视台，观众投诉的是哪个节目，原因是什么之类的基本情况。
　　用FCC负责致电的秘书的话说，一上午收到一百六十七个投诉电话，BT作为一个完全不知名的新生电视网，已经可以感到愧疚。
　　甚至秘书都忍不住好奇询问BT的电话客服，BT电视台到底给观众们看了什么，才能让一件不喜欢就按下遥控器按钮，换个电视台收看的小事，发展成观众特意翻阅电话簿查询FCC投诉电话，拨打电话留言投诉的局面。
　　不过FCC不会因为BT电视台收到投诉电话，就找它的麻烦，只要BT电视台没有违反法律，就算观众把投诉电话打到欠费，也无济于事。
　　虽然不用担心负法律责任，但里克·卢瑟和他的节目编排团队，仍然被一百六十七个投诉电话，这个数字吓了一跳，里克已经准备纠结团伙成员开个部门会议，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制节目真的尺度过于夸张，才导致了这个局面。
　　同时，是不是要考虑收敛一下尺度。
　　不过没等部门会议召开，里克在办公室先收到了索菲娅的电话，索菲娅告诉他，汤米让里克带着他的人马滚去会议室。
　　“老板似乎非常不高兴，因为索菲娅特意强调了，汤米对她说，让我们滚去会议室，我想我们的节目真的可能有些过火。”里克拿起笔记本，招呼自己的手下们赶往会议室，嘴里提醒了一句：“所以，做好心理准备。”
　　一行人步入会议室时，汤米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坐在主位上故意为他们用力鼓掌：“欢迎，欢迎你们……”
　　“Sorry，汤米，是我的错。”里克落座第一句话，就是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头上：“我早该意识到，这会给你带来很多社会压力，与他们的关系不大，他们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做事，所以，如果你要找个人算账，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汤米环视着这些里克自己组建的人马，面无表情的听着里克的话：“不然呢，我该去找谁？当然是你的责任，里克，你和你的人太让我失望了，我之前在计算机行业的工作伙伴，从来没让我感到过如此失望。”
　　“那些节目是你认可后才开始制作的，霍克先生。”一名里克手下的女人，听到汤米语气中的不满，再看自己老大里克只是低头不语，鼓起勇气替里克辩解道。
　　汤米不满地看向勇敢的女人：“我没有否认，当然是需要我认可才会制作，不止如此，还需要我付钞票才会开始制作呢，女士，但这不是你们搞砸的理由！”
　　他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示意里克抬起头看向自己。
　　里克抬起头，看向汤米，汤米盯着他，认真地说出心中的猜疑：“你确定自己真的在活色生香小电影公司工作过？你的简历是不是造假了？”
　　随着这声质疑问出，会议室内里克以下所有人全部都抬起头，目光惊讶地看向汤米，因为汤米的质问似乎偏离了主题，现在似乎关心的重点不应该是里克到底有没有制作过小电影。
　　“开播的表现，让我对你的工作经历产生了怀疑，里克，一百六十七个投诉，这就是你和你这些同事向我交出的成绩，它是一坨屎！”汤米看到众人都盯着自己，继续说道。
　　里克点点头，没有否认：“它当然是一坨屎，我本来正准备和他们开会反思……”
　　“你们当然要反思，为什么只有一百六十七个投诉电话！看看FOX电视网开播时，多风光，投诉电话七百多个，还不包括大概二十多个城市爆发了专门抗议FOX电视网违反电视节目道德标准的民众示威，我一直认为，BT电视台的节目比FOX的节目更刺激，更酷，现实给了我响亮的一记耳光，让我清醒过来，一百六十七个，这数字简直让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对朋友炫耀。”不等里克说完，汤米就满脸愤慨地说道。
　　里克和他的人，呆呆愣愣地看着满脸愤怒的汤米，他们以为汤米是因为收到太多投诉电话而愤怒，结果现在才发现，自家老板是因为投诉电话没有超过FOX开播的投诉电话数量，让他没能收获开播遭遇最多投诉电视台老板的称号而愤怒。
　　里克张了张嘴巴，几次都只是说出对方的名字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汤米……汤……汤米……”
　　“告诉我，你们反思的结果是什么，为什么才一百六十七个观众投诉电话，你们是准备全都成为圣洁的美国义人吗？”汤米喝了一口咖啡，不耐烦地问道。
　　还是之前勇敢开口的那个女人反应最迅速，意识到自家老大和所有同事都误判了老板的愤怒原因，所以迅速调整着措辞开口：
　　“呃……霍克先生，我们还没有正式开会讨论，但私下我们几个之间的讨论结果是，考虑到开播第一日，不太清楚观众口味，所以选择了相对保守的节目安排，其实我们之前有过一些思路，比如在《换妻游戏》第一期就放入重磅情节，让女人和新丈夫调情，睡在同一张床上之类的安排，但，就像我说的，怕观众接受不了这种情节，所以我们做了保守的编排，还有其他节目也是如此，我们在第一期都……”
　　“那些投诉电话是电视人最好的勋章，你们本可以遗臭……青史留名，但遗憾的是，你们错失了这么宝贵的机会。”听到对方的解释，汤米遗憾的调侃道：
　　“就像强尼·海德错失了玛丽莲·梦露，作为经纪人，他创造出这位惊艳世界的美国丽人，他和你们爱这些节目一样爱着梦露，为了能和她结婚上床不惜抛妻弃子，但是，就是一次小小的错失，让他遗憾终身，梦露一生，大概有一百多个男人好像嫖妓一样上过她，可惜那一百多个男人中没有强尼·海德的名字，他做了最辛苦的工作，舔了一辈子女神，却寂寂无名，懂吗？有什么可吹嘘的，无非就是吹嘘自己发掘了玛丽莲·梦露，那又怎么样，在美国，随便在深夜时段走进一处酒吧，都能听到最少三个酒鬼吹嘘操过梦露。”
　　“以后你们只能和强尼·海德一样，吹嘘那些精彩节目都是你们创造出来的，但……也就是这样了，后面BT会不断壮大，会有其他优秀员工加入，他们也会负责这些节目，你们能对他们说什么？说开播时我们居然没有打破澳大利亚人的电视台投诉记录！”
　　“对他们说，我们当初开播时，玩深度玩不过三个美国人的电视网，玩疯狂也玩不过澳大利亚人的电视网，所以3P体位，BT就只能夹在中间被双方搞来搞去，欲仙欲死？飘飘欲仙的是左右那两个，夹在中间的BT只能是苦苦欲死。”
　　“Be Tale Crazy，这句标语，不是印在墙上给参观电视台的那些人准备的，是用来时刻提醒你们，BT电视台信奉疯狂之道，不疯魔不成活。”汤米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点了一支：
　　“BT电视台的节目呈现给观众，只能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让观众们看到硬，热血沸腾，一种是吓到软，口吐芬芳，没有第三种，所以，别再给我这些半硬不软的烂货。”
　　“汤米，SBG的沃尔夫来见你。”索菲娅在会议室门口轻轻叩了叩门板，打断了汤米愤怒而粗俗的会议进程。
　　“听到没有，我最好的黑人朋友来见我，就因为你们让BT电视台只收到一百六十七个投诉电话，他才来嘲笑你们，因为如果他当初没有辞职，现在一定比你们拿到更多的勋章，他来，也是提醒你们，他随时能接替你们的工作。”汤米起身，朝外走去，边走边用手指在太阳穴处转动，看向里克：
　　“里克，发挥你在小电影公司工作的聪明才智，拿出更多吸引观众的好节目，你他妈可是能把小电影卖给基督徒的人才！动动脑！”
　　“我会的，老板。”等汤米离开，里克如释重负的吐出口气，先是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才抬起头看向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同伴：
　　“今天晚上用来增加观众参与感的《决战三千青丝》暂停，改用多播一集《Nigger Boss》填充空出的时间，梅根，拿上之前我们Pass掉的真人秀方案，去制作公司，如果他们以过于低俗拒绝制作，就让活色生香公司帮我们完成摄制工作。”
　　“我们Pass了很多方案，哪一份？”之前勇气十足，为里克向汤米辩论的女人开口问道。
　　“节目暂命名为《伤风败俗》的那个。”里克站起身，朝会议室外走去。
　　房间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叫梅根的女人耸耸肩，极快的收拾自己的笔记本起身，追着里克离开，边走边提醒自己的同事们：
　　“各位，做好职业生涯与艾米奖彻底绝缘的心理准备吧。”
　　……
　　汤米推开自己的办公室的门，沃尔夫·塔克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Time》杂志，看到汤米走进来，他起身和汤米拥抱了一下。
　　“你最好不是来恭喜我，沃尔夫。”汤米松开对方之后，没有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而是直接坐到办公桌面上，苦笑着看向自己这位黑人朋友。
　　沃尔夫算是他投身电视业的导师，告知了他很多关于电视业的秘闻，业内不约而同的规矩，隐权力，隐秩序之类，如果没有沃尔夫这位正统电视业人才的提点，汤米不可能这么容易剑走偏锋，打造出BT电视网。
　　当然，也没必要让沃尔夫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搞出这样一个BT电视网。
　　“怎么？我不能恭喜你的电视网开播？”沃尔夫坐回沙发上，打量着许久没见的汤米，微笑着说道。
　　“昨晚开播，今天秘书告诉我，收到了FCC打来的电话，恭喜BT收到了一百六十七个投诉节目低俗，让观众观感不适的电话，我刚刚还在和负责节目编排的团队开会，我问他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一百六十七个投诉电话，你们骄傲吗？这成绩让我措手不及！”汤米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搓搓手，随后又抬起头看向沃尔夫：
　　“你相信吗？我从小到大都没被这么多人投诉过。”
　　“不是你的错，汤米，唯收视率至上的电视台行事风格都类似，用抢眼，恶俗的节目吸纳观众，然后从广告商手里赚取广告费，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对，FOX开播时还爆发过几十起示威呢。”看到汤米意兴阑珊的表情，沃尔夫本来想质问的话语就再也说不出，反而走过来，拍拍汤米肩膀，放轻语气安慰道：
　　“往好处想，你的员工们，正努力帮你赚取财富，而且以我业内人士的眼光来判断，你的这些节目绝对会得到广告商青睐。”
　　汤米慢慢的点动着自己的脑袋，沉默良久才抬起头：“但是你知道，我没想过靠电视台赚钱，我如果想要赚钱，没必要做这件事，只需要回硅谷就可以轻松赚到比广告费不知道多多少的钞票，我不是为了钱，沃尔夫，我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
　　“我知道。”沃尔夫看向汤米，叹口气，慢慢退回沙发前坐下：“还有，再多的观众投诉电话都不需要担心，法无禁止即可为。”
　　汤米朝沃尔夫咧嘴笑了一下：“所以，你是鼓励我继续这样做下去？老天，我看到昨晚那些节目，愤怒到了极点，所以才刚刚在会议室内大骂那些人一顿，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电视！”
　　“我没有鼓励你，我只是安慰你，希望你能振作精神，也不是没有好处，虽然节目格调注定了BT没办法与三大电视网争抢收视率，但换个角度，FOX电视网的观众恐怕没有人能抵抗BT这些节目的诱惑。”沃尔夫笑着说道。
　　汤米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认真看向沃尔夫：“你回来吧，沃尔夫，没有你，我完全就像个四处碰壁的苍蝇，还记得吗？我们当初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作为最棒的电视台老板，你作为最出色的电视制作人，我们要一起去艾米奖的颁奖现场拿下所有能拿的奖项，你不在，我靠什么去拿？《寻爹美利坚》还是《换妻游戏》。”
　　索菲娅亲自送来两杯咖啡，听到汤米的话，微微皱眉，没有避讳沃尔夫，当场开口提醒道：“汤米，我提醒你，电视台刚刚开播，进行大幅度的人员调整是极为不智且不负责的行为，而且据我了解，厄尔今天已经去和几个大型广告商去谈业务，虽然他许可的节目有些尺度问题，但从生意角度而言……”
　　“我说过，我不缺钱，索菲娅，我也没有否定厄尔和其他人的成绩，只是他们的理解能力似乎有问题，我给他们讲述了《点灯人》这个节目的中心思想，然后他们根据这个中心思想，给我交出了《寻爹美利坚》这个答案。”汤米接过咖啡，放在旁边，语气无奈地说道。
　　“索菲娅说得对，汤米，刚刚开播，任何人员调整都会造成很大的员工情绪连锁反应，尤其在广告业务反馈还不错的情况下，你坚持的话，下面的员工们会恐慌，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帮公司赚到钱有什么错，为什么被调整或者辞退，这是冲动不可取的行为。”沃尔夫接过索菲娅递来的咖啡，也对汤米劝说道。
　　听到沃尔夫也这样说，汤米沮丧的低下头，不过很快，他就再度抬起头：“你们说得对，的确不应该责怪这些努力帮公司赚钱的员工，不过，我有另一个主意，沃尔夫。”
　　“What？”沃尔夫本来正低头喝咖啡，听到汤米的话，抬起头看向汤米。
　　汤米表情真挚地说道：“我们绕过BT，重新再按照之前的筹备程序，由你和你的团队重新搭建一个电视网，为了我们当初共同的理想②。”
　　注释：
　　①全称：美国联邦通讯委员会。
　　②笔者语：书里出现的所有号称自制的综艺节目和剧集，都不是作者想出来的，都是美利坚电视大能们设计的，我只是借来用用，作者的道德观和脑洞想不出如此夸张的玩法。


###第194章 换个梦想吧
　　沃尔夫听完汤米的话，面部肌肉都有些失控扭曲，他张开双手，目光从汤米挪到索菲娅的脸上，希望索菲娅能给他翻译翻译：
　　什么叫做绕过BT电视台，再重新筹备一个全新的电视网？
　　“很抱歉帮不了你，沃尔夫，汤米……没人知道汤米的大脑是什么构造，里面在想什么，哪怕是我。”索菲娅有些歉意的耸耸肩，对沃尔夫说道。
　　“是我理解错了那句话的意思，对吗？”沃尔夫把汤米那句话勉强又消化了一次，随后露出了然的表情，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其实，汤米，你是想说，开播第二个频道，BT电视网的第二个频道，对吗？”
　　“不，是单独的，另一个，与BT电视网毫无关联的存在，而且是有线电视新闻网。”汤米又看着沃尔夫，解释了一下。
　　沃尔夫张了张嘴，虽然没有发出声，但索菲娅和汤米都能通过口型判断出，沃尔夫很可能是想来一句WTF。
　　“需要租赁卫星，然后通过订户付费来盈利的电视网？而且是电视新闻网？”沃尔夫有些匪夷所思的看向汤米，不确定的从嘴里蹦出这些疑惑。
　　“是的。”汤米点点头：“就是这样。”
　　“汤米，你可以通过创办电视台来寻找自己的人生价值，但没必要把钞票一把火烧掉，或者说，投资创办卫星电视新闻网，还不如一把火烧掉那些钱，至少那样你能欣赏烟火带来的视觉美感。”沃尔夫呼出一口气：
　　“是谁让你产生了这种念头？厄尔·拉什？我正准备和他谈谈！我不能看着他用各种烂投资圈走我朋友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沃尔夫真的有些愤怒了，在他看来，这绝对是有人忽悠汤米，想要让汤米拿钱出来投资，然后想办法用各种亏损方式卷走汤米的钞票，最大的可能，就是BT电视台执行总裁厄尔·拉什，那个该死的黑人律师。
　　汤米马上开口解释道：“不，与厄尔无关，是我自己想到的，沃尔夫，与其他人无关，创办BT的这段经历，让我了解到电视行业真正缺乏什么，而且也让我发觉自己之前想法的片面与不足，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该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你觉得自己该做什么？”沃尔夫压抑着怒气，对汤米问道。
　　“见证。”汤米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对他说道。
　　沃尔夫微微一愣：“见证？”
　　“没错，把这个世界未来所有的重大时刻，通过卫星送入美国人的起居室，他们也许无法亲身经历那些改变历史但远隔万里的重要时刻，但我可以让他们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亲眼见证。”汤米用近乎一种虔诚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句话，就让沃尔夫坚定了BT电视台如今低俗风格，绝对与汤米无关，一定是厄尔·拉什那个唯利是图的律师导致的。
　　这才是他认识的汤米·霍克，就像当初，这个青年曾目光清澈的邀请自己，加入BT，创办一间黑人群体所需要的电视台，让黑人通过BT的节目，提升自己，改变自己，进而扭转黑人的刻板形象。
　　“呃……坦白说，你说完那句话的某个瞬间，我产生了回来的想法。”沃尔夫感动之余，对汤米笑着说道：
　　“你的梦想很伟大，但投资惊人，它不是BT这种传统电视网，而且也不是传统电视业，整个美国，只有CNN一个有线新闻网络，开播八年，创始人特纳这两年正疯狂变卖资产，寻找投资，你要知道，三年前，他还雄心壮志用十五亿收购了米高梅呢，短短三年，米高梅就被他拆分贱卖十亿，只保留了片库，用片库成立了TNT这个电影频道，试图通过付费电影频道赚钱来维持自己的有线电视网络，CNN这八年，让所有电视人都看清楚，新闻不赚钱，相反，很耗钱，如果不是小特纳的广告生意和几家球队还能盈利，并且他还没有彻底击败默多克，他早就关掉了CNN。”
　　“他和默多克有什么矛盾？”汤米听到沃尔夫的话，好奇地问道。
　　他知道三大电视网的老板全都痛恨默多克，痛恨到什么地步？FCC在华盛顿召开的电视业从业者会议上，作为美国资格最老的电视网络，NBC电视网的总裁格兰特·提克当众走到主席台前，用力拍拍主席台墙壁上的美国国旗和三大电视网的节目时刻表，对坐在台下的FOX众人没有丝毫情面地开口：
　　“我，以及我们，不会阻止第四个电视网在这片土地的出现，随着时代发展以及观众需求，它的诞生是早晚的事，但，我们相信，它绝对不会是靠兜售谎言，色情为生的澳大利亚人创办的那个。”
　　三大电视网对FOX和默多克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恨意，不是因为默多克高价挖去三大电视网大量的精英人才，对三大电视网而言，互相挖人这种事很正常，对方给的报酬更高，那么手下辞职非常正常。
　　真正的原因是，这个来自澳大利亚的混蛋不守规矩，他在组建FOX电视网的同时，收购了二十一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这让默多克的身份，除了是电视人之外，也是电影人，电视网还没开播，默多克的二十一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就联合其他大型电影公司安排游说公司在国会通过了一项针对电视电影的限制法案，这才是让三大电视网痛恨的重点。
　　电视电影，就是电视网自己拍摄，只会在自家电视网播放的电影，不会在电影院上映，之所以会拍这种电视电影，主要原因就是电视网为节约成本，不希望大价钱购买电影公司的电影，因为往往这种购买电影的生意，都是打包行为。
　　比如如果某个电视网希望买下《大白鲨》在电视上的播放权，那么并非《大白鲨》票房高，电视网就能花高价买下它然后在自己的电视台放映，而是在花高价买这部热门电影的同时，必须同时再用一大笔钱买几十部烂片，这样，电影公司才会卖给你。
　　默多克示好共和党，又联合电影公司游说国会，最终让美国国会成功通过了相关限制法案，于是限制法案宣布，为了让民众能继续进入电影院欣赏电影艺术，电影行业不会出现衰退，电影从业者不会迎来失业风险，在法案生效起，各大电视网电视台拍摄电视电影需要进行许可证申请，且每年许可证数量有限，视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拍摄计划而决定。
　　也就是说，三大电视网没等FOX开播，就被默多克算计，让电影业又成功攥了下蛋蛋。
　　而默多克自己的FOX电视网不担心许可证，因为他提前买下了二十一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拥有数千部电影的电影库。
　　众所周知，美国电视业被电影业坑了很多次，双方在让美国民众把钞票花在电视费还是电影票这个问题上，早就互相斗争多年，矛盾深厚，结果这个澳大利亚犹太佬，勾结电影业为电视业又设置了一套阻碍，三大电视网恨不得直接买颗原子弹，彻底把FOX电视台总部大楼在美国抹去。
　　不过泰德·特纳也与默多克有仇，这件事汤米倒是第一次听说，因为泰德的CNN严格来说，与三大电视网，FOX都没有竞争，那些电视网都是免费，而他的CNN是有线付费频道，完全没有交集。
　　“默多克是个输不起的小气鬼，特纳喜欢帆船运动，默多克也喜欢，双方在澳大利亚一次帆船比赛中交锋，两人各自赞助的帆船展开对决时，特纳赞助的船一直领先，那可是澳大利亚，默多克的地盘，于是默多克赞助的另一艘没机会夺冠的帆船，突然撞向了特纳的船，让特纳的船直接搁浅退出比赛，随后的赛后酒宴上，特纳直接泼了默多克一杯红酒，要不是双方保镖拉开两人，特纳可能直接用一招背摔摔断默多克的脊柱，他可是美式摔跤爱好者。”沃尔夫向汤米介绍起两人的矛盾。
　　“这比赛听起来真有体育精神和绅士精神。”汤米笑着回应了一句。
　　沃尔夫叹口气，把话题重新扭转回来，对汤米认真地说道：“重点是，富有的特纳都已经撑不住CNN这种有线付费新闻网的亏损，汤米。”
　　“亏损不是你关心的问题，沃尔夫，我不喜欢聊梦想的时候让金钱玷污了它。”汤米轻描淡写的制止了沃尔夫的劝阻，反而继续描绘起自己的梦想：
　　“三大电视网几乎砍掉了所有海外记者站，如今的国际新闻获取方式，全部是向各大通讯社购买新闻的图像资料，三大电视网买到的都是一样的照片或者视频，只不过新闻主播和评论嘉宾不同而已，这说明什么？说明美国根本没有一家电视台，能真正地去即时报道那些重要新闻，而且三大电视网买到什么新闻，决定着美国观众知道世界上发生了什么，说的直白些，如果苏联解体，三大电视网却因为新闻价格太高，而不向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或者塔斯社购买这条新闻的话，或者反过来，如果有一天，那些新闻社拒绝把新闻卖给美国这些电视台，那么美国观众在电视机上根本都无法得知这个消息。”
　　“你希望美国人民活在一个无法见证历史的世界吗？也许他们不关心世界的另一端正发生什么，但他们如果有一天想知道了，因为我们这个新闻网的存在，他只需要打开电视机，打开我们的频道，就能轻松看见。”
　　“这就是见证。”
　　“这是上帝赋予他们的自由与权利。”
　　汤米语气动人地说道。
　　沃尔夫沉默不语，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电视从业者，完全没有可能拒绝这种让观众见证历史的诱惑。
　　“我给你两个月和SBG交接，告别，然后，准备开始一段为梦想窒息的人生旅程，沃尔夫。”汤米跳下办公桌，拍拍沃尔夫的肩膀：
　　“这么伟大的事业，我一个人可做不到，所以，我不是让你考虑，我是替美国民众召唤你回来，做正确的事。”
　　他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对仍然抿着嘴唇没有回应的沃尔夫说道：“至于你担心的资金问题，我现在就要去帮你解决。”
　　说完，汤米就走出了房间，只剩下旁边好整以暇欣赏沃尔夫表情的索菲娅，以及还没有从汤米那窒息且火热的梦想中回过神的沃尔夫·塔克。
　　……
　　汤米在公司对面的肯德基啃了个汉堡，随后没有让佩奇帮自己开车，而是难得自己的开出了大多时候停在公司车库落灰的座驾。
　　那是奥蒂莉亚在去年生日时送给汤米的生日礼物，一辆82年款的黑色庞蒂亚克火鸟GTA。
　　当然，奥蒂莉亚的礼物不会普通，这辆82年的庞蒂亚克火鸟，不是街上寻常可见的款式，而是完美复刻了NBC前几年热门科幻剧集《霹雳游侠》主角的智能座驾KITT，之所以说完美，就是汤米此时开的这辆车，直接开去环球影城把展览厅那辆原型展车替换出来，都不会让人察觉。
　　奥蒂莉亚买了新车之后，找到了当初为《霹雳游侠》改装KITT的乔治·巴里斯，这位传奇老爷子号称美国改装车第一人，60年代就开始帮《蝙蝠侠》电影设计改装蝙蝠车，很多知名人士都会请他帮忙改装自己的座驾，他的报价也很有意思，买一辆新车用了多少钱，请他改装的费用就要付多少钱。
　　为了汤米的生日，奥蒂莉亚请对方帮忙完美复刻了一辆KITT。
　　所以汤米这辆车极其拉风，一键敞篷，一键掀背这种功能不用说，就连电视剧里那科幻感十足的内饰和驾驶方向盘都被原样呈现。
　　汤米甚至让马丁尝试过扮演一个偷车贼，结果就是，马丁钻进车厢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走这辆车，找不到钥匙插孔，也不知道拆开哪里才能硬接线启动。
　　而且一旦发动，车内仪表盘大小屏幕，各式按钮马上亮起，给人的感觉像是驾驶一艘小型外星飞船。
　　拉风是当然的，但汤米很少开它出去，因为光污染实在是太严重，一般只有需要刺激阔佬那个货时，才会开出来，这也是汤米不多的能刺激到对方的拥有物。
　　是的，他现在就要去见阔佬斯蒂芬。
　　开车赶到斯蒂芬在洛杉矶的住处时，这家伙正在午后的阳光下，喝着冰啤酒晒太阳。
　　“尽管炫耀吧，汤米，很快你就会失去这项乐趣，我已经让乔治·巴里斯帮我去改装三辆车。”斯蒂芬听到汽车引擎轰鸣的声浪，睁开眼睛瞥了眼正走下车的汤米，懒洋洋地说道。
　　汤米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对方近期钓上手的新女友，好奇地开口询问道：“你那个新交的女朋友呢？”
　　“去巴黎参加法网比赛，顺便陪我父母去巴黎度个假。”斯蒂芬拍拍身边的空位：“我上午给你打了十几次电话，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汤米走过来躺下，调整了一下角度避免阳光直接照射自己的眼睛：“好吧，坦白说，我忘了你给我打电话这件事，电视台刚刚开播，我手忙脚乱。”
　　“我完成了两个电影剧本，汤米，我要把它们拍出来。”斯蒂芬从冰桶里摸出一支啤酒，递给汤米，认真地说道。
　　汤米接过来，用试探的语气问道：“我猜你应该不会愚蠢到想要忽悠我为你的电影投资吧？”
　　他知道斯蒂芬这家伙一直有个电影梦，但做朋友可以，让他拿钱出来为斯蒂芬的梦想买单，绝对免谈，这家伙的梦想可比汤米的梦想更窒息，汤米那梦想能赚钱，但斯蒂芬的电影梦想，似乎更像是把钞票丢进水里。
　　“一部爱情喜剧，我自己的原创剧本，名字叫做《我的未成年丈夫》，好莱坞这两年流行的那种爱情喜剧，一个漂亮女人与一个未成年男孩之间，从互相敌视到互相了解，再到相识，相爱，遇到阻力，矛盾但最终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斯蒂芬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编撰的剧本大概情节，开心时，眉飞色舞，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兄弟，原谅我不相信爱情，所以我问一个实际的问题，就是如果你自己不掏钱出来的话，在好莱坞找到愿意投资且立项开拍的公司了吗？”汤米用开瓶器打开啤酒，朝嘴里灌了一口，然后体贴地帮好兄弟泼了头冷水。
　　斯蒂芬似乎已经习惯汤米的毒舌：“很多电影公司的制片人看过之后，都觉得剧本很棒，只是最近资金压力有些大。”
　　“我不想花钱时，也会用这种理由拒绝对方，所以他们的话也是我想说的，其实最近我的资金压力也有些大，斯蒂芬，我来付账，帮你从夫人那里喊个最高过夜之资两万块的小女星陪你开心一整晚，换你放弃说服我投资你的电影，怎么样？”汤米哈哈笑了起来。
　　斯蒂芬甩了支雪茄给汤米，嘴里骂道：“谢谢你的耿直与大方，傻逼。”
　　“不客气。”汤米说道。
　　“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谈论我的梦想，汤米，你知道，我一直有电影梦，我从十一岁开始就尝试着帮卡通电影创作续集剧本。”斯蒂芬作势，虚踹了一下汤米，不满地说道。
　　这倒是真的，斯蒂芬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帮看过的卡通片创作后续故事，还曾给漫画公司投稿，寄去自己写的卡通故事，不过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慧眼的伯乐挖掘这位伟大的编剧。
　　汤米看向斯蒂芬，调侃道：“你自己编剧，又投资寻找导演拍摄的那部喜剧电影《奉祖成婚》，我要是没记错，你请了知名青年导演约翰·休斯做导演，又拉来了罗伯·劳和琳达·科兹洛夫斯基担任男女主角，整部电影花掉了你一千两百万，票房多少，斯蒂芬，大声说出来，那部你倾注了心血的电影票房高达多少？”
　　“艺术不能只靠金钱来衡量，懂吗？庸俗的穷鬼。”斯蒂芬不满地说道。
　　汤米看到斯蒂芬自己不说，替他说了出来：“只有一千七百万，那可是点石成金的约翰休斯，一部一百万成本的《早餐俱乐部》，拿下五千万票房的天才导演，差点因为你这部片被影评人骂到患上抑郁症跑去跳楼。”
　　“那是导演没有真正领会我这部剧本中传递出来的情感，每个人都会有走眼的时候，何况我现在已经明白要避免这种问题发生。”斯蒂芬辩解道。
　　汤米松了口气：“很开心你能意识到避免乱花钱这个问题，斯蒂芬，我……”
　　“避免的方式就是，我自己做导演，我自己拍自己的剧本。”斯蒂芬打断汤米的话，兴奋的给出了答案。
　　汤米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盯着斯蒂芬良久才开口：“这他妈就是你避免问题出现的方式？亲自上阵去当导演？”
　　“没错，我保证能理解自己创作剧本中的情感传递，并且把它们完美的呈现在银幕上。”斯蒂芬目光烁烁的盯着汤米：“难道不是最佳解决方案？”
　　“一个靠一百万赚到五千万票房的天才导演差点被你送上天台自杀，你通过这件事的反思就是，导演太垃圾，不是剧本的问题？”汤米表情有些崩溃地开口：
　　“哥们，这种反思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所以，你刚才说的爱情喜剧，是准备自己做编剧，导演，投资人？伙计，哪个好莱坞女星会认为你相信爱情，能拍好爱情片？”
　　斯蒂芬摇摇头，语速极快地解释着：“不不不，不是那部爱情喜剧，我刚才说创作了两部剧本，还有一部，名字叫做《失踪行动》，讲述一个夏令营的故事，那个国家的领导人全部失踪，有个叫汤米的男主角带着他的夏令营成员，拯救了那个国家，听到了吧，是我们当年的经历，而我终于呕心沥血，忙里偷闲把它改编成为了剧本。”
　　“要不然，还是聊聊爱情喜剧吧，斯蒂芬。”汤米看着斯蒂芬，抓狂地开口：
　　“就把那些记忆自私的藏在我们的脑海中不好吗？何必把它改编成一个辣眼睛的恐怖故事，换取观众们的怒骂呢？”
　　斯蒂芬没理会汤米的话，自顾自兴奋地介绍着：“我想这次我亲自执导，整部电影的成本要稍稍提高一些，大概一千八百万到两千万。”
　　“我私人给你两千万，换你放过CS帮共同的美好回忆，这电影听名字我就知道没兴趣买票去看它。”汤米绝望的搓了搓脸，有气无力地说道。
　　斯蒂芬认真地看向汤米：“我会非常用心，汤米，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给CS所有人都发送了邀请，包括奥蒂莉亚，请大家来洛杉矶参加自己角色的演员试镜，由大家决定哪个演员来扮演自己，除了丹尼斯因为海外服役无法赶过来，所有人都觉得开心，跃跃欲试，给我鼓励，除了你这个傻逼，一直坚持不懈的对我泼冷水。”
　　“好吧，为了不成为你们心目中最扫兴的那个人，需要我做什么？”
　　斯蒂芬好像魔术一样，从座位下面取出厚厚一大叠演员资料：“这是那些列为候选的演员们的资料，最上面那一叠是扮演汤米的演员。”
　　“谁他妈在乎一个穷鬼的长相，我更关心我老婆奥蒂莉亚的角色有哪些演员入选。”汤米笑着翻开那些演员资料，直接跳过了自己的角色，翻起那些女性演员的资料。
　　“那段经历对我的人生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认识你们，我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开朗，所以，我会无比认真地对待它，把我们的故事重现在银幕上，那些经历就像发生在昨天，我记得每一件小事，我……”
　　没等他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继续表示决心，汤米突然拿出其中一份资料打断他：“这个资料上显示想要为佐伊那个泼妇角色试镜的女演员，能联系上吗？”
　　“当然，应该有联系电话，怎么了，她吸引了你？”斯蒂芬接过资料看了一眼附带的艺术照与生活照：“哇哦，是黑发，你换口味了？”
　　“资料上显示，这个叫桑德拉·布洛克的女孩家乡是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她随父母在德国定居过，精通德语，母亲是德国知名歌剧艺术家……”汤米眼睛闪出不逊于斯蒂芬在说起电影梦想时的亢奋光芒，嘴里说道。
　　“你睡一个女演员时，每次都要做这种复杂的背景调查吗？怎么？确保自己不会睡到黑人？”斯蒂芬无法理解汤米此刻为什么如此关注一个女演员的家庭情况。
　　汤米回过神来，对斯蒂芬笑着说道：“上帝是眷顾我的，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让你拿笔钱出来投资电视生意，但现在，我觉得斯蒂芬，你的梦想打动了我，我愿意为了你的梦想窒息，你刚才说，这部电影的成本是多少来着？”
　　“三千万？或者更多？要视这女人对你的诱惑强度而浮动。”斯蒂芬察觉出汤米的兴奋，在旁边有些好笑地说道。
　　汤米点点头：“这女人对我诱惑力的确非常大。”
　　“我觉得她没有奥蒂莉亚漂亮，汤米。”斯蒂芬不认同汤米说这个女人非常诱人的说法。
　　汤米没有否认：“当然，很少有女人比奥蒂莉亚更漂亮，我又没想要娶她，只是想找机会认识她的父亲。”
　　“她父亲？所以，你要睡她，还是睡她父亲？”斯蒂芬目光怪异地打量着汤米问道。
　　汤米朝嘴里送了一口啤酒：“我要是没有记错，SSD的某期杂志上记录了一个名字，SSD西点军校分会知名校友，威尔逊·布洛克先生，弗吉尼亚州阿灵顿人，毕业于西点军校，曾在美国陆军驻西德的军事基地服役，期间娶了德国歌剧演员为妻，有两个女儿，按照这女孩的简历来推断，我怀疑这个叫桑德拉的女孩，是威尔逊·布洛克先生的其中一个女儿。”
　　“如果她是对方的女儿，那么吸引你的特征点到底在哪里？”斯蒂芬撇撇嘴，不爽地说道：“你他妈就不能单纯的为了我的梦想投资一次？梦想，梦想难道不比钞票更迷人？”
　　汤米看向斯蒂芬：“威尔逊·布洛克，之前在美国陆军物资司令部担任助理参谋长，退役后，摇身一变成为美国陆军物资司令部的后勤承包商，承包了美国所有海外陆军军事基地的邮件与快递业务。”
　　“你想认识他，是准备涉猎这种军队承包商的生意？”斯蒂芬绝望的叹口气。
　　汤米对斯蒂芬笑着说道：“也许未来会吧，但目前而言，如果能结识对方达成某些合作，我想，新闻网在开辟国际新闻业务时，能省去很多麻烦，比如德国如果不同意让我们做独家报道，我们就能让帮忙保卫德国的美国军人和他们聊聊，什么叫做美国式的互帮互助。”
　　“说回梦想可以吗？别在每次聊天时，永远都把生意排在第一位。”斯蒂芬朝他比划了一下中指，厌恶地说道。
　　汤米点点头：“OK，OK，说回你火热的梦想，作为预定本年度最大烂片的制片人，导演，编剧先生，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FuckYou，汤米。”斯蒂芬听完汤米的嘲讽，开口骂道。
　　汤米则认真地劝阻道：“很抱歉，这个梦想我无能为力，斯蒂芬，因为我不是你这样的基佬，换个梦想吧。”


###第195章 永远不要相信美国梦
　　斯蒂芬一直觉得汤米这家伙会和他猜测的一样，用钞能力外加虽然不如自己英俊但也还勉强入眼的颜值去搭讪这个只拍过两部小成本独立电影的，名叫桑德拉·布洛克的女演员。
　　只是事实证明，他又猜错了，因为汤米这混蛋正打给CS帮的泼妇小姐佐伊·温特斯，言谈语气中满是卑微与讨好：
　　“佐伊，你还在忙吗？”
　　“你是谁？”电话那边，佐伊甚至没有听出汤米的声音，疑惑且不耐烦的反问道。
　　汤米脸上挂着谄笑，虚伪地说道：“是我，你最亲爱的……”
　　“别再给我打电话，我会报警说你恶意骚扰，先生，还有，我再重复一次，无论你们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撤下这条新闻报道。”不等汤米说完，佐伊在电话那边就烦躁的丢出一句话，随后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汤米转过身，看向旁边幸灾乐祸的斯蒂芬，又看看手里的电话，疑惑地开口：“佐伊没有认出我的声音，你敢相信吗？”
　　斯蒂芬是个诚实的人，至少在此刻，他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像是个诚实的人，对汤米说道：
　　“奥蒂莉亚听到你刚才的语气也会挂断的，兄弟，你真该录音，然后自己听听那语气，佐伊没把你当成主动推销自己的牛郎的原因，可能都是因为她没有过这方面的娱乐消费。”
　　汤米尴尬的把电话丢在一旁，随后懒散的坐回斯蒂芬旁边的位置上，抓起啤酒灌了一口，随后才看向斯蒂芬：“佐伊好像在报道某个新闻，然后被报道的苦主用和我一样谦逊谄媚的打电话给她，试图让她回心转意。”
　　斯蒂芬抖了抖那份桑德拉·布洛克的资料，疑惑地问道：“打给佐伊做什么？你不是该先联系这女孩吗，从这份简历上的介绍看来，她的家境非常普通，说不定布洛克在弗吉尼亚阿灵顿是个大家族，你认错了人，资料显示她的高中和大学甚至全部都是公立。”
　　这份资料上写的很清楚，桑德拉·布洛克在德国生活了十二年，随后随着父亲回国工作，全家搬回美国，她就读华盛顿与罗伯特·李公立高中，大学也只是东卡罗莱纳大学这所没什么知名度的公立大学，如果按照汤米的判断，她有个能拿到美国陆军承包合同的老爹，怎么也不至于拿不出几十万买个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而且资料上还写着，这个女孩大学读的是戏剧表演专业，毕业之后，去了纽约百老汇寻找演出机会，为了在纽约生活，还做过很多诸如酒吧侍应生，调酒师等等之类的兼职。
　　十足怀揣美国梦的小城女孩。
　　“那妞不缺钱，别以为她简历上写了为了在百老汇寻找演出机会而刻苦学习表演技巧，同时为了养活自己，做过酒吧女侍应生，调酒师之类的话，哥们，你当初报名夏令营，简历上还写着你靠个人能力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免试入学通知书呢。”汤米听到斯蒂芬的疑惑，嘲讽的笑笑。
　　“我就是靠个人能力拿到了斯坦福大学的免试入学通知书好吗？”斯蒂芬嘴硬的坚持着，不过听到汤米说让自己不要把对方的资料当真，他又把那份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最终仍然没有什么新发现，只能再次求助汤米：“所以，她到底哪句话撒了谎？”
　　“她没有撒谎，她很坦诚。”汤米取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才对斯蒂芬解释说道：
　　“资料上写着，她大学毕业去了纽约，住在上东区某处公寓酒店，那处公寓酒店地址我有些眼熟，因为我们亲爱的吉姆在那处公寓酒店买下了他第一处纽约房产，一个大学毕业的女生，你觉得她刚刚到纽约，就租的起吉姆用七年薪水才买得起的公寓？”
　　“也许她大学兼职赚了一笔呢？只是租住而已，又不是全款购买。”斯蒂芬觉得汤米给出的解释有些牵强，不足以说服他。
　　汤米这个穷鬼在斯坦福读大学时都能买下比佛利山庄的豪宅，为什么别的大学生不能在纽约租一套高档公寓？再穷还能有汤米这个穷鬼当初夸张？
　　“好吧，第二个，她在纽约寻找机会的同时还在学习表演，对吧？上面写了，她请了桑德福·迈斯纳为她上表演课，一对一的表演课程，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睡过的那个叫黛安·莲恩的妞，她十三岁就担任女一号，十七岁就赚到人生第一个一百万，哪怕这样，都没敢幻想去请这个叫桑德福的家伙一对一教授自己表演技巧，因为她请不起，最多只能去上几次对方的团体课，只有真正的好莱坞顶级巨星，想要搏一搏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才会捧着钞票找上他，让他给予一对一专业且系统的指导。”汤米看向斯蒂芬，说出了第二个理由。
　　斯蒂芬听到汤米的话，第一反应是错愕了一下：“哥们，你和女人上床时聊这些，女人不会怪你无趣？和你睡在一起还要被你询问工作相关的话题……”
　　“最后，资料上显示，在纽约的一年中，她在外百老汇戏院的一部戏剧中担纲女主角。”没有理会斯蒂芬的调侃，汤米说出了第三个理由：
　　“我猜你没睡过百老汇女演员，或者你的女友们也没人喜欢了解百老汇。”
　　“的确没有，我更喜欢电影艺术。”斯蒂芬看向汤米。
　　汤米弹了一下烟灰，随后望向自己那辆拉风的座驾：
　　“奥蒂莉亚喜欢去百老汇欣赏歌舞剧，那里的新人演员不要说成为一部剧的女主角，就算是想要登台表演，都最少要熬足几年，而这个叫桑德拉的姑娘，一年内就登上了百老汇舞台，而且还是女主角，虽然只是外百老汇，但那也足够让人感到震撼，如果是平民女孩，这么说吧，她就算靠姿色睡遍所有演职人员，也不可能第一年就拿到女主角的剧本，百老汇对演员的要求比好莱坞更高。”
　　“所以，仔细想想，一个来自弗吉尼亚州小城市的平民女孩，前往纽约寻求演员梦想，她住着上东区豪华公寓酒店，进修着普通女明星都望而生畏的一对一表演课程，在外围剧院的戏剧中担纲女主角，这一切庞大开销，仅仅依靠她兼职当调酒师或者侍应生来维持？让我相信这是真的，还不如相信法国人说他们永远不会投降。”
　　“只有你这种生下来就对钞票没有概念的混蛋，才会没有意识到这份简历有多大问题，换成其他电影导演或者制片人，想要因为她的艺术照，生活照看起来漂亮诱人，就产生和她玩玩的冲动，可是只要看一看这简历，就明白里面藏着其他信息，自己最好先在精虫上脑之前多了解一下对方的背景，免得踢到铁板。”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简历上这堪比美国梦的资料。”
　　“如果有背景，为什么会读烂学校？”斯蒂芬听完汤米的解释之后，并没有死心，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汤米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那两个学校离她家更近？我猜她如果想要读斯坦福或者其他名校，一定和你一样容易。”
　　“读西点军校可能比我更容易。”斯蒂芬有些不屑地说道。
　　看到对方不相信桑德拉能和他一样轻松读名校，汤米多说了两句：
　　“她的父亲小约翰·威尔逊·布洛克，为什么没有和他同样驻扎在德国的战友们一样，搞大了德国女人的肚子，然后拍拍屁股回国，与女友重温旧梦？而且最终选择和在国内等他回家的女友分手，然后带着德国女人回故乡举办了婚礼？搞清楚这个问题，你就知道她为什么想读名校非常容易了，但我不能再对你继续说下去，因为有些东西，只限SSD内部兄弟之间交流。”
　　说完之后，汤米喝了口啤酒，闭起眼睛，享受着啤酒带来的冰爽。
　　斯蒂芬知道兄弟会都有各自不同的规矩，他所在的凤凰社也是这个德行，所以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再次把目光投向桑德拉·布洛克的照片：“总之就是这妞有些来头，对吧？不过你如果不准备自己搭讪，我能不能试一试，我是说，至少让我在她身上搞清楚，你不能告诉我的消息。”
　　“你那个网球女友……丽莎……丽莎……”听到斯蒂芬准备搭讪桑德拉·布洛克，汤米一双眼睛在斯蒂芬脸上扫视了一番，开口问道。
　　斯蒂芬说出女朋友的名字：“丽莎·邦德。”
　　“没错，就是她，我是说她现在正在巴黎参赛，而且还要在赛后替你在巴黎度假的父母尽孝，而你现在就已经准备换了她？你可是从两个富翁手里把她抢到手的。”汤米摇摇头，微笑着对斯蒂芬说道。
　　汤米见过斯蒂芬的新女友几面，睡遍好莱坞的斯蒂芬，带到父母面前的女朋友不是圈内人，而是一名家境优渥的美国网球运动员，丽莎·邦德，二十四岁，一头金发，长腿，除了胸部略小，基本上符合所有男人对女性的幻想。
　　斯蒂芬追求她时，戴姆勒公司的小股东和一家连锁书店的老板也正对丽莎展开追求，但那两人年纪有些偏大，一个快五十岁，一个三十七岁，追求女人时，花钱可能有些跟不上时代。
　　而斯蒂芬，向两个同样身家亿万的老家伙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气盛的年轻人。
　　这货花了四百万，在丽莎的老家南卡罗来纳州一口气买下了五千英亩的土地，五千英亩的土地有多大？大概二十平方公里。
　　而购买的理由，就是用来送给丽莎·邦德，告诉对方，如果有一天想要退役，在这片土地上盖一处网球培训学校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确保退役后继续生活的足够充实。
　　其实另外两个富豪也能拿出四百万搏美人一笑，但显然，在斯蒂芬出手之后，就算再拿出四百万，也抢不到这家伙的光芒。
　　没费什么力气，这个拥有东欧血统的网球靓女，就成了斯蒂芬的新女友。
　　斯蒂芬和汤米说起这件事时，汤米只想感慨，有钱人谈恋爱真轻松，无论丽莎是因为五千英亩的土地，还是因为斯蒂芬这个浪子的人品而心动，完全不重要。
　　“丽莎也不错，但她没有梦想，你懂吗，汤米？没有梦想，除了网球之外，她什么都不会，我不太希望我的女朋友就是一个除了打网球以及替我花钱之外，剩下就只懂躺在床上帮我传宗接代的女人，我送了她五千英亩的土地，她除了感动之外，完全没有想法，不知道该用那些土地做什么，我是说我很富有，但我仍然有梦想，对吧，我仍在努力坚持创作剧本，尝试在美国电影史上留下名字，而她居然想今年的比赛结束后就宣布退役，和我结婚，然后专心生孩子。”说起女朋友，斯蒂芬也有些小小的苦恼。
　　在他看来，自己有这么多的钱仍然还在努力工作，而他女友只是因为他有钱，就准备在二十四岁开始退休生活。
　　“你当然可以搭讪，但你能不能按照我的计划来？我要先通过她认识威尔逊·布洛克先生。”汤米懒得去管斯蒂芬的私生活，只是让对方最好能听自己的安排。
　　斯蒂芬拿起汤米的烟盒，自己取出一支叼在嘴里，汤米凑过去帮他点燃，等一阵烟雾从斯蒂芬嘴里喷出之后，他才说道：“所以，什么计划，汤米？”
　　“佐伊在哪个电视台工作来着？”汤米收起打火机，开口问道。
　　斯蒂芬记得CS帮每个人的工作和住址，每年圣诞节，他都会亲自写贺卡，挑选礼物寄给这些同伴，比起斯蒂芬这一点，汤米则自愧不如，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这些，需要靠索菲娅或者佣人及时提醒，才会打个电话联络感情。
　　斯蒂芬开口说道：“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WORC电视台担任新闻记者。”
　　“我如今要自己创办新闻网，她不需要帮其他人工作。”汤米想了想，捡起刚才自己丢下的电话，拨通号码：“吉姆～下午好。”
　　“不怎么好，我正在被某个傻逼丢给我的难题感到头疼。”电话那边，吉姆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
　　汤米没有寒暄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你那个律师朋友叫什么来着？当初帮你和Lotus公司开工的那个，是在马萨诸塞州对吧？”
　　“黑尔和多尔白鞋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罗伯特。”吉姆说道。
　　汤米点点头，握着电话，眼睛看向远方，嘴里说道：“没错，就是罗伯特，让他帮忙查查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WORC电视台新闻记者佐伊·温特斯，她好像有个新闻调查在进行中，我的意思是，看看有没有能帮被她调查的苦主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赞助些封口费给电视台？或者让你朋友吓唬吓唬电视台，总之，找些麻烦，让她被电视台辞退，或者电视台逼她主动辞职，我会支付费用。”
　　“我记得你的CS帮里有个妹子叫做佐伊？”吉姆消化完汤米的话，随后嘴里冒出了一句。
　　汤米没有否认：“就是她，那个是外表文静实则内心暴躁的小妞，美国死亡率最高的四个职业，会计师，新闻记者，律师，警察，她如今排在第二位，我不想她因为坚持理想和职业道德而去世太早，毕竟我还没准备好参加她的葬礼。”
　　斯蒂芬听到汤米要让罗伯特害得佐伊失业，脸色不满地站起身，准备出声制止汤米的行为，在他看来，佐伊从事高风险职业不是汤米背后算计她的借口，佐伊热爱她的工作，作为朋友，该做的是支持以及在对方需要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过下一秒，听到汤米继续说出的话之后，斯蒂芬就闭上了嘴巴，汤米·霍克，仍然是CS帮名副其实的老大。
　　汤米对着电话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且我会在新闻网给她准备一份新工作，如果那些能获得普利策新闻奖的重大时刻，总需要记者亲临现场替世人见证，那为什么那个记者不能是我的泼妇小姐。”


###第196章 佩奇先生的工作效率
　　吉姆做事的效率从来都非常快，傍晚时分，就把电话打了回来。
　　彼时，汤米正在斯蒂芬家的后院亲自架起烤架烤肉，试图帮斯蒂芬亲手准备晚餐来感化对方，好能向斯蒂芬兜售自己的梦想，忽悠对方拿钱出来。
　　“你的泼妇小姐正和她的两个同事，试图通过调查新英格兰地区的一个宗教组织威卡来一战成名。”吉姆在电话里说着自己了解的消息。
　　汤米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则握着刷子，在烤肉上涂抹着琥珀色的蜂蜜，听到吉姆说的话，汤米愣了一下：“那是基督教的变种？”
　　“不太清楚，罗伯特说好像是什么女巫宗教之类的，信徒大多数都是女性，电视台和报纸已经在上周报道过一期，威卡组织的律师找过电视台和报纸，试图让他们闭嘴，但显然没人听劝，你确定要让罗伯特找那女孩的麻烦？”
　　“那种宗教组织找几个狂信徒宰掉记者，就像杀鸡一样容易，无论哪一方死掉，似乎都不重要，所以我觉得安全起见，该让佩奇先生接她来洛杉矶度个假，离那种调查远点儿。”汤米说完之后，挂断电话。
　　旁边把汤米之前辛苦烤好的香肠用来喂狗的斯蒂芬瞥了他一眼：“连狗狗都不喜欢你烤的食物，汤米，你确定这玩意人类吃下去不会死掉。”
　　“你听过W-I-C-C-A，威卡这个名字吗？斯蒂芬？”汤米微微皱眉，开口向对方问道。
　　斯蒂芬重复了一下汤米说出的单词，嘴里嚼着口香糖想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没有，我确定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女人。”
　　“不是女人，是个宗教组织，美利坚这种稀奇古怪的宗教组织，最好离远点，他们的犯罪成本比黑人还要低，底层信徒就等同于教中高层的免费杀手，而且还能信仰坚定的扛下所有罪名进监狱。”汤米也没指望斯蒂芬听过这个在新英格兰地区活跃的宗教组织，拨通索菲娅的电话：
　　“索菲娅，让佩奇先生出趟差，飞去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接佐伊来洛杉矶度个假，阔佬有部新戏，里面有根据她作为原型的角色，希望她来帮这部电影挑选合适的演员扮演她自己，佩奇先生认识佐伊，他在大卫的婚礼上见过对方。”
　　斯蒂芬听到汤米让人去接佐伊，在旁边开口道：“需要帮忙吗，我让人去接你的佩奇先生？我父亲那架82年出厂的湾流III停在洛杉矶机场，他觉得那飞机的内饰太糟糕，而且体型太小，不适合洲际长途飞行，所以陪我妈妈搭乘法国航空头等舱去了巴黎。”
　　“让佩奇先生等在公司，斯蒂芬的人会去接他去机场。”汤米没有客气，开口说完，挂断电话：“你不说你老子没有分到一毛钱遗产吗，湾流3，那玩意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也有一架，基本款也要售价大概七百多万。”
　　“就和我凭自身能力考入斯坦福一样，我父亲也是靠自己的努力赚到了这些钱，拜托，他好歹做过两任总统的助理卫生部长，去几个药企担任董事会董事或者首席执行官，随便赚些薪水，怎么也足够买辆小飞机当交通工具了，何况他买的是二手货，本来这架飞机属于一个药企老板的，但是付完钱就没了兴趣，所以半价转让给了我父亲。”
　　“美利坚的官商勾结，让你描述的好像他妈童话故事一样善良且美好。”
　　“所以，佐伊遇到对方找麻烦？”
　　“目前没遇到麻烦，但我感觉，她要离那些愚蠢的宗教信徒远一点，我不希望在报纸上看到佐伊好像好莱坞女星莎朗·泰特一样，被邪教信徒剖开肚子。”汤米继续烤着美食，嘴里说道：
　　“那些被人洗脑的蠢货，无知无畏，为了心中的狗屁信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无所谓，佩奇先生会把佐伊安全带来，他做事非常有条理，而且很有效率。”
　　……
　　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上午，一处常见的咖啡馆。
　　在最里面的一处卡座上，佐伊打开随身的录音装备，摊开笔记本，手握着钢笔，双眼紧紧盯着对面的女人。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面色愁苦，穿着一身廉价衣服，和佐伊一样，拥有一头黑发，只是没有佐伊的发色看起来黑亮光滑，此时双手在桌面上不断攥着手指，用力抿着嘴唇。
　　佐伊把咖啡慢慢推到女人的面前：“喝些咖啡，能让自己放松下来，我保证你现在是安全的，希薇娅，没有人知道我来见你。”
　　叫希薇娅的女人捧起咖啡小口喝了几口，在佐伊鼓励的目光下，总算慢慢开口：
　　“大祭司和先知说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教内事务。”
　　佐伊几乎是同时，钢笔马上在笔记本上迅速开始记录。
　　“哪怕是自己的父母，甚至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向他们告知教内的任何消息。”女人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同时小声的继续说道。
　　佐伊边写，边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告知家人？”
　　“他们说，因为世人愚昧，担心告诉他们真相，反而会被他们错误的理解威卡教是撒旦教或者路西法教会，但威卡教与那些邪教完全不同，曾有人不小心泄露过，然后她再去集会时，随着她说谎言欺骗大祭司，祭台上的烛火突然变成了绿色，那意味着泄密的人不再是我们的同修，她被教内的执法者带走了，我们再也没见过她。”
　　“上周的新闻调查节目我已经说过，那是魔术技巧，我们查到你们的先知早年出狱后，曾经跟随一名魔术师担任助手，在此期间，他学会了很多魔术技巧，然后在你们面前，把那些魔术伪装成魔法。”
　　“是的，我就是看到新闻，才产生了动摇。”希薇娅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佐伊：“你的报道让我确信，先知在之前的大仪式上，根本没有召唤出神明。”
　　佐伊继续问道：“你口中的大仪式，指的是什么？”
　　女人低下头，连续喝了几口咖啡，才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一种教内的生育仪式，神明与信徒结合，先知会召唤神明降临在他身上，然后与信徒们结合。”
　　佐伊听完之后，明显脸部肌肉都有些细微跳动，这大仪式可真没有心意，美国一多半的邪教组织都会用类似借口欺骗女性信徒奉献自己的身体，可是偏偏总是有女人会被欺骗：
　　“多久举行一次你说的大仪式？”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每周一次，每次大祭司会挑选出五名最虔诚的信徒，参加仪式。”
　　“你被挑选出来参加过多少次？”佐伊问道。
　　“五次，自从我年满三十岁，且再也没有大额捐献之后，就没有参加过，上次参加大仪式已经是三年前的事。”
　　“哪一点让你内心对威卡的大仪式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你说那些法术都是魔术之后，我开始努力回想可能的疑点，然后我想起一件，真正的神明一定不会做的事。”
　　“什么事？”
　　“我曾经不小心看到先知偷偷服用了一些药物，事后想想，我丈夫这两年也吃过的一样的药丸，所以我想，神明不可能需要借助某些药物维持，才能完成与五位女信徒的结合。”
　　佐伊先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之后，才把刚才的话记录下来。
　　刚做完，她的电话就响起，佐伊朝对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通同事打来的电话：“什么事？我正在搜集资料。”
　　女人听不见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但她看到佐伊明显瞪大了眼睛：“放假？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出于安全考虑，我所在的节目暂时停播放假？什么安全考虑？警察怎么说，是威卡的人干的？所以，我什么都做不了？”
　　很快，佐伊就脸色愤愤的挂断了电话，对面的希薇娅紧张地盯着佐伊：“发生了什么？”
　　“我的部门收到一个礼盒，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定时装置，电视台同事吓得全员撤离，警方安排专人来拆卸，才发现里面没有炸弹，只有一盒巧克力。”佐伊烦躁地说道：
　　“在警方调查结论出炉之前，出于安全考虑，要求我们暂停一切可能引起潜在嫌疑人后续反应的行为，比如继续调查威卡，简单点说，我放假了，按照警方的调查速度，假期最少也要两周，很明显，应该是威卡的人试图恐吓我们，而且礼盒没有任何威胁话语，里面是巧克力，就算警察找上门，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可以说是热心观众送给电视台一盒巧克力。”
　　咖啡厅外的公共电话亭，穿着烟灰色夹克的光头佩奇看到佐伊挂断了电话之后，马上就拨通了她的号码，眼睛望着咖啡厅内佐伊的背影，开口说道：
　　“佐伊·温特斯女士，我是洛特·佩奇，汤米·霍克先生的司机，他让我来接你去洛杉矶，参加斯蒂芬·宾恩先生的新电影中的演员选拔评委顾问，电，我问过你工作的电视台，他们说你刚好开始假期。”


###第197章 除非出现变数
　　佐伊·温特斯走出机场时，已经华灯初上，她疑惑地看了眼机场的标示牌：“旧金山？不该是洛杉矶吗？”
　　“霍克先生和宾恩先生帮你预定了伯克利附近的餐厅与酒店。”佩奇开口介绍了一句。
　　佩奇帮佐伊拉开一辆等候接机的商务车车门，等佐伊上车之后，他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吩咐司机把车开到伯克利小镇的一处停车场。
　　从车上下来，佐伊打量着这处古朴的小镇。
　　佐伊一直生活在东海岸，在她印象中，加州白天应该是阳光灿烂，夜晚则灯红酒绿，但此刻这个夜色下的伯克利小镇，却截然相反。
　　夜风徐徐吹拂着，把白天充斥在这处伯克利小镇的各种浮躁，喧嚣和各种学术，艺术或者其他什么气质吹散，只剩下沉静与闲逸，甚至佐伊心中那些因为工作暂停而带来的郁闷与烦躁，也随着眼前的静谧风景渐渐放下，感觉身上多了几分轻松。
　　面前这条青石路的尽头，就是汤米和斯蒂芬预定的餐厅，潘帕斯之家，外表看起来和普通民居毫无区别，素雅单调的石墙，木质的招牌与栅栏，如果不是佩奇介绍面前这栋建筑是餐厅，佐伊还以为是民宅。
　　推开餐厅的木门，里面居然大部分餐位都空置着，只有一处小桌前，坐着两个青年，听到木门上的风铃响动，两个青年都起身抬起头，向佐伊露出个爽朗的笑容。
　　随后更迎上来，分别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猜这餐厅一定是斯蒂芬推荐的。”佐伊和两人拥抱之后，在餐桌前落座，对并排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语气肯定地说道。
　　斯蒂芬开心地说道：“这道题没有任何难度，对吧，佐伊。”
　　“为什么不能是我的推荐。”汤米不爽地问道。
　　佐伊笑着说道：“因为吝啬的你，不太可能具备这种品味，汤米。”
　　佐伊猜测的一点错都没有，按照汤米的想法，就在洛杉矶找个知名的高级餐厅好了，但斯蒂芬则坚持在这个不起眼的餐厅订了位置。
　　汤米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时听过这家餐厅的名字，不知道哪个美食家或者艺术家对这处餐厅大力推崇，把它吹嘘成艺术与美食的完美结合，主厨被吹嘘成美食界的达芬奇，所以加州一带很有吸引力，很多住在洛杉矶的男女甚至都会特意跑来品尝一下，纽约美食杂志还特意派了记者来采访过，让它在东海岸都有了不小名气。
　　其实在汤米看来，其实味道比起其他餐厅没有特别的优势，无非就是餐厅造型非常文艺范，端上来的食物摆盘更精致，餐厅号称所有使用的蔬菜都是自己种植而已。
　　至于杂志采访，一定是记者收了钱帮忙登个广告而已。
　　等侍者上完菜，三人喝了几杯之后，外表看起来优雅知性的佐伊就开始在两个好友面前暴露本性，放飞自我。
　　对汤米两人措辞恶毒，咬牙切齿地说起了那个给电视台送伪装成炸弹样式的巧克力，害她临时放假的混蛋，因为那家伙的行为，很可能害她失去了本年度马萨诸塞州本地社会新闻调查奖的争夺资格。
　　汤米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不远处的佩奇，随后咂咂嘴对佐伊开导道：“往好处想，佐伊，他至少让你迎来了假期和两个英俊多金的朋友。”
　　“就你们两块料也配得上英俊多金这个词？”佐伊看着两人，反问道。
　　“哇哦～”汤米和斯蒂芬顿时开口出声，对视一眼，随后汤米对佐伊说道：“我负责英俊，他负责多金，这样表述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佐伊听到汤米的话，看着两人的表情，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后唏嘘说道：“看到你们和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的感觉真好。”
　　“更好的是，斯蒂芬要拍电影，把我们的故事拍进去，他正满肚子电影梦想急需找人倾诉，作为记者，你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汤米拍拍斯蒂芬的肩膀：“你可以开始了。”
　　随后，斯蒂芬果然滔滔不绝开始向佐伊讲述他的电影思路，佐伊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给出建议，说起自己夏令营时期印象深刻的小事，提醒斯蒂芬记得要拍进去。
　　汤米脸上带着笑容，在旁边安静的听他们交谈，直到斯蒂芬因为兴致高涨喝的有些醉意，跑去跟主厨去后面的菜圃欣赏餐厅亲自种植的蔬菜，餐桌前一下就安静下来。
　　“你就没有什么趣事拿出来说说吗？汤米？”佐伊托着高脚杯，晃动着酒液，好奇地看向汤米问道。
　　汤米用叉子叉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直到食物彻底咽进肚内，才抬起头看向佐伊：“不如，你来为我工作，佐伊。”
　　“你的黑人电视台？”佐伊失笑出声。
　　她知道汤米创办了一个黑人电视台这件事。
　　汤米微微摇头：“不，我在筹备一个有线新闻电视网，需要很多记者，我是说你完全可以离开伍斯特那乡下地方，换个更大的舞台。”
　　佐伊听到汤米的话先是失笑，随后认真打量着汤米的神色，发现对方不是开玩笑，她迟疑了一下：“我如果今年拿到那个本地社会新闻调查奖，我的Boss就差不多能退休了，到时，我就可以接手他的工作，一间地方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总编，然后努力工作大概三到五年，多拿几个新闻奖项，那时履历应该有资格进入三大电视网的新闻部门，或者去大型报社工作。”
　　汤米边吃着食物，边不住点头：“你一直很愤怒，对吧？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时，就知道你是个内心愤怒的女孩。”
　　说着话，他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大方伸出去抓起佐伊的左手，抬起来观察着，中指上面戴着一枚戒指。
　　佐伊相信，汤米这家伙不会明目张胆吃自己豆腐，那家伙没有这种胆子，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翻脸后，他会面临什么下场，所以此时任由汤米认真观察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没有把手抽回来。
　　汤米看着这枚戒指问道：“那家伙怎么样？也是和我们这些夏令营同伴差不多的混球？”
　　“他是个腼腆内向的人，自己打理着一处花店。”佐伊也望向自己手指上那枚订婚戒指，虽然不知道汤米为什么会把话题转移到戒指上，但还是目光温柔地说道：
　　“最重要的是，他能忍受我工作结束回家之后那些恶毒的脏话和坏脾气。”
　　“我能猜得到，他一定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才能像温暖的海水一样把你这个坏女孩柔软的包裹起来。”汤米松开手，随后继续拿起刀叉朝嘴里送着食物：
　　“然后，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你内心对世界的愤怒会越来越少，最终被这种温柔与体贴彻底消弭。”
　　佐伊听到汤米的话，愣了一下。
　　“我不是邀请你一定要加入，我只是想说一个选择题而已，我创办一个新闻网，我需要值得信任的朋友陪在我身边，而你内心的愤怒也需要倾泻，你不需要按部就班跟在那些老家伙身后汲取所谓营养壮大自己，在这里，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野蛮生长，在世界地图上选个地方，告诉我，你就可以挑选团队成员，去那里成立记者站了，是继续报道那些本地人都没兴趣的社会新闻，拿些马萨诸塞州的不知名新闻奖项，还是见证这个世界上的重大时刻，采访那些世界闻名的知名人物，让普利策追着授予你年度新闻记者？”汤米看向佐伊：
　　“就是这道选择题，你可以继续回伍斯特，让你开花店的未婚夫用温柔教会你，不需要用愤怒来面对这个世界，与它妥协，也可以试试看，保持你的愤怒，并且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听到它。”
　　佐伊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随后目光在汤米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能独自完成你所谓的野蛮生长。”
　　“那你看到我的成长方式了吗？如果我可以，你为什么不行？”汤米喝了一口酒问道：
　　“斯蒂芬拍这部电影，其实我不想同意，但看在最终他愿意忽悠银行借钱给我的份上，我没有反对。”
　　“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吗？因为我觉得时机未到，作为人物原型的我们，没有什么值得改编的亮眼成绩，对吧？但如果是多年以后呢，那些女明星会抢着要扮演你，一个世界知名的新闻记者，而不是现在，只有不知名的小演员，愿意为了片酬来扮演你这个小城市的电视台记者以及花店老板的女朋友。”
　　“很久不见，你的口才比高中时进步了太多，汤米。”佐伊笑容有些勉强地说道。
　　汤米认真的盯着她，捕捉着佐伊的面部细微表情，马上开口说道：“你在怪我不够坦诚，对吗？”
　　听到汤米最后这句话，佐伊重新审视起汤米，轻轻点点头，没有否认：“是的。”
　　“你在想，这个机会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其他人，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好吧，其实因为那个在斯蒂芬电影中扮演你的女演员，我需要认识她父亲，而让你来到我身边工作，能让一切水到渠成。”
　　“和当年让我们免费替你管理那些学员一样。”听完汤米的话，佐伊感慨地说了一句，随后笑道：“这才是我印象中的你，如果我为你的新闻网工作，你帮我选好第一处成长地点了吗？”
　　“东德，柏林墙下，你会是全世界第一个见证柏林墙倒塌的记者。”汤米说道。
　　“这句话简直让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我能回去先完成我的调查吗？”佐伊想了想，对汤米说道：“我不想中途而废。”
　　“当然，你可以。”汤米笑容灿烂地说道：“没人喜欢中途而废。”
　　佐伊也笑了起来，随后继续低头吃着食物，汤米则看向佩奇，佩奇对汤米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除非出现变数。”汤米得到答案后，对佐伊补充了一句。


###第198章 他去世了？！
　　汤米去参加斯蒂芬新片选角试镜的评委路上，收到了厄尔·拉什打来的电话。
　　BT电视台之前自家付费的收视调查结果终于出炉，作为一个没有地区旗舰电视台，全部都是合作电视台的免费电视网而言，它的表现非常不错——
　　《寻爹美利坚》的收视率是4.7。
　　《Nigger Boss》的收视率是3.9。
　　按照尼尔森收视率每150万收视人群为1%收视率来计算，705万人看过BT电视台的《寻爹美利坚》，585万人看过汤米专门为黑人拍摄的犯罪剧集《Nigger BOSS》。
　　这种收视成绩放在拥有两亿四千万人口的美国，似乎有些不值一提，但实际上，已经让三大电视网如今都知道了BT电视网的名字。
　　当然，之前也有业内人留意过BT成立，比如FOX的杰米·克罗斯比，但得知BT电视网没有属于自己的旗舰电视台之后，都把它当成了一个笑话，创始人绝对是外行，才会组建这种下辖电视台全部是合作加盟的电视网，等着关门大吉吧。
　　但现在，在他们眼中，汤米虽然仍然是个商业白痴，但不算是电视外行，因为BT电视网的节目制作精良，每一个都噱头十足。
　　《寻爹美利坚》和《Nigger Boss》这两档节目，是在黄金时间播出，也就是意味着，它们播出时，面对的是要与三大电视网与FOX电视网的招牌节目抢夺收视率。
　　CBS同时段节目的收视率是14.3，NBC同时段节目的收视率是14，ABC同时段节目的收视率17.5，FOX同时段节目的收视率15.9。
　　如果只是这样对比，BT电视网绝对算是小角色，真正让电视业注意到BT电视网存在的是，深夜时段。
　　《换妻游戏》收视率12.3，《全能改枪王》收视率9.1，双双破九。
　　CBS同时段6.7，NBC同时段7.1，ABC同时段8.1，FOX同时段8.6。
　　CBS和NBC的深夜档收视率偏低，主要原因是它们两家电视网的收视群体偏向于中年及老年观众，一般这些观众看完黄金时段的节目，就要上床睡觉了。
　　在FOX成立之前，ABC是深夜档王者，针对两大电视网，ABC对自家深夜档节目做了很多针对喜欢熬夜的年轻人的优化，比如经常在深夜，为那些父母睡去又不敢偷偷订阅小电影频道的广大美国青少年播放一些擦边的青春爱情电影，发放福利。
　　这也让它在FOX成立之前一直保持深夜时段收视率破九的状态，不过随着FOX成立，ABC马上被挑下深夜档王座，因为FOX更加无所顾忌，ABC只是播放一些擦边的青春爱情电影？
　　FOX可是直接播放有因为“剪辑不慎”而意外出现露点镜头的电影。
　　FCC常年为FOX剪辑不慎的行为开出罚单，但FOX坚持宁可交罚款，也要把年轻人的双眼死死锁在自家频道上面，换成流行说法，FOX就是美国青少年口中典型的LZ好人。
　　如此无耻做法，也让FOX在美国收获了“不道德电视网”“R级电视网”“未成年禁止收看电视网”等等荣誉称呼。
　　而现在，深夜档王座居然换人了，又有新王踩着旧人尸骨登上王座？
　　而且BT电视网似乎与FOX是完全不同的风格，FOX电视网属于年轻人希望看到什么，马上安排让他们看到什么，比如恋爱，上床，接吻等等之类。
　　而BT则更注重窥私欲与青少年幻想，《换妻游戏》这档节目，两个女主角虽然是黑白混血，但身材样貌都足够出色，绝对满足很多年轻人对成熟女人的幻想，也更容易让他们基于这样一个熟美的女人住进自家之后，与自己发生什么而想入非非。
　　《全能改枪王》作为一档在深夜播出的科普节目，比FOX这档打着帮年轻人了解二人世界的《诱惑试爱》科普节目居然还要高，这让很多人出乎意料，同时也非常懊恼，自家怎么没想到搞出这样一档提高年轻人动手能力的枪械科普节目。
　　最主要，BT电视网的两个深夜节目没有违规，不像FOX电视网，需要定期缴纳罚款，因为BT的节目没有露点，也没有任何不良倾向，所有观众觉得这两个节目有不良倾向，BT有一万种理由告诉他们，是你们自己胡思乱想，我们制作两款节目最初的用意很纯洁。
　　《换妻游戏》就是一款普通的家庭真人秀，通过新妈妈的出现，向观众展现与之前的不同家庭生活。
　　《全能改枪王》则宣称为了提高家庭的自卫能力，请来了专门的枪械专家来进行指导，如何把常见的老旧枪械提高威力，让家庭妇女或者老人在家中独处时更具有安全感。
　　全世界都知道，家庭妇女和老人不可能深更半夜爬起来看这么一档科普节目，这就是给年轻人专门开通的武器小课堂，而且还能顺便收取武器商或者枪店的广告费。
　　“如果犯罪分子穿了堪比防弹衣的防护装备，我们如何用一把手枪吓退他。”这是《全能改枪王》第一期，主持人在节目开始时的当期点题介绍。
　　一句话就能概括，简单精炼，但绝对实用，就差直接告诉好学的观众，警察穿着防弹衣找麻烦时，如何用手枪应付他们。
　　而且最新一期的《美国电视观察》杂志上，刊登了电视评论家大卫·范尼的评论FOX电视网的文章，其中一段特意提到了开播不久的BT电视网：
　　“无论是政治倾向还是节目风格，FOX电视网都保守业内抨击，它有别于三大电视网，努力用低俗，刺激与个性来吸引年轻观众，试图让自己在年轻观众群体中，被挂上反传统的标签，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国家的年轻人对反传统这个标签趋之若鹜，被谴责的，要去声援，被禁止的，要去尝试。”
　　“FOX意识到他们博取年轻人的眼球就拿到了收视密码，虽然大部分时段收视率暂时仍与三大电视网有所差距，但所有人都认为，凭借这个密码，FOX成为美国第四大电视网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三大电视网不可能舍弃自己的风格与观众，去盲目阻击FOX电视网，他们不断放狠话，在行业会议上抨击FOX，却无法在收视率上对FOX真正造成打击。”
　　“直到我完稿前看到了一家新开播的BT电视网录播节目，这是个从名字上就告诉大家，主要以黑人群体为观众的电视网，首先，我要先给出看法，这个电视网关门大吉是迟早的事，它的管理和商业运营上存在很大问题，不在本篇评论的讨论之中，我的意见是，它如果能坚持一段时间，很可能会极大拖延FOX成为第四大电视网的速度，因为它的观众群体很大一部分与FOX重叠，这才是真正能对FOX造成打击的存在，而且BT电视网把观众再次细分的方法，也向三大电视网提供了电视业新的竞争格局思路，那就是凌迟分割FOX的收视率。”
　　“BT电视网在我看来，更聪明的一点是，观众无法从法律角度来抨击它的节目低俗，它不会像FOX每周都收到FCC罚单，但观感去让我觉得比FOX的节目感觉更刺激。”
　　“如果说，NBC电视网的风格是绚烂与温和，CBS电视网的风格是传统与深度，ABC电视网的风格是趣味与革新，FOX电视网的风格是低俗与辛辣，那么刚刚开播且注定昙花一现的BT电视网，风格标签是敏锐与无耻。”
　　“多出一个无耻的行业竞争者，对三大电视网不算坏事，至少在它们此刻面对FOX无可奈何的现在，绝对不算。”
　　汤米坐在汽车后座上，听着电话那边厄尔·拉什有些亢奋地说着搜集来的BT电视网的新闻。
　　厄尔·拉什激动是有原因的，虽然他自己清楚，他只是BT电视网的过客，BT电视网如果真的壮大，早晚会有更专业的人才来接替自己打理它，自己这个黑人执行总裁只是因为身份和人脉，替汤米在前期应付一阵，等找到人接手，他会继续踏上政客之路，但那时，他将背靠BT电视网这个强大的舆论武器。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收购几家大城市的电视台作为自己的旗舰电视台？”厄尔说完了外界对BT的看法之后，对汤米询问道：“一些杂志打来电话邀请采访时，也都问起了这个问题。”
　　可是汤米下一秒给出的答案，让他目瞪口呆：
　　“BT电视台最近两年内都没有收购或者组建自己旗下地区旗舰电视台的计划。”
　　“你疯了吗？”厄尔·拉什不敢置信地问道。
　　BT电视台能在美国凑出一百多个合作电视台加盟，组建所谓BT电视网，不代表这个电视网就真的是电视网，充其量只是个合作松散的联盟组织，哪怕厄尔不是业内人士，都明白，如果想要稳固电视网结构，BT电视台最少也要在五到六个大城市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子电视台作为旗舰电视台。
　　这五六个旗舰电视台的作用，是保证哪怕该地区其他合作电视台毁约解约，不再合作，BT电视台也能在当地保证一定的收视率，不会出现彻底被赶出该地区的局面。
　　三大电视网和FOX全部都是如此操作，而且不止全资拥有几家旗舰电视台，还会持有十几个收视率较高的电视台股份，安排自家专业人士去运营管理，最后，电视网的底层，才是那些合作加盟的附属电视台。
　　如果汤米不效仿这种操作全资收购几个大型电视台做旗舰，不持有十几个电视台接管运营，只是靠现在一百多个合作电视台来维持的话，就像评论所言，一定关门大吉。
　　第一，BT电视台对各地合作电视台的广告收入状况完全不会清楚，甚至对方违约，BT可能也很难察觉，比如某个电视台播放BT的自制节目，但期间却偷偷插播了自己电视台接的广告之类，甚至与该地区的广告商用阴阳合同绕过BT分成，比如BT得知的是电视台收取广告费用10万块，但电视台私下与广告商签了另一份100万合同，BT无法察觉的话，就只能按照10万块与电视台分成，100万则进了合作电视台的账户。如果在当地有自己持股的电视台，了解当地广告市场，合作电视台完全不敢搞这种小动作。
　　第二，合作电视台收视率造假，一旦合约即将到期，合作电视台为了在续签谈判得到最大利益，必然收视率造假，这几乎是业内人人皆知的事，而BT如果在对方附近自己持有电视台，则能用自家的收视数据来推断对方给出的数据有多少水分，轻松戳破对方的谎言，也能增加谈判底气，那就是我在本地区拥有自持电视台，大不了不续约，再慢慢寻找合作方，反正收视率就算下滑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第三，虽然不太可能出现，但如果真的FOX或者三大电视网准备搞死汤米的BT电视网，很容易，那就是与BT电视网的一百多个合作电视台谈妥，不需要全部拒绝续约，只要百分之三十的合作电视台拒绝续约，就足够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大量合作电视台也开始观望，拖延续约，到那时，BT电视网的节目再精彩，观众也看不到，自然关门大吉。
　　“我的钱都投入新闻网了，那需要很大一笔钱，所以，我最近没什么钱去搞电视台收购。”汤米一手握着奥蒂莉亚，一手握着电话，望着窗外风景和身边女友，语气轻松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汤米，我在加州也是有些人脉的，我听说你那个叫斯蒂芬的朋友，靠他家里的人脉，正在为你向加州财团旗下的银行借钱。”听到汤米说他没钱，厄尔马上开口戳穿：
　　“你根本没有准备自己拿钱出来投资，我不关心你是不是愿意付钱，汤米，我只是想说，BT电视网必须要有自己的电视台，不然所有合作电视台都能把我们当成白痴，对我们讨价还价，如果竞争对手发起攻击，我们也毫无还手之力。”
　　“厄尔……”汤米听到厄尔有些愠怒的声音，笑了起来：“你是个律师，别太入戏，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电视业从业者，那些电视台想占便宜，随便，自制节目，采购节目，人员开支之类的支出我会继续付，但我不会拿钱出来收购电视台，就发展合作电视台就好。”
　　“Why？”厄尔不解地问道。
　　汤米清了清嗓子：“因为我不是为了赚钱，我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
　　“实现人生价值与当个业内白痴还是有区别的，汤米。”厄尔觉得汤米这番话说出来，是侮辱他这个律师的智商。
　　“你是个黑人，厄尔，我选你的原因是什么，别忘记，不要让金钱的诱惑迷失你的心，你要学会抵抗诱惑。”汤米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完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
　　好莱坞藤街广场，塔夫脱大楼。
　　直到奥蒂莉亚亲自跑去看完塔夫脱大楼正门外街道上的那几颗星星之后，汤米才挽着她走进了这间1887年建成的十二层大厦。
　　斯蒂芬这家伙在汤米心目中绝对不算电影人，但他绝对相信，对好莱坞大部分人而言，斯蒂芬肯定是电影人，因为这家伙的公司在塔夫脱大楼办公，小公司可没有在这里开设办公室的勇气与实力。
　　从美国电影黄金时代开始，好莱坞所有知名的制片公司，都会在这栋大楼里设置办公室。
　　奥蒂莉亚特意去看的，则是查理·卓别林，奥黛丽·赫本等等从塔夫脱大厦走出的明星留在好莱坞的星星，它们刚好位于塔夫脱大楼正门外。
　　别管斯蒂芬拍摄电影是不是专业，但表现出来的架势很唬人。
　　汤米和奥蒂莉亚进入斯蒂芬开办的“天堂制造”电影公司时，佐伊已经到了，此时和斯蒂芬正在一处创作室陪着被特意通知来与人物原型交流，确保更深刻了解扮演角色的新片演员们聊天。
　　今天来的只有三个演员，一男两女，男的负责扮演汤米，女的负责扮演佐伊和奥蒂莉亚。
　　其他演员则因为档期不同，另外安排了时间。
　　“奥蒂莉亚，好久不见。”佐伊看到汤米和奥蒂莉亚出现，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过来和奥蒂莉亚拥抱在一起，惊喜地开口。
　　她之前在大卫婚礼上见过汤米，但奥蒂莉亚还是她们夏令营分别之后，第一次重逢。
　　“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当年一样迷人。”佐伊松开奥蒂莉亚，打量着这位当年的女老师，感慨地说道：“五年时间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奥蒂莉亚。”
　　奥蒂莉亚开心地回应着佐伊：“你变化倒是很大，佐伊，当年你是精致安静的洋娃娃，但现在看起来，虽然仍然漂亮动人，但整个人多出了一种独立女性的魅力。”
　　斯蒂芬此时懒散地站起身，向此刻起身的三名演员介绍着汤米和奥蒂莉亚：“刚才进来的，就是汤米和奥蒂莉亚，是的，主人公汤米和他的指导老师，你们现在看到的，是电影剧本中不存在的恐怖情节，高中生最终和他的女老师幸福生活在一起，为了避免刺激高中生们，我保证不会把这段情节搬上大银幕。”
　　此时汤米和奥蒂莉亚也朝起身的三个演员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一头深棕色箭猪头，穿着简单牛仔裤T恤衫，笑容阳光清爽的青年，他朝着汤米和奥蒂莉亚主动伸出手：“两位好，我是马特·狄龙，叫我马特。”
　　不用对方开口自我介绍，汤米和奥蒂莉亚就已经认出了对方。
　　“哇哦～马特·狄龙。”汤米伸出手与对方握在一起，讶异地说道：“我想过斯蒂芬那家伙会请明星，但我没想到你会出现，而且扮演汤米·霍克？说点真心话，我上高中时霸凌那些书呆子的手段，以及我的好朋友丹尼斯失去处男之身，都是受到了你电影的启发。”
　　汤米说的绝对是真心话，哪怕如今汤姆·克鲁斯爆红，但很多二十多岁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女，仍然坚定的认为，马特·狄龙才是真正的美国年轻偶像。
　　在大多数年轻人看来，汤米·克鲁斯只会骗大家去参军，而马特·狄龙才会告诉你，什么叫做迷人。
　　79年马特·狄龙开始拍摄电影，扮演的大多都是在同龄人眼中非常酷，非常时尚的问题少年，他在电影中整蛊书呆子同学，约心爱的女孩去露营找机会告别处男之类的操作，影响了一大批汤米，丹尼斯和帕姆这些和他一样的同龄人。
　　甚至马特·狄龙靠《小教父》在1983年大火时，如今的汤姆·克鲁斯还只能在那部电影里跑跑龙套。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马特·狄龙听到汤米说他受到自己主演电影影响去欺负同学，笑着说道。
　　第二个走过来的金发女人，是汤米的老相识，双方早就曾坦诚相见过，黛安·莲恩。
　　她的头发其实没有奥蒂莉亚如此耀眼，看起来应该是近期特意去染过。
　　“黛安·莲恩？”奥蒂莉亚惊喜的与黛安握手：“天呐……”
　　她扭过头看向斯蒂芬：“斯蒂芬，谢谢你，请来黛安·莲恩扮演我，哇哦……”
　　汤米不知道斯蒂芬请了马特·狄龙，因为他不关心谁来在一部烂片中扮演自己，但他知道黛安·莲恩会扮演奥蒂莉亚，很简单，对方参演这部戏，并且能从斯蒂芬这个家伙手里赚走一大笔钞票的代价就是，签在苏珊的经纪公司。
　　所以，她算是汤米的自己人，哪怕没有奥蒂莉亚漂亮，汤米也不介意。
　　比起奥蒂莉亚见到自己的满脸惊喜，黛安·莲恩在打量着面前这个叫奥蒂莉亚的女人时，心中则满是唏嘘。
　　汤米·霍克就是在一边帮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发表电话演讲时，一边让自己帮他口交。
　　她本以为那就是自己能遇到的最离奇夸张的事，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无耻是没有底线的。
　　那个混蛋让自己在电影中扮演他女朋友。
　　黛安·莲恩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如果有续集多好，她想看看自己扮演的女朋友打电话给汤米时，哪个女人扮演自己帮汤米口交。
　　最好让面前这个女人看到，让她清楚自己的男友是多么无耻的一个人。
　　比起奥蒂莉亚对黛安·莲恩惊喜地说着什么，汤米只是简单的笑笑，说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莲恩女士。随后就把目光放在最后一个女人身上。
　　那才是他关注的对象，佐伊·温特斯的扮演者，桑德拉·布洛克。
　　“你好，我是汤米，汤米·霍克。”汤米向面前的女人伸手笑道。
　　桑德拉·布洛克笑着伸出手：“我是桑德拉·布洛克，你好，霍克先生。”
　　等寒暄过后，众人坐下围绕着斯蒂芬创作的剧本闲聊，奥蒂莉亚和佐伊，斯蒂芬说起了夏令营时的很多趣事，三个演员也针对自己扮演的角色，提出了一些问题。
　　汤米还在琢磨怎么去和桑德拉·布洛克聊天时，没想到对方趁马特·狄龙去洗手间的空隙，坐到了汤米的对面，微笑着问道：“霍克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汤米有些惊喜的坐直身体，看向对方，做了个请的动作。
　　桑德拉·布洛克看向不远处正谈兴正浓的斯蒂芬，佐伊，奥蒂莉亚和黛安·莲恩一眼，对汤米小声问道：“马特·狄龙，黛安·莲恩，还有其他明星也会出现在这部电影的试镜中，所以我特意询问过斯蒂芬·宾恩先生，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说我的简历和那些人比起来毫无竞争力。”
　　“他怎么回答的？”汤米一边小心的用冰锉打磨着已经成型的冰球，一边问道。
　　桑德拉观察着汤米的动作，慢慢说道：“他被我不小心问出答案，说我是被汤米挑选出来扮演佐伊的。”
　　“他真坦诚。”汤米呼出一口气，没有否认，把冰球挫好，放入酒杯，又亲自去小吧台调了杯鸡尾酒，端到奥蒂莉亚的面前，忙完这一切，他才擦擦双手，坐回桑德拉·布洛克的面前：
　　“你父亲最近怎么样吗？替我向他问好。”
　　桑德拉听到汤米提起她父亲，微微皱眉，随后说出一句汤米瞳孔剧震的话：
　　“他去世了。”


###第199章 提前先道个歉
　　汤米仿佛见鬼一样，他向桑德拉·布洛克摊开双手：“他怎么可能去世？我一个在德国服役的陆军校友，三天前还说起他曾作为副官，陪同自己的长官，一起在德国的自由之夜俱乐部陪你父亲喝酒，欣赏歌……”
　　“所以，你比我清楚他是不是安好。”桑德拉·布洛克看到对方的反应后，目光里带出几分讥讽，打断了汤米的话。
　　汤米被她打断，似乎有些猝不及防，脸上多出了些许惊讶，甚至扭过头望向创作室墙上的装饰画，一堆乱糟糟的颜色和线条被镶嵌在墙上，下面有一行小字《吃松饼的少女》。
　　“你能看出哪块颜色代表少女吗？还有，那该死的松饼在哪里？”汤米盯着装饰画看了两秒钟，随后扭头，与这个黑发德裔妞对视开口。
　　桑德拉很直白地开口：“我猜，如果我父亲真的去世的话，我得不到这个角色？”
　　“别怀疑，你要对自己充满信心，我保证，你父亲哪怕去世，你也一定能得到这个角色。”汤米板起脸，无比认真地对桑德拉·布洛克说道：
　　“毕竟你外祖父可还在NASA帮美国人制造火箭呢，我对科学家总是充满尊重，这种尊重甚至大到能容下他的家人，就像五角大楼对你外祖父非常尊重一样，它也把尊重扩大到你父亲布洛克先生头上，给你父亲承包商的生意，换他劝岳父加入美国国籍，而不是跑去帮法国人研究火箭。”
　　桑德拉·布洛克眼神中多出了恼怒，像是有些被刺激到的猫，目光逐渐变得凌厉：“别对我说，要让我把你介绍给他，也许我作为演员，没有什么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拒绝你，我能用十几种理由，因为我一年要拒绝你这样的恶心男人十几次。”
　　说着话，桑德拉就准备站起身离开，她才不在意是不是能拿到这个角色。
　　“其实你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现在，把美国人的无礼与傲慢展现的淋漓尽致。”汤米在对方起身时，并没有阻拦，只是安坐原位，笑着看向对方：
　　“你确定我一个传媒业从业者，需要靠你牵线，让你父亲给我做生意的机会？什么生意？给海外基地的美国大兵们安排一批定制小电影？还是帮美国大兵生下私生子的几十万海外女人，推出一季美军特别版《寻爹美利坚》？”
　　“所以，不如坦诚些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桑德拉立在原地，居高临下看向汤米：“总不能是对我有企图吧？你的高中老师女朋友就在旁边呢。”
　　汤米耸耸肩：“我想你就算再自恋，也说不出你比她漂亮的话，这么说吧，我坚持把奥蒂莉亚追到手，就是她作为我女朋友，比起我娶个丑女，能让我抵住很多美色诱惑，比如安排高级女郎慰藉自己的次数大大降低。”
　　“我看过我父亲初恋女友的照片，比我母亲更漂亮，但不妨碍她最终成为嫁给我父亲的那个人。”桑德拉冷着脸，对汤米说道。
　　“你父亲那时候是个穷鬼，我不是。”汤米看向桑德拉·布洛克，微笑着说道：“坐下，别把我想的那么功利，姑娘，我是SSD斯坦福大学的前任会长，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与关心，基于我们属于同一个兄弟会，如果我需要和他合作，让兄弟会的校友帮我介绍就可以，对吗？为什么要通过你？”
　　远处，马特·狄龙从洗手间走回来，汤米朝他摆摆手，马特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去了另外的位置，汤米则仍然微笑回望着桑德拉·布洛克。
　　“如果我坚持离开……”嘴里虽然说着坚持离开，但听到汤米给出的理由，桑德拉还是乖乖坐下。
　　的确，就像汤米说的，如果他需要联系自己父亲，完全可以通过他的校友网络，没有必要特意通过自己。
　　看到对方坐回来，汤米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他指向佐伊，对桑德拉说道：“佐伊是名记者，你已经知道，对吗？她为我工作，她会决定……”
　　“我可以拒绝这个角色……”以为汤米又要试图用这个角色来诱惑自己，桑德拉冷淡的打断汤米。
　　“你不会拒绝。”汤米对桑德拉脸上挂着笑，下一秒，却板起脸，上身前倾，嘴里说出的话语虽然声音极低，却满含胁迫：“你如果现在离开，我就让佐伊去调查你父亲的丑闻，我盯上你父亲很久了，手上有很多他的资料，我可以用一个记者，换你父亲丢掉他所有的承包生意，一个记者不够，就两个，在美利坚，年轻热血渴望一夜成名的记者，并不比演员少。”
　　桑德拉被汤米说出的话震惊到，脸色一变。
　　汤米却马上哈哈笑了起来，把上身撤回来笑着说道：“你真该看看你的表情，桑德拉，和我刚才听到你说起父亲去世的表情一模一样，吓一跳的滋味怎么样？不如侧过头去，看那副油画，现在告诉我答案，哪个色块是少女，松饼又在哪里。”
　　“你刚才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桑德拉回过神也明白汤米是在开玩笑吓唬自己，不过还是冷着脸，不满地说道。
　　“你说起你父亲去世时也不像，你相信我做的一切是为了让你把我介绍给你父亲，就像你相信我真的会陷害你父亲一样，你不觉得它们都一样荒唐可笑吗？拜托，那怎么可能？”汤米说完，甚至笑容灿烂的扭过头，对不远处正和奥蒂莉亚聊天的佐伊喊道：
　　“嘿，佐伊，我要你这位充满正义感的记者，去找些黑料诬陷桑德拉·布洛克小姐的父亲，我可以付给你很多钱。”
　　“你和女人搭讪时，总是要开这种不合时宜且完全不好笑的玩笑吗？奥蒂莉亚没教你如何长大成人？”佐伊嫌弃的瞥了汤米一眼，不屑说道。
　　汤米扭过头，看向桑德拉·布洛克：“听到了？除了你吓一跳，没人会当真，我只是想说，佐伊是记者，而你要扮演她，你父亲和我又都是SSD的校友，这是奇妙的缘分，仅此而已，也许我们四个可以坐下聊聊，顺便让佐伊能帮你父亲做个人物访谈，因为佐伊在我的新闻网德国记者站工作，而你父亲也在德国呆了很多年，如今业务也集中在德国，他对德国很了解，从一名美国商人和前美国军人的双重身份，谈谈德国最近的局势，给佐伊一些思路，仅此而已，你以为呢？我让佐伊去采访你父亲布洛克先生，聊聊他当年和你母亲相遇的那一晚？”
　　“你调查过我父亲，你说出我父亲和我母亲第一次相遇……”桑德拉敏感的捕捉到汤米最后的一句话。
　　“第33页。”汤米打断桑德拉·布洛克的话；“回去对你父亲说起这个书页，他会知道我为什么知道，SSD兄弟之间从无隐瞒。”
　　桑德拉狐疑地看向汤米：“他说了什么？”
　　“是不是该把桑德拉还给我了？她要扮演我，而不是扮演汤米·霍克。”佐伊此时也从不远处坐了过来，对汤米笑着说道：“奥蒂莉亚可就在旁边看着你呢，汤米，我是为了你好，你蹩脚的玩笑只会让谈话变得越来越糟糕。”
　　汤米没有理会佐伊，而是对桑德拉给出了答案：“他在文章里说起，那一晚，你妈妈对他一见钟情，但他在国内有女朋友，所以没有理会她，甚至整个晚上都在躲避她，直到你妈妈找机会把他灌醉，再之后，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你父亲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年轻军官，还能做什么？乖乖带她回国，和她结婚。”
　　“你们真的什么都会对校友说起？”听到汤米说起自己父母的相遇，桑德拉脸上的神色稍缓：“包括彼此的家庭生活？”
　　“偶尔会说起，但不是重点，所以，我问候你父亲，现在听起来是不是合理的多？你和佐伊，我和你父亲，奇妙的缘分，而且佐伊刚好即将去德国记者站展开工作，作为长辈，拜托熟悉德国的他关照一下我的朋友，毕竟德国也不是很太平，记者这职业又拥有极高风险，而且我会给他回报，我说了，我会让佐伊帮他做一个宣传向的人物专访，我知道你在纽约，洛杉矶这两年见惯了电影圈的污秽，习惯对人提高警惕，我理解，但我对你完全没有企图。”汤米对桑德拉又一次解释道。
　　他尽可能用真诚的语气，让桑德拉相信，自己对她父亲只是校友情谊，也没有什么要找他帮忙的理由，就是一次巧合，然后希望即将去德国记者站展开工作的佐伊，从对方那里了解一下柏林的局势。
　　“如果我介绍你们聊聊，我能得到什么？”桑德拉仔细分析之后，觉得汤米的确不太可能与自己父亲有太多交集，这家伙拍电影，开办电视台，怎么都看起来不像能与军队产生联系，而且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更不像对自己有企图。
　　“看起来提高警惕的该是我。”汤米听到桑德拉的话之后失笑出声：
　　“我该怎么说，你能得到这个角色？她本来就属于你，所以，其实我还投资了一部有机会冲击奥斯卡的电影，有兴趣的话，我让导演有时间和你聊聊。”
　　“哇哦，冲击奥斯卡的电影？这好处让人无从拒绝。”桑德拉狐疑的盯着汤米：
　　“在你和你女朋友来之前，斯蒂芬·宾恩先生介绍过你的电视台，说里面充斥着各种低俗的节目，以及对你的人品做了些负面描述，所以我很怀疑你的话。”
　　“斯蒂芬一定没对你说，他口中这个低俗无耻不可深交的家伙，能让他心甘情愿帮我去向他的叔叔伯伯手中借来两亿，他来担保。”汤米听到这个妞诋毁自己的电视台品味，慢慢收敛起笑容，放慢语气说道：
　　“斯蒂芬那傻逼可以说我低俗无耻，但不代表你可以，恕我直言，你父亲都不够资格，我尊重SSD，所以尊重你父亲，也因为尊重你父亲，对你很客气，布洛克小姐，但我希望，你也要尊重我，尊重是相互的，对吗？”
　　“等我觉得你值得尊重时，也许我会那么做，但绝不是今天。”说完，桑德拉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这妞看起来挺精明，实际傻乎乎的，对吧，就和我们的女王凯瑟琳一样。”等对方走后，汤米对凑过来的佐伊问道。
　　佐伊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汤米：“除了奥蒂莉亚，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只配被你言语羞辱？你没有意识到，你刚才的话有些过分？”
　　“过分？别开玩笑了，和她父亲比起来，我文明的好像个纯血绅士。”汤米笑着喝了口咖啡，不以为然地说道。
　　佐伊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准备安慰一下那个被激怒的桑德拉，她很喜欢这个叫桑德拉的女演员，之前聊天中，她发现这个女孩非常有主见，行事风格非常酷，早早就尝试独立，只是独立的不怎么彻底，身上有几张母亲给她的信用卡。
　　斯蒂芬此时则凑了过来，对汤米说道：“我刚刚竖起耳朵偷听到了，这就是你说的SSD内部消息？听起来他父亲不错，很有责任感。”
　　“把我刚才讲述的动人爱情故事反过来复习一遍，斯蒂芬，这妞的妈妈在俱乐部表演歌剧，被他父亲看中强行灌醉拖去上床，唯一的意外是后续发现对方居然有个身为德国火箭专家的父亲，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你猜这个叫桑德拉的姑娘和此刻联邦德国六万多个被美国军人强奸的单亲妈妈养大的私生子有什么区别？”汤米拍拍斯蒂芬的肩膀：
　　“美国军人在德国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责任感。”
　　“你怎么知道？我猜一定不是他父亲登在杂志上的，没人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说，哪怕是信任的兄弟。”斯蒂芬听完倒是没有太多震惊，只是好奇地问道。
　　汤米拿起移动电话，边拨号边说道：“不需要，虽然不多，但我在军队也是有些人脉的，对了，斯蒂芬，我要先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斯蒂芬不解地看向汤米。
　　汤米听着电话拨通的声音，嘴里说道：“你马上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因为你在桑德拉面前说我低俗无耻，所以我准备在她父亲面前说你好色银剑，措辞也许会有些夸大，所以提前先道个歉。”


###第200章 明火执仗
　　小约翰·威尔逊·布洛克努力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从这两日与旧日战友欢聚的宿醉中醒来，他在德国服役时的战友们给了他一个盛大的派对，只是他没办法开心起来，因为伴随着盛大的派对，他们还告诉了自己几个坏消息。
　　在欧洲，美国似乎又要建设两个大型军事基地，不过却不是美国陆军，而是空军，一处位于意大利，一处位于西班牙。
　　这表示，无论那两个基地有多少驻军，都与他这个陆军走出来创业的前陆军中校无关，因为他只能去竞标，但是哪怕用马桶代替大脑思考，都能明白，他的公司拿到业务的几率几乎等于零，毕竟空军要优先关照自家人，空军军官出身的承包商也不在少数。
　　更糟糕的是，美国陆军在韩国和日本又增加了驻军，虽然他的公司号称负责美国陆军海外驻军的所有邮件快递业务，但实际上，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几个创始人合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盘，他的主场，就是德国，他的人脉大部分都集中在这里，对方业务上涨，自己业务滑落，意味着在公司内的话语权也会随着业绩变化而变化。
　　“苏联，Come on！你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81军演？”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嘴里骂了一句。
　　81年，对他而言，是个好年景，苏联一场军演让欧洲所有国家元首吓尿了裤子，恨不得跪下请求美国人来自家驻军，以免发生一觉醒来门外站着成百上千的苏联士兵对自己大喊乌拉的局面。
　　也是那时，他转而离开军队开始经商，靠着自己在美国陆军的人脉，以及岳父一家在德国的背景，他得以与几名同样想法的军中好友联合创办了骑士快递公司，并且顺理成章的让公司成为了美国陆军的承包商，接下了陆军在海外基地的快递生意。
　　那时，拥有十余万美国军人的德国，是公司最重要的市场，就像他在公司的地位一样不可或缺。
　　只是谁能想到，那个吓坏整个世界的苏联，衰败来的如此之快。
　　德国如今只有七万多美国军人，如果自己不尽快完成转型，用不了多久，五角大楼那些胃口极大的大佬就会因为收益缩水而对他不满，到时，他差不多就该被扫地出门了。
　　“布洛克先生，有位叫做汤米·霍克的先生打来电话。”卧室门外，私人助理轻轻敲了敲门，开口说道。
　　威尔逊·布洛克脑中想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应该听过这名字，但没有什么印象：“他是什么人？”
　　“加州斯坦福大学SSD前会长，他说刚好在一次电影业的聚会中遇到了一个自称你女儿桑德拉的女孩，她在洛杉矶差点被无良的导演占便宜，得知你是桑德拉的父亲，他非常惊讶，所以打来电话确认一下，如果是你的女儿，他就给那个导演一点教训，如果不是……”
　　“这种事你不需要打给桑德拉确认一下吗？”威尔逊皱皱眉，走过去打开房门，眼神不满的盯着自己的助理问道。
　　助理微微点头：“我询问过桑德拉，她的确在洛杉矶，也确实正在参加一部电影的演员试镜。”
　　“她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她妹妹，乖乖去法学院读书，出来做个律师？我就知道，在电影圈，她早晚会遇到麻烦，和她妈妈年轻时一样。”威尔逊接过助理递来的电话，回拨过去号码，等那边一个男人说了声Hello，威尔逊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让我听听，是SSD哪个家伙，帮了我女儿一个小忙？”
　　“先生，汤米·霍克，斯坦福1987届SSD校友随时为你服务。”汤米在电话那边，语气谦逊地开口介绍着自己：“我刚好在好莱坞一次聚会上，遇到了一位名……”
　　威尔逊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我的女儿，汤米，助理刚刚告诉了我，谢谢你，等我有时间去加州，一定要当面谢谢你，说起来，桑德拉的确被她妈妈骄纵坏了，但那不是她被坏人招惹的理由。”
　　总有人找机会扩大兄弟会的交际网，这个自称汤米的青年可能也是抱着这种念头，威尔逊对这种行为不排斥，因为他也会这样做，但斯坦福毕业的SSD成员，与西点军校毕业的SSD成员似乎没什么交集。
　　“当然，我明白，我狠狠教训了那家伙一顿，大概他一周之内都不用再想碰女人。”汤米在电脑那边说道。
　　威尔逊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只是一周？”
　　“我明白不够消弭你的怒气，先生，但，看在他借给我两亿，以及我对他了解的份上，一周不能碰女人，对他已经是非常非常严重。”汤米在电话那边认真的解释道：“而且我保证他只是刚产生念头，完全没有付诸行动的机会。”
　　“我想……我记起来你是谁了，汤米，毕竟SSD中像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多钞票的校友没有几个。”威尔逊听到汤米的话，努力转动了一下脑子，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听过这个名字了。
　　内部杂志上出现过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很多字，老兵协会的慈善活动，以及一些人物专访，兄弟会内部捐款等等，似乎这家伙隔三岔五就出现在内部杂志上。
　　“您这句话让我受宠若惊。”汤米在电话那边微笑着说道：“您可是SSD知名人物，我在西点军校的SSD死党，说他在学校期间，每天都会亲手擦拭您留在荣誉室的纪念照。”
　　“我已经过了喜欢听人吹捧的年纪，汤米。”虽然知道对方是个有钱的青年，不过威尔逊仍然没有什么兴致和他寒暄，毕竟大家身处不同行业。
　　汤米在电话那边停顿了片刻，随后说道：“我不是准备继续吹捧您，布洛克先生，我是看在同为SSD兄弟的份上，在结束本次通话前，向您及时提个醒，您的生意恐怕会遇到大麻烦。”
　　“你可能对我缺乏了解，我从不怕麻烦找上门。”威尔逊微微一愣，没想到汤米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他脸色平静，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海军少将约瑟夫·史密斯先生正计划离开海军部，筹备成立一家海外运输公司，准备为美国在海外的军人们提供便捷服务，据我了解，五角大楼有些大佬对他的思路很感兴趣。”
　　“斯坦福的小子都像你这样喜欢信口开河？你们斯坦福的情报工作比我们西点军校做的更出色？”
　　“不是斯坦福，是海军学院，两个海军学院SSD的年轻人之前帮约瑟夫·史密斯先生提供了创业思路，一个叫做托尼·莱昂，身份是SSD海军学院分会前主席，现在在一艘巡洋舰上服役，另一个叫做埃里克·史密斯，身份是SSD海军学院分会前副主席，目前在肯尼迪号航空母舰上服役，对了，第二个叫埃里克的，是史密斯先生的小儿子。”
　　“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他们的计划？”听到汤米说出详细的人名，不像是开玩笑，威尔逊皱了下眉，疑惑问道。
　　汤米声音平淡地开口：“托尼·莱昂，本来该叫做托尼·霍克，他是我的哥哥。”
　　“你知道吗？我喜欢和SSD内的年轻人聊聊天，那总能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我刚好结束了德国的工作，正准备飞回国，我是说，也许我可以当面谢谢你救了我女儿。”威尔逊眼睛望着窗外，嘴里说道。
　　汤米则说道：“我能带个记者，我是说，我去登门拜访时，让我手下的记者能帮您来个采访吗？我有两家电视网，记者们正贪婪的搜集各种能找到的新闻或者采访，您这种对德国局势如数家珍的专家，像蜜糖一样吸引着他们。”
　　“当然没问题，我也喜欢和人聊些德国的话题，毕竟我在这里呆了二十年。”
　　“非常感谢，最后一个小问题，您的女儿对我有些误解，她不认为我救了她，反而认为我对您有所企图，而刻意接近她。”
　　“我会记得帮你解释。”
　　等他挂断电话，转过身看向助理：“打去华盛顿，让人了解一下，五角大楼海军部一名叫约瑟夫·史密斯的少将要离开海军部准备筹备开办一间运输公司？”
　　助理走去客厅拨打电话，半个小时后，他才走进来，对正对着镜子刮胡须的威尔逊·布洛克说道：
　　“先生，我了解的情况显示，对方的确计划要开办一间运输公司，而不能确认的小道消息则传言，海军部有两名助理作战部长很可能持有股份。”
　　“Shit！那孩子没有吹牛，帮我订最快的航班回国，我要先去华盛顿……不，去洛杉矶，我要先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运输生意能抢走我们的订单。”
　　而洛杉矶天堂制造电影公司的观景阳台上，汤米挂断电话时，斯蒂芬正脸色不善的在一旁盯着汤米质问道：
　　“所以，我现在成为了那位威尔逊·布洛克先生眼中试图强暴他女儿的无良电影人？而且你还准备替他狠狠教训我，让我一周都无法碰女人？”
　　“是的，我准备喊来佩奇先生，让他狠狠教训你。”汤米对斯蒂芬笑着说道。
　　斯蒂芬抱起双臂：“很好，我想见识一下。”
　　“佩奇先生，打给夫人，就说今天晚上帮斯蒂芬准备二十个姑娘来参加他的小派对，我来支付账单，如果姑娘们能让斯蒂芬的球杆一周都对女人没兴趣，我多付20%。”汤米朝不远处立着的佩奇先生说了一句。
　　斯蒂芬听完汤米的话，犹豫了一下，对汤米说道：“我能自己指定女孩吗？”
　　“不，佩奇先生，注意对方报价，如果总价超过六万块就帮斯蒂芬换路边货色，毕竟球杆发炎也能让他休养一周。”汤米马上反应过来，对正拨号码的佩奇先生补充道。
　　斯蒂芬笑着骂了一句，随后好奇的对汤米说道：“你就不能文明点儿？球杆这种事也总能理直气壮的大声说出来？还有，刚才在房间内，你就那么直接对那个叫桑德拉的妞吹嘘自己和其他女人鬼混，虽然奥蒂莉亚和黛安在聊天，但我确定她应该能听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奥蒂莉亚虽然没有纹身，但她也是CS的重要一员。”
　　“不用担心，她知道我只是故意吹牛，信口开河，我上次还对她吹嘘和索菲娅有一腿，她根本不相信。”汤米拍拍斯蒂芬的肩膀：“但还是谢谢你贴心的提醒。”
　　“但这房间里除了她和佐伊，都知道你不是吹牛，哥们，如果……如果你伤害的那个妞告诉奥蒂莉亚你真的鬼混，你该怎么对她解释？”斯蒂芬看到汤米不以为然的表情，疑惑地问道。
　　汤米的确在所有女人面前都是一副口不择言，信口开河，喜欢吹牛的混球表情，但实际上，这家伙吹的每个牛都会慢慢实现，如果奥蒂莉亚某一天真的得知汤米那些话不是随便吹嘘，而是事实……
　　“她不会相信的，我的岳父大人告诉过她，帮她安排了一堆私家侦探替她监视我，一旦如果我有背叛爱情的行动，马上就会让他的宝贝女儿离开我，奥蒂莉亚就算不相信我，也会相信她父亲。”汤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斯蒂芬，给出了答案：
　　“但实际上，我和我的岳父大人曾立下誓言，绝对不会彼此伤害，永远在对方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帮对方洗刷冤屈，证明彼此清白，我已经帮过他不止一次。”
　　“……”斯蒂芬无语的看向汤米。
　　他自问身边朋友无数，但论无耻，无人能与汤米媲美，在此之前，他没听过有人能在出轨这件事上，与未来岳父建立攻守同盟，立誓帮彼此互证清白。
　　“对了，你想试着和这个叫桑德拉的妞交往来着，对吧？”汤米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斯蒂芬询问道：“我可以帮你。”
　　斯蒂芬叹口气：“你他妈已经贴心的帮助了我，汤米，你成功让我在那女人父亲心目中留下一个绝对深刻的印象，为了避免被他打断第三条腿，我已经主动熄灭了内心对她的想法。”
　　“不用谢。”汤米看向斯蒂芬：“我还能继续帮你。”
　　打完电话，两人回到创作室，奥蒂莉亚还在与黛安·莲恩交流着两人都感兴趣的纽约百老汇歌舞剧，马特·狄龙则已经告辞离开，他没什么心理压力，因为不需要汤米认可，他已经得到斯蒂芬的承诺。
　　桑德拉·布洛克因为汤米之前的那番话，对这部电影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她过来礼貌的和众人打招呼，准备告辞，结果刚开口，就看到那个让人厌恶的混球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布洛克小姐，我想你可以不用急着离开，而是等你父亲明天赶来，接受完佐伊的采访，陪他一起离开。”
　　“你约人采访从来都是这么草率？我还没来得及准备问题。”佐伊听到汤米的话，愣住，虽然她还没有正式辞职来帮汤米开工，没必要现在质疑汤米的工作安排方式，但很明显，汤米的决定似乎也太草率了一些。
　　“没关系，你问他什么问题不重要，他问我的问题很重要。”汤米看了佐伊一眼：“反正也只是开播时用来充时长而已。”
　　桑德拉本来以为汤米是开玩笑，可是她打给自己父亲时，父亲的助理告诉她，他们的确正准备回国，而且不是回华盛顿，而是赶来洛杉矶。
　　不可能是父亲在意她的状况，从她坚持和母亲一样学习表演艺术开始，父亲就彻底对她不闻不问，转而关心起自己那个愿意听从父亲建议，考入法学院的妹妹。
　　只可能是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家伙，有让自己父亲感兴趣的存在。
　　这让桑德拉觉得似乎之前汤米那些胡言乱语不是开玩笑，他对自己没兴趣，也不需要靠自己搭上父亲。
　　威尔逊·布洛克与汤米见面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甚至不想再耽搁时间等到晚上再和汤米一起吃晚餐，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肯定消息，约瑟夫·史密斯的确正准备创办货运公司，而自家公司其他几个合伙人，居然全部和自己一样一无所知。
　　自己这些人在五角大楼的人脉，比不上一个斯坦福大学毕业的青年？天方夜谭内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至于佐伊的采访和摄影机记录就发生在用餐时，一边用餐，威尔逊一边微笑回答佐伊临时准备的问题。
　　等采访结束，甚至不需要汤米开口，威尔逊就主动表示会帮佐伊介绍一些在德国的战友，让她去了德国之后，有机会近距离采访他们。
　　用餐结束，汤米让佩奇送佐伊和桑德拉去跟奥蒂莉亚去洛杉矶百老汇剧院欣赏歌舞剧，自己则和威尔逊·布洛克回了BT电视台的公司总部露台喝咖啡。
　　“得知即将被人抢生意的滋味不好受，哪怕约瑟夫·史密斯也是我亲密的SSD兄弟。”威尔逊·布洛克打量着圣费尔南多谷的风景，嘴里说道：“但让我感觉更加不好的，则是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份计划书是我写的。”汤米目光平静地看向威尔逊·布洛克：“我父亲会替我哥哥出资持有那间公司15%的股份。”
　　“我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要告诉我，是我比你父亲更值得你尊重？”威尔逊笑了一下。
　　“我只是想请布洛克先生帮我的新闻网在德国打开局面，你在德国那些军事基地的人脉无人能及，你们甚至和东德做物资生意，我的意思是，我的新闻网在东德，西德都想站稳脚跟，把新闻采访做成生意，能找到最稳妥，最信任的，就只有您一个人，毕竟您在内部杂志上提起过在东德有些贸易业务。”汤米坦诚地说道。
　　威尔逊被汤米逗笑了：“所以抢我的生意，就是对我的信任，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运输生意，让你笃定能抢走我的订单？”
　　“没什么，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细节都是我哥哥他们以及约瑟夫·史密斯先生去构思。”汤米非常平静地说道，就像他提供的思路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思路就是，在美国海外的大型军事基地做客货空运生意，每个基地每周开通一架客运航班，一架货运航班，比如从德国斯图尔特美军基地起飞，直飞纽约或者费城，避免那些守护世界的美国军人把宝贵的假期时间浪费在换乘或者赶去国际机场这些琐事上，能让他们多出几个小时用来与家人相处，军人的假期，几个小时就已经非常宝贵。”
　　不用汤米说更多，只是短短一番话，就让威尔逊·布洛克的额头悄悄渗出了一层汗水。
　　他是从军队走出来的前军官，他知道五角大楼那些大佬不可能拒绝这个思路，不止那些大佬不会拒绝，那些行业内的巨头，那些大型国防承包商们甚至会主动推动这项生意，让它实现。
　　按照海外驻军的规定，美军海外基地的基础建设费都由所在国家支付，美国1701个海外基地，驻扎人数超过五百，被称为大型的至少有六七百个，如果通大型客运，那么基地的机场就一定需要扩建，那些承包美国军队基建生意的大型国防承包商只要得知这个思路，马上就能展开游说工作，客货运生意在那些真正巨头眼中或许不屑一顾，但六七百个海外基地的机场扩建工程，他们是一定会握在手中的，加在一起，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且，这个思路把很多承包商捏合在一起，业内有机会赚钱的公司会帮约瑟夫一起推动，而不是约瑟夫自己一个人去勉强运作。
　　背景深厚的大型国防承包商得到了油水最丰厚的基建生意，海军部的人作为发起者，得到了军方海外基地的客货运生意，而且成为整个思路的提出者，这么说吧，如果约瑟夫·史密斯开几年公司帮那些大佬们赚了一大笔，也许很可能随时回五角大楼，到那时，说不定会被大佬们当做得力手下，安排一个实权职务。
　　而客货运就需要采购飞机，反正有那些国家付账，空军部的大佬和他们身后那些制造飞机的工厂，也能大发横财。
　　然后就是陆军基地的各个主官，一样有钱落袋。
　　总之，所有人都有钱赚，而且美国联邦政府不可能拒绝这种皆大欢喜的事，因为不需要美国付这笔账，只需要让驻军国家提高军费，就能收获五角大楼那些军方大佬们的友谊，美国联邦政府完全没有反对的理由。
　　“那些国家也许……也许不会愿意提高驻军军费，因为苏联撑不住了，不需要再付高昂的军费。”威尔逊·布洛克努力给出一个反对的理由，只是自己都觉得有些虚弱。
　　“就是连苏联都撑不住了，所以你觉得还有谁敢对美利坚Say No？我们的军人守护了那些国家这么久，收些利息理所当然。”汤米开口说道：
　　“你可以想的更大胆一些，也许根本不需要真的货运生意，把合同订单签订好，苏联一旦中途发生解体，订单也要继续生效，那些国家也要按照合同乖乖支付费用，他们没得选择，我就是想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帮军队的大家赚些零花钱而已。”
　　威尔逊·布洛克已经无话可说，对方能大方和自己说出大概思路，就说明私下约瑟夫·史密斯已经筹备的足够久，很多环节都已经打通，就算自己现在杀回华盛顿试图补救，恐怕也已经无力回天。
　　“感谢您肯帮我的新闻网在德国拓展业务，希望我的消息对您而言还算及时。”汤米喝了一口咖啡，看起来准备结束本次会面。
　　“我想，对及时这个单词，我们有不同的看法。”威尔逊苦笑着开口：“你真是热心人，不求回报就帮军官们想个敲诈各国军费的理由？”
　　“不是敲诈，是合作双赢。”汤米纠正了威尔逊话语中的那个单词：
　　“那些航线都由各国自己的航空公司运营，机票收入归他们所有，只不过是为了安全起见，需要购买安全性得到美国军方认可的飞机才行，毕竟美国军人和普通乘客还是有些区别。”
　　听到汤米的话，威尔逊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只是简单依靠军方背景赚些小钱，还要时刻担心，看看面前的年轻人，机场修不修不重要，航线开不开通不重要，就直接正大光明的让那些国家提供一笔军费，而且理由充沛，对方不敢拒绝，毕竟哪个国家敢拒绝，美国军方绝对可以让当地的美国驻军小小的爆发一下，让对方感受一下替他们远道而来守卫国土的美国军人的不满。
　　汤米则继续说道：“至于是否及时，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是才认识您女儿，或者，如果我的记者站在亚洲，欧洲都能得到您的关照，我想，您不是没有机会加入分一杯羹，毕竟这种大型业务，筹备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
　　“哪种关照？”威尔逊听到汤米的话，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如果这两年爆发战争，我的记者要永远比其他记者得到更及时的消息，除了美联社之外，如果有其他不开眼的国外记者抢生意，需要您在军队内的朋友愿意帮我以防止泄密的借口，请他们找个房间坐一坐，等我们发完新闻再放出来。”汤米笑眯眯地说道。
　　威尔逊叹了口气：“依靠军事基地壮大你的新闻网。”
　　“是的。”汤米没有否认。
　　威尔逊再次叹了口气：“我能分到多少羹呢？”
　　汤米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名片，沿着桌面用两根手指轻轻推到威尔逊的面前：
　　“这是约瑟夫·史密斯先生助手的电话，如果你能在说服德国交保护费这件事上贡献力量，我想应该是个能让您满意的数字。”


###第201章 响亮的耳光
　　确保全球电视机都能收到的三条卫星线路，数百名驻外记者，位于华盛顿的总部员工多达五百人。
　　虽然这一切都没用沃尔夫·塔克自己掏腰包，但作为VOX新闻网的执行总裁，他仍然总是忍不住心惊胆战，这代表着VOX每播出一天，就要消耗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钞票。
　　是的，汤米的有限新闻网叫做VOX，用汤米的话，就是V代表着沃尔夫·塔克，VOX是狼，FOX是狐狸，代表着早晚他们这头美洲灰狼会吞下FOX这头狐狸。
　　口气很大，筹备速度也很快，但VOX真正开播后的表现，却极为糟糕，今天是1989年1月4日，VOX新闻频道面向全球已经开播一个月，但才只有凄惨的160万订户，不仅数据凄惨，口碑也一塌糊涂。
　　不止美国，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在嘲笑这个汤米耗费了无数金钱搭建出来的VOX新闻网，纷纷调侃不专业的美国记者与专业的美国军队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会有如此明目张胆的嘲笑，很简单，虽然VOX新闻网投资高昂，驻外记者众多，但其实旗下的很多记者在新闻同业看来，严重缺乏专业水准，新闻播出方式更为单调，永远是演播室连线驻外记者，传递着世界上各处VOX自认为值得播出的所谓新闻。
　　但很多新闻都非常无趣，比如有记者会采访驻外美军或者美国海军在船上的生活，有记者会采访美国民众对布什当选总统的看法，总之，完全没有任何值得所有人都认真看完的新闻。
　　外国人不关心美国士兵在船上如何生活，也不关心普通美国人眼中，美国总统是什么形象。
　　“汤米，你真的觉得没有任何内容筹备，每天就让那些记者播出各种快餐新闻是正确的？你确定我们真的不考虑新闻明星制？”沃尔夫·塔克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次向汤米提出制作几个偏向新闻明星制的节目。
　　所谓新闻明星制，并非请娱乐明星来担任新闻嘉宾，事实上，明星指的是美国各大电视网的新闻节目主持人，这些人播报新闻时切入角度鲜明，评论非常有深度，常年聚拢一批喜欢他主持新闻节目的观众。
　　沃尔夫建议汤米裁掉一部分看起来不怎么专业的驻外记者，拿出费用聘请两到三名在美国国内拥有知名度的新闻节目主持人，这样至少能保证VOX的订户能迎来一次幅度不小的上涨，让那些一直嘲讽VOX的新闻同业暂时闭嘴。
　　如今VOX已经成为了美国电视业的笑柄，FOX电视网甚至特意在自己的节目中开辟了一个小版块《VOX今日搞笑新闻全纪录》，专门负责抓取那些VOX在海外辛苦工作的年轻记者失误的瞬间。
　　沃尔夫知道，那节目的收视率甚至都比VOX整个频道还要高。
　　“如果他们不要几百万的年薪，能接受和我们现在的主持人一样多的薪水，我当然欢迎他们加入。”沃尔夫记得汤米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
　　在导播室，沃尔夫盯着演播室大厅内正与洛杉矶记者联线播报洛杉矶公羊队慈善活动的主持人，揉了揉眉心，那个主持人刚刚又犯了个明显的口误，说错了一个单词，这意味着自家新闻频道又成功帮FOX的嘲讽节目提供了新笑话。
　　“沃尔夫！看屏幕！收听消息！”旁边一名戴着耳机的导播突然摘下耳机，手指迅速在操作台的按钮上游走，随后，面前的一个屏幕马上切换了画面。
　　沃尔夫虽然觉得对方大惊小怪，但仍然拿起了耳机，眼睛盯着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最多二十五六岁的男记者，此刻他立在一艘航空母舰的甲板上大声对着镜头说道：
　　“这里是地中海锡德拉湾！我所在位置是航行中的美国肯尼迪号航空母舰，我们所在VOX记者小组本来跟随航母巡航做相关的美国军人海上生活采访记录专题，但现在突发情况！刚刚，我看到身边的小伙子们进入了战斗准备！似乎利比亚有两架苏制战斗机在前方拦截我们的预警机！如今，航母上的战斗机正在准备起飞……”
　　“切掉体育新闻！插播进演播室大厅！Now！”沃尔夫眼睛一亮，当即开口说道。
　　导播极快的用麦克风通知还在与记者联线聊橄榄球的主持人做好插播准备，五秒倒数，而就在五秒倒数的空隙间，主持人已经在提词板的帮助下，迅速向可能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简单介绍着局势：
　　“美国肯尼迪号航母正常巡航期间，利比亚派出战斗机试图拦截肯尼迪号派出的机载电子侦察机，如今航母上的战斗机已经起飞迎战！”
　　倒数结束，画面猛然一转，VOX新闻频道突然出现了地中海航母上的画面。
　　1989年1月4日上午10时02分，VOX新闻网以全球最快的速度，以亲临一线的视角，传播出了一条让全世界浑身一震的消息：
　　美国海军肯尼迪号航母两艘F-14战斗机飞跃利比亚规定的领空线，历时八分钟，成功击落利比亚试图拦截肯尼迪号舰载电子侦察机的两架苏制米格-23战斗机！美国海军没有伤亡，利比亚两名飞行员在导弹击落前跳伞，目前，肯尼迪号航母已经按照既定航线继续航行。
　　虽然VOX的记者也因为身处近百海里外的航母上，并没能拍摄到双方战机交火的画面，但两架F-14和一架电子侦察机起飞和返航降落时的画面却拍摄的一清二楚！
　　连飞行员走出飞机，与长官敬礼汇报的画面都拍摄了下来，第一时间通过自家频道传达给全世界。
　　在导播疯狂用提词板准备话题，供主持人向记者发问时，沃尔夫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那些电视屏幕，把画面切到世界上的其他有线网络，事实证明，VOX已经播出这条新闻五分钟，还没有任何一家新闻电视网报道这条新闻！
　　第七分钟，导播才收到消息，美联社发出一条简短的文字新闻：肯尼迪号航母两架舰载战斗机在地中海与利比亚两架战斗机发生交火，美军无伤亡。
　　而此时，VOX的电视画面上，自家记者立在航母上不断介绍着更详细的情况，甚至已经给出了具体交战的方位！
　　直到此刻，沃尔夫才无比庆幸汤米的决定，他也明白了汤米为什么要不计后果的花费金钱，打通人脉，以记录军人服役生活的借口把自家记者们送去了各处海外大型军事基地或者航母舰船上！
　　平时那些记者只宣传美军的优良品德，为了讨那些人的欢心，把美国军人拍摄的好像圣人一样，只为了在战争发生时能第一时间记录下来！
　　虽然方式有些愚蠢，需要一定的运气，但现在看来，这一条新闻就已经值回票价！
　　“汤米？”沃尔夫回过神来，快步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汤米的电话：“汤米！打开电视机！我们拿到了第一条全球首发的重大新闻！”
　　沃尔夫打来电话时，汤米正陪奥蒂莉亚在家中做烘焙，因为奥蒂莉亚又要离开几天，去纽约参加一个慈善活动，今天是留在洛杉矶的最后一天，汤米特意空出时间陪她。
　　听到沃尔夫那亢奋激动的声音，汤米反应很平静：“让主持人和记者拖时间，记住我现在报给你的号码，对方叫做查尔斯·萨蒙，是我的校友，目前在耶鲁读研究生，同时在一家智库兼职，你报出我的名字，说需要嘉宾连线评论，他会帮你安排足够专业的嘉宾来点评这次的新闻，这是我早就和他联系好的，他那些智库工作的导师嘉宾需要通过VOX在全世界提高知名度，而我们需要让世界看到VOX的专业点评。”
　　说完，汤米就挂断了电话，奥蒂莉亚看向汤米：“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想……VOX给了全球新闻同业一记响亮的耳光。”汤米耸耸肩：
　　“他们会看到，VOX除了之前打破全球最低订户记录之外，还会打破另一个全球订户增长最快的记录。”
　　“你要去忙吗？”奥蒂莉亚戴着烘焙手套，准备从烤箱里取出自己精心制作的美食，一边戴手套一边对汤米询问道。
　　汤米笑着走过去，把手套戴在自己手上，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烤箱：“不，今天不用，陪伴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事。”


###第202章 再一次？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总统先生想要了解最新消息，都要通过五角大楼海军部门联络肯尼迪号航母，而现在，美利坚随便一个普通人，只要打开电视机，就能收获比总统先生更多的消息？”白宫新闻秘书兼发言人马林·菲茨沃特一张胖乎乎的脸上难得挂上了厉色，声音低沉而又严肃的盯着面前的白宫新闻关系助理詹姆斯·萨利纳质问道：
　　“虽然还有两周，我就要陪着总统先生离开白宫，但在那一天正式来临之前，我保证可以先把你狼狈的赶出去！因为你现在让我狼狈不堪！”
　　“事发突然，马林，美联社从五角大楼那里得到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出了快讯，正常来说，美联社才该是地球上获得消息最快的新闻机构。”负责帮白宫收集全球新闻咨询的新闻关系助理詹姆斯满脸苦涩地说道：“我保证没有任何耽搁就联系了你。”
　　“总统和我全都看到了那条美联社快讯，就只有干巴巴的一句话，你就让我作为发言人，拿着那干巴巴的一句话，去应付外面那些因为快讯好像集体发情的记者们？不用尝试我就知道，我这把老骨头绝对撑不住他们的蹂躏！”马林无视拉里的辩解，咄咄逼人地说道：
　　“而且，那不是重点，召开临时简报会其实一句话就足够，但那是在保持速度第一的情况下，但现在呢？”
　　他说着话，抓起遥控器，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大。
　　VOX新闻频道，此刻主持人正与肯尼迪号航母上的记者以及一名智库机构的北非问题研究专家讨论本次突发事件。
　　“显然，这次美联社不是第一时间！如果我用一句快讯应付那些发情的记者，所有人都清楚，原来白宫获悉新闻的速度甚至不如一家民营电视网！”马林怒气难消的抱怨道。
　　应付那些牙尖嘴利的记者可不是轻松差事，即便他一生都与新闻记者打交道，自己也做过多年的新闻记者，但仍然经常被那些同行问到哑口无言。
　　拉里在旁边辩解道：“我了解过，只是这间VOX新闻的运气好，他们的记者得到了海军部的允许，在肯尼迪号巡航期间拍摄记录美国海军生活的新闻素材，刚好遇到了这次军事冲突，所以才拿到了全球首发的机会。”
　　“我不管它是不是运气好，我们之前应付这种情况的PlanB呢？把VOX的驻白宫记者给我悄悄喊进来，让他给我一些更详细的细节，作为交换，我下次开发布会会给VOX多几次提问的机会，总之，我不能让那些通过看VOX新闻直播，掌握消息比我还多的记者们在台上围攻致死！”
　　“VOX……没有驻白宫记者，我们还没有给他们的记者发放许可证，所以……常规的PlanB计划无法成立。”詹姆斯声音绝望的低下头去：“它是刚刚成立的新闻网，请求派遣记者进驻白宫的申请还在审核中……”
　　马林被詹姆斯给出的答案气笑了：“这家新闻网比美联社更快公布了消息，然后它居然没有进驻白宫的资格？你是想让它踩着白宫扬名立万吗？它的老板和你一样都是该死的加拿大人？加拿大人曾羞辱过白宫，现在你想让VOX再来一次？”
　　“菲茨沃特先生？”一名秘书打扮的中年妇女脚步匆匆走过来，把一叠文件递给马林：“办公厅的肯尼斯让我送过来，他觉得你在稍后的白宫简报发布会应该用得上。”
　　马林翻开资料的同时，嘴里问道：“如果是常规资料的话，我想能用的不太多，这是一次临时军事行动，五角大楼都没想到卡扎菲会让战斗机升空拦截我们的侦察机。”
　　“这不是常规资料，而是刚刚被送来的，一名之前在白宫暑期实习的实习生，查尔斯·萨蒙，被他导师打发送来了这份从VOX新闻网那里拿到的关于本次事件的详细资料，涉及到细节的一些数字，已经致电五角大楼海军部，对方确认属实，他说VOX没有驻白宫记者，所以只能他自己来提交资料，希望能对白宫有帮助。”女秘书对马林说道。
　　马林马上抬起头，震惊的盯着对方问道：“他导师怎么拿到的？”
　　“此时正在VOX准备发表评论的专家，是他的导师。”女秘书把头朝电视机的方向歪了一下提示道。
　　“谁召了这孩子来白宫实习？一定要记得替我谢谢他！凯莉！”马林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收起文件，快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准备让编辑根据这些资料迅速草拟出自己的发言稿。
　　看到詹姆斯脸色灰败的立在原地，他低声咆哮道：“你他妈留在这里是准备替卡扎菲默哀吗？给我用最快的时间，通过VOX的申请！对方释放了善意，就不要吝啬给予回报！”
　　还没等詹姆斯迈动脚步，电视机里，主持人已经切断连线，对镜头宣布道：
　　“我们请到了现场嘉宾，宾夕法尼亚大学国际关系学博士，耶鲁大学教授，费城外交政策研究所董事会副主席，国际关系专家阿德里安·希伦教授，请他在连线结束之后，为我们进行最新的局势分析。”
　　马林听到这个名字，扭过头脸色轻松地看了眼电视屏幕说道：“阿德里安这个老家伙，还真是狡诈，抓住了好机会，我猜，新任总统那些顾问中，他已经可以提前锁定一个位置。”
　　同时他心中的紧张也消散许多，他认识此刻做客VOX的嘉宾，见过很多次面，阿德里安·希伦是共和党保守派的老牌智囊团成员，也是新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这一职务的有力竞争者，副总统乔治·布什的麾下人马之一，应该不会故意哗众取宠，说出些诋毁政府，让总统难堪的言论。
　　可是没等他这口气吐完，主持人又马上满脸喜色地开口：“我刚刚收到消息，VOX在北非雇佣的当地记者同事，正冒着被利比亚政府以间谍罪抓捕的风险，向演播室发来电话连线，他应该能为关注这次冲突的我们，带来更准确的消息。”
　　马林干脆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女秘书看到马林的动作，提醒道：“马林，你该去筹备简报发布会了。”
　　马林叹了口气：“筹备个鬼，看完新闻再去吧，反正那些记者也一定都守在会议室和我干同样的事，VOX，不仅仅是运气好，运气好可不会临时就能找到当地雇员帮忙发回最新消息。”
　　“现在利比亚怎么样，休斯？”主持人开口问道。
　　看不见利比亚的画面，只有记者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你好，梅里曼，我现在身处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市，就在刚刚，卡扎菲发表了全国讲话，他说美国人无故入侵利比亚领空，并且击落了利比亚两架非武装侦察机。”
　　“凯莉！去告知总统先生和他的幕僚长，卡扎菲在撒谎！”马林从座位上以不符合身材的灵活动作一跃而起，快步朝着外面走去：“他撒谎，我们赢了！上一次我知道有美国新闻机构的记者冒险报道，还是美联社的记者潜入苏联！感谢VOX！”
　　……
　　下午2.24分，沃尔夫的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屏幕前的主播台上，主持人仍然在与华盛顿智库机构和平研究中心的一名北非问题研究专家以及肯尼迪号航母上的VOX记者之间切换连线。
　　而在沃尔夫的旁边，造型师正帮和平研究中心的国际安全问题高级顾问，特意从费城赶来的外交政策研究所董事会副主席阿德里安·希伦迅速涂抹着镜头妆，确保对方等下出现在演播室内担任嘉宾时的形象看起来更生动。
　　阿德里安·希伦，作为美国共和党保守派智囊团成员，即将上任的新一任美利坚总统布什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这一职务的强力竞争者，他能来现场大厅，查尔斯·萨蒙这个学生的脸面显然还不太够。
　　对方能出现在华盛顿VOX新闻网总部的演播厅，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午11.43分，全世界最大的通讯社，美联社打来电话，要求成为VOX的企业订户，以便能使用VOX新闻网的突发新闻资料。
　　美联社订阅VOX，给VOX带来的收入并不多，作为新闻媒体企业，订阅费每周三万块，比起普通民众每月20美分的价格看起来高了不少，但高付出的回报就是，美联社有权在自家新闻中引用VOX新闻网本周发布的新闻文字以及图片。
　　让沃尔夫震惊，让阿德里安这种专家能出面的根源不是因为VOX赚了美联社三万块的单周订阅费，而是VOX新闻网，是美联社在美国境内第一家以企业名义订阅的有线电视网。
　　是的，在没有VOX之前，美国三大电视网也好，FOX电视网也好，甚至就快资金断裂难以为继的CNN新闻网以及那数百家美国电视台，从没有发生过美联社掏钱出来订阅它们的事。
　　美联社，可以看做是美国所有知名报纸与电台的联合体，从成立那一天开始，就是抱团的那些报纸商联合起来，垄断新闻，然后作为独家新闻卖给那些没有加入美联社的报社，再后来随着电台出现，电台业大亨也被吸纳进入，逐渐壮大，如今更是已经在七十多个国家开设了近两百家记者站，为全世界近一千份大型报刊提供详实的新闻稿件和新闻消息，按照三万的单周订阅费，一千份就是三千万订阅费。
　　这样一个从1846年开始就靠垄断贩卖独家新闻赚钱的庞然大物，居然成为了VOX新闻网的企业订户！
　　这等于公开承认，自家消息出现了时效缓慢的问题，需要依靠缴纳订阅费来获得使用权的方式，转载VOX的新闻！
　　美联社的订阅，加上国际问题专家的嘉宾点评，沃尔夫觉得这次订户增长破千万毫无压力，甚至内心忍不住想要祈祷利比亚最好马上对美国宣战，这样肯尼迪号上的记者，就能独家带回更多的新闻。
　　VOX新闻网虽然刚刚开播不久，订阅有些惨不忍睹，但硬件却极为优越，租了三条卫星线路，确保全球订户都能及时收看，这才是阿德里安·希伦肯出现在嘉宾席的原因，他之前最多是帮美联社撰稿，把世界国际局势发表在各大报刊上，但文字哪有视频图像更生动，更具有说服力，所以得知VOX让和平研究中心的专家电话连线进行评论时，阿德里安·希伦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向全世界关注利比亚局势的人展现自己能力与口才的机会。
　　当即决定，在没有议定出场费的情况下，先出席节目发表言论。
　　“你们该换个更专业的主持人了。”他一边平静的坐在化妆椅上，双眼盯着电视机画面，任由造型师帮自己施为，一边开口对旁边的沃尔夫·塔克说道：“编辑也要换一些，发问的问题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VOX年轻的新闻主持人梅里曼·托马斯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即将登场的嘉宾建议辞退，正按照导播的要求准备欢迎嘉宾登场：“OK，感谢我们的记者，现在，让我们回到演播室，针对今天在地中海的突发新闻，我们请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国际关系学博士，费城外交政策研究所董事会副主席，国际关系专家阿德里安·希伦教授，请他为我们详细介绍一下，为什么会出现本次冲突，以及会不会又有一场新的海外战争等待着美国。”
　　一头银色白发的阿德里安走进演播室，坐在嘉宾席上，看到镜头对准自己，他没有一句寒暄，双眼平静地看向镜头，开口说道：
　　“关于利比亚所提及的美国战斗机非法入侵该国领海领空的问题，在此我要解释一下，事实上，美国政府从未承认锡德拉湾是利比亚的领海，本次冲突只是美国军舰在公海正常航行遭遇利比亚两架战斗机拦截，表现出敌意之后，不得已进行的反击行为。”
　　年轻的主持人直接被阿德里安开口说出的这番话惊的差点愣在当场！
　　现在美国政府方面除了对外宣布确定击落两架试图攻击己方侦察机的米格-23战斗机之外，没有发表任何相关讲话，结果面前这位教授直接对着全球观众先于政府给出了态度？
　　幸好导播马上给出了提示，主持人刚准备按照提词板上的提示，开始相关问题的询问，导播脸上一喜，马上又用麦克风给了主持人最新的消息。
　　阿德里安就在以为主持人是不是忘词时，主持人突然满脸喜色地开口：“这里是VOX新闻演播厅，我们刚刚收到消息，VOX在北非雇佣的当地记者同事，正冒着被利比亚政府以间谍罪抓捕的风险，向演播室发来电话连线，他应该能为关注这次冲突的我们，带来更准确的消息。”
　　沃尔夫恨不得激动的冲出总部，站在大街上怒吼出声！
　　如果说，现在，世界上的报纸都要依靠美联社供应新闻稿件，那么，未来，世界上所有的电视台，都会选择VOX来供应最新图像新闻！
　　“沃尔夫，汤米让你忙完之后，打给他。”秘书走过来，对压抑太久，难掩激动的沃尔夫说道。
　　沃尔夫一边接过秘书递来的移动电话，一边问自己的秘书：“汤米？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在洛杉矶陪女朋友呢吗？”
　　秘书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只是笑着说道：“汤米说他想问你，准备好再一次为梦想窒息了吗？”
　　“再一次？”沃尔夫顿时愣住。


###第203章 为正义挺身而出
　　汤米舒爽的把头枕在自己的律师，斯坦福法学院客座教授，戴维斯波尔克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以及老姘头迪莉娅·凯斯的双腿之上。
　　“所以，奥蒂莉亚刚刚离开，你就迫不及待让我过来给你一些母性关怀，是你因为保持健身的缘故，体力变得更强了吗？”一身女士西装的迪莉娅用手轻轻抓弄着汤米的头发，笑着问道：“说起来，我一直疑惑，是因为你母亲离开的缘故，所以导致你更喜欢与比你年纪稍大些的女人相处吗？奥蒂莉亚，索菲娅，苏珊……似乎你身边所有女孩都比你年纪大。”
　　“也许吧，毕竟内心缺失什么，就会希望获得什么。”汤米的手掌抬起来，轻轻摩挲着迪莉娅的脸蛋：“所以，你内心缺失什么，渴望什么？”
　　迪莉娅把导致自己脸蛋瘙痒的手掌丢开：“你如果把这两年支持希拉里的资源拿出一半，我现在早就成为了戴维斯波尔克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
　　“那女人试图让奥蒂莉亚说服我安排她取代你，担任EFF的法务负责人最少四次，都被我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掉，然后你现在居然怀疑我对她的支持胜过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而她不是。”
　　听到汤米的话，迪莉娅笑了起来，她想起当日自己主动退回这个家伙付的酬金，而且被他卖给了斯坦福被迫成为斯坦福一家人的往事，现在想想，希拉里夫妇理所当然的享受了汤米这么久的付出，如果有一天他要清账……
　　汤米从来不是大方的人，这家伙始终牢记人生导师本杰明·班森的那句话，每一块黄金都标注好了价格，只是价签被隐藏起来，只有在黄金的主人需要时，才会亮出来。
　　没人能猜到这个家伙的脑袋里到底想什么，没有人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亮出黄金的价签，哪怕迪莉娅自认已经与汤米非常熟稔，被汤米笑称为一家人都不清楚。
　　也许能知悉他想法的，只有吉姆·曼兹和本杰明·班森，迪莉娅知道那两个人才是汤米真正信任且倚重的人。
　　“但为什么让我准备交出EFF的工作？”迪莉娅随后问道。
　　“本杰明和贾森，对你EFF这么久以来的工作赞不绝口，他们说试图给你制造各种机会，只不过因为那些大公司都有属于他们的家人，所以暂时没能帮你找到足够让你升任你所在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的机会。”汤米享受了一会儿迪莉娅的头皮按摩，这才从沙发上坐起身体，拿起茶几果盘里的一粒樱桃送进嘴里：
　　“所以我想，不能让你总是帮贾森，本杰明他们辛勤劳动，却因为他们的懒惰或者消极，得不到合理回报，而且，你终归要回到家人身边，回到我身边。”
　　迪莉娅把套着丝袜的双腿叠坐，调整了一下坐姿，活动着有些酸麻的腿部肌肉说道：“Lotus一案，让我成为计算机业相关法律的法学专家，如果离开EFF，离开我所熟悉的领域，汤米，我可能对你没有那么重要，当然，我不是拒绝你，我只是提前说清楚。”
　　迪莉娅如今能在加州计算机业如鱼得水，甚至把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都从华盛顿搬来了硅谷，主要得益于她当年深度参与了Actor与Lotus的判例和后续相关法案的出台，如果汤米没有任何计划的把她召来，可能效果不如汤米去找一个在电视业相关法律领域更资深的律师。
　　“我知道，一旦离开安逸舒适的环境，人们总是会下意识恐慌。”汤米咽下樱桃，又拿起一颗葡萄：
　　“其实本杰明帮VOX从纽约找来了一批新人手，前期筹备期已经结束，VOX后续都是些运营管理，蝇营狗苟的工作，专注于节目质量的沃尔夫缺乏大型公司管理者的眼界与手腕，他做不了这些活儿，所以VOX公司会迎来一次人事调整，本来吉姆和本杰明都希望你进入VOX公司董事会担任董事，但我思考良久，拒绝了他们的建议，想听听他们对你未来发展的规划建议吗？”
　　“本杰明和吉姆拥有自己的法律顾问，我们之间很少聊与工作无关的话题。”迪莉娅说道。
　　汤米慢条斯理的剥着那颗葡萄的表皮：“他们希望你加入VOX，随着VOX不断壮大，你顺理成章成为高级合伙人，然后再依靠VOX的高曝光度，帮你吸引那些政客达成合作，慢慢寻找机会，最好是帮你在某届政府谋求一个与计算机与网络业立法相关的职务，等你任职之后，刚好能用能量反哺，为我们在计算机业布局的那些公司在网络时代保驾护航，到那时，你就是美利坚旋转门俱乐部网络行业的新成员。”
　　迪莉娅下意识微微张开嘴巴，只是听汤米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起，她都觉得吉姆和本杰明的提议实在太过诱人，让人完全生不出拒绝的理由。
　　每一个想要冲击知名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的美国律师，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冲击那扇旋转门吗？
　　进则万人之上，退则富可敌国。
　　汤米顺势把剥好的葡萄送入迪莉娅微张的嘴中，把手指上沾染的汁水轻轻涂抹在对方红润的嘴唇上：
　　“本杰明和吉姆的提议当然不错，水到渠成，但我不这样认为，那吃相太露骨，不适合你这种正义感十足的女性，我要你继续回事务所，投入你的本职工作。”
　　“是你准备安排另一个人吗？厄尔·拉什？那个黑人律师？”听到汤米拒绝了吉姆和本杰明的提议，刚舔舐掉嘴唇上那些液体的迪莉娅瞳孔微微收缩，声音有些不满。
　　两人简直为她规划了在她看来简直堪称完美的发展路线，结果这个家伙居然拒绝了？不止把她从EFF抽离出来，还要让她继续回事务所投入高强度的诉讼工作？
　　“当然不是，厄尔不是我的家人，他是黑人，他的作用就是等待迎来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随后迅速湮灭。”汤米的手指从迪莉娅的嘴唇缓缓下移，滑过她光洁的下巴：
　　“你不同，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正义感。”
　　迪莉娅叹口气：“直说吧，汤米，是不是你又发现了什么对手的软肋，让我找机会撕咬它，我帮你解决对方，你才肯同意本杰明和吉姆的建议。”
　　“苏珊那里需要正义感的律师帮助，有几个签约在她旗下，之前为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工作过的女星，遭遇过福克斯高管的强暴，你知道，苏珊是从底层爬出来的女孩，她对那些女孩感同身受，所以她决定承担那些姑娘的所有诉讼费用，要与福克斯电影斗争到底，她曾经很严肃的对我说，她的经纪公司和福克斯电影，在好莱坞，两个只能活一个。”汤米对迪莉娅大义凛然地说道：
　　“而我，作为一个美国男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选择义不容辞的站在正义一方！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澳大利亚老家伙的电影公司，肆无忌惮的把我们美国的甜心美人们当成廉价妓女来糟蹋！我睡个女明星要付七十万，他们怎么就可以不用……算了，话题有些扯远了，回到重点。”
　　说起福克斯，汤米满脸愤怒，甚至忍不住把更愤怒的遭遇说了出来，为什么福克斯电影公司的高管们睡女明星不花钱，而自己就要像冤大头一样花掉七十万？
　　调整了一下情绪，汤米继续说道：“回到福克斯的问题，不止电影公司，FOX电视台有很多假新闻报道，这方面回头我可以让厄尔提供一大堆受害者资料给你，他一直默默收集相关资料，总之，默多克，简直就是盘踞在美国的罪恶毒瘤，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美利坚的伟大形象，我们必须把他赶出美国，这是每一个心怀正义且热爱这个国家的美国人该做的事。”
　　迪莉娅听到汤米满嘴为了正义，为了美国的字眼，就知道这家伙又准备干龌龊的事，她用手做了个扶额的动作：
　　“又一次打着正义的旗号？你就不能换一招吗？”
　　“美国政府告诉我，如果招数好用就不要变化，它一直这么做，我作为它的子民，为什么要换招？”汤米表情严肃的拍拍迪莉娅肩膀：
　　“而且我可以当着所有人向上帝发誓，我真的是为了美国，为了正义，绝对不是因为盯上福克斯的资产。”
　　“你上次对付Lotus也是这样说的。”迪莉娅无语地打量着汤米，最终低下头无奈地开口。
　　汤米取出一枚硬币：“正事谈完，你猜等下是你动还是我动，我希望是你，毕竟我刚刚和奥蒂莉亚分别两个小时，我希望你给我一些包容和理解。”
　　“看在我马上又要为正义而战，你如果还敢让我主动，我就折断你的球杆。”迪莉娅没好气地说道。
　　汤米悻悻收起硬币：“好吧，这次不抛硬币，你赢了，我愿意为了正义挺身而出。”
　　“你个混球，汤米。”迪莉娅笑着骂道：“所以，你的正义行动要什么时候开始？对了，说个不该我关心的问题，我认为，单纯泼脏水不足以击垮FOX。”
　　“我当然知道只是正义不足以击垮邪恶，所以还需要团结所有心怀正义的美国人士，因此何时开始，要看沃尔夫的筹备速度，不过别担心，沃尔夫对这种事驾轻就熟，他已经拥有非常非常丰富的电视网络前期筹备经验，等我在你身上动完，就去给他打电话，让他去联络本杰明·班森安排的人手进行工作交接，全身心投入新的筹备工作。”汤米伸手解着迪莉娅的西装外套纽扣，慢条斯理地说道：
　　“哪怕沃尔夫不在，我都愿意向上帝虔诚起誓，我保证，这次的前期筹备工作，绝对是我这位拥有他祖先所有美好品德的可怜黑人朋友的最后一次。”


###第204章 就看你了
　　沃尔夫在下午并没有抽出时间给汤米回电，因为他根本忙的顾不上这件小事。
　　法新社，埃菲社，安莎社，加通社，欧新社，德新社，路透社，时事社等等，这些海外国家与地区的通讯社在发现VOX拥有本次冲突的第一手资料后，马上致电VOX华盛顿总部，以企业名义订阅了VOX。
　　并不是VOX收完钱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告诉对方去收看自家新闻频道即可，而是需要根据对方提出的角度，尽可能帮忙准备一些符合对方要求的资料，比如所有通讯社都会特意指出来，希望能获得一些其他通讯社没有的独家照片或者独家资料。
　　订阅合同也需要根据每个通讯社的不同，单独拟定。
　　有些通讯社还会希望和总裁认真交流一下合作方式之类，总之，似乎每件事都需要沃尔夫出面应付，这让他只感觉分身乏术。
　　这种因为应付无数之前完全没机会接触的大型通讯社负责人而分身乏术的感觉，沃尔夫觉得真好。
　　一直忙碌到深夜，他才总算抽出时间抚慰一下饥肠辘辘的肠胃，在不远处的快餐店买了两份汉堡，随后坐在VOX总部大门外的一处长椅上，把公文包放在旁边的空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幸福且满足的味道，对吧？”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吸引了沃尔夫的注意力，他抬起头望过去，BT电视网执行总裁厄尔·拉什正笑着从VOX总部大门走出来。
　　沃尔夫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惊喜地开口：“厄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华盛顿参加一个电视业会议，晚宴结束后想来恭喜你，不过……考虑到今天你应该很忙，所以没有去打扰你，在前台办公室坐到现在，多说一句，VOX的咖啡比BT的咖啡口感要好。”厄尔叼着香烟走过来，挨着沃尔夫坐下：
　　“饥饿时能大口让食物塞满整个口腔的感觉，非常不错。”
　　沃尔夫拿起旁边的汉堡包装盒，从里面取出另一个汉堡递给厄尔：“我刚好多买了一个。”
　　厄尔丢掉烟蒂，接过汉堡，两个中年人在深夜的长椅上，沉默着，大口咬着汉堡，一样的黑皮肤，一样的狼吞虎咽。
　　知道汉堡全部吃完，厄尔用纸巾擦拭着手指，舒爽的吐出一口气：“还没恭喜你，虽然是免费电视网业内会议，但今天晚宴上有挺多人没兴趣讨论免费电视网业内话题，反而提起了几次VOX，业内都知道你们这次恐怕最少增长一千万订户。”
　　“坦白说，我离开公司之前去洗手间用冷水冲脸时，还忍不住在默默感谢卡扎菲，没人想到他看到美国航母舰队之后，还敢升空两架战斗机去拦截，我们在肯尼迪号上的记者说，舰队上的军官都感觉出乎意料。”沃尔夫擦了擦嘴角，随后把纸巾小心翼翼丢回包装盒，又把包装盒连同纸袋小心的丢进垃圾桶，这才笑着坐回来：
　　“美联社，法新社，路透社……哪怕VOX是由我亲自筹备成立的，但我都没有幻想过，世界三大通讯社有一天会成为我们的企业订户，他们要使用我们提供的新闻素材，和做梦一样，电视被发明这么久，从没有通讯社专门订阅电视频道来获取新闻这种事发生。”
　　厄尔望向远方，脸上挂着微笑：“那说明你是个天才。”
　　“不，汤米是天才，BT电视网，VOX电视网，都是他的主意，其实他最初希望VOX把记者好像蒲公英一样洒满世界地图上时，我是持反对意见的，毕竟人员成本太高，为此我和他还吵了两次，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没有他的坚持，肯尼迪号上不可能刚好有我们的记者。”沃尔夫开心地说道：
　　“对了，帮我个忙，厄尔。”
　　“FOX？”厄尔像是猜到沃尔夫想要说什么。
　　沃尔夫点点头：“没错，狠狠嘲讽FOX，该死的它，每天都在自家节目中羞辱我们的主持人和记者，你要帮我出口气。”
　　“当然，我保证明天的《今日黑人新闻》一定有足够尖锐犀利的反击，但……沃尔夫……，我来不单单是吃掉你的汉堡，对你说一声恭喜。”厄尔把手搭在沃尔夫的肩膀上：
　　“我收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沃尔夫侧过脸看向厄尔：“你们免费电视网的业内条款对有线电视网没什么影响。”
　　“汤米找了一批人手，准备接替你。”厄尔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目光锐利地盯着沃尔夫：“VOX和BT不同，他不可能把这样一个很可能在世界范围内拥有影响力的公司交给黑人，他是SSD兄弟会成员，他是个白人至上主义者。”
　　沃尔夫盯着厄尔看了几秒钟，随后回过神来：“下午时汤米打来电话，说让我忙完给他回电，让我准备再一次为梦想窒息。”
　　“我觉得，你应该学会拒绝，在VOX一夜成名之时，你拒绝他，他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没有战争刚刚胜利，就要让元帅辞职的道理。”厄尔从西装口袋里取出烟盒，抖出香烟叼在嘴里：
　　“他一直利用你，BT电视网，你帮他完成了繁琐的前期筹备，然后你去了哪里？BT电视网现在与你有关吗？VOX，你去租赁卫星信道，搭建团队，招募记者，所有辛苦活都是你，现在，曙光即将来临，你又一次要被撤换，他从来不是黑人的朋友，他他妈是懂得如何高效使用黑奴的白人奴隶主。”
　　沃尔夫满脸震惊地看向厄尔：“汤米如果是白人主义者的话，你为什么还会为他工作？”
　　“我和他互相利用，我的黑鬼兄弟，他用我坐在那里当个伶牙俐齿的雕像，告诉大家，嘿，这间电视网的总裁是个黑鬼，我们从上到下都是黑色，所有黑鬼，你们必须要明白，美国只有这个电视网和你们是一家人！”厄尔点燃香烟，张开双臂夸张地笑道：
　　“但实际上，他用电视网能左右黑鬼们的思想，决定他们把选票投给谁，懂吗？我也一样，我能利用BT获得更多的黑人支持，增加自己的影响力，我现在加入了新世界基金会，成立了彩虹组织，我因为BT电视网的存在，在加州民主党内的地位不断提升，所有人都和我主动打招呼，因为我能决定让黑鬼们是不是把票投给他们。”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沃尔夫仍然目光疑惑地直视着厄尔，开口问道。
　　厄尔叹了口气：“VOX，黑人需要的不是BT，而是VOX，兄弟，我们该把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一个歧视黑人的白垃圾手里。”
　　“所以，你觉得我拒绝汤米让我离开VOX去做其他工作的决定，我就能继续安稳的坐在VOX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上？”沃尔夫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厄尔：
　　“汤米才是VOX的老板，是董事会主席，我只是持有一点点股份的高级打工人。”
　　“你拒绝汤米，他就只能通过董事会来推动你的离开，到那时我可以配合你，找机会曝出他过往那些歧视黑人的行为，甚至证实BT那些节目都是汤米的决定，黑人观众们的愤怒，绝对足够逼他把BT电视网强行出售给真正的黑人企业家，让它真正的属于黑人，如果运作得好，VOX也不是没有可能被强迫出售。”厄尔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沃尔夫，如果你离开VOX，那里马上会被填充大量汤米从纽约华尔街搞来的白人高级管理人员，黑鬼们再也没机会争取把这种面对世界的言论工具握在手中的机会，但现在有机会搏一搏，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你舍弃与汤米那个骗子的友谊，他只是利用你，你不能离开VOX，如果汤米强行推动，你可以让VOX乱起来，就算失败，BT我也可以交给你，我可以，沃尔夫。”
　　沃尔夫听完厄尔的话，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望着夜空，沉默良久才开口说道：“厄尔，对我而言，一个汉堡就足够填饱肚子了。”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站起身，沿着街道朝着远方走去。
　　“你真的就甘心被一个白人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你知道VOX意味着什么吗？”厄尔用包含着愤怒与不甘的声音，对沃尔夫的背影开口问道。
　　沃尔夫停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会告诉汤米你曾来恭喜我，还有，如果你没有吃饱，快餐店就在那里，晚安，厄尔，我要回去陪老婆了，免得她总想找机会去BT电视台参加《换妻游戏》。”
　　……
　　搭乘计程车回到家中，沃尔夫脱下外套，放下公文包，先轻手轻脚去了女儿的卧室，在对方脸蛋上送上了晚安吻，随后才走回客厅。
　　妻子穿着睡袍走过来，贴心的递上了一杯有助于睡眠的红酒，眼中是对丈夫的钦佩：“我打去VOX问你还要加班多久时，你的秘书说，要很晚你才可能回家，因为今天是沃尔夫和VOX扬名世界的重要时刻。”
　　“的确，VOX拿到了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的企业订阅，这足够让我在未来动笔的回忆录中，被列为我人生中排名第二的重要时刻。”沃尔夫接过红酒，随后吻了一下妻子的嘴唇笑着说道：
　　“排名第一的，是我们的婚礼。”
　　“你的警惕性越来越高了，沃尔夫，甚至不用我开口询问，就知道马上给出我想要的答案。”妻子温柔地笑道。
　　“汤米说过，面对妻子或者女朋友，永远要比面对敌人更加小心。”沃尔夫喝着红酒说道：“我之前一直以为这句话是错误的，但后来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妻子转动眼球分析了一下这句话，不认同地说道：“完全没有道理，好吗？像戒备敌人一样，时刻戒备自己的女友或者妻子？那要多糟糕的丈夫才能干得出来。”
　　“因为男人不知道哪句话说错，自己老婆就能变成比敌人更可怕的存在，所以只能防患于未然。”沃尔夫笑道。
　　“我觉得他在害你，沃尔夫。”他老婆笑容满面敛去，盯着沃尔夫说道。
　　沃尔夫不解地开口：“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老婆，不担心老婆教训他，但你不同，本来我考虑你今天回来很晚，想要放过你，但现在，跟我回卧室，我要给你一些特别的教训，Now！”妻子倚在卧室的门框处，朝里面歪了一下头，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要打个电话，打完电话再教训我好吗，亲爱的？”沃尔夫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拿起自己的移动电话向妻子晃了晃：“至少让我先痛骂陷害我的汤米一顿。”
　　妻子朝他抛了个媚眼，随后回了卧室，沃尔夫走到阳台处坐下，望着远处灯火静静坐了几分钟，才拿出电话拨通汤米的号码，他不知道汤米是不是睡了，但正常而言，他会等着自己的回电。
　　“我猜你刚刚回家？”电话接通，汤米的声音响起：“你这样会把自己累死的，沃尔夫，没必要所有事亲力亲为，比如拟订合同这种事，让法务部搞定，你过目就好。”
　　“秘书说下午你打过来，想要让我再一次，为梦想窒息。”沃尔夫望向华盛顿的夜色，微笑着开口：
　　“我是不是能理解为，到了我与VOX分别的时刻，拜托，我就不能享受一次胜利果实？”
　　汤米在电话那一边也笑了起来：“差不多，你保留在VOX董事会的位置，但其他工作你要准备交出来，因为有更重要的工作等待着你。”
　　“老板解雇工人都是你此刻这种语气。”沃尔夫苦笑着说道。
　　汤米认真地说道：“我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资本家，动不动就把下属扫地出门，我不是那种人，所以我要你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被我逼迫离开VOX，而是我身边除了你，没有你能做到这件事，你帮我筹备了BT，筹备了VOX，恐怕整个美利坚，论起前期筹备工作的经验，都无人能与你媲美，沃尔夫，我是真的在邀请你，陪我踏入下一个战场，对我而言，比VOX更重要的战场。”
　　“我在听。”沃尔夫听到汤米不像是开玩笑，也敛去了笑容说道。
　　下一秒，他就听到汤米在电话中说道：“沃尔夫，我要再开设一个新闻电视网络。”
　　即便沃尔夫已经想过汤米会找个理由来敷衍自己，但没想到这家伙找的理由居然如此随意：
　　“你到底嗨了多少，汤米，你已经拥有BT电视网，拥有VOX新闻网，现在你告诉我，还要再开设一个新的新闻电视网络？然后让新的新闻网与VOX厮杀大战吗，你如果喜欢这种噱头，不如雇我和厄尔去八角笼里厮杀，那样还能让你省下很多不必要的开支。”
　　“这个新闻网络，是专门为我的黑人朋友沃尔夫·塔克开办的，那个傻瓜是财经频道出身。”汤米没有理会沃尔夫话语中的嘲讽和气愤，认真地说道：“我为了帮你找到最合适的位置，沃尔夫，你这辈子他妈的别再想拥有别的工作，这个新闻网络，是你余生唯一的事业。”
　　沃尔夫兴致缺缺地说道：“美国不缺少财经商业频道，汤米。”
　　他以为汤米要拿钱出来支持他，开办一个财经商业频道，这种商业频道遍地都是，几大电视网都有自己的财经频道，他之前就在财经商业频道做副总裁。
　　汤米说道：“但世界缺少像VOX一样的财经新闻网络，想象一下，如果我一个美国普通人，想要了解伦敦的股票市场变化，有多麻烦？我需要打去纽约华尔街那些经纪公司，等那里的股票经纪人帮我致电伦敦分部，然后那边再把股票列表传真回纽约华尔街，我的经纪人再按照那份传真念给我听。”
　　“我觉得卫星电视的出现，让我们有了更简单的方法，比如只需要打开电视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关心世界金融市场的人随时了解道琼斯，纳斯达克的最新消息，下方永远滚动着全世界各地的财经数据变化，伦敦，东京，纽约，上海，新德里，巴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当东半球入睡，我们和金钱一起关注西半球，当西半球入睡，东半球的财经市场又已经开始营业恭迎我们的光临，我们的频道，与这世界上的金钱一样，永不眠。”
　　沃尔夫顿时目瞪口呆。
　　“当它运作起来，那些面对你当年节目曾邀请不屑一顾的经济专家，会跪着求你给他登上电视台的机会，如果运作出色，全世界所有券商都会排队求着你，把他们的经济学家安排来我们的频道吹嘘自家股票，忽悠股民们掏钱出来，全世界的知名经济学者，都会和你成为朋友，全世界的知名经纪新闻记者，都愿意为你工作，你老婆永远不用担心华尔街的经纪公司敢推销给她垃圾股，因为如果他们那么做了，你能让他们一年都没机会出现在我们的频道中，而且我保证，这次，新的财经新闻网，你拥有20%的股份，你值这么多，我从不吝啬对待自己的朋友。”
　　沃尔夫继续目瞪口呆。
　　“这不足以你窒息，再一次？”汤米笑着问道：“如果你觉得这个财经新闻网没有兴趣，我就让准备接替你VOX工作的人去负责，他其实更想亲手筹备……”
　　“你成功说服了我，汤米，你就像个总能引诱女人跳火坑的皮条客！”沃尔夫重重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回过神来，随后笑着骂道：
　　“唯一的问题，我是不是又要搬家了？我搬来华盛顿还不足一年呢。”
　　汤米笑着说道：“我私人承担你的搬家费用，沃尔夫，只是这次你的速度要更快一些。”
　　“为什么？”沃尔夫开口问道。
　　汤米说道：“因为我从替我打理资产的华尔街经纪公司那里得知，有个叫麦克·彭博的家伙正准备开办一家彭博财经新闻电视网，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站出来和他竞争，凭借你已经成功筹备两家大型电视网的经历，华尔街更愿意看好你这种有成功经验的专业人士，而不是一个从计算机业跨界来的家伙，而且你不能输，因为我能不能击垮FOX电视网，全看你了。”
　　“如果之前没有让你失望的话，我相信，这次也不会。”沃尔夫淡淡地说道：“就这样吧，汤米，晚安，我要去睡觉了，对了，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借口。”
　　“什么借口？”汤米好奇地问道。
　　沃尔夫笑道：“等下我回卧室，对我妻子说，汤米把我赶出了VOX，我此刻伤心欲绝，球杆起不来，她应该不会再强迫我。”
　　“我这就打去你家座机，向你老婆解释事情原委，不用谢，晚安，沃尔夫。”汤米马上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沃尔夫起身，自家住处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以为沃尔夫还在与汤米通话的妻子，在沃尔夫绝望的目光中，走出卧室，微笑着拿起了座机。
　　“FuckYou！汤米！”一向温文尔雅的黑人绅士沃尔夫，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第205章 托尼的假期
　　“前天我去华盛顿参加业内会议，晚宴结束之后，特意去VOX总部见沃尔夫，恭喜他VOX一夜成名，并且吃掉了他的一个汉堡，也算是帮他减肥做出了微不足道的一点贡献。”厄尔抱着双臂，倚着汤米办公室的门框，对里面坐在沙发上，面带杀气正疯狂恐吓马丁的汤米说道。
　　听到厄尔的话，汤米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专注的操作着手上的迷你游戏机，而自家保镖兼嘴替兼发型师兼冒牌黑人大人物马丁，则拿着另一部，两人显然正为在进行激烈的游戏大战。
　　“马丁，我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你他妈必须输给我！”汤米全神贯注的操作着按键，眼睛盯着画面上那粗糙简陋的像素点构成的足球与球员，不爽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被佩奇先生电爆球杆的话！”
　　若是往常汤米搬出佩奇的名字，马丁早就乖乖就范，但是今天，马丁完全没有在意汤米的话，表情专注，动作熟练的操作着自家球员，又攻入一球，成功把比分变成5：0。
　　等一局比赛结束，马丁才松开手柄，用劫后余生的表情对汤米说道：“我输掉一球，就要付给你二十五块，而如果赢一球，就能得到五十块，所以，我宁可拿着两百五十块之后，被佩奇先生电爆球杆，那可是一笔大钱，老板。”
　　“都是因为你的话打断了我的战术思路，厄尔，我保证你今年的薪水会被扣除两千五百块。”汤米丢掉游戏机，对满脸无辜的厄尔认真说道：
　　“还有，你刚才说什么，去见沃尔夫，然后呢？他狠狠问候了你？”
　　厄尔摇摇头：“我故意说起，你要把他调离VOX，想着他也许会当着我的面拿起电话痛骂你一顿，结果你猜他对我说什么？他说，一个汉堡就足够让他填饱肚子……等一下，不该是两百五十块吗？”
　　“你是律师，难道不明白，你毁掉了我一场本来能用六个漂亮的进球完成逆转，震惊世界并且最终绝杀马丁的比赛，我不需要他妈的精神补偿费吗？”汤米说着话，从西装口袋里取出钱包，认赌服输把钞票乖乖递给马丁。
　　马丁接过钞票亲吻了一口，喜笑颜开：“我爱你，富兰克林！不打扰你敲诈律师，老板，我自己去外面等佩奇先生，如果下次无聊还想再来一局，随时欢迎。”
　　“滚吧，马丁，顺便问问索菲娅，佩奇先生还要多久才能把多萝西接来，我们何时才能出发。”汤米瘫靠在沙发上，懒散地说道。
　　等马丁迈着得意欢快的脚步离开，汤米才对厄尔说道：“沃尔夫是个好人，所以他从不会拒绝我，而且他也是个毋庸置疑的聪明人，知道自己擅长什么。”
　　“你要去哪？我可不是来闲聊打发工作时间，而是通知你，加州有色人种进步协会希望邀请你这位去年用自制节目帮助了很多黑人单亲母亲的白人下周出席颁奖典礼，我猜他们还会为你颁发一枚银棕榈胸针，表彰你对有色人种的帮助。”厄尔听到汤米准备离开，疑惑地问道，随后说起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
　　“你和你的富婆老婆不是也获得那个协会颁发的什么精神奖吗？拜托，你替我代领就好，厄尔，我一个白人出现在那里，不如你让他们更有亲切感，而且你比我需要那些知名度，不是吗？”汤米仰起头，对厄尔笑着说道：
　　“我和索菲娅，佩奇，马丁，多萝西要去纽约，参加我哥哥所在舰队几天后在纽约的舰队周活动，我父亲和妹妹也会去，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大概要一两周才会回来。”
　　舰队周是美国海军的传统活动，那些美国部署在海外的现役军舰因为维护或者补充给养之类的理由回国，经停美国本土的大型沿海城市时，一般就可以称为当地的舰队周，大概一周的时间，船员可以下船，在当地城市休整，参观，享受阔别已久的美国美食，当地的美国人也可以在军舰规定的时间内，由专门的军官担任向导代领，登上军舰参观。
　　一般第一天或者最后一天，军舰还会有军事表演，比如舰载机特技飞行或者军舰发射礼炮。
　　最主要的是，如果船员的家人刚好在那座城市附近，可以赶过来与久别重逢的亲人团聚。
　　托尼在海军学院毕业之后，前往夏威夷福特岛的美国第三舰队总部报道，在进行长达六个月的基础考核培训之后，最终被安排登上第三舰队第十一号航母打击群的尼米兹号航空母舰，如今在尼米兹号上的舰载机调度中心担任少尉军官。
　　其实按照正常速度，尼米兹号航母没有这么快回本国船厂维修才对，它距离上次检修并没有太久，之前这艘航母在韩国停泊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因为韩国担心朝鲜会对自家举办的汉城奥运会进行破坏，所以请求美国为奥运会保驾护航，所以美国把尼米兹号打发去了韩国。
　　韩国的任务结束之后，尼米兹号又去了地中海附近为科威特油轮提供庇护，结果刚提供保护两个多月，肯尼迪号航母就赶过去替换它回国，其实本来是不需要肯尼迪号航母接替托尼所在的尼米兹号航母前往地中海的，主要是尼米兹号航母在任务期间，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
　　汤米当然知道尼米兹号上发生了什么事故，不止是因为自己哥哥在船上，更因为VOX的记者常年以帮海军将士拍摄纪录片的名义留在那上面，只不过那起重大事故不能由VOX爆出，必须由五角大楼海军部门自己宣布，如果汤米还想与海军中的SSD兄弟们保持友谊的话。
　　那起事故，就是尼米兹号在地中海为科威特油轮护航期间，舰上的武器维修部门在检修舰载机炮时操作失误，直接实弹开火。
　　用自己哥哥托尼的话说就是，检修时误操作开火也无所谓，自己修车时也犯过忘记摘掉挡位直接踩油门的错误，只是自己哪怕忘记解除挡位，也会记得留意汽车前方是否有人。
　　可是托尼在航母上的战友们，显然没有他的警觉意识，机炮不是对着天空或者海面发射的，一架停在自家航母上的A-6入侵者舰载机，被机炮当成了测试火力的靶机，强大的火力直接把出厂价高达五千五百万的这架A-6打爆引起火灾，两名刚好在那架飞机附近检修的军人当场被机炮送入天堂……
　　更严重的是，爆炸引起的大火，顺带又烧了旁边停放的六架舰载机。
　　这就是汤米的VOX为什么没有拿来当新闻及时播放，以及肯尼迪号要去接替尼米兹号回国修缮的原因。
　　SSD兄弟创办的新闻网，曝光拥有大量SSD兄弟的海军丑闻？除非汤米想要为了这条新闻与SSD彻底决裂，丢掉海军内的人脉。
　　同时，从头到尾亲身经历整场事故，也让汤米的哥哥托尼彻底打消了内心之前残存的自卑，之前他始终认为高中都没有读完的自己根本不配成为一名海军少尉，但现在，他觉得如果自己是个蠢货，尼米兹号上能有一大半人连蠢货都不如，至少华威市随便一个高中生，都能明白把玩上膛的枪械时，不要把枪口对准任何人，以免走火。
　　不怪托尼震惊，汤米知道时也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确定丹尼斯和帕姆没有在船上，汤米差点以为是这俩死党头脑一热，看到苏联要解体，准备炸一架飞机帮忙庆祝。
　　尼米兹号的事故，不仅让它因为回国休整错失了击落利比亚战斗机，赢得嘉奖的机会，还要等待被调查处分的下场，据说肯尼迪号全体成员因为击落利比亚战机得到海军部嘉奖时，舰长内部发言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上帝，而是诚恳感谢宁可自己被处分，也把嘉奖让给同袍的尼米兹号。
　　唯一的好处就是，托尼能有一周的纽约假期。
　　“我还想要找时间和你认真聊聊BT电视网合作电视台的问题，我们现在拥有一百六十七个合作电视台，哪怕我们提高了合作标准，但仍然在不断有电视台请求与我们合作，甚至有许多是加拿大的电视台，问题是，BT电视网的广告收入并没有明显增长，你懂我的意思吗？有一部分电视台把我们当成傻瓜，拿走了本该属于BT的钱。”厄尔对汤米说道。
　　汤米仍然摇摇头：“厄尔，合作标准也好，合作方式也好，你和肖恩，里克他们决定，这方面我不如你们经验丰富，至于你觉得有人把我们当成傻瓜，尽管去了解，如果属实就送他们上法庭，但我仍然是那句话，我不会拿钱出来收购电视台，搞旗舰电视台那一套。”
　　此时索菲娅走到门口，用手指轻轻叩了叩门板，对厄尔一笑，随后看向汤米：“汤米，该出发了。”
　　说完，索菲娅就快步离开，汤米从沙发上起身，朝外走去，经过厄尔身边时，拍拍对方的胸口，微笑着开口说道：“厄尔，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在利用黑人攫取想要的利益，但是，我只是有些贪婪，但绝对不是个坏人，所以，拜托，别那么急切想要从我手中夺走它，我可以向你保证，朋友，BT电视网，我一定会卖给真正的黑人，上帝见证。”
　　直到汤米等人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厄尔仍然表情严肃地立在原地，因为他还没有想清楚，汤米为什么没有和他反目，而是给了他一个非常认真的承诺。


###第206章 磨坊主马丁
　　纽约长岛，沃特米尔。
　　“这里大的都能把整个希望山街区装进来。”科林立在自家的福特皮卡前方，双手叉在腰间，打量着面前这座大门敞开的庄园，震惊的感慨道。
　　副驾驶上，霍克家已经十四岁的小女儿贝西娅穿着一身厚厚的冬装跳下车，双手举起胸前那台看起来比老爹那辆车还要贵的相机，把镜头对准沃特米尔标志性的建筑，那栋修建于百多年前的风车，调整着角度，拍下了一张风景照片。
　　“我刚刚到时，也被吓了一跳，大概有十五英亩，你现在看到的那片海，还有那栋风车，严格来说都属于这处玛丽庄园。”汤米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棉球，走过来立在老爹身旁，学着对方叉腰的动作，介绍道。
　　在加州住太久，让他不太适应纽约的冬日。
　　科林侧过脸看向汤米，不敢置信地说道：“十五英亩？”
　　随后又打量着四处风景：“我之前电话里说，这次的短期租金由我支付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你知道，冬天，拆船厂的生意一般都不会太好，更糟糕的是，华威之前我常去的那家捐精公司倒闭了，说起来，就算不倒闭，我也不认为靠卖蝌蚪赚来的钱，能付的起这里的租金，这地方睡一晚要多少钱？”
　　“一美元。”汤米语气肯定的说完，随后看向自己在旁边把玩相机，没有第一时间上来和自己打招呼的妹妹：“嘿，还在因为我圣诞节没能回家团聚而生我的气？老实说，奥蒂利亚送你的相机，我有份出钱，而且，看到那栋大房子了吗？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让索菲娅陪你进去，我特意准备了礼物，就藏在十一间卧室中的其中一间。”
　　贝西娅立在原地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汤米叹口气，乖乖认错：“好吧，对不起，我亲爱的妹妹，我答应圣诞节回家却没能做到，是我的错，我保证今年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保证。”
　　听到汤米主动认错，贝西娅始终冷淡的脸上才总算浮现笑容：“去年圣诞节，虽然奥蒂利亚和阿什莉都来陪我和爸爸，但我仍然觉得冷清，因为你和托尼都没有回家，但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我是你，就先去看看礼物。”汤米听到妹妹原谅自己，才敢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头，笑着说道。
　　看到远处立在庄园主楼大门处的索菲娅朝自己挥手，贝西娅这才朝着庄园内跑去，跑出很远才扭回头，大声对汤米问道：“我忘记问了，是什么礼物？汤米？”
　　“你绝对会感到震惊，贝西娅！”汤米朝她大声回应道，等贝西娅继续朝前跑去时，才小声补充了一句：“为了防止你因为假期而学业下滑，我让你在罗德岛州的家庭教师摩根太太赶了过来，希望你喜欢这个惊喜。”
　　说完之后，汤米转过身，准备陪老爹朝庄园内走去，结果就看到老爹正取出钱包，数着一叠钞票，汤米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里的佣人不需要付小费，老爹。”
　　“这里大概有三百二十块，回头我再付给你五十块，你把这地方续租一年。”科林把钞票递给汤米：“这鬼地方虽然看起来和华威乡下没什么区别，但这栋大房子的租金还是很合算。”
　　汤米没有去接老爹递来的钞票，笑着揽住对方的肩膀，和他一起朝庄园内走去：“我可搞不定，这是圣多米尼克修道院的教会资产，能借来度假，要靠奥蒂利亚的功劳，她之前帮修道院做了一些慈善活动，为了感激她的善举，修道院把这处始终空置的资产以一美元的价格租给她使用而已。”
　　“我也经常参加教会的慈善活动，我每周都去教堂……教会怎么没想过感激我，华威市的教会太小气了，回去我就要呼吁希望山的街坊们去示威，都是上帝的子民，纽约教会就能一美元把这么大房子租给信徒度假，华威教会就只会对我们说，信徒们，这间教堂又该修缮了，我们需要筹集资金……”科林听到汤米说奥蒂利亚一美元就租下了这么大的房子，马上开始抨击起华威的教会。
　　汤米没有撒谎，这处修建于1887年，拥有英国巴洛克式风格的玛丽庄园，的确是教会资产，也的确被教会以1美元的价格租给了奥蒂利亚，奥蒂利亚甚至拥有优先购买权，但汤米没有对老爹说的是，奥蒂利亚为那些慈善活动付出了多少钱，而且一美元租赁期间，这处庄园的修缮维护等等费用也由奥蒂利亚来承担。
　　等两人进了庄园主楼，汤米把佩奇，马丁，多萝西介绍给科林之后，科林眼睛望向正帮多萝西搬运各种东西的马丁，悄悄对汤米问道：“儿子，你把两个女人，一个白人老头，一个黑……黑人，甚至连纸尿裤都从洛杉矶带来了纽约，但唯独没有为我们家庭聚会带回奥蒂利亚。”
　　“奥蒂利亚，阿什莉明天会和她们的父母一起赶来汇合，然后我们一起去接托尼，我保证，没有把她故意留在洛杉矶，事实上，她现在就在纽约，只是暂时没时间过来。”汤米马上乖乖向科林解释，自己没有把奥蒂利亚丢在洛杉矶，带着另外两个女人来纽约鬼混的打算。
　　从汤米嘴里得到奥蒂利亚肯定会出现的保证之后，科林这才叼着香烟朝着远处的马丁走去。
　　汤米松了口气，在霍克家，女人地位比男人更高，如果今天自己敢对老爹说自己不尊重奥蒂利亚，汤米绝对相信老爹能干出当众狠狠教训自己一顿的事来。
　　去年圣诞节，汤米因为要留在加州帮贾森处理一些EFF的工作，没能回家，而托尼在海外，导致霍克家的圣诞节只能由老爹带着贝西娅，两个人冷清度过。
　　但阿什莉，奥蒂利亚并没有让这种事发生，阿什莉带着自己父母，奥蒂利亚带着自己父母都赶去了霍克家，三个家庭开开心心的度过了1988年的圣诞节。
　　这也让科林更加认可奥蒂利亚，每次电话话里话外都要劝他的儿子汤米不要鬼混，要对爱情忠贞。
　　不过今天，科林老爹没有对汤米花费太多时间进行教诲，因为一个叫马丁的黑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现在有比叮嘱汤米更重要的事。
　　……
　　午后，玛丽庄园的健身房内，马丁把玩着佩奇先生的电击器，不时推动开关，让电击器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佩奇先生则正依靠健身房内的器械，一下一下的做着负重蹲起。
　　“佩奇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老板的爸爸有些针对我？”马丁开口问道：“我是说，他就像是个监工，总能找些事情让我做，唯恐我闲下来。”
　　马丁觉得自己受到了针对，这处庄园有十几名下人，甚至汤米还特意带来了自己在洛杉矶的大管家多萝西，本来什么事都不需要他一个司机兼保镖出面，可是这个叫科林的老家伙就只会盯着自己，安排各种事情让自己去做。
　　比如擦车，科林看到他和佩奇聊天，就走过去让自己去帮他擦那辆破烂的皮卡，理由是自己是霍克家的司机，司机就应该帮忙擦车。
　　可是自己刚擦完那辆车，回到佩奇先生身边准备喘口气，那个该死的老家伙就马上“Biu”一下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不称呼自己马丁，而是板着脸说道：“哈特先生，我儿子付给你薪水不是让你立在这里和其他人吹牛的。”
　　马丁说自己刚刚擦完车，然后这家伙歪歪头，让自己跟他去了庄园一处所在，等到了地方，马丁目瞪口呆，那他妈是一处位于庄园角落的马车房。
　　马车房，这种建筑在一战后，基本上就已经在美国城市家庭中绝迹。
　　而这处庄园的马车房内，停放着两辆堆积了最少上百年灰尘的破烂老式木制马车。
　　“马车也是车，司机先生。”马丁郁闷的模仿着科林的语气，对佩奇抱怨道：“你能想象吗？他居然搬了把躺椅摆在马车房门口，坐在上面看着我擦完了那两架马车，这他妈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我擦马车时，你在干什么？佩奇先生？你在干什么～”
　　佩奇默默计数，做完了蹲起之后，才活动着四肢说道：“我搬了另一把躺椅坐在他旁边，喝着啤酒聊天，顺便陪他一起监督你擦车。”
　　“这就是问题所在，佩奇先生，他和你，都是该死的种族主义者！”马丁恨恨地骂道。
　　佩奇擦拭着汗水，纠正了马丁话语里的错误：“不，我一定是，但科林一定不是。”
　　“你从哪里得出他不是这个答案的？因为他穿了一件黑颜色的外套？”马丁翻了个白眼问道。
　　“不，其实我观察庄园四周环境时，发现除了马车房，还有一处老式磨坊，我对科林说，等你擦完车，还应该让你去推磨磨些面粉，但科林拒绝了，如果他是种族歧视者，绝对会同意我的建议。”佩奇一本正经地说道：
　　“但科林说，如果有一天他定居此地，你可以来担任磨坊主，雇其他的黑人帮你工作。”
　　马丁握紧手里的电击器：“你知道吗，我现在要先电爆你的球杆，然后再去电爆老板的球杆，然后是……”
　　“马丁～”索菲娅此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信用卡和一张写满十几个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马丁：“这是汤米的信用卡和纽约十几家高档俱乐部或者夜总会的电话，还有长岛一处汽车租赁公司的地址，你可以去租一辆自己喜欢的豪华车，或者连司机都可以让他们提供，然后开着车去那些俱乐部，夜总会转转，选出一家你最喜欢的，今晚可以邀请你在纽约的朋友们去那里喝喝酒，所有费用用这张信用卡支付。”
　　马丁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顿时被卡在了喉咙处，他接过索菲娅递来的信用卡和电话号码，低下头看看，又茫然的回望向索菲娅。
　　索菲娅不解的对马丁问道：“怎么了？你有其他安排？”
　　“他正准备去电爆汤米的球杆。”佩奇在旁边擦着汗水走过来说道。
　　“是吗？”索菲娅顿时对马丁刮目相看：“替我多电他几下，勇士，你干了我一直想干的事。”
　　“噼啪噼啪～”马丁把电击器怼在自己身上电了一下，身体随着电流不自觉哆嗦了两下，随后开口说道：“我为刚才自己准备伤害老板和他父亲的想法感到羞愧，现在开始，我是霍克家忠实的磨坊主马丁。”


###第207章 马丁的果实
　　直到汽车租赁公司随车附带的黑人司机，面带微笑亲自帮马丁打开车门，马丁端着一杯酒，穿着一身甚至没有剪去吊牌的名牌行头走下这辆与迈克尔·杰克逊同款的白色林肯加长豪华轿车时，仍然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好像在一场梦。
　　自己老板居然让自己租赁豪车，来见识纽约的各处知名夜总会。
　　佩奇先生都没有这种待遇，谁还敢说汤米或者他父亲是白人主义者，马丁觉得自己一定第一个冲上去打倒那些诋毁者。
　　此时，他的面前是一处三层高的老式建筑，位于纽约第125大街，楼顶上的一处霓虹招牌则向纽约展示着它的名字：棉花俱乐部。
　　“老天，我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来纽约棉花俱乐部消费，祖先们，你们的子孙终于发达了。”马丁把杯中的酒水喝干，递给身边的司机，随后迈步朝着俱乐部大门走去，正门处，早就得到电话通知，特意专程恭候的黑人经理将马丁亲自迎了进去。
　　纽约棉花俱乐部，东海岸或者说大半个美国黑人眼中最高级的夜总会，成立于美国禁酒令时期，不过当时因为种族隔离政策，黑人并不能进入这间夜总会消费，虽然这间夜总会拥有美国当时所有知名的黑人艺人，但那些黑人艺人只能给白人顾客表演。
　　而且里面的女招待也全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黑人女性，筛选条件甚至比美国小姐选美大赛还要严苛，每一个女人年龄必须在21周岁以下，身高必须在五英尺六英寸以上，皮肤必须是浅黑色，工作时必须穿夜总会特别定制的制服，轻薄，清凉，透光，朦胧。
　　总之，确保没有完全彻底的暴露身体，但必须又能让顾客隐隐约约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美妙画面。
　　巅峰时期，棉花俱乐部在拉斯维加斯，波特兰，德克萨斯，加利福尼亚等等十几个大型城市开了分店。
　　不过当时基本都是被黑帮把持，比如芝加哥的棉花俱乐部，就归大名鼎鼎的艾尔·卡朋的家族拥有，拉斯维加斯的棉花俱乐部，则归意大利黑手党大佬卡洛威的家族拥有。
　　但所有人都认为，其他城市的棉花俱乐部，只是拥有相同的名字，唯有纽约的棉花俱乐部，才是真正称得上豪华时髦的名流夜总会。
　　所有纽约市的黑人都知道棉花俱乐部拥有最漂亮的黑人姑娘，可是却只能任由白人享受那些女孩，后来二战爆发，美国开始放宽对黑人的限制，允许黑人抗议一些白人极端政策时，纽约几乎所有有钱黑人男性对政府的第一诉求就是，允许他们和白人一样进入棉花夜总会消费。
　　由此可见黑人对棉花俱乐部的执念。
　　不过遗憾的是，政府虽然同意，但棉花俱乐部却不同意，最终，这个老牌俱乐部的白人老板做出了一个非常硬气的决定，来对抗政府的决定。
　　那就是永久关闭。
　　宁可关掉它，也不能让黑人和白人一样在自己的地盘享受一样的乐趣。
　　后来，纽约的黑人名流兰斯顿·休斯联合其他一些黑人企业家，收购了关门大吉的纽约棉花俱乐部，保留了之前夜总会的所有表演项目，并且向黑人开放，于是，棉花俱乐部又成为了黑人专属的夜总会，原来的白人顾客也基本上都变成了黑人顾客。
　　包括迈克尔·杰克逊，惠特尼·休斯敦，唐娜·萨默等等所有黑人知名歌手，演员都来这里表演过，让这间夜总会几乎成为了美国黑人心中的娱乐圣地。
　　所以得知能随便选择时，马丁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跑来了这里。
　　“蒂姆～你知道我在哪里吗？我在他妈的棉花俱乐部！纽约棉花俱乐部！”马丁大马金刀坐在空荡荡的夜总会大厅内，握着移动电话，打给了自己在纽约的远房表弟：“棉花俱乐部的钱不太好赚？不太好赚是什么意思？”
　　“客人只付一人份的钱，但事实上却有四个人把你表弟按在洗手间隔间内……我他妈是顾客！不是来这里的洗手间卖屁股！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大人物！不是找机会来夜总会赚快钱的下流黑鬼基佬！不过说起来，这种高档俱乐部在洗手间来一次能赚多少？”
　　“不不不，说你在哪里，我让我的司机开车去接你，你可以再找些朋友过来，当然是我买单，兄弟，如今我已经是你无法想象的存在。”
　　派对或者说娱乐，简直是黑人无法抵御的诱惑，两个小时，棉花俱乐部内就聚集了三十多个黑人，虽然马丁除了自己的表弟蒂姆之外，全部都不认识，但不妨碍与这些人谈笑风生。
　　马丁左拥右抱搂着几名女伴，享受着那些赶来参加自己这场Party的黑人同胞们送给自己的恭维，开心的吹嘘道：
　　“黑鬼们，我是大人物，懂吗？虽然东海岸我只是个无名之辈，但我在西海岸，是名副其实的Nigger Boss～你们都看过BT电视网的那部剧集，对吗，那就是我。”
　　“真的假的，Man？”一个黑人夸张的瞪起眼睛：“我每周都准时收看那部剧，我还特意去剪了个和主角一样的发型，那是你？哥们，老实说，我不太相信，你也有电视剧里那样，拥有一个和凡妮莎·威廉姆斯一样漂亮的女人？”
　　“我之前每天晚上都和凡妮莎住在一间别墅内！洛杉矶，比弗利山庄！我连她穿什么颜色的睡袍都知道，Nigger！”马丁听到对方居然不相信，马上嘴硬地说道：
　　“不过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女人，她虽然很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更喜欢这种。”
　　说着话，马丁用力搂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女伴。
　　“马丁，所有人都喜欢吹牛，但你吹得太夸张了一些，我……”表弟蒂姆在旁边开口质疑自己这个多年不见的表兄弟吹牛，因为马丁的吹嘘，已经让他带来的这些朋友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和凡妮莎·威廉姆斯住在一起？凡妮莎去年第一张音乐专辑发售，直接拿下了白金成绩和三项格莱美提名，而且凭借在热门剧集《Nigger Boss》中的角色，成功成为美国大部分黑人男性眼中的梦中情人。
　　怎么看，凡妮莎那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都不太可能与面前这个信口开河的黑鬼住在一起。
　　看到连表弟都觉得自己是在吹牛，马丁马上拿起自己的移动电话：“我现在打给她，我有她的号码！让她亲自告诉你们，马丁是不是曾和她住在一个别墅内，曾度过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他的确有凡妮莎的电话号码，不过平时不怎么联系，虽然住在一起时相处愉快，但苏珊打理开路者经纪公司之后，凡妮莎就被苏珊带离了比弗利山庄的别墅，住在一处靠近好莱坞的小型单身公寓，两人之后就再没时间见过面，最多是偶尔打电话问候一声。
　　看到马丁的表情不像是醉话，在场所有黑人都凑了过来，想要确定马丁是不是真的是能直接联络黑人女星凡妮莎的大人物。
　　马丁板着脸，但内心在激烈斗争，凡妮莎要是把自己电话骚扰她的事告诉汤米，自己的下场一定是被佩奇先生狠狠教训，不过为了在纽约这些黑鬼面前树立大人物形象，马丁觉得被电一顿是值得的。
　　于是他最终拨通了凡妮莎的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不等凡妮莎开口，马丁就迅速说道：“凡妮莎，我是马丁·哈特，之前在比弗利山庄，我们住在一起！还记得吗？”
　　“马丁！”出乎马丁的意料，凡妮莎在电话那边并没有迟疑，而是有些惊喜：“是你吗？斯派克～斯派克～是马丁！汤米身边的马丁！在洛杉矶康普顿拍《Nigger Boss》时，马丁就帮导演解决过这种麻烦！或许我们刚好可以问问他怎么解决！”
　　然后，没等马丁再说话，电话那边就换成了一个男声：“哈特先生？我是斯派克·李。”
　　“哇额～”全场黑人顿时发出了惊呼声。
　　马丁果然是大人物，电话那边，不只是凡妮莎·威廉姆斯，还有黑人年轻导演斯派克·李！在场大部分黑人都看过对方导演的电影《稳操胜券》，不过无法欣赏其中的艺术性，几乎所有人都是当成小电影去看的，毕竟那是讲述一个黑人女孩如何同时与三个男人交往的故事，有很多大胆的画面。
　　“你们两个睡到了一起？斯派克！你是不是想死？你该知道凡妮莎是谁的女人！”马丁第一反应是被电话那边的男声吓到跳起来，抓起电话问道。
　　在众人看来，马丁的不爽是因为凡妮莎居然在晚上十点钟与斯派克在一起，这愈发说明马丁与凡妮莎之间不一般。
　　但马丁自己知道，自己是担心斯派克睡了凡妮莎！索菲娅在自己住在别墅时，特意叮嘱过，不准自己搭讪凡妮莎！用屁股想都知道，索菲娅不是为她自己，肯定是老板汤米看上了凡妮莎，现在，斯派克和她勾搭在了一起？
　　“你在说什么，马丁？我们在为我的新电影补拍一些镜头，凡妮莎有份演出，我们现在正在纽约大街上，身边还有剧组二十多个同事，而不是你想的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待在酒店房间里。”斯派克开口解释了一句。
　　马丁惊喜地问道：“你们也在纽约？真好，我也在纽约，所以，你们什么时候收工，我让司机开车去接你们来棉花俱乐部，一起喝两杯。”
　　“你在纽约？”斯派克和凡妮莎在电话那边都惊讶出声。
　　“我在纽约很奇怪？”
　　“不，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马丁，也许你能帮我。”斯派克马上开口说道。
　　马丁拍拍自己口袋里汤米那张信用卡，确定它还在：“当然，我很愿意替人排忧解难。”
　　连斯派克·李和凡妮莎-威廉姆斯都要求助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马丁·哈特，在场众人除了张大嘴巴，已经说不出什么话，甚至连夜总会的大堂经理，都悄悄挪动脚步，朝着马丁身旁凑近了几步，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位从西海岸来的马丁·哈特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呃……是汤米投资的这部电影《Do the Right Thing》，之前我们曾在布鲁克林斯图维森特大道取景，但现在的问题是，有几场戏需要补拍，所以又回到了这里，但这里一个叫做Decepticons（霸天虎）的街头帮派说我们必须要再多交一份保护费，不然就不让我们开机，你打来电话时，我们正和对方沟通，凡妮莎说她拍《Nigger Boss》时，在康普顿剧组遇到麻烦，都是你和你的手下出面解决所以，也许你能赶过来和他们说几句，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斯派克·李在电话那边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马丁当即咽了一口口水！
　　自己在康普顿能横行无忌，那是因为有大杰克三兄弟以及背后的康普顿刽子手这个地头蛇帮会撑腰，而大杰克三兄弟对自己马首是瞻，主要是因为他们的老板吩咐过，要听自己这位东海岸大人物的吩咐，并非真的是自己有能力解决问题。
　　而且纽约的黑人街头帮派，怎么会买洛杉矶黑人帮派的帐？
　　恐怕自己赶过去，对着纽约这些帮派分子开口自报家门，说自己来自洛杉矶康普顿的Nigger Boss，你们这些黑鬼给我个面子，下场可能就是对方掏出枪，给自己安排躺在灵车上回洛杉矶的待遇。
　　再看看四周已经把自己当成洛杉矶黑人大佬，纷纷望向自己的目光，马丁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学着平时在汤米身边看这位老板的表现，端起酒杯，语气淡然地说道：
　　“他们要多少钱？”
　　如果不多的话，实在不行，自己就用老板的信用卡付给对方。
　　“十万块。”斯派克郁闷的说出了一个数字。
　　“What？十万块都足够买下半个康普顿黑人的命！”马丁听到这个数字后脱口而出。
　　斯派克声音无奈的解释道：“如果我们重新选景，就要花更多的费用在其他地方重新搭建一间披萨店和半条街道，他们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给出了这个价格。”
　　马丁无比后悔自己打电话给凡妮莎的决定，给女星打个电话就要花掉十万块，这付出与回报已经不能用不对等来形容。
　　“斯派克，我的兄弟们都在洛杉矶，他们赶过来需要时间，而我在纽约没什么得力人手，这里都是一些……”马丁目光环视着身边这些黑人朋友，嘴里说道：“无名之辈，这样吧，我过去帮你付十万块，等你电影上映之后赚到钱再说需不需要还给我。”
　　他知道斯派克·李没什么钱，这家伙为了拍电影动不动就把自己的房产抵押贷款，所以不指望这家伙马上还钱，但这笔钱最终不能让自己承担。
　　想想看，自己只是正常工作，都被老板的爸爸安排去擦一百多年没用过的马车，如果欠了老板十万块，他估计对方能让自己在那个该死的磨坊里推磨推到死。
　　“谢谢你，马丁，我们等你过来。”斯派克·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纽约街头帮派找麻烦，他甚至不敢报警，因为报警抓走几个之后，被触怒的帮派为了洗刷所谓耻辱，只会用更残酷的手段报复自己和剧组。
　　马丁挂掉电话，看向众人：“派对结束了，黑鬼们，你们都听到了，我有些其他事务要赶过去处理。”
　　说着话，他准备离开，此时人群最外围的座位上站起一个穿着与其他黑人完全不相符，衣着朴素的黑人，今晚大多数时间，他都没怎么开口说话，甚至安排的女伴和他交谈时，他表现的也非常腼腆，以至于马丁都没记住他的名字。
　　此时，这个年轻的高大黑人走到马丁面前：“哈特先生，能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你是……你叫做什么名字来着？”马丁正在女伴的服饰下穿上自己的外套，此刻开口问道。
　　“阿尔伯特，阿尔伯特·凯尔。”黑人满脸憨厚的对马丁说道：“我来自布鲁克林，那一带我熟悉。”
　　马丁其实想给佩奇打电话，让对方陪自己过去，毕竟他已经习惯佩奇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壮胆，不过听到这个黑人主动请缨，马丁最终点点头：“不过我可没时间顺路送你回家，小子。”
　　上了租来的林肯汽车之后，马丁有些郁闷的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生闷气，叫做阿尔伯特的黑人纠结了很久，最终很没有眼力地开口：“先生，你真的要付十万块给Decepticons帮派？”
　　马丁烦躁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对方：“不然呢，我打给洛杉矶，让我那些洛杉矶兄弟用一周的时间赶过来？你根本不明白，我这绝对不是示弱，而是我在担心电影剧组每耽搁一天要损失更多钱。”
　　“我……先生，如果我能帮你省下这十万块，你能把省下来的五万块，不，三万块给我吗？”叫阿尔伯特的黑人青年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马丁一听到能省下很多钱，马上来了兴致：“你能帮我省下那些钱？”
　　“应该可以，先生，我知道那个街头帮派，也打过交道。”
　　“没问题，如果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给你三万块。”马丁说道。
　　青年说道：“我能借您的移动电话用一下吗？”
　　马丁把手边的移动电话递给青年，青年接过电话，坐到了远处，拨出了一个号码。
　　“你也是帮派成员？”马丁好奇地问道。
　　阿尔伯特简单几句话就打完电话，把电话还给马丁，摇摇头笑着说道：“不算是，我是黑色果实的一员。”
　　“黑色果实？那是什么？”
　　“一个黑人邻里组织，我们义务在种族歧视的社区巡逻，宣传安全知识，防止黑人遭到白人的伤害。”阿尔伯特说道：
　　“之前我们靠社区捐助，但后来那些白人说我们诽谤，恶意诋毁白人形象，把我们定义成黑人极端组织，不准社区捐钱维持我们的运转，我们现在就只能另想办法赚钱。”
　　“所以，现在是黑人街头帮派在勒索黑人，你们要怎么把他们赶走？”马丁好奇地问道。
　　邻里互助组织在美国不是什么罕见存在，但能被定义成极端组织的，马丁却从没见过。
　　“我们的成员，都拥有保安员证书，都合法持有枪牌。”阿尔伯特对马丁笑笑：
　　“我们不会驱赶同胞，但可以吓走他们。”
　　……
　　斯派克·李脸色无奈地望着远处那十几个脸上挂满因为无知而无畏的表情的黑人青年，多么的黑色幽默，自己这部电影是讲述黑人青年被白人青年打死，反应种族歧视的故事，结果自己电影拍摄期间，却需要向黑人帮派缴纳保护费才能完成取景拍摄。
　　并且得知自己需要补拍镜头，这些人贪婪的再度上门，趁机逼迫自己缴纳更多的钱。
　　“斯派克，丹尼的机票是明天上午九点钟，如今今晚戏份无法拍完你就需要另外和我们协商档期……”这部电影的白人主演丹尼·埃罗的助理，此时走到斯派克·李的身边，小声提醒道。
　　斯派克郁闷的打断对方：“我知道，我知道！给我时间，我正在努力让人来解决麻烦！”
　　他现在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兼任制片人，导演，编剧这些职务，导致剧组上下各种事务都需要他来出面解决，早知道就该赚那些大公司的钞票，毕竟替那些大公司拍电影，不需要担心被这种麻烦找上门，那些公司有专门的人负责出面解决这种事。
　　或者说的更直白些，这些黑人街头帮派根本不敢找那些白人大公司的麻烦。
　　“家里只能拿出四万块，全部都在这里，不过我和他们谈妥了，斯派克～”自家的副导演，也是自己的亲弟弟辛克莱·李此时挂掉电话走过来，把一个装着钞票的袋子递给哥哥：
　　“一张欠条，剩下的最晚一周内支付，你签字，他们拿走这笔钱和欠条，就可以继续拍摄。”
　　斯派克看看此刻全部都在等候自己的剧组众人，他没有选择，如果今晚不补拍完戏份，明天，主演丹尼·埃罗就要回加州拍其他电影，再想让他安排出时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而且费用也要再付一次，还有其他人工，全部加在一起，恐怕损失要比十万块多出更多。
　　至于之前马丁在电话中说起他赶过来帮自己解决，斯派克没有当成真话，马丁只是汤米的司机兼保镖，不是汤米本人。
　　“我打给了苏珊，苏珊答应让我在纽约享受三天假期，去陪陪父母，等假期结束再回加州。”凡妮莎此时走过来，对斯派克说道。
　　斯派克感激地看向凡妮莎，凡妮莎是汤米特意打招呼让他安排角色的女明星，斯派克本来觉得凡妮莎太过漂亮，不适合这部偏写实的电影，不过碍于汤米是投资三百万的金主，所以最终犹豫再三，把本来属于自己亲妹妹乔伊·李的重要角色让给了凡妮莎，当时内心甚至有些不情愿，毕竟他拍电影从来都是关照家人，从拍摄第一部短片开始，他自己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就是电影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但没想到，之后凡妮莎的唱片和主演的剧集在黑人间非常受欢迎，而且杂志报刊上针对她当年丑闻的舆论也从之前的黑人荡妇转为被白人迫害的黑人女性，得到了大量黑人的支持与同情，这反而让自己这部电影得到了更多关注，尤其得知电影素材不足，需要补拍镜头时，凡妮莎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赶来纽约开工，丝毫没有明星的架子，这让斯派克对凡妮莎非常感激。
　　现在，对方又特意帮自己争取了三天的时间。
　　“就按照他们说的，我们……”斯派克打定主意准备写下欠条，尽早开工时。
　　凡妮莎的电话再次响起：“凡妮莎，你在哪里？”
　　凡妮莎马上对斯派克李说道：“是马丁，他真的赶过来了！”
　　随后又对电话中问道：“你在哪里，马丁？”
　　“我的座驾是一辆白色林肯加长型，迈克尔·杰克逊同款。”马丁在电话内说道。
　　凡妮莎和斯派克开始留意街道上的汽车，果然，远远一辆白色林肯加长轿车正缓缓驶来。
　　凡妮莎快步走到路边，朝着轿车晃动着自己的手臂。
　　轿车开了过来，司机打开车门，马丁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阿尔伯特·凯尔。
　　“霍克先生也来纽约了吗？”斯派克第一反应是把脑袋朝着轿车内继续望去。
　　可是发现司机随后就关上了车门，这说明车里已经没有其他乘客。
　　马丁则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斯派克手里装着钞票的包装袋：“这是多少钱？”
　　“四万块。”斯派克没有反应过来，对马丁说道。
　　马丁接过来：“就这样吧，我来替你解决，你欠我六万，斯派克。”
　　说完，马丁顺势打开纸袋看了一眼，从里面拿出一沓装进自己的西装口袋，把纸袋和剩余的三万块朝身旁的阿尔伯特晃了一下：“小子，现在跟我去和那些家伙打个招呼。”
　　收了斯派克的钱，让马丁心情大好，自己跟在老板汤米身边，看来已经掌握了赚钱的技巧，自己只是说帮斯派克出十万块，但完全没有拿钱出来，可是现在呢？先是拿到了四万块，付出三万块，自己赚了一万块，外加斯派克还要欠自己六万块。
　　毕竟这意味着不需要花老板的钱，自己还赚了一大笔，马丁甚至满怀恶意的想着，如果斯派克敢赖掉这笔账，到时候自己就让这个叫阿尔伯特的小子，继续对斯派克的剧组做这些街头帮派一样的事。
　　马丁带着阿尔伯特直接朝着远处那十几个霸天虎帮派的黑人青年走过去，和衣着朴素的阿尔伯特不同，那十几个帮派分子留着奇异发型，衣着花哨，此时正纷纷打量着那辆白色林肯轿车，以及越走越近的两人。
　　对方为首一个牙齿都烂掉的青年咧开嘴巴，和身边同伴对视一眼，随后打量着逐渐靠近的两人，语气嘲讽地笑道：“黑鬼，要么把钱交给我，要么乖乖滚开，不然……”
　　说着话，他大大咧咧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腰间的手枪，恐吓着阿尔伯特：“不然你们就要用嘴巴帮我的枪做个口活，让它给我一个不射你们的理由。”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Nigger Boss。”马丁面无惧色的向对方开口：“如果我的白人保镖佩奇在场，你现在嘴里已经塞住了自己的球杆，你该庆幸他被我留在别墅的磨坊里推磨。”
　　“你……”对方还想骂几句脏话，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上，几辆车车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十几个青年回过头，只见四辆破烂轿车此时车门打开，下来八个穿着朴素，但手里拎着各色枪械的黑人大汉，一个个神色剽悍，此时立在十几个人十米外，漠然的端着枪盯着他们。
　　这些青年身上佩戴的几把手枪，和那些人手中的家伙比起来，好像玩具一样可笑。
　　所以他们非常识趣的丢掉枪械，迎着这八个看起来就比普通帮派分子更凶狠的大汉举起双手。
　　不需要那些看起来就让人心惊肉跳的步枪，只需要对方带来的两把大口径霰弹枪其中一把扣动，喷射出来的弹片就能让他们所有人都躺在地上。
　　“跪下，黑鬼们，我保证，帮所有枪做一次口活，也许它们就不会射你。”马丁整理着西装，立在众人面前，脸色倨傲地说道。
　　远处，斯派克·李和他的剧组成员们都已经看到目瞪口呆，尤其是凡妮莎，她对马丁非常了解，两人曾经住在一处别墅不短的时间，她知道对方是汤米的保镖兼司机，在洛杉矶也有朋友能解决一些帮派冲突。
　　但没想到马丁能如此霸道，在美国第一大城市纽约的街头，召集了一群拿着各种大型枪械的手下，把刚才还对剧组众人盛气凌人的十几个青年，吓到乖乖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为首的刚才那个差点让马丁帮手枪做口活的年轻黑鬼紧张地问道。
　　阿尔伯特还没开口，马丁已经及时抓到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对着跪地的黑鬼大声说道：
　　“马丁的果实，记清楚，他们是他妈的马丁的果实！而此刻立在你面前的，就是他们的一家之主，马丁·哈特。”
　　斯派克李这部电影被黑人帮派恐吓不是杜撰，美国拍电影也会遇到与香港电影圈类似的问题，斯派克李当时的解决方式就是，找了果实这个比帮派更吓人的组织出面，解决了对方。


###第208章 不是一个人的假期
　　纽约的冬夜，科林手里握着一罐比瓶装水还要便宜的淡啤酒，懒洋洋的靠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去打开电视机，而是目光温柔地看向此刻围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脸蛋被炉火映成红色，正在与家庭教师摩根太太讨论课外阅读话题的贝西娅。
　　虽然完全听不懂摩根太太与自己女儿到底在聊什么一个故事，但就是感觉温馨。
　　儿子汤米在客厅遥远的另一端，正小声与索菲娅交谈着什么，如果把索菲娅换成奥蒂利亚，旁边在加上托尼和阿什莉，科林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接近圆满，余生只剩下等待上帝感召他升入天堂，与妻子阿莉达在天国重逢。
　　汤米与索菲娅说完之后，也走过来，拿起茶几上一罐啤酒打开，坐到自己老爹的身旁，瞥了贝西娅的方向一眼，随后好奇的对目光专注的老爹问道：
　　“在看什么？”
　　“违背道德的人。”科林扭过头，看着汤米说道。
　　汤米愣了一下，又看了贝西娅的方向一眼，随后才反应过来，老爹不是在评价自己，而是说贝西娅和她的家庭教师正围绕那本名为《违背道德的人》的法国小说进行讨论。
　　“你怎么看待书中主人公米歇尔的种种行为，贝西娅？”摩根太太是个古板严谨的老妇人，在普罗维登斯一家教会女子中学教务长的位置上退休，也是罗德岛州教育倡导协会的委员会成员，如果不是为了帮发起中小学生提高作业量倡议的自家协会筹款，只是单纯给与报酬，很难聘请她担任私人家庭教师，此刻她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盯着贝西娅问道。
　　虽然老爹在等待上帝感召，但贝西娅觉得这世界一定不存在上帝。
　　因为自己从七岁开始，每天晚上上床睡觉之前，都会虔诚的向上帝祈祷，祈求汤米做生意亏钱，至少付不起帮自己聘请家庭教师的费用。
　　要不然就是虔诚祈祷上帝保佑摩根太太以及所有替汤米压迫她的各种老师出现各种突发情况，比如意外怀孕生产，扭伤脚踝之类，总之无法准时为她提供辅导。
　　但直到如今她已经十四岁，那些虔诚的祈祷一次都没有灵验过，相反，还再逐渐加码，随着年龄增长，她又多了很多诸如舞蹈，击剑，马术，网球之类的课外课程，自己的同学能用周末的时间跑去大城市去看明星的现场演唱会，而自己则只能跑去听那些欣赏不来的交响乐演奏会。
　　贝西娅觉得站在湖边一群鸭子嘎嘎叫着乱跑游水，都比穿着礼服坐在舞台下面，看一群人拿着各种乐器一股脑吹响更有意思。
　　好不容易来纽约享受一次假期和家庭聚会，然后她亲爱的哥哥汤米，贴心的用专车帮她把自己的专属梦魇摩根太太接来了纽约的度假别墅，自己走进卧室还没来及脱下棉衣喘口气，摩根太太已经开口询问她昨天布置的作业是不是已经完成。
　　为什么托尼和汤米就能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托尼儿时就认识阿什莉，两个人青梅竹马，汤米也有自己的两个死党，丹尼斯和帕姆。
　　而自己的童年，只有摩根太太这样的巫婆陪伴。
　　“看完之后，我脑中只有我哥哥汤米。”听到摩根太太已经微微清了下嗓音，贝西娅马上回过神来，对摩根太太说出答案。
　　摩根太太愣了一下，不远处沙发上正安逸喝着啤酒的汤米和老爹也都听到了贝西娅的话，下意识坐直身体，老爹更是开心的对汤米说道：“看到没有，你是贝西娅的偶像，她说你和书中那些名人一样优秀。”
　　汤米舔了舔嘴唇，悄悄对老爹说道：“我对你的看法不太乐观。”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哥哥汤米？”摩根太太有些奇怪贝西娅的第一句话，不过学生给出什么答案都不奇怪，要看后续的理解展开。
　　贝西娅扭过脸看了一眼汤米，随后又看向手里那本《违背道德的人》的封面：“我觉得汤米很像米歇尔，一个背德者，汤米之前不是现在这样，我是说他会带我去森林里捉蝴蝶，或者为了帮我出气，会追着一条吓哭我的狗持续教训两个月，直到那条狗后来每次看到我，都哀嚎着逃窜，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背叛了自己，和米歇尔一样，他身上多出一层又一层衣服，他开始热爱学习，张口闭口都是上帝，没有生活，只有工作，他甚至可以为了赚到更多钱放弃与家人团聚。”
　　“我觉得她只是开头抱怨你几句，马上就要郑重感激你。”科林听到这里，有些尴尬的为自己刚才的话做些必要补充。
　　不过老爹显然又一次猜错了，贝西娅眼睛不时瞄着汤米，更加犀利地说道：“米歇尔心中清楚，他完全不爱自己的妻子玛瑟琳，但他还是娶了她，因为玛瑟琳温柔体贴漂亮贤淑，汤米也一样，我觉得他没有那么爱奥蒂利亚，或者说，除了他自己，他不爱所有人。”
　　“贝西娅，我让你聊聊书中的……”摩根太太听到贝西娅这番话，马上开口，想要让贝西娅把话题从对他哥哥汤米的评价扭转回书中情节。
　　“没关系，摩根太太，请让她说完，我觉得很有意思，如果这就是那本书带给她的感悟的话。”汤米笑着对摩根太太说道。
　　贝西娅继续说道：“米歇尔娶了玛瑟琳，患病的他，在蜜月期间得到了玛瑟琳悉心的照顾，但当玛瑟琳为他流产时，他呢？他喜欢上了成为同性恋的快乐，并且盼望玛瑟琳去世，能让他从婚姻中解脱出来。”
　　“摩根太太，我插一句嘴，我不知道是不是学校让孩子们读这种书，但最好，别让我的女儿看同性恋这种书。”科林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这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摩根太太想要解释一下这本书是世界名著，不过科林显然没兴趣听她的解释：
　　“我不关心米歇尔得了什么奖，他就是爱因斯坦，也不能成为他不关心妻子，反而盼望她去世的理由！他是个毫无责任感的杂碎！上帝一定会惩罚他这个该死的同性恋！还有，贝西娅！我不准你这样恶意猜测汤米，你要向她道歉。”
　　“我没有恶意，爸爸，我也没有说汤米和米歇尔那样恶劣，只是我觉得，汤米和米歇尔一样，是个纯粹的个人主义者，也就是书中所说的，背德者。”贝西娅对科林回应道。
　　随后又看向汤米：“我现在是不是变得一点儿都不可爱了？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内心更希望，当年没有让我读这么多书，给我一个快乐但是没有知识的童年？那样的话，此刻坐在这里的贝西娅，就只会和你们说起如何让自己化妆更漂亮些，或者争论哪部电视剧更好看？而不是通过阅读一本书，深刻的剖析她的哥哥。”
　　“摩根太太，这种阅读理解你能给她什么分数？”汤米喝着啤酒，看向摩根太太，带着笑意问道。
　　“言语很尖锐，而且通过阅读之后，总结出主角是一个思想放纵的个人主义者，我想，它值得一个A。”摩根太太收拾着站起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随后朝众人礼貌的笑笑，告辞上楼，回房休息。
　　她只负责贝西娅的功课，不负责缓解兄妹之间的矛盾，而且她早就猜到，贝西娅在纽约假期的第一天就见到自己出现，一定会对汤米恨到咬牙切齿。
　　“听到没有，只是个A，我像你这么大时……”汤米说了一半停下，因为他自己十四岁时，根本拿不到A，所以改口说道：“我是说，你需要拿到A+。”
　　“你如果再给我这种惊喜，我下次保证回答的更尖锐。”贝西娅用挑衅意味十足的语气对汤米说道。
　　“第一，我很爱奥蒂利亚，但爱情存在多样性，这个问题需要你有一天恋爱后再展开，可能那时更容易让你理解，第二，我也不是纯粹的个人主义者，因为这个世界，个人主义者不适合生存，这个问题需要你大学修读哲学或者工作后会有感触。”汤米握着啤酒易拉罐，思索了两秒钟，随后说道：
　　“第三，最重要的一点，我不是，也永远不会是同性恋，以及最后，纠正错误，米歇尔不喜欢家人为他套上的那一层层衣服，他喜欢自由，而我，更享受穿好衣服之后带来的自由。”
　　“向汤米道歉，贝西娅，你刚才非常过分！”科林板起脸，对自己的小女儿认真地说道：“你不能用那样的语气对自己哥哥讲话！”
　　贝西娅走过来站在汤米面前，看了汤米几秒钟，随后才轻轻把头倚在哥哥的胸前：“很抱歉，汤米，我的话让你难过了吗？”
　　“有一点，毕竟你把我和一个喜欢装成穷鬼的同性恋相提并论。”汤米拍拍贝西娅的背，笑着说道：
　　“不过我知道你其实可以拿到A+之后，那点儿难过马上就不见了，毕竟你只是试图让我反思，不是真的只能得到个A。”
　　贝西娅震惊的把头抬起来，像见鬼一样盯着汤米，从之前兄妹情深的表情变成了不可思议：“Come on！这你都能猜到？摩根太太都没察觉！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反思了吗？”
　　“没有，在你成为霍克家第一个哈佛或者耶鲁的大学生之前，你就只能听家人的话，乖乖穿衣服，米歇尔小姐。”汤米笑眯眯地说道。
　　贝西娅长大了，居然学着尝试套路自己，让自己因为反思她那番话而愧疚，放松对她的要求。
　　只是招数拙劣稚嫩了些，但汤米很期待，自己妹妹长大成人之后用这种手段去套路这个世界，那一定很精彩。
　　被揭穿心思的贝西娅气急败坏的抱起自己那本课外读书，甚至没有和大家说晚安，就恼羞成怒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上楼时楼梯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代表着她的愤怒。
　　“你就不能反思一下？毕竟我就像米歇尔那样，被迫接受你的安排……”二楼楼梯口，贝西娅回头怒视汤米：“你烂透了！汤米！”
　　汤米朝她举起啤酒示意了一下，笑着说道：“多谢夸奖。”
　　“所以……所以刚才贝西娅那些话是假的，我是说她说你不爱奥蒂利亚，自私之类那些话？”科林有些发懵，语气不太确定地问道。
　　汤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是假的，她就是想诈我，然后让我情绪波动，随后陷入反思与内疚，最终给与她一个自由的假期。”
　　“我他妈差点都要筹备一次相当严肃的家庭会议讨论你们兄妹的矛盾时，你却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科林张大嘴巴，对汤米说道。
　　汤米还没来得及回答，索菲娅已经打完电话走过来：“汤米，马丁打来电话，说他……虽然租赁司机和豪车，以及去夜总会消遣花掉了你一大笔钱，但他凭借自己发达的商业头脑从正在纽约补拍镜头的斯派克·李导演手里赚了回来，他想问，那些钱他能不能……”
　　“当然，他赚来的，就属于他。”汤米听到索菲娅的话，肯定地说道，不过马上狐疑的反问：
　　“马丁他妈还能赚到钱，如果不是我雇他帮我骂厄尔，沃尔夫在内的黑人，他在洛杉矶依靠自己那蹩脚的理发技巧，早已经惨死街头，里克对我说，他帮BT《今日黑人新闻》的主持人凯文理了一次发，剪完之后凯文拖着两百多磅的身躯，硬是追了他五层楼，从这一点来看，你就知道他当初吹嘘自己在迈阿密是个知名黑人发型师，绝对是谎言，搞不好是因为帮某个黑人帮派分子设计的发型惨不忍睹，被对方下达了追杀令，所以才逃去洛杉矶。”
　　“可是这个除了替你骂人没有其他优点的家伙说，目前他赚到了一万现金，而明显受过高等教育的黑人青年导演斯派克·李，反而欠了他六万块。”索菲娅对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
　　“而且听起来马丁没有喝醉酒，毕竟如果喝醉的话，他宁可打给佩奇先生，都不敢打电话给我或者你。”
　　“随便他，你和他说了吗？未来一周他每天都要过这种生活，他身体能不能吃得消？”汤米问道。
　　索菲娅还没开口，旁边科林听到汤米的话，已经顾不上思考兄妹互相套路彼此的家庭问题，满脑子都是黑人马丁用霍克家的钞票去租赁豪车，夜总会纸醉金迷的画面。
　　汤米刚才嘴里说出的话，比兄妹争吵更让他血压上涌。
　　科林本来想等索菲娅离开，没有其他人在场再询问汤米，可是一想到此刻有个黑鬼花着儿子辛辛苦苦赚来的钞票，享受着香车美人，完全无法让他再忍得住：
　　“如果不是我确定自己婚后没碰过其他女人，而你又是从你妈妈肚子里爬出来，我还以为是我被哪个黑鬼女人用药强行上床才生下了你，汤米，你给黑鬼们办电视台，你给黑鬼们拍让街坊们看完血压爆表的电视剧，你甚至帮黑鬼女人寻找她们的丈夫……现在，你让那黑鬼租了一辆豪车，还有专人司机，载着他去纽约各大夜总会消遣？我带着贝西娅来纽约，都是自己开车！这世界怎么了？黑鬼骑在了白人老板的头上？我他妈要打电话回华威，号召大家重新穿上白袍，3K党是时候为这个国家挺身而出了！”
　　“我觉得你为了托尼，最好不要出动华威3K党街坊们～”汤米看到老爹抓狂的模样，笑着说道。
　　听到是为了托尼，科林马上冷静下来，不过他想不通马丁去花天酒地，与托尼有什么关系，于是狐疑地问道：
　　“什么叫做为了托尼？你不是同性恋，但托尼是同性恋？而且他瞒着阿什莉出轨的男人还是黑鬼马丁？我的阉鸡刀在哪儿？”
　　“你以为托尼的假期，是他一个人下船，和我们这些从外地赶来纽约的家人们团聚？事实上，那船上有和他关系不错的一些战友或者上级也需要下船度假，比如其中有四五个家乡在内陆州的黑人，他们在船上都拥有军官或者士官的身份，这些黑人的家人，虽然家境普通，但明天也会出现在纽约，给托尼那些黑人战友一个惊喜，你以为他们自己有钱支付这种异地假期？没有，所以是我来承担费用。”汤米看向科林，认真地说道。
　　科林抖了抖嘴角：“你是说，你不仅给黑鬼马丁花钱，还给好几个黑鬼的黑鬼亲属们承担路费，让他们能不远千里来纽约和托尼的黑鬼士兵们私会，也许回家之后，为此会多生出很多小黑……”
　　“不止路费，还包括酒店，洋基队，尼克斯队的主场比赛球票，在纽约假期期间的代步汽车租赁费之类的开支，所以你看到索菲娅今天不停的打着电话，就是在安排这些琐碎的事务，除此之外，一些夜生活消遣，总要有人陪同，托尼不可能招待他们，所以我只能找个黑人员工提前体验一下，然后以我的得力助手身份，去陪他们消遣，我觉得马丁比起公式化的导游，能让那些托尼的战友感觉关系更亲近些，毕竟马丁为我工作，他们和托尼一起工作。”汤米目光坦然的看向自己老爹，开口说道。
　　科林就算是头脑再差，此时也已经听明白，只能颓然坐回去接受现实：“托尼和你商量好的？”
　　“托尼给我名单，我负责承包名单上他那些战友或者上级的假期。”汤米点点头，说道。
　　科林觉得啤酒顿时没了滋味：“一切都是为了托尼升官发财？”
　　“稍微有些区别。”汤米喝干啤酒，把易拉罐瞄准垃圾桶的方向丢过去：
　　“认真来说，应该是为了托尼升官，汤米发财。”


###第209章 三个老家伙
　　马丁有些忐忑地看着面前这几名人高马大的黑人兄弟，老实说，他觉得随便拽一个出来，都比自己更能胜任保镖这份工作。
　　“伙计们，我有些奇怪，像你们这种人才，如果去做些热门生意，纽约街头绝对有你们一号，我在迈阿密，洛杉矶见过你们这种人，洛杉矶康普顿，我有一群叫康普顿刽子手的兄弟，他们和你们有些类似，其他街头帮派打打杀杀，他们专注自己的生意，别人不惹他们，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找麻烦，我的意思是，他们虽然低调，但在业内会保持知名度，这样的好处就是，其他帮派会尽量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马丁自己从客厅冰箱里取出一盒冰激凌，随后用勺子一边挖着，一边对客厅内昨晚帮自己吓走那些街头混混的大汉们说道。
　　“我们不是帮派，我们是邻里组织。”一个大汉满脸憨厚的对马丁重复了一遍：“我们不做违法的事，毕竟我们没做，都被警察经常找麻烦，如果真的去做了，恐怕早就被送进了监狱。”
　　听到对方的话，马丁咽下嘴里的冰淇淋，用右手的勺子指向对方：“这就是问题所在！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德雷克，德雷克·麦基。”大汉显然是这些人的头领，此时立在这处豪华酒店总统套房的客厅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听到马丁的问话，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马丁用一副在洛杉矶见过世面的嘴脸说道：“你们如果做了那些事，警察才不会去找你们麻烦，洛杉矶和迈阿密的黑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在白人眼中，我们黑鬼就他妈一定是犯罪分子，你们拿着武器，居然不去贩毒，居然不去谋杀，不去绑架，不去抢劫……这才是让警察感到恐惧的所在，如果他们知道你们拿着武器去抢劫，相信我，他们会马上松一口气，感谢上帝，黑色果实那些家伙原来不是想要刺杀他妈的总统，就是想抢两个便利店，顺便谋杀了五个黑鬼！不用再浪费精力关注他们，等到有黑鬼死者家属报案之后，我们再慢慢调查！”
　　“黑色果实是当年响应马尔科姆·X和路易斯·法拉克的号召成立的黑人邻里组织，我们不是帮派，先生，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保护黑人不受欺辱，让黑人家庭的小孩子们能平安长大，守护他们长大，直至成熟，成为黑人们所需要的果实。”德雷克穿着一件棕色的棉夹克，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对马丁认真地说道：“还是要很感激你的捐款，自从82年之后，我们就没有了大额捐款，运转非常困难，这差不多是十年来，最大的一笔捐款。”
　　马尔科姆·X，马丁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个当年很有名气的黑鬼活动家，不过六十年代就死于谋杀。
　　但后面路易斯·法拉克的名字，却对马丁而言，堪称大名鼎鼎，如今仍然活跃在美国，公认的黑人至上主义者，反白人邪教领袖，以及死硬的反犹太专栏作家，常年在各种黑人报纸上刊登指责犹太人操作媒体，政府和经济，欺压黑人的文字，更是公开宣称黑人天生就优于其他人种。
　　更夸张的是，这个黑人种族主义者多次称赞xxx非常伟大，对世界具有重大贡献，因为他为世界除掉了大量如同撒旦般邪恶的犹太人。
　　曾经在黑人民族大会上当众说出美国犹太人银行家当时曾支持xxx，任由他屠杀他们的德国或者波兰同族，所以不要以为犹太人真的善良且维护同胞，他们只与金钱亲近，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支持他屠杀同胞，随后在战后又以受害者身份博取特权。
　　这种石破天惊的言论，也让美国犹太防卫组织JDO和犹太保卫联盟IDL这两大犹太种群自卫组织常年把这位黑人列在暗杀黑名单第一位。
　　找个更直观的词语形容，这家伙大概就是黑人3K党的党首，人送绰号黑人XXX。
　　而他没有和那些六十年代的黑人活动家一样死于谋杀，主要原因是他比马丁路德金，马尔科姆·X等人更极端也更强硬，他信奉YSL，拥有一支YSL信仰的黑人准军事团体，常年接受YSL世界各位领导人的捐款，甚至外界传言黑人活动家马尔科姆·X都是死于他这位亲密好友手中，因为马尔科姆风格温和，愿意与白人妥协沟通。
　　这样一个狠角色，美国政府都不太敢轻易去碰他，因为除掉他，不止让他彻底神化，也会让那些追随他信仰他的大量黑人完成从狂热邪教徒到真正恐怖分子的转变，恐怕那时对美国为祸更重。
　　何况他只是发表很多反犹太言论，并没有真的做出恐怖行为。
　　而且犹太人也不是没试过暗杀活动，只不过双方碰过几次，犹太人根本没有占到便宜，美国犹太两大自卫组织背靠以色列和美国犹太富豪，这位黑人的教派则背靠强大的YSL海外支持，包括利比亚，埃及等国，都是他的金主，与犹太人组织比起来并不逊色。
　　而且他手下那些黑人信徒，也不是日常在街头常见的垃圾黑人，这些黑人信仰坚定，能坚持婚前禁欲，婚后一夫一妻，拒绝酒精和毒品等等，甚至路易斯要求信徒们避免过多接触黑人群体流行的街头文化，尊重他人，努力学习知识。
　　那些家伙看起来与中世纪信仰坚定的圣骑士感觉没什么区别。
　　甚至美国很多黑人会私下小额捐款给路易斯·法拉克和他的组织，比如马丁就捐过十美元。
　　不为别的，就单纯觉得对方是黑人之光，前几年蒙大拿3K党聚会时，对方手下几名黑人直接冲进去用自制燃烧瓶烧了对方的会场，当场开枪枪击3K党党徽，吓到当地3K党根本不敢有所反击，最终依靠报警才把这几人抓走。
　　这种事迹还有很多，甚至连美国黑人最大的团体美国有色人种协进会都吓到与这家伙划清界限，声称路易斯·法拉克的黑人宗教团体是信奉黑人至上主义的仇恨组织，绝对不能代表所有黑人。
　　而那些混迹各大城市的黑人帮派，只会欺负黑人，根本没有这样的胆量与勇气去招惹白人。
　　这个黑色果实就是面前这些有理想的黑鬼，为了响应当年跟风那个被白人定义成邪教的组织而在1979年发起成立的，想要学着路易斯·法拉克的信徒那样，严格要求自己，不做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并且尽可能维护黑人社区的治安。
　　但问题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路易斯·法拉克的手下信徒们能严格要求自己，是因为背靠金主不缺钱，面前这些黑人显然没有路易斯·法拉克那样多的金主爸爸，坚持这么久，甚至被白人诬陷成极端组织，仍然坚持避免违法乱纪，已经是黑人群体中的奇迹。
　　“如果我在纽约这段时间，你们愿意保证不让那些小喽啰找我的麻烦，我会考虑一下，问问自己的秘书，看看是否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合法的工作，如果你们做的好，我想捐款会定期出现。”马丁看向对方，表情真挚，但实则有些心虚地说道。
　　他只是个保镖兼司机，不是真的大人物，当然不可能真的定期捐款去支持这个邻里组织运转。
　　不过这些黑人没有怀疑马丁，毕竟昨晚他们都见到斯派克·李，凡妮莎·威廉姆斯这些黑人中的知名人士都需要马丁的帮助。
　　听到马丁的话，这些黑人都露出了喜色，还没等感激的话说出口时，马丁的电话响了起来。
　　“索菲娅？”马丁接通之后，听到对面索菲娅的声音，马上迈步走到阳台，拉开与那些黑人的距离，压低声音：“有什么事吗？”
　　“听到你还没喝醉我很开心，玩的怎么样？”索菲娅在电话那边开口问道。
　　“非常好，我一直没有搞清楚，老板是单独为我安排了员工福利？”马丁说道。
　　索菲娅听到马丁居然觉得汤米会考虑员工福利这个问题，觉得有必要浇灭他的希望：“你热爱幻想的习惯要改一下，马丁，你今天的体验主要是为了明天的工作做准备。”
　　“什么工作？”
　　索菲娅说出了安排：“有几名黑人海军军官，汤米希望由你完成这段时间的招待工作，就像你昨天款待自己那样，你大概需要再去准备几辆车，安排好司机，陪他们去纽约各处景点转一转之类。”
　　马丁看向客厅那些黑人，握着电话说道：“我就该猜到，老板昨天让我去消费，不是单纯想要奖励我这段时间辛苦工作，索菲娅，我以什么身份……和那些军官打交道？”
　　“BT电视网的制片人或者高级发型设计师之类？你喜欢在自己名片印什么头衔都可以，但印刷费自己付。”索菲娅笑着说道：“而且汤米让我提醒你，你就算是在名片上写自己是美国总统，你每周也只能领取250块周薪。”
　　挂掉电话，马丁走回客厅，看向这些黑人：“你们会开车吗？”
　　这些黑人面面相觑，随后对马丁点点头：“当然，先生。”
　　“很好，我的秘书打给我，我在纽约的行程有些变化，一些五角大楼的黑人高级军官正赶来见我，我准备安排几辆豪车去接他们，如果你们比汽车租赁公司安排的专职司机更值得相信，我想，捐款会对你们招手。”马丁看向这些黑人，开口说道：
　　“他们每一个都和我一样，是你们绝对没机会接触的大人物。”
　　“我们还不知道您到底是谁，哈特先生。”叫德雷克的黑人对马丁问道。
　　马丁拿起刚才没吃完的冰激凌，扭头看向客厅打开的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BT电视网的深夜节目《全能改枪王》：
　　“看到那个为美国所有黑人专门提供精彩节目的电视网了吗，它是我的。”
　　……
　　与汤米的父亲科林·霍克，托尼的岳父罗根·赫尔多相处一分钟，朱利安·法瑞尔就觉得汤米更顺眼一分。
　　汤米，奥蒂利亚，托尼，阿什莉，贝西娅等人，一早就被据说是自己女儿和汤米两个人在纽约生活的CS死党用要让这些外乡来的土包子见识见识真正纽约的理由接走。
　　自己妻子则和赫尔太太，在索菲娅，多萝西的陪同下出门，据说索菲娅提前预订了纽约知名的女性按摩师做按摩。
　　然后，偌大的玛丽庄园，就剩下自己，科林，罗根三个老家伙。
　　这让朱利安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他不太敢与科林和罗根这两个张嘴闭嘴总是蹦出脏话字眼，笑声夸张洪亮的家伙过多交谈。
　　他们两个一直生活在底层，而朱利安，从出生开始，底层就是与他完全绝缘的另一个世界，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哪一句突然说错，然后两个看起来身强体壮，皮肤晒成黑红色的家伙抡起手里的啤酒瓶，砸在自己头上。
　　所以，前脚刚满脸微笑的目送佩奇开车载着自己妻子在内的几位女士之后，朱利安马上就开动大脑，想要找个理由离开，等晚上再回来和所有人一起享受假期晚餐。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那个该死的未来女婿虽然是个混球，但确实又很有些能力，汤米就像是瓶润滑油，无论局面有多干燥，他都能让它变得润起来，无论多糟糕的氛围，只要他在场，永远都能保持热络。
　　“嘿嘿～女人们总算走了，听她们在那里兴高采烈的讨论穿什么样的衣服出门，让我想起阉割自家公鸡时的画面，我阉鸡时，其他那些鸡也在旁边咯咯咯咯叫个不停，我不明白，阉割一头公鸡，那些母鸡兴奋什么，就像现在我不明白，这些女士们为什么能在我旁边因为出门穿什么样的衣服而聊四十分钟，我妻子学坏了，朱利安，这都是你老婆和索菲娅的错。”罗根·赫尔目送自己老婆随着汽车远去之后，那张本来挂着麻木假笑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种真诚的表情，他伸出双手，左手揽住科林，右手则揽住朱利安：
　　“但结局是好的，现在，就剩我们三个老家伙了，科林，你得让我和朱利安把麻木的大脑恢复过来。”
　　朱利安有些不适应，因为其实他和赫尔先生只是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圣诞节，关系算不上熟稔，但显然，在此刻的罗根·赫尔眼中，他可能已经算是对方认可的“朋友”？
　　科林转过身，看向被自己两个儿子分别抢走宝贝女儿的两个老家伙：“你们知道吗，我早就想拯救自己的大脑，接下来，我们要用酒精……”
　　“科林，罗根，我可能要去曼哈顿见个生意上的……”朱利安听到科林准备带着他们两个在下午时段喝酒，当即决定要找个借口离开，他觉得和这两个喜欢喝酒的家伙在一起，比听一群女人讨论穿什么衣服出门更危险。
　　听到朱利安说他有生意上的工作要处理，科林和罗根都没有反对，只是有些看起来更像是客套敷衍的遗憾表情。
　　“我昨天就已经打探清楚，地点大概距离这处庄园大概十几英里，完美符合我们的口味，各种口味的酒水，偶尔会客串脱衣舞娘的吧女，去享受的客人非常多，我们过去一定不会觉得无聊。”科林和朱利安打完招呼，扭头就对罗根·赫尔兴奋地说着自己收集到的信息。
　　朱利安本来整理着西装准备离开，听到科林嘴里冒出的话，有些犹豫。
　　科林不是华威希望山街区公认的绝世好男人吗？不要说自己，就连奥蒂利亚，自己妻子，甚至汤米都一直说，这家伙深爱他的妻子，哪怕妻子去世，都没有与其他女人发生过任何暧昧事件，用汤米的话说，他老子在男女关系上最疯狂的一件事，就是曾经打算用他那常年体力劳动锻炼出来的翘臀诱惑女律师，试图让女律师能给个折扣价格，帮他带回贝西娅。
　　现在，没有了其他人，只有自己在内的三个老男人，这家伙肆无忌惮暴露出了本来面目？
　　酒水，吧女……再联想到这里可是纽约长岛，有钱人聚居之地，朱利安脑中已经马上想象出那处俱乐部美女如云，纸醉金迷的画面。
　　而且他在纽约的房产在曼哈顿，对长岛附近的娱乐场所完全不清楚，看样子，霍克和赫尔两个老家伙没少出入这种场所，那大家应该拥有相同的口味与爱好，也更容易成为彼此信任的朋友。
　　“你知道吗，科林，我觉得如果不想被你们腹诽我是个扫兴的人，最好几个老家伙集体行动，罗根？”朱利安转过身，看向两人，用探询的语气看向两人。
　　罗根·赫尔笑了起来：“这才对嘛，伙计，如果你真的离开，我绝对会在背后和科林说你无趣，以后最好不要邀请你。”
　　“那看起来现在我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朱利安摊开手笑着问道。
　　“明智的选择。”赫尔拍拍朱利安的肩膀。
　　科林则疑惑地打量着朱利安：“你确定？”
　　“当然确定。”朱利安看到科林的目光，还以为对方是猜测自己是不是准备替女人们当线人，主动解释道：“我在曼哈顿，也有一些符合你们口味的场所推荐，或者说，我们的口味，要不要我带你们先去见识一下我的口味？”
　　科林咧嘴笑了起来，拒绝了朱利安的提议，大方地说道：“不，这次所有花费我来支付，然后下一次是罗根，最后一次再轮到你。”
　　朱利安没有推辞，他知道科林如今用他的名义注册了几家公司，然后还持有一些股份，并不缺钱。
　　事实上，不止科林，甚至罗根和他的海线船业，也因为参与了汤米的一些生意运作而变得更加富有。
　　比如汤米之前曾特意飞去当面说服他，为海线船业引入了几个新股东，海线船业又持股了硅谷几家计算机公司，之后出资成立了两个下属公司，其中一个公司的总裁叫做托马斯·海沃德，美利坚第21任海军作战部长。
　　海线船业之前一直专注私人游艇行业，但不代表对成为五角大楼海军部的承包商没兴趣，那些大订单因为没有专利和背景，暂时没什么机会，但如今随着计算机业逐渐蓬勃，把计算机专利与舟艇专利结合在一起之后，再加上前任海军作战部长的人脉，油水微薄的海军小型后勤舟艇采购订单倒是拿到了一些，不过收入嘛，只能说聊胜于无。
　　如果只是这样的结果，不值得朱利安认可汤米这位未来女婿，最主要的是后续，美国五角大楼的订单拿不到，但在那些KeyBank的慈善活动大行其道的国家，把海线船业包装成与洛克希德·马丁，雷神一样的美国五角大楼承包商，让那些从KeyBank赚到好处的贪官，依靠KeyBank的贷款购买海线船业的舟艇提高那些小国的海防力量。
　　慈善活动时就已经展开合作的人脉，第二次合作完全不需要涉及到信任度问题，那些官员不需要自己付钱，又有额外收入落袋，还能宣传购买了美国强大的舟艇提升国防力量，拉近与美国的关系，简直没有拒绝的理由。
　　至于那笔贷款最终如何偿还，谁他妈在乎？
　　无论是海线船业的国际知名度还是赚到的钞票，都让朱利安对汤米没有了任何不满，这家伙就是他眼中最完美的女婿。
　　至于汤米瞒着奥蒂利亚与其他女人关系密切的问题，开玩笑，有钱的男人哪个会真的一辈子就对着一个女人？没几个情妇，怎么向朋友吹嘘自己的魅力？
　　看看现在的科林，之前是典型的好男人，现在有了钱，马上就变成了了解各处高档俱乐部的男人。
　　就这样，三个老男人，坐上科林的皮卡车，直奔完美符合他们这些老家伙口味的娱乐场所。
　　只是随着车开的越远，朱利安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因为之前车窗外是长岛的各处私人庄园，度假别墅，哪怕在冬天，景色也足够优美，但随着时间推移，车窗外已经变成了普通的城郊民居，环境也越来越差。
　　本来朱利安以为是向纽约城内开去，现在看起来更像是离纽约越来越远。
　　“科林，你确定没有走错路？”朱利安开口问了一句。
　　科林在驾驶席上透过后视镜，对后座上的朱利安说道：“朱利安，你要相信，男人在这种事上永远不需要向导，当然不会迷路。”
　　“好吧，反正是你请客，科林。”朱利安得到科林肯定的答复之后，放松下来，拿起车上的一份杂志翻看了起来。
　　等这辆车最终停下，朱利安把目光从杂志转移到车窗外时，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感觉不太妙的小镇。
　　“下车，朱利安，我们道了。”科林和罗根兴冲冲拉开车门走了下去，语气兴奋地对有些迟疑的朱利安催促道。
　　朱利安跟着两人走下车，打量着四周，随后这种不太妙的感觉愈发强烈，因为他张望了半天，都没有在自己视力范围内发现有公园存在的迹象，街上的店面也都是杂乱无序自己没听过的名字，甚至远处还有辆脏兮兮的快餐车当街售卖快餐，排队购买的那些人虽然都是白人，但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
　　这不是有钱人首选的宜居小镇，什么高级俱乐部能开在这种地方？
　　“就是这里！”科林指着一扇看起来遍布锈迹有些年头的黑铁门：“快点～”
　　朱利安抬起头，门的上方挂着铁艺招牌，Milk Room。
　　“这名字听起来不太像是……我想象中那种符合口味的场所。”朱利安被罗根搂着肩膀一起朝里面走去时，狐疑地说道。
　　科林一马当先推开门走了进去：“不要只看外表。”
　　门一开，里面涌出来的各种刺鼻味道让朱利安差点当场晕厥。
　　里面是一处看起来不止与高档这个单词无缘，甚至连中档这个词都扯不上的小酒吧，一群白人大汉聚集在里面，或是打台球，或是坐在吧台前看电视，要么就坐在卡座上，言语粗俗的调戏着穿梭在酒吧内为众人上酒的吧女们。
　　朱利安之所以只是差点晕厥，就是因为在晕过去前一秒，看到一个吧女似乎因为打台球输掉，在无数男人的欢呼声中跳上台球桌，解开了自己的胸衣，让众人大饱眼福。
　　那对波对见过大场面的朱利安而言，绝对算不上诱人，但那猛然充斥自己眼球的白花花两大坨却像是强心针，让他在昏厥前找到了值得关注的两个点。
　　在看旁边的科林与罗根，简直好像回到了家，尤其科林，这家伙居然在酒吧内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然后直接朝着坐满了各色满脸酒意的健壮白人的吧台冲过去，动作粗俗且没有礼貌。
　　就像没有润滑的前戏，直接挤了进去。
　　就在朱利安觉得旁边被科林因为生猛的动作撞洒了酒水的大汉一定会发飙时，科林已经取出零钞丢在桌面上，另一手已经搭上了旁边那个还在满脸茫然的大汉肩膀：“兄弟，这地方有什么酒水推荐吗？看在我初来乍到，又准备请你一杯的份上？”
　　“弗兰克！这里来两杯霍博肯特产威士忌！我旁边的生面孔请客！”大汉听到科林的话，朝正忙碌的酒保大声喊道。
　　看到酒保没空理会自己，大汉干脆自己站起身，动作熟练的趁着酒保顾不上，自己接了两杯啤酒，分给科林一杯：“你请米尔沃特威士忌，我请你烂货啤酒，尝尝这烂货的味道。”
　　“这里面的酒精含量比我那个七十岁的叔叔体内蝌蚪含量还他妈要稀少！”科林大口灌下，随后对大汉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看来这地方的物价比华威更高，老板要兑更多的水才能保证不至于被偷酒偷到关门大吉。”
　　此时，一个上酒归来的吧女也走到科林面前，打量着陌生的面孔：“嘿，新来的，要来点儿什么？”
　　科林动作粗犷的取出一堆零钞，对最少已经三十多岁，画着浓妆的吧女说道：“首先，两杯米尔沃特威士忌，给我，和……你叫什么？”
　　“小指头米基。”吧女不等大汉自报家门，就直接帮忙说出了他的名字：“球杆可爱的好像小指头一样的男人。”
　　“Bitch！”叫做米基的大汉顿时一顿粗口，吧女也不甘示弱，剽悍反击道：“全世界都知道安全T厂家依靠最小型号都赚不走你的钱，米基！你最好祈祷他们愿意为你出儿童装！”
　　等两人各自骂完，科林把空掉的啤酒杯重重墩在吧台上，发出巨大声响吸引酒客们的注意力，随后大声说道：“其次！我要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品尝烂货的滋味！这一轮！来自罗德岛州华威市希望山的乡巴佬科林·霍克请客！”
　　这句话吼完，全场酒鬼全都欢呼着举起酒杯向科林示意，一些坐的距离够近的，则直接走过去与科林开始展开了交谈。
　　“罗根，罗……”朱利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科林如鱼得水般迅速融入这个环境之后，想要询问身旁的罗根，可是扭过头，本该在自己身边的罗根·赫尔也已经消失不见，朱利安在场中寻找了很久，才看到那家伙叼着一根香烟，此时正和台球桌前的几个大汉谈笑风生。
　　朱利安郁闷的走走过去向罗根借了硬币，随后走到酒吧角落的固定电话前想要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让对方来接自己，这里的糟糕环境，让他觉得多呆一秒都是煎熬。
　　只是还没来得及把硬币丢进去，自己屁股就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吓得朱利安连忙转身，然后就看到一个化着浓妆的吧女朝他抛了个媚眼，用力抖了一下波涛汹涌的胸部：“保养的不错，比老娘的胸还要挺。”
　　“我……对不起，你说什么？”朱利安没有随意搭话，因为他担心嘈杂的噪音让自己听错。
　　吧女打量着这个一头金发的朱利安，一副早就看穿他的模样，似乎有些嫌弃朱利安刚才的反应：“不要在老娘面前装出处男或者丧偶多年的德行，那语气让人恶心，你喝什么，翘臀男？”
　　“啤酒，谢谢。”朱利安犹豫了一下，握着电话听筒，紧张地看着对方说道。
　　看到对方盯着自己，朱利安又把硬币放到吧女的托盘里，吧女用看傻逼的眼神深深看了眼朱利安，随后转身走向了吧台。
　　朱利安回忆了一下刚才那女人波涛汹涌的风烧画面，把准备让司机来接自己的念头又稍稍压了回去，决定多待一会儿。
　　这地方虽然看起来糟糕，女人们的年纪有些大，但那种粗俗，大胆以及底层特有的风骚，是朱利安之前在那些高档俱乐部看不到的，至少在上床之前，那些高档俱乐部的女人看起来绝对不会有此刻的女人一样露骨大胆。
　　“你错失了好机会。”旁边的卡座上，一个光头大汉握着扎啤杯，对朱利安嘲笑道：“莱迪是牛奶屋最漂亮的奶牛，翘臀男。”
　　“对不起，你刚刚是对我话吗？”朱利安顺势坐到对方对面，好奇地问道。
　　光头大汉抹了一下胡须上沾染的啤酒泡沫：“你该顺势把手里用来买酒的那枚硬币不小心掉进她的胸衣里，顺便验证一下她那对波和你的屁股哪个手感更好。”
　　“硬币？二十五美分？”朱利安有些震惊地说道。
　　“你不会连二十五美分都没有吧？穷鬼？”大汉带着醉意笑道：
　　“二十五美分买杯啤酒，还有机会享受额外福利，非常划算，而且那可是莱迪，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得到莱迪送福利，要她看顺眼才行，而你刚刚成功扮演了一个傻逼，丧失了这个机会……”
　　朱利安震惊这个酒吧的消费水平，二十五美分就能明目张胆调戏吧女：“在这种地方，如果要跟女人发生更亲密的行为，需要付多少钱？”
　　“乡巴佬，你没来过酒吧难道还他妈没有老婆吗？在这里过过眼瘾就可以了，摸硬或者看硬之后，最好乖乖回家留给你老婆，不需要额外付费，而且你老婆会更加爱你！不然，想得到她们的帮助，你可能要愿意和帮你解决的那个吧女一起抚养孩子，或者你那玩意能承受被你上过的那个吧女丈夫的拳头。”大汉鄙夷地看向朱利安：“要有多傻逼才愿意和这种地方的吧女来一发？”
　　“我……”朱利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起身离开。
　　如果不是为了女人，科林和赫尔这两个家伙难道是因为喜欢充斥整个空间的数十名白人壮汉？
　　看到朱利安要离开，满脸醉醺醺的大汉踉跄起身喊住了他，朱利安看着那大汉从他自己身边那打啤酒里取出一支，递给自己：“嘿，没钱喝酒的乡巴佬，让我这个财产高达两打啤酒的阔佬请你一支。”


###第210章 骗吃骗喝的岳父大人（上）
　　汤米接到老爹的求救电话时，正和哥哥托尼坐在纽约时代广场一处露天的意大利咖啡摊位前喝咖啡，歇脚的同时，顺便等候奥蒂利亚，阿什莉和贝西娅她们。
　　此刻，霍克家的两个未来儿媳正在时代广场充当贝西娅的摄影模特，按照她的请求面对镜头摆出各种姿势，供她练习自己的摄影技巧。
　　在华尔街工作的弗兰克和担任脱口秀演员的凯文，这两个CS帮武力值最高的家伙，则分头行动，弗兰克去搞定今晚尼克斯队在麦迪逊花园球场的前排门票，凯文负责安排赛后喝酒闲聊的活动。
　　“还习惯吗？”汤米喝着咖啡，望向远处正面对贝西娅镜头微笑的阿什莉，坏笑着对托尼问道：“一般像你们这种美利坚优秀的军官，如何在漫长的禁欲期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托尼虽然穿着一身便装，但坐在那里的姿势比懒散的弟弟汤米更挺拔，听到汤米调侃自己，托尼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吗？五角大楼早已经替我们考虑周全，每艘船上都免费提供一个充气娃娃，供全船成员排队使用。”
　　“是吗？”汤米夸张地问道。
　　托尼表情认真地说道：“千真万确。”
　　“帮我个忙，亲爱的哥哥，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汤米看到托尼那副真挚的表情，点点头，随后请求道。
　　托尼像是猜出了汤米的请求是什么，主动说道：“安排你穿上我的制服登船，去体验一下？”
　　“不，把那玩意偷出来，然后让我岳父大人的船业公司去研究相同材质的舰船，听起来那充气娃娃可比美国海军的航空母舰更能承受压力，被三四千个男人排队蹂躏几个月都还能保持完整，强度惊人，说不定甚至能改造成航天材料，想想看，NASA的宇航员们每人骑着一个充气娃娃登陆月球的画面，比航天飞机可拉风的多。”汤米对托尼说道。
　　“有道理，倒霉的侵入者飞机如果当时用了和充气娃娃一样的材质，说不定就能挡下舰载机炮的火力。”托尼陪着弟弟一顿胡扯之后，端起咖啡喝了口，随后看向和自己比起来，身材明显弱一圈的弟弟：“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怎么样？”
　　汤米拿起桌上的坚果和意大利小饼干朝嘴里送去：“挺好的，所有人看我都像看一个钱多任性的傻瓜，但实际上，通过我岳父和斯蒂芬，本杰明·班森先生的关系，贷了很多款，还不算吉姆以KeyBank的名义，通过他与陆军承包商威尔逊·布洛克的关系，从东德和苏联的银行贷了一笔苏联卢布，也许吃不下默多克集团在美国的所有资产，但电视网和电影公司应该没问题，那个传媒怪兽这两年变得越来越贪婪，觉得短期贷款利率会下降，所以持有一百多家银行的短期贷款，看起来像是在等待利率下降，然后再转成长期债务持有……”
　　“我只是问你最近生活怎么样，汤米，你觉得我能听懂你说的这些玩意？”托尼捏起一颗榛子朝汤米丢了过去，打断了汤米的话：“我错了，我不该在你问我怎么样时，对你滔滔不绝炫耀了三十分钟，我第一次调度舰载机的工作经历。”
　　他觉得汤米是故意的，很可能因为他和汤米刚刚聊天时，说起了很多刚去尼米兹号上时的工作经历，当时汤米的反应和自己一样，抓狂的向自己表明，他没兴趣去自己哥哥手下服役。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是个海军军官，就专注自己的海军工作，那家伙应该更专注的卖报纸，但现在却觉得玩金融游戏赚钱更快，还想利用他的传媒公司，像当初对澳大利亚和英国的那些银行一样，对待美国的银行……我知道你不清楚我说什么，但除了你，我也没什么人能聊聊天，吉姆去了德国和苏联人寻找交媾的机会，本杰明则忙着帮我照看所有生意，贾森·怀特，硅谷大名鼎鼎的财富新贵，专注计算机业，我在SSD兄弟会的Big埃里克，去了一处地质研究机构当计算机专家，帮那些科研人员计算加州断层数据，我当菜鸟时的会长查尔斯·萨蒙，则忙着用我提供的VOX电视网站稳脚跟，所有愿意且值得信任的朋友，全部都没有时间和我聊聊天，所以，我只能说，其实这段时间我很无聊，就大多数时间听取各种消息，好像一个为了等待机会，安静潜伏到浑身都结满蜘蛛网的小偷，除了等待，无事可做。”汤米朝嘴里丢了一粒干果，咬的嘎吱嘎吱作响。
　　托尼取出一盒产自温莎的骆驼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拜托，我是你哥哥，不是你那些合作伙伴，和我聊聊家庭，而不是你那听起来比调度舰载机还要复杂的工作。”
　　“老爹还是老样子，带着他那些朋友们兴高采烈的买船，拆船，多拆出一个能修复使用的电台，就能让他们开心好一会儿，定期的体检数据显示，我最好不要忤逆他，他身体素质好的能单手掐死我。”汤米拿起托尼的骆驼烟，接过来点了一支深吸一口，随即咳嗽了两声：
　　“就冲这难抽的味道，我就知道五角大楼每艘军舰只肯吝啬的安排一个充气娃娃绝对是真的，卷些德克萨斯的牛粪吸起来都比这玩意好闻。”
　　他把刚点燃的香烟捻灭，随后喝了口咖啡才继续说道：
　　“至于贝西娅，我在她心目中大概等同于恶魔，她知道我是为了她好，但就是不想听话，就像妈妈当年让我们好好读书，我们也知道妈妈不会害我们，但不妨碍我们两个旷课，你去泡妞鬼混，我去找丹尼斯和帕姆众筹买最新一期的《阁楼》。”
　　“所以贝西娅到底是选择了和我一样找个小男生鬼混，还是他妈的和她的小姐妹们一起众筹购买《阁楼》杂志？”托尼笑了起来。
　　汤米靠坐在椅背上，放松地笑着：“你看到我还活着，没有被老爹掐死，就该清楚，那可怕的事没有出现，贝西娅还不错，如果她继续保持，也许不需要去斯坦福，而是考虑哈佛或者耶鲁，查尔斯答应搞定他那些智库导师们，帮贝西娅准备需要的推荐信，就这样，这就是你在海上时，霍克家所有人的生活。”
　　“所以……你没有求婚，奥蒂利亚不是霍克家的人，你甚至没说说自己和奥蒂利亚。”托尼看了一眼远处和阿什利搂在一起分享冰激凌的奥蒂利亚，对汤米认真的提醒道。
　　汤米看向托尼：“被自己女朋友或者老爹特意叮嘱和我聊聊？应该是和奥蒂利亚关系非常亲密的阿什莉，老爹不会这么快让你和我谈谈婚姻问题。”
　　阿什莉如今算是奥蒂利亚的亲密战友兼闺蜜，虽然在夏威夷拥有一处房产，但考虑到托尼大部分时间都在舰上，所以阿什莉也在大多数时间内生活在美国本土，只有托尼回夏威夷第三舰队总部时，才赶过去团聚。
　　在美国的时间，基本都是和奥蒂利亚呆在一起，为了让阿什莉忙碌起来，奥蒂利亚在纽约世贸大厦附近和阿什莉合伙开了一间快餐厅，十七岁就在快餐店打工的阿什莉对这生意驾轻就熟，靠着成为纽约KeyBank总部唯一指定餐厅和外卖供应商，虽然不至于赚大钱，但至少能让阿什莉生活更充实。
　　“还没有，也许两三年后，我能轻松很多年，到那时，我会考虑家庭，告诉阿什莉，再私下替她的好闺蜜奥蒂利亚出头，我回头就让吉姆取消KeyBank总部和餐厅的订餐合同。”汤米笑着说道。
　　托尼无语的摇摇头：“霍克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家伙，汤米，上帝一定安排我们来感化你。”
　　“也许上帝觉得你和老爹太丢他的脸，派我来给你们上一课，看看圣经《旧约》，再看看那些神话典籍，你会发现神或者上帝，都是毫无廉耻之徒，虽然我喜欢引述圣经，让其他人感觉我的虔诚，但我实际心中觉得那些神和他妈印度人没有区别，只要是异性，就会忍不住来@##，母亲，女儿，怪物，山羊甚至石头……你们口口声声信仰上帝，却完全不考虑上帝需要你们和他一样无耻，看看教会那些身居高位的主教，教皇，为什么他们能成为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因为他们无耻，他们不止@#￥，连男性小朋友都不放过～在上帝的眼中，善良的人，不配成为信徒，只配被称为羔羊。”
　　“如果妈妈或者老爹任何一个人此刻在场，你绝对死定了，汤米。”托尼听到汤米大逆不道的言语，微微皱眉：“不准在其他人面前再说这种话。”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向父亲告发我，才会和你说起这种话。”汤米说道。
　　“所以，上帝和那些神，是真的搞过石头？”托尼停顿片刻，最终按耐不住，好奇地问道。
　　随后，两兄弟同时笑了起来，桌上汤米的移动电话也刚好响了起来，汤米接通之后，电话那边传来老爹的声音：“儿子，我，罗根和你的岳父朱利安，现在遇到一点点小麻烦。”
　　“开什么玩笑，法瑞尔先生如果也和你在一起，在纽约你们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麻烦，他请你和赫尔先生去了纽约那些高档酒吧消遣？”汤米接到老爹语气有些忐忑的电话，有些奇怪地问道。
　　他以为三个老家伙觉得无聊，所以作为半个地头蛇的岳父带着老爹和托尼的岳父去了那些高档场所消费，老爹眼中的麻烦，多半是之前没怎么见识过那些纸醉金迷和夸张的价格。
　　“呃……刚好反了过来，事实上，是我请客。”老爹在电话里说道。
　　汤米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底气十足的对科林说道：“别担心价钱，老爹，随便点酒水，大方的请所有人喝几轮，完全没关系，就算法瑞尔先生不为你的大方付账，我也很愿意替你支付账单。”
　　“全部反了过来，不只是我请客，地点也不是高档酒吧，是我之前特意找到的一处和华威基斯开的小酒吧差不多的场所，而且，这好像也不是纽约，虽然距离纽约很近，但却他妈是新泽西州一个叫霍博肯的地方，和华威差不多。”科林老爹继续说道。
　　汤米微微皱眉，自己老爹请自己岳父去那种廉价酒吧喝酒？最夸张的是，自己岳父居然同意了？他怎么可能同意，别人不知道，他还是很清楚的，毕竟私家侦探跟了自己岳父那么久，很多习惯他都一清二楚，不要说去那种廉价酒吧喝酒，连廉价快餐都不会去吃：
　　“那就更不用担心没钱付账，就算你和赫尔先生没有带够零钱，法瑞尔先生摘下他的腕表就能买下整个穷鬼酒吧，放心，他一定能搞定。”
　　科林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很确定，他搞不定，那家伙现在就和我在一起，被一整个酒吧的人团团包围，你岳父现在已经考虑去纽约哪个医院治疗外伤的问题，而且他在这鬼地方拥有了一个专属于他的绰号：跑来霍博肯骗吃骗喝骗财骗色的翘臀犹太吸血鬼。”
　　“你们让他做了什么？他虽然的确有些犹太血统，但我确定，他不会对那些底层酒鬼做你说的那些事，因为他会觉得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智商，去骗那些难吃难喝难看以及没钱的穷鬼。”
　　“没什么，他只是说自己是海线船业的老板，大方的请所有人喝酒，然后所有人就被激怒，现在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第211章 骗吃骗喝的岳父大人（下）
　　抛开那些虚伪的慈善活动之外，这是朱利安·法瑞尔这辈子第一次大方的请一群底层穷鬼，然后他没有收获想象中的感谢，想象中的赞美，想象中的尊重。
　　但绝对收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随着他喝嗨了之后，学着那些粗俗的穷鬼一样跳上桌面，大方自报家门，宣布请所有人喝酒之后，在场所有人先是错愕，随后沉默，怒气在沉默中逐渐积蓄，最终，之前请了自己好几瓶啤酒的光头大汉，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他妈说自己是谁？”
　　“朱利安·法瑞尔，海线船业的老板。”朱利安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异常，不过还是继续说道。
　　他确信自己和这些穷鬼之前绝对没有任何交集。
　　“给你一次机会，你他妈最好告诉大家你是在扮小丑。”酒保在吧台后面开口说道：“这玩笑非常他妈的不好笑。”
　　科林和赫尔常年混迹这种乌烟瘴气的场所，虽然不知道朱利安做错了什么，但此时最主要的问题是消弭掉此刻酒吧所有人的怒火，科林跳上桌面，搂住朱利安的肩膀，看向在场所有人：
　　“当然是个玩笑，不然你们以为呢，穷鬼？一个身价亿万的大公司老板来这里喝他妈兑了水的淡啤酒，你们不清楚他的身份，也该清楚自己，什么档次，觉得你能和那些大人物同处一室，这是我儿子的岳父！懂吗，他讲个笑话，你们却连该死的幽默感都没有，现在他妈的是反转，我的儿子，即将让海线船业老板的女儿为他生儿育女，所以，听明白这个笑话之后，赶紧送上你们他妈迟来的祝福，知道这鬼地方开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脱口秀演员来驻场吗？因为你们这些家伙的脑子根本他妈听不懂什么叫做笑话！浪费了朱利安的幽默天赋！”
　　听完科林的话，在场所有人再次发出哄堂大笑，气氛迅速升温回到朱利安开口之前，光头大汉更是咧着嘴对愣在桌面上的朱利安夸赞道：
　　“伙计，你这笑话不错！”
　　看到一干白人底层糙汉连连点头附和，朱利安有些震惊。
　　自己，罗德岛州的船业富豪，居然被一群不知道哪个小地方的底层穷鬼羞辱？
　　“酒保先生，每人两支啤酒。”朱利安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对海线船业的老板拥有如此强烈的恨意，但他不准备继续找麻烦，于是笑容满脸的继续大声说道。
　　酒吧内众人这次给了他热烈的回应，举起他来付钱的啤酒，向他示意。
　　“谢谢你，科林，没你刚才那番话，我可能要去医院住一段时间，我要打个电话给律师，让这些家伙倾家荡产。”等局面恢复平静之后，还站在桌面之上的朱利安感激地拍拍身旁刚才帮自己解围的科林，随后低声说道：
　　“我要看他们拿着变卖家产的钱跪在我面前，发发慈悲放过他们。”
　　“我觉得更明智的选择是现在我们离开，或者搞清楚……”科林则想开口带朱利安一起离开。
　　还没等科林说完，牛奶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看起来最少六七十岁的白人老头从外面走了进来，里面的这些酒客显然和老人非常熟稔，随着老人朝吧台的方向走去，路上经过的众人都主动和他打招呼。
　　然后老人一眼就看到站在桌面上，比所有人都更高更显眼的科林，以及他身边正心中盘算准备控告所有人的朱利安。
　　老人先是呆滞，随后低下头揉揉眼睛，再次抬头：“WTF！朱利安·法瑞尔？海线船业的老板？”
　　“这么快你就听过这笑话了？”旁边的光头大汉听到老人的话：“没错，虽然有些费脑子，但想明白之后还挺好笑的……”
　　“他他妈是朱利安·法瑞尔！海线船业的老板！”老人指着朱利安：“我在罗德岛州见过他！霍博肯造船厂即将关门大吉，我们即将失业，就是因为他的公司抢走了我们最后的海军订单！”
　　酒吧里的所有人再度安静下来，刚刚还试图给在霍博肯造船厂工作将近五十年的老工头讲解这个高级笑话的光头大汉，此时扭过头看向酒桌上的朱利安，慢慢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想亲自来羞辱我们这些即将因为你失业的可怜人？这笑话我懂了，资本家，欢迎来到霍博肯。”
　　一群酒客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包围了朱利安，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
　　霍博肯造船厂？朱利安对这个名字有印象，1938年因为美国为了二战加速生产时成立的造船厂，最初是美国造船业三大巨头之一，伯利恒钢铁公司的下属公司，因为美国在二战期间的“紧急造船计划”大发横财，二战期间甚至因为人力短缺，给女性工人开出和男人一样的工钱，甚至黑人也允许和白人一样享受福利待遇。
　　不过在朱利安印象中，这个船厂早在六十年代就应该关门大吉才对，因为二战结束后没多久，伯利恒就精简各处临时扩产的造船厂，霍博肯造船厂这种只配生产应急性船舶的工厂没有保留的必要。
　　听起来，他们似乎一直到现在，都存在，并且拥有海军订单？只不过现在被自己的海线船业抢走了？
　　挺不错，得知抢走了这些人的生意，朱利安心中的怒火反而消散了不少，自己抢走了钞票，当然要容忍对方骂粗口。
　　“这男人刚才对我上下其手，我要告他骚扰！”正撸着球杆的吧女莱迪，得知这个被她夸奖拥有一副翘臀的男人，居然是害大部分酒客失业的罪魁祸首，突然大声开口说道：“老娘的胸部还应该有他的指纹，保护好老娘的奶子，它们能为霍博肯带来足够多的赔偿金！”
　　“没错，我亲眼目睹！”光头大汉也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朱利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局面迅速发生反转，不知所措。
　　只能求助地看向旁边的科林，科林倒是不以为意的喝了口啤酒：“愿望实现了，开始吧。”
　　嘴里说着调侃，但科林却看向了赫尔，赫尔一把拉下朱利安，扯到自己身后，拍拍虽然被衣服遮掩，但仍然突出一块的腰间：“你们觉得一个有钱人专程来霍博肯看望你们这些家伙，会不会只带钞票。”
　　趁着其他人注意朱利安，科林走向了电话，不是报警，而是打给汤米，这种地方，报警没什么用，何况那妞真要是被所有人作证，咬死朱利安骚扰她，反而只会激怒在场所有人。
　　汤米听老爹在电话里说清楚大概情况之后，淡定的告诉科林解决方案：
　　“栽赃给黑人和墨西哥人，让法瑞尔先生告诉他们，自己是无辜的，他本来想要注资霍博肯造船厂，双方变成合作关系，但罗德岛州的黑人和墨西哥人爆发示威，逼法瑞尔先生提供工作岗位给他们，迫不得已，他只能取消合作，把订单转去了罗德岛州，如果这些人要怪，就怪罗德岛州人遍地都是的黑人和墨西哥人。”
　　“但罗德岛州根本没有遍地都是的黑鬼，更没有墨西哥人，那些黑鬼也不会去示威。”科林不解地说道。
　　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就是连敢示威的黑人都没有，所以栽赃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驳，你指望那些酒鬼知道罗德岛州是不是有黑人？反正他们眼中，黑人遍地都是，至于墨西哥人，更加没关系，除了雇主，没人不讨厌墨西哥人，你就这样告诉我岳父，他知道了这个方向，后面的问题自己就知道该怎么解决，他只是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解决麻烦。”
　　“朱利安摸女人奶子的事怎么解决？那女人让所有人作证……”科林其实不担心别的，他担心女人诬陷朱利安，如果这种小事导致朱利安夫妻感情出现矛盾，他科林就是不折不扣的罪人。
　　“那种事不需要我帮忙出主意，相信我，我的岳父大人应付女人的手段比老爹你出色的多，要出现问题，早就出现了。”
　　挂掉电话，汤米看向远处的奥蒂利亚，托尼则注意到汤米的玩味脸色：“怎么了？”
　　汤米收回目光，看向托尼：“老爹每次都认真地劝诫我不要鬼混，要尊重伴侣和家庭，但他却带我的岳父大人跑去了下流小酒吧揉吧女的胸，所以，是父亲爱我多一些，还是爱我岳父更多一些？”


###第212章 亲如父子
　　奥蒂利亚慵懒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先于她起床的汤米又一次贴心的关掉了闹钟，同时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块，能让阳光在清晨的尾声时悄悄唤醒自己。
　　外面的天空晴朗的就像是一块蓝宝石，穿起睡衣走到古朴的窗前，彻底拉开窗帘，她看到汤米正挽起袖口，和阿什莉的父亲赫尔并肩站在一起，满脸严肃的向他们的老爹争论着什么，而有意思的是，自己的父亲朱利安，和汤米的哥哥托尼，则站在科林老爹身后，局面显然分成了两派。
　　因为好奇他们在争论什么，所以奥蒂利亚披上了厚重的外套，走到卧室的阳台上，等她走出来，才发现喜欢看热闹的不止自己，各个卧室的阳台上都有个喜欢八卦的女人正扶着栏杆打量着外面那些男人。
　　不过距离有些远，站在阳台上也听不清他们在争论什么，不过很快奥蒂利亚就从自己妈妈和阿什莉口中搞清楚了故事的前因后果。
　　昨天，三个老家伙去了酒吧喝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最终居然在自己父亲朱利安的帮助下，帮科林老爹谈成了一大笔生意。
　　但是汤米和赫尔先生显然对这个生意持反对意见，早上起床后双方就开始就这笔生意进行争论，三对二的局面，从早餐桌一直争论到此刻的院子内。
　　“法瑞尔先生，如果霍博肯的生意真的赚钱，为什么你不自己入股，而鼓励我那超过十的加减法就恨不得依靠计算器的老子拿钱出来？”汤米对自己岳父法瑞尔开口说道：“我让你把麻烦甩给罗德岛州的可怜穷鬼们，但没让你把它丢给我亲爱的老爹，我老爹之前的确是穷鬼，但现在他有个聪明的儿子，不，两个。”
　　“谢谢你的夸奖，汤米，但我不会叛变过去支持你。”托尼听到汤米的话，笑着反驳道。
　　科林不满地看向汤米，瞪起双眼：“嘿！小子，我提醒你～”
　　“提醒什么？”看到科林板起脸，汤米朝赫尔先生的身后稍稍退了半步。
　　科林极为认真的纠正着汤米话语中的错误：“三十，总数超过三十我才会用计算器。”
　　在场其他四个人都随着科林的辩解愣了一下，不明白总数超过十和超过三十这件事对科林为什么如此重要，需要特意点出来，能证明老爹更聪明一些？
　　朱利安开口解释道：“我解释了很多次，按照汤米你说的，我对那些人解释说我的工厂需要考虑黑人的示威，不得已吧啦吧啦，而且我的女婿汤米也支持我向黑人提供工作岗位，毕竟他是BT黑人电视网……没等我向大家解释清楚，科林就站出来打断我，告诉那些差点强B我的酒鬼，说，嘿，我有个更好的解决方案，我在罗德岛州有个拆船厂，我一直想要扩大规模，但那边没有更合适的船埠和土地，他愿意出资持有霍博肯造船厂的一部分股份，然后把自家收来的报废船舶运来这里冲滩，还能让他们帮忙拆解。”
　　赫尔认真地看向法瑞尔和科林：“把罗德岛那些破烂渔船拖来新泽西霍博肯冲滩拆解？拆船厂赚来的钱也许都不够付拖船的费用，我没读过书都能明白这笔生意不划算，科林。”
　　“我不打断朱利安，朱利安就准备告诉那些家伙我的儿子给黑鬼开办电视台，给黑鬼提供工作，甚至他的黑鬼保镖都能开着豪车去夜总会醉生梦死，我怎么面对他们？我刚去时还跟他们吹嘘自己是祖传3K党，现在我儿子却他妈的给黑鬼做牛做马？”科林老爹理直气壮地说道：“把拆船厂的训练舰拆解订单分给霍博肯一部分，那些人能继续工作，我也能继续赚到利润。”
　　托尼也附和地点点头：“我觉得你有些大惊小怪，汤米，何况罗德岛州预备海军学院训练舰的那些拆解合同，我觉得把船拖来霍博肯拆解会更快，老爹他们一年才肯拆解三到四艘，效率太慢了，法瑞尔先生也说过，他愿意帮老爹提供一艘价格合理的拖船。”
　　“你见过哪个政府承包商会愿意把工作更快的完成？我让你帮忙搞来的报废训练舰的长期拆解订单，是老爹和威尔逊先生，赫尔先生他们的养老合同，懂吗？慢慢完成就是，反正训练舰有很多，只需要慢慢拆除，又不需要马上拖来自己的拆船厂，能停在学院的训练船埠，每到淡季就拆一艘，收一笔钱，现在，两三百个工人，三个月就能干完老爹他们十几年的工作。”汤米没有理会老爹，而是对托尼认真的解释道：
　　“而且老爹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我猜一定是法瑞尔先生提出他愿意借给老爹一笔，所以，这是法瑞尔先生的问题。”
　　朱利安·法瑞尔没有否认，只是大方的表示，赚到钱的话，利息可以按最低利率计算，没赚到钱，就不需要偿还利息。
　　看到岳父这副连他妈亲家赚钱都要付利息的嘴脸，汤米运了运气，迎着朱利安上前一步，靠近他压低声音：
　　“不要逼我，法瑞尔先生，你最好马上承担我父亲答应投资的费用，也许我说出一个地名能增加你答应的几率，比如，曼哈顿Alamo。”
　　“我刚好也知道一个地名，旧金山四季酒店。”作为汤米的岳父，朱利安此时也上前半步，附在汤米耳边说道。
　　汤米马上语速极快的补充道：“奥地利维也纳。”
　　“华盛顿四季酒店。”朱利安不甘示弱继续反击。
　　“迈阿密碧蓝海滩。”
　　“迈阿密四季酒店。”
　　汤米叹口气，两人各自退了一步，所以核捆绑这一套模式用来维护世界和平的思路，应该是正确的。
　　“还要继续吗，小子？”朱利安微笑地看着汤米，眨了下眼睛问道。
　　现在他才不担心汤米会舍得与女儿分手，汤米这些年在自己女儿身上倾注的心血，倾斜的资源甚至远超他这位父亲，虽然这家伙曾经假惺惺的伪装了好男人三年，但朱利安并没有放弃，女婿手握自己私会几名情妇的资料，自己手里不掌握一些对等的消息，那岂不是就等着被这个混球小子胁迫？
　　和平，一定是因为实力对等，对方能雇佣平克顿侦探，自己又不是没钱的穷鬼，雇另一班平克顿人马就是。
　　“你在逼我，法瑞尔先生，我的VOX电视网的会计审计交给了毕马威一名非常优秀的财务管理人员，雪莉·雷诺兹女士负责，你如果坚持，我就让她帮老爹去管理拆船厂的财务。”汤米看到自己岳父居然硬气起来，担心他诈自己，于是果断加大了注码，表示自己不仅知道过程，还知道女人的名字和身份。
　　朱利安同样气定神闲的看向汤米反击道：“海线船业的法律顾问去年刚刚更换成了一名叫做迪莉娅·凯斯的女士，我觉得她同样优秀，如果你在吓唬我，我就让她和你聊聊恐吓我的问题。”
　　一对无良翁婿互不相让的对视几秒钟，随后同时心虚的看向远处阳台的法瑞尔母女一眼，最后张开双臂抱在一起，法瑞尔一边用手臂用力勒着汤米的后脖颈，一边深情地说道：“我还是爱你的，汤米，我们是家人，别让亲情被金钱侵蚀，我来出钱。”
　　“我对你同样充满尊敬，我很抱歉，不敢相信，我居然在刚刚，用那样无礼的态度和你交谈，我来找买家，看看造船厂的地皮能不能卖个好价钱，我不能让你承担损失。”汤米双臂对着岳父后腰发力，试图勒爆对方的腰子，但语气中满汉愧疚。
　　“卖掉？”科林听到儿子嘴里冒出的字眼，突然问道。
　　“难道真的把订单交给他们，当然是用这个海军训练舰拆卸订单当作借口吊住他们的胃口，用投资考察的借口，做个详细调查，看看他们这个不值钱的造船厂还有什么能榨出油的东西，如果有，就杀价买下来，卖掉，宣布破产，让那些昨天羞辱我的家伙们继续失业。”法瑞尔还在用力搂着汤米，似乎想要通过拥抱的力量，让众人感受他对女婿汤米的喜爱，听到科林不解的疑问，松开汤米，对科林说道。
　　随着朱利安这番吸血鬼的言论说完，在场局势又一次发生变化，赫尔先生马上叛变到了科林和托尼的身边，汤米和朱利安这对刚才还恨不送彼此上路的翁婿则坚定站在一起。
　　科林盯着朱利安，不解的质问道：“那些人昨天得知结果，差点开心的跪下来舔我们的蛋，帮你和我，当成拯救他们的上帝，酒吧老板免除了我们的所有花费，还记得那个吧女吗？最后恨不得求着你多捏几下她，来谢谢你给她丈夫在内的那些家伙提供工作，你现在说，要继续让他们失业。”
　　“我想说，三个月的善意也是善意，舔一舔，捏一捏，就能开心三个月，时间不算短了。”汤米在旁边说道：
　　“或者我让佩奇先生把昨晚你们的花费送过去还给酒吧老板。”
　　朱利安欣慰的拍拍汤米：“说的很好，谁会记得昨晚说过的酒话。”
　　科林看到两人的德行，掉头干脆的离开，赫尔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对丧心病狂的翁婿：“华威乡下的畜生都比你们两个有人情味……”
　　“你想说些什么吗？”托尼无语的看了汤米一眼，随后快步追上老爹，安慰性的拍拍对方的后背。
　　科林叹口气：“Yeah，我他妈庆幸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儿子，我有个想法，不如你改回霍克的姓氏，然后让汤米改姓法瑞尔。”


###第213章 黑人中的叛徒马丁
　　纽约的冬日假期，其实适合家庭的娱乐项目并不太多，很多纽约的阔佬们冬天时都会拖家带口前去气温高达27度的迈阿密或者稍低些的洛杉矶度假。
　　虽然汤米也可以带着家人回更温暖的洛杉矶，但托尼不能同行，所以活动地区基本就被限制在纽约一带。
　　为了避免托尼累死在阿什莉的床上，也为了和自己亲爱的岳父大人缓和一下关系，汤米安排了一次长岛南区猎场的家庭狩猎活动，车队出发前，刚好索菲娅收到了苏珊的来电，苏珊因为凡妮莎临时请假，担心她被斯派克·李当成免费劳工压榨，所以亲自飞来纽约监工凡妮莎，得知电影补拍已经结束后，干脆带着凡妮莎来玛丽庄园探望奥蒂利亚和索菲娅。
　　看到黑白混血的凡妮莎，老爹科林已经认定汤米现在可能是个母的，都能下得去手。
　　比起科林的不爽，奥蒂利亚，阿什莉，贝西娅等女人都对凡妮莎出现感到惊喜，热络的与对方交谈，打听着娱乐圈的八卦，毕竟如今凡妮莎已经不是无名之辈，首张专辑拿到了白金称号，已经是颇为知名的年轻黑人女性流行歌手。
　　得知要来次狩猎，不止男人，甚至女人们也都兴高采烈，把狩猎当成了一次户外野营活动。
　　托尼甚至打给了自己那些度假的白人战友，得知他们此刻对酒精更感兴趣之后，才打给了马丁负责招待的那些黑人军官，邀请他们也来参加打猎，白人没兴趣，黑人们却反而答应下来，约定在长岛南区猎场集合。
　　于是，在长岛南区私人猎场的正门停车场，本就因为凡妮莎出现而有些不爽的老爹科林，又一次产生了美利坚需要3K党重出江湖的冲动。
　　五个低级海军黑人军官是托尼的战友，一个黑人是汤米的保镖，如果不是科林知道这些人的身份，还以为美国的一名黑鬼总统带着五个五角大楼的黑鬼军事将领来长岛猎场宣布发起美利坚黑人与白人之间的内战。
　　这黑鬼刷自己儿子的信用卡，可真他妈大方。
　　六个人搭乘三辆加长豪车赶来，每辆车还配备了专属司机和保镖，不出科林的意料，保镖和司机也都是清一色的健壮黑鬼。
　　不止科林震惊，其实汤米也吓了一跳，托尼那些黑人战友，最高军衔也就是个中尉，马丁招呼他们的待遇，让汤米以为他不是在接待中尉，是接待中将。
　　自己这些来打猎的人，更像是在路边行注目礼，排队等着这些黑人大佬握手接见的美国民众。
　　没关系，欲有所得，必先有所失，汤米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看到那些黑人军官显然与马丁混的已经非常熟，此时面对托尼的询问，纷纷表示对这个假期托尼安排马丁盛情款待他们的决定赞不绝口。
　　美国军队中黑人军官的比例会逐年攀升，虽然现在白人军官歧视有色人种的状况在军队内仍然屡见不鲜，但汤米知道，军队内的政治正确，比社会上会更早到来，这些受过歧视但更具忍耐性的黑人军官，也会因为这一点，被当成黑人军官的优秀典型和榜样，更容易得到晋升的机会，白人会用这些看的还算顺眼的黑人，管理那些后来者。
　　托尼和这些黑人处好关系没什么坏处，终有一日，他会独立指挥某一艘军舰，身边有几个可靠的黑人战友，比白人战友能更方便的替他管理只会越来越多的黑人海军士兵。
　　反正马丁那家伙得意洋洋对索菲娅炫耀过，说他从斯派克手里赚了一大笔，那刚好所有开销算在斯派克那笔账目里就好，如果不够，就送他去航空母舰上当他妈的充气娃娃还债。
　　马丁可能一路上已经想好了如何不要吹爆自己编造的泡沫，唯恐汤米的种族歧视老爹看自己不爽，让自己去擦车，点破自己的身份，所以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穿着亮瞎眼的名牌走到科林面前，表情谦逊中带着自豪，抓起科林的手背吻了一下：“我亲爱的教父，这几天的假期过的如何？我等下帮你擦车怎么样，毕竟我从小到大每次缺钱，你都让我擦车赚小费。”
　　随后马上转过头，对黑色果实客串的司机兼保镖，已经那些海军黑人军官介绍道：“科林·霍克，在我是个婴儿时，就见证我施洗的教父，除了我父亲之外，我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尊重的男人。”
　　马丁这副嘴脸，让凡妮莎目瞪口呆，作为住过一栋宿舍的室友，凡妮莎震惊马丁与汤米的关系居然如此亲密，不过苏珊瞥了一眼马丁，就给出了答案：“那家伙在夹缝中吹牛，你最好不要拆穿他。”
　　“你怎么知道马丁在吹牛？”凡妮莎小声对苏珊问道。
　　自己如今这位经纪人，可比当初那个只懂让自己去陪制片人上床的马克·沃伦出色的多，自从跟了苏珊，凡妮莎再也没遇到任何骚扰，或者说，可能有，但在自己知情前，就被苏珊全部挡了下来。
　　这也让凡妮莎对苏珊的话百分百的信任。
　　“因为我都没有过这么疯狂的想法，我最多把汤米当成教父，他一个司机怎么可能有资格成为老板父亲的教子？”苏珊笑着看向正欣赏自家老爹被马丁刺激的汤米一眼，开口说道。
　　凡妮莎顺着苏珊的目光看向汤米，随后又看向苏珊，静静观察着苏珊的眼神，笑容温柔的轻声说道：“虽然我知道奥蒂利亚·法瑞尔小姐是汤米的女朋友，但……有个瞬间，我觉得你可能和他更般配。”
　　“最好不要。”苏珊收回目光，看向凡妮莎：“我这种女人，如果汤米给我奥蒂利亚那样的生活，说不定我会恨他。”
　　凡妮莎还想问时，苏珊已经再度把目光投向了科林和马丁。
　　科林的确在看到马丁这副暴发户德行时，准备开口羞辱这家伙，用吩咐对方当场去帮自己擦车的理由拆穿他，可是没想到马丁先说了出来，最主要这家伙居然吻了自己的手背，这动作直接打乱了科林的思路，脑中只剩下“我枪呢？我要崩了这个侮辱我的黑鬼”的冲动情绪。
　　等回过神想要发飙时，马丁已经用力搂住科林，声音又快又轻的在科林耳边说道：“霍克先生，一切都是老板的吩咐，那些军官还是托尼·霍克长官的战友，我不是想要威胁你，我只是提个醒，如果你拆穿我，您两个儿子都会遇到大麻烦。”
　　“我……”科林耳朵几乎被马丁的嘴唇碰到，眼角都有了瞪裂的迹象，嘴角更是颤抖了起来，牙齿磨得吱吱作响，可是听到马丁的话，最终努力压下怒气，什么都没说，只是等拥抱结束，用力在后背蹭着自己被马丁亲吻过的手背。
　　赫尔等马丁带着其他军人与汤米等人打招呼而走开之后，靠近科林：“我觉得你不如就定居霍博肯吧，反正那地方和华威差不多，而且酒鬼们也都对你心怀感激，科林，毕竟如果华威的街坊知道你现在有了个黑鬼教子，能把你曾祖父，祖父，父亲的坟墓全都挖开，喊他们起来把你带走。”
　　科林扭过头看向靠在车头处正低头点烟的佩奇，佩奇嘴里咬着香烟，疑惑地看向科林：“怎么了，黑人马丁·哈特的教父科林·霍克先生？你可能是美利坚3K党建党以来，唯一一名拥有黑人教子的党徒，青史留名就在今日，恭喜。”
　　“我要你把身上所有的电击器都按在那狡猾黑鬼的身上，如果狩猎结束，电击器还剩哪怕一毫安的电量，我都让我儿子炒了你！老佩奇！”科林恶狠狠地说道。
　　佩奇叼着香烟，明明板着张脸，却总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因为科林意外成为黑人的教父而大声嘲笑出声：
　　“早知道我就该把庄园里的磨坊开车一起运过来，你们打猎时，他负责推磨，在他胸前两点接上电线，另一端连在车载电瓶上，推磨的速度低于时速二十公里就放电。”
　　一行人进了猎场的准备区，在工作人员的叮嘱下换好猎装，挑选狩猎用的武器，同时购买狩猎额度。
　　是的，虽然美国走在路上偶尔就能遇到些动物，但不代表合法持枪的美国人就能对着动物来一枪，在没有获得狩猎许可，以及处于狩猎指定区域之外，开枪打死一头美国野生动物，可能比开枪打死一个美国人的后果更严重。
　　一个持枪黑鬼当街打死另一个黑鬼，如果有钱找律师，律师可能还会找些枪械走火，精神疾病之类的借口帮忙搪塞，黑鬼死者的家属如果没什么钱找律师抗衡到底，可能连监狱都不需要蹲。
　　但一个持枪黑鬼当街因为闲着无聊练练枪法，打死一头野鹿或者路边的浣熊，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且报警，而法庭最终又没有把他当成盗猎者，而是定性为单纯杀害野生动物的话，那他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用那把打死动物的枪，对着自己脑袋来一发。
　　非法开枪射击野生动物，如果被定义为盗猎者，无非就是吊销枪牌，狩猎许可证之类，再缴纳一堆罚款，算是好下场。
　　如果警方和法庭没有认定你是盗猎者，那么很快，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渔猎协会，猎场联合会等等各种团体组织，就会派出他们常年用高薪喂养的精英律师登门，用开枪的人杀鸡儆猴，确保他在当地一定会社会性死亡，那滋味可比蹲监狱更惨。
　　在汤米读中学时，华威就曾有个白人不知道脑子里是不是有病，无聊的跑去肯特湖边，打死了十几只野鸭子，因为他杀完并没有去捡那些猎物，于是在法庭上，陪审团认为他的行为不算盗猎，而是给更恶劣的屠杀野生动物，于是那些团体轮番登场，最终下场就是老婆和他离婚，不堪压力带着孩子离他而去，因为连孩子学校里的同学都会嘲笑他们拥有一个屠杀动物，破坏美国野生动物生存环境的凶手父亲。
　　甚至就算是底层黑鬼，也都会注意这一点，宁可去持枪抢劫便利店，用抢来的零钱买几个汉堡充饥，也不会拎着枪去野外打两头松鸡回来烹制。
　　但美国也不是过于不近人情，想体验猎杀带来的快感，没问题，只要你愿意付钱。
　　很多州都开办了各自的公共猎场，为拥有狩猎证书的美国民众提供狩猎服务，并凭借本州独有的动物来招揽其他州的客人光顾，比如俄克拉荷马州允许客人狩猎浣熊，西弗吉尼亚州则允许猎杀黑熊，乔治亚州允许客人狩猎郊狼，阿拉斯加允许客人猎杀驯鹿之类，各有特色。
　　不过以为拿着狩猎许可证就能过一把猎人的瘾，过于天真，美利坚可是资本主义国家，讲究利益最大化，举个例子，比如在纽约州的公共猎场，如果你只有一个狩猎许可证，且穷到只配付得起门票，那么你最好不要去幻想猎杀鳄鱼或者熊之类的猛兽，因为公共猎场大多都有限制条件。
　　因为猎场工作人员会告诉你，为了尽可能维护野生环境，猎场要求客人不准用现代步枪，只能用老式霰弹枪，前膛枪或者猎弓，连弩甚至都不准用。
　　想象一下，你拿着一把和自己祖父同龄的前膛枪，面对一头野生鳄鱼或者一头野猪时，如果一枪没有打死它，恐怕后果不止是没时间装填第二发弹药那么简单。
　　最主要的是，猎物是有数量限制的，比如一天只能打两头鹿，打三只鸭子之类，或许还要区分雄雌，如果打错了性别，还需要缴纳罚金。
　　如果想要抱着一把现代步枪，不受数量限制的大屠杀，工作人员会贴心的告诉你，公共猎场附近还有几处高级私人猎场，枪械品种多，野生动物种类多，猛兽数量多，屠杀额度多，陪同的专业安全员多，当然，付出的钞票也要多。
　　汤米他们此刻就位于一处私人猎场，猎物上至野猪，黑熊这种猛兽，下至白尾鹿，浣熊，火鸡，野兔，种类繁多，因为只是举家来放松，所以主要在白尾鹿和火鸡，野兔这些温和动物区狩猎。
　　确保每个人都挑选了合手的枪械，身边也都有专门的安全员与教练员陪同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入了猎区，大部分女人留在休闲区忙着布置烤架，听凡妮莎聊拍电影的趣事，等待猎物送来进行烤制，只有跃跃欲试的索菲娅背着一把霰弹枪，苏珊背着一把步枪跟着男人们进入了猎区。
　　汤米的岳父朱利安此刻边走边与老爹科林，赫尔先生三人因为争论哪一个会最先斩获猎物而面红耳赤，朱利安吹嘘自己拥有多年枪猎经验，还去非洲狩猎过一头狮子，科林则吹嘘自己在希望山小酒吧举办的酒瓶射击大赛拿过第一名。
　　赫尔则揭穿科林只是第二名，真正的第一名在最终决赛时，第一枪就炸膛把自己眼睛崩瞎，退出了比赛，科林的成绩名不副实。
　　三个老家伙在争吵，托尼和汤米也在打赌，汤米赌马丁带来的保镖能最先拿下首杀，托尼则坚称自己和战友们一定能斩获头筹，双方拿出了两百块做赌注。
　　托尼对战友们说道：“来吧，让他们看看平民和军人的区别，拿下首杀，你们未来半年付给女兵们的过夜费，我请，别让我在弟弟面前丢脸。”
　　“我觉得你不该担心丢脸，而是担心如果女兵听到你的话，会投诉你性别歧视？”汤米听到自己哥哥鼓舞战友的话语，有些惊讶地说道。
　　“平均一个月有两个女兵跳海，指望她们游回夏威夷或者本土投诉，跳海那些都是被强迫的？”一个黑人军官对汤米说道：“托尼老大让我们更绅士一些，你知道吗，船上的女兵数量少，想要和对方在床上完成一次互相帮助，如果不想强迫，那么除了付出大量情话之外，最主要的增加成功率道具就是钞票或者值钱的礼物，总之，没钱在船上就没有女人。”
　　“避免我哥哥丢脸，也许我考虑送几个带着VOX记者证的脱衣舞娘去船上陪你们耍一耍，托尼知道我能做到。”汤米笑着说道。
　　“你弟弟真酷。”黑人军官对托尼说道。
　　看到老板没有注意马丁的果实成员，一家之主马丁对着德雷克等人说道：“你们现在在我异父异母的白人兄弟汤米眼中，已经是输家，唯一能改变他想法的，就是击败那几个家伙。”
　　“我们不想为你工作了，哈特先生。”德雷克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马丁瞪起眼睛：“你说什么？”
　　“我们觉得你是黑人的叛徒，你居然有一位白人教父，而且刚刚说什么？你和一个白人，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德雷克搓了搓脸：“我们是为了维护黑人的尊严自发成立的组织，但你似乎以与白人称兄道弟为荣……”
　　“维护黑人尊严难道不需要钞票？你维护了这么久黑人的尊严，还不是就只有我一个你眼中的叛徒，捐给你一笔数额最多的捐款我是为了你们，为了美国所有的黑鬼，才压抑着屈辱感与白人打交道！我不和他们亲近，谁给我钞票，没有钞票，我拿什么制作节目给黑鬼欣赏！”马丁用手指在太阳穴处转了转，一脸的大义凛然：
　　“现在，开动你们那进化未完成的大脑，仔细思考接下来这个问题，我这个拿真金白银支持你们的黑鬼，和那些享受你们的付出那么久，却对你们一毛不拔的黑鬼们，哪个才是黑人的叛徒？”


###第214章 关于丹尼斯的两个笑话
　　众人登上猎场提供的越野车，按照分组和狩猎兴趣，朝着各自的区域而去，托尼和汤米两兄弟一队，在教练兼安全员的带领下，来到了美国最常见的白尾鹿狩猎区。
　　“丹尼斯和帕姆怎么样？我猜就算再糟糕，应该也不会遇到我在尼米兹号上的情况吧？自家的机炮打爆了自家的舰载机……”托尼一边观察着环境，一边对站在自己身边，不断重复摘枪半蹲举枪这个动作的汤米：
　　“汤米，你这造型倒是很容易让其他人的子弹射向你，看到你此刻的形象，就像看到准备打劫的菜鸟劫匪一样熟悉。”
　　“果然电影都是骗人的，这姿势不应该让我看起来像是个帅气精悍神秘于一身的杀人机器吗？”汤米得到自己哥哥绝对算不上正面的评价后，直起身：“那电影的制片公司还准备忽悠我投资它的续集，因为你对我刚才动作的糟糕评价，我决定一分钱都不会投给它。”
　　顺着教练指向的方向，托尼举起手里的步枪，慢慢瞄准远处林地中的一头白尾母鹿：“你还没告诉我，丹尼斯和帕姆在军队的怎么样。”
　　“帕姆还不错，如今在罗德岛海军基地水面战中心担任初级工程师，用他的话说，早知道服役可以如此舒服，他连小学都不会读，直接申请加入军队。”
　　“砰～”托尼扣动扳机，白尾鹿的耳后顿时多出一个血洞，摔倒在地上！
　　“所以，在本土服役非常舒服？”托尼示意教练安排人把猎杀的鹿送去休闲区。
　　猎场可以帮忙处理干净猎物之后，交给休闲区的客人，用来烹饪美食。
　　“是的，他的长官和同伴，甚至普通士兵都对他爱不释手，毕竟帕姆让他们看上了免费的小电影频道，你能想象吗，附近的居民曾打电话投诉给市政府，询问海军基地水面战中心工程部是不是改成了妓院，怎么二十四小时都有那种男女互相帮助时发出的号子声。”汤米本来盯上了一头树上的松鸡，结果托尼的枪先响起，松鸡直接被吓飞，他只能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同时嘴里说道。
　　托尼笑了起来：“军队内似乎都喜欢靠小电影或者色情海报打发时间，丹尼斯在土耳其的陆军基地怎么样？”
　　“你没收到过SSD的内部杂志吗，那上面记载了他在土耳其服役期间的光荣事迹，而且他现在不在土耳其了，大概两个月前，那家伙以北约盟军陆军少尉军官的身份，被派去了形势更复杂的黎巴嫩。”汤米抬手一枪，朝着刚才那只被枪声吓地飞到不远处另一棵树枝头上的松鸡打去。
　　事实证明，只靠教练在教学区临时指点十几分钟，是没办法成为神枪手的，松鸡拍打着翅膀，彻底飞远。
　　汤米把手里的步枪抛给教练，示意教练把他自己背着的枪给自己：“那把枪应该忘记了调校准星。”
　　托尼穿梭在林地内，不急不躁地寻找着下一个猎物：“我在SSD兄弟会的登记地址是夏威夷的住处，而我还没来得及回去，显然不太清楚丹尼斯的功绩。”
　　“我不是很想提起他那些光辉事迹，随便说两个最普通的事迹给你听？再多我就怕忍不住买张机票飞去土耳其，用手里这把枪替美利坚干掉那混蛋。”汤米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取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有些烦躁的骂道。
　　“是吗，我想我已经准备好，收听今年最开心的两个笑话了。”托尼从汤米的嘴里取下香烟，叼进自己嘴里，随后拍拍汤米肩膀，示意他看向远处，那是托尼帮汤米寻找的猎物，一头傻乎乎正四处张望的火鸡。
　　汤米看到猎物，举起枪，托尼则叼着烟帮弟弟调整着姿势，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做了个OK的手势。
　　汤米扣动扳机，火鸡身体被打的凌空翻滚了一圈，重重摔在地上。
　　“把那头火鸡给我送回休闲区的烤架，告诉我的未婚妻，我午餐要看到它出现在我的餐盘里！”汤米兴奋的和托尼击了个掌，随后笑着对教练说道。
　　看着教练去帮自己收取猎物，汤米又取出一支香烟点燃，和托尼面对面靠在两棵树上吸烟，边吸烟汤米边说道：
　　“看在你指导我射击的份上，我愿意和你讲讲丹尼斯上将的威风史，第一件，他刚去土耳其北约盟军陆军基地报到不久的某天夜里，在和三个同伴去城里喝酒鬼混之后，开车回了基地，突然兴冲冲喊起了能喊起来的所有人，宣布他们四个美国未来的五星上将，成功抓获了一名胆大包天，窃取美国陆军军官私人物品和基地通行证的苏联间谍，然后得到了一个嘉奖，这笑话怎么样？”
　　“是我在海上待了太久，对美国的笑话丧失了理解能力吗？除了恭喜丹尼斯，我找不到任何可笑的地方，运气真好，居然能抓到苏联间谍。”托尼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汤米，给出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汤米无语的拧开户外水壶喝了一口：“他们的长官喜笑颜开的爬起来，跟着他们去查看俘虏的苏联间谍，然后惊喜的发现，被丹尼斯四个人抓回来的土耳其人根本不是间谍，是为北约盟军基地勤勤恳恳工作多年的一名土耳其当地雇员，那四个傻逼喝多了之后，遗忘了个人物品和基地通行证在酒吧，刚好那倒霉的雇员也在酒吧喝酒，发现四人把物品忘在酒吧，热心的骑着摩托车，追一路追着他们四个人的军车，想要还给他们，结果好不容易拦下四人的车，没得到四个人的感谢，反倒被四个醉醺醺的家伙当成窃取他们私人物品的苏联间谍。”
　　“我就说苏联间谍不太可能被四个鬼混的酒鬼抓到，你刚刚说，他们得到了上司的嘉奖？那不是抓错了基地的当地雇员吗？为什么要嘉奖？”托尼听完之后，笑了半天，随后想起汤米说丹尼斯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嘉奖，疑惑地问道。


###第215章 感谢上帝保佑海军
　　“那倒霉的家伙被四个人打断了好几根骨头，你觉得呢？那种情况下，不要说让他承认自己是苏联间谍，就算丹尼斯他们四个让他承认是斯大林，他都只能点头，还能怎么办？那是北约盟军陆军基地，除了美国军人，还有很多欧洲盟友的驻军，那家伙大声承认自己是苏联间谍时，半个基地的人都听到了，难道这种局面下，让美国人承认是自己搞错了？拜托，美国人可是盟军总司令，必须保持绝对正确，不能让那些国家当成笑话，所以干脆就先当成真的丢进监狱，等想好了如何不丢美国军人脸面，又能给那倒霉鬼洗刷清白的理由，再放出来。”汤米看向托尼：
　　“既然美国不想认错，表示抓到了间谍，那就必须给抓捕的丹尼斯四人嘉奖，于是就是他们的长官脸色铁青的宣布了对丹尼斯四人的嘉奖，嘉奖之后不到一周，马上就安排丹尼斯他们四个去了一处距离基地够远的鸟不拉屎的盟军雷达站，谨防他们喝多了之后继续帮自己抓苏联间谍，拿着嘉奖却被发配的美国军人，可能只有丹尼斯他们四个获此殊荣。”
　　托尼无语的看着汤米，最终吐掉烟蒂用力碾灭，端着枪继续朝前走，边走边说道：“听到陆军的表现比海军不遑多让，我就放心了，另一个笑话呢？”
　　“雷达站的生活非常无趣，整个小型雷达基地加在一起才十几个人，距离城区和基地都很远，依靠基地的定期补给为生，比起之前在基地时非常艰苦，于是丹尼斯和他三个朋友，觉得必须要寻找赢得第二次嘉奖的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重返基地，摆脱这种让人发霉的生活。”汤米把吸完的烟蒂小心的处理掉，和托尼继续朝前走去。
　　托尼感慨地说道：“我理解那种滋味，海军中，如果新兵运气不好，登了一艘小吨位，所有船员加在一起只有百多人的舰船，确实会觉得非常无聊，产生跳海逃离的冲动，所以，他们又一次得到了嘉奖？雷达及时检测到苏联的军事动向并迅速传达给基地？”
　　“那雷达比丹尼斯年纪还大，是美国五十年代在那里修的，检测个屁，何况苏联现在哪有心情飞去土耳其和美军玩捉迷藏？用丹尼斯的话说，那就是一处竖着雷达型墓碑的坟墓，埋葬在他们那些美国陆军精锐。”汤米开口说道。
　　“那他们怎么得到嘉奖？嘘……”托尼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举起枪。
　　汤米顺着托尼枪口的方向观察了半天，甚至动用了望远镜，都没找到这家伙在瞄什么猎物。
　　“砰～”枪声响起。
　　一头与树皮颜色相近的灰松鼠从茂密的树上掉了下来。
　　看到那头血淋淋的松鼠，汤米已经开始后悔和自己哥哥一队，早知道选苏珊或者索菲娅，那样说不定自己还能向两人炫耀一番枪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猎物落地，才明白自己哥哥刚才瞄的是什么：
　　“丹尼斯联系了帕姆，让帕姆找到了华威熟识的废品站老板，低价采购了几百本过期的《花花公子》《阁楼》旧杂志，漂洋过海运去了土耳其，收件人是个捏造的土耳其人名字，地址是他们之前常去鬼混的一家土耳其人开的酒吧，那货物的收件人人名是假的，电话也是假的，只有地址是真的，物流联系不上收件人，只能直接把打包的物品送去了酒吧，酒吧老板打开货物，发现里面都是养眼的杂志，再加上得知联系不上收件人，当然会动了贪念，常做驻军生意的人，都知道这些东西不愁没有军人买，能赚一笔，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在基地内找到了一个能吃下所有杂志的军官买家之后，准备把这些杂志一次性脱手，卖给对方。”
　　“然后呢？”托尼听到汤米的话，扭过头：“我听不出这和嘉奖有什么关系。”
　　汤米耸耸肩：“人类的确很难揣测丹尼斯的想法，在酒吧老板开车装着杂志准备去基地交易时，丹尼斯带着三个战友神兵天降，当场抓获了涉嫌走私淫秽刊物的土耳其酒吧老板，缴获了大量在土耳其严禁流通的杂志，把酒吧老板扭送去了土耳其伊兹密尔市当地的警察署，你想想看，那酒吧靠着基地赚钱，早就惹人垂涎，现在酒吧老板被警察找到了下嘴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他，于是酒吧的老板换成了警察局长的家属，丹尼斯四个家伙也登上了伊兹密尔市当地的报纸，警察局长把感谢信亲自送去了基地，感谢美国在土耳其的驻军主动帮助当地警察局破获了一起早就盯上的重大跨国走私非法刊物案件。”
　　“那可是北约盟军陆军基地。”托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喃喃开口：“我是他长官，都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汤米点点头：“没错，他所在的基地是北约在土耳其伊兹密尔的东南欧盟军陆军军事基地，除了美国陆军，还有意大利，希腊，土耳其，加拿大等北约盟友的陆军驻扎，上司觉得他们这件事能向北约盟友们吹嘘一下美国军人的优秀品德，于是又把他们调回了基地，特意安排三人，在其他国家的年轻军官面前当众接受嘉奖，有意打造三人成为北约年轻军官的模范。”
　　“很完美的结局，前途一片光明。”托尼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如果他们四个把握好这次机会，说不定比其他同期军官的晋升速度快出很多。”
　　“是啊，如果丹尼斯他们四个没有为了止损，把本该销毁的旧杂志偷偷从警察局买回来，又高价兜售给基地其他国家的军官的话，你能想象丹尼斯的长官，在台上念嘉奖时，发现台下其他国家的年轻军官人手一本丹尼斯卖给他们的美国成人杂志时的表情吗？”汤米跟着托尼身后，语气虚弱地说道。
　　托尼无语的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询问了一句：“所以，丹尼斯他们四个还活着吗？”
　　“应该还活着，但他们那位长官私下对他们表示，如果他有幸能第三次嘉奖他们，希望他们三个那时最好是躺在棺材里。”汤米看向托尼：
　　“最终结局就是，长官用嘉奖晋升的理由，打发丹尼斯为首的四位热心帮助土耳其当地警方打击走私淫秽刊物的同时，不忘向盟军战友高价兜售美国成人旧杂志的美国陆军年轻模范军官，去了形势更加艰苦复杂的黎巴嫩，为四个人能尽快躺进棺材里提升成功率。”
　　托尼低下头：“所以，土耳其到底是请求盟军提供保护，还是缺祖先供养？”
　　“这两个笑话好笑吗？”汤米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我和他SSD的死党打点，那个因为嘉奖丹尼斯四个傻逼而沦为基地盟军笑柄的上司，恨不得在会场直接枪决他们四个。”
　　“我现在只想庆幸丹尼斯和我不是一个兵种，多谢上帝保佑海军。”托尼说道：
　　“继续打猎吧，换个笑话，再继续围绕丹尼斯聊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带着战友主动叛徒其他国家。”


###第216章 什么问题？
　　虽然丹尼斯在汤米的口中极为不堪，听起来天怒人怨，实际上在军队内，那家伙就像在高中时一样如鱼得水，在高中时，除了他的老师讨厌他，所有人都爱他，在军中也一样，除了他的上级长官讨厌他，可以说到处都是他的朋友。
　　比如在西点军校被他调教了四年的黑人同学，格伦，曾经不止一次，西点SSD的兄弟们用格伦何时不堪忍受丹尼斯的歧视与压榨而枪杀他而开赌，但四年过去，每次都被丹尼斯赢走所有钱。
　　走到哪里，丹尼斯都带着他的黑人朋友格伦，其他同期黑人军官还在岌岌无名苦熬资历时，得益丹尼斯每次发疯都带着格伦，格伦如今也已经拥有两次上级嘉奖，这意味着他比同期很多和自己一样在学校被白人霸凌歧视过的黑人同胞，能更快获得升迁。
　　用格伦的话说，反正黑人会一直遭受白人歧视，但至少该死的丹尼斯歧视完，能记得带自己一起风光，而其他白人歧视完，什么好处都没有。
　　虽然托尼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汤米必须承认，托尼在军队内拉帮结派搞关系这一点上，差丹尼斯太多，托尼是非常沉稳的性格，他是那种你永远可以相信他，把任何事交给他他都会按时完成的人。
　　而丹尼斯则跳脱飞扬，他的行事风格永远处于薛定谔的猫状态，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如果成功，不要激动，因为他很可能屁股没擦干净，惹来一堆麻烦，如果他失败，也不用奇怪，那是他的正常水平，但有时候失败，也可能因为他的补救措施，坏事变好事。
　　就像高中读书时，如果汤米准备和几个不爽自己的同学打一架，告诉托尼的话，托尼一定会把汤米护在身后，自己走在最前面，负责正面硬碰硬，替汤米扛下对方的拳头。
　　但换成如果搭档丹尼斯，那么很大的概率就是，丹尼斯那傻逼让汤米和帕姆两个人去见对方，自己则告诉两人，他悄悄埋伏起来观察情况，然后汤米和帕姆被对方一群人追打，他们以为丹尼斯在寻找机会，但实际上，那混蛋趁双方打的不可开交时，换了身衣服跑去勾搭对方刚好有时间的女朋友，对方伤痕累累的打跑汤米和帕姆，回去见女朋友时，刚好发现丹尼斯正从女友身上提着裤子爬起来。
　　对汤米和帕姆而言，丹尼斯这种行为显然糟透了，但后续却是，愤怒的对方忍不住暴打丹尼斯，最终结局居然是汤米他们大获全胜，因为汤米，帕姆，丹尼斯每个人都因为打架背负一次处分，但对面的傻逼短时间内背负两次，被学校严厉的给出了停课的处分，在学校消失。
　　所以，根本没办法界定这家伙到底做对还是做错了一件事。
　　托尼和汤米两兄弟边聊着丹尼斯的趣事，边寻找猎物，一直在猎场转悠到中午，汤米除了一头火鸡之外，就再没有收获，托尼猎杀了三头鹿和几只火鸡之后也就停手，朝着休闲区返回，准备品尝自己猎物加工成的美食。
　　坐在返回休闲区的摇摇晃晃的越野车上，托尼对汤米问道：“现在我来维系与那些战友的关系，但等我们分开之后，该怎么维系？总不能我每次放假，都要依次给他们打电话，约他们来纽约度假吧？”
　　“威尔逊·布洛克，前陆军中校，听过这个名字吗？”汤米打着哈欠说道。
　　托尼摇了摇头：“没有。”
　　“他参与了你提议的那个新公司的筹备，如果我能搞定他女儿，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稳固且值得信任的话，我准备请他筹备发起一个俱乐部，名字也许叫做F-117俱乐部？毕竟F-117代表着是全世界唯一的隐形战机，你，丹尼斯甚至帕姆你们觉得不错的战友，他们会被邀请加入俱乐部，这样能保证你们各自去了不同的部队，依然能通过这样一个俱乐部为维系友谊，遇到任何问题，也可以由俱乐部出面提供帮助，尽量淡化私人友谊。”汤米懒散的把双脚搭在打开的车窗上：
　　“威尔逊·布洛克，无论是服役时的军衔，还是退役后的社会地位以及年龄，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托马斯·海沃德先生年纪太大了，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什么话聊，而威尔逊不同，他才不到五十岁，野心勃勃。”
　　托尼看了汤米一眼：“所以，你把找其他女人鬼混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你愿意替我去鬼混吗？你愿意的话，我马上就能表现的好像个不近女色的苦修士。”汤米扭过头看向自己哥哥问道。
　　“换个话题吧。”托尼把本尼帽摘下来，扣在自己脸上，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
　　“你最近压力很大。”汤米把枪交给教练，瞥了一下十几具大小不一的动物尸体，对正在猎装大大小小的口袋之间摸索的苏珊问道。
　　苏珊头也不抬地说道：“还好。”
　　弱鸡索菲娅显然已经把苏珊的战绩主动算了自己一份，虽然她只在教练助喵的帮助下，打死了一头兔子，然后扶着树干对那可怜的兔子尸体吐了许久，但不影响她此时兴高采烈的跑去其他归来的人面前攀比，询问对方打了多少猎物，然后再骄傲地说自己和苏珊两个人一共收获了十七头动物。
　　汤米取出自己的香烟，走过去制止苏珊摸索的动作，把烟盒递给她，随后帮她点燃：“和那些姑娘们相处，让你心力交瘁？”
　　苏珊舒爽的吐出一口烟雾，用靴子踢了踢一头白尾鹿的尸体，看向汤米：“我在学校读书时，一直觉得喜欢战争，杀戮的人，都是变态，战争狂，直到我今天第一次用枪猎杀动物，那感觉好极了，非常减压，我甚至感觉自己的一缕灵魂随着子弹一起射向了猎物，感受猎物被击中的瞬间。”
　　汤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她一起朝着休闲区走去。
　　“我说过，你需要和霍莉一样的减压方式，让马克帮你安排，他绝对能帮你找到对你在床上百依百顺，天亮后马上消失的阿拉丁灯神，你总不能每天白天处理工作，然后晚上再挤出时间飞去猎场玩大屠杀，除非你把洛杉矶当作猎场，端着枪沿街扫射。”汤米找了一处舒服的座位，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对坐在对面的苏珊说道。
　　苏珊听到汤米的话，低头笑了一下：“我看起来像是非常容易成为变态枪手的那种人？”
　　“我觉得很有必要回加州之后，带上贾森和他的女朋友去找你聊聊。”汤米递给她一杯水，平静地看着苏珊的双眼说道。
　　苏珊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
　　“小姐，你没有检查过你那些猎物的伤口吗？一头小鹿，你要射它五颗子弹？”汤米看向那些尸体，嘴里说道。
　　“四颗，头上那颗是教练射的。”苏珊纠正道。
　　“你和凡妮莎订了什么时候的飞机回加州？”汤米问道。
　　“明天。”
　　“我回加州之后，帮你安排贾森和他女朋友见面，相信我，有一次连我都差点被那妞洗脑，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世界不太可能存在比我心态更好的人。”汤米点燃香烟，看向苏珊：
　　“我保证，你会和我一样心生震撼，然后她是个女人，你还可以把你心中不方便和男性朋友交流的问题，和她聊聊。”
　　“你很少会夸奖一个女人。”
　　“没错，我怀疑贾森其实垂涎我，但他知道我不太可能成为基佬和他在一起，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家伙费尽心思，找了一个女版的汤米·霍克做女朋友。”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
　　“他他妈一定是这么想的。”
　　“你笃定女版的你能帮助我？好吧。”苏珊弹了一下烟灰：“我想象了一下贾森和你在床上的画面，觉得压力似乎不重要了，心理阴影的问题可能更迫切需要治疗。”
　　……
　　一周的假期转瞬即逝，托尼带着他的战友们重新返回了船上，不过面对他们的离开，最难过的人，不是阿什莉，不是科林老爹，不是赫尔先生，而是马丁。
　　马丁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这一周，是他出生以来最开心的假期。
　　他亲自把那些已经混熟的军官们送上了船，再回到庄园时，汤米的座驾已经停在门外，多萝西和下人们正把收拾好的行囊装到旁边的三辆休旅车上，马丁拉开佩奇所在的那辆凯迪拉克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低头把手上，脖子上那些金饰情绪低落的摘下来，丢在储物箱里，对旁边双手握在方向盘上，听着车载唱片机里的古典音乐的佩奇唏嘘说道：“这个假期对我而言，好像一场梦。”
　　不过佩奇完全没有理会他，像是沉浸在音乐中，马丁直接伸手关掉了唱片机。
　　然后，佩奇先生从音乐中回过神来。
　　“噼啪噼啪～”
　　“啊～”
　　车内恢复平静。
　　马丁呲牙咧嘴的怒视马丁：“你见过我的手下们，佩奇，对吗？我要郑重的提醒你，他们随便站出来一个，都能单手把你的头按下去，让你的嘴巴轻松能轻吻自己的屁股！我现在已经不是……”
　　“噼啪噼啪～”
　　“啊～”
　　“OK～我赚到了七万块，你如果不电我，我就大方的分给你五……三百块。”
　　“下次你和佩奇先生打情骂俏，能换个我不在的环境吗？”前排挡板放下，露出汤米的一张脸。
　　“Shit～”马丁骂了一声，连忙挤出笑脸对汤米说道：“我还以为老板你不急着上车。”
　　汤米看向马丁：“我的信用卡呢？”
　　马丁取出信用卡，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随后递还给汤米：“有钱人赚钱真容易，老板，我拿着你的卡，什么都没做，就从斯派克·李手中赚到了七万块。”
　　“当个大人物的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我觉得你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大人物。”汤米笑着收起自己的信用卡，对马丁说道。
　　马丁眼睛一亮：“你是说，老霍克先生已经承认我是他的教子，然后有可能把BT电视网交给我来继承？”
　　“差不多吧，其实我父亲说的是，把这处庄园的磨坊交给你打理，你的子孙可以世袭担任霍克家的磨坊主。”汤米点点头：
　　“你那些看起来就比较吓人的保镖兼司机呢？索菲娅说他们是一个黑人极端组织？”
　　听到汤米误解了他那些纽约手下，马丁马上开口解释道：
　　“不不不，老板，他们都是好人，绝不是什么极端组织，那是白人对他们的污蔑，他们只是保卫社区黑人不受白人伤害，不贩毒，不谋杀，甚至开车都不会违章。”
　　“沉默越久，爆发时力度会越强。”汤米说道：“我会让索菲娅不忙时，找你谈谈这个问题。”
　　马丁不解地问道：“什么问题？”
　　“让你给他们捐款，让他们继续沉默。”说完之后，挡板就被汤米关闭。
　　佩奇手里握着电击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
　　“什么话题？”马丁又重复了一下疑问。
　　“你说，如果我不再电击你，你从七万块里面分给我三百块。”佩奇侧过脸看向马丁，那张好像面瘫一样的面孔上，嘴唇开合：
　　“我更好奇，如果我一直电你，你准备分给我多少。”


###第217章 苏珊的压力
　　直到汤米再一次打来电话，苏珊才想起他曾经约自己回加州之后见一面，还说要让贾森介绍他的女朋友给自己认识。
　　虽然当着汤米没有承认，但苏珊如今的工作压力的确有些大，她之前曾开玩笑的对马克说，马克没有改掉拉皮条的毛病，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正常经纪人开工。
　　直到自己接手马克留下的摊子，她才确信，马克那种把旗下艺人好像妓女一样送去各个制片人，导演，制片公司老板的床上的操作，是这一行大多数不知名经纪人唯一为旗下艺人争取机会的机会。
　　马克一直抱怨电影圈被犹太人把持，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残酷的现实。
　　好莱坞，被犹太人统治了即将一百年，谁来做电影公司的老板不重要，毕竟百年间，那些大电影公司的老板好像跑马灯般变换，不变的，是犹太人在好莱坞的绝对影响力。
　　能想到所有与电影沾边的生意，都被犹太人掌控，版权公司，经纪公司，电影公司，唱片公司，行业协会……
　　最初汤米让她接替马克来打理这家开路者经纪公司时，苏珊内心其实有些不情愿，她觉得马克可能在自己接手之前，就已经扫平了所有障碍，自己只是坐享其成。
　　等她真正踏进演艺经纪行业之后，才发现马克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自己的想法过于乐观。
　　早在一百年前，犹太人开创了演艺人经纪人这个行业，他们打动那些巡游美国的马戏团里那些杂耍艺人，说服杂耍艺人信任自己，让自己代表艺人向马戏团老板或者演出方谈判，保证艺人赚到更多的钱，再从这份收入中抽取自己的佣金。
　　一百年，直到今天，这个行业仍然是犹太人的地盘，美国历史上所有知名的经纪人，全部都是犹太人，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演员部门的负责人，全部都是犹太人，加州一百三十七家经纪公司，排名前三十的公司老板，全部都是犹太人。
　　不是犹太人，又在这个圈混饭吃，不用想犹太人吃肉其他人喝汤这种美事，精通商业的犹太人，给这一行订的规矩是，除了自己，其他人或者公司算不上食客，只能算是食物。
　　举个例子，马克成立ORTA公司之后，按道理应该加入美国演艺代理人协会，这是个经纪公司行业协会，只不过因为他不是犹太人，他的入会申请已经被打回数次，每次都被指出存在各种细节性问题，让他修改再重新递交，每一次都要重新计算审核期，直到苏珊接手时，公司还在修改自己的入会申请。
　　最后是苏珊费尽心思，找出早已经失联多年的外祖母家中存在犹太血统，让自己尽可能习惯了一些犹太人的生活习惯之后，再与业内几个犹太女性经纪人努力混成朋友，打造了一个犹太女性人设，才最终让公司加入了美国演艺代理人协会。
　　如果她没有找到犹太血统证明，连行业协会的申请书都无法通过。
　　如果不想这么麻烦，也很容易，付钱给犹太人同行，他们有推荐加入的权利，而且保证比正常申请更快捷，不过自己不是犹太人，想付钱给犹太人都没有门路，苏珊没有付钱的原因，是想在申请过程中更多的认识业内人士，而且一旦付钱入会，很容易被人盯上，当作人傻钱多的白痴。
　　毕竟这行业，没有傻瓜。
　　三大经纪公司的老板，都是犹太人。
　　WMA公司，成立于1898年，号称美国演艺界第一经纪公司，有经纪人培训学校的别称。
　　美国如今活跃的知名经纪人，有百分之七十都是从这间公司的实习生开始职业生涯。
　　从当年的卓别林，到玛丽莲·梦露，再到滚石乐队以及其他你能想到的各种明星，全都是这间公司的艺人。
　　杰拉尔德·福特能成为总统，这家公司功不可没，因为他们曾发动旗下艺人全方位支持他，宣传他的执政理念，安排当红影星为福特的演讲站台，聚拢人气。
　　MCA公司，号称美国娱乐业的北海巨妖克拉肯，创立于1924年，比WMA成立晚了二十多年，却后来者居上，成为美国最大的经纪公司，旗下客户囊括电影，电视，体育，音乐，百老汇和导演等等，横跨多个行业。
　　如今最知名的客户，叫做罗纳德·里根，这位总统先生就是在MCA的帮助下，拿到了美国电影演员协会主席的职务，参选美国总统时MCA更是全力动员旗下艺人帮他造势，最终，让罗纳德·里根完成了从好莱坞演员到美国总统的完美蜕变。
　　CAA公司，成立于1975年，五名创始人是WMA公司的前员工，为了站稳脚跟，他们在最初时，并没有急着与两大公司抢夺明星客户，而是另辟蹊径，着重签约导演，编剧，服装，灯光等知名人士，最后让好莱坞所有从业者发现，不想与CAA打交道，他们就拿不到这些各个电影细分工作的大咖。
　　旗下明星如今包括斯皮尔伯格，乔治·克鲁尼，汤姆·克鲁斯，史泰龙等等，就连MCA与WMA两间老牌经纪公司都要承认，CAA是三大公司潜力最大的未来王者。
　　除了三大经纪公司的老板，几大电影公司的高管也都是犹太人，包括汤米让她盯上的福克斯电影公司。
　　最主要的是，这些犹太人极为抱团，互相关照，共生共存。
　　这也是最近苏珊压力过大的原因，因为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按照汤米的吩咐，对福克斯电影公司发难之后，开路者经纪公司旗下所有签约艺人的下场。
　　她无所谓，大不了一走了之，汤米不会放弃她，但那些可怜的女人，摆明汤米把她们当作炮灰。
　　在好莱坞，得罪了犹太人，寸步难行。
　　或者不需要得罪，犹太人让演员帮忙洗钱，演员都要乖乖照做，不然就是登上他们的黑名单，沦落到无戏可拍。
　　为什么现在好莱坞所有演员哪怕被经纪人送上其他人的床都没有任何不满？不是没有，其实是不敢，早在十年前，犹太人已经找了个倒霉鬼杀鸡儆猴，告诉好莱坞所有演员，不听话的下场。
　　知名男星克里福德·罗宾逊，六十年代凭借在电影《PT109》中扮演还在美国海军服役时的约翰·肯尼迪，获得了奥斯卡影帝，甚至还得到了肯尼迪本人在白宫的接见，亲口称赞他的演技。
　　然后呢，就因为经纪人让他帮忙洗一笔小钱而他拒绝，最终差点饿死在新西兰。
　　那笔钱金额不大，只有一万块，就是电影公司会说支付给他一万块报酬，但不会真正的支付给他，那一万块支票会另有人去银行兑换，只需要他在国税局打电话确认这笔钱时，说一声Yes，证明他本人兑现了这笔钱。
　　他自持已经是当红影帝，拒绝了经纪人的无理要求，结果经纪人可能根本没听他说的话，或者说没想到过他敢拒绝，于是，当国税局打电话询问这笔账时，克里福德·罗宾逊说了一句No，告诉国税局自己没有收到这笔钱，也没有兑现过支票。
　　在这位奥斯卡影帝看来，下场无非是不守规矩涉嫌参与洗钱的经纪人被因此送进监狱，而他可以再换个经纪人为自己工作，毕竟他没有参与洗钱，也没有任何违法行为，错的是经纪人。
　　但事实上，经纪人只被判罚了六十个小时的社区服务，但克里福德却实打实被好莱坞列入黑名单整整四年，没有任何一家电影公司再给他工作机会，不止电影，连电视节目都没有，为了糊口，克里福德·罗宾逊被逼得远走新西兰，去新西兰的电视剧中担当角色演员赚取微薄薪水糊口。
　　四年后，直到他主动低头认错，回美国跟他得罪过的那个经纪人签下近乎卖身契的合约之后，才再度出现在美国的大银幕上。
　　一个奥斯卡影帝尚且如此下场，自己手下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可能被汤米利用完，下场说不定就只能去当高级女郎，要么就远走他乡。
　　她不会违背汤米的意愿，但她也知道卖身是什么滋味。
　　她不希望这些因为得到自己的善意，就以为收获希望的姑娘们，最终却跌落深渊，再无出头之日，彻底沦为牺牲品。
　　这就是她的压力。
　　“苏珊～”贾森满面春风的走进苏珊在洛杉矶的公寓，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贾森，可以松开了吗？我第一次听说，朋友之间拥抱时，男人把手放在女方的屁股上。”苏珊眼睛眯起，盯着贾森说道。
　　“你变了，苏珊，你当初在车库时不是这样，那时你还会脱得只剩内衣之后，让我帮你把脱下的衣服送去洗衣店呢，还让我看一眼胸部，当作跑腿费。”贾森松开苏珊，满脸惋惜地说道。
　　苏珊看向紧随他身后进来的汤米，和一个身高足有六尺二寸，一头耀眼金发，穿着打扮非常性感的靓妞：“我担心你女朋友等下会找时间和我商量，如何联手把你告上法庭，分掉你的身家。”
　　“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苏珊，和你同名。”贾森指着走进来的靓妞对苏珊说道。
　　苏珊和同样叫做苏珊的金发妞握了一下手：“我还以为会叫做汤米呢。”


###第218章 贾森的治愈系女友
　　苏珊看到对面这个金发靓妞之后，开始怀疑汤米之前的话是不是对自己开玩笑。
　　他说贾森找了一个和自己类似的女人。
　　她在汤米身边这么久，太清楚这男人内心其实是个大男子主义者，虽然他可以眼睛不眨就用一套支持男女平等的鬼话，把一群妇女说到潸然泪下。
　　她在和贾森以及他那位叫做苏珊·海德莉的女朋友寒暄时，汤米则在打量着苏珊的这处公寓，地段非常不错，装修也精致，但人踏进来，绝对不会感觉温馨，只会觉得自己躺进了停尸房。
　　入眼处，一切都是深浅不一的灰色，墙壁，沙发，床甚至床单。
　　在北美，灰色代表着冷漠。
　　“冷漠不是每天晚上躺在停尸房就能锻炼出来的，冷漠无情是天生的，苏珊。”汤米转完了这处公寓，随后靠在沙发上，毫不客气的对苏珊说道：“我就知道，你对那些姑娘们有些同情。”
　　不过没等苏珊给他回应，汤米就走向了酒柜，同时招呼贾森过去聊起了工作：“我的人在筹备一个财经新闻网，他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配合？Shit，苏珊的酒柜比我自己的看起来更像个美利坚男人，全都是高度烈酒。”贾森伸手打开，从里面翻找半天，才总算找出一瓶低度的葡萄酒，看着酒标说道。
　　汤米背过身，看向被贾森外向开朗的女朋友带去室外晒太阳的苏珊：“之前三个亚裔人搞出来的Wyse Techology科技公司，推出的终端机产品在华尔街销量怎么样？纽约有个彭博公司也卖那玩意，更让我不爽的是，他也准备搞个财经新闻网。”
　　“除了IBM和施乐的产品，WT终端机销量排在第三位，我要是没记错，彭博终端机刚好排在我们身后的第四位。”贾森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汤米点点头：“很好，保持住，或者干脆让你女朋友组建个小团队，专门挖掘那玩意的漏洞，再通过与EFF合作紧密的业内媒体爆出来，彻底搞臭它。”
　　“我尽量保持住，这样能避免你总是打我女朋友的主意。”贾森不爽的对汤米说道：“离她远一点。”
　　汤米取出两个酒杯，笑着递给贾森一个：“相处怎么样？”
　　“好极了，每天都像是第一次见面，晚上我们就像连体婴般密不可分，我是说，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毕竟斯蒂芬在洛杉矶包下整个夜总会的姑娘时，我可在场，但苏珊·海德莉，未来的苏珊·怀特，独一无二。”贾森说起自己的女朋友，马上变得眉飞色舞。
　　“我从没有佩服过某个女人，你女朋友是第一个，我的苏珊，和你的苏珊比起来，心理素质就像是小朋友过家家。”汤米由衷地说道：“要有多强大的心脏，多巧妙的手段，才能在那么糟糕的环境下，挣脱枷锁，凭借自己改变命运，乐观的享受生活，毕竟我身边，除了我自己，都是你这种依靠汤米爸爸的提携才成为亿万富翁的废物。”
　　“你刚才让我帮你做什么来着？我记起来了，帮彭博终端机提升销量，对吧？”贾森倒了一杯红酒，若无其事地说道。
　　汤米没有任何迟疑：“我一直像尊重我岳父一样尊重你，贾森，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和他一样高大。”
　　“我原谅你了，下次EFF开董事会时，记得再会场当众重复三次。”贾森欣慰的拍拍汤米，把倒好的红酒递给他说道：“所以，我和你岳父很像？”
　　“是的，我有他主演的小电影，也有你主演的小电影，作为电影爱好者，在我心中，你们的影坛地位完全一样。”
　　“Shit！还有什么变态的事是你做不出来的？你居然连你岳父的……我想问问好看吗？有什么上流人物的特别姿势值得学习？”
　　“我没看过，只是尽职的侦探收集的。”
　　“让私家侦探跟拍自己岳父，还有什么变态行径是你做不出来的？”
　　“的确有一件，我暂时还没想到如何做到。”
　　“什么事？”
　　“让两部电影的男主演合拍一部。”汤米看向贾森：“你如果同意，我可以去做我岳父的动员工作。”
　　“FuckYou～汤米！FuckYou！”
　　两个男人倚着酒柜斯文绅士的闲聊时，两个苏珊则坐在高空露台上喝着冰啤酒晒太阳。
　　“贾森经常和我聊他和你以及其他人一起在Actor公司的那些往事。”苏珊·海德莉笑容灿烂的喝了口啤酒，对苏珊说道。
　　苏珊耸耸肩，轻轻点了下头：“我也会经常回忆那段经历，苏珊……这感觉怪怪的……”
　　“可以叫我苏西，Susy，或者雷鸣，Thunder，也可以像贾森，就直接称呼我T，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我会让他这样称呼我。”苏珊·海德莉对苏珊说道。
　　苏珊改口说道：“雷鸣？这名字不怎么常见。”
　　“那是我在网络上的名字。”苏西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你是想说，你在加州电话BBS的代号是雷鸣？”苏珊突然反应了过来，随后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金发甜妞：“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苏西看着苏珊的惊讶表情，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如此大的反应：“你听起来非常激动，你也是电话BBS的成员？”
　　“我当然激动，之前我的公司收到了大量长途电话费，电话公司调查后，给我打来电话解释，说我的公司电话被人窃取了线路，并且把如何打免费电话的方法发到了电话BBS的留言板上，所以电话费才会暴涨，而公布我公司电话破解方法的人，就叫做雷鸣，电话公司的人告诉我，说他是个常干这种事的黑客。”苏珊说出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
　　“早知道我该说今天工作比较忙，推掉见面。”苏西发现苏珊没有开玩笑，漂亮的眼睛鬼祟转了几圈，马上手忙脚乱的放下啤酒，朝着贾森方向喊道：“亲爱的，又到了我们喜闻乐见的环节，我闯祸，你赔钱。”
　　然后马上又对苏珊抱歉道：“非常抱歉，但无论损失了多少，我都可以赔偿，只要继续保密，不发起控告，尽管开口，我男朋友非常富有，他能替你付一整年的电话费。”
　　“没关系，我知道贾森非常富有，我会把电话账单寄给他，大家这么熟，他晚点付给我也无所谓。”苏珊示意苏西可以继续坐下聊天：
　　“所以，雷鸣是个女人？我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时，见过斯坦福大学内几名所谓的黑客，都是那种胖乎乎，戴着厚瓶底眼镜的男生，你……你不像是书呆子群体的一员，如果你在斯坦福读大学，绝对是BDP金发社的成员，那里面都是漂亮的金发女孩，你看起来和她们没有任何区别，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那种完全不缺优质男友，大学毕业马上就能结婚，丈夫拥有很多公司，她生完孩子不需要自己照顾，直接丢给保姆，自己搭私人飞机去巴黎购物的漂亮女人。”
　　“我没有读过大学，事实上，我这之前就辍学了，我当然不是书呆子，但关于自己漂亮这件事，小时候我就非常清楚。”苏西笑着看向苏珊：
　　“汤米说你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让我作为同病相怜的女人，来和你聊聊，看看有没有可能缓解你的压力，这个混蛋，让别人揭伤疤安慰他的女人这种事，做起来毫无愧疚感，难怪贾森一直骂他是个混球。”
　　苏珊望向远方的城市风景，朝嘴里送了一口啤酒：“汤米不是蠢人，他当然知道我的压力是什么，但他没有自己开口，而是把你喊过来，其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你第一次被男人蹂躏，几岁？我的第一次，他趁我妈妈去超市，他的男朋友，我的未来继父把我拖进了洗手间。”苏西没有顺着苏珊的话说下去，而是笑着对苏珊问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不过问完没等苏珊回答，就自顾自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所以，单亲家庭的女孩子，生得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珊扭过头，表情震惊地看向苏西。
　　苏西坦然的与苏珊对视，继续说道：“他是个现役海军军官，我妈妈则是保守封建的家庭妇女，虔诚的新教徒，她把她的三个孩子，教育的和她一样对男女之事羞于启齿，似乎从嘴里说出那些单词，就会下地狱，结果就是我根本无法向她表达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一遍一遍说，那男人对我做了非常肮脏的事，一遍又一遍，我妈妈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甚至怀疑，我说的所谓肮脏，只是我洗澡时没有关好门，而男人刚好经过而已。”
　　“现在想想，遭遇这种事，也不是只有坏处，如果没有这个遭遇，我不会成为黑客，毕竟这种事，一个女孩无法对任何人说起，但我又想那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于是我开始拨打家里的电话，先是拨打警察局电话，但警察登门被我父亲以小孩子胡闹的理由打发掉了，他是军官，警察相信他，后来，我开始随便拨出一个号码，告诉电话那边的陌生人，一个叫做安德鲁的海军军官强暴了一个女孩，电话那边的人大多数都把我的致电当成恶作剧，但总有一两个人愿意认真听我说完，然后说会帮忙转告警察，只是我从没有看到警察登门，而且随着高涨的电话费账单被妈妈看见，她察觉到我在胡乱打电话，于是，她把电话的旋转拨号盘装了一把锁，非常精致，一旦锁上，一个号码都拨不出去，钥匙只有她和那男人才有。”
　　“那时，我对打电话这件事已经完全上瘾，我甚至为了能打电话，而逃课去学校图书馆，市图书馆等免费查阅图书的地方，翻遍了所有关于电话的资料书，最终，好学的我，研究明白了拨号盘的拨号原理，我妈妈安装的那把锁已经困不住我，我不需要拨号盘拨号，只需要在数字缝隙间用金属片进行特定方式敲击，就能完成我想要的拨号，再然后，所有使用旋转拨号盘的老式公用电话亭对我而言，都是免费的，如果计算我的黑客生涯，我觉得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算起。”
　　“没有人帮你？那么多电话，一个都没有？”苏珊听到苏西的话，开口问道。
　　苏珊摇摇头：“一个都没有，谁会相信一个用公用电话打过去讲故事的我？实际上就连我自己，都更多只是把打匿名免费电话当作一场恶作剧和发泄，那男人每伤害我一次，我就逃一天课去打一整天的电话，我自己催眠自己，等我十八岁成年，就能搬出这个家。”
　　“你忍到了辍学？”苏珊记得苏西说她十四岁辍学，此时接口说道。
　　“不，我忍到了那之前，那年，那男人把魔爪试图伸向我八岁的妹妹，我不能让妹妹经历我的噩梦，于是鼓起勇气，对妈妈说出了羞于启齿的话，我向她详细解释什么叫做肮脏的事，那男人如何扯着我的头发，脱去我的衣服，以及压在我身上等等，甚至说，他已经开始对我妹妹做同样的事，我妈妈却质疑我撒谎，甚至因为我说出男性的圣职器这个词，而打了我一个耳光，骂我不知羞耻，斥责我身为女孩，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准我诋毁她的男友，因为她的男友和她一起抚养我们三个。”苏西喝干手里那罐啤酒，随后用力把易拉罐扭成一团，朝着角落的垃圾桶丢去：
　　“最终，我只能把一切告诉大我两岁的哥哥，还好我哥哥相信我，于是，他陪我一起，把那个正拖着我妹妹进卫生间的恶魔报警抓进了警察局。”
　　苏珊听到苏西说警察把人抓进了警察局，重重松了一口气：“还好抓到了那混蛋。”
　　“没那么容易，我向警察讲述了这两年来那个男人对我做的一切，我天真的以为，他会被抓进监狱，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对方是个军官，他的身份特殊，而且他的律师质疑我的描述是虚假且夸张的，比如对方根本没有用力扯我的头发，用力捏我的胸之类，他提出对我进行测谎，确保我一个女孩的证词是真实可信的。”苏西又拿起了一罐新的啤酒，打开的同时说道：
　　“我想说，这两年他都已经在我身上用掉了不知道多少Torjan，你们居然质疑这些细枝末节在撒谎？不知道军官是不是有特权，总之，法官却相信了对方，要择期对我进行测谎仪测谎之后，再继续审理这个案件，我的免费律师告诉我，如果测谎中，我哪怕只有一个问题被测谎仪判断为撒谎，很可能所有证词都会被推翻，对方有可能无罪释放，我妈妈也不相信那男人对我和妹妹做出那种事，一直劝我不要再撒谎。”
　　“为了把那男人送进去，我又去了图书馆，这次，我特意带了厚厚的词典，配合词典去查找关于测谎仪的资料书籍，阅读那些生僻的单词，搞清楚它们的含义，我搞清楚了测谎仪的工作原理同时，发现市面上有针对小孩子的家庭测谎仪出售，我用公用电话按照广告上的电话打过去订购了一台，货到付款，地址是同社区的另一户人家，他们没有孩子，只有两夫妻，会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我去那家的院子里，冒充他们的孩子，等着售货员上门送货，礼貌的请他明天再来送一次，售货员当然不愿意再搬着机器回去，因为那样，客人有可能改变主意，最终他把机器留下，表示之后会寄账单给他们，然后就离开了。”
　　“我把机器带回自己家的卧室，按照从图书馆学来的工作原理，自己为自己测谎，了解到这机器的电极会测量我的实时血压，会检测我皮肤上的汗水，我用律师提供给我的，可能法官会询问的问题，一次次询问自己，观察测谎仪的反应，判断哪个问题更容易被判断为撒谎，最终，无数次的问答，让我对那些问题答案形成了心理固化，我成功通过了测谎仪测试，把那混蛋送进了监狱，他被判了五十年，且失去了军官身份，哪怕活到出狱，也不能在我和我妹妹一千米范围内出现。”
　　“总算有个好的故事结局。”苏珊似乎明白了汤米说这女人和她很像的那句话的意思，这女人当年还是个女孩，没有依靠任何人，努力完成了自救与复仇。
　　虽然经常有人说自己是独立女性，包括苏珊接受采访也会提及这一点，但有多少女人，遇到麻烦能真的依靠自己解决问题？
　　苏西喝酒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第二罐也见了底，她拿起第三罐：“这只是故事的中场，那男人进了监狱，我妈妈马上又嫁给了一个建筑设计师，她离开男人似乎活不下去，我能理解，毕竟餐厅服务员的薪水养三个孩子，非常吃力，所以，我只是安稳且贫穷的生活了一个暑假，建筑设计师就取代了进监狱的海军军官，成为了我的继父，他们职业不同，但对我做的事都一样，理由也一样，我太漂亮了，他忍不住。”
　　“……”苏珊用力捏紧了手里的啤酒。
　　苏西始终笑容平静，像是那些凄惨遭遇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一样，淡然地说着：“不过他比军官更高明，这混蛋每次要对我下手时，都会贴心的帮我和妈妈都准备一杯牛奶，里面下了安睡酮，这样我妈妈和我都昏睡，但身体遭遇过什么，起床后我会明白的，我后来就不再碰他的牛奶，他发现我不喝牛奶之后，就开始对妈妈，邻居甚至学校的老师抱怨，我在家时太不自爱，经常穿着暴露衣服乱跑之类，怀疑我已经青春期，开始早恋，总之就是，我去找警察，又没有证据，而他发现我不再喝牛奶，也不再碰我，只是用舆论诋毁我，我知道，他担心有一天我会报警，那时，他就可以用那些话反过来诬陷我勾引他，他那些谣言传播的后果就是，我在学校被同学们恶言羞辱，甚至男老师，男同学们动不动就暗示我只要陪他们，就可以给我钱或者给我买件漂亮的小背心之类，这个年纪，其他女孩刚刚开始青春期，憧憬早恋时，我他妈已经有过两个男人，我被称为学校的头号贱货，后来甚至谣传我有没毒，也就是那一年，我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去过。”
　　“离家出走的女孩，能选的路不多。”苏珊心有感触地说道：“我高中毕业都没什么活路可走。”
　　“没错，除了以皮肉赚钱，没什么其他工作，和你的想法一样，我的确准备做皮肉生意，不过我考虑问题习惯更全面，我觉得如果我直接站在大街上揽客，赚不到什么大钱，因为我做过市场调查，去洛杉矶那些站街女郎出没的地段认真观察过，发现有钱人不太可能光顾街边的女孩，而且她们的价格太低，有时候客人稀少时，甚至五美元就能和她们开心一下。”苏西说起自己跑去做市场调查，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珊拿起烟盒，取出香烟点了一支，回忆往事有些唏嘘地说道：“我记得那时，我最低收费甚至收到过两张超市免费券，那天生意不好，我用超市保安的两张免费券换了一些面包和牛奶。”
　　“听完这些，是不是觉得你的经历和我比，有些不值一提？”苏西晃了晃已经空掉的啤酒罐，试探性的对苏珊问道：“我能再来一瓶吗？我保证贾森一定会还钱，啤酒钱也可以包含在内。”
　　苏珊点点头：“你最像汤米的一点，就是他和你，都不喜欢自己付钱，他总是会让女人付账。”
　　“刚好我那年，甲壳虫乐队在洛杉矶举行演唱会，我帮看门的保安解决了一下，条件是他放我进去演唱会后台，他以为我是疯狂的追星族，甲壳虫乐队的明星也是，凭借我的样貌身材，再加上我主动投怀送抱的疯狂歌迷形象，当晚我就躺在了豪华酒店的大床上，身边是甲壳虫乐队的主唱，然后等天亮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他们的经纪人丢给我一张用来闭嘴的支票，五百块，七四年，那可是一笔巨款，那时我就知道，皮肉生意要想收费高，必须找有钱的客人。”苏西也点了一支香烟，似乎说起了自己的皮肉生意，她整个人变得比刚才更开心，连语气都轻快起来：
　　“我用那笔钱在洛杉矶租了个还算安全的小房间，冒充追星族，专门赚那些来洛杉矶表演的歌星，赚来的钱，全部换成了各种电话设备和各种资料书，我仍然喜欢打匿名电话的感觉，在电话中，没人知道我是谁，再后来，电话BBS出现，那里简直是我的天堂，现实中，我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但是在网络上，我是向那些穷人传授如何免费打电话的上帝，无数付不起长途电话费的人，在留言里用各种词语表达对我的感激。”
　　“后面的事我听电话公司的人说过一部分，你和一个叫神鹰的黑客，以及一个叫罗斯科的黑客，被称为加州三大网络侠盗。”苏珊也笑了起来，为苏西的命运变好感到开心。
　　这个和自己同名的女人实在太有魅力了，而且太自由，太独立，自己是被汤米拉出泥潭，而这女人，完全是依靠自己，她就一直用笑脸和努力，对抗这个该死的世界。
　　“嘿，我必须澄清，我成名时，神鹰和罗斯科根本还没搞清楚蓝盒子的运作原理，当然，现在他们也是垃圾，我们三个曾经比赛切磋，轮流入侵难度最高的美国电话系统网络，他们两个都被发现了，只有我没有，全身而退，不要把我和那两个家伙相提并论，他们不配！”听到苏珊把自己和另外两个大名鼎鼎的黑客列在一起，苏西反而非常不爽，皱起眉认真地说道：
　　“狗娘养的罗斯科，因为我和他分手，居然举报了我，那年我十七岁，被FBI带去了华盛顿，那些家伙恐吓我要在监狱呆几十年，还要让我自己，在国会的政府事务监督委员会出席一次非公开的小型听证会，好像小丑一样当众展示如何用一台计算机配合一根电话线，完成入侵电话网络的行为，并且交待做这一切的动机，我才十七岁，一群老家伙好像苍蝇一样分布在我四周，问各种白痴问题，他们根本不懂技术，我发现我认真回答他们的问题，根本没有用，他们不懂什么叫做基线，什么叫做技术漏洞，于是我只能装出他们孙女那样的无知少女，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胡乱拨号……这才是他们喜欢听的，也对，一群哈佛耶鲁的高材生，怎么可能相信连初中都没读完的十七岁女孩能入侵美国电话系统网络。”
　　“汤米也出席过听证会，把自己伪装成了背负罪恶的天使。”苏珊觉得这女人越来越像汤米：“所以，他们原谅你了？”
　　“他们告诉我，要么为政府的计算机相关部门工作，要么送我去坐牢，算是给我一个机会。”苏西吐出一口气，可爱的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肯帮我缴纳养老金，只把我挂在一家人力资源公司，薪水少得可怜。”
　　“你答应了？”苏珊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被汤米同样这样安排过。
　　“我答应了，唯一的条件是我不去他们的办公室办公，在我的公寓，我就能工作，因为办公室的硬件垃圾的要死，我自己的公寓拥有六台计算机，四条电话会议线路，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留在家里工作，完全不影响我接客，毕竟我还需要靠皮肉生意继续购买各种硬件，那些硬件贵的要死。”苏西开心地说道：“这是我最英明的决定。”
　　“你是说，你成为了知名黑客，并且有一份稳定的政府工作，却还在从事皮肉生意？”苏珊微微错愕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道。
　　苏西没有否认，痛快的点了点头：“当然，为什么不呢？不过那时，我的高端客户很多不是来找我上床，就是施虐与受虐，我发现我因为童年发生的那些噩梦，非常喜欢折磨男人，更有意思的是，洛杉矶有大把喜欢被虐的男人，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宣泄，还能为此赚钱，这有什么不好？反正那两个伤害过我的男人，都说过我太漂亮，他们忍受不了，那为什么我不能用漂亮，来吸引男人，让他们被我折磨，化解自己童年的阴影，而且还能顺便赚钱，你可能很久没有做过这一行，我跟你说，真的非常赚钱，你要试一试吗？我可以把公寓借给你，反正我现在和贾森住在一起。”
　　“算了，我没兴趣重操旧业。”苏珊笑着摆摆手：“而且我感觉可能客源问题，我对那一行的回忆没有你的美好。”
　　苏西满脸遗憾苏珊居然不和自己一样热爱这个行业：“那太可惜了，我的公寓在行业内有个外号，叫做皮革城堡，任何男人到了那里都会喜笑颜开，所有用品一应俱全，他们会称我的公寓是整个洛杉矶业内最完善的工作室，而且这些喜欢受虐的男人非常大方，甚至不需要和他们上床就能给出大把的小费，你知道吗，我之前有个客人是航空公司的飞行员，那家伙花费五百块，就只为跪在地上专注舔我的脚趾半个小时。”
　　“我猜，贾森最开始是你的客人？”苏珊看了眼远处正和汤米专注严肃交谈的贾森一眼，笑着问道。
　　“呃……是的，他一个科技公司的好友向他推荐了我，这家伙说他工作压力非常大，来宣泄一下，然后我用一个小时，陪他玩了蜡烛，捆绑之类的游戏，那家伙仍然觉得不过瘾，丢出一叠钞票，说他今晚睡在我家，让我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展在他身上。”苏西说起贾森，更加开心，得意的对苏珊介绍道。
　　苏珊问道：“听起来很像贾森的风格，事后，你和他聊起了自己还是一名出色的黑客？”
　　“不不不，我正常情况下，不会让客人知道我还兼职黑客，只是第二天起床后，贾森在打电话，说让对方高价想要找几个黑客去寻找某个软件的漏洞，这刚好是我的兴趣爱好，我就对他说，那不如你干脆再丢一叠钞票，把我的白天时段也买下来，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那家伙理解错了，他以为我是要继续陪他玩游戏，居然真的答应了～”苏西满眼都是柔情地看向贾森，对苏珊说道。
　　苏珊微微皱眉：“然后你说明了另外的工作？”
　　“不，我把他绑起来，骑在他身上爽了五次，然后等傍晚时才告诉他，他理解错了，然后他见识到了我的工作室，再然后，他成为了我的常客，两个工作都是常客，直到前不久，他说要不要考虑和他交往，他试过其他女人，发现没有和我在一起时快乐，我也觉得很难再找到一个像他这样能满足我所有要求的男人，富有，喜欢被我折磨，体力出色，并且需要我的黑客技巧，他不止需要我漂亮的外在，还需要我的能力，我们全方面契合，于是我答应了他，虽然我自己也有一大笔钱，但我还是喜欢花男人的钱，白天花贾森的钱，晚上再把他绑起来折磨，没有比这更美妙的生活。”苏西朝苏珊耸耸肩，用一个灿烂的笑脸为自己的故事作为结尾：
　　“这就是我，苏西·雷鸣的故事。”
　　“非常精彩的人生，你的确很多经历与汤米有些相似，比如正常人会沦落到站街，而你可以想到冒充歌迷去混入高端市场，赚更多的钱，汤米的确喜欢这种出其不意的伎俩，难怪他对你赞不绝口，而且你心理素质真的非常强，连续两个继父都这个德行，换成其他女孩，早就精神错乱或者自杀。”苏珊有些感慨的赞叹道：
　　“精彩到，我都准备回头联系电影公司，看看能不能把你的经历拍成电影了。”
　　“不，我不喜欢被人知道自己是个黑客，人人都知道的黑客，就是去了匿名的意义，所有人都可以知道我是个皮肉生意的女人，都可以知道我是贾森的女朋友，但我不希望所有人知道我是雷鸣，我答应为政府工作，就是他们答应不会对外公开我的身份。”苏西听到苏珊提议用自己的经历拍电影，连忙摇头表示拒绝。
　　“所以，汤米和贾森觉得你对我滴蜡，应该能缓解我的压力？”听完苏西的经历，苏珊笑着看向苏西：“你带了蜡烛吗？”
　　苏西轻轻摇了摇头：“汤米对我说过，你的压力很可能来自于担心，你担心因为汤米的利用，会让她们万劫不复，我来不是要对你滴蜡，而是作为和你拥有类似经历的女人，我想告诉你，女人，如果不想被男人强迫做那些肮脏的事，又没有像我一样的生存能力，如果还有人愿意施以援手，就是因为她们有被利用的价值，如果她们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还不如继续去做皮肉交易，冷漠无情是天生的，汤米的冷漠是天生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那男人骨子里就是个自大的混蛋，他谁都不信任，谁都可以抛弃，那就是天生的，但你没必要强迫自己去效仿他，他理解你怜悯那些……”
　　“道理我比你清楚，苏西，那些女孩被我利用，与和那些男人用身体交换角色其实本质上没有区别，她们既然选择了我，就该明白没人愿意平白无故释放善意，但汤米的利用方式与之前她们遇到的交易不同，之前她们拒绝那些男人，只会失去某个角色，但汤米的计划，很可能让她们告别职业生涯，是一批女孩，你没有读过大学，当然，你非常出色，但你缺乏在大学或者高中时期才接触的社会责任感，哪怕是虚伪的责任感，如果不能完美处理整件事，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在未来某一天挖掘出来，当成汤米的污点大肆攻击，明白吗？就算我完全不在意那些女孩的死活，我也要在意汤米的名声。”苏珊打断苏西的劝说，开口说道。
　　苏西停顿了几秒钟，眼睛在苏珊身上打转：“所以，你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受影响？”
　　“他不会让我的名誉受到影响，我知道他会怎么做。”苏珊语气肯定地说道：“但我能脱身，不代表他可以。”
　　“啧啧啧，看看你的嘴脸，所以，我来之前就猜测过，你和我完全不同，现在我肯定，你就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种女人，有个男人肯在你绝望时施以援手，你的脑子就再装不下任何事，满脑子都是他，甚至没有了自我，所有狗屁工作压力都是表象，你只是不想自己男人受到影响而努力想要找出解决方案，就像我妈妈那样，遇到自己女儿被强迫，都要先考虑那个男人的感受，为此哪怕装聋作哑，或者支持法官做该死的测谎仪测试。”苏西忽然换了一副刁蛮刻薄的表情，实则目光敏锐的盯着苏珊，开口嘲讽道：
　　“苏珊·柯蒂斯，你是个和我妈妈一样该死的受虐狂，治愈你们这种喜欢自作主张替男人思考的贱货很简单，让那个男人狠狠扯开你的衣服，把你按在地上粗暴的折磨你，蹂躏你，然后亲口告诉你，别他妈想太多，贱货，你脑子里的思想都是狗屎，只需要乖乖按照他的吩咐照做。”
　　苏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淡定的朝嘴里送着啤酒。
　　“你的呼吸有些急促，别忘了，我十一岁就把测谎仪当成玩具，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毕竟我常年与受虐狂打交道，光顾我的女客户也不少。”苏西笑着靠近苏珊，把嘴唇贴在苏珊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会治愈你①。”
　　注释：
　　①笔者语：呃，贾森的女朋友也是真实人物，经历也不是我编撰的，就是这么强悍。网上关于她的照片似乎都是假的或者张冠李戴的引用错误，无论英文还是中文圈。


###第219章 让他们杀
　　“你有什么爱好吗？除了替汤米工作之外？”苏西喝着啤酒，笑着撩动了一下自己的发丝。
　　苏珊注意到苏西认真询问的眼神，思考了一下，慢慢说道：“音乐，喝酒，阅读，因为前不久在纽约的猎场进行了一次狩猎活动，所以也可以再加上打猎？”
　　“前三个都是受那男人影响才养成的爱好，所以，只有刚刚挖掘的打猎，算是你自己内心真正喜欢的活动？”苏西侧坐着，左手手臂伏在沙发靠背上，右手朝嘴里送去啤酒：
　　“活的自我一些，才不会讨人厌，你以为我妈妈那种女人为什么总要不停改嫁，因为男人很快就会厌烦没有自我的贱货，或者，你觉得贾森只是喜欢一个脸蛋和身材还算不错，但没有思想的女人？他如果愿意，身材和脸蛋比我优秀的大把女人能用胸堆成山把他压死，你要学着做你自己，苏珊。”
　　“我在学着做汤米，我不觉得学着做苏珊有什么好处，躺在圣何塞只配看二手夕阳的破烂公寓等客人？”苏珊笑着对苏西说完，随后晃了晃手里的啤酒：
　　“我要去和汤米聊聊工作，我会说和你聊天非常愉快，对我的压力非常有帮助。”
　　“嘿～”苏西看到苏珊起身，也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苏珊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苏珊脸色错愕狐疑地看向苏西，苏西双手放在热裤上轻轻拍了拍，对苏珊点头回应：“相信我，还有，别告诉汤米，因为那样乐趣会少很多。”
　　汤米翻看着一本商业杂志，听到脚步声，才发现苏珊走了过来，挨着自己坐下。
　　把手里的杂志放下，汤米注意到苏珊哪怕已经落座，都还忍不住扭头打量远处的苏西。
　　“她邀请你去她的工作室做游戏了吗？据说减压效果非常好，很多女人也都光顾她。”汤米顺着苏珊的目光望向和贾森轻吻一下，随后甜蜜交谈的苏西，嘴里说道。
　　苏珊收回目光，无语的看向汤米：“她没有邀请我去她的住处，但她最后告诉我一个很有趣的方法。”
　　“我不相信还有什么更有趣的方法，寻求正常的身心放松，其实无非就是男女之事，对男人没兴趣，那就试试女人，我保证，你是个同性恋不影响我们亲如家人的关系，我很开明，只要你不和黑鬼交往。”汤米对苏珊说道：“我就是对黑鬼喜欢不起来，就像我和吉姆聊天时说的，可能因为上一世我一个无辜的人被黑鬼一枪打死，导致我生来就敌视他们。”
　　“她可能以为你和我早就上过无数次床，然后现在你厌倦了我，所以我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的压力也是因为工作，但老实说，最后她对我说的，让我不要告诉你的很有趣的那个方法，的确非常有趣。”苏珊对汤米笑着问道。
　　汤米不以为然的摊了下手：“我见过世面，你要知道，SSD斯坦福分会到现在，还保留着我最佳派对经理的名头，没有人比我更懂有趣这个词。”
　　“她让我在比基尼泳裤刚好能遮住的小腹下方，做个纹身。”苏珊没有驳斥汤米那自恋的吹捧，而是开口说道。
　　汤米疑惑且嫌弃地开口：“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有趣的，我不喜欢纹身，也不喜欢浑身都是纹身的女人，所以我对纹身不太了解，我身上仅有的纹身，是手腕上高中夏令营那些家伙一起纹上去的专属徽章，所以，纹什么图案有趣？迪士尼的米奇老鼠？”
　　“很简单的纹身，一行文字。”苏珊继续说道。
　　“我爱汤米？汤米专用？通过伤害自己的身体，侮辱自己的人格来获取心灵和精神上的另类满足？”汤米语气嘲讽地说道：
　　“那姑娘黑客技巧挺不错，但这方法算不上有趣，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GoodGirl，你又不是丑逼，我们就算真的上床也很正常，就像索菲娅，连我的岳父大人笃定我一定和索菲娅上过床，因为他就和自己秘书搞在了一起，所以他觉得我也是和他一样的货色，当然，上床这种事早晚会发生，但不是现在，你，索菲娅或者其他可能也会存在的女人，看起来还没有我想象中那样迷人。”
　　苏珊抿了抿嘴唇，有些好笑地说道：“虽然她对我的治疗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方向，把问题归结到男女之事，但我觉得那行文字能增加我对你的吸引力，苏西对男女之事的确非常有心得。”
　　“好吧，看起来我猜错了？什么文字？”听到这句话，汤米马上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苏珊忍住笑意几秒钟之后，才对满脸好奇的汤米开口给出了答案：“汤米的迪克勃起终结器，听起来的确是侮辱，但显然不是准备侮辱我自己。”
　　“哇额……”汤米张了张嘴，随后骂了一句脏话，最终对苏珊说道：“这句话侮辱的意味是不是太重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句话？”
　　“等你觉得我足够迷人时，我就去纹上这句话，我猜，至少能保证你和我在床上时，对次数和时间长度都会有部分加成。”苏珊笑着说道。
　　“的确，男人看到那行字之后，只剩一个想法，不能被终结，不能在女人面前被嘲笑。”汤米心服口服地说道：“苏西……这姑娘挑逗男人听起来还真是有一套，一个靓妞，又有一个聪明且有趣的大脑，难怪贾森感觉自己离不开她。”
　　苏珊则八卦的对汤米问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怎么总觉得她说的那些话听起来非常熟悉，和你有些像，无法区分谎言还算真相，主要目的是为了哗众取宠，震撼人心。”
　　“大部分都是真的，比如绰号神鹰大名鼎鼎的黑客凯文·多米尼克，以及南加大的网络管理员罗斯科，都承认这女人的黑客技术更胜一筹，他们三个人曾比赛入侵系统，他们两个都被抓了，苏西全身而退，然后罗斯科以为和她交往，上床就不需要付钱，谁知道苏西每次都要让他按价格付款，一怒之下，罗斯科举报了她，这些都是真的，能查到。”汤米也侧过脸，看向远处和贾森解释需要赔偿苏珊电话费的苏西，嘴里笑着说道。
　　苏珊轻轻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还是有一些虚假的？”
　　“我不知道哪些是虚假的，也不关心，那是贾森的事，贾森又不是白痴，他下定决心找个女人谈恋爱，自然会把女人调查的一清二楚，她童年的遭遇应该都是真的，能查到卷宗，测谎仪也是真的，不能确定的是，她到底有没有睡过甲壳虫乐队的所有成员或者其他摇滚巨星，毕竟正常而言，甲壳虫乐队在她来洛杉矶那年已经解散了，其他还包括她继父下落不明以及她妈妈又改嫁了这种小事，当然，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以及撒谎的权力。”
　　苏珊哭笑不得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贾森和苏西交往后，也需要每次上床都付钱？”
　　“不，她不再缺钱，贾森对她不错，不在意她的过去，或者说，如果真的每次都付钱，那也只是情侣间的小小情趣。”汤米看向远处的贾森和苏西两人：
　　“而对和她反目成仇的前男友而言，每次都付钱，那不是情趣，那是噩梦，因为他只是个大学管理员，连教职头衔都没有，贾森从随便一家软件公司拿到的季度分红，都足够他陪苏西玩这种小情趣一直到八十岁大寿，如果那时他的球杆还能起来的话。”
　　苏珊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同样一件事，对穷人就是噩梦，对富人就是情趣。”
　　汤米走到苏珊客厅摆放的音响面前，机身是黑色的，带有胡桃木的纹理，上面有大大小小的旋钮和按钮，旁边则是一个放置了很多旧唱片的唱片收纳架。
　　“你和苏西聊天时，我就在研究这东西，真的很复杂，太多的按钮和旋钮，就不能像Actor公司的OSS软件那样，精简一下？”汤米拨弄着那些旋钮，开口说道。
　　苏珊微笑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汤米毫无气势的蹲在自己前方几步外：“你其实想说，我的脑子现在就和你面前的那台机器一样，想了很多没有必要的问题。”
　　“这不是仍然很聪明且敏锐吗，我亲爱的苏珊。”汤米站起身坐回苏珊身边：“别想太多，你只是工作太久，习惯更全面的思考，当你发现代入我的思路，却想不出我如何解决麻烦时，所以才产生了不必要的心理压力。”
　　苏珊叹了口气：“主要是这一行的犹太人影响力，让我看不到任何机会，汤米，他们可不是Lotus的两个书呆子，他们在好莱坞可以为所欲为，对敌人赶尽杀绝，我不想干扰你，或者劝说你，我只是以朋友，教女或者不够迷人的潜在情妇之类的身份，担心你。”
　　“那正是我们所期望的，苏珊。”汤米挑了一张唱片放进音响，转回身对苏珊说道：“让他们杀。”


###第220章 哲学课
　　洛杉矶新湾海岸，阳光热辣，海风轻柔。
　　因为一大批从纽约，波特兰等城市的北方佬来南方过冬的缘故，这段时间加州各处海滩可以说人满为患，远处的海面上，一群人正大呼小叫的踩着冲浪板冲浪，或者驾驶着摩托艇在碧蓝色的海面上划出一道道白色浪花。
　　苏西和苏珊两个人，此刻就驾驶着一艘最新款的摩托艇在海面上狂飙，苏珊负责驾驶，苏西则负责让男人们走神落海。
　　是的，这位金发妞解开胸衣，催促苏珊故意穿行在冲浪的男人们中间。
　　被苏西身材吸引的男人，根本没有办法全神贯注保持在冲浪板上的平衡，结局只能是被动或者主动掉下海，目送苏珊驾着摩托艇，苏西挥舞着胸衣走远，只留下苏西一阵得意爽朗的笑声。
　　戴着太阳镜的佩奇走过来，把手机交给正和贾森并排趴在沙滩上享受按摩的汤米：“里克·卢瑟先生的电话。”
　　“亲爱的里克，BT如果有工作上的疑惑，你就不能先去联系厄尔？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汤米和贾森趴在金黄的沙滩上，每个人的身旁都跪着四名穿着比基尼身材出众的韩国妞，正帮他们涂抹乳液，按摩：
　　“是吗？Why？我正准备让厄尔给你们涨薪水，还准备让他把早就该兑现的奖金兑现，所有人都知道BT从不压榨员工，不是涨薪水的问题？OK，只要不是聊涨薪水，我愿意提供任何帮助，等我结束此刻的工作，马上赶过去。”汤米对着移动电话说完，把电话递给佩奇：
　　“让马丁把车开过来，我们去BT总部。”
　　佩奇接过电话点点头，走回了远处的太阳伞下，电话联络马丁把车开过来。
　　汤米这才闭上眼，继续享受按摩，嘴里对忙碌的四名韩国女郎说道：“姑娘们，拿出点真心好吗，毕竟美国可是拯救过你们的国家，真心，你们知道心脏的位置，展示更多一些，而且跳过可以省略的过程，专注重点部位，尽快结束好吗？我保证不会打电话投诉你们的服务态度敷衍，我身边的怀特先生付账时也不会克扣小费。”
　　四名身材娇小但丰满的韩国女郎乖巧的把汤米翻过身，一个女人跪到汤米脑后托起汤米的头，帮他按摩头部，另一个女人跪在汤米脚边按摩足底，剩下两个则一左一右跪在汤米两侧，把手慢慢滑向需要某个重点部门。
　　贾森侧过脸看向汤米：“我之前一直不相信霍莉对我说的话，她之前对我说，每次打给你请教问题，你都只会对她说，亲爱的霍莉·基纳小姐，你就不能把电话打给贾森？但你每次主动打给她，她都会特意按照你的要求，穿好衣服去酒店见你。汤米，你这个混球简直是卡尔·刘易斯，更糟糕的是，你连廉价的韩式按摩都不准备自己付账，这些韩国人太可怜，你就不能发发善心？自己拿出钱包？”
　　“很快韩国人就不可怜也不贫穷了，他们会富有的像你那三个同父异母的孩子。”汤米感受着按摩女郎在自己身上的游走，舒爽地说道：“为了美国人能继续廉价享受韩式按摩，我真希望苏联支援朝鲜一万年。”
　　如今的韩国比朝鲜落后的多，虽然土地上拥有大批美军帮他们守卫领土，但需要韩国自掏腰包支付军费，而北方的朝鲜，没有中国或者苏联驻军，却拥有苏联各种经济援助。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脱北者这个词，而是另一个词，从韩国逃往朝鲜的逃北者。
　　所以韩国为了赚取外汇，早在多年前就开始鼓励自家国民出国打工，底层韩国男人去中东或者南欧等地当建筑工人或者码头工人，底层韩国女人则去美国和欧洲发达国家从事服务业。
　　如今美国在各大城市，如果想要感受亚裔风情，基本上提供服务的都是韩国女人或者越南女人，而且韩国女人比越南女人更有工作积极性，到了冬季，大批在北方城市开工的韩国女人会随着度假的北方佬们一起跑来加州或者佛罗里达州，只为了能继续多赚一些钱。
　　其他亚裔都瞧不起韩国人，因为韩国女人能在众目睽睽的沙滩上，用一条浴巾蒙住自己的头和客人的重要部门，完成所谓韩式按摩的最后一步，就像此刻两个韩国女郎对汤米正做的那样。
　　这是一个为了钱可以没有尊严的亚洲国家。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贾森继续趴着，对仰面闭目满脸舒爽的汤米问道。
　　“里克手下团队一部分成员，觉得最近风靡全美的真人秀居然太下流，太低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汤米感受着后脑传来的柔软，开口说道：
　　“我必须要赶过去，和他们解释一下，让他们相信，自己做的是一件正确的，伟大的，利国利民的事。”
　　“听起来剧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贾森皱起眉，有些疑惑的对汤米说道。
　　汤米好像四肢瘫痪的病人一样，被人服侍着用吸管喝了一口椰子汁：“什么似曾相识？”
　　“正确的事，伟大的事，利国利民的事，你当年骗那些……”贾森直接坦诚地开口。
　　汤米打断贾森，睁开眼睛不满地对贾森说道：“我没有骗，OK？为什么外面的人都相信我是真心实意为了帮助他们，而伤害我，质疑我的言论，却总是来自我身边最亲密的人？”
　　“……”汤米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让贾森一瞬间竟无言以对。
　　的确，外面那些使用OSS的用户，很多人还都在对汤米·霍克赞不绝口，是他让那些拿不出五百块买软件的人们免费掌握了一门办公技巧，但为什么自己要骂这家伙是个虚伪的混球呢？
　　“有人控告我诈骗吗？No！有法官宣判我有罪吗？No！有警察逮捕我入狱吗？No！”汤米理直气壮的对贾森说道。
　　贾森恍然的叹口气：“很好，兄弟，看到你这副嘴脸多年后仍然还吃得开，我就知道美国人的智商绝对在世界排名中不怎么靠前，教育改革任重道远，也让我下定决心，把三个孩子送去国外读书，远离美国，所以，这次你要卖什么？”
　　“什么都不卖，我要去和里克的团队成员聊聊天。”汤米紧皱眉头沉默好一阵，等按摩女郎撤去浴巾，帮他穿好沙滩裤，这才长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贾森满意地点点头：“你当初在佛罗里达的电视推销上，也说只是和观众们聊聊天，然后他们帮我们出钱买了现在的豪宅和跑车，很好，加油，上课去吧，告诉他们好好听课，毕竟贾森老爹刚刚考了飞行驾照，需要一架小型飞机当玩具练练手。”
　　汤米慢慢站起身，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我不会聊钞票，我不看重金钱，我只是希望能和此刻有些迷茫与内疚的他们，聊聊哲学。”
　　“聊哲学？”贾森猛地抬起头，看向走远的汤米，惊喜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家伙聊完之后，能出钱帮我换个更贵的飞机当玩具？”


###第221章 哲学家们
　　BT电视网节目制作中心，是的，自从很多节目大火之后，BT在日落大道拥有了单独的节目制作中心，这里的话事人是当初在圣费尔南多活色生香公司工作多年的顶级制片人，如今BT电视网的副总裁，里克·卢瑟。
　　佩奇和马丁帮汤米推开会议厅的大门时，里克已经率领他的制片人团队，坐在会议室内。
　　看到汤米从外面走进来，之前低声交谈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剩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看向汤米·霍克。
　　汤米微笑着朝众人微微颔首，但没有急着开口打招呼，而是走到会议厅那面堆放了十几台电视机的墙壁前，拿起遥控器亲手摆弄了好一会儿，直到所有屏幕上，都开始播放BT电视网开播不足两个月的一档崭新自制真人秀节目。
　　《冒牌千金》。
　　汤米坐回主位，看向众人：“里克让我和各位聊聊天，说你们中间有些人最近心情不太好？想听听我的个人建议吗？我心情不好时，就打开电视机，看这档节目，然后心情马上就会好起来。”
　　没有人开口回应汤米，汤米有些疑惑的对旁边的里克小声问道：“你他妈确定喊我来是聊情绪，而不是涨薪，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等着我说涨薪，然后拿钱去买些麻草提神的表情？”
　　“与涨薪无关。”里克情绪也有些奇怪：“你最近没怎么关心BT电视网？”
　　“最近工作比较忙，前不久去纽约工作了一周，回来后又去约了经纪公司的总裁谈业务，甚至你打电话时，我还在和韩国人谈生意。”汤米面不改色的对里克介绍着自己之前的行程安排，表示自己对BT电视网的关注不足是拥有充分理由的：
　　“当然，就算再忙，我也收看了《冒牌千金》，非常棒，其他电视网那些狗屎制作人，和你们这些圣费尔南多走出来的顶尖人才比起来，就他妈像是小孩子遇到迈克尔·杰克逊，你们可以随便蹂躏他们，还不需要付钱①。”
　　里克制作人团队中的一个白人男性站起身，把十几台电视机上播放的《冒牌千金》录像带取出来，换成了新的录像带，画面随机变成了VOX新闻频道，做完这一切，那名白人立在那些电视机旁，沉默的看向汤米。
　　汤米看向电视机，屏幕内，VOX的白人主持人正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播报新闻，看日期应该是之前的旧新闻：
　　“《冒牌千金》开播第二日，美国三十七个城市爆发了小范围抵制示威活动，呼吁观众抵制BT电视网这一档真人秀，另外，据VOX得到的最新消息显示，FCC针对这档真人秀的单日举报投诉电话数量已经破千，打破了美国电视业记录。”
　　“好吧，我承认自己不怎么看BT电视网的节目，除了开播那一晚之后，我基本就没再看过，但我每周会认真地翻阅收入报表，从广告收益我就知道你们做得非常非常不错。”汤米看完最多两分钟的这则社会新闻之后，开口说道：“而且你们载入了史册，你们打破了纪录！这是值得恭喜的一件事～”
　　汤米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抬起头怒视汤米，自家老板办了个电视网，却从不看自己拿钱制作的那些节目？
　　“你从不看BT电视网的自制节目？”里克也惊讶地抬起头，对汤米问道。
　　汤米坦然地问道：“当然，我看起来像是黑人吗？”
　　里克摇摇头，有些颓废的低下头，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做出了请老板来帮他安抚这些得力部下的决定。
　　汤米虽然没看过《冒牌千金》，但知道它是一档非常正能量的美国真人秀。
　　毕竟要他拿钱出来，是要给他看最基本的方案的，而且厄尔也和他说过节目的收视率情况，这档真人秀如今是BT的招牌节目之一。
　　《冒牌千金》这档爆火的真人秀，让BT电视网的广告费再创新高，广告商在BT电视网总部排队等着签合同的兴致，比他们去排队买快克还要高昂。
　　最主要的是，它设计的《冒牌千金》与《老大哥》这两档真人秀，从黄金时段收视率这个正面战场干翻了FOX电视网。
　　冒牌千金，是BT电视网非常非常正能量的一档呼吁美国人关心种族文化与社会层次以及女性影响力等敏感问题的女性真人秀节目，至少厄尔·拉什在华盛顿的电视业从业者会议以及采访中，是这么说的。
　　的确非常正能量，整个真人秀，两名女主角，一黑一白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黑人是来自街头底层的帮派千金，白人来自上流社会的豪门千金。在录制期间，她们将交换身份，白人靓妹去街头帮派内享受黑人帮众的众星捧月，把黑人姑娘送去泳池豪宅，让她享受绅士名媛的前呼后拥。
　　然后，黑人观众和白人观众就都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内容。
　　黑人喜欢看白人出丑，于是这档节目就让他们看如果白人和他们拥有一样糟糕的生活环境，下场只会比忍耐力出色的黑人更惨。
　　再是身价亿万的名媛，到了街头之后，也会因为走投无路去跟着帮派上街散货，名义上庇护她的帮派老大，父亲被警方逮捕，现金被警方抄没之后，她去询问家人怎么做，家人只是递给她一把枪，如果不去复仇，会被赶出帮派，如果没有勇气复仇杀人，又想填饱肚子，只能接受黑鬼手下们之前的建议，让他们来一发交换可怜的钞票，因为读过大学懂俄语，被当成帮派翻译，与俄罗斯帮派搭上线进行合作。
　　而白人更喜欢看黑人出丑，那么节目就让他们看到哪怕有了优渥生活，黑人也是垃圾，比如拥有运通黑卡的黑人姑娘，被名义上的白人父亲介绍给其他同阶层的高档次人群时，第一反应是搞些快克，高价卖给这些付服务生小费都用十元纸币的家伙，而她为了在节目后继续维持这种生活，想要钓个有钱的凯子，于是主动在节目中搭讪一名白人有为青年，两人来了一发，后果是让那个倒霉的白人小伙第二天就被私人医生检查出，因为和黑妞的这一发，他染上了四种病，差点整个球杆烂掉。
　　整个节目从头到尾没有任何露点或者擦边镜头，但能让你脑补所有没看到的下流画面。
　　比如，你看到白人姑娘坐在快餐厅大口吃着廉价牛排，再联想到之前黑鬼对她的报价，就知道她刚才完成了一次什么档次的交易，明白她到底是用嘴巴，前面或者后面才换了这块牛排。
　　再比如，私人医生说倒霉的白人帅哥得了四种病，其中包括舌尖糜烂时，就知道他和黑人姑娘用了什么样的豪放姿势。
　　没有任何色情镜头，没有任何儿童不宜的画面与台词，所以它能堂而皇之的在黄金时段播出，全家坐在沙发前一起欣赏。
　　非常正能量，非常合家欢的一档真人秀。
　　据说，这部真人秀播放到第三期，看到白人小伙一发染四病时，私家诊所的预约量暴增，很多和黑妞上过床的白人都去检查了一下身体。
　　青少年枪击案也比往常多发了一些，因为很多白人或者黑人被身边人嘲笑激怒，选择了租几期《全能改枪王》的录影带，把家里的武器简单升个级，代表上帝去超度了那些真正该烂掉舌头的家伙。
　　黑人和白人都喜欢看，然后看完再打爆举报电话，要求FCC逼着BT电视网删除与自己同肤色女性的镜头，把双女主变成单女主。
　　“这档节目和所有参与制作的员工，因为这档格调下流的节目被艾米奖列入了黑名单，只要继续制作这档节目，它就永远拉黑我们，Boss。”刚刚把画面切换到新闻的白人，开口对汤米说道：“所有电视节目评论家，都在指责我们，无数观众写信责骂我们制作如此低俗下流的节目，我们甚至从FCC那边得到反馈，国会也许会考虑让电视节目审查委员会单独开个会讨论，是否用过于下流不宜在黄金时段播出的理由禁播它。”
　　汤米从里克西装上衣的口袋里取出口香糖，倒了两粒口丢进嘴里，随后看向比自己年纪至少大十五岁的男人：“禁播与否那他妈不该是你考虑的问题，小子，你刚刚一段话，用了三次下流这个单词来形容这个节目，你他妈在侮辱我，侮辱BT，侮辱美国所有的黑人，我他妈要给你安排个特别出镜，让你在镜头前再说一次刚才的话。”
　　“我没有侮辱黑人，老板，我只是……”
　　“你他妈当然有！”汤米双手重重敲击了一下桌面，双眼目光凌厉的盯着因为一句侮辱黑人而表情忐忑的对方说道。
　　其他人也因为汤米这句话而有些紧张，除了真正的几名黑人。
　　“但侮辱我，侮辱BT，侮辱黑人，这些不重要，你知道你最让我感到愤怒的一点是因为什么吗？”汤米从座位上慢慢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细心的帮对方整理着领带，打量着镶嵌了碎钻的领带夹，嘴里放轻语气：
　　“你在侮辱这些和你一起制作出如此伟大的节目的同事，侮辱你自己，这让我愤怒，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下流？那些嘴巴比下水道里的老鼠皮燕还要臭的电视节目评论家？还是那些只喜欢看白人出丑的黑人，只喜欢看黑人出丑的白人，甚至是坐在国会大厦对着镜头表示为了美国民众而发声，实际上只会在办公室让秘书帮自己喊高级女郎顺便让纳税人付账的国会议员？在那些人面前，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下流？你配吗？”
　　汤米帮对方整理好之后，转过身，在其他人身后走过，用手拂过每一个人的肩膀，温柔，有力，就像他的话语：
　　“你们在做一档伟大，无可挑剔的节目，相信我，如果它违反了美国法律，早就已经被禁播，而不是那些专家，那些议员只能无能的动动嘴巴，它能在黄金时段播出，就说明它不下流，它是一档标准的合家欢节目，诚然，它有一些格调上让人觉得不适的错觉，但那又如何？那是我们为了传播美德而所必须要做的，下流也有它的存在意义。”
　　“什么存在意义？和小电影一样？”被汤米按住肩膀的一名女性，此刻背对着汤米开口。
　　汤米双手轻轻在对方肩膀上：“不，女士，恕我直言，你一定很少看小电影，对吗？”
　　“当然，我有丈夫和规律的生活。”女人没有否定：“所以我不需要看那种小电影。”
　　“但你需要看《冒牌千金》，因为它和小电影完全不同，没有人比我更懂小电影，它圣洁，让我生不出亵渎之心，我宁可对着南希·里根帮她丈夫拉票的海报来一发，都不会对着这两个女主角做出任何失礼行为，那些质疑节目下流的，是因为他们内心下流，而非节目本身，更何况，下流也是一种需要被我们借用的技巧。”汤米看向众人：
　　“你跟任何一个美国人讲肯尼迪总统在任期间有哪些政策影响了他们，他们可能只会茫然的对你摊开双手，然后把你当成一个无趣的傻逼，但你告诉他们，嘿，老兄，听说了吗，肯尼迪总统和他弟弟昨晚在白宫一起上了玛丽莲·梦露！对方马上会流露出震惊的表情，然后把它当成影响美国的重大新闻，传播给他身边的所有人，这就是下流的力量，我们只是用下流这种技巧，向美国民众传递各种美德。”
　　之前被汤米整理领带的员工开口：“老板，我们何不干脆在BT电视网的镜头前安排一名合拢双腿的女人，只要看完屏幕上方你想要传递的各种美德消息，女人就把双腿打开，给他们看想看的下流画面？”
　　“打开双腿下流吗？”汤米满脸不爽的快步重新走回对方面前：
　　“所以，你妈妈张开双腿把你拉出来时，你就是把下流这个词送给你妈妈的？你确定？”
　　“那不一样……”
　　“那他妈当然一样！”汤米瞪着对方：“这节目就像你的妈妈！懂吗！女人分开双腿是一件非常圣洁伟大的事，是为了孕育和新生，就像《圣经》中记载的摩西分开红海为希伯来人带去希望和新生！如果有人认为它下流，是因为那是他妈即将被海水吞噬的埃及人说出的异端话语！是女人打开大腿孕育新生时质量太差的蝌蚪发出的悲鸣！回答我，你是你爸爸这一生送给你妈妈的无数蝌蚪中，质量最差的那条吗？”
　　“不是，先生。”白人低下头，小声嗫嚅道。
　　汤米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几秒钟，才转身：“最好不是。”
　　“有人对佛蒙特州这个名字存在印象吗？”回到会议桌前，汤米露出笑脸，张开双臂问道。
　　众人摇头。
　　汤米满意的继续问道：“很好，听过昆西·伯蒂奇这个名字吗？”
　　众人疯狂点头。
　　“我猜现在你们已经想起曾听过佛蒙特州这个名字了，没错，消息传播永远与下流捆绑在一起，那个可怜的州务卿因为球杆萎掉，迫于无奈帮老婆安排了牛郎来助兴，然后他惊喜的发现，发现操过他这位州务卿无数次的伐木工人，居然是该死的双性恋，他以为自己和伐木工人是该死的爱情，没想到随便一个人只需要付钱，就能让他那强壮的同性恋人提供优质的上门服务。”汤米吐掉口香糖，取出香烟点燃：
　　“整个美国现在都知道德蒙特州务卿先生被牛郎玩坏了球杆，只能和自己老婆一起趴在床上被牛郎搞的趣事，你们觉得这个下流消息没有什么好处吗，错，新闻被公开的第二周，飞去佛蒙特州旅游的游客增长了32%，其中大部分都是夫妻，当地娱乐公司的牛郎收入比之前增长了27%，很多客人要求牛郎必须穿着伐木工人的衣服登门，还有人觉得那被迫辞职的州务卿下流吗？在美国经济不景气的今天，这条新闻让多少佛蒙特州的伐木工人找到了新工作！他他妈才是伟大的，值得尊敬的人！他牺牲自己，为佛蒙特州的经济复苏做出了巨大贡献！如果我是佛蒙特州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帮他竖起一尊雕像！永远铭记他！”
　　里克都忍不住开始回忆，这档节目在当初策划时到底有没有格调方面的问题，好像没有，自己的确是为了帮美国人设计一档能全家坐在沙发上收看的合家欢真人秀，绝对是那些电视节目评论家恶意诬陷。
　　汤米继续说道：“内心肮脏的人，看任何东西都觉得下流，我有个叫做丹尼斯的朋友，他就是如此，这么说吧，他有次忘了随身携带《阁楼》的海报，直接对着教堂十字架上耶稣露出的胸来了一发，有人觉得裸露胸膛的耶稣下流吗？当然不会，下流的是丹尼斯。”
　　“想要改变我们的国度，我们必须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那就是让人们在收看浅显易懂的节目中学会思考，为什么一个名校白人女生去了黑人的街头，最后只能散货兼卖身为生，连他妈买Torjan的钱都没有，为什么一个底层黑人一夜暴富进入上流社会，最先想到的是买一堆亮闪闪的首饰堆在身上，然后向身家亿万的阔佬们推销快克？”
　　“这个国家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种族平等之路到底还需要多久？美国的女性就业歧视问题何时得到重视？这才是我们这档真人秀真正的深度所在，每一个问题都值得人们深思，非常值得，谁提出了这些充满深度的问题，不是他妈的苏格拉底，是你们。”
　　“别把自己当成下流文化传播者，你们是比苏格拉底还要伟大的哲学家，苏格拉底只会空谈，而你们呢？你们拥有智慧，深度，伟大，神圣，善良等等一切美德，宁愿自己背负污名，却不忘尝试改变美国。”
　　“你们是真正的哲学家，实干家，社会活动家。”
　　“我以你们为荣。”
　　“BT以你们为荣。”
　　“美国以你们为荣，电视发展史上会永远铭记你们的名字，为后来者传颂。”
　　几个年轻的与会者兴奋地鼓起掌，随后，其他人也都迟疑着开始鼓掌，汤米在掌声中，被里克陪同送出了会议厅。
　　在其他人听不见的走廊中，汤米对里克说道：“带头鼓掌的几个年轻人，涨薪15%，然后再让马克的猎头公司给不肯鼓掌的那三个有社会毒打经验的老家伙发几份邀请，骗他们主动辞职滚出BT，还有，告诉剩下的人，艾米奖和国会那边的问题，不用担心，会安排他们入围。”
　　“好的，Boss。”里克心服口服地说道。
　　谁他妈能把一档下流节目上升到与耶稣以及摩西开海的高度？谁能把这档下流节目的制作者们上升到苏格拉底这种哲学家都只能仰望的程度？
　　自己的老板，汤米·霍克。
　　之前里克还好奇汤米为什么能年纪轻轻就成为亿万富翁，现在他知道了，不止能成为富翁，这位老板如果愿意，甚至能成为拥有信徒最多的邪教教主。
　　等里克转身朝会议厅走去，汤米整理着领带，大步向前走去，嘴里对靠上来跟在自己身后的马丁和佩奇说道：
　　“马丁，去和厄尔聊聊，让他的底层黑人组织彩虹去解决那些诬陷，对了，你还可以告诉大杰克他们，带上康普顿的父老乡亲给加州那些报社上一课，总之，一句话，谁他妈敢侮辱这档帮老子赚钱的节目下流，谁他妈就在侮辱美国所有下流黑人，经费让索菲娅帮你安排，告诉她，我允许你多拿五千块，帮自己换一身毕坚的定制西装。”
　　“我现在就准备炸了报社，我这个下流黑人受到了侮辱！”马丁听到自己还没做事，老板就已经奖励一套价值五千的定制西装，马上兴奋的挥拳说道：“再他妈多发生几次侮辱黑人的事该有多好，我还看上了一双一千五百块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汤米没有理会马丁的兴奋，对佩奇说道：
　　“佩奇，打给负责BT公关的肖恩，让他想一想，看看有没有可能传达给美国观众一个消息，那就是侮辱和污蔑《冒牌千金》的专家，都收了福克斯电视网的钱，还有记得提醒他，这都是厄尔的决定，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除了和大家聊聊哲学之外，主要是在新港海滩和韩国人谈生意。”
　　注释：
　　①作者无意诋毁这位在中国很受欢迎，拥有庞大粉丝基础的黑人艺术家，但那时美国人就是这么羞辱和嘲笑他的，无数脱口秀用他和小孩子的设计了无数恶俗下流段子。


###第222章 志在必得
　　劳拉·莱顿一觉醒来，瞥了眼造型华贵的挂钟，已经是上午九点二十分，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起床，而是又在舒适的酒店大床上慵懒地躺了十分钟，这才恋恋不舍的爬起来，帮自己倒了杯水，走到窗边打开电动窗帘，边喝水，边欣赏比弗利山的绝佳风景。
　　直到此刻，她才确认自己似乎真的成为了一个小明星，虽然只是真人秀明星，比起电影明星，电视明星的地位稍逊一些，但至少不再是默默无闻的Nobody。
　　至于成功的原因，是因为她在《冒牌千金》这档引起热议的真人秀中，扮演了一名沦落街头的白人富家千金。
　　而这档真人秀，如今正在大火，每周五的黄金时段，都有无数美国观众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欣赏自己的命运走向，作为两名女主角之一，她的知名度自然也已经水涨船高。
　　最直观的反应就是，之前靠与那些制片人上床才交换来的几部电视剧集客串机会，如今都在考虑把她的角色转为常驻，给她提供一份虽然片酬不太高，但至少稳定的合约。
　　以及，苏珊在这处被业内戏称为“明星之家”的比弗利希尔斯酒店，帮她开了一间客房供她长住。
　　而在节目大火之前，除了陪那些制片人上床之外，她没有过单独入住这间酒店的经历。
　　似乎节目大火，自己出名之后，身边多出了很多朋友，之前除了上床才会联系自己的制片人，如今会把自己称为好友，就连苏珊，见到她时也会比对其他旗下艺人，脸上多些笑容，遇到自己偶尔宿醉，也不会再直接开口怒骂，直接泼冷水浇醒自己。
　　总之，世界一瞬间就似乎变得充满了善意。
　　打电话让酒店管家送了一份早餐来客房，没等她吃完，苏珊为她安排的助理就从外面刷开房卡走进来：
　　“劳拉，我们十点三十分约了《时尚》加州版的摄影师拍封面照，造型师和品牌服装都正在走廊等你。”
　　劳拉把刚送到嘴里的那块难吃但不会让她变胖的糠饼吐了出来，目光震惊地看向自己这位男助理：“十点三十分约了拍照，你现在才来通知我？你希望我用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镜头中？”
　　她虽然觉得自己有成为明星的迹象，但暂时还没有明星的架子，说话的同时，快步走向卫生间，把刚吃下去的那些食物按住扁桃体催吐了出来，这才捂着小腹走出洗手间，看向自己这位性别男性趣男的匈牙利裔助理，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等一下，《时尚》加州版的封面照？你在开玩笑？”
　　助理快步走到餐桌旁帮劳拉倒了杯水，递给她的同时介绍着情况：“凌晨才临时选中了你，我也是二十分钟前才知情，原定的封面女郎，巴西名模贝蒂·布朗西昨晚嗨大了，在名流云集的酒会上当众讲了一个关于杂志老板的笑话，苏珊昨晚也在酒会上，我不知道她是靠犹太人关系还是钞票开路，反正对方的杂志总编对你有些印象，加上苏珊保证由她自己搞定你的出镜品牌服装和造型之类，所以他们今天愿意安排摄影师登门，帮你拍一组照片看看效果。”
　　“什么笑话？”劳拉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试图欺骗自己的胃忘掉饥饿感。
　　助理耸耸肩：“你不会感兴趣，让杂志老板深恶痛绝的一个笑话，刚好也可以提醒你，劳拉，以后出席酒会，千万不要贪杯，更不要碰药物。”
　　“我当然不会感兴趣，我只是希望记住这个笑话不好笑，自己永远不会去碰它。”劳拉·莱顿把整杯水喝下去，语气肯定地说道。
　　她才不会浪费这好不容易抓住的成名机会，更不会毁掉自己的明星梦。
　　助理望着劳拉好奇的目光，犹豫一下，最终开口说道：“好吧，贝蒂醉醺醺的在酒会上抓着话筒，说对方老板和她上床的时候，居然觉得她有些黑，然后抓了只萤火虫塞进自己的球杆，想要帮忙照亮道路，贝蒂说这是她二十四年的人生听过最文艺的性交行为，也是见过最傻逼的性交行为，因为大半夜他们什么都没做成，反而打电话让医生赶来帮忙把萤火虫从球杆里取出来。”
　　“哇额，这笑话毁了我对萤火虫的所有美妙幻想。”劳拉听完之后愣了好一会，才目瞪口呆地说道：
　　“那姑娘……可以提前告别职业生涯了，对吗？”
　　助理取出维生素倒了几粒递给劳拉：“我想是的，因为她那个萤火虫的笑话一夜之间已经从洛杉矶传到了纽约，巴黎和伦敦，代言的品牌正考虑该找她索赔多少钱合适。”
　　“所以我现在在完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去哪找个造型师和拍摄用的服装……”劳拉没时间关心为什么那个女模特只是讲了实话，却好像犯了罪的罪犯一样接受惩罚，这里是好莱坞，没时间去关心其他人，最重要的是，对方倒霉，自己有没有机会获益，咽下助理递来的维生素，马上就问起更该在意的问题。
　　助理指了一下门外的方向：“苏珊打给了传说中的大老板汤米，汤米让她女朋友的造型师和她穿惯的几家品牌服装的洛杉矶大区经理送了一堆衣服过来供你挑选，然后还可以去他租住的那几套豪宅内取景。”
　　“我爱汤米和他的女朋友，我要亲自打个电话表示感谢吗？我还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汤米，他只活在马克和苏珊的描述中。”劳拉听到助理的话，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助理摇摇头：“最好不要，我听苏珊说，汤米现在正在大发雷霆。”
　　“因为什么？”劳拉好奇地看向助理。
　　助理帮劳拉把窗帘重新拉上：“不太清楚细节，不过好像因为他的钞票没有花出去，我让他们把服装送进来试穿。”
　　“有钱人的烦恼还真是难以想象。”劳拉看着助理走出去，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因为钞票没有花出去而发火，这理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
　　BT的公关副总裁肖恩·雷好整以暇的坐在会议室，看着汤米好像被激怒的公牛般不断在眼前往返走动，嘴里不断低声咒骂着什么，走了几圈之后，汤米才一屁股坐到肖恩的旁边，目光恶狠狠的看向他：
　　“你是说，你代表BT拿出真金白银提出购买福克斯电影的电视播放权，他们不止拒绝了你，还羞辱了BT，对吗，肖恩？”
　　肖恩咂咂嘴，慢慢点了点头，对近在咫尺的汤米开口：“没错。”
　　“是他们的错，他们不止羞辱了你，羞辱了BT，更羞辱了整个美国。”汤米语气凶恶且果决地说道。
　　肖恩翻了个白眼，对方只是因为BT的报价太低，不卖给BT电影版权，他不明白，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在汤米嘴里怎么就成为了十恶不赦的美国罪人，犹豫一下，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呃……我不会说的这么绝对，事实上，按照你的要求，BT的报价并不高，或者可以说是业内最低，对方拒绝也在情理之中，至于羞辱，也只是正常回应，我就不说BT和FOX到底哪个先羞辱对方的了，反正每天不在自家电视上嘲讽一下对方，可能观众都会觉得奇怪，对了，你听说了吗，观众们把BT和FOX比喻成了一对情侣，BT是个美国的底层黑人，FOX是个来自澳大利亚的乡下粗鲁女孩，每天都在不停吵架，观众们则是他们两个的孩子，每天坐在餐桌前看父母用各种话题吵架。”
　　“BT就算是底层黑人，也是有底限的，它绝对不会和一个澳洲乡下的丑逼搞在一起，还他妈搞出这么多孩子。”汤米盯着肖恩看了好一会儿，才语气不爽地说道，随后又对肖恩问道：
　　“几次求购的电话录音都做了备份，对吗？包括FOX他们嘲讽羞辱BT的话语。”
　　肖恩点点头：“嗯哼。”
　　“精心包装起来，系上个粉色的蝴蝶结，等我需要时，会记得用它当作惊喜礼物送给福克斯。”汤米得到肖恩肯定的答复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叮嘱道。
　　肖恩不明白汤米为什么之前特意让自己记录下所有与FOX影业就电影的播放权谈判的录音或者文字记录，在他看来，那些记录毫无用处：
　　“那玩意有什么用？又没有人身攻击，只是业内彼此的调侃，达不到提诉的最低要求。”
　　“如果现在透露给你，那就不是惊喜了，肖恩。”汤米没有满足肖恩的好奇，丢下一句之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看到汤米准备走人，肖恩马上加快语速说道：
　　“还有个问题，华纳影业希望……聊聊合作，而且希望和你当面谈。”
　　“华纳？”汤米重新坐回座位上，有些不解地看向肖恩：“什么合作。”
　　“我之前帮BT寻找一些经典电影的电视播放权，除了福克斯，和其他几家影业集团也都接触过，华纳的态度最为积极。”肖恩语气不急不躁地说道。
　　汤米脑中想了想华纳的知名电影，随后说道：“当然积极，似乎这几年除了超人系列，蝙蝠侠系列，华纳好像没什么太知名的作品，更糟糕的是，超人系列的口碑也越来越差。”
　　“华纳愿意把他们的经典电影授权给BT播放，甚至不需要我们付费，也就是我们一毛钱都不用付，就能在BT电视网全天播放华纳影业的所有经典电影，不过附加条件是，它希望能入股BT的娱乐制作公司，在娱乐制作公司董事会拥有席位，然后……”肖恩没有说完，只是摊开手，看向汤米。
　　汤米点点头，明白肖恩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是什么：“所以，BT娱乐制作公司的自制节目，他们也能免费使用。”
　　“没错，而且他们的国际发行部门能帮忙把我们的自制节目推向海外。”肖恩点点头。
　　汤米取出香烟点燃了一支：“华纳我记得不是与CNN是捆绑关系吗？CNN的老板小特纳是华纳的股东，CNN的付费电影频道可一直播放华纳和米高梅的电影，怎么现在想起来把片库对外授权，不担心抢CNN的生意？”
　　“事实上，这次合作，是华纳董事会的董事特纳先生提出来的，他希望华纳入股BT制作公司的原因就是，CNN的有线综艺频道一直没什么能打的节目，他其实希望BT能帮CNN策划一档或者几档真正优秀的真人秀节目，对抗该死的福克斯，因为福克斯也开始制作有线付费的真人秀频道了。”肖恩对汤米介绍着他掌握的情况。
　　BT电视网与BT娱乐制作公司，虽然都清楚是一家，但在制播分离的好莱坞，却可以被区分对待，比如其他电视网，电影公司，如果愿意出钱，也可以让BT娱乐制作公司帮忙制作他们想要的节目，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有其他电视网接触BT，希望BT能帮忙制作一些真人秀节目。
　　倒不是他们自己的制作公司做不出来，主要是做出来的收视率实在打不过完全不要脸的BT，以抛弃艾米奖为代价的BT，虽然收获不到业内好评，但《换妻游戏》《寻爹美利坚》《全能改枪王》《冒牌千金》等等等等一系列综艺节目的收视率却一路长红，得到了广大广告主的青睐。
　　所以，在收视率为王的电视业，CNN的特纳想要让华纳持股BT制作公司，再让BT帮自家CNN打造一档火爆的真人秀，并不算什么奇怪到难以理解的事。
　　汤米沉默着吸完了大半支香烟，才慢慢开口：“这理由的确让我无法拒绝，毕竟无论是谁，只要想把傲慢粗鲁的澳大利亚人赶出美国，我汤米·霍克一定愿意站脚助威。”
　　他抬起头，看向肖恩：“他希望我和他见一面？你来安排。”
　　肖恩摇摇头：“特纳先生说，你如果同意见面的话，让我告知他一声，然后，华纳会另有一位董事会成员来组织一次见面。”
　　“为什么这么复杂？他……志在必得。”汤米自问自答一句，再度看向肖恩：“那个董事认识斯蒂芬·宾恩或者他父亲？”
　　肖恩笑笑：“不，那位董事与你的岳父大人是多年好友，你说对了，小特纳对入股制作真人秀这件事，志在必得。”


###第223章 害虫与义人
　　对于岳父是否真的会像肖恩说的那样，帮华纳与自己拉皮条，并且说服自己，让华纳占便宜持股自己的制作公司这件事上，汤米持怀疑态度，他对自己岳父大人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他们两个彼此都掌握对方一些生活上的小龌龊，但仍然把对方当作值得信任且无法彻底切割的家人。
　　就在汤米对自己岳父充满温情幻想时，他收到了对方的来电，让他去纽约参加他组织的一次酒会，介绍一个电影业的多年老友给他认识。
　　和热情奔放的加州上流聚会比起来，纽约的上流社会保守得多，永远披着金碧辉煌和彬彬有礼的外套，汤米一直不喜欢住在纽约也因为这一点，想想看，岳父介绍他的好友给女婿认识，还要搞次一本正经的餐会，把场地选在哪怕是妓女，也要穿件名牌才能混进去的地方。
　　在加州就完全不需要这些虚伪礼仪，看看贾森，第一次介绍韩国女郎给汤米认识时，就在阳光明媚，众人云集的沙滩上，大家依靠一张毛毯就完成了坦诚相见。
　　会员制的纽约摩根私人俱乐部，朱利安·法瑞尔和汤米拥抱了一下，随后向他介绍身旁的中年男人：“赫伯特·西格尔，克拉克工业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汤米把目光转向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棕黄色的短发，比起西装革履的朱利安，穿着随意的多，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衫，一条看起来好像普通工人就能买得起，实则是高档定制的工装裤，脖颈处戴着一条银项链，嘴里咬着一支雪茄。
　　无论是头衔，还是这副打扮，都让这个与自己岳父年龄相差无几的中年人看起来不像是电影业大亨，更像是传统工业行业的从业者。
　　“奥蒂利亚的未婚夫，或者说，男朋友，这混球还没向我的宝贝女儿求婚。”朱利安拍着女婿的后背，向对方介绍着汤米。
　　叫做赫伯特的男人取下嘴里的雪茄：“所以，奥蒂利亚那个小天使的芳心，就是被这个SSD的小混球夺走了？你身为凤凰社的一员，居然能容忍SSD的混球成为你的家庭成员，我就知道，朱利安，记得我当初在大学你追求到你老婆时说过的话吗，那绝对是SSD的阴谋，你老婆是SSD打入凤凰社的卧底，不然……你那张比烤糊的披萨还难看的脸，完全没可能泡到他们最漂亮的妞，现在真相来了，SSD已经彻底渗透进入凤凰社校友的家庭。”
　　“我回头会把这句话转达给比你小二十二岁的妻兄，赫伯特，你四年前娶了SSD在校生成员的妹妹时，我当初可是诚挚的送上了祝福。”朱利安笑着说道。
　　赫伯特伸出手与汤米握了一下：“你好，小子，你岳父介绍的不够准确，我的确是克拉克工业的董事长，但还有另一个身份，华纳公司董事会副主席，以及华纳最大的股东，呃，还包括CNN集团，我也拥有这两个头衔。”
　　汤米之前就从岳父口中听说过克拉克工业的大名，这是一家经营非常多元化，营收惊人但声名不显的上市公司，经营范围包罗万象，从汽车内饰到船舶制造，从酒水酿制再到医疗用品，以及石油，天然气，绝缘材料甚至是电视业务和软件开发，总之，什么行业能赚钱，就能看到这家公司的身影。
　　这家公司持有多项船舶制造的创新技术专利，这也让朱利安的海线船业一直和对方有专利授权方面的合作。
　　“你好，西格尔先生，汤米，汤米·霍克，一个正跟在岳父身后学习如何做生意的小角色。”汤米与对方回握了一下，礼貌谦逊地说道。
　　三个人走进了早已经准备就绪的餐厅，侍者帮三人拉开餐椅，赫伯特边落座边说道说道：“在我看来，朱利安绝对没有你优秀，如果你坚持要跟在他身边学习如何做生意，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不要浪费时间，直接把你的资产捐出去三分之二，然后你就达成了和你岳父一样优秀的商业成就。”
　　汤米看了眼正付给侍者小费，打发他们走人的岳父，赫伯特这句话很显然就等于自己岳父大人已经告诉他，自己的大概资产情况，这说明面前的赫伯特·西格尔与朱利安的关系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好友就能概括，自己岳父可不是自己老爹那种恨不得对所有街坊满世界吹嘘儿子有多富有的老实人。
　　“西格尔先生看起来似乎没有你和我说的那样和你关系亲密。”汤米坐稳之后，整理着餐巾对岳父问道：“我都能听出他是在羞辱你，只要你一句话，我的岳父大人，我的保镖佩奇先生就在门外。”
　　朱利安表情暖心的发出一声得意叹息，看向赫伯特：“我亲爱的孩子汤米，你让我感动。”
　　“所以，你会让你的保镖进来狠狠打我一顿，帮你的岳父出气？”赫伯特把面前的雪茄丢出两支给汤米和朱利安，笑着问道。
　　“Yes。”
　　“No。”
　　说Yes的是朱利安，说No的是汤米。
　　朱利安疑惑地看向汤米：“我还以为我们翁婿早已经心有灵犀，默契十足。”
　　“我的意思是，佩奇先生身上带着最少四五个电击器，他可以分别给你们每人一个，然后你们两位凤凰社的天之骄子可以在这里进行一场公平对决，我这个白袍社的外人则负责为什么叫好兼担任裁判，我不会徇私，也不会吹黑哨，毕竟哪个凤凰社的成员倒下，对白袍社而言，都值得庆祝。”汤米接过对方丢过来的雪茄，看向岳父朱利安，一脸真挚且期待地说道。
　　赫伯特听完汤米的话，用力靠在椅背上，盯着朱利安：“这就是你挑选的好女婿，哈？哥们，你到底是用哪只眼帮女儿挑选男朋友的？他可是真暖心，不过也正常，你这种烂人，就只配汤米这种混球当女婿。”
　　“朱利安是个好人。”听到赫伯特开口说自己岳父是个烂人，虽然知道他们关系一定足够亲密，但作为未来女婿，这种场合汤米还是要贴心地开口纠正一下。
　　赫伯特端起餐酒喝了一口：“好人？No，他就是个烂人，你不要被这个混蛋此刻表现出的绅士风度欺骗，朱利安，告诉你亲爱的女婿汤米，你是不是一个烂人？你当初对我做过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青春期男生常见的恶作剧。”朱利安脸色平静地说道。
　　随后就试图给自己的女婿汤米介绍这处俱乐部的招牌食物，想要把话题带偏。
　　“常见的恶作剧？你是说让我在大学本科四年一直拥有喜乐蒂狗狗这个绰号，只是常见的恶作剧？”赫伯特显然不希望话题到此结束，他恶狠狠地吸了几口雪茄，把目光转向汤米：
　　“我新生学期，就交到了一名漂亮的女朋友，她还养了一条可爱的喜乐蒂，我是我们那批新生菜鸟中，第一个在大学找到女友的，然后你的岳父嫉妒我，他他妈联合几个同期菜鸟做了一件事，让女友离我而去，并且让我拥有了一个永远留在凤凰社校友花名册上的绰号，喜乐蒂狗狗。”
　　“我在听，先生。”汤米脸上挂着非常严肃凝重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嫉妒你，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朱利安无语的看了眼等着听八卦的汤米：“你什么时候拥有了这么强烈的好奇心？”
　　“在我岳父对我的私生活同样好奇之后。”汤米小声嘀咕了一句。
　　赫伯特咬着雪茄，靠在椅子上回忆着，语气中带着哪怕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仍然无法消弭的怨气：
　　“惨案发生在我和女友的第一次约会之夜前三十分钟，我的漂亮女友已经冲过凉，换好了为我精心准备的内衣，在宿舍内等着我共赴鸳梦，而我，得意洋洋走在赴会的路上，并且随身携带了两盒安全套，他妈的，就在距离我女友宿舍还剩下不足一百米时，这些面目丑陋，泡不到姑娘的混蛋，绑架了我。”
　　“哇额。”汤米一瞬间就破功，脸上的表情也从凝重严肃瞬间切换成了求知若渴的雀跃。
　　赫伯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缓解想要跳起来干掉朱利安的冲动，继续说道：“猜猜那些毛发来自于哪里，我女友那条可爱的喜乐蒂狗狗，他们这些混蛋之前绑了那条可怜的狗狗，在它身上剃出了一套比基尼的图案，懂吗？想象一下那画面，一条喜乐蒂穿着比基尼的画面。”
　　汤米双手端起酒杯，把杯口压得极低，对自己岳父示意：“我对你刮目相看，岳父大人，和你比起来，我在大学时期整蛊SSD兄弟的手段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害。”
　　自己岳父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自己之前还是有些草率了，剃掉兄弟女友养的狗狗的毛，为自己兄弟贴心准备一个皮草安全套，想出这种手段的，能是一个正常人？
　　如果是他汤米在斯坦福想出这个手段，用在贾森身上，汤米保证，三十年内，斯坦福SSD都要流传着自己这位斯坦福最佳成人用品设计师和贾森这位斯坦福最佳成人用品男模的校园传说。
　　“因为他们，我打破了康奈尔大学凤凰社两项记录，最快交到女朋友以及最快和女友分手的记录，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那个可爱的女朋友，看到我下面那个喜乐蒂皮草安全套的表情。”赫伯特用不堪回首的表情，结束了回忆：
　　“对了，你岳父在康奈尔凤凰社内的绰号，就叫做他妈的‘害虫’！”
　　“是你先陷害我，以我的名义给我喜欢的女孩寄了一张男人的球杆照片，我只是对你稍作惩戒。”朱利安语气不屑的反驳道。
　　赫伯特马上纠正道：“我发现寄错了之后，马上又以你的名义，帮你向那个女孩写了道歉信，好吗，非常诚恳地道歉！”
　　“我当然没忘，你他妈在道歉信上诚恳的给那位生物学的女生写道：亲爱的莎莉，非常非常抱歉，我搞错了，那个球杆不是我的，这个才是。然后随信附上了一张我的大头照！照片上还写着，朱利安·法瑞尔是一条喉交鱼。”汤米的岳父大人语气不爽地说道。
　　汤米的求知欲让他忍不住举起手：“两位生物学教授，请原谅我对生物学缺乏足够的了解，所以，喉交鱼是什么意思？”
　　朱利安不爽的白了一眼好奇的汤米，没有开口，赫伯特却刚好相反，他似乎就等汤米发出这个疑问，此时兴高采烈地说道：“因为喉交鱼这种动物的生殖器官长在脑袋上！孩子！哈哈哈哈哈～～”
　　“气氛已经来到此刻，所以，需要我喊佩奇先生进来帮你们提供武器吗？”汤米看看互相攻讦的两个中年男人，关心的询问道。
　　同时他也明白，为啥岳父总是喜欢来这种隐秘的会所和朋友聚会，毕竟在游客众多的加州沙滩上，两个身家亿万的美国富翁不能互相爆出对方的丑事。
　　当年的笑话讲完，也等于告诉女婿，对方和自己的关系之后，朱利安帮汤米亲自布菜，嘴里说道：“西格尔家与法瑞尔家，从我父亲开始就关系深厚，我的意思是，我和他互相折磨彼此，让彼此洋相十足，但仍然会在对方需要帮助时挺身而出，所以，你完全可以把赫伯特当成另一个我来尊重。”
　　“所以，就是我现在再去雇一队平克顿侦探，盯着西格尔先生，如果发现他鬼混，就恐吓他的那种尊重？如果西格尔先生不听话，我就把情况透露给他那个比他小22岁，出身SSD的妻兄？”汤米给了朱利安一个了然的眼神，笑着调侃道。
　　赫伯特听到汤米的话，露出个惊喜的表情：“哇额，你和你女婿真他妈相亲相爱，恭喜你，害虫，你找到了适合你的女婿。”
　　“赫伯特从不参与华纳的日常管理，他更专注克拉克工业的生意，但他是华纳董事长史蒂夫·罗斯和董事特纳的多年好友，出资持有华纳和CNN的股份，是因为之前默多克登陆美国时，想要恶意收购华纳，他挺身而出帮好友渡过难关，特纳的CNN最近有些艰难，新闻频道亏损严重，只靠电影和真人秀，体育，纪录片等频道维持，但现在，除了付费电影频道和付费体育频道，福克斯又准备抢夺付费真人秀的市场份额。”朱利安对汤米说道：
　　“最主要，赫伯特帮过我，如果你的免费电视网与CNN付费真人秀频道没有竞争关系，是不是可以考虑帮帮它。”
　　汤米慢慢吐出一口烟雾：“我岳父具有犹太血统，他一直教导我，不要问付出多少，永远要先搞清楚，能收获什么，所以，我和我岳父能收获什么？”
　　“我什么时候教导你这句话来着？我没有。”朱利安疑惑地想了想说道。
　　“不，你有。”汤米看向赫伯特：“我不是贪婪的人，但，这种事不谈收获，搞得好像不太真实，彼此的心中都会忐忑不安。”
　　“我感觉你身体里的犹太血脉比你岳父可深厚的多。”赫伯特盯着汤米看了良久，笑着说道：“所以，代价是什么？”
　　“信任。”
　　赫伯特瞥了一眼朱利安，发现朱利安正满意的对着他的女婿不断点头，他看向等待答复的汤米，思索片刻后说道：
　　“你还是从你岳父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们。”
　　“义人。”汤米对赫伯特忽然说道。
　　赫伯特不解地看向汤米：“What？”
　　“我在斯坦福白袍社的绰号，义人汤米。”汤米对赫伯特笑了一下，说道：
　　“人们不愿意相信害虫，但愿意相信义人。”


###第224章 我习惯站在人多的那边
　　享用美食的同时，汤米从赫伯特这位华纳的董事会副主席口中，顺便听了一段好莱坞过往趣闻。
　　在外界眼中，好莱坞充满自由，包容，明星云集，拥有大大小小数百家电影公司，无数怀揣明星梦的男男女女的电影艺术圣地。
　　但在真正的好莱坞大亨眼中，这里没有那么拥挤，甚至没有六大公司，只有两大集团。
　　按照很多商业杂志所言，好莱坞如今的六大公司分别是环球，华纳，派拉蒙，哥伦比亚，福克斯。
　　除了前五个，第六名则有不同意见，一些杂志把迪士尼称为第六家大型电影公司，另一些则坚持认为米高梅才该名列六大之中。
　　之所以第六名有争议，主要是因为迪士尼的片库体量无论比起来前五家还是米高梅，都小了不少，而且电影产量偏低，品类单一，主要集中在卡通电影。
　　至于默片时代大名鼎鼎的米高梅，如今甚至连入围第六名都被质疑，则是因为米高梅自家片库都已经被CNN买下，米高梅如今就算是想重新上映之前拍摄的电影，都需要去找CNN的老板小特纳获取授权。
　　当然，是六大也好，七大也好，总之，在外界看来，好莱坞电影业的真正BOSS就是这些巨头，铁板一块，无懈可击，经常抱团游说某些利益相关的法案，又或者集体上阵与其他试图把手伸进好莱坞的资本家大打出手。
　　但实际上，这些大公司可以笼统划分为两派，华纳，迪士尼，米高梅三家的关系极为紧密，而这个小团体中，华纳算是这个团体的盟主。
　　另一派，则是派拉蒙，环球以及福克斯，已经无所谓谁是盟主，因为派拉蒙和福克斯算是接受同一个大佬巴里·迪勒的指挥，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两大制片巨头共享一位总裁。
　　其实还有哥伦比亚公司，它本该算作派拉蒙一派的成员，毕竟现任总裁道恩·斯蒂尔也出身派拉蒙的迪勒帮，不过几年前这家公司就已经算是自成一派，无心与其他电影公司进行商业竞争，而两大集团对哥伦比亚公司也都怀有特殊的情感，所以哥伦比亚公司算是中立者。
　　之所以无心与其他电影公司竞争，自然是因为整个哥伦比亚公司从上至下所有犹太高管，自1982年开始至今，就专注一件事，那就是薅人傻钱多的外行老板可口可乐集团的羊毛，成功做到了可口可乐持有哥伦比亚影业七年，亏掉十六亿美元的傲然战绩。
　　可口可乐搞不清楚，为什么哥伦比亚明明每年都有几部票房看起来不错的电影，可是却在计算盈利时能出现负增长这种操作。
　　当然，可口可乐集团不是白痴，他们当然意识到，哥伦比亚公司的高管们在吞属于自己的钱，所以，他们决定大清洗，找新的人来接手，于是就出现了哥伦比亚影业在七年时间内，高级管理层进行了六次大清洗。
　　每一次都是从其他电影公司挖来的精英人才，每一个在加盟哥伦比亚影业之前都具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可是一旦接手哥伦比亚，马上就变成只懂亏钱的智障，制定出的公司战略让可口可乐这个只懂卖汽水的都忍不住皱眉。
　　总之这次收购，让可口可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它能在全世界赚钱，唯独在好莱坞除外。
　　而且清洗毫无作用，无论是从英国还是其他国家找来的高管，来了好莱坞，照样束手无策，一旦敢坏规矩，马上爆出各种花边丑闻被迫辞职。
　　这让可口可乐，见识到了好莱坞的厉害。
　　可口可乐只能在股东大会上安慰自家的股东，至少十六亿美元也不算毫无收获，在持有哥伦比亚公司的七年中，哥伦比亚出品的所有电影中都有可口可乐的广告植入，这十六亿可以算作广告支出。
　　实际上，其他五家公司的高管也都间接参与了哥伦比亚公司这场长达七年的饕餮盛宴，不然哥伦比亚公司清洗六次，哪有那么多熟悉好莱坞业界的管理人才能填充进来？
　　所以哥伦比亚影业虽然赔钱，但却始终得到同行的一致好评，动不动就被其他五家公司公认为好莱坞第一大电影公司，这个名头也让苦于在美国没有知名度的日本索尼集团非常心动，正接触哥伦比亚影业，准备收购对方。
　　可以说，哥伦比亚影业在好莱坞，如同闲云野鹤，地位超然，算是被其他公司捧起来的好莱坞名誉盟主。
　　剩下的五大公司则是真正搅动好莱坞风云的存在，两派双方就如同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两大家族，斗的死去活来。
　　华纳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犹太人史蒂夫·罗斯，1969年用四亿美元收购差点关门大吉的华纳影业那一天开始，就成了派拉蒙影业的眼中钉，因为他的介入，让派拉蒙想要低价吞食华纳的计划流产。
　　而当时策划吞食华纳影业的派拉蒙副总裁巴里·迪勒，如今已经是福克斯集团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默多克集团在美国所有涉及影视的业务都由这个来自波兰的犹太人负责。
　　当初默多克进军美国影视业，第一选择并非是福克斯，而是华纳，之所以把目标定为华纳，主要是巴里·迪勒想要一雪1969年收购华纳失败的当年旧恨。
　　华纳影业与默多克集团双方交锋三年，双方各显神通，从片场一路斗到最高法庭，最终史蒂夫·罗斯找到白武士赫伯特·西格尔，由克拉克工业公司出资购买了25%的华纳股份，稳住了局面，而默多克虽然没能得偿所愿，但通过之前恶意收购股票又被华纳回购，获利四千万美元，算是小胜。
　　巴里·迪勒替默多克执掌福克斯，接替巴里·迪勒接任派拉蒙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职务的唐·布鲁克海默，是巴里·迪勒的得意门生之一，当年派拉蒙“迪勒帮”成员，所以派拉蒙与福克斯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关系，或者干脆说，这两家庞然大物，都要听巴里·迪勒的话。
　　至于环球影业，早在七十年代就在巴里·迪勒的牵头下，与派拉蒙合作成立国际公司，发行电影，合作多年。
　　而华纳的盟友迪士尼，总裁迈克尔·埃斯纳，之前在派拉蒙任高级副总裁，同样是巴里·迪勒的得意门生，比唐·布鲁克海默追随巴里·迪勒更早，满心以为巴里·迪勒前往福克斯高就，会把派拉蒙交给自己，结果巴里选择了唐·布鲁克海默接替职务，这让一直以巴里头号马仔自诩的迈克尔·埃斯纳自觉在派拉蒙颜面扫地，与巴里师徒反目，果断离职，多次寻求其他大型影业公司的总裁工作，还是华纳的史蒂夫·罗斯开口，帮他联络了迪士尼的几名大股东，最终让迈克尔·埃斯纳得到了迪士尼首席执行官的工作。
　　至于米高梅与华纳的关系，全靠CNN的老板小特纳，小特纳持有米高梅1987年以前的所有电影版权，持有华纳1950年以前的所有电影版权，而且还持有两家公司的股份，再加上他与史蒂夫·罗斯一样，对默多克拥有血海深仇，所以米高梅几乎是华纳的天然盟友。
　　好莱坞两大集团这近二十年的斗争，如果想要简单一些来形容，就是华纳影业史蒂夫·罗斯与派拉蒙影业巴里·迪勒两个犹太人的恩怨。
　　每一个犹太人电影大亨，立在比弗利山巅峰俯瞰夜景时，恐怕都做过扫平六大，独霸好莱坞的梦。
　　但在无数从业者的好莱坞，这十年最接近实现这个梦想的，只有这两个性格迥异的犹太老家伙。
　　史蒂夫·罗斯被业内人士戏称为教父，凭借个人魅力和丰厚的激励制度以及放养式的管理风格，让所有为他工作的员工都有一种错觉，史蒂夫是他们眼中父亲这个形象的最佳诠释。
　　很多华纳员工独立创业之后，还会因为生意上的疑惑专门跑来请教他，这让他的门生故旧堪称遍布加州，而且史蒂夫·罗斯每次见到下属，也总是会用孩子这个亲热的词打招呼。
　　久而久之，为史蒂夫工作过的人，也都习惯自称史蒂夫的孩子。
　　至于教父的另一个解释，那就是史蒂夫·罗斯真的是好莱坞的黑帮教父，在69年踏入电影业之前，他在纽约州和新泽西州做殡葬和清洁生意，合作伙伴主要是犹太黑帮和意大利黑帮。
　　还有个无法确认的消息，据说号称“美国黑帮会计师”的梅耶·兰斯基，是史蒂夫·罗斯的教父，史蒂夫在梅耶当年逃亡以色列之后，就成为了美国犹太黑帮和意大利黑帮在好莱坞的新一任会计师。
　　和以黑入商的“教父”史蒂夫比起来，巴里·迪勒则被业内人士称为“杀手”，那是因为他在商界的表现就如同一个冷静待机的杀手，一旦找到对手的任何破绽，绝对会毫不迟疑的出手，一击致命。
　　而且他是从最底层的经纪公司实习生开始职业生涯，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不仅凭借自己的能力迅速崭露头角，更是组建了好莱坞大名鼎鼎的“迪勒帮”，与史蒂夫那种好莱坞遍地都是他的孩子完全不同，迪勒帮的成员都是他亲手栽培，每一个都精挑细选，能力与忠诚度远非他人可比拟，而且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
　　除了迪士尼如今的首席执行官迈克尔·埃斯纳以及派拉蒙如今的首席执行官唐·布鲁克海默，哥伦比亚影业的首席执行官道恩·斯蒂尔这三位次级电影大亨出身迪勒帮之外，还有一批打着迪勒烙印的迪勒帮精英活跃在美国影视界。
　　比如28岁就被迪勒钦点担任福克斯广播公司创始总裁的加斯·安西尔，比如帮派拉蒙打造出现象级商业大片《壮志凌云》的金牌制片人唐·辛普森，以及福克斯电视网络的第一位华裔高管，斯蒂芬·赵，还有十几名在好莱坞各大公司磨练能力，伺机出头的中层力量，也都是迪勒帮成员。
　　赫伯特在餐桌上聊完好莱坞这些趣闻之后，用餐叉叉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含糊地说道：“其实我更看好迪勒，美国是精英社会，迪勒帮的影响力不是史蒂夫那些良莠不齐的孩子们能媲美的，如果史蒂夫能用一个我满意的价格回购我手里的华纳股份，我都准备把钱投给福克斯，迪勒绝对有一套，他一个人站在好莱坞，就能让史蒂夫和特纳两个人手忙脚乱，而默多克则能在英国开心的举着相机拍裸女照片登在《太阳报》上，整个美国，又有多少人，能让史蒂夫和特纳这种人物手忙脚乱呢？”
　　赫伯特咽下食物，看向朱利安·法瑞尔：“你怎么看？”
　　朱利安擦拭了一下嘴角：“我对影视业完全没兴趣，也不了解迪勒和史蒂夫……迪勒吧，我看好迪勒。”
　　“你呢，小子。”赫伯特转动目光，看向正大口吃意大利面的汤米：“你怎么看？”
　　“听起来史蒂夫的孩子们数量更多，更具有群众基础。”汤米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柠檬水：“我更习惯站在人多的那边。”


###第225章 锅炉房塔克
　　汤米之前没有留意过好莱坞这些往事，也不太关心最近十年中，史蒂夫·罗斯与巴里·迪勒到底哪一个能制霸好莱坞，但是赫伯特嘴中冒出的另一个犹太人的名字，他反而觉得如雷贯耳。
　　迪士尼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迈克尔·埃斯纳。
　　也就是赫伯特口中巴里·迪勒的得意门生，师徒反目后被华纳的史蒂夫·罗斯施以援手，说服迪士尼董事会给他提供了迪士尼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这份工作的男人。
　　这位犹太电影大亨上一世被全球很多商学院邀请去讲座，汤米就读的波士顿大学商学院也在其中，甚至汤米还在讲座现场买过一本对方亲笔签名的自传。
　　执掌迪士尼二十一年，把接手时一个勉强敬陪好莱坞六大末席，市值勉强破二十亿美元的电影公司，打造成在他辞职时，一年营收就超过三十亿，市值逼近五百亿，布局全球，拥有多家主题公园，近千家迪士尼专营店的迪士尼王国。
　　迈克尔·埃斯纳执掌迪士尼的二十一年，被称为迪士尼的文艺复兴，在迪士尼自家网站记载的公司发展史上，重要性仅次于华特·迪士尼创立迪士尼品牌。
　　换句话说，就是这位始终不肯放权，甚至架空迪士尼董事会的独裁狂人，为迪士尼在新世纪的崛起打下了深厚基础，这才有了迪士尼在他离职后74亿收购皮克斯，40亿收购卢卡斯，42亿收购漫威甚至710亿收购福克斯的财大气粗，几乎就要达成独霸好莱坞的历史壮举。
　　也让迪士尼董事会真心诚意为他这位活人竖起了一座纪念碑，迪士尼位于伯克班的总部大楼，被迪士尼董事会命名为迈克尔·埃斯纳大厦，哪怕当时迈克尔·埃斯纳已经被董事会逼宫辞职。
　　甚至揭幕时，迪士尼董事会专程请礼仪公司设计邀请函，逐字逐句审阅邀请函上的文字，郑重向迈克尔·埃斯纳发出邀请，希望对方能赏光重返迪士尼总部，让迪士尼当面感谢他为迪士尼这些年做的一切。
　　要知道，迪士尼公司可是迪士尼家族的产业，董事会被一群迪士尼家族成员把持，但是在总部大楼命名这个问题上，自家创始迪士尼的祖父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反而给了一个外人，可见迈克尔·埃斯纳的影响力，以及迪士尼家族对他的认可。
　　不过迈克尔·埃斯纳没有赏光出席自己丰碑的揭幕仪式，冷漠的一如当年迪士尼董事会逼他辞职，他签字同意之后，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工作二十一年的迪士尼总部办公室，干脆利落，甚至按照合约，他在辞职后仍然能享受的一系列迪士尼提供的诸如公司公务机出行，医疗保险，房屋租金补贴，退休津贴等等福利，也被他直接放弃，切断了与迪士尼的所有联系。
　　当然，汤米现在对这些好莱坞大名鼎鼎的犹太大亨们没什么想法，也不关心那些人斗成什么德行，除了他没兴趣之外，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现在这点身家地位也不允许他对称霸好莱坞这件事有想法。
　　何况赫伯特和他聊的主要问题，又不是忽悠他拿钱出来拍电影，只是CNN的小特纳希望能以华纳的名义入股自己的BT娱乐制作公司，然后制作几档能让观众舍得掏钱收看的真人秀节目这种与好莱坞风云完全不相干的小事。
　　至于汤米对赫伯特说的信任，其实就是主导权问题，无论电影还是电视节目，很多制片人头疼的就是金主突然跳出来指手画脚，金主们总觉得自己虽然不懂具体流程，但能赚到亿万身家，头脑应该绝对够用，商业眼光绝对不会错，所以在节目制作过程中，突然拍脑袋想到个自以为精妙的创意，就想要给更为专业的制作团队一些看起来非常傻逼的指示。
　　如果节目成功，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收视扑街，制作团队败坏了口碑。
　　所以汤米坚持先聊信任问题，至于真正的收益，要等小特纳先生能做到只掏钱不BB，绝对不会对他汤米·霍克器重的金牌低俗真人秀制作人里克·卢瑟老师指手画脚之后，再慢慢聊。
　　如果连信任都付不起，其他收益就更别想对方能给出来。
　　CNN的小特纳当然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但哪怕成功，他其实也有一些过于强势，缺乏信任下属或者合作伙伴的问题，总是习惯放权之后却又跳出来指手画脚。
　　比如他是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亚特兰大勇士队的老板，按说球队日常管理有专门的俱乐部经理打理，球队的战绩有主教练负责，作为球队老板，把这些事务交给职业经理人和职业教练负责之后，只需要开心的坐在场边第一排看主场比赛，定期与经理开会了解俱乐部上座率，营收等问题即可。
　　但小特纳买下球队之后觉得自己作为棒球铁杆球迷，拥有数十年棒球比赛的现场观看经验，为什么还需要再高薪聘请一个俱乐部经理来帮忙打理，自己买下棒球队，不就是希望自己能亲自打造一个王朝吗？
　　于是，这位大亨召开球队发布会，宣布自己担任球队俱乐部经理，如果不是主教练需要专业的执业证书，说不定他都准备当场宣布兼任球队主教练。
　　这场发布会让小特纳收获当天在场上百名亚特兰大球迷全场堪比“操你妈，退钱！”的愤怒咆哮。
　　亚特兰大勇士队成立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的球队历史上，就只赢得过一次总冠军，好不容易换了个看起来真心热爱棒球运动的老板小特纳，球迷们都以为俱乐部总算迎来了一个舍得为夺冠花钱的金主，结果这家伙上来就给球迷们一闷棍，告诉大家，我花钱买球队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夺冠，是为了过一过俱乐部经理和主教练的瘾。
　　逼得棒球大联盟委员会第二天特意派出专员来面见小特纳，告诉他联盟有规定，俱乐部经理禁止持有球队的股份，如果小特纳坚持自己担任球队俱乐部经理，就必须放弃球队所有权，然后才能去向新的球队老板应聘，赢得俱乐部经理的工作。
　　小特纳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没有俱乐部愿意雇用自己一个外行担任经理，最终才愤愤不平的宣布辞去经理职务。
　　所以小特纳算是亚特兰大勇士队乃至美国棒球大联盟成立以来，职业生涯最短的一位球队经理，任职两天，职业生涯期间，球队战绩为一战一败，胜率0%。
　　不能体验自己亲手打造王朝的快感，小特纳又开始过问球队的队标，球衣等设计问题，甚至还忽悠自家球队明星球员改姓氏或者取绰号，然后堂而皇之印在球衣上。
　　大多数他帮忙取的绰号或者姓氏里，都包含CNN这三个字母，还有小部分则是其他赞助商的品牌名，比如球队球星安迪·梅瑟史密斯，就向记者报过料，说老板小特纳请他吃饭，问他能不能向联盟申请变更姓氏，把梅瑟史密斯这个姓氏改成科罗娜。
　　亚特兰大经常看到的体育娱乐新闻就是：小特纳今天帮自家表现出色的MVP球员取了什么广告名。
　　搞得他买下球队前几年，明明球队战绩处于衰落期，但广大球迷却和球队球员，教练，队医甚至经理紧密得团结在了一起，球迷纷纷感慨球员和教练的不容易，球员和教练则感谢广大球迷的理解。
　　因为所有热爱这支球队的人们，都明白亚特兰大勇士队眼下的真正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板小特纳。
　　汤米可不想从圣费尔南多走出来的顶尖真人秀人才，正努力帮自己赚钱的里克·卢瑟，以为他恩将仇报，打发小特纳这种喜欢事事亲自上阵的奇葩来折磨他们。
　　和自己岳父还有赫伯特·西格尔见过一面之后，汤米并没有急着离开纽约，而是又去与正忙着筹备财经新闻网的沃尔夫·塔克见了一面。
　　他知道沃尔夫·塔克最近的压力比较大。
　　不是工作压力，而是来自身边这些人的舆论压力。
　　BT电视网，沃尔夫·塔克率领团队从最开始的登记注册，打通关节，再到搭建骨架，亲历亲为，结果是如今BT电视网受到全美大量黑人追捧，他却什么都没有收获。
　　VOX新闻网，又是沃尔夫·塔克带着他的团队从租赁卫星带宽，再到开播一路辛苦下来，结果被突然空降的犹太人莫里斯·舍恩菲尔德替代。
　　现在，汤米又让沃尔夫·塔克从华盛顿来纽约，筹备财经新闻网络。
　　不止一路跟随沃尔夫·塔克的团队成员抱怨，就连他妻子都已经对此颇有微词，他们都觉得汤米只是给沃尔夫面前吊起一个胡萝卜，让他好像愚蠢的驴子那样，一直在原地打转，一次又一次，帮汤米收获源源不断的成功，而他自己则一无所获。
　　据汤米了解到的消息，不是没有大型猎头公司给沃尔夫·塔克开出天价薪酬，邀请他率领团队跳槽，另谋高就，但沃尔夫全都推掉了。
　　沃尔夫选定和汤米聚会的地点，让汤米有些错愕，是一处日式商务会所。
　　倒不是汤米奇怪纽约为什么有日式商务会所，毕竟日本人这些年为了全球输出日本文化，什么日式餐厅，日式茶室在美国都开了不少，让汤米错愕的是，沃尔夫是个黑人，黑人穿着一身日式浴袍走进茶室的画面，他只在上一世一些日本虐恋动作片里见过，这造型让他有一种久别的熟悉感。
　　看到沃尔夫假模假式的跪坐在矮几前，专注欣赏日本茶艺师的烹制茶水的模样，汤米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日本文化？”
　　“汤米，你该学习一下，像我这样，专注的欣赏面前这杯茶，这叫做观茶。”沃尔夫好像准备在进行切腹之前的最后准备一样，双手插在腰间，头颅微低，眼睛盯着面前的茶盅，直到许久之后，才抬起头，对汤米笑着说道：“对缓解压力非常有作用，可见虽然现在美国都讨厌日本，但日本仍有可取之处。”
　　“那他妈是中国的艺术，好吗？喝茶当然是全世界都存在的一种习惯，但作为艺术，我觉得它该算是中国的艺术，中国人喝茶时，日本人还在争论自己的祖先到底是被流放的中国道士，还是一个干过九头蛇妖的矮子男人。”汤米没有让自己的膝盖与沃尔夫一样痛苦，盘腿坐在他对面笑着说道：
　　“没人比我更懂茶艺。”
　　旁边的日裔茶艺师听到汤米无礼的话语，微微皱眉，不过最终按下了解释的冲动，只是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无视这个粗鲁的家伙，继续用日本人有些生疏怪异的英语腔调对沃尔夫·塔克说道：
　　“塔克先生，双手捧起它，在品尝前先闭目感受它的香气，在你闭目感受它的那一刻，会让你忘却……”
　　“嘶……嘶……”没等茶艺师的话说完，汤米那边已经发出了嘶嘶的翕动热水的声音，那声音堪比日本人在图书馆吃拉面，破坏了所有的艺术美感。
　　沃尔夫睁开眼，茶艺师扭过头，就看到汤米正端着茶盅小口吸着热茶。
　　“汤米，尊重一下艺术家。”沃尔夫无奈的对汤米笑道。
　　汤米看了茶艺师一眼：“尊重什么？我说了，他不如我懂茶艺，你观茶时，在观什么？”
　　“茶叶在水中的运动轨迹，水雾升腾的美感？”沃尔夫看到汤米理直气壮的表情，有些不太确定这家伙是吹牛还是真的懂，所以看向茶艺师，有些心虚地说道。
　　还好，茶艺师给了他一个非常肯定的眼神：“塔克先生，你说的非常准确。”
　　“如果水蒸气有美感，为什么在锅炉房工作的黑人要抗议白人让他们从事这份能与艺术如此接近的工作，嘿，日本佬。”汤米取出香烟点燃，嫌弃的瞥了眼日本茶艺师说道：
　　“让人去帮我找个垫子之类垫在屁股下面，我浴袍下面的蛋蛋都快被冻到染上重感冒，我可不想它对着沃尔夫一个黑人大汉流鼻涕！”
　　“先生，它是艺术……”
　　“它当然是艺术，我不否认，我来告诉你，你该欣赏什么，你在欣赏自己或者每一个人类的一生，其间的茶叶如同我们，这杯中沸水，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随着沸水起舞，舒展，向世界展示我们的存在，我们时而浮出水面，时而落入杯底，每一次起落，都代表人生中的一次精彩经历，茶叶在沸水中浮浮沉沉，一如人生在世起起落落，波折坎坷，当沸水平静，茶叶沉入杯底，一切归于沉寂，就像我们最终失去生命，沦为蛆虫之食。”汤米拿起喝干的茶盅，看向沃尔夫：
　　“这他妈才叫做观茶，你花了大把钱，就是为了让日本人教你欣赏水蒸气？家里买个热水壶打开盖子烧水不好吗，沃尔夫？”
　　“或者你真的觉得烧锅炉能缓解压力，我在纽约长岛的庄园有处锅炉房，你愿意的话，可以每天去兼职烧锅炉顺便欣赏美感，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不用你付门票，只需要自备煤炭，而且你还能认识一个叫做磨坊主马丁的朋友，锅炉房塔克，磨坊主马丁，这样下去，我的庄园早晚再次兴旺起来。”
　　“听你说完，我觉得日式茶艺再也无法对我缓解压力提供帮助，谢谢你，汤米，没什么事，麻烦你回加州好吗？”沃尔夫看看旁边已经哑口无言的茶艺师，对汤米说道。
　　汤米拿空茶杯当烟灰缸弹了一下烟灰：“你又不需要在意这些压力，那些人不知道你收获了什么，但你自己清楚。”
　　“说正事吧，汤米，别毁掉我对这世界所有的认知，还有你，日本大师，谢谢你，很遗憾以后你赚不到我的小费了，不用恨我，记得恨我对面这位汤米·霍克先生。”沃尔夫学着汤米的造型盘腿坐下，揉着膝盖对茶艺师说道：“对了，如果我……也感冒，我会让律师投诉你，你可以走了。”
　　等可怜的茶艺师离开之后，汤米才看向沃尔夫·塔克，笑眯眯地说道：“让你信任的财经记者，去调查KeyBank是否存在非法商业行为。”
　　“那不是你的……我不太明白。”沃尔夫·塔克有些不解地开口。
　　汤米用手指指了指沃尔夫面前那杯热茶：“如果不想茶叶沉入杯底，你需要沸水保持涌动。”


###第226章 脑子有病的小特纳
　　等汤米再回到洛杉矶没过几天，赫伯特就打电话给他，说他和小特纳希望能参观一下BT娱乐制作公司，和汤米以及节目制作团队的负责人里克·卢瑟聊聊天，了解一下为什么BT的自制节目收视率惊人，而小特纳名下的CNN，TPS，TNT三大电视网络自制节目收视率却一直扑街的原因。
　　BT娱乐的会议室，雷厉风行的小特纳绝对是个实干家，落座寒暄之后，这位蓄着络腮胡的五十岁白人老头两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汤米，抛出了这个问题，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汤米没有急着开口，倒不是他害怕说错话，小特纳会像当年一言不合怒揍默多克那样揍自己，老头子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真诚，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三大电视网络精心制作的一系列自制电影，剧集和真人秀，得不到观众的喜爱，他是抱着求医的想法来洛杉矶向BT电视网这个后辈登门请教。
　　这个出生于俄亥俄，赚到钱就喜欢买土地，闲暇就回老家牧场骑马放牛的乡下白人老头，脾气暴躁，声音洪亮，言语粗俗，经常冒出一些奇葩言论，乍一看和汤米那个在华威横行乡里的老爹没什么太大区别。
　　但实际上，小特纳是不折不扣的民主党支持者，喜欢关注并思考一些关于环保，世界和平，反对核威慑，美国社会制度之类的严肃问题。
　　很多民主党支持者，甚至民主党政客都喜欢打着环保，平权之类的口号行事，就连汤米都习惯动不动把这些词语挂在嘴边，但问题汤米和那些人都只是喊口号，那些概念不过是美化自己的工具，而这位小特纳却是玩真的，他是真的认为美国需要注意环保，世界需要和平，美国人需要全民医疗，并且愿意为了推广这些而做出努力。
　　再加上他喜欢做事亲历亲为的风格，动不动就干涉具体的节目制作，所以他名下的三大电视网络自制的节目其实掺杂了很多他希望让观众了解的内容，也就是典型的掺私货，这样的节目制作出来能好看才见鬼。
　　比如福克斯电视网最近把一部之前算是脱口秀暖场短剧的卡通剧集正式命名为《辛普森一家》，把单集时长扩充到三十分钟，放到黄金时段试播，这是一部讲述位于美国俄亥俄州一家典型蓝领家庭日常生活的卡通剧集。
　　虽然这部卡通剧集经常开政府和资本家的玩笑，里面出现的政客都是腐败的，资本家都是贪婪的，警察也只会摇头摊手，但每一次的故事结局都是好的，最主要的是，这部卡通剧集传达着一种信息，那就是虽然美国也存在瑕疵，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乐观的，善良的，富足的，美国这个国家仍然是强大的，一切当时觉得手忙脚乱的大麻烦，等回过头再去看，都是能让我们会心一笑的往事。
　　明明是一部卡通剧集，里面的人物与情节却唤起了广大美国普通民众强烈的共鸣感，福克斯临时准备用来试水的十集试播集，马上就杀入了自家节目收视率前十，这种试播表现，也让福克斯迅速为这部卡通剧集组建了超过二十人的豪华专业内容团队，确保未来真正开播的第一季，要比这十集试播集更精彩。
　　而小特纳看到福克斯试播的《辛普森一家》大火，也亲自担任编剧，制作了一部卡通剧集在黄金时段试播，主打宣传环保，名字叫做《地球超人》，希望通过卡通片的形式，让美国人了解环境污染的危害，增加环境保护意识。
　　结果这两部卡通剧集同时段打擂台的结果就是，福克斯的《辛普森一家》，无论是报纸杂志还是电视观众，一律赞不绝口，很多电视杂志给出了满分评价。
　　而小特纳这部自认为将深度与娱乐完美结合的《地球超人》则直接连试播的十五集都没有播完，就因为大量观众打电话举报《地球超人》里的各种怪兽造型吓哭了自家孩子，而且涉嫌用环境污染的借口制造儿童恐慌而匆匆停播，回炉改造。
　　再比如之前福克斯电影频道推出过一部虽然成本低但观众口碑不错的电视电影《为我祈祷》，讲述美国飞行员运载原子弹轰炸日本，最终平安归来的故事，通过主角回忆哥哥死在珍珠港来重点刻画日本的残暴凶狠，这样就能让主角主动请缨开飞机投放原子弹的理由变得顺理成章，他不需要自责，他不是杀掉几十万人的凶手，他是在消灭法西斯，他是终结战争的美国英雄。
　　再来看小特纳这位大爷的操作，TNT电视网自制的电视电影《长长的阴影》，同样讲述核武器的故事，主角是美国参与研制测试核武器辐射的博士，一次偶然遇到一位因为暴露在核辐射之中而患癌濒死的士兵，让他意识到之前认为本该维护世界和平的核武器，才是这个世界和平的最大阻碍，主角陷入了深刻的反思与自责。
　　不需要去看电影，只是看完故事梗概，正常的美国人都知道该选择哪部电影来打发时间，毕竟自己看电影是为了获取快感，不是为了致郁。
　　《洛杉矶时报》的编辑看完《长长的阴影》之后，给出的评价是：小特纳脑子有病，而且比电影主角的病情还严重。
　　“我觉得最重要一点，就像是我之前在纽约与西格尔先生聊的那样，信任，信任制作团队，尽量避免过多的干涉他们。”汤米对小特纳笑着说道：
　　“和他们交流，讨论出一个大概思路，如果我认可，那么后续的工作就完全交给他们来负责，他们会认真开会讨论思路是否可行，再去进行市场调研，细节设计之类，那些工作我都不会参与，一般一档自制节目制作完成之前，我只会见制作团队三次，第一次和他们一起讨论思路，第二次听取制作团队汇报他们基于思路完成的整个项目计划书，决定是否拿出钱来制作，第三次，和他们一起观看粗剪样片。”
　　小特纳定定的盯着汤米：“我觉得你在暗示我学会闭嘴，小子。”
　　“我知道您和您的父亲老特纳先生都是布朗大学经济学出身的微观管理大师，你能记住特纳广告公司在美国三千多块广告牌的位置甚至刊登的广告内容，知道它们每一块的广告合约期限，知道哪一块广告位适合什么样的广告，我对此非常钦佩，但节目制作不需要微观管理，你总不能自己去担任导演，制片人，编剧，灯光，造型师……这不是老板能轻松兼任广告业务员的广告业，这里是强调团队合作的电视业。”汤米喝了口可乐，对小特纳说道。
　　“你就是在暗示我闭嘴。”小特纳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他笑了起来：“我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天才，至少在节目制作这方面不是天才，这也是我希望用华纳来入股，而不是自己的名义入股的原因，我怕我进入你的董事会，忍不住指手画脚，而华纳，他们会派一个好脾气的高管来参加董事会。”
　　和小特纳聊了一阵，里克·卢瑟才安排完工作，带着他的团队赶来会议室与小特纳见面。
　　汤米对这种涉及到具体制作流程的业务讨论没什么兴趣，等特纳转移重心，开始对里克不断好奇发问之后，他就起身告辞离开，换了个小会议室和陪着小特纳一起来的赫伯特·西格尔喝咖啡，询问对方，如果自己有几个月的悠闲假期，该选择什么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
　　结果最多坐下五分钟，两人正争论到底该选择去专门学习登山技巧还是练习滑雪技术来打发时间时，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响起，下一秒，里克·卢瑟脸色怪异的出现在门外。
　　“才五分钟而已。”汤米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对里克说道：“我觉得这点时间甚至都不够你向特纳先生介绍完你的团队成员。”
　　里克朝汤米可怜的耸了耸肩，轻声说道：“聊天进行的不太顺利，特纳先生觉得我不真诚，而我觉得他脑子有病。”


###第227章 天生贵族
　　汤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质疑里克·卢瑟缺乏真诚，要知道，虽然这个总是顶着一头红毛，喜欢穿艳丽花衬衫的家伙看起来像是加州海滩上最常见的那种油腔滑调的白人药贩子，但实际上，里克的确对人非常真诚，这不是汤米自夸，而是得到了很多业内人士的认同。
　　随着BT那些自制节目的成功，很多其他电视台或者制作公司的节目制作人也都会和小特纳一样，来BT娱乐做客，或者邀请里克去他们的公司参观之类，互相交流一下彼此的工作方式，扩展一下交际圈。
　　里克对待那些人的方式就是两个字，真诚。
　　绝对不会虚伪的互相吹捧，而是把自己对节目制作的思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坦诚相告。
　　他不会隐瞒自己之前在圣费尔南多的工作经历，也不会回避自己每次设计新的节目，都习惯从调动观众窥私欲以及为观众提供视觉享受这两点与电视艺术毫不相干的低俗角度切入。
　　只不过同行很少能从里克的真诚传授中学到什么有用知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对电视艺术的追求，而里克·卢瑟，从帮汤米开工的那一天开始，就觉得自己制作的真人秀与之前在圣费尔南多拍摄的小电影没有区别，艺术性，观赏性，深度，层次这些都是Shit，让观众看完之后获取到满足快感，是他的唯一追求。
　　但哪怕那些同行学不到里克这一手独家秘笈，他们也明白，里克对待人的态度非常真诚，之所以学不到，可能就是天赋和个人的艺术追求问题。
　　现在，里克对汤米说，小特纳居然质疑自己最器重的，能帮广告商从大批底层黑鬼身上榨出油来的里克·卢瑟老师缺乏真诚？
　　汤米当即起身朝着会议室走去，老板对待优秀员工必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需要手下帮你赚钱，那么你需要帮手下撑腰。
　　而且是老家伙找了自己岳父的好友主动上门谈合作，又不是汤米的BT娱乐无工可开，再是什么影视大亨，登门求人合作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罢？
　　民主党的祖传红脖子就威风了？惹急了汤米，一个电话，让华威乡下自己老爹那班铁杆共和党白垃圾飞过来和他聊聊对环境保护，种族平权，核威慑的不同看法。
　　看到汤米重新走进来，小特纳脸上还带着怒气，不等汤米落座就开口发问：“汤米，你的手下和你完全相反，他有些虚伪。”
　　“我的手下说的和你刚好相反，特纳先生，他说你有些欠揍。”汤米直接拉开座椅做到小特纳旁边的位置，侧过身体正对着老家伙，把半边手臂压在桌面上，盯着对方说道。
　　小特纳瞥了一眼远处的里克·卢瑟，看向汤米：“我看起来像是从纽约不远千里飞来洛杉矶，就是为了找人揍自己一顿的家伙？”
　　“你要和我最出色的制作人聊聊天，里克·卢瑟就是BT最顶级的制作人，他为此推掉其他工作安排，专程空出两个小时陪你聊天，你觉得这是虚伪？人人都知道你有副坏脾气，特纳先生，我当然也听说过，但如果你觉得因为你有坏脾气，所有人就该尊重你，畏惧你，你找错地方了。”
　　“你觉得我在诋毁他？”察觉到汤米似乎真的有些生气，特纳错愕了一下：“你觉得我，专程来登门拜访，会失礼到诋毁我真心想要求教的人？再愚蠢的人，也要明白，尊重能帮助自己的智者，而这个小滑头，就是个虚伪的家伙。”
　　“抓到你在宿舍操女同学的那位布朗大学教务长，应该也是智者，不过我听说他那天下场不太好，因为打断了你的兴致，那位智者教务长在你嘴里得到的羞辱，比德国妇女欢迎美军时听到的段子还他妈肮脏，你还试图某些水渍抹进对方嘴里，让对方一个五十六岁的老人，尝尝青春的滋味。”汤米开口就是一大段小特纳年轻时的剽悍经历：
　　“由此看出，你对智者表现出的尊重正常人不是很能理解。”
　　赫伯特·西格尔早就和他说过小特纳的性格，如果对他不爽，尽管当面怼，老家伙如果意识到错误在他，会道歉，如果问题在对方，也会直接开喷，是个挺可爱的耿直老头。
　　之前有记者采访小特纳，问他为什么只保留米高梅的片库版权，而不是继续持有整个米高梅影业时，特纳盯着记者看了十几秒：“跟你只能娶一个老婆的原因一样，贫穷。”
　　刚才汤米说的，就是小特纳在布朗大学读书时逃课在宿舍和女生上床，被学校堵在床上的传奇经历，如果是被宿舍管理员堵住，问题可能还不大，问题那天刚好遇到了教务长，而且面对教务长的劝阻，小特纳凛然不惧，扬言要让对方这种估计阳痿多年的老家伙尝尝青春的滋味。
　　下场就是布朗大学无数男生在宿舍和女生上过床，但因为上床被直接开除的学生，就只有小特纳一个。
　　直到他后来成为亿万富翁，外加熬死教务长之后给学校捐了一大笔钱，学校才授予了他迟到多年的学位，顺便取消了对他的处分。
　　老家伙被汤米这番话怼的差点当场心脏病发作，一口气哽在胸口，好半天才喘上来，满面怒气，就差拍案而起，愤怒离去。
　　但想到自家如今每月订阅费已经从20美分降价到10美分，却仍然阻挡不住订户流失的付费综艺频道，特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认为那个红毛小子虚伪的原因：
　　“我请教他关于真人秀节目的问题，他却推荐我去看几部成人小电影，说那玩意里能找到答案，我说我这辈子差不多睡过比小电影男星拍过的电影还要多的女人，实战经验丰富，我喜欢聊这种涉及到美女的话题，但不是现在，我现在想了解真人秀，一档有深度，内涵且能让观众心甘情愿掏钱订阅的美国真人秀，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无能为力，他也不知道那种真人秀该怎么制作，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因为涉及到他妈的什么商业机密之类所以我无可奉告，但你不能这么敷衍的对我说，我也不会，无能为力，Sorry，门口在那边。”
　　“呃……我能保证，他没有说谎。”汤米听完愤怒老头小特纳的一番抱怨，开口说道。
　　汤米朝里克摆摆手，示意对方先去工作，自己对小特纳解释道：“有些误会，里克不是你之前打交道的那些电视人，他不会考虑内涵，深度这种问题，他制作节目首先头疼的是，如何收缩尺度，以避免被FCC找茬停播，这是误会，我为刚才提起你的青春岁月感到非常抱歉，我愿意给你想要保护的那些美洲野牛捐价值十万块的食物，来弥补你受到的伤害。”
　　小特纳则自顾自已经开始后续话题：“我收到消息，福克斯正在为他们的付费综艺频道筹备一档关于上流社会的真人秀，而且是受BT电视网热播的《冒牌千金》以及CBS的热播剧《豪门恩怨》启发。”
　　“你生命中那些女人只是浮云，唯有默多克，才是你的真爱，特纳先生。”汤米用手扶额，有些虚弱地说道。
　　自从小特纳因为澳大利亚那场游艇比赛因为默多克故意撞翻他的船作弊，老头子好像有些走火入魔，总想找机会教训一下默多克找回场子，之前先是开发布会下战书邀请默多克去拉斯维加斯打一场拳击赛一决胜负，被默多克无视之后，就开始在节目制作中别苗头，默多克的福克斯制作什么出彩节目，小特纳也总要制作一个同类题材的节目竞争。
　　斗了这么久，大家的评价是，默多克八风不动，小特纳脑子有病。
　　看情况，这是仍然不死心，觉得自己的制作团队可能水平有些差，这次找上了BT娱乐充当外援。
　　“《天生贵族》，满足人们对上流社会的好奇心，跟随五个上流家庭的年轻继承人，窥视五个豪门的家族命运变迁，对外宣称是现实版《豪门恩怨》。”
　　有线付费频道的用户，与BT这种电视网的观众完全不同，这种看起来更高级的一些窥视类真人秀，的确更能让层次比免费观众稍高一些的群体舍得付钱订阅，而且听小特纳的介绍，福克斯为了这档付费真人秀节目也的确下了本钱，五个家庭都是真实的，社会地位包括参议员，亿万富翁，社交名流等等，这可不是单纯付片酬就能请来出镜的。
　　汤米要是没记错，他上一世的确看过类似的付费频道真人秀，但不确定是不是福克斯出品，也忘记了第几季，但感觉节目制作的非常不错，一定有演绎成分，但不是很多，真真假假的豪门勾心斗角日常。
　　“人们的确喜欢窥视有钱人的生活，让他们感觉朦胧且神秘，因为他们没有亲自经历过，这的确非常吸引人，但我刚刚在考虑，也许人们会有另一个疑问，我如何成为一个有钱人。”汤米坐在小特纳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老头说道：“我有个思路，不过我觉得里克他们无法做到这一切，他们不擅长这种，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一个能做到且绝对感兴趣这样做的人。”
　　“影视业内的顶尖精英？”小特纳有些怀疑地问道。
　　据他了解，目前真人秀这个影视细分领域，最知名的就是BT娱乐，如果不是猎头公司没有能挖走里克·卢瑟，他也不用一把年纪坐在这里和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年轻人回忆他不堪回首的大学岁月。
　　“毋庸置疑的业内精英，这么说吧，好莱坞百分之六十的女星都和他合作过。”汤米看向小特纳，一脸认真地说道：
　　“天堂制作的老板兼制片人兼导演兼编剧，斯蒂芬·宾恩。”


###第228章 飞黄腾达
　　汤米的动作很干脆，以帮好友斯蒂芬那间除了老板自娱自乐常年没有业务上门的天堂制造电影公司介绍合作为名，亲自把斯蒂芬喊过来替自己应付小特纳。
　　斯蒂芬当然听过小特纳的大名，得知这种坐拥三家电视网络，持有多家电影公司股份的影视大鳄居然要和自己谈节目制作，斯蒂芬一张脸都快要笑成了菊花。
　　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一个年轻金融才俊，如果有人一直夸他投资眼光出色之类，可能不会收到斯蒂芬下一次举行派对的邀请函。
　　但如果一个人要夸他在影视界有作为，认为他对电视艺术，电影艺术有独到的见解和看法，打小就看他斯蒂芬·宾恩是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的获得者，那对方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货目前为自己规划的人生三大待实现目标如下：一：获得一次奥斯卡奖项，二：获得一次艾美奖奖杯，三：获得一次在美国漫画界堪比电影奥斯卡的杰克·柯比奖。
　　目前以斯蒂芬在这三个行业的影响力来看，除了动用超级英雄的绝招“钞能力”收买反派评委，汤米看不到他与这三个奖项有产生任何关联的可能。
　　看到小特纳出现的那一刻，斯蒂芬觉得汤米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自己身边这么多人，就没有人真心想要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有汤米明白自己。
　　自己的天堂制造如果赢得小特纳的青眼，比自己之前满世界溢价签约那些电影人拍电影，能让斯蒂芬在好莱坞这个地方得到更多认可，至少人们不会提起他，再说他只是个除了钞票多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公子，而是能与影视大亨真正合作的影视从业者。
　　“特纳先生，你如果想要了解年轻贵族的生活，或者说想要制作一档与《天生贵族》类似，用来竞争的节目，没人比斯蒂芬更懂。”汤米向两人做了一下介绍，丢下这句话就马上闪人：
　　“他是真正的天生贵族，我拥有贵族的一切美好品德，我曾亲眼目睹他哪怕身处海外，处理一国财政事务时，都不忘每天抽出时间打电话回纽约关心自己祖父的病情。”
　　小特纳其实在汤米喊斯蒂芬过来时，与汤米发生过争论，他认为，如果按照福克斯那套《天生贵族》的论调，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天生贵族，毕竟特纳家族从他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已经发迹崛起，如今发展到现在，特纳家族把广告业，畜牧业，农业，电影业，电视业这些产业加在一起估值也有几十亿，如果要拍摄这种豪门年轻继承人的真人秀，不用去喊斯蒂芬·宾恩这个外姓年轻人，喊他小特纳的几个孩子过来就可以。
　　不过汤米一句话就把小特纳怼了回去：“观众不能接受百分百的真实，他们不会相信，特纳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和大多数美国农民一样，待在俄亥俄乡下放牛，甚至挤奶的动作比他们还熟练，他们要看的是虚假的真实，这种身家亿万的家族必须要勾心斗角，必须要纸醉金迷，不能让你的继承人看起来和一个乡下农民的儿子没有区别，挤奶这种事不需要观众付费订阅收看，他们愿意的话，直接去牛棚就能上手。”
　　特纳家族对土地有一种特殊的迷恋，这几十年家族持续买下的土地面积已经比世界上很多小国的国土面积都要大，汤米觉得，上一世的热门美剧《黄石》说不定就参考过特纳家族的资料。
　　特纳家族的牧场生意就由他与前妻生的儿子在打理，严格来说，汤米说的也不算错，他儿子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和美国普通牧场主的儿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土地和牲畜以及帮忙放牧的牧牛工更多一些，毕竟特纳家族是俄亥俄州最大的私人牧场与私人土地持有者。
　　斯蒂芬最近除了打磨他那部用来纪念CS帮的电影剧本之外，似乎没什么太值得忙碌的工作，而且他那那部电影也没有上映压力，反正他是一个人担任了整部电影的投资人，制片人，导演，编剧，只要他自己不催进度，其他人更不会开口。
　　留下斯蒂芬和特纳交流美国贵族的幸福生活之后，汤米就滚去继续和西格尔讨论到底是学习登山还是滑雪，更能打发时间的问题。
　　不是汤米随便与西格尔找话题打发时间，而是按照他的计划，接下来三四个月的时间，没有那么忙碌，反正能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剩下的就是有慢慢等待，等待发令枪的响起。
　　出乎汤米意料的是，小特纳居然与斯蒂芬聊了非常久，从下午一直到华灯初上，很多BT娱乐的员工都已经下班走人，这两个家伙还在会议室内神色激动地讨论着什么，甚至连晚餐都是由BT娱乐的行政帮忙叫的外卖，没有与汤米和西格尔一起出去用餐。
　　“我想要回酒店了。”赫伯特·西格尔看到BT娱乐很多员工都已经走人，只剩下少部分还在加班的员工，脸上有些倦意地开口说道：“我要去叫特纳一起回酒店，有什么其他问题，明天再来讨论，谢天谢地，我之前答应只陪他一天，明天天亮就回纽约，如果再多一天我恐怕要无聊死。”
　　汤米陪着西格尔一起走向会议室，结果没等两人靠近，会议室的大门已经从里面被人打开，小特纳脸上带着酣畅的表情走出来：“汤米，我坚持，里克那种家伙太虚伪，而斯蒂芬这个好小伙子，才拥有真诚这一特质！”
　　说着话，还忍不住拍拍跟他一起走出来的斯蒂芬的肩膀：“让法务尽快拟定合同，我相信投资天堂制作，绝对物有所值。”
　　汤米怀疑自己听错了，特意掏了掏耳朵问道：“投资谁？”
　　“斯蒂芬的天堂制作。”小特纳语气肯定地笑道：“这节目我觉得大有前途。”
　　汤米张了张嘴，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卧龙凤雏一见钟情，一拍即合？
　　赫伯特·西格尔也有些发懵：“你让我说服汤米的岳父，以华纳的名义投资持股BT，换取BT愿意插队帮你制作一些节目，但现在，你临时决定要投资另一家公司？你要知道，无论你有没有让汤米帮忙，朱利安都会让我欠他一个人情，对吧？”
　　汤米倒不在意小特纳是不是要投资BT娱乐，他只是单纯好奇，斯蒂芬到底和对方聊了什么，能让小特纳把他当成人才，愿意注资他的制作公司。
　　他认识斯蒂芬这么久，从来都是这家伙拿钱出来投资别人，他亲手写的剧本想要找人投资，一次都没成功过，小特纳算是斯蒂芬生命中愿意投资他的艺术梦想的第一人。
　　斯蒂芬此刻的表情比起他平日与女性约会时看起来更加春风得意，他把小特纳和西格尔丢在走廊，甚至没有和两人告别，开心的拉着汤米返回会议室，把汤米按在座位上，自己则走到一块白板前，双眼放光的对汤米说道：
　　“我在小特纳先生的帮助下，想到了一个非常棒的点子，特纳先生说福克斯制作了一档叫做《天生贵族》的真人秀节目，准备投放在他们的付费真人秀频道，我则帮特纳先生设计了另一种真人秀，如果福克斯希望告诉美国人，这个国家存在贵族，他们带领观众去走进那些贵族的生活，那么我们的节目就能告诉观众，不，美国没有他妈的贵族，只有伟大的美国梦。”
　　“我现在一头雾水。”汤米盯着斯蒂芬，语气中有些担心：“而且你看起来有些异常兴奋，这让我有些担心，小特纳脑子里的病可能会传染，他收购米高梅开发布会时和你说了差不多的话，说他要复兴米高梅，恢复米高梅默片时代的王者地位，结果在他带领下，米高梅不仅没有成为王者，反而连六大的地位都要不保。”
　　斯蒂芬没有理会汤米的关心，认真地说道：“《天生贵族》展示那些豪门子女的所谓奢靡生活，那么我的节目则专注强调不要羡慕那些人，生下来继承豪门与亲手创造豪门，哪个更精彩，哪个更伟大？”
　　“说人话，斯蒂芬。”汤米仍然那副平静的表情说道。
　　“我决定召集几个有钱的年轻人，让大家暂时舍弃身份，财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白手起家，用一定的时间限制内，从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重新变成一个有钱人，我要告诉电视机前的观众，如果我们可以完成这个奇迹，那么他们也一定可以，这就是美国梦。”斯蒂芬张开双臂，得意的对汤米说道。
　　“这节目你准备叫什么名字？”
　　斯蒂芬朝旁边走了两步，让出身后刚才被遮挡住大半的白板，汤米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上面写着：《飞黄腾达》。
　　“你怎么想到的？”
　　“从里克制作的《冒牌千金》把上流家庭的千金丢在街头让她混迹帮派这个设定中想到的，但《冒牌千金》只能骗骗那些底层的穷人，没有任何真实性可言，无非是里克设计的那些精巧剧情让观众们看到欲仙欲死，但肯付费的观众一定比底层观众有更高的快感难度，就像你，睡过太多女人之后，普通女人已经很难让你感觉倒快乐。”
　　“说你自己就好，我他妈还是个美国处男。”
　　“所以，就是这样，现代的美国梦想，现代的淘金之旅，这不比看一群继承一堆钞票，只懂在纽约办各种群P派对的家伙更有趣？”
　　“想听实话吗？”
　　“什么？”
　　“我个人更喜欢看群P派对。”汤米咧嘴笑了一下，随后起身：“开玩笑的，能让小特纳这种人认可你的能力，我为你感到高兴，兄弟，请允许我代表你未到场见证的父亲，未到场的母亲，奥蒂利亚，为你的表现感到骄傲。”
　　“FuckYou！汤米！”
　　“再见，加油吧，未来的影视大亨，对了，你如果接下来忙工作，把你之前去瑞士滑雪度假时的医生，教练之类推荐给我，我准备去学学滑雪。”
　　“但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说我要召集几个有钱的年轻人，那几个人中，刚好有个人的名字叫做汤米·霍克。”斯蒂芬挑了挑眉毛：
　　“来吧，穷鬼，让美国观众明白白手起家飞黄腾达的含义，教教这些可怜的美国人，什么叫做他妈伟大的美国梦。”


###第229章 欢迎来到小哈瓦那
　　“马丁，你知道为什么斯蒂芬那个制片人允许每个倒霉蛋带一名助手时，我选择了你吗？因为你来自迈阿密，我爱迈阿密，我爱小哈瓦那，我爱穿着草裙跳草裙舞的热辣古巴姑娘！”汤米一身背心沙滩裤人字拖的造型，沿着飞机舷梯走下来，边用手遮挡热辣的阳光，边对身后拎着两个大号旅行箱的黑人马丁说道：
　　“所以，从机场到大名鼎鼎的小哈瓦那，我们需要多久路程？”
　　马丁跟着汤米走下飞机，把旅行箱放在地上：“老板，有件事我要解释清楚，迈阿密的确有小哈瓦那，我在洛杉矶时也对人介绍自己来自迈阿密，但我实际上对小哈瓦那完全不熟悉，我一次都没去过，我生长的地方叫做小太子港，也叫做小海地，古巴和海地，是敌对的两个国家，古巴拿着苏联的钞票奉行共产主义，海地拿着美国的钞票坚决对抗共产主义，再加上美国对古巴移民与海地黑人移民完全是两种态度，古巴移民比黑人享受更完善的福利，所以，生活中迈阿密的小哈瓦那人与和小海地人虽然都恨美国人，但彼此之间……呃……就像苏联士兵和美国士兵一样关系和睦。”
　　两个人走下飞机之后，则有四五名扛着摄影机，收音器的人紧随其后从飞机上走下来，老佩奇也在其中。
　　“也就是说，你只能带我去遍地黑人的迈阿密康普顿，Shit，在洛杉矶时你还吹自己一晚上得手两个古巴女郎，我要去看风情万种的古巴辣妹，我不要去小海地，我要去小哈瓦那。”汤米说道。
　　马丁跟在汤米身后喋喋不休地说道：“黑人也有辣妹，我有个表妹，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不过老板，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只有五十块的现金，如果不吃不喝，住在最廉价的旅馆大概能坚持两个晚上，但前提是要去小海地那地方找我的熟人，看在我的份上，他们才会不需要我们付押金和税金，不然我们很可能要去海地难民营找空帐篷过夜。”
　　汤米没有理会马丁的叮嘱，而是扭过头看向负责自己这组的跟拍小组团队：“嘿，如果出现什么不适合播放的，你们会确保它被删除，对吧？”
　　“是的，先生。”跟拍的摄制组负责人尼克·彼德森此时刚调试好机器，抬起头语气肯定的答应道。
　　随后他走过来向汤米介绍着自己掌握的剧本：“霍克先生，按照我们的剧情大概设计，你只需要接下来前往南区的第十二街天主教会依靠救济食品充饥，在教堂提供的住处能度过第一晚，在那里你可以抒发一下对穷人的……”
　　“不用感慨穷人，我他妈之前就是穷人，我也不想再重复一次那种糟糕的生活，总之，我喜欢随心所欲，我会展现我眼中的美国梦，我不会求你多给我一些节目资金，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愿意拍什么就拍什么，拍下来能不能播，与我无关，就这样，现在你可以回去操那台机器了，马丁，叫辆计程车，我们出发。”
　　“去我熟悉的小海地？”马丁不太确定地问道。
　　“去小哈瓦那看古巴妞。”汤米双手插在沙滩裤的口袋里，朝前走去。
　　马丁拎着两个旅行箱紧随其后，跟了上去：“我之前在迈阿密时，听说小哈瓦那有处救济点会给穷鬼发放那种高档餐厅的临期食物，老板，该死的美国人，小海地就不提供高档餐厅的临期食物，这是歧视。”
　　跟拍的节目组犹豫一下，看向旁边好像事不关己的佩奇：“怎么说服你这位老板配合我们的拍摄？”
　　“听他的话。”佩奇低头点了一支香烟，语气平静地说道。
　　随后，示意摄制组与自己一起跟上去。
　　是的，刚好有几个月闲暇的汤米，最终没能打消斯蒂芬的热情，他认为自己想出的这个美国正能量富翁节目，一定能获得美国电视业艾米奖最佳真人秀的奖杯。
　　除了汤米和助手马丁，还有两组人马被斯蒂芬抓了壮丁，一组是贾森和他担任助手的女友苏西，另一组则是斯蒂芬在斯坦福凤凰社的同期兄弟。
　　贾森被发配去了加州小城圣萨拉门托，另一组被丢去了华盛顿州小河城，其实按照斯蒂芬的最初计划，他准备把汤米丢去阿拉斯加，他根本不想看汤米飞黄腾达，只想看汤米荒野求生。
　　虽然按照节目对外宣传，接下来的时间这些人都需要自食其力，展示如何从一个潦倒穷鬼重新变为有钱人的过程，但实际上，哪怕是坚信自己能获得奥斯卡的斯蒂芬，都不相信美国穷鬼真的能轻松实现美国梦，成为有钱人。
　　为此，他们设计了很多看起来逼真的剧本桥段，在那些城市也布置好了临时演员，基本上只要按照跟拍摄制组的提示下，就能获得那些演员好心人的帮助，最终循序渐进，慢慢积蓄财富，成为有钱人，实现伟大的美国梦。
　　不过汤米可没准备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去住教会提供的那种糟糕群体宿舍，他选择迈阿密，是为了度假，拍节目只是顺便而已。
　　当计程车停在小哈瓦那的中心地段卡拉奥乔时，汤米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下车，留下马丁一脸肉疼的付车费。
　　这里是迈阿密小哈瓦那，被无数移居美国的拉丁人，称之为“拉丁美洲首都”的地方。
　　此时单纯活跃在这块中心广场的游客与行人，就让汤米觉得比整个华威市的人口还要多。
　　沿街都是古巴风情浓郁，拥有巴洛克风格廊桥的石墙店铺，四周空气中充斥着雪茄与咖啡的香气，而且有非常多穿着拉丁风情服饰的靓女，在广场上身材曼妙的穿梭着，推销手里的各种小商品，每每跑动速度稍快，就能激起广场上大片大片展翅飞起的鸽群。
　　如今纽约还是寒冷的季节，这里到处都是来南方度假的美国北方游客，要么举着相机拍摄不停，要么就是坐在露天的咖啡店品尝拉丁美洲的手工咖啡，要么坐在长椅上抓起面包屑喂那些看起来完全不怕人，体型超重就快飞不起来的鸽子。
　　一些像是拉丁裔的街头艺术家们，则在广场四处捣鼓着各种乐器，奏响一阵阵悦耳的节奏，甚至会有人随着音乐舞动，来一段节奏感强烈的舞蹈。
　　“这才是度假。”汤米正感慨时，一名戴着草帽，穿着清凉装束，任由大片白皙皮肤暴露在阳光下，看肤色应该算是西班牙裔白人的靓女快步走到汤米身边，向他展示自己手里托着的货物托盘，里面是雪茄，太阳镜，木雕小饰品之类的小商品。
　　女郎用手慢慢把一支包装完整的雪茄插进自己胸前那道沟壑，挺着胸对汤米大方地说道：
　　“要尝尝正宗的古巴雪茄吗？先生？你可以自己挑选，看中哪一支，就亲手拿起它，欢迎来到哈瓦那。”


###第230章 他们会接受美国梦吗？
　　“当然～”汤米从对方胸前把那根雪茄拿了出来，顺便捏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对方坚挺的手感。
　　女郎开心的笑了起来，动手帮汤米拆掉包装，甚至帮汤米点燃：“多谢惠顾，五美元。”
　　“马丁，付给这位漂亮的姑娘五美元，这雪茄味道好极了，奶香味浓郁。”汤米咬着雪茄催促旁边刚拎着两个旅行箱走过来的马丁说道。
　　马丁愣了一下：“多少？五美元？”
　　看到汤米没有开玩笑，他走过来仔细打量了眼汤米嘴里那根雪茄：“这玩意不可能有奶香味，老板，这种迈阿密本地货，你如果喜欢，两美元我能给你买到一盒，都是骗外地游客的烂……OK，十美元。”
　　姑娘另外取出一支放在胸前，大大方方的看向马丁，马丁马上住嘴，取出十美元递给对方，顺便把她胸前那支雪茄取了下来，边嗅着雪茄边小声提醒汤米：“老板，我想说，那些人还在拍着我们，你是不是该为实现美国梦而努力，哪怕是装出来的，可能其他组都在琢磨怎么赚钱，而我们一下飞机，只想咬着奶香味的雪茄与古巴妞调情。”
　　汤米没有理会马丁的提醒，找了一处空下来的长椅坐下休息，咬着雪茄打量着这处堪比纽约时代广场人流密度的小哈瓦那中心广场，先是观察广场上的人，随后又开始观察四周街道上的所有店铺，直到把环境看的七七八八，才又起身买了顶遮阳帽，沿着附近街道转了几圈，好像散步观光一样把小哈瓦那繁华中心地段都转了个遍，甚至去了几家酒店和便利店，洗衣店了解了一番，这才回到长椅前继续坐下休息，和马丁每人买了一杯凉爽的果汁喝着，汤米边喝边对旁边的马丁问道：
　　“你知道我第一次赚钱靠什么吗？”
　　“佩奇先生和索菲娅小姐说，你是通过夏令营赚到了学费之类。”马丁把从佩奇和索菲亚嘴里得知的消息告诉了汤米。
　　“不，那是有钱之后，用钱再去生钱的经历，我第一次独立赚到钱，是靠卖药。”
　　马丁愣了一下，扭头看看不远处正开机拍摄的摄像机，又看看肆无忌惮的汤米：“老板，你确定靠卖药成为有钱人，适合宣传美国梦，你那位叫斯蒂芬的朋友，还指望这节目参加艾米奖，不是靠这节目进圣昆丁监狱选个房间定居。”
　　摄制组也有些头疼，不过没有干预，组长尼克只是提醒摄影师：“把这段做好标记，到时看看是不是需要消音处理。”
　　“当然，如果你坚持要做药物生意的话，老板，我觉得，更该去我的老家小海地，我在那边有门路，快克，嗨快都能买到，不过我们的本金似乎买不到几粒。”马丁放低声音，又对汤米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汤米看向马丁：“你以为我要卖可卡因制品？”
　　“不然是什么药？快客，嗨快这些可是在迈阿密最流行的。”马丁不解地看向汤米：“迈阿密是国际大都市，海洛因那种老套的玩意，早已经在这里的年轻人中不流行。”
　　“正规药品，马丁，我不是毒贩，我们来这里是展示美国梦，让人们相信，只要他们和我们一样努力，那他们也能让生活变得更美好。”汤米把目光仍然看向远方的人群：“我只是想让你去买几盒塞尼戈，而我去做一下业务开始前的准备工作。”
　　“塞尼戈这名字对黑人真是充满恶意。”马丁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不爽的抱怨了一句，随后好奇地问道：“你便秘吗？老板？或者……你最近换了口味？看上了个古巴男人？”
　　赛尼戈是一款用来帮助病人快速排泄的美国强力泻药，药效起效非常快，是如今很多美国基佬约会时的必备品。
　　“我看上了这里的所有人。”汤米对马丁说道。
　　马丁目瞪口呆的看看广场上这上千人：“所以，我们是要拍实现穷人的美国梦，还是实现基佬的美国梦？你确定，这么多人，几盒泻药就足够让他们清理干净菊花？还有，Trojan和润滑油用不用帮你多买几盒？”
　　摄制组此时听着两人的对话已经绝望，已经不去考虑汤米和马丁的对话要被消音多少次，而是这组的素材是不是完全没播出的可能。
　　“你不是希望跟我学如何赚到钱吗？首先，钞票不会从天而降，你需要创造机会，一个把其他人口袋里的钞票合理拿到我们口袋内的机会。”汤米咬着吸管，表情平静地说道。
　　马丁开动大脑思索了片刻，迟疑开口：“我们两个霸占附近的所有公厕，给他们灌下泻药，然后勒索他们，交钱才能进去排泄？”
　　“那是违法的，马丁。”汤米提醒了一句。
　　马丁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紧张兮兮地问道：“很开心老板你还记得那是违法的，我还没做好刚回迈阿密就重返警察局的心理准备，你能告诉我你买那玩意到底做什么用吗？不然我总担心你是准备晚上等我睡着之后，会对我下手。”
　　“你买好塞尼戈，磨成粉，然后去广场管理处买十几包面包屑，掺进去喂给那些鸽子，然后这数千只鸽子，在这片人来人往的中心广场，自由飞翔。”汤米望着那些飞来飞去的鸽子群，嘴里说道。
　　马丁目瞪口呆的看着汤米，又看看已经听傻的摄制组众人，忍不住小声开口：“虐待动物也是违法的，老板。”
　　“这些鸽子严重超重，我们只是想要帮它们减肥，懂吗？人们正在用慢性肥胖屠杀这些可怜的鸟儿，我们在拯救它们，法律规定我们不能虐待鸟儿，但没有规定我们不能治疗它们，我们现在在治愈它们，拯救它们。”汤米收回目光，一脸正气的对马丁说道：
　　“记清楚，我们是动物保护志愿者。”
　　马丁张着嘴巴呆滞良久，才回过神来恍然大悟地说道：“然后，我们就能得到清理广场的清洁工工作，对吧？是个好主意，没错，老板，我们至少能得到一份至少三天时长的短期工作。”
　　“你喂鸽子吃泻药，就是为了开心的帮它擦屁股？”汤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No～马丁，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四分，如果你按照计划买来药物喂鸽子吃下，那么最晚五到六点钟，鸽子们也该发作，那时也已经是日落时分，被鸟粪弄脏衣服的游客，无论去餐厅用餐，还是去夜间景点，都会先决定回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而我，会在你买药喂鸽子这段时间，去找个洗衣店谈合作，然后印名片。”
　　“我们把印着名字和电话的名片发给这里随时都可能被鸟粪袭击的游客，告诉他们，我们的洗衣店提供上门取衣服的服务，我问过，附近的几家酒店，只有一家提供洗衣服务，也就是说，住在其他酒店的客人，都会需要我们的服务，到那时，我们应该不止能赚到你上门时客人额外支付的小费，还会因为衣服数量多，与洗衣店谈个优惠折扣价，赚取差价。”
　　“也许赚不到什么大钱，但你和这些可怜的鸽子，帮我赚一晚最少三星级酒店的房费，应该问题不大。”
　　马丁已经哑口无言，除了偶尔眨眼的细小动作，证明他还活着。
　　摄像师看向旁边的跟拍组长尼克：“头儿，我们还确定要继续拍这个叫汤米·霍克的天生贵族吗？你觉得告诉观众，如果想要实现美国梦，必须丧心病狂的买强力泻药给鸽子喂下去，把同胞身上淋一身鸟屎的话，他们能接受这种美国梦吗？”


###第231章 贪财的疯子才可怕
　　“美到令人心悸的黄昏，这种景色只属于美国，属于佛罗里达。”
　　夕阳时分，空旷静谧的小哈瓦那中心广场一处遮阳伞下，汤米正对着镜头发表他结束第一天工作的感言：
　　“我想，总结一下我今天的工作，那就是不要懒惰，毕竟整天枯坐，财富不会从天而降，需要行动起来。”
　　摄影师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汤米大多数时间都坐在广场看美女，也许会相信他的鬼话。
　　“今天收入……”汤米犹豫了一下，看向镜头外快要累死的马丁，马丁走到汤米身边，打开自己挂在身上的腰包，朝里面翻动着，嘴里说道：“算上小费，再算上你敲诈洗衣店老板的五百块……”
　　汤米一手把腰包直接拿过来，一手遮挡着镜头，随后瞪起眼睛怒斥马丁：“闭嘴马丁，我他妈那是选择合作伙伴，不是敲诈，哪个洗衣店愿意缴纳保证金，我们就给哪家洗衣店提供订单。”
　　等马丁滚出镜头范围，汤米把手慢慢放下来，一本正经的对镜头微笑道：“只要勤劳，善良，就会有收获，这就是伟大的美国，这就是我辛苦工作第一天的收获，呃……靠去酒店上门帮游客取衣服送去洗衣店，我们赚到了……”
　　汤米翻了翻里面那堆零钱：“大概六百多块，我说了什么，这就是美国，只要勤劳，就有收获，不要抱怨工作辛苦，虽然来来回回往返于酒店与洗衣店之间的确是体力活，但看到收入，再多的疲倦都烟消云散，赚钱没有捷径可走，必须脚踏实地……”
　　“我要干掉这些该死的鸽子！Fuck！它们毁了我的生意！”远处一个露天咖啡厅的老板，此时抄着扫把疯狂地驱赶着自家店铺附近的鸽子，嘴里大声骂着脏话。
　　汤米扭过头看了对方一眼，继续对镜头说道：“要善良，像这种满嘴脏话，动不动就发火的人，生意不会太好，比如我就不会光顾他的咖啡厅，就因为鸽子不小心拉在了他那些咖啡豆里，他就要杀了可怜的鸽子，我会投诉他虐待动物。嘿！学会包容，哥们！鸽子有什么错！”
　　摄影师已经快要听不下去了，把镜头移开，免得自己总有一种想要替美利坚用摄影机砸死这个混蛋的冲动。
　　这家伙让那个叫马丁的助手给鸽子喂泻药这件事的后果，就是搞到整个广场所有人都见到了一副毕生难忘的画面。
　　几千只鸽子好像他妈粉刷匠一样，不停对着广场上的一切喷射着粪便，而且姿势千奇百怪，有边飞边喷的轰炸式，骑脸直喷的突击式，以及趁人不备的投毒式。
　　摄影师之前跑去广场的一处古巴露天酒吧买了一杯名叫“神圣使命”的鸡尾酒，没等品尝，那杯鸡尾酒就他妈变成了“神圣屎命”。
　　而策划这一切的汤米·霍克呢，这家伙用保证金的名义，从洗衣店敲诈了五百块，然后现在一本正经的告诉大家，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和他一样赚到钱？
　　一天跑跑腿就能赚六百块？什么样的跑腿一天能赚六百块美元？洲际快递吗？而且他根本一次都没跑过腿，全都是旁边那个已经快要累死的黑人在干这些活。
　　他则假惺惺在镜头前，规劝观众要善良的对待这个世界，甚至还没忘记污蔑咖啡厅老板虐待动物。
　　只用十分钟就将广场变得空空荡荡，所有摊贩颗粒无收，鸽子们此时大批虚脱的趴在地面那些粪便中，甚至是自己那杯神圣屎命……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年轻的混蛋！
　　“托你的福，老板，我刚才听个小贩说，小哈瓦那广场在它修建以来，第一次有如此安静的黄昏时分，也是他收入最糟糕的一天，我们似乎毁掉了所有靠游客为生的摊贩生意。”马丁一副就快累到当场去世的德行，坐在汤米旁边，声音虚弱地说道。
　　汤米数着赚来的钞票，嘴里说道：“我不会这么肤浅的把自己定义为破坏者，这只是商业竞争，这是残酷的商战。”
　　“残酷的商战就是给鸽子灌泻药，洗衣店生意兴隆，却对广场零售业造成了毁灭打击？”马丁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瘫在座椅上问道。
　　“没错，游客本来要把钱花在那些小商品上面，但现在，却购买了我们的服务，明白了吗？这就是我之前对你说道，把钞票从别人口袋挪到自己口袋的道理。”汤米说着话，把手里那堆零钞分出一份递给马丁：
　　“这是你应得的那份。”
　　马丁听到要分钱，总算努力鼓起残存的体力，坐直身体，接过汤米递过来的零钱，仔细清点了三次，才不可思议的对汤米质问道：“二十块？二十块？老板，我们赚了六百七十多块，然后我才分到二十块？资本家的数学成绩似乎都不是太好，哈？”
　　“我明白你是想说，我多付给了你一些，但不用谢，你刚才为我工作了四个小时，我为你的四小时工作付了高薪，时薪高达五美元，现在的确大把雇主只肯付三美元一小时，但我不是那种吝啬的老板，我比那些混蛋大方。”汤米把剩下的钱收好，拍拍马丁的肩膀：
　　“不用太感激我，我要你明白，我爱你，马丁，就像奥蒂利亚爱布雷迪一样。”
　　马丁捏着二十块，牙都快要咬碎：“佛罗里达的白人奴隶庄园主压榨我祖先，一定都没有你这么狠，老板，至少他们更坦诚，不会一边压榨员工，一边违心的说爱我，还有，谁他妈是布雷迪？”
　　“布雷迪是谁不重要，我想你明白，如果不爱你，我第一天的赚钱方式会完全不同，我非常轻松就能完成从身家五十块的穷鬼成为有钱人的过程，但为了你，我放弃了。”汤米取出香烟叼在嘴里，望向远处的夕阳，有些唏嘘地说道。
　　“什么方式？”听到汤米表情不像开玩笑，马丁好奇地问道。
　　老板为了他马丁，牺牲了更赚钱的方式？自己老板有多喜欢钱，他刚才已经见过，为了自己？
　　“趁你买药磨成粉末时，作为热心市民举报警察说你疑似贩毒，让警察去抓捕你，如果你逃跑，他们开枪，我作为你的好友和现场证人，与迈阿密政府和解时，分到关于你的赔偿金以及封口费多一些，如果你没有反抗，索赔金额会少一些，我问过佩奇先生，他说佛罗里达警察杀一个拥有合法美国身份的黑人，政府最少也要补偿六万块，如果是错误执法，没有杀掉你，我们也能拿到几千块的补偿。”汤米收回目光看向马丁：
　　“唯一的问题，这种美国梦的达成方式有些费黑人。”
　　马丁看向不远处的佩奇，又看看身边的汤米，如是几次之后，才绝望地闭上眼开口：“我该说什么，谢谢你，老板，谢谢你在我帮你辛苦工作一天后，没有再让警察毙了我？”
　　“这就是我没有选择美国梦的另一种打开方式的原因，因为爱，马丁。”汤米慢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走人：
　　“就这样，今天的工作太辛苦，我需要去酒店冲个澡，再找个女人帮我按摩一下酸痛的肌肉，明天见，对了，明天来广场见我之前，记得先把洗衣店洗好的衣服送去酒店给客人，运气好，大方的客人还会再付给我们一笔小费。”
　　马丁瞪圆眼睛：“我今晚睡在哪里？”
　　“今天我提供的这份工作不包食宿。”汤米看向马丁：“正常来说，老板一般也不会关心员工住在哪里，只会关心明天他是不是准时开工。”
　　“问题是，你只给我二十块，这点钱我找不到旅馆。”马丁晃了晃手里那点可怜的零钱，对汤米说道。
　　汤米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是说在小海地你有免收押金和税金的朋友，能提供让你住一晚的便宜旅社房间吗？”
　　“我走路去小海地的话，到了旅社天都亮了，而且徒步回小海地，很可能根本活不到天亮，说不定在路上就被他妈的抢劫犯给杀了。”马丁抓狂的抱着脑袋晃了晃，痛苦的大声说道。
　　他现在已经在内心无数次后悔，为什么要求着老板陪他来这个狗屁节目的录制！自己本来是想学习一些商业技巧，毕竟自己经常对外吹嘘自己是BT电视网总裁，总要学一些皮毛在自己吹牛时听起来更真实。
　　但现在经历的一切，更像是他报名参加了一个黑鬼重走祖先黑奴路的体验活动。
　　自己被白人老板差点累死，什么都没学到，或者学到的，完全不能用来当作谈资。
　　难道让他在与大杰克三兄弟那些黑鬼一起吹牛时，说自己这位BT电视网的黑人大老板，最厉害的商战手段，是给广场上的鸽子灌他妈的强力泻药？
　　“好吧，我是个心软的老板，我不希望员工出现危险，这样，我要住的那间度假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也要六十五块一晚，所以……”汤米犹豫了一下，走到马丁面前，把马丁手里那可怜的二十块拿了回来：
　　“我替你付钱，你还欠我四十五块，不过我是个善人，不会催人还钱，但我希望你要懂得感激，所以，明天继续努力工作，继续给鸽子灌泻药，直到鸽子的肚子和摊贩们的钱包全都瘪下去为止。”
　　马丁拖着两个旅行箱，跟在汤米身边，在夕阳中走远：“还要继续灌？要灌到什么时候？直到那些可怜鸽子的菊花能装下人类的球杆？”
　　“直到这处广场成为粪坑，彻底没有游客愿意光顾，我们就可以考虑换个行业。”汤米淡淡地说道。
　　看着汤米，马丁两个人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摄制组成员彼此对视一眼，一个成员开口对组长尼克说道：“这个叫汤米的根本是个疯子。”
　　“疯子不可怕，更可怕的是，他还是个贪财的疯子。”尼克揉着额头说道：“他准备明天继续让那个黑人给鸽子们灌泄药……我们要拯救那些鸽子。”


###第232章 代替鸽子
　　曼努埃尔度假酒店，一名漂亮的古巴女郎正整理按摩床，为接下来的SPA按摩进行准备工作，而她的客人此时正脸色有些不爽的打着电话。
　　“你在撒谎，贾森！你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对吗？你只是听到我给鸽子灌泻药这种天才想法，不甘心承认失败，所以才撒谎。”汤米在酒店房间里抓着电话，满脸不爽的对远在加州边远小城圣萨拉门托的贾森质问道：
　　“拜托，大方承认你在撒谎！你根本赚不到七百多块，除非你又去兼职拍了小电影赚片酬。”
　　汤米打电话给贾森，是想向贾森炫耀一下，自己第一天赚到了六百多块，顺便安慰一下，在他想象中，此刻在圣萨拉门托按照剧本排队领取救济食物睡帐篷的贾森和苏西，他绝对没有坏心思，就是单纯想要安慰他们。
　　结果现在的情况是，这对水性杨花的狗男女，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他们比自己赚到了更多的钱，足足七百多块，此刻两人开心的住在圣萨拉门托这座小城市最贵的酒店，甚至贾森还特意对汤米炫耀说苏西用赚来的钱，买了套新内衣穿给他看。
　　听到汤米不相信自己赚到了这么多钱，贾森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承认我之前想不到天才的想法，但苏西可以，我们所在的圣萨拉门托，有很多韩国男人工作，苏西看到韩国男人，就觉得她能从这些男人身上赚到钱。”
　　“所以，你他妈让自己那个漂亮女友勾引韩国男人？那根本不能算美国梦！你他妈那是作弊！不过，听完我心情好了很多，毕竟感觉还是我自己最优……”汤米马上说道，不过没等他说完心情变好的话，贾森已经打断他正恢复的好心情，补充道：
　　“恰恰相反，苏西的想法是，帮助韩国男人实现美国梦，她在洛杉矶之前接待过韩国人，知道韩国人想要从美国女人口中得到什么夸奖，于是她拿出二十块雇了个口才好的韩国男人充当销售，顺便冒充她的丈夫，你能想到那些韩国佬看到同乡找了个漂亮的金发美国妞当老婆并拿到绿卡时的表情吗？他们就差盖个刑讯室，对那家伙严刑拷打，逼问成功的秘密。”
　　“所以，成功的秘密是什么？”汤米听到苏西想到了主意，就已经生出不好的想法，谁能想到贾森只是去度个假，都要带着他那个精神不正常却又智商过人的女朋友，这应该算是作弊，取消贾森参加节目的资格。
　　贾森说道：“欺骗，男人对那些韩国佬说，他婚前用假照片欺骗了苏西，成功骗苏西和他结婚，而这一切完全是我的功劳，我是拉鸡相机的创始人。”
　　“什么他妈的相机？”汤米愣了一下，随后追问道。
　　“拉鸡相机，苏西取的名字。”贾森又重复了一下：
　　“其实就是骗那些韩国佬，只要用我的相机拍摄照片，相机能自动识别球杆，还会自动把球杆拉长一截，那些韩国佬激动坏了，毕竟苏西让她雇的韩国佬拍了张球杆照片，去电脑商店借着试用软件的名义，用电脑软件把照片特意拉长了一下，那些韩国穷鬼看到同乡照片上那根堪比曼丁哥人的球杆之后，激动坏了，再加上苏西这种美女在旁边不断刺激他们，仿佛只要拍张球拍照就能骗到和她水准一样的美女结婚一样，根本放弃了用大脑思考，纷纷让我帮忙拍照，用来骗美国女人和他们结婚留居，我说胶卷是特制的，造价昂贵，每张照片收费十元，赚翻了，兄弟。”
　　“拉鸡相机，真是他妈天才的想法……”汤米用力地搓了搓脸：“记住这个拉鸡相机，等软件业再发展一段时间，软硬件上的技术真正成熟，能实现拉鸡效果，我们就真的开发这样一款软件，卖去韩国和日本市场。”
　　汤米叹了口气：“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想到的鸽子和泻药，比起你们的拉鸡相机和韩国佬，稍稍有些差距。”
　　“汤米，记住，认赌服输，你输定了。”贾森得意地说道。
　　汤米嘴硬地说道：“我输的原因，是因为我带了马丁，如果丹尼斯或者帕姆，随便一个人在我身边，你们肯定输给我，那才是我真正能发挥100%战斗力的搭档，我需要他们天马行空的想法。”
　　“其实听到你一天都与鸟粪打交道，让我心情好了许多。”贾森在那边突然压低了声音，慢慢说道：
　　“你知道吗，苏西就负责出主意顺便卖弄美貌，而我他妈则在满是汗臭味的韩国人公寓，拍了大概七十多根韩国人的球杆，承受了一个正常取向的男人不能承受之重，我甚至努力催眠自己是个基佬，此时看到这么多球杆，应该开心，更闹心的是，我他妈明天还要去电脑商店借用电脑，帮七十多个球杆照片拉长。”
　　“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毕竟我没有与鸟粪打交道，也没有遇到过被七十多根球杆包围的情况。”汤米想了一下贾森那时可能遭遇的画面，马上又开心起来：“韩国人，拿着张拉长球杆的照片，就以为能实现美国梦？今年我就准备靠这个笑话打发所有无聊时间了，对了，摄制组阻拦你们帮助韩国佬实现美国梦的行为了吗？”
　　贾森坦诚地说道：“呃……好像劝阻来着，但我们没有理会，不是还有你和另一组吗？所以我们没有在意那些跟拍组的建议。”
　　“也就是说，斯蒂芬那个傻逼请了我们三组人马录节目，其中两组的素材都可能无法使用。”汤米笑着说道。
　　贾森也笑了起来：“乐观一点，说不定三组人马的素材都没办法用呢，你明天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继续喂鸽子，我觉得最少能喂三天，你呢？”
　　“苏西说她准备尝试办个妓女培训班，把洛杉矶的高端服务教给本地这些女人，增加她们的市场竞争力，我则要去电脑商店蹭免费电脑，帮韩国佬们拉长球杆。”
　　“你是白人至上的SSD兄弟会风云人物，创业方式就是给韩国佬拉鸡？”
　　“你他妈还是斯坦福SSD的前任主席先生呢，斯坦福大学的四年求学经历，就他妈教你如何给鸽子灌泻药了？承认吧，你就是在嫉妒我，汤米，回头我寄给你一张我的拉鸡照片给你当贺卡，不用谢，晚安，我要去和苏西享受二人生活了。”
　　汤米骂了一声Fuck，满脸不爽的挂断电话，咬牙切齿的看着正在为自己的全身SPA做着准备的按摩女郎，最终起身走到阳台，朝着旁边的客房大声喊道：“马丁！马丁！”
　　马丁从隔壁阳台走出来：“什么事，老板……我他妈会暗杀老板是吗？佩奇先生，老板只是喊我，为什么你会从老板身后那间客房的阳台出现？”
　　汤米回过头，老佩奇正倚在另一侧客房的阳台上，手里拎着一罐啤酒打量着两人。
　　“OK，佩奇先生也可以做个评委。”汤米点了支香烟，把刚刚得知的关于贾森想出拉鸡软件的噩耗告诉了两人：
　　“你们觉得我们赚钱的方法更酷，还是贾森和苏西的拉鸡相机更酷？”
　　“那女人和你一样酷。”马丁诚实地说道：“也许……比老板你稍微更酷了一点。”
　　汤米扭头看向佩奇，佩奇也点点头，言简意赅地开口：“拉鸡。”
　　“为什么执着这个问题，老板？”马丁对汤米问道。
　　汤米搓了搓脸：“因为我们之前打了个赌，赌注有些大，大到输掉的人很难承受结果。”
　　“输掉很多钱？”
　　“不，比输钱惨的多。”
　　此时，古巴女郎婷婷袅袅的走上阳台，对汤米笑着开口：“先生，准备好了，您可以现在享受按摩。”
　　汤米丢掉烟蒂，转身跟随古巴女郎消失在阳台之上。
　　马丁看到汤米离开，他也准备回自己房间，结果没等转身，就看到扎心的一幕，老佩奇的阳台上居然神奇的出现了个按摩女郎，正让老佩奇随她一起回房。
　　“老板，为什么我没有员工福利？”他忍不住在阳台上对着汤米客房的方向大喊道。
　　汤米的脑袋从阳台上探了出来：“怕你太累，早点睡，马丁，佩奇先生可不用早上六点钟去送洗好的衣服。”
　　第二天，汤米神清气爽的起床，带着马丁准备前往广场继续第一天的枯燥赚钱方式，到达广场后，果然，广场上昨天那些鸟粪已经被人打扫干净，游客和摊贩也又迎来了美好的一天。
　　问题是，所有鸽子都他妈不见了。
　　马丁当场流下了开心的泪水，这意味着今天不用他再满世界跑去收取沾了鸟屎的脏衣服。
　　跑去广场管理处专门询问管理员之后，汤米才得知，有个好心游客打电话举报，说他目睹昨天有人给鸽子们恶意投毒，出于保护动物的原因，广场管理处把鸽子收了起来，暂时不会放出来，至少这几天不会出现。
　　自己才赚了一天钱，就被断了财路，那些鸽子也没办法继续在他的帮助下享受免费的减肥服务。
　　汤米扭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摄制组，慢慢走到尼克面前：“好心游客，是你吗？”
　　“先生，那画面实在太恶心，我们……我们只是希望你换个正常的赚钱方法。”尼克没有虚伪的否认，有些愧疚的坦然承认：“给我们一些能正常播出的素材，Please。”
　　“没关系，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那些鸽子能帮我带来财富，现在你们放走了它们，我只能把你们当成鸽子。”汤米看到对方大方承认，没有发火，反而用一副理解的表情，拍拍尼克的肩膀安慰道：
　　“别担心，我不会逼你们吃泻药，但你们的屁股，可能需要斯蒂芬来帮忙擦，走吧，按你的提议，我们去换个正常的生意。”
　　“什么生意？”尼克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汤米头也不回地说道：“再贫瘠的土地，也一定存在的生意，是什么？”
　　尼克不解地看向旁边准备跟着汤米离开的佩奇：“佩奇先生，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佩奇摇摇头，学着汤米的动作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看在你请我一杯的面上，我能说的是，你最好追上去，对他表示你们几个人宁可吃泻药在广场扮演鸽子，也不去见识那些生意。”


###第233章 佛罗里达人杰地灵
　　尼克坐在摄制组租赁来的汽车副驾驶上，手里举着个三明治，有些瞌睡的看向街边的一处印刷店。
　　自己这组负责跟拍的汤米·霍克已经走进这处印刷商店内大概一个小时，在进去之前，他让马丁买下了十几份佛罗里达州的报纸，然后自己看完那些报纸之后，就开始在印刷商店内忙碌着。
　　得到商店许可，进去跟随汤米拍摄的摄影师，与组长尼克用对讲机小声沟通道：“他在手动制版，看起来像是在设计报纸版面或者什么东西。”
　　“总算是种正经生意，虽然我怀疑他靠鸽子排便赚来的那些钱，根本不够支撑他发行报纸。”尼克咬了口三明治，敷衍的回应道：“随便他设计什么，至少这画面能播出来，不是那种屎尿屁的东西，我现在一想到昨天的画面，都想把正吃的食物吐出来。”
　　“我觉得你有些太乐观，他在制版时，还让印刷店老板帮忙设计制作了几个工作证胸卡，上面写了我们的名字，他还让马丁去附近找个便宜的照相馆，准备帮我们拍大头照，装进那些工作证里，我现在有些担心，工作证上写我们是从欧洲荷兰一份杂志驻美国佛罗里达记者站的工作人员，谁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成为了荷兰人？”摄影师开口对尼克小声联络道：
　　“我甚至都没去过欧洲。”
　　摄影师在猜测汤米做什么时，汤米自己已经动手设计了一小半版面，随后活动了一下手脚，停下工作吸烟休息，顺便与热情送了一杯免费咖啡的古巴移民老板聊起了天。
　　正当两人讨论佛罗里达的阳光是不是有辐射，容易晒坏人的大脑，所以佛罗里达才会有各种奇葩人类这个话题时，店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穿着水管工工装，戴着遮阳帽，下巴上带着没刮干净的络腮胡茬的白人壮汉走了进来，印刷店老板迎上去：“我记得自己之前没有打过电话报修水管，需要帮助吗？”
　　“你好，先生，我是杰夫·拉文，我是民主党人，这次佛州第18选区特别补选活动的候选人。”大汉身材颇为壮硕，但是表情却有些紧张腼腆，对老板小声的自我介绍道。
　　老板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反应也非常非常干脆，板起脸用手指向门外：“你要是眼睛和耳朵没有问题的话，应该从我的肤色和口语推断出我是古巴裔，所以，别指望我投票给歧视古巴人的民主党！滚出我的地盘！”
　　汤米在旁边端着咖啡，听到老板直白的话语笑了起来，的确，民主党如今在佛罗里达州，或者说在很多方面，言论与做派都比共和党激进的多。
　　比如民主党在佛罗里达州，一直指责执政的共和党为了国际上的声誉，持续收容了几十万古巴移民的行为是在毁掉这个伟大的国度，这几十万古巴移民不仅会抢走美国公民的工作，占用美国公民的社会福利，甚至其中最少被安插了几万名被洗脑的古巴共产主义战士，他们会像幽灵一样潜伏在佛罗里达，等待卡斯特罗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迅速占领佛罗里达，成为古巴进攻美国的先头部队。
　　这言论非常无脑，说出这些话的民主党政客自己应该也非常清楚这些话都是鬼扯，但佛罗里达底层那些民众愿意相信这些话，甚至还能扩散这些谣言，加以改头换面，比如指责一些古巴移民开的枪店其实是古巴间谍建立的军火库，佛罗里达大沼泽不为人知的深处，这些该死的古巴人还藏着几百辆坦克和飞机。
　　所以佛罗里达这些年移居的大量古巴移民，几乎都快要恨死这些污蔑古巴人的民主党政客，现在有个民主党候选人登门拉票，老板自然不会客气。
　　“你误会了先生，我不是……我不是来拉票，先生，我是想让你帮我印刷制作一些竞选用的宣传单。”叫做杰夫的大汉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不歧视古巴人，我……我只是想……”
　　老板得知自己误会对方的真正来意之后，也缓和了语气，但仍然板着一张脸：“你不用想，我原则上不会帮民主党人印刷广告传单，除非你愿意加钱。”
　　“加钱的话，速度会快一些吗？”杰夫把手里一个装着自己资料的塑料袋递给老板，没有拒绝老板要加钱的无理请求。
　　老板接过资料，语气中满是挖苦：“肯定比不上民主党政客罗斯·赖特和女人上床的速度。”
　　佛罗里达州人杰地灵，这句话名不虚传，印刷店老板口中的罗斯·莱特，是去年南迈阿密市的市长竞选候选人，民主党人，这家伙前一天晚上刚和一名古巴高级女郎在床上春宵一度，第二天的竞选集会上就义正词严的抨击共和党古巴移民政策抢夺了本地人的工作岗位。
　　搞到那古巴女郎在电视上看到这混蛋伤害种族权益的讲话，一怒之下以当事人的名义，公布了罗斯·莱特的嫖妓丑闻细节，让共和党的对手刚好得到嘲讽的机会，在报纸上调侃他“罗斯·莱特，一个口口声声要帮美国人保住工作，抵制古巴移民，却在夜晚宁可给古巴女性移民提供工作也不碰自己那个美国公民老婆的伟大政客。”
　　然后，被迫引咎退出竞选的罗斯·莱特就成为了古巴移民口中的民主党吉祥物，动不动就被古巴人拎出来鞭尸。
　　其实在汤米看来，这种事算不上什么太严重的丑闻，整个佛罗里达的男人，都知道最有性价比的女郎就是古巴女郎，罗斯·莱特错的只是没想到他放松时找的妓女居然还有强烈的同胞之情，而是罗斯·莱特也不是真的反对古巴人，就像本州的共和党人也不是真的在意古巴移民的死活，都是生意。
　　共和党把持佛罗里达州多年，虽然州长是民主党人，但国会19个佛罗里达州席位，近十年来，共和党牢牢占据着12个，就是因为共和党这些议员背后的金主是佛罗里达州各大柑橘园农场主或者制糖公司，这些金主的诉求是更廉价的工人薪水，大量合法或者非法的拉丁人口涌入，能让佛罗里达的底层工人报酬稳定的保持在一个低位，这就是共和党在这个州对移民包容的根本原因。
　　如果明天科技发达，这些大型企业的流水线工作可以用机器替代，今天还亲切称呼古巴人是佛州支柱的共和党人，明天就能和民主党一起指责古巴人都是被洗脑的战士，甚至能污蔑古巴移民躲在大沼泽里手搓原子弹。
　　老板去忙着帮杰夫打印传单，杰夫打量四周时，注意到了汤米身旁的摄影机，他愣了一下，小心走到汤米的身边：“先生，请问，你们是在进行电视台的社会新闻录制吗？”
　　“当然，需要登竞选广告吗，你付给我一千块，我就让这台美国最先进的摄影机怼着你的脸拍一上午。”汤米眼都不眨一下，对这个大个子开口说道。
　　他不会因为对方穿着一身水管工的制服就歧视对方，竞选人有时候穿廉价衣服或者工装都是仔细设计过，不是他们穿不起西装，有时候可能就是伪装成一副亲民的造型而已，而且一般都很富有，就算本人没钱，也会有金主或者选民的竞选资金支持。
　　“不，我登不起，我打电话去电视台问过广告价格，太贵了，如果我要有钱登广告，也就不需要印这些传单等下挨家挨户发放，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家认识我了。”对方憨厚的朝汤米咧嘴笑了笑，羡慕地瞥了眼摄影机说道。
　　“现在好像不是选举的日期。”汤米叼着香烟，活动着脖颈，言谈随意地问道：“又有哪个倒霉议员爆出了丑闻辞职吗？”
　　正常国会议员的选举早就已经在总统大选之前结束，这种特别选举一般都是空缺出某一区的席位，那一区重新筹备选举活动。
　　“众议院民主党议员克劳德·佩珀先生，因为胃癌晚期已经入院治疗，病情不太乐观，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状态，他清醒时说就算出院，他也会辞职，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与家人待在一起，所以，他在佛罗里达第十八选区的众议院席位需要重新竞选。”叫杰夫的大汉似乎不太擅长和人闲聊，汤米问一句，他才会答一句，而且说完就陷入沉默，只是他会忍不住朝着摄影机的镜头方向动作缓慢的靠近，似乎想要进入镜头的拍摄范围，找到个免费上镜的机会。
　　从问答中，汤米得知这个面相能去扮演佛罗里达黑帮骨干，谈吐好像那种人畜无害的白人书呆子的家伙今年三十一岁，是个收入稳定的管道修理工，工作之余还在教会小学兼职担任志愿校工，之前服过兵役，典型的佛罗里达小康白人家庭，一个老婆，两条狗，三辆车，四个孩子。
　　“看在我也是民主党支持者的份上，五百块，你付五百块，这摄像机一上午都能围着你转，你想拍什么都可以，我还能保证你会出现在电视上。”汤米看到这家伙对镜头的渴望，又开口给出了个亲切的价格。
　　然后这个家伙又摇了摇头，小心退了回去：“我付不起。”
　　“连电视广告都登不起，你的竞选行动委员会没有进行预先募款活动？”汤米一脸嫌弃地说道：“你没有选民给你寄的小额现金，没有本区公司或者企业寄给你的大额支票？”
　　大汉一脸茫然的摇摇头：“我之前发起了一场‘向无神论者说No’的集会活动，集会上，大家说我应该参选，让更多人听到我提出的这句口号，于是我就登记参选了，目前正为了党内初选而准备，还没有人寄钱给我。”
　　“你发起了一场集会？”汤米狐疑地打量着对方：“你给我的感觉，和陌生人交谈都有些拘谨，我很怀疑你有这种煽动力，你的集会有多少参加者。”
　　“全都算上的话，七十多个？”
　　汤米听到这个数字愣了一下，这个人数可已经不少，要知道，很多小选区的议员竞选集会时，能有五十名宁可支持参加集会而请假不去工作的支持者，已经算是非常优秀，至少说明这五十个支持者是绝对铁杆，更何况，这五十人还有家庭。
　　眼前这个说话腼腆的大汉，居然能煽动七十多人发起集会，难怪有底气站出来竞选。
　　汤米围着大汉转了两圈，最后向对方说道：“杰夫，这样，你看到了，我们有摄影机，我们在电视台工作，我可以帮你，没有人比我更懂宣传，只要你愿意出钱，我甚至能当场展示如何把美黑霜卖给黑人，让他变得更黑。”
　　“我付不起电视广告费，霍克先生。”大汉苦笑着说道：“我只有一百七十块。”
　　“成交，我i主要是为了支持让美利坚更伟大的民主党，报酬其实不重要，完全可以之后再谈，只要你允许我以你的名义成立竞选行动委员会，并且允许我和我的人手，以竞选团队雇员合理领取应有报酬的名义，拿走一部分资金，看到这些摄影设备和这些人手了吗？它们都将为你所用。”汤米朝对方伸出手：“一百七十块，我让你见识见识候选人是怎么让选民心甘情愿掏钱给你的。”
　　“但我还要付传单的印刷费。”杰夫取出钱包，有些犹豫的看向汤米。
　　“印那玩意做什么，穷人都不会用那玩意擦屁股。”汤米拿过对方的钱包，把里面的钞票全都取了出来放进自己口袋，扭头对正忙碌的老板说道：“嘿，老板，杰夫要在传单上加一句新口号：对古巴人说No！”
　　“你他妈说什么？”老板瞪着眼睛走过来，怒视着杰夫。
　　杰夫想要摆手开口解释，汤米用力搂住他的双臂，对老板说道：“他说，他的竞选口号是，对古巴人说No，字体要放大些。”
　　“滚出我的店！美国佬！”老板愤怒的咆哮道。
　　汤米顺势搂着对方走出了印刷店：“摄影机全都录了下来，完全是因为对方违约才终止了传单印刷，这样你不用付钱，还能等拿到捐款，雇得起律师后，我们回来告他违约逼他翻几倍赔偿我们的损失费。”
　　“但，我还要发传单宣传自己，选区的大家甚至没什么人认识我。”如果不是这个叫汤米的家伙身边有摄影机不断跟着他拍摄，杰夫·拉文都以为自己遇到了骗子。
　　汤米看了看天气：“或者，你可以带我去见见你那七十个多个集会支持者，我让你见识什么叫做魔法，先说好，募集到的钱，由我打理。”
　　马丁此时也从远处跑了回来：“老板，我找到了一家照相馆，现在可以让他们去拍大头照了。”
　　“介绍一下，这是杰夫，杰夫，这是马丁，最适合你的竞选经理，他还是个黑人，有利于你争取黑人选票。”汤米眼睛不眨地说道。
　　等一脸懵逼的两个人握了个手之后，杰夫又进了印刷商店，想要让老板把他的资料还给他，趁对方离开，马丁才开口对汤米问道：
　　“竞选经理？你不是说我们要用尼克他们几个的名义……搞本杂志赚广告费吗？”
　　“尼克他们要感谢杰夫，杰夫救了差点被整个佛罗里达麻草贩子追杀的他们一命，我们换个创业方式，以杰夫的名义成立竞选咨询公司，组建竞选行动委员会。”
　　马丁满脸见鬼的表情：“老板，看他这副德行，一定没机会当选，甚至初选都过不了，我之前在迈阿密时，见过很多黑人穷鬼和他一样头脑发热，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他妈下一任美国总统，国际知名，实际上连社区街坊都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我们不在乎他是不是能选上，马丁，他当选与否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用他的名义圈选民的钱。”汤米小声对马丁说道：“他有七十多个支持者，只要他把那些人召集起来，我保证在我帮助下，他能用一次演讲掏空那些人的钱包，算上佩奇，我们有七个人为他工作，所以拿走八成收入很合理，也就是说，那家伙收到五百块，我们就能拿走四百块，或者，你希望我们换个广场继续去喂鸽子。”
　　旁边的摄影师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什么差点被人追杀，此时求知欲旺盛的凑过来对汤米问道：“霍克先生，你刚刚说的杂志和追杀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准备做本荷兰麻草商情周刊，那国家是全世界唯一一个麻草合法化的国家，我们可以让佛罗里达这种温暖地带大量种麻草的商人在杂志上拿钱出来刊登合法的商品推销广告，开拓国际市场。”汤米朝对方说道。
　　摄影师咽了一大口口水：“所以……所以他们真的拿钱出来给你登广告，我们会因为诈骗他们而被追杀？”
　　“这怎么算是诈骗呢？他们开拓国际市场，我们杂志也在开拓国际市场，美国非法的商品，在荷兰又不违法，而且我们是卖广告。”汤米理直气壮的解释道：
　　“避免被追杀的解决方式很简单，让斯蒂芬把你们送去荷兰，真的在那里注册创办一本杂志，换另一组人来跟拍，能让我在没有被打扰的情况下，继续从事帮鸽子减肥这种爱护动物的活动。”
　　此时，大汉杰夫也从印刷店拿着自己的资料走了出来，看向汤米，有些憨厚地笑道：“好吧，这是我这辈子最草率的决定，只是随便进了一家店，就相信他人，但我觉得如果自己真的需要站出来参选，的确需要学会信任他人，跟我上车，我带你们去学校见见我的支持者。”
　　说着，朝着路边一辆家用休闲车走去。
　　汤米狐疑地问道：“学校？你是说那些老师是你的支持者？”
　　“有两个老师，还有三个校工，剩下的支持者主要是孩子们，你敢相信吗？现在科学课居然告诉孩子们，上帝不存在，而且地球是圆的，这言论太过分了，所以我发起了‘向无神论者说No’的集会，给孩子们讲上帝的伟大神迹。”杰夫拉开车门热情的招呼汤米，马丁和摄影师上车：“以及最重要的，我们生活的地球是平的，好像披萨一样。”
　　马丁凑到汤米耳边：“老板，你刚才说你能让这个三十多岁还他妈相信地球是平的白人，在几十个小孩子身上榨出几百块的捐款？”
　　“我低估了佛罗里达人的魔力。”汤米先是语气虚弱的自嘲，随后用力搓了搓脸，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的，无论对方是成年佛罗里达人还是幼年佛罗里达人，我都可以榨出钱来。”


###第234章 清澈愚蠢理想远大的杰夫
　　佛罗里达州第十八选区是位于佛罗里达戴德县的七个选区之一，整个佛罗里达如今也才只有二十个选区，坐拥迈阿密这座大城市的戴德县就被分割了七个选区，可见迈阿密的人口到底有多密集。
　　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迎来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的杰夫，此时开着自家那辆福特家用车带着汤米在选区内慢腾腾兜风考察，介绍本区的一些地标建筑，顺便等待小学放学再去开始他的伟大集会。
　　一路上，他向汤米和马丁讲述着自己从普通人到站出来参选的心路历程，很真挚，很淳朴，听的马丁几次想喊停车，去后面那辆车上的佩奇手里拿几个电击器给这家伙来一顿电击，说不定能让他长出脑子。
　　杰夫·拉文除了是水管维修工之外，还是教会的志愿校工，可以理解为热心帮助学校和小朋友的天主教教会教友，他口中的集会是指孩子们下午放学时，因为本地有很多家长在柑橘园，秋葵园或者甘蔗园等地工作，收工比较晚，所以这些教会校工，会非常爱心的在学校或者教会安排的课外场地帮忙照顾孩子，从这一点能看出，杰夫·拉文是个很喜欢小朋友，很有爱心的人。
　　唯一的问题是，他热衷给孩子们讲述圣经故事，喜欢在他两个同样相信地平说的校工朋友帮助下，向孩子们不断灌输一个所谓的真相，那就是科学家们在说谎，地球是平的。
　　他负责在台上照着书本讲述圣经神话故事，期间穿插一些地平说言论，而他的两个校工朋友则负责给孩子们分发糖果，让孩子们能安静下来。
　　没有孩子愿意喜欢听老套的圣经故事，所以集会的情况不太好，只有十几个孩子愿意看在糖果的份上听杰夫讲故事。
　　而集会时，有一名负责监督孩子在校安全的老师，还总是在现场忍不住和他们争论，嘲讽杰夫和另外两个校工是蠢货，而杰夫他们三个校工，虽然有爱心，但口才比不过真正的老师，所以老师和他们一场关于科学与神学的争论，让本来十几个对地平说半信半疑的孩子，第二天只剩下了五个，那五个也不是真的相信地平说，而是喜欢杰夫他们提供的免费糖果。
　　看到就要让孩子们明白真相时，被老师毁掉了心血，杰夫他们三个非常生气，但他们又觉得靠口才无法击败那个可恶的老师，于是，在杰夫冥思苦想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为了向孩子们证明实践出真知，他邀请那个诚心找茬，试图阻止他们拆穿这个科学阴谋的老师一起参加一次证明实验。
　　实验很简单，杰夫找来了一个大号的实心球和一大块木板，然后自己三个人好像傻逼一样在那块木板上上蹿下，跳完之后，邀请那个老师，在孩子们的见证下，在那个实心球上重复他们三个在实木板上的动作，如果对方做不到，那么就说明如果地球真的是球，他们早就该站不稳了。
　　可能佛罗里达公立小学的老师脑子也有问题，在学生们不断拱火催促中，居然真的决心当场应战，他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在实木球上站稳，结果刚跳了一下就扭伤了脚踝。
　　杰夫提出这个伟大实验的第二天，参加集会的学生从五个直接暴增到五十多个，杰夫在会场上讲述上帝吩咐诺亚方舟拯救世界的故事时，集会的同学们在下面热情的讨论，怎么才能让自己讨厌的老师也来参加这个地平说伟大证明实验，然后扭伤脚踝。
　　几个胆子大的孩子甚至跑去找了校长，让校长来参加这个实验。
　　校长显然是有基本逻辑的，他没有和杰夫三人争论任何问题，也没有指责他们做的这一切是错误的，毕竟三人是免费在课后帮忙照看孩子的教会志愿校工，给孩子们讲述圣经故事也不是在本州被禁止的行为，他只是想从更高的角度试图嘲讽一下杰夫三人，让他们三个意识到，地平说才是错误的，他的嘲讽原话如下：
　　“杰夫，如果你们觉得学校的科学课程有问题，应该去华盛顿的国会告诉这个国家的全体国民，让家长告诉孩子们真相，可能孩子们更容易相信。”
　　校长的嘲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三个大聪明没有听出嘲讽，只听出了鼓励：
　　“对啊，如果他们这个实心球与实木板的实验，如果在国会，如果在电视中播放出来，不就让整个美利坚的人民全部都明白，之前那些说地球是个球的科学家们都在撒谎了吗？”
　　三兄弟一拍即合，于去年国会选举中，由杰夫的好友，大聪明一号以民主党人的名义登记注册参选，可能是准备不足的原因，不要说他们试图在党内辩论，向民主党人展示一下他们三兄弟的伟大地平说实验，在党内初选阶段，连个名字都没被任何媒体提及，和一大批报名参选但支持率不足0.1%的人共享一个标签，其它。
　　本来以为要等两年后的下次众议院选举才有机会继续参选，继续为前往华盛顿澄清真相而努力，没想到他们的运气非常不错，所处的第十八选区从1962年开始一直到患癌，垄断第十八区华盛顿国会众议院议员位置二十七年的克劳德·佩珀先生，终于倒下了，第十八区要临时进行特别选举，选一位新的众议员前往华盛顿，接手克劳德·佩珀的工作。
　　这让杰夫他们三个大聪明觉得这一定是上帝在帮助他们，上帝希望他们站出来向世人宣布这伟大的真相，而且这一次，另外两个大聪明都表示支持杰夫·拉文站出来参选，理由是当初实心球和实木板这个伟大证明是杰夫提出并提供了道具。
　　后面的发展就是，杰夫为了能带着实心球和实木板前往华盛顿，试图让美利坚人民看清真相，义不容辞的站了出来，登记参选。
　　今天是他刚登记完，带着自己的参选个人资料，准备找个印刷店打印传单，然后就遇到了汤米和他的摄制组。
　　马丁看着驾驶席上的杰夫一边看车，一边不时扭过头看向副驾驶的摄影机镜头，努力阐述着他完成地平说伟大实验的过程，脸部肌肉都忍不住有些抽搐。
　　他之前一直生活在迈阿密小海地，那地方放眼望去，全都是黑人，底层黑人，之后他去了洛杉矶谋生，遇到了佩奇，见到了汤米，住进了比佛利山庄，他生命中遇到的大多数白人都是有钱人，比如汤米，斯蒂芬这种人，要不然就是聪明狡猾的坏蛋，比如佩奇，比如突然消失的大乔治，总之，这些白人都让马丁觉得非常厉害，搞得他以为所有白人都应该和佩奇，汤米，斯蒂芬，索菲娅，奥蒂利亚这些人一样出色。
　　直到此刻，他遇到了这位一脸清澈的愚蠢，要向美国人民揭秘地平说这一伟大发现的白人大聪明杰夫，他才发现，原来白人中也有小海地或者康普顿黑鬼那样的傻逼。
　　“老板……”马丁看向旁边正低头看报纸的汤米：“我们不如继续去给鸽子灌泻药吧？你看这哥们那一脸真挚的表情，我都不忍心当面骂他是个蠢货！因为我怕他一脸认真的请教我，蠢货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第235章 准备见面礼
　　汤米没有理会马丁在旁边的低语，翻看着报纸说道：“共和党登记参选五人，民主党登记参选十人，共和党最有机会的是佛罗里达州参议院女性参议员，伊利亚那·莱蒂，古巴裔，一年前就把个人登记住址变更到了第十八区，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在一年前，共和党在佛罗里达的组织就得知克劳德·佩珀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所以选择这个古巴女人来争取这一区人种占比高达45%的古巴人的选票。”
　　杰夫听到汤米嘴里的自言自语，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向汤米说道：“可是我去登记时听说共和党登记参选的有十三个人，民主党算上我，登记参选的有十五个人。”
　　汤米头也不抬地说道：“标签为其它的参选人，不用考虑计算在内，因为在大家眼中，你们所有标签为其它的参选者，票数加在一起，可能都比不上民主党被单独列名在第十位的那个参选人的零头。”
　　杰夫挠了挠脸上的胡子，瞥了眼镜头：“为什么你会知道谁更有机会？”
　　“很简单，杰夫·拉文先生，把克劳德·佩珀在半个月之前昏迷入院之后所有本地报纸都买一份，就了解大概情况了。”汤米翻过一页报纸，嘴里说道。
　　杰夫愣了一下：“但那时还没开放参选登记。”
　　汤米打量着报纸上的人物照片嘴里淡定地说道：“政治不是赛跑比赛，没人规定政客不能提前抢跑，提前抢占报纸，电视等宣传阵地，迅速让大家熟悉自己的脸这种事，不是一定要等到开放登记参选再做。”
　　“民主党目前来看，有两个女人会陷入内斗，其中一个叫做罗萨里奥·肯尼迪，前迈阿密市长大卫·肯尼迪的老婆，现任迈阿密副市长，同样是古巴裔，应该同样是提前得到消息，把个人登记地址变更到了第十八区，与共和党挑选的伊利亚那·莱蒂一样，用古巴身份争取第十八区古巴移民的选票。”
　　“另一个是快死的那位克劳德·佩珀先生的侄女，乔安·佩珀，佩珀家族培养的政治继承人，目前是佛罗里达州假释委员会首席缓刑官，早在十年前，就在每次竞选中担任克劳德·佩伯的竞选助手抛头露面，在本区拥有一定的知名度。”
　　“我见过乔安娜·佩珀女士，那是个非常慈祥的老妇人，有些像我妈妈，她在圣诞假期间还给我们的社区送过小礼物。”汤米说前两个名字时，杰夫满脸茫然，听到乔安娜·佩珀时，才开口说道：“但是我不知道你之前说的两个女人是谁，我完全没听说过。”
　　“那两个是空降来第十八区的真正政治精英。”汤米把报纸放下对杰夫说道，说着话，他取出香烟，马丁在旁边很有眼力的帮汤米点燃，他比杰夫聪明许多，此时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老板，你是说，这些人根本不是本地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空出的那个众议院议员身份？”
　　“不然呢，你觉得两个根本不住在这里的外地女人真的要为迈阿密奋斗终生，才把地址改成了这一区？相信她们热爱迈阿密，还他妈不如相信我们的老板杰夫先生提出的地平说更靠谱。”汤米吸了一口香烟，嘴里说道。
　　马丁嫌弃的小声骂了一句：“这些政客还真他妈该死，昨天还是华盛顿人，今天就能大义凛然的对着镜头表示，自己热爱迈阿密，要为佛罗里达发声，如果我们与古巴发生战争，需要保卫家园时，相信这些外地议员会和我们并肩作战保卫迈阿密……还不如相信杰夫竞选成功，至少他看起来虽然非常蠢，但绝对热爱这座城市。”
　　“哇额，前面是好市多超市，我要去给孩子们买些糖果，小孩子总喜欢获得奖励才肯乖乖坐好。”杰夫看到前面好市多超市的招牌，顺势把车停进停车场，随后又扭过头看向汤米：“你之前拿走的一百七十块，能退给我二十块吗，汤米？我回家之后，让我太太再补给你，但现在，我要去给小孩子们准备今天的小礼物。”
　　汤米点点头，取出钱包里的钱递给杰夫，露出个亲切的笑容：“当然可以，拉文先生。”
　　看着杰夫开开心心的进了超市，汤米嘴角带着笑意：“多么善良淳朴的佛罗里达人，我们要帮他，他是真心热爱这一区，每天自费购买糖果给小孩子，传达他以为的真相，他愚蠢吗？当然，可我就是喜欢他这样子，我就是要把这样一个善良淳朴的蠢货送去华盛顿，站在国会大厅，拿出实心球和实木板，当众证明地球是他妈平的，如果我做到这一切，贾森和苏西除非再找个比杰夫还蠢的傻逼，帮他当上总统，不然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汤米·霍克先生，我提醒你，如果你拿你自己银行账户的钱出来，算是作弊。”摄影师在副驾驶扭头看向汤米：“我也渴望看到这个哥们出现在华盛顿，当现实成真，我们的节目记载了他从迈阿密到华盛顿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我想，这会是我拍摄过最精彩传奇的传记。”
　　“我不会拿自己的钱出来支持他竞选，我只会赚他的钱，为了帮他或者说我们筹集竞选资金，现在，马丁，去买一百个Torjan，准备当作给初次见面的见面礼，发给那些可爱的佛罗里达小朋友们。”汤米看到摄影师都有些激动的想象杰夫出现在华盛顿的画面，开口对马丁说道。
　　一句话就让车内顿时连除了他自己之外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What The Fuck①！”马丁瞪大了眼睛，看向汤米。
　　摄影师更是愣在当场，满脸不可思议。
　　买Trojan送给小孩子们当见面礼？这是要保证杰夫·拉文参选时，一票都得不到，并且稍有不慎就被各种与儿童相关的罪名送进去吗？
　　看到两人的表情，汤米摊开手：“政治是肮脏的，我必须保证明天，所有小朋友的家长都怒气冲冲出现在杰夫面前。”
　　“让他们质问杰夫为什么送那玩意给自己的孩子？”马丁不解地问道。
　　“他们会相信杰夫这种白痴干出伤害小朋友的事吗？杰夫要伤害，早就伤害了，他必须是个好人，但我们必须也不能够是好人，懂吗？”汤米平静地回望着马丁：
　　“政治，就是在前面摆个干净的傀儡给民众观看，实际上，无数双沾满污秽的手则藏在后面操纵他，你是杰夫的竞选经理，也是他背后那双最肮脏的手，相信我马丁，就像佩斯利相信奥蒂利亚，我保证让那些孩子的家长，相信是潜在竞争对手故意陷害杰夫这个可怜又憨厚的老实人，这也是你学到的又一节政治课，在美国当政客，不需要急着做实事，但你必须要知道，怎么抹黑陷害栽赃你的竞争对手。”
　　马丁乍着双手，脸上的表情已经找不到词汇可以形容，最终只憋出了一句：“Fuck！”
　　随后他打开车门，朝着超市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商业竞争中，学到的商战技巧是给他妈的鸽子灌泻药，如今担任竞选经理，学到的第一个政治斗争手段是他妈给选区民众的孩子送Trojan，然后栽赃给对手？”
　　“FuckYou！美利坚！你没救了，毁灭吧！”
　　注释：
　　①什么鬼！


###第236章 籍上帝之名
　　“我亲爱的朋友：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应该收到了你可爱的孩子，也是这世界最善良的小天使，替我转呈你们的那枚小小礼物。”
　　“也许你会奇怪，杰夫·拉文这个家伙是不是喝醉了酒，送错了礼物？朋友之间可没有人会用这种礼物来维系友谊，更何况，还是通过孩子们转呈，我明天要去找他当面聊聊这个问题。”
　　“事实上，我做了一件比醉酒后送错礼物更有勇气的事，我参加了本区的特别选举，成为了候选人中的一员。”
　　“参选的理由是我认为，美丽的第十八区，种族需要更加多元化，这个礼物的目的，就是希望各位白人居民用Trojan来展示你们对种族多元化的包容，在这一区，给古巴裔以及黑人更多的生存空间。”
　　“美利坚的伟大，在于爱与包容，你在这一区最忠实的朋友：杰夫·拉文致上。”
　　迈阿密第十八区天主教教会提供的课后儿童活动场地一处有些逼仄的杂物间，被临时充作竞选经理马丁的办公室。
　　此刻马丁接过汤米递给他的这封以杰夫名义写给小孩子家长的信，仔细读完之后思索了几分钟之后，才恍然大悟的对汤米说道：
　　“老板，我明白了你的想法，你准备让杰夫得罪所有白人，让他看起来得到白人群体的排斥，以可怜而又对其他种群包容的形象，来博取古巴人和黑人的同情，毕竟他在信里号召这些白人多使用Torjan，防止意外怀孕，从而让古巴移民和黑鬼们多生多育，对吗？”
　　“把这封信抄写一百份。”汤米没有解答马丁的猜测，而是认真地对马丁说道：“全部手写，不能找其他人帮你的忙，在杰夫与小朋友们结束今天的集会之前必须完成，然后在那些小家伙们回家时，让他们带回去交给自己的家长。”
　　说完之后，还递给马丁几根原子笔和一沓信纸：“抄完之后，记得把我写的原件烧掉。”
　　“让所有人都相信是杰夫写的，对吧？我明白。”马丁本来想拒绝，就看到汤米从钱包取出五十块递给他：“五十美分一封，多劳多得。”
　　马丁疑惑地问道：“但……只有七十多个小孩子，其余多出的信送给谁？”
　　“隔壁街有一处教会儿童医院，去住院处给因病住院的小朋友们发一发。”汤米表情随意地说道：“而且，不是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封信是杰夫写的，而是你写的，当有人找上门来时，你必须承认，你自己起草了这封信。”
　　汤米说完，就留下脑子被要去给儿童医院患儿送信的这种操作直接宕机的马丁，转身朝着旁边的走去：
　　“还有，写完之后，记得分别装入信封，信封内再附上一个Torjan，我现在去看看杰夫在小孩子面前的表现。”
　　马丁看了看厚厚的那叠信纸，打定主意不会去儿童医院送信，免得被愤怒的陪护家长追杀，正拿起笔准备写信，就看到佩奇双手环抱出现在门口，脸色木然地盯着他。
　　“真不错，佩奇先生，你就在门口好像他妈的狱警一样监视我？”马丁抓狂的挠挠脑袋，随后趴在这处简陋的桌子上开始动笔抄写：“我不会越狱，放心。”
　　佩奇看着马丁的动作，嘴里说道：“不，汤米让我在你写信的同时时，跟你讲一讲，被警察带去警察局后，需要注意什么。”
　　“What？”马丁听到佩奇的话，抬起头，不解地问道：“他妈的警察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就因为我在好市多超市偷了总价值七美元的十盒十枚装Trojan？”
　　“那些是你偷来的？”佩奇微微一愣。
　　马丁理直气壮的对佩奇说道：“你以为呢？老板又他妈没有给我付账的钱，不过别担心，好在超市从来不会怀疑有黑人会偷那玩意，他们觉得黑鬼们在上床时从来都不用那玩意。”
　　“和老板的吩咐有些出入，但问题不大，现在乖乖听好。”佩奇对马丁说道。
　　马丁觉得佩奇在影响自己赚钱的速度，语气有些不耐烦：“乖乖听什么？听一个种族歧视枪杀黑人的白人退休老警察，教我怎么在警察局如鱼得水？我是黑人，黑人在警察局应付警察有自己的方法，拜托，我在工作，我没有偷懒。”
　　“听汤米让我转达给你的，作为一个竞选经理在警察局应该如何帮自己的服务对象提高知名度，如果诬陷潜在对手，如何利益最大化。”佩奇说道。
　　马丁皱眉，露出不解的神色：“为什么老板不亲自和我讲？”
　　佩奇露出腰间的电击器：“因为这种授课方式的效果更直观。”
　　汤米走到教会的活动室，看着杰夫正在台上捧着本儿童版圣经故事大声讲着亚当与夏娃因为犯错被上帝逐出伊甸园的故事，六七十名小孩子则围坐在他的四周，吃着杰夫免费提供给他们的小点心或者糖果。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听上帝的话，会被惩罚，上帝就如同老师，他让我们明晰世间一切真理，而亚当和夏娃擅自去拿不属于他们的苹果这种行为，显然是非常非常错误的，上帝惩罚亚当和夏娃，把他们逐出了伊甸园，后果就是，他们永远失去了那么美丽的家园里生活的机会，所以，孩子们，我们不能像他们那样，去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要做个好孩子，只做正确的事。”杰夫讲完伊甸园的故事，看向孩子们，给出了他对这个故事的理解。
　　汤米立在角落，静静地听着杰夫讲完了一整段伊甸园的故事，随后慢慢呼出一口气。
　　杰夫的口才有些糟糕，只懂得照着书本内容读出来，干巴巴，完全不生动，但最后那句话，让汤米响起了儿时，妈妈每天晚上在睡前都会给自己和托尼讲个故事，大多数都是圣经故事，因为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每一个故事的结尾，也都会和杰夫一样，告诉他和托尼，做正确的事。
　　“杰夫毁了这句话，他不适合当个女人。”汤米最后在心中给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一个看起来大概有七八岁的白人小男孩咽下嘴里的食物，突然语气疑惑的对杰夫开口问出了一个问题：“上帝为什么只会把亚当和夏娃赶出他们的家，却不敢去教训那个真正的坏家伙，就是那条骗亚当和夏娃吃苹果的坏蛇？它才是真正的坏蛋啊？”
　　看到杰夫脸色马上变得错愕，汤米就意识到他现在的大脑已经乱成一团，这是个坏现象，因为如果小孩子们看到他的反应，反而会提出更多疑问来得到答案，或者说，不只是小孩子，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攻击性。
　　“书上说上帝创造万物，可是那条坏蛇和亚当夏娃一样，也是上帝创造的，那为什么上帝要创造一条坏蛇？”
　　“上帝为什么要在佛罗里达创造那么多的蟒蛇？我爸爸说大沼泽那里的蟒蛇都快比人还要多，他还说亲眼看到一条蟒蛇爬进邻居的家，吃掉了邻居家的狗狗。”
　　“亚当夏娃吃完苹果就发现自己没有穿着衣服，上帝为什么要让亚当夏娃不穿衣服的住在他的伊甸园那么久，请其他朋友去家里做客，要骗他们脱光衣服吗？”
　　“我知道，他是个变态，卡通片《布雷斯塔警长》有一集里讲过，有个坏蛋就喜欢骗小孩子去他家里，上帝是个喜欢骗小孩子的坏蛋吗？他和坏蛇哪个更坏？”
　　“蛇才不是坏蛋！那条蛇说亚当和夏娃吃下苹果后，就能拥有智慧，分辨善恶，上帝才坏，他希望亚当和夏娃一直是两个连穿衣服都不会的笨蛋！”
　　“杰夫叔叔才是笨蛋，他只会念故事和用实木球实木板做实验！每次提问都不会给出答案！”
　　果然，当第一个小孩子发问之后，更多的小孩子加入战团，开始抛出各种稀奇古怪质疑上帝这个行为的问题，目光烁烁的看向措手不及的杰夫。
　　杰夫可能没想到自己只是讲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失乐园故事，就引起了如此的轩然大波，孩子们的疑问如同潮水一样快要将他淹没，更糟糕的是，这些孩子们就快要把上帝当成个明知故为的炼铜辟！
　　是自己的错，作为信徒，自己该代替上帝帮这些小家伙们解除疑惑，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些求知欲旺盛的小家伙们说些什么，只能求助地看向发放糖果的另外两个校工朋友。
　　两个校工给了杰夫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毕竟杰夫是他们三人中最聪明的那个。
　　杰夫张了张嘴，翻开那本圣经儿童读物，可是里面完全没有这些小恶魔们提出的问题答案。
　　“因为上帝希望他们通过自己的双眼去分辨善恶，希望他们通过自己身体遭遇寒冷来明白取物御寒，而非藉由他人之口，上帝可以赐予生命，但智慧需要自己通过学习来获得。”汤米微笑着走近这些孩子，边走边开口替杰夫解围，把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他用手轻轻摸着一个刚才发问的小男孩头顶，顺势低下身，蹲在对方面前：
　　“就像此刻我告诉你，迈阿密宝藏海滩的海水深不见底，而且里面还藏着北海巨妖克拉肯，每天都要出来用触手把游艇拖进海水里，张开嘴巴吃下去，你相信吗？”
　　汤米做了个张牙舞爪的造型，惹得这些小家伙们笑出了声，一个小女孩在旁边说道：“才怪，宝藏海滩才没有克拉肯，海水也非常浅。”
　　一群小孩子们也都附和地点点头。
　　“为什么你觉得没有克拉肯，为什么你觉得海水很浅？”汤米目光中带着鼓励，看向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对汤米说道：“因为学校之前还组织我们去宝藏海滩进行亲子露营活动，我们在宝藏海滩住了一天一夜，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没有看到克拉肯浮出水面。”
　　“你叫什么名字？”
　　“艾米莉。”
　　“很好，艾米莉，想想看，刚才的我，像不像那条坏蛇？”汤米目光温柔地看向小女孩：“如果你没有亲自去见识过宝藏海滩，也许会把我的话当真，对不对，毕竟一个大人怎么会舍得欺骗你这种可爱的小女孩呢？那么现在再想想，上帝为什么不直接让亚当和夏娃吃苹果？”
　　叫做艾米莉的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汤米鼓励带着嘉奖的目光中，有些迟疑地开口：“所以，上帝是希望我们要亲自去看，这样才知道坏蛇是不是说谎？”
　　“VeryGood！回答的非常正确！”汤米表情夸张的赞叹道。
　　小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
　　《圣经》就是一本逻辑漏洞无数，后人不断为前人疯狂擦屁股的糟糕宗教读物，上帝驱赶亚当夏娃离开伊甸园真正的原因，圣经原文有记载：斯人能别善恶，仿佛我侪，恐其举手，亦取生命之果，食之而永生。
　　也就是说，上帝担心他们吃掉了智慧果，已经拥有了智慧，如果再在撒旦的诱惑下，吃掉生命之果，获得永生，那就和创造他们的自己没有区别，他创造人类，是希望人类膜拜他，不是希望人类成为他。
　　上帝通过这件事，试图让亚当和夏娃明白要学会独立思考这个借口，完全是汤米临时想出来的，与上帝的真实想法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帮上帝，或者说帮杰夫擦屁股而已。
　　就像如今那些如今的神职者，找出各种听起来更温和更慈悲的理由，来美化上帝之前的黑历史，也不是为了上帝，毕竟如果真的是为了上帝，就该耿直的告诉信徒，上帝喜欢他的信徒永远当个光屁股的傻逼。
　　看到孩子们自以为得到了答案，汤米马上趁热打铁地说道：“所以，我要你们明白，亲爱的杰夫叔叔绝对不是笨蛋，他是希望你们学会独立思考，懂吗？”
　　“布雷斯塔警长在打击罪犯时，可不会每次都要询问他的叔叔之后，才明白怎么把罪犯抓获归案，他必须有独自面对困难的智慧与勇气，我觉得你们非常非常没有礼貌，杰夫叔叔和他的朋友们，每天帮你们准备小饼干，糖果，帮你们讲动听的故事，你们没有感谢他，反而质疑他，嘲讽他，想想看，嘿，你，小家伙，如果你每天都给你的好朋友带去美味的糖果，而你的好朋友们吃着你送来的糖果，却嘲笑你今天穿的好像个被剃光屁股毛发的兔子，你会怎么做？”
　　“我……我也许会……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然后第二天用糖果包装装好掺了糖粉的大便，冒充软糖送给他们继续品尝。”被汤米指了一下的小男孩，认真地想到了教训那些敢嘲笑自己的家伙的方法。
　　这报复方法，真他妈佛罗里达，汤米心里默默想着。
　　不过他脸上则仍然带着微笑：“你们如果不希望亲爱的杰夫叔叔明天给你们每人准备一份大便做成的软糖的话，该做什么？”
　　“对不起，拉文先生。”
　　“对不起，杰夫叔叔。”
　　孩子们纷纷对杰夫开口道歉。
　　杰夫有些手忙脚乱的回应：“没关系，孩子们，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大便软糖，我明天会继续给你们带来糖果。”
　　“杰夫叔叔原谅了你们，但他希望你们帮他一个小忙，那就是给你们的爸爸妈妈带去他精心准备的一份小礼物。”汤米看到这些孩子们道歉之后，站起身朝着原来的角落走去：“等你们回家时，会有人把礼物交给你们。”
　　“我……我什么时候……”杰夫听到汤米说他为这些孩子的家长们准备了礼物，有些错愕。
　　汤米在角落站定，转身看向被小孩子们包围在中间的杰夫：“是马丁，你的竞选经理马丁自掏腰包，帮你给他们的家长体贴的准备了礼物，继续下一个故事吧，杰夫。”


###第237章 真正的英雄不该被欺骗
　　汤米和马丁的晚餐，是在杰夫家吃的，同桌的人，除了杰夫夫妻和四个孩子，还有杰夫妻子杰西卡暂时借宿在这里的妹妹吉娜，以及杰夫的两个同样做志愿校工的大聪明朋友，扎克和艾伦。
　　所有人都对不远处那台对着他们拍摄的摄影机充满了好奇，不时就把目光朝摄影机的方向瞥去，甚至不太敢开口说话，低头默默吃着属于自己的食物，唯恐自己的一些小动作被拍下来，然后出现在电视机上，沦为观众们的笑柄。
　　汤米看向马丁，马丁起身过去让摄影师把机器关闭，随后又坐回来告诉大家，今天的拍摄正式收工，摄影机也已经关闭不会再继续录制之后，餐桌前的众人才再度放松下来。
　　杰夫的太太杰西卡一边帮四个孩子分配着食物，一边对马丁笑着问道：“哈特先生，杰夫报名参选以后，每天都要被这种机器拍摄？我们这些人做的任何事都可能会被拍进去，然后在电视上播出来？”
　　“叫我马丁就好，要看具体是什么事，如果它确实有被记录的必要，的确会被收录，但如果是吃饭看电视上床睡觉这种小事，我想它绝对不会出现，拉文太太。”马丁朝嘴里送了一口香甜的土豆泥，微笑着对杰西卡说道。
　　刚说完自以为得体的这句话，马丁就感觉到似乎有些问题，因为他感觉餐桌上很多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杰夫刚刚十岁的大儿子，此刻率先兴冲冲的发问：“我如果在后院的泳池前放屁会被拍下来吗，马丁先生？”
　　“我不觉得这种行为需要被记录。”马丁干脆地说完，随后意识到一个问题：“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去院子里做放屁这种事？”
　　“我听人说，在屁股里塞些镁粉，对着泳池喷出去，能炸起一大片水花。”那孩子兴高采烈地描述着，目光渴望地看向马丁：“如果我可以炸到水花飞溅，能让电视机前的人都看到吗？”
　　“What？”马丁瞪大眼睛：“你爸爸报名参选，你准备用自己的屁股放个烟花庆祝一下？还准备让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都一起欣赏？”
　　吉娜是个二十岁的白人姑娘，从塔拉哈西来迈阿密找工作，目前暂时住在姐姐姐夫家里，此时也有些期冀的看向马丁：“我可以对着镜头展示舞蹈吗？我高中时在拉拉队是主力队员，希望能找到一份与舞蹈有关的工作，或者我去换身舞蹈服，亲自为你表演一下。”
　　“这不是电视求职节目，但如果你坚持……我当然愿意欣赏，我不是个善于拒绝他人的人……我是说我几个月后，完成杰夫的竞选工作，我……大概也许能帮到你。”马丁看到杰夫的小姨子为了找工作，甚至愿意为他表演舞蹈，嘴里拒绝的话语就无法继续保持坚定，眼睛也开始不断瞥向旁边正吃着土豆泥的汤米。
　　汤米如果不反对，马丁在BT电视台帮愿意给他跳舞的吉娜找份工作不算什么问题。
　　听到马丁愿意帮忙，杰夫的二儿子也马上开口：“镜头拍到我的胸毛，坐在电视机前的阿比盖尔一家也会看到？我有旺盛的胸毛，只要等半个小时就好，我能展示给那台机器看吗？当然，我也愿意和吉娜一样，先展示给你看，马丁先生。”
　　“孩子，你妈妈喂你吃了什么？你如果真长了那玩意，你不该看我，而是去看医生！”马丁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看向对方。
　　“所以……鲍勃说他经常喂养的那头黑色流浪猫被人剃光了毛，是你干的？”杰西卡伸手拍了一下二儿子的脑袋，严厉地说道：“听清楚，我会克扣你的零花钱直到那只猫重新长出毛发，把那些钱全部换成猫粮，补偿它。”
　　二儿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昨天问阿比盖尔的爸爸，能不能把阿比盖尔嫁给我，我要带她回家，她爸爸说等我长出胸毛，不再是小屁孩之后，再对他问这么欠揍的问题，他不想因为暴力殴打儿童而入狱。”
　　除了杰夫家的两个好大儿和小姨子之外，杰夫的两个大聪明死党，也兴冲冲对着马丁说出他们奇葩的想法，以便能让电视机前的观众看到他们的英姿。
　　无人打扰的汤米，很快就享用完了杰夫太太精心准备的晚餐，随后率先离席走到了客厅，留下马丁一个人，有些绝望的继续应付着表现欲惊人的佛罗里达一家人。
　　杰夫过了一会儿，也走了过来，看到汤米站在客厅，正端详着墙上挂着的一张老相片，嘴里说道：“那是我爸爸从越南寄来的照片。”
　　“你爸爸也当过兵？”汤米看着照片上穿着军装的男人，开口问道。
　　“是的，他刚被征兵入伍不久，就爆发了越战，然后他就去了越南，照片寄来时是1965年，那年我9岁，收到照片大概两个月，我妈妈就又收到了他死在越南的消息，我妈妈之后改嫁，和继父搬离了迈阿密，把我留给了祖母照顾，在教会以及街坊们的帮助下，我祖母才把我养大成人。”杰夫对走过来，和汤米一起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嘴里说道：
　　“对了，扎克说你和马丁这段时间可以去他家住，他家只有他一个人。”
　　“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服过兵役？”汤米把目光从照片转移到杰夫脸上，开口问道。
　　杰夫点点头：“是的，隶属于佛罗里达陆军国民警卫队米拉马尔驻地第十三军乐团。”
　　“What？你服役时就负责吹喇叭？”汤米当场愣住，有些抓狂地问道。
　　杰夫马上开口解释：“不，我不是乐手，乐手是需要特别招募的，我是在第十三军乐团的后勤中队服役。”
　　“我这几天会联络迈阿密的老兵协会，如果对方同意，安排你去协会拜访那些老家伙时，你要记清楚，只准对他们说自己在美国陆军服役，如果更详细些，就是美国陆军佛罗里达国民警卫队，如果再详细，就是在国民警卫队总部后勤中队服役，总之，不要再像此刻一样，提起在军乐团帮忙搬乐器的军人生涯满脸骄傲。”汤米想了想，对杰夫叮嘱道。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要去老兵协会？”杰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们可以向那些真正为这个国家做出巨大牺牲的战士揭示关于地球形状的真相，真正的英雄不应该被欺骗。”


###第238章 如果你真的喜欢马丁
　　“我们不是去告诉他们该死的地球是什么形状，杰夫！我们是要让这些老家伙支持你，把他们的抚恤金也好，退休金也好，捐出来给你当作竞选资金，懂吗？你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而现在我们却连成立选举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基本费用都拿不出来！”汤米打断杰夫的话说道。
　　杰夫满脸不解：“除了竞选广告和印刷传单，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去年扎克参选，就在电视台登了三十秒广告和发竞选传单，大概只用了不到五百块。”
　　“你以为广告就是买下电视台的三十秒广告位，让你们一家人坐在客厅自娱自乐，吹嘘登上了电视？不，除非你连党内初选都无法拿下胜利，直接宣布退选，不然只要你还在竞选，你的电视竞选广告和本地访谈节目就不会停下，费用不是按秒或者时段来计算，而是按月计算，最少一个月才能让看电视的选民对你的脸有些印象，最少两个月，才让他们愿意听听你想说什么，最少三个月，他们才能考虑清楚，你是不是他们需要的那个人。”汤米用手指一下一下用力指着杰夫的胸口：
　　“然后，这一区所有的大型广告牌，所有主流报纸杂志都要出现你的照片，与此同时，你需要专门的造型师在你争取不同群体的选票时，帮你设计更容易让他们产生亲近感的发型，穿更适合的衣服，你需要一位礼仪助理时刻提醒你在与选民集会时该做什么动作，才不会让他们觉得失礼，或者被对手抓住破绽，把你诋毁成一个傲慢的混蛋，你需要一位事务助理时刻提醒你今天该做什么，甚至你的四个孩子外加你老婆陪你出席各种场合的穿着，社交礼仪师等等等等，这些开支，都需要捐款来支撑。”
　　明明比汤米高出大半天的杰夫，反而被汤米逼迫的一步一步后撤：“所以，这些账单都要让老兵们替我付？连我老婆和孩子花的钱？”
　　“那些老兵付不起这么多钱，但至少数目应该能让你成立政治行动和竞选行动委员会，只有拥有属于你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我们才能去争取更多的捐款。”汤米从杰夫的上衣口袋取出烟盒，抖出一支咬在嘴里说道。
　　杰夫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成立这个委员会？”
　　“因为美国《联邦竞选法》规定，个人和组织对每个候选人的捐款最高不得超过一千块，但如果你有属于你的政治行动委员会，这个上限就会变成五千块，这条法律方便那些大额金主少找些替他们送钱的人头，比如他要捐款十万，只需要以二十个可靠的亲人，以他们的名义捐给你的委员会，而不是需要去冒着更高的泄密风险，找一百个随时可能泄密的手下员工捐给你这个人。”汤米点燃香烟，把烟盒与打火机还给杰夫。
　　“等一下，老兵为什么愿意把钱捐给我？”杰夫收起香烟，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汤米喷出一口烟雾：“因为这次特别选举，那些主力参赛选手主打种族牌，第十八区古巴移民已经占到了总人口的45%，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就是古巴人如果支持某一个候选人，那个候选人几乎就可以说赢定了，但老兵们不会喜欢这种人，六七十年代，古巴人可经常劫美国的客机，每一次解救行动都是军人负责，你觉得亲眼见过古巴恐怖分子杀死自己战友的老兵会对古巴移民有好感吗？他们会捐款给一个支持那些劫机犯而忘记军人功勋的政客？当然不会，而且目前当选几率排名前三的，都是女人，军队信奉强者至上，而女人，在军队里就他妈没有强大过的经历，只有被强过的经历。”
　　“而你不同，你父亲当过兵，你也当过兵，只要包装好形象，让那些粗鲁的，愿意把你当成自己人的老混蛋拿出些钱支持你应该不成问题。”
　　杰夫脸色为难地看向汤米，有些小声地说道：“……我……我不想骗大家的钱，而且我也无法……我是说我从来没有帮助过那些老兵，我甚至之前都没想到过要去给他们讲讲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成功当选之后，可以帮他们做什么，也可以去问问，他们需要你做什么，比如他们一些住在老人院的老兵，会对你说，杰夫，我希望老人院更多一些年轻貌美的女护工，也有酒鬼老兵对你说，杰夫，我希望酒吧能给我们这些为国家流过血的人一个折扣价，你要做的就是告诉他们，拿钱出来支持你，你当选之后，把所有漂亮古巴妞送去老人院让他们挑选，会在国会劝说国家为退伍老兵专门开办老兵酒吧之类，这不是欺骗，杰米，这是交易，就像你给客户修理管道一样，他们付给你钱，而你给他们修好水管，这很公平。”汤米露出个微笑，对杰夫换了个更温和的语气：
　　“你是个善良的人，杰夫，你当选后，能帮助无数人发现真相，在你走到无数人面前之前，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你必须接受人们的捐款，才能走得更远，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你就告诉自己，你可以在当选后，努力回报帮助过你的人。”
　　杰夫看看远处客厅沙发上的两个好友，扎克与艾伦，显然刚才听到了他和汤米的对话，他对两个好友问道：“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觉得汤米说的有道理，去年我就没有捐款，所以……失败了，连个名字都没让人记住。”去年曾报名参选的扎克开口说道。
　　艾伦则思索了一下，聪明的给出了一个思路：“你如果觉得愧疚，可以在选举结束后，给捐款的人免费修管道，修管道可是很贵的，对吧？”
　　“没错！每个捐款的人，我都可以免费给他们检修一下管道。”听到好友的话，杰夫眼前一亮，开心地说道。
　　汤米叹了口气，揽着杰夫的肩膀，压低声音：“那是当选后再考虑的问题，现在可以先放一放，你觉得马丁怎么样？”
　　“孩子们都喜欢听他讲笑话，我是说，他挺不错的。”杰夫扭头看向餐厅，马丁正在餐桌前讲笑话，逗得四个孩子哈哈大笑出声。
　　汤米也顺着目光看向马丁，望着那温馨的画面嘴里轻声说道：“很好，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要记住我接下来的话，那样马丁才能继续当你的竞选经理，但如果你记错了一些关键问题，我猜他会把自己在警察局被人排队爆菊花的账算在你头上，怎么选，自己挑。”


###第239章 不能让坏人得逞
　　第二天早晨，顶着一双黑眼圈，有些神思不属的杰夫和往常一样，送自家三个孩子们去上学，孩子们刚刚下车跑进校园，还没等杰夫发动汽车，就被七十多个孩子的家长们团团包围，看起来这些家长还都知道帮杰夫保留体面，没有当着三个孩子的面对杰夫破口大骂。
　　“你确定会救我，老板？”马丁看向那些满面怒容，直接朝着杰夫涌过去的家长，有些紧张的对和他分开赶来学校的汤米问道。
　　汤米看到足有一百多人聚在学校停车场的场面，微微皱起了眉：“情况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What？出乎你的意料？我……现在逃跑的话还有救吗？”马丁听到汤米的话，紧张地观察着附近街道的环境，嘴里连声问道：“你不是和我说，那封信只是一个有些恶俗的玩笑？但现在看起来，那些人像是要把杰夫直接撕碎？而你可是准备让我来顶替杰夫。”
　　汤米说道：“送一个Trojan，不值得父母全部来学校质问杰夫才对，要么母亲，要么父亲，一个人来就可以，为什么大部分都是父亲赶了过来，女人反而不太多？或者是父母全部到场？我们去看看为什么很多家庭都是父母两人全都到场，这年头，一个Trojan完全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才对。”
　　“杰夫，你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停车场内，一个穿着果品工厂工装的中年大汉此时挤到杰夫面前，满脸严肃的对他道：“你做了什么，被恶魔附身了吗？”
　　杰夫在人群中努力让自己脸色看起来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我和往常一样，给他们讲了伊甸园的故事，还给他们吃了我买的糖果和小饼干，就这些。”
　　“就这些？”大汉挠挠头，打量了一下杰夫，又看看其他家长：“你们觉得呢？我儿子回去给我老婆一个信封，说是一个黑人交给他的，是杰夫让他转交给他妈妈的，他妈妈打开之后，除了一封信，还有一个……Shit～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Trojan牌的女用指胶套？”另一个家长接口问道。
　　大汉点点头：“是的，你也……”
　　对方点点头，再看其他家长，也都脸带愠色的取出那个信封，显然所有人都收到了这份礼物。
　　在所有人的逼视下，杰夫满脸通红的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我甚至不知道有这封信，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写，你劝我们这些你最爱的街坊最好能减少生育，把福利让给古巴人和黑人。”一个家长把信封丢给杰夫，愤怒地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减少生育你他妈该送安全套，而不是女用指胶套，你他妈是嘲讽我老婆只能用手指吗，或者你在嘲讽我的长度？”
　　“你希望我们绝种，还指望我们投你一票？”又一个大胡子家长指着杰夫大声咆哮道：
　　“去死吧，杰夫！我要举报你贿赂选民！还他妈送错了礼物，严重伤害了选民的自尊心！”
　　在人群外的汤米听到指胶套，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孩子的爸爸们宁可工作迟到，也要来这里质问杰夫了。
　　“我他妈不是让你买一百个Torjan的安全套吗？为什么变成了女用指胶套？”汤米压低声音对马丁问道。
　　马丁观察着那些恨不得当场脱裤子证明给杰夫看长度的白人家长们，吞了口口水：“你又没有给我钱，老板，偷东西时，注意力无法完全集中，我看到Torjan这个牌子就迅速装进了口袋，我怎么会注意到佛罗里达会把女用指胶套摆在货架上最显眼的位置！”
　　“你是懂如何激怒白人的。”汤米拍拍马丁的肩膀：“身为一个黑人，送指套给那些白人的老婆，嘲讽他们不中用，还是在佛罗里达这种民风剽悍的地方，看起来效果比普通安全套更好，我会提醒杰夫帮你买亡故险的。”
　　说完，汤米看向不远处叼着香烟的佩奇，佩奇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按照汤米的吩咐，已经报过警。
　　“到你出场了，竞选经理。”汤米对马丁说道。
　　“一定是搞错了，这不是我的字迹，我……我不会这么做，我喜欢小孩子，不然也不会在闲暇时担任志愿校工，照顾小孩子们。”人群中，杰夫仍然在努力地辩解着。
　　马丁深吸一口气，直接跳上一辆车的车顶，指着杰夫说道：“杰夫，无所谓，大方承认就好，没错，就是杰夫写的信，是这样，我希望各位能理解杰夫，他要参选议员，但这一区的白人对政治不感兴趣，所以他需要争取古巴裔和黑人的选票才有可能成功。”
　　“你他妈是谁，黑鬼！”一个白人大汉扭过头，对马丁吼道：“还有，你怎么知道？”
　　“我是杰夫·拉文的竞选经理马……马文，我亲眼看见他亲手写那些信。”马丁认真地说道。
　　杰夫看向马丁：“马丁，你怎么会来这？你不该在扎克家睡觉吗？”
　　“杰夫，承认吧，没什么大不了，大家会理解你。”马丁仍然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站在车上，居高临下对被家长们包围的杰夫劝说道。
　　“杰夫找了个黑鬼当他的竞选经理？”一个白人家长有些狐疑地说道：“他就算参选，不该也是扎克和艾伦那两个傻瓜帮他吗？”
　　其他白人也都疑惑地点点头，一个家长说道：“我的孩子说这封信是个黑人交给他的。”
　　“你居然雇了个黑人帮你竞选？”大胡子家长看向杰夫：“你疯了吗？你会伤了扎克和艾伦的心！”
　　“不，是马丁主动找我，提出说帮我竞选，还说能帮我争取黑人选票之类，我不知道他用这种方法，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知情。”杰夫开口解释道。
　　此时，一辆警车闪着警灯驶来，两名警察走下车，为首的老警察手里还端着杯咖啡，语气轻松地打量着面前这些白人：“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打电话说杰夫·拉文贿赂选民，还涉嫌羞辱他……”
　　本来轻松的语气，在他看到马丁站在车顶之后，顿时变得严厉，左手还端着咖啡，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枪套上，盯着马丁吼道：
　　“You！黑人！从车顶马上滚下来！趴在车前！Now！”
　　刚刚还居高临下俯瞰众人的马丁，看到警察喝止，马上第一时间高高举起双手，温顺的从车上跳下来，乖乖趴在车前。
　　警察走过去先检查了一下马丁身上是否藏有武器，等再三确定他身上连个能涉嫌投掷伤人的硬币都没有之后，才松了口气，对赶来的同伴问道：“刚才是谁报警说这个黑人抢劫来着？”
　　“报警电话里没有说有黑人抢劫，是杰夫·拉文似乎涉嫌贿赂选民，羞辱他人。”年轻同伴在旁边说道。
　　白人老警察一脸惋惜的松开马丁：“你确定不关黑人的事？”
　　而此时，家长们终于也在警察神勇抓捕黑人的画面中回过神，打量着身边的其他家长，终于有个家长按耐不住，满脸不爽地开口质问：“谁刚刚报警说杰夫贿赂选民了，你刚才说要报警抓杰夫，是你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吓吓他！毕竟这混蛋的信里送了个指套，我老婆昨晚用这玩意嘲笑了我两个小时。”被怀疑的大胡子家长马上开口辩解道：“开玩笑，如果真的要相信这一切是杰夫干的，我也不会等到今天早上，昨晚就去他家里亲自教他做人了。”
　　这里的家长收到那封信都有些愤怒，但杰夫多年来的良好品德，让大家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开出如此恶劣的玩笑，所以才会第二天特意赶来学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报警，是更加不可能的是，众人眼中最可靠的好人杰夫，就算做错事，大家也会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何况他刚才一直解释，从未做过这些，大家相信他。
　　“杰夫，有人报警说你贿赂选民，还涉嫌在精神层面打击他人之类，反正报警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所以你为了去华盛顿当议员宣传伟大的地平论，贿赂大家了吗？为什么没有贿赂我，我也有一票，该死的！”老警察走到杰夫身边，拿起他手里的信封，慢条斯理的拆着，同时嘴里调侃道。
　　在老警察眼中，这一区最不具威胁性的人，可能就是面前这个憨厚的大个子。
　　“菲茨警官，我没有。”杰夫在旁边小声解释道：“这封信不是我写的。”
　　“送了个指套？你他妈贿选就给大家每人送个指套？嘲讽大家的球杆长度不足以满足老婆？”警察看完那封信，又看了眼指套，笑着说道：“还好没送给我，不然我太太搞不好真的会当着我的面用掉它，自从三年前，我的腰就已经不太支持我做剧烈运动。”
　　一群家长顿时哄笑起来。
　　“好吧，有个叫……谁来着？”老警察看向年轻的菜鸟同伴。
　　同伴语气肯定地说道：“马丁，报警人叫马丁。”
　　“没错，有个叫马丁的人报警说你贿赂选民，涉嫌侮辱他人，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你要跟我们去警察局，如果解释不清楚，你就要和你短暂的参选生涯说……”老警察拍拍杰夫的肩膀，正准备让对方跟自己回警察局做个笔录接受调查。
　　“嘿，黑鬼，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一个家长突然回过神，朝马丁说道。
　　马丁吞了口口水，看着四周脸色不善的众人：“马文，马文·哈特。”
　　“你不是一直对我说，自己叫马丁吗？”杰夫此时开口说道。
　　“他说他是杰夫的竞选经理，我们的孩子也说，昨天是个黑人把信封交给他们带回家，还让孩子们说是杰夫亲自送给他们的。”又一个家长大声开口：“这个黑人搞不好在欺骗杰夫，他一定有什么阴谋！”
　　“听起来你的麻烦比抢劫不小，小子。”老警察拿起属于自己那杯咖啡，大大喝了一口，对马丁说道：“跟我回警察局接受调查，还有，杰夫，你也要一起去。”
　　听到杰夫也要被带走，家长们激动了起来：“嘿，菲茨，你不能带走杰夫，杰夫没有贿选！也没有羞辱大家，是那个黑人在搞鬼，杰夫他是个好人！”
　　“没错，他被带走，谁来帮我们在放学后照看孩子？其他人可不像杰夫这样可靠！”
　　“我猜，说不定就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杰夫，也许是活跃在本区的其他三个黑人参选者之一，试图用这种方式除掉竞争对手。”汤米在人群中，像是轻描淡写的对身旁一个学生家长说道。
　　那学生家长听到汤米的话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力吼道：“没错！这他妈是黑人候选人的阴谋！他们要把与他们争夺选票的杰夫赶出局！如果杰夫被带走，就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了！”
　　“菲茨！狠狠教训这个叫马丁的家伙！他一定是被派来陷害杰夫的！别让他得逞！”
　　家长们此时也都反应过来，杰夫从来就不是个善于交流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写信拉选票，还会送上一枚指套这么恶心的见面礼？
　　只有竞争对手才会用这么恶心的手段攻击杰夫！
　　一些激动的家长已经忍不住要朝着马丁扑上去，给这个陷害杰夫的黑鬼一些苦头尝尝！还好老警察把马丁护在身后，喝止了那些家长的冲动行为：“嘿嘿嘿！冷静点！如果这个黑人有问题，我会查清楚，别惹麻烦。”
　　“各位……各位请冷静……我是说，如果有人希望我不参加，我愿意退出，我不想被……我不想被人当成坏人，如果退选能证明我没有写信和送指套给你们，我愿意退出。”杰夫此时红着脸，努力提高音量，表达着自家的态度：
　　“让他们去当选就好。”
　　家长们马上把注意力从马丁又转移回杰夫身上，一些家长愤愤不平地开口：
　　“你他妈在说什么？杰夫？你为什么要退出？你为什么不能参选？你是被陷害，你是个好人，好人为什么不能参选？”
　　“没错，不能让陷害你的那些混球如愿以偿，你必须参选，杰夫，我支持你！你这些年帮我们照看孩子，你做过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如果现在退缩，杰夫，会让我们更失望！你要替自己，替我们，给那些送指套给我老婆的杂种狠狠一击！”
　　越来越多的家长们听到杰夫要因为被污蔑这件事退出参选，开始变得群情激愤，此时纷纷大声鼓励着手足无措的杰夫。
　　“嘿！你不能当个让坏蛋喜笑颜开心想事成的诺夫！杰夫·拉文！”汤米此时突然站了出来，分开人群，走到杰夫面前，对着他大声说道：
　　“连我路过听到都觉得你不能就此放弃，我在电视台工作，看，我们的摄影机在那边！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记录了下来，也许某一天，它会出现在电视机上！如果你退出，那么在未来某一天，你在电视上再次听到大家这些鼓励的话时，会不会后悔？别让自己后悔，也别让爱你的大家彻底失望！你如果参选，我愿意为你略尽微薄之力！通过我的能力，让大家明白，谁才是一直默默为这一区付出却反被诬陷的美国义人！”
　　听到汤米在电视台工作，而且还有摄影机现在正在录制，大家全都把头看向摄影机的方向，发现真的有摄影师在不远处录制着，顿时变得更加激动。
　　“没错，杰夫！听听这年轻人的话！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一区的大家，你也该站出来继续和那些陷害你的混蛋斗下去！”
　　“杰夫，这是个好机会，你可以在电视上告诉大家真相，没有人逼你做什么，这是你的反击，别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杰夫有些紧张地看着鼓励他的众人：“我不……我反正也不可能当选，而且我也没有钱登广告，除了这三条街的你们，甚至没人认识我，我是说，我不可能当选，不如就……”
　　“我他妈捐钱给你！我不能看到那些肮脏的政客用这种手段毁掉真正的好人！我捐一百块！这是我此刻的所有！”汤米取出钱包，从里面取出所有钞票，上前直接塞进杰夫的手里：
　　“我妈妈告诉我，要做正确的事，我觉得此刻，正确的事就是支持你，杰夫·拉文！无论是否成功当选，像个男人战斗，别在被对手污蔑，诋毁，陷害之后，仍然默默承受，学会为自己发声！也许你不会当选，但不能因为也许不能这个词，就让人夺走你参选的权力！”
　　“因为那他妈是上帝赋予你这位佛罗里达自由民的权力！”
　　说完之后，汤米转过身，看向家长们：“不要让一个好人彻底伤心，我捐钱给他，不是为了狗屁政治，正常人谁他妈会去关心肮脏的政治？”
　　“我只是为了十几年以后，那时我可能已经子女成群，到那时，仍然存在和杰夫一样的好人，而我也能信任那些好人，像现在你们信任杰夫一样，在忙碌工作时，把孩子放心地交给他代为照料，听他告诉我的孩子，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上帝爱着世人，人们彼此信任，相亲相爱，宛如亲人。”
　　“现在，有人愿意和我一样支持他参选吗？”


###第240章 杰夫非常阴险
　　杰夫好友扎克的家，汤米坐在餐桌前清点着那些钞票，点完之后把属于自己的一百块装回钱包。
　　剩下的这些零钱加在一起大概只有四百多块，汤米在笔记本上登记清楚每一个捐赠者的姓名和捐款数额，确定账目没有问题之后，才抬头活动了一下颈椎。
　　这种捐款是需要建立账簿供竞选委员会审核调查的，必须确保每一笔钱都用于候选人的竞选活动开支。
　　杰夫则始终在旁边焦虑地走动着，看到汤米停下来，马上开口问道：“我们要去警察局把马丁带回来吗？我……你没说我按照你的吩咐做，马丁也要被警察带走，汤米。”
　　“不急，才带走四个小时。”汤米拿起那叠钞票看向杰夫：“你不想知道，你收获了那些街坊多少捐款吗？四百三十七块七十五美分。”
　　杰夫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兴奋地开口：“哇，那可是一大笔钱，大家居然愿意拿出这么多钱支持我？我会赢，对吗汤米？”
　　四百多块，其实严格来说，与杰夫的收入比起来并不多，也就是他一周半或者一周的收入，但数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杰夫·拉文人生中第一次获得如此多的人鼓励，支持以及信任，街坊们知道他也许不会有机会，但全都在和汤米一样，鼓励他去试一试。
　　汤米合拢账本，低头点燃一支香烟，不以为然地说道：
　　“1860年，林肯竞选总统的所有开支加在一起也才十万美元，但现在，只是在几百个席位的众议院找个座位，大概就要花费三十万，而且还是佛罗里达这种穷地方，才如此廉价，是什么让你觉得从你三条街的街坊手里得到四百多块的捐款，就产生了能赢的想法？按人数平均下来，相当于那些家长每人捐给你3.6美元，不去考虑胜负，就算是你想有足够的资金支撑你走到最后的对决，也意味着你需要再找十万个愿意捐给你3.6美元的街坊。”
　　杰夫被汤米说出的数字震惊到哑口无言。
　　十万人，整个十八区也才不到二十万人而已，达成汤米所说的条件，意味着这一区多一半的人口愿意和那些相熟多年的街坊们一样信任他，每个人给他3美元，他才有机会筹够三十万。
　　“我做不到，汤米，没有人能做到让十万人喜欢，除非是猫王，或者是空中铁匠乐队。”杰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汤米：“不如我们把钱还给大家，我……而且如果真的有那么多人支持我，我答应当选就要给捐款的家庭免费检修管道，十万个人，一天修一家，我要修多少个月？帮我算一下，我……数学不太好。”
　　“大概两百七十多年，你从今年修到八十一岁去世，还能留下两百二十年的免费工作，让你的四个孩子继承，他们每人平均继承五十五年的工作，按照他们从十八岁开始替你还债，每个人都必须没有任何假期的干到七十三岁，才能全部完成。”汤米笑着看向杰夫。
　　杰夫呆呆地瞪着汤米：“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看到汤米没有回应，杰夫抓狂的走到桌前拿起账本：“我不喜欢言而无信，我答应如果当选，要给捐款人免费检修管道，但我不能让我儿子替我还债，唯一的办法就是我退出，我不想我的孩子也和我一样，每天和臭味熏天的管道打交道，而且是偿还他们父亲的承诺，没有报酬。”
　　“不会有太多人愿意捐钱给你，你的小额捐款差不多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为什么？很简单，这些人是你的街坊，邻居，和你认识多年，看着你从一个失去父亲，被街坊教会照顾的小孩子，如今长大成为帮助教会和街坊照顾其他小朋友的好男人，他们愿意给你一些钱鼓励你，他们对你展现的善意，不代表这一区不认识你的二十万人也要效仿，所以，接下来的重点是那些活跃在本区的公司，社会组织，教会之类，总之就是，谁有钱，我们就筹他的款。”汤米收起那些钱，起身说道。
　　“接下来最重要的，不是该去警察局把马丁救出来吗，他已经被带走四个小时。”杰夫又想起了被警察带走的马丁，对汤米催促道：“他……我不知道你干嘛要让马丁撒谎，还要让我当着大家陪他一起演戏，撒谎的感觉不太好。”
　　“再等等。”汤米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调到本地电视台的新闻频道：“等本地四家电视台都把马丁的蠢货社会新闻登出来，尤其是黑人们喜欢看的BT电视网播出之后，我们再去探望他，我……噢～看，是马丁的新闻，终于等到你。”
　　杰夫听到汤米的话，也看向电视机，只见电视的整点新闻节目正播放本地新闻，画面上是早晨在学校停车场发生的那一幕，马丁站在车顶，大声说杰夫寄信给家长们那件事，主持人则看向镜头：
　　“本区特别选举刚刚进行到第二天，就出现了竞选风波，登记参选人杰夫·拉文的竞选经理马丁·哈特，也就是这个站在车顶大喊大叫的黑人，主动向聚集的民众爆出杰夫贿选一事，并且他主动报了警，好笑的是，警察抵达现场，所有现场选民都不认为杰夫贿选，杰夫也表示对贿选毫不知情，据他表示，马丁·哈特是昨天才和他认识，得知他参选后，主动提出担任他的竞选经理，在场民众都愿意证明杰夫是被人陷害，并且纷纷怀疑很可能是其他参选人指使马丁陷害杰夫，但马丁坚持一切都是杰夫的指使，警方表示，因为涉嫌诽谤他人，所以马丁被警方带回警局审问，目前本台从警方了解的最新消息是，那些所谓杰夫·拉文亲笔信上的笔迹与马丁·哈特的笔迹相符，可以证明是马丁·哈特撒谎，而且昨天有人看到马丁·哈特尾随杰夫·拉文进入好市多超市，超市售货员也表示，丢失了十盒十枚装Torjan指胶套，总价值七美元。”
　　主持人介绍完新闻，摇摇头，看向镜头：“马丁·哈特，我可以相信你是竞选经理，但我不太相信你为杰夫·拉文服务。”
　　汤米看完新闻，对杰夫说道：“明天还会有本地报纸把马丁惹得麻烦当成笑话继续登出来，你猜那三个黑人参选人此时是什么心情？”
　　杰夫摇摇头：“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最先被怀疑派马丁来陷害你的，就是他们三个，本区黑人只占总人口的18%，这三个黑人是典型的陪跑者，就算他们三个人变成一个人，拿到所有黑人的选票，在这区也没有机会。”汤米碾灭香烟，拿起一包茶几上的薯片，取出一片朝嘴里送去：
　　“所以，黑人的选票就是他们的交易品，掌握越多黑人支持者，就越能在后期与其他更强力的参选人谈合作时，获取更多的回报，谁得到最多的黑人支持，谁就能在党内拿到更好的资源，比如虽然无法赢得这次众议院的席位，但当选者可以作为回报，提名他代表所属政党竞选佛罗里达议会的位置之类。”
　　“可是，他们没有陷害我，更像是你陷害我，汤米。”杰夫皱皱眉，对汤米说道：“或者……我自己陷害自己。”
　　汤米没有理会杰夫的话，继续说道：“马丁的表现太像一个受到了指使而故意陷害你的执行者，三个黑人参选者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都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做这件事，所以会怀疑另外两个对手，甚至尽可能把这种脏水泼到对方头上，因为如果在选举中，找到对方一些污点迅速放大，那对他们收拢黑人支持者显然非常有帮助，也就是说，三个黑人都会去找马丁，希望能得到所谓的真相，他们会观察马丁的后续动作，甚至可能找人接触他，不惜给他开出好处，换他替自己攻击他另外两个对手。”
　　“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公平竞争不好吗？为什么要让那三个黑人互相打起来？”杰夫听的一脸茫然：“真相明明是他们三个都没有接触过马丁。”
　　“这个真相没人愿意相信，就算马丁这样说出来，黑人们也不会相信，因为他们需要另一个真相，那就是必须是对手让马丁做的。”汤米看向杰夫：“别担心，马丁不会诬陷任何人。”
　　杰夫听到汤米的保证，松了口气。
　　“马丁不会说出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他要独自背负包括盗窃Trojan以及诽谤你在内的所有罪名，而你，也要大度的站出来，原谅他，出具谅解书，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要以选举工作繁重为名，继续雇用他担任你的竞选经理。”汤米转过身，看向杰夫。
　　杰夫已经努力让自己能跟上汤米的思路，但很遗憾，他完全搞不明白汤米为什么要兜兜转转搞出这样一件事：“我不明白，马丁之前就是竞选经理，你搞到这么复杂，好像也没有改变，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马丁一直不肯讲出那个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幕后主使者，那三个黑人参选人就一直都会享受这种质疑，并且因为他们坚信自己没做过，所以会试图用这种事攻击其他两个，因为马丁宁可冒着因诽谤入狱的风险，都不肯说出那个幕后黑手，所以大家都觉得马丁是对那个人非常忠诚的手下。”汤米对杰夫说道：
　　“他不肯出卖那个人，哪怕那个人没有去担保他出来，他也没有供出对方，哪怕你亲自赶过去出具谅解书原谅他，他也不肯供出对方，但他可以被你的善良感动，主动提出，希望能继续担任你的竞选经理，所以，他接下来会全身心为你服务，也方便他陪你一个白人踏足黑人区争取支持，从头到尾都看完这一场戏的黑人们会觉得马丁没有错，他之前忠于那个幕后黑手，宁可被控告也要守住那个人的名字，但你选择原谅他，黑人也就能理解马丁为什么要带你一个白人去黑人社区拉选票，因为马丁这个黑人拥有忠诚这种美德，马丁在对你报恩，你是一个对黑人以德报怨的白人。”
　　“我为什么要去黑人区……还有，现在我们可以去接马丁了吗？”杰夫已经彻底放弃思考，对汤米问道。
　　汤米摇摇头：“不，你要先去好市多，以马丁朋友的身份，替他赔偿超市损失，以换取超市对马丁出具谅解书，在摄影机和记者们的见证下。”
　　……
　　马丁坐在迈阿密警察局上东区分局的问讯室内，两只眼睛透过打开的百叶窗帘，紧张地看着那些穿着迈阿密警察局特有蓝色制服的警员们在走廊里穿行。
　　他已经在警察局坐了七个小时，而且是在他认为的最危险的警察局。
　　迈阿密有两个互不统属的警察局，一个是此刻带他回来的迈阿密警察局，简称MPD，警员的制服是蓝色，另一个则是迈阿密戴德县警察局，简称MDPD，警员们的制服是棕色。
　　马丁不知道迈阿密这鬼地方存在两个警察局的意义，但他清楚一点，就是此刻带他回来的MPD在迈阿密臭名昭著，出了名的对黑人不友好，最擅长就是射杀手无寸铁的黑人，然后诬陷死者对警察造成了致命威胁。
　　北迈阿密的小海地，自由城这两大黑人聚集地，从来都不怕MDPD穿着棕色制服的警察去办案，因为对方执法手段相对温和，但两个社区的黑人，都对MPD出现战战兢兢。
　　他去洛杉矶闯荡的前一年，迈阿密警察局就曾经出现过为了抓两个小海地的黑人偷车贼，全职特警队，直升机小队，反黑帮特遣队三大精英部门全体出动的大场面。
　　两个只是偷了一辆最多价值七百块的二手福特水星的偷车贼，被MPD三个部门的三名狙击手狙杀，死的比肯尼迪总统还惨，两个偷车贼到死可能都想不明白，只是偷辆车而已，为什么能享受到比肯尼迪规格还高的死法。
　　和偷车贼一样疑问的，是当天一名小海地的倒霉黑人毒贩，那毒贩以为警察是来抓他，自觉走投无路，主动掏枪准备杀出一条血路，于是让小海地的黑人民众们亲眼目睹警方重火力是如何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十几秒内迅速变成一摊碎末。
　　不知道MPD是不是为了刺激小海地的黑人们，那天行动中的警察，大部分都是黑人，尤其是开枪的那些警察，更是清一色黑色，那些黑人靠杀害自己同胞赢得了警队嘉奖，这让很多小海地的黑人对MPD的黑人警察非常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祈祷自己讨生活时最好不要招惹MPD，因为他们杀起黑人来，从不手软。
　　就在马丁枯坐打发时间时，带他回来的老警察菲茨此时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坐到审讯桌对面看向马丁：“你确定不要打个电话给律师，或者你的家人，或者指使你陷害杰夫的人来带你离开？你盗窃的物品价值七美元，这不是什么重罪，保释金也非常低，你出去后尽快向超市补足欠款并道歉的话，应该能很容易拿到对方的谅解书，但你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享受警察局的免费空调，好市多和杰夫在这段时间就你的道歉和诽谤安排律师提诉，你就麻烦大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警官，就是杰夫指使我盗窃，然后写信给他的街坊们。”马丁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说道：“杰夫其实非常阴险，你们看到的都是他的伪装，还有谁能比我这个竞选经理了解他的真面目？我比他老婆都了解他，他就是策划这一切的真正幕后黑手。”
　　“他策划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得罪所有和他认识多年的街坊？换取黑人和古巴人的支持？”菲茨喝了口咖啡，不满地看向马丁：“你最好说出真正指使你陷害杰夫的那个人，坦白一切，这样能争取收获杰夫对你诬陷他的谅解，而且我个人也很好奇，哪个黑人参选人想出了这么傻逼的栽赃陷害手段，他们该去陷害那些更有机会当选的参选者，而不是……陷害一个当选几率无限接近于零的杰夫。”
　　马丁挠挠脸，尴尬的躲开菲茨看来的目光：“我搞错了人名，不……我是说，我也没想到杰夫支持度等于零。”
　　“所以，就是有人指使你对吗？你本该去陷害另一个人，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受害者变成了可怜的杰夫。”菲茨一副我早就猜到的表情：“我不关心政治，但你如果想要收获杰夫的谅解，必须要说实话，交待是谁主使你做这一切。”
　　“杰夫·拉文指使我的，他自己陷害自己，博取同情。”马丁沉默片刻，看向菲茨认真地说道。
　　“他如果有这种头脑，也不至于产生要去华盛顿告诉所有美国人他是个傻瓜的天真想法。”菲茨加重语气：“而你，如果坚持继续胡说八道，录音器会把你的话全部记录下来，这些话语都会形成文字，作为你诽谤杰夫·拉文的证据，提交给法庭，我无所谓，坐在车上还是这里，都不影响我喝咖啡，我……”
　　没等他说完，外面一个警察推开门，探头进来对他说道：“菲茨～～杰夫·拉文来带他离开，而且……还带来了他以自己名义签署的以及好市多为马丁·哈特出具的谅解书。”
　　菲茨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同伴：“No！这个黑人到现在还在坚持说是杰夫指使他盗窃，指使他写信羞辱那些街坊，他根本不配得到杰夫那个善良傻瓜的谅解！”
　　“杰夫坚持，警长已经同意，他现在已经可以走了。”同伴补充了一句。
　　菲茨看向马丁，压低声音：“滚出上东区，滚回你的小海地，别在我的辖区出现，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仍然想找杰夫的麻烦，我就让警犬队那些猎狗咬掉你的蛋，黑鬼，你可以走了。”
　　马丁站起身，活动着麻木的腰肢：“杰夫非常阴险，警官，这是他故意的，想要展现他大度，就是他指使我做的一切。”


###第241章 飙演技
　　马丁按照之前佩奇交代给他的剧本，一副自嘲加无畏的表情，脚步轻松的走出警察局，然后就看到十几名记者模样的男女马上朝自己围了上来，他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有什么事吗各位？”
　　“马丁，马丁·哈特先生？”一名记者举着话筒对马丁大声问道：“请问你对本区本次特别选举刚刚开始的第二天，候选人之一的杰夫·拉文先生就遭遇诽谤一事有什么看法？”
　　马丁边随着包围自己的这些人朝前走，同时嘴里漠然地说道：“不关我的事，各位，如果我诽谤，警察不会放我出来，OK？这说明杰夫……我是说可能，也许不是他被诽谤，而是事实呢？”
　　“那你对他为你奔走，替你弥补好市多超市损失，请求对方为你出具谅解书，并亲自来警察局递交以换取你能走出来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马丁看到摄制组组长尼克伪装成一个记者，此时凑在自己身边，大声说道。
　　这他妈是担心其他记者不会提问这个问题，所以必须安排可靠的人手上阵吗？马丁看到对方因为距离自己太近，口水都差点喷到自己脸上，不爽的想着。
　　不过虽然心里不爽，但马丁的表演却非常真实，他听到这句话当即愣在原地，目光不可思议的盯着尼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是杰夫……我们大家都看到杰夫去好市多超市帮你补偿了损失，又请求经理为你出具了不再追究本次小额盗窃的谅解书，最后，他又来了这里，把他自己那份关于你诽谤他的谅解书与超市关于你盗窃的谅解书都正式提交给警察局，这才是你被警察局放出来的原因。”尼克举着话筒，对马丁说道。
　　马丁茫然的慢慢转身看向身边这些记者：“这不可能，不该是他来……我是说，他不该来。”
　　这个转身的动作，让四周那些镜头很好的捕捉到马丁这个瞬间从震惊到茫然无措的表情转变。
　　“先生，不该是他来，该是谁来？你希望是谁来……”又一名记者敏锐的捕捉到了马丁的失态和言语间的纰漏，大声追问道。
　　“我只是说，我没想到他会来。”马丁从震惊中回过神，马上就先纠正了一下自己刚才失神状态下的语病，随后问道：“如果是杰夫·拉文把我带出来，他……他现在在哪？”
　　不远处的一处汉堡快餐店，仍然是那身灰蓝色工装的杰夫拿个一个大号外卖纸袋走出来，满脸憨厚笑容的朝马丁扬起手里装着两个汉堡的纸袋：“马丁，我买了本地最美味的汉堡，炸海狸屁股大号棉花糖酱车夫汉堡！饿了吗？”
　　马丁在人群中低下头闭上眼睛沉默了两秒钟，随后抬起头看向正走过来的杰夫：“他们说，是你……是你把我从警察局带出来，还出具了谅解书。”
　　杰夫走到马丁面前，从纸袋里取出一个汉堡递给马丁，满脸期待地说道：“尝尝看，我吃了二十年都还没吃腻。”
　　马丁接过装着汉堡的大号纸盒，透过纸盒还能感受食物的温热，他看向杰夫：“我……谢谢你，杰夫·拉文。”
　　“尝尝看，凉了你就无法享受刚炸完的海狸屁股在你口腔……”杰夫自己也取出来一个汉堡，一边拆着包装，一边催促着马丁，马丁打断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笑笑：“谢谢你的形容，让我知道迈阿密上东区居然吃油炸海狸屁股这种……WTF……这是什么？”
　　马丁打开汉堡包装盒，对上面黄白相间黏糊糊的一大坨问道。
　　“大号棉花糖酱，这家店以把棉花糖酱造型做的像大号一样，所以这种招牌汉堡就叫做炸海狸屁股大号棉花糖酱车夫汉堡。”杰夫用力咬了一口，满脸满足，声音含糊地说道：“这东西再吃二十年我都不会吃腻，走吧，跟我回家。”
　　说着话，杰夫边吃汉堡，边朝着前路走去，马丁立在原地，看着这好像大便造型的汉堡，又看看杰夫，大声问道：“嘿！”
　　“What？”杰夫一脸茫然的转过身，不解地看向原地不动的马丁：
　　“一起走啊？杰西卡已经告诉我，今晚她要做中餐，让我带你回去尝尝她的厨艺，相信我，那绝对是你这辈子能吃到的最可口的中餐，在中国都不会吃到的美味，会有炒杂碎三明治，还有腌猪杂包子，蛤蜊鸡肉饺子汤。”
　　马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看四周，最后朝杰夫张开双臂：“你真的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我还有事，我是说，我很抱歉，我谢谢你，以及……替我谢谢杰西卡，我不能再和你一起品尝她的厨艺，我还有工作，杰夫。”
　　“是的，你当然有工作，你是我的竞选经理，但……我是说这工作不影响吃晚餐啊？需要加班吗？”杰夫脸色奇怪地看向马丁：“先去吃饭，有了力气才能更好的工作。”
　　马丁愣在原地，看着杰夫：“你说什么？”
　　“我问你需要加班吗？”杰夫疑惑的挠挠头，对马丁说道。
　　马丁追问道：“前一句。”
　　“你是我的竞选经理，不是吗？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华盛顿一起展示实木球和实木板揭示真相吗？”杰夫露出个爽朗憨厚的笑容，语气认真地说道。
　　马丁瞬间失语，他连续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手里捏着那个汉堡立在原地纠结着，最终，在记者和镜头的注视下，他回过头，深深看向了西方，随后转过身对杰夫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和满口白牙：
　　“你不怪我诽谤你？还准备继续让我当你的竞选经理？”
　　“有些怪，所以你要记得赔我十四块。”杰夫想了想，对马丁笑了起来：“我不仅赔偿了好市多七美元，我还买了一百个大号TT，送给了街坊们。”
　　阳光下，马丁快步追上去，与杰夫并肩朝着前方走去。
　　汤米坐在路边一辆轿车的副驾驶上，看着杰夫与马丁走远，对驾驶席上的佩奇问道：“杰夫演技有些差，我骂了他很久，才勉强能拿得出手，看，马丁演技不错，多自然，一个重情重义又有自我坚持的黑人形象，情绪的转变简直行云流水。”
　　“Yeah，黑奴解放前，黑人可不止演技不错，简直是无可挑剔，自由毁了黑人。”佩奇在驾驶席上双手握着方向盘，语气淡然的笑着回应了一句，不过很快他就敛起笑容：
　　“索菲娅·奥康纳小姐打来电话，说苏珊经纪公司有两个女演员，拿到了比较直观的证据，随时都可以找福克斯的麻烦，然后沃尔夫·塔克也打来电话，他安排的调查记者也拿到了一些关于KeyBank的资料，用吉姆·曼兹先生描述的话语形容就是，和黑鬼女人的下面一样黑的黑料，最后是斯蒂芬·宾恩先生，他说，如果你再不和他通电话，他就来迈阿密亲自动手宰了你。”
　　“记得让吉姆找那些调查记者的麻烦，那么黑的黑料，怎么可能那么轻松拿到，别信吉姆的鬼话，那话明显是嘲讽沃尔夫安排的记者是个菜鸟。”汤米拿起车上的一份报纸摊开，随后示意佩奇开车：“而且时间还早，等我玩玩游戏，换换心情，我没想到来迈阿密度假，还能玩玩政治游戏，带我去迈阿密退伍军人事务部管理中心转转，看看怎么才能让杰夫接触到那些老家伙。”


###第242章 只看前半部
　　迈阿密退伍军人事务部管理中心。
　　这里负责处理迈阿密地区所有涉及到老兵的行政事务，也管理着迈阿密地区大大小小各处退伍军人养老院，老兵福利院，老兵诊所以及老兵公益食堂等设施。
　　汤米拿着一些简介资料，脸色有些蛋疼的从管理中心的正门走出来，拉开车门坐回车上，随后取出钱包，数着里面的钞票，算上自己的一百块，也才五百三十块，佩奇看出他脸色有些难看，在旁边说道：
　　“按照在加州时的情况，如果给退休警察协会捐四百块，已经足够在协会季度答谢晚宴收到一封邀请函，如果觉得零钱看起来太寒酸，我可以去帮你换成四张百元面额的钞票。”
　　“我知道，这里比加州便宜，三百块就能拿到邀请函，但我不需要季度答谢晚宴的邀请函，杰夫现在根本没能力在晚宴上发表讲话，而且只是四百块，协会也不会给他竞选发言的机会。”汤米深吸一口气，有些郁闷地说道：
　　“他没有金主，没有基本盘，什么都没有，所以根本无法与晚宴上的有钱人达成交易，只能去榨干某一个群体穷鬼的钱，只有把那个群体变成杰夫的基本盘，确保他拥有值得其他党内参选人重视或者与他合作的价值之后，有钱人可能才会和他聊聊，最主要的是，那些政客早已经有人想到争取这个群体的选票，民主党排名第三的候选人杰拉德·里奇曼，他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捐给了这里两万块，也就是说，除了我们出更多的钱，不然此刻这里的所有官员或者职员，都不会理会我们，更不会为了杰夫摇旗呐喊。”
　　“需要我开车吗？”佩奇对这种事不关心，只是对汤米询问道。
　　汤米翻看着手里那些关于老兵福利机构的简介：“是的，只能用笨方法，把那些老人院一间一间走过来帮杰夫筹款，迈阿密一共十二处退伍军人老人院，我们最少在每间老人院拿到两千块，按照每处平均入住人数42人来计算，每个老家伙最少要捐给我们48块，那可需要包装一下杰夫，不然靠现在杰夫这副愚蠢的德行，别说48块，48美分都不可能筹到。”
　　“去哪？”
　　汤米把退伍军人事务部免费提供的下属机构简介丢去后座：
　　“开车，我们先去租车行，再去服装店，然后去录像厅，还要去找个发型……对了，马丁好像做过理发师。”
　　等汤米忙完一切回到杰夫家时，杰夫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不过并没有早早上床睡觉，相反，杰夫家的客厅此时正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四个孩子，正眉飞色舞的在电话机前排队打电话，轮流催促自己的同学好友现在打开电视机，收看自己父亲的英姿，小姨子吉娜也排在四个孩子的身后，准备打电话去老家乡下，向那些亲戚们吹嘘自家姐夫如今成为了能登上电视的大人物。
　　对很多乡下人而言，出现在电视机上是无法想象的一件事。
　　杰夫和自己老婆则甜蜜的依偎在沙发上欣赏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画面，杰西卡对新闻画面中的杰夫形象懊悔不已，认为自己今天该让杰夫穿上那套他们结婚时的那套西装，那样能让他看起来更帅气一些，而杰夫则说汉堡店老板特意打来电话，表示他给自己寄了二十块的小额支票支持他选举，并且告诉杰夫，下次如果他再上电视，希望他能继续举着自家的招牌汉堡。
　　至于马丁，则和杰夫的两个大聪明好友扎克与艾伦，认真讨论他和杰夫谁的演技更出色。
　　看到汤米走进来，整个客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机里的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停顿了两秒钟，众人才回过神来各自忙碌，杰西卡则起身表示，帮汤米留了一份晚餐。
　　“杰夫，我帮你租了一辆车，正停在外面，来试下。”汤米婉拒了杰西卡让他品尝中餐的提议，朝杰夫歪歪头：
　　“还有，我在外面都能听到你们在里面大呼小叫，不知道还以为你依靠地平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呢，低调点，只是登上几家本地电视台的新闻节目而已。”
　　杰夫一头雾水地站起身：“你帮我租了一辆车？可是家里有三辆车，为什么还要租车？”
　　他家里有三辆车，一辆是他开的福特三厢Tempo，方便在后备箱放他维修管道的各种工具，一辆则是杰西卡开来买菜或者接送孩子的家用福特水星，还有一辆是雪佛兰家用六座休闲车，方便他们一家六口周末时集体外出活动。
　　其他人也都听到了汤米的话，此时和杰夫一起好奇的走出了家门，想要看看汤米帮杰夫租了一辆什么样的汽车，结果走出来之后，所有人似乎瞬间都被石化，愣在当场。
　　众人眼前，停了一辆成色破破烂烂的1979款福特F150皮卡，而且车身喷涂了丛林迷彩的涂装，在车前机盖上，更是喷着一副美利坚国旗以及一句显眼的口号：
　　“这里是美利坚！向古巴人说No！”
　　所有人都被这辆车的造型震惊到说不出话，杰夫的大聪明好友扎克甚至捂住嘴，震惊到低声骂了粗口：“Shit！汤米，你在古巴裔占总人口45%的第十八区，居然把这辆车完整开了回来？没有被古巴裔砸掉？”
　　“上去试试，你明天要开这辆在美国军队立下汗马功劳的皮卡车前往退伍军人老人院，慰问那些退伍老兵，发表一番感人的演讲。”汤米对杰夫说道。
　　杰夫看到这辆卖相连普通都称不上的破烂老式皮卡：“我不太懂，汤米，为什么要开这辆车？我那辆福特Tempo成色比这辆要好很多，才刚刚三年车龄，这辆车最少也被人在沼泽地蹂躏了八年。”
　　“福特Tempo？你他妈在开玩笑？开那种车去全部是退伍老兵的场所？”汤米看向杰夫先是骂了一句，随后眼珠转动，又看向马丁：
　　“马丁，帮杰夫翻译翻译，为什么不能开他的车去那种地方。”
　　作为汤米的嘴替，马丁耸耸肩，毫无保留地开口：“因为那些老兵会问杰夫，嘿，小子，你他妈买车时，汽车行是让你把自己那对蛋蛋抵押在那里了吗？所以你才买回来一辆娘们儿才会开的车？”
　　“很好，翻译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汤米拉开皮卡的车门，从里面取出一大套服装递给杰夫的妻子：“这是明天杰夫要穿的服装，迷彩棒球帽，迷彩T恤，马球裤和靴子。”
　　“还有～”汤米最后取出一盘录影带递到杰夫手里：“学学如何当个硬汉。”
　　杰夫低头看了一下，那是一部1978年上映的老电影，西尔韦斯特·史泰龙主演的《拳头》。
　　讲述一个满腔热血，因为不满资本家和政客勾结贪腐压榨工人，领导工人罢工的年轻工人，最终成长为与政客，资本家以及黑手党勾结的卡车司机工会主席的故事。
　　汤米在杰夫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要看这部电影时，开口补充道：“最重要的一点，只准看前半部，后半部目前不适合你。”


###第243章 第二课
　　晚餐后，因为要教教杰夫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所以汤米，马丁和佩奇带着他去了扎克家，免得影响杰夫家人们的正常休息。
　　杰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欣赏着汤米特意为他找来的老电影，马丁则立在沙发后，帮杰夫剃掉那头乱糟糟的棕黄色头发，给他换上了个美国大兵最亲切的圆形寸头。
　　忙完头发，马丁又坐在杰夫身边，陪他一起看史泰龙，不时提醒杰夫学着电影里史泰龙的动作习惯和讲话语气，因为那样能增加他的男人气概。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丁被身边传来的鼾声吵醒，他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打了个哈欠，就看到本该继续观摩学习的杰夫此时在旁边的座位上好梦正酣，并且那健壮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搂在了他怀里！
　　“holyshit！这混蛋没有男人味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基佬！”马丁拨开对方的胳膊迅速站起身，随后不爽的骂了一句。
　　看到杰夫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继续调整了个姿势沉沉睡去，马丁起身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罐冰啤酒再走回沙发前，用力摇晃了几下罐体，随后拉开拉环，把冰凉的啤酒喷在杰夫的脸上：
　　“Cool！原来当年白人折磨我们这些黑鬼的感觉是如此的爽！爬起来给老子继续用你身上所有的眼死死盯住电视机里的史泰龙！模仿他的语气！他的动作！看看你的德行，杰夫，史泰龙老二上那些毛看起来都比你硬！我老……汤米吩咐过，在黎明来临之前，我如果不能让你看起来像是被一块美利坚花岗岩雕刻出来的硬汉，我他妈就要被一根比花岗岩还硬的电击器教训！我保证，我会在被教训之前，先宰了你！”
　　杰夫被冰啤酒刺激的瞬间清醒，双手忙乱挥舞，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抹掉脸上的啤酒，看到马丁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杰夫露出个委屈的表情：“马丁……我学不会电影里那家伙，我就是个普……”
　　“呲～～～～住口！”马丁摇晃着啤酒继续喷到杰夫的脸上，整个脸布满凶狠与绝望：“露出个凶狠的表情给我！现在，不然我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恐怖。”
　　杰夫抹掉啤酒，仍然是那副无辜表情：“我……”
　　“佩奇先生！Fuck！给他看看不听话的下场！”马丁愤怒的在客厅咆哮了一声。
　　佩奇手里拎着一支啤酒，从餐厅慢悠悠显出身形，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最大号的电击器，打开开关，电弧噼啪作响，朝着两人走过来，淡漠地开口：“如你所愿，马丁。”
　　杰夫看着那根噼啪作响的电击器，有些惊恐的吞了口口水，马丁则露出了残忍的狞笑：“你死定了，杰夫，在……啊啊啊啊～～”
　　马丁整个人痉挛着摔倒在地，四肢趴在地上还不断抖动，手里的啤酒掉落撒了一地，看起来就像是马丁被电到小便失禁，嘴角都被电出了白沫。
　　佩奇举着电击器，把闪烁着蓝白电弧的那端递到脸色惨白的杰夫鼻前：“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要么现在去继续学习如何成为史泰龙，要么我送你去见上帝，让你能直接与他本人当面讨论地球是什么形状。”
　　杰夫快步做回沙发前，如同乖乖的小学生，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烁烁的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嘴里不断重复着电影里史泰龙的台词，脸上也努力模仿着对方那张硬汉脸。
　　刚才被吵醒，穿着一身袋鼠造型睡衣的房主扎克，睡眼惺忪的从二楼卧室走下来想要搞清楚客厅为什么这么吵闹，然后就站在楼梯口目睹了刚才残暴的一幕。
　　他目瞪口呆的立在楼梯上足足两分钟，才手脚并用迅速爬回楼上：
　　“感谢上帝，去年我登记参选时没遇到马丁和他的朋友们，推广地平说这个伟大工作还是交给杰夫的好！”
　　马丁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大声呻吟着爬起来，看向若无其事的佩奇，抓狂的咆哮道：“Shit！你就不能给他来一下？”
　　“白人不打白人，就像电视上说的Girl Help Girl。”佩奇收起电击器，对马丁说道：“而且，他可是要竞选众议员的男人，我怕他当选后来找我的麻烦。”
　　“所以，你不怕我找你的麻烦？”马丁怒气冲冲地问道。
　　佩奇喝了口啤酒，无视马丁的愤怒，坐到杰夫身边露出那根电击器：“所以，我该怕你找我麻烦吗？”
　　“如果不是因为你慧眼独具，挖掘我，让我成为了BT的总裁，我早就让马丁的果实那群暴徒兄弟送你去见上帝，佩奇。”马丁恨恨不爽的小声骂了一句，找个理由说服自己，不是因为打不过这个老警察，而是因为对他还有残存的感激之情。
　　佩奇接替他之后，马丁走到餐厅想要找几块冷掉的披萨充饥，然后就惊讶的发现，自己老板汤米居然还没有睡觉，而是身边的桌面上堆着足有半人高的各种报纸，他正伏在报纸堆后写着什么，刚才自己几人在客厅的争吵甚至都没有干扰到他。
　　“老板，我们继续去喂鸽子吧，我保证从下药到上门收那些沾染鸟粪的脏衣服，全部都由我来负责，你就负责继续坐在广场搭讪漂亮的古巴妞！我受够了政治，至少喂鸽子不用被佩奇那个老混蛋用最大号的电击器电我的腰！我还没结婚，我不想婚后我老婆和我上床时，总质疑我的床上能力，还疑惑的问我，为什么我身上总有一股电烤牛腰肉的香味。”马丁拉开汤米不远处的另一把餐椅，咬着披萨不满地说道：
　　“这根本没有我们喂鸽子吃泻药赚的多，杰夫也根本没有那些政客们筹款的能力，报纸上说，共和党那个叫莱蒂的女人，登记参选第一天，她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就收到了二十万捐款，我们只收到四百多块，都凑不到最低一千块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发起额度，那些老兵都是被美国抛弃的穷鬼，怎么可能会捐给杰夫这个傻瓜，你还准备让我陪他去小海地与自由城忽悠比老兵更穷的黑鬼，听起来根本没有赢得机会。”
　　汤米把最后一句话写完，随后把钢笔丢开，活动着手腕抬起头看向马丁：“这就是美国有无数亿万富翁而只有一个美国总统的原因，从政之路从来都比从商之路更加艰难，但好处就是，获得了权力，财富紧随其后，接踵而来。”
　　“斯坦福大学有没有教你，杰夫这种傻瓜在没有获取权力之前，怎么先获取财富与那些已经富有且有政治基础的政客们竞争？”马丁对汤米问道。
　　汤米点点头，笑着看向马丁：“当然有，欺骗，谎言以及幕后交易，我可以给你上第二课。”
　　“我还是喜欢喂鸽子。”马丁有气无力的趴在餐桌上说道。
　　他现在是真的觉得帮杰夫这家伙竞选还不如回南迈阿密的小哈瓦那喂鸽子更赚钱，而且不需要这么累人。
　　“你真的觉得我只是为了赚钱才帮杰夫？”汤米叹了口气，看向马丁问道。


###第244章 它是真相，亦是谎言
　　马丁抬起眼瞄了眼汤米：“难道不是吗？”
　　“我耗费大量时间帮杰夫制定竞选战略时，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越南战争时，美国国防部因为兵源不足发起了一项十万爱国者项目，也就是为了满足后朝鲜战争时期的冷战以及越南战争的兵员需求，他们降低了征召标准，把之前征召士兵要求应召者在测试中至少拥有最低95智商的限制，放低到了只需要80的智商。”
　　“再加上那些政客热血沸腾，激情洋溢的宣传，十万个低智适龄青年因为爱国而加入军队，杰夫的父亲哈雷·拉文就是其中一员，他青年时曾第一次报名参军，但因为智商测试显示他只有92的智商，被遗憾的刷了下来，本以为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与军队结缘，没想到越南战争爆发，他已经二十七岁，娶妻生子，国防部的征兵令却又发到了他手中，表示他符合征兵要求，而且美国现在需要他挺身而出。”
　　“那个和杰夫一样憨厚爽朗，受到街坊们喜爱的青年，告别妻子和儿子，以爱国之名踏上了战场，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死在了越南，他以为他和他那十万个爱国的士兵兄弟们，战死之后会收获英雄的称号，知道他们收获了一个他妈的什么称号吗？白痴军团。”
　　“这些士兵与其他士兵被区分开来，在国防部内部，他们这些低智士兵，拥有另一套福利待遇标准，他们死后拿到的抚恤金要比其他士兵少一大截，活着的白痴军团成员，退休金总额也与那些职业军人差距达到最少五千块以上，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因为这些政客眼中的傻逼根本不可能懂什么叫另一套标准。”
　　“那么为什么要单独征召这个白痴军团派去越南，而不是征召美国预备役呢？因为那里是政客和有钱人的孩子庇护所，在预备役服役，不需要前往前线战场，那些提前得到消息的政客们，早早给自己适龄的孩子套上预备役的光环，安全，并且胜利后也能对外宣传，在战争时期曾光荣服役，反正只要战争结束，他们服役时是在前方还是后方，不重要。”汤米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看向马丁：
　　“看过一部1987年的电影《全金属弹壳》吗？里面有个被折磨羞辱，反应迟钝，体重超标，最终杀死战友随后自杀的白人新兵伦纳德，就是白痴军团那十万爱国士兵的缩影，提出这个项目的将军多年后终于被谴责，但那又如何，他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只是不疼不痒几句质问。”
　　“谁真的记得那些人？他们虽然智力低下，但却真正的热爱这个国家，可是这个国家谁真正的在意他们？《第一滴血》中的约翰·兰博，是他妈被美国精心培养出来的职业军人，回国后都被当成战争狂和杀人犯羞辱，何况是那样一群根本不懂反抗的白痴？如今，那些人已经垂垂老矣，如果没有人为那些人发声，那些纯粹的爱国者只能背负着伤疤默默死去，就像杰夫的父亲。”
　　“杰夫是个存粹的人，他是最好的人选，他是爱国者，他是爱国者的儿子，这就是我帮他的理由，如果国会能出现一群撒谎成性的骗子统治，那为什么不能出现一个真正的爱国者。”
　　“想想那些爱国却又弱智的青年，战死在地球遥远的另一端，他们愚蠢，甚至可能蠢到连死后的灵魂都会迷路，直至今日，一直飘荡在越南丛林之中，无法还乡。”
　　汤米语气平静地说完之后，有些唏嘘的看向马丁：“你想问我什么来着？”
　　“Fuck！我想问你，帮杰夫竞选成功之后，我能不能带着钱陪他去华盛顿，我要干死那些混蛋！Fuck！”马丁听到咬牙切齿，他这是第一次听说美国政府居然干出过这样残酷的一件事。
　　派出十万个可怜的白痴，炮灰一样死在越南？按照白痴含量而言，他觉得黑人中的白痴一定比白人多出不少，也就是说，有大量傻乎乎的黑人兄弟被骗去了越南，死于战场。
　　在他曾经的认知中，最坏的人是那些毒贩，杀人犯，暴徒，至于那些在电视上抛头露面的政客，也许贪污，也许无能，但比起手段残忍的毒贩，杀人犯，似乎差了太多。
　　直到刚才听汤米讲完杰夫父亲那批人的遭遇，他才意识到，再残忍的毒贩，再变态的杀人犯，再残暴的街头暴徒，都比不上美利坚这些政客。
　　什么样的政客，才能完全丧失人性，利用爱国宣传，把那些活在世上本就够艰难的人们，当成炮灰送上战场。
　　“圣经曾经说过，我不自禁我口，我神之痛必言之，我心之苦必诉之，我岂沧海，岂鳄鱼，致尔防御我乎。”汤米伸手拍拍情绪有些激动的马丁：
　　“帮帮这个可怜纯粹的好人，帮帮这群可怜纯粹的好人，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硬汉，赢得大家的支持，带他去华盛顿，让他能在华盛顿国会当众替他以及他父亲甚至所有可怜的人，发出他们想要发出的声音。马丁，这就是我们，该做的，最正确的事。”
　　“杰夫！你他妈要争口气！你父亲的灵魂还他妈在越南飘荡，等着你救赎！”马丁猛然站起身，朝着客厅走去，同时嘴里大声喊道：
　　“如果你学不会，我保证要替美利坚十万个爱国的白痴教你尝尝越南人对待美国俘虏的滋味！他们中的很多人，还在等你带他们回家！”
　　看到马丁那副愤怒至极的表情，汤米坐在餐桌前忽然恢复了平静，开口叫住他：“马丁。”
　　“What？”马丁回过头，脸上的怒气还没消散。
　　“你现在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帮杰夫？”汤米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马丁喉结动了动，开口说道。“……为了那些可怜的，至死仍然爱这个国家的老家伙。”
　　“No，为了从那些可怜的老家伙手里拿到钱。”汤米开口说道。
　　马丁整个人像是突然漏气的充气娃娃，刚才脸上的激动，愤怒随着汤米说出的话而变成了震惊，甚至没有站稳，朝后微微踉跄了半步。
　　“刚才的那段话，是在蛊惑聆听者愤怒，从而忘记发言者真正的目的，以为发言者和他们中的一员。”汤米微笑着对马丁说道：
　　“第二课，它是真相，亦是谎言。”
　　马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刚才因为汤米的话想要干掉所有政客，但现在又觉得汤米和那些欺骗可怜人的政客没有区别！
　　甚至用的理由都一样，爱国！
　　只不过一个骗那些人送命，一个骗那些人捐钱。
　　马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朝客厅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老板，为什么要教我一个黑鬼这些，为什么就……就不能让我真的相信，我们是为了美国，为了那些可怜人？”
　　“伟大者皆已不朽，唯卑劣者长存。”汤米点燃了一支香烟：
　　“也许是因为，你是霍克家的磨坊主？”


###第245章 杰夫的演讲
　　戴蒙德退伍军人专属老人院，活动大厅外的走廊通道内。
　　马丁帮杰夫戴上那顶棒球帽，随后又用软毛刷在杰夫的脸颊扫了几下，确定这张脸看起来又狠又硬之后，才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看起来美国退伍军人事务部就该请你去做美国退伍军人的官方代言人，很硬。”
　　面前的杰夫，壮硕的身躯把汤米故意买来的小一号迷彩T恤撑到几乎裂开，整个人都充满了侵略性以及一种生人勿进的剽悍气势。
　　“马丁，你确定……这稿子适合对老人们说吗？里面的脏话比我三十多年说过的脏话都要多。”杰夫活动着两条被袖口箍紧的手臂，对马丁小声说道。
　　马丁低喝道：“闭嘴！杰夫，别质疑我！你等下要做的，就是情绪饱满的向那几十名二战老兵念完手里这份脏话含量超过任何一个黑鬼街区的演讲稿，别辜负它，因为那是……那是我昨晚熬夜写出来的。”
　　老板汤米辛辛苦苦写完的演讲稿，最终居然愿意把作者的头衔让给自己，马丁没想到为什么汤米会做出这个决定，但他觉得这不是坏事，毕竟自己是竞选经理，总需要拿出些唬人的东西证明他并不是只会去好市多偷Trojan。
　　“我已经读了很多遍，可是每一次仍然会被感动，这稿件里的情感几乎快要溢出来，实在太感人了，所以马丁，你父亲其实也死在了战场上，对吗？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绝对不会……”杰夫说起马丁为他准备的演讲稿，脸上全都是钦佩的表情。
　　“我他妈已经解释过很多次，我父亲没有参军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开车时……”马丁不爽的盯着杰夫，打断了对方的吹捧。
　　杰夫自从第一遍看完就已经开始吹捧他，所以马丁已经无法获取快感，他现在更需要其他听众听完之后的震撼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杰夫目光真诚地看向马丁：“他开车时怎么了？”
　　“你就一定要这么好奇吗？”马丁目光嫌弃的瞪着杰夫：“就不能给我些隐私？”
　　“我们是朋友，我和扎克，艾伦什么都能聊，艾伦还对我和扎克说过他最重要的秘密，他有次想要搞清楚口交是什么感觉，哪个的感觉更出色，于是去了佛罗里达动物园，悄悄在球杆上抹些东西让山羊，长颈鹿，斑马等等舔了一下……”
　　“打住！打住！”马丁瞪起眼睛：“哥们儿，跟你们三个生活三天，比他妈我在黑鬼社区生活三十年还要大开眼界！Shit……去动物园享受免费口活儿？佛罗里达到底是怎么培养出你们三个大聪明的！”
　　“你如果这个秘密不足以交换你父亲的经历，我还可以说我最重要的秘密，我……”
　　“我听不下去了，我不想听，我他妈是懂羞耻的黑鬼！”马丁阻止杰夫继续说下去，自己无奈的压低声音开口：“OK，我告诉你，你要保密。”
　　“当然。”杰夫满脸认真的保证道。
　　马丁犹豫一下，压低声音：“他有一次开车时嗨大了，一边开车一边打飞机，被警察截停，对方还是个女骑警，我老子一手忙碌，一手降下车窗，就在球杆的紧要关头，就看到女警那张脸探过来……于是我父亲除了驾照，还给了对方脸上一些其他东西，然后就因为涉嫌在公众场合猥亵警务人员，羞辱警务人员，袭击警务人员，X骚扰警务人员等一堆罪名进监狱度假。”
　　“我……哇额，我……我想说，其实我有时压力大，也会故意待在车上，待到深夜，偶尔也会做那种事，但好像……好像不可能喷那么远。”杰夫瞪起眼睛，有些狐疑地问道。
　　“那是种族天赋，不然你以为那混蛋靠什么给了我十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马丁说道：“继续看演讲稿，别再和我聊我父亲可以吗？”
　　又过了一会儿，汤米才与戴蒙德退伍军人专属老人院的负责人推开活动大厅的门走了出来，负责人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在汤米的介绍下，他与杰夫握了握手，敷衍的笑笑：“看在你为本院捐赠一些食物的份上，你大概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拉文先生。”
　　杰夫看向汤米，汤米对他点点头：“去吧，就大方的对那些老兵们念稿子就可以，不需要脱稿。”
　　“我会的。”杰夫认真地点点头，深呼吸了几次，等马丁又帮他检查了一下妆容，这才握着那份演讲稿，转身推开活动大厅的大门大步朝着主席台走去。
　　“之前也有政客会来这种地方寻求支持，不过他们每个几乎都能脱稿演讲，可惜，即便他们口齿流利到完全脱稿，也几乎筹不到什么钱，因为这里的老兵们不懂政治，也不关心政治，这是无用功。”负责人对汤米笑着说道。
　　他不看好政客来这里筹款，之前不是没有人来过，但效果非常差，这次来的杰夫·拉文，在他看来，比那些政客更加不如，甚至演讲都需要找稿子念，那简直就是在等着站在台上，手足无措的被那些完全不懂礼貌为何物的老兵们嘲讽羞辱。
　　汤米倚在门框处，望着走上主席台站稳的杰夫，嘴里笑着地说道：“老兵们当然不懂政治，不然早就造反攻占白宫了，而不是等到今天杰夫的出现。”
　　老人院的活动大厅，平时主要是老兵们的自由活动场所，供他们在这里闲聊，做些简单运动，看电视，听广播之类，但现在，主席台下摆满了座位，大概四五十名经历过二战的退伍老兵坐在台下，大部分都已经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有近半身体是残疾，需要轮椅或者其他工具辅助，几名护工此时靠墙站立，观察着老人们的身体情况，并示意老兵们保持安静。
　　但老兵们显然不给护工面子，也不准备尊重此时站在台上的杰夫，在台下大声叫骂着：
　　“嘿！又收了钱然后让我们浪费一两个小时坐在这里听政客的屁话？希望我们投票支持他，或者捐钱给他拿去找妓女上床？”
　　“嗬～去死吧！我他妈宁可把钱捐给德国支持他们复活希特勒，都不会捐给这些该死的政客！”
　　“希特勒如果还活着，至少能让美国人知道我们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现在人人把我们当成废物！”
　　“回家吧，小子！别指望我们听你的废话！”
　　杰夫立在台上，观察着这些因为自己出现，而被迫牺牲平时自由活动时间来听他筹款演讲的愤怒老兵。
　　坦白说，他有些紧张，虽然马丁已经陪他演练过几次，但等真的到了真正开始时，望着那些不信任，嘲讽，不屑等等目光的观众，杰夫仍然感觉有些不适应，好在马丁说过，如果感觉紧张，就深呼吸，杰夫努力回想着电影中史泰龙那副临危不惧的表现，不断深呼吸让自己的紧张慢慢褪去，最终，在众人的笑骂嘲讽中，摊开早已经读过多次的演讲稿，对着麦克风念出上面的第一句话：
　　“美国陆军佛罗里达国民警卫队上等兵杰夫·拉文，见过各位。”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下面的老兵们居然慢慢停下了羞辱，虽然神色仍然不善，但大厅内至少安静了下来。
　　之前每次选举时，也会来很多政客寻求他们这些老兵群体的支持，那些来拉票的政客往往也都有服役经历，但那些混蛋每次开口自我介绍，说出来的都是各种军官职务，他们以为提起在军队的职务就能让这些老家伙产生亲近感，实际上，只要对方爆出部队番号和职务，大家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上过战场，只是在军队大后方镀金。
　　你见过哪个军官退役之后，需要沦落到住在这种糟糕的老人院等死？这里全部都是老去的普通士兵。
　　来这里炫耀军衔和官职，是以为这些已经为国轧断腿的老兵们站起来给他敬个礼，说一声长官好吗？
　　所以那些人往往结果适得其反。
　　但现在面前这个年轻大个子白人，自我介绍只是美国陆军一名上等兵，和这里大多数老人服役时的身份一模一样，这一句话，就表明叫杰夫·拉文的这个家伙，不是那些军校出来的高官子弟，只是个普通人。
　　这也让老兵们想听听这个上等兵能说出什么，他们嘲讽过拥有上尉，上校之类军衔的政客，但还没遇到过一个以上等兵军衔退役的家伙来这里演讲筹款。
　　“军队没教会我怎么演讲，为此，我的竞选经理帮我找来很多政客之前在筹款时用过的演讲稿供我抄袭，看到那厚厚一叠的稿子，我大开眼界，那些没打过仗的娘们儿，口活儿是真他妈出色，现在我明白，我老子为什么会在越南战场上神魂颠倒，参加了大毒蛇行动，一定是被那些政客口了一次，去你妈的政客，只懂躲在后方的软蛋。”
　　这些粗鲁的话语，让下面很多老兵哄笑出声，军人骂政客是常态，哪个军人在服役时没骂过那些贪生怕死，只懂在后方喋喋不休，不敢在战场上前进一步的政客呢？
　　杰夫眼睛盯着演讲稿，嘴里继续说道：“我看完那些演讲稿之后，没有抄袭，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更有才华，而是我他妈一个高中毕业的上等兵，看不懂那些屁话，什么叫做社会群体分化，什么叫做开放式外交，开放式外交，我的理解就是我家里那三条狗在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下乱搞，最后还射在了外面！把露天野战说成哲学，去你妈的政客。”
　　老兵们又一次捧场的发出了各种粗俗笑声，就这么几句话，在场的老兵就相信这个上等兵不是伪装的，自从离开军队，除了同样身份的老兵之外，其他人很少会和他们说这样低俗且纯正的笑话。
　　“我决定自己写演讲稿，所以各位别担心会太长，我绝对不会说‘我尽量长话短说，以便给在座各位留出填写支票支持我的时间’这种无数政客自以为幽默的屁话，我知道所有政客都用这个笑话当作演讲开场，但他妈我就是不知道它好笑在哪里？”
　　“而且那些家伙也不会短说，每次都要滔滔不绝一两个小时，去你妈的，一两个小时，他何不回家舔自己老婆呢，如果他能舔自己老婆两个小时，我保证他老婆绝对会更爱他，但说一两个小时的屁话，这里的人不可能爱上他。”
　　“一两个小时的演讲总结下来，无非就是开场先说长话短说，然后说自己梦想，伟大抱负，最后说一句上帝保佑美利坚。”
　　“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把你们的钞票和选票交给我，我要去华盛顿！一个穿着上千美金的高级西装，戴着价值数万块的钻石名表的政客，忽悠一堆连瓶威士忌都买不起的穷鬼掏钱给他买去华盛顿的车票，去你妈的，我宁愿自己买张车票去你家，操你那因为你去华盛顿而独守空房的老婆。”
　　“其实这话也有些偏颇，我收到过消息，只出车票钱应该不太可能得手，但如果愿意捐给那些政客五十万，绝对能操他们的老婆，多加二十万，还能同时操他老婆的妹妹，我看到有人变得激动，冷静，各位长官，你如果真的为了她们捐给那政客五十万，我保证那会是你这辈子最恐怖的经历。”
　　全场又一次响起了笑声，甚至还有口哨声和掌声。
　　不过在走廊门口听着杰夫演讲的老人院负责人，此刻却皱起眉，他看向和他沟通，以捐一些食物换取杰夫演讲半小时的汤米：
　　“你确定他是来这里做募款演说？而不是举行兵痞低俗脱口秀巡演？那些话实在太难听了。”
　　“好的演讲就是这样幽默，能让大家笑出声。”汤米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希望这些退伍老兵坐在台下听杰夫讲两小时的《沉思录》？相信我，那玩意讲十分钟就能有最少一半的老兵想要去找把枪轰碎杰夫的脑袋。”
　　“所以，你觉得好的演讲就是给下面的听众讲露骨低俗的笑话，捐五十万就能操那些政客的老婆？”负责人不满地对汤米说道：“我真该在同意之前，先看看你们准备的稿件。”
　　汤米取出香烟点燃，随后开口说道：“这个不是笑话，我有个叫斯蒂芬的朋友，他亲口对我说的，他和他家族的基金会每年都捐给民主党大概五百万，用来支持各个民主党籍的国会议员，他称呼这笔钱叫做嫖资，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已经睡过十七个希望他追加捐款的议员年轻貌美的老婆或者女友，他曾经给加州某个州议员追加了二十万捐款，那个议员的老婆和妹妹为了表示感激，特意陪他聊了一夜的民主自由。”
　　“你在开玩笑！这不可能！”负责人语气肯定地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又写满了跃跃欲试。
　　汤米和负责人在就捐款就可以拥有议员候选人老婆陪睡权这个话题深入讨论时，杰夫在主席台上正加大声音：
　　“我想说，去你妈的长话短说，去你妈的伟大抱负，去你妈的上帝保佑美利坚！这些都是狗屎！我不明白这些自以为是的政客，是嗨多了吗？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和什么样的一群人讲话？”
　　“没有人比面前这群人更懂长话短说！因为他们的职业生涯永远都只有一句‘Yes Sir！’”
　　“没有人比面前这群人更懂伟大抱负！因为他们的职业生涯就是伟大抱负的最佳诠释！”
　　“去你妈的，这种话需要那些政客讲给我们听？我宁愿对自己脑袋来一枪，都不想听那些鸭子在我耳边呱噪！”
　　“当国家需要我们这些士兵的时候，报纸上称呼我们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基石，当我们带来和平之后，报纸上称呼我们这些报废的国家工具是麻木，冷漠，只剩下死亡和等待死亡的酒鬼，毒虫……去你妈的！”
　　“就是被称呼为酒鬼，毒虫，等待死亡的这些退伍老兵，几十年前让那些如今能随意羞辱他们的人免于被希特勒塞进焚化炉，老兵们用鲜血与生命守卫了这个世界的和平！让那些流离失所的各国难民能来此存身，因为老兵，他们才他妈没有被希特勒或者斯大林甚至丘吉尔杀掉，然后呢，那些幸存者的后代，现在开始羞辱这个国家伟大的守护者是他妈的酒鬼，毒虫，刽子手，杀人狂，是他妈社会安全隐患，是他妈和平道路上的绊脚石！”
　　“去你妈的！没有这些老兵，他们的尸体早他妈已经腐朽成灰，连当流浪汉绊脚石的资格都没有！”
　　全场老兵随着这句话都呼喊出声，在这些满身伤痕的老兵心中，是他们改变了这个世界，是他们带来了和平，可是现实却是如今的他们，被羞辱，被嘲讽，甚至上街买瓶酒都要被警察盘查，好像自己不是为美国奋战负伤的军人，而是被困在美国的苏联军人，没有尊重，没有地位，除了满身伤疤，什么都没有。
　　“享受了和平的幸存者孬种们，在你们面前侃侃而谈，吹嘘自己见过世面，洞悉国际局势，每一个看起来都无所不知，改变世界，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而我们呢，在他们口中，是除了最便宜的啤酒牌子，最便宜的毒品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傻逼。”
　　“去你妈的！孬种们！我们见过世面，我们曾远赴意大利，顶住炮火和超强风暴，强行登陆西西里！我们曾远赴法国，为了掩护盟军，驾驶驱逐舰不顾击沉风险强冲奥马哈海滩！我们曾远赴亚洲，为了击败日本，驾驶飞机把东京化为火海！”
　　“我们见的世面，是那些此刻侃侃而谈的傻逼无数倍！我们带来了和平！然后呢？我们收获了什么？”
　　“一具破破烂烂满是伤疤的身体！一笔低到让人发指的退休金！一群被社会与时代抛弃的工具人！”
　　杰夫眼眶已经泛红，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收获了什么，还收获了手术死亡率最高的医疗福利！如果不懂的话，我可以说的更清楚一些，就是……去你妈的！我快说不下去了！”
　　“就是在普通医院做手术，一百个人只有一个人可能会意外死在手术台上，而在退伍军人事务部下属医院做手术，一百个老兵，有四个半无法活着走下手术台！Fuck！”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手术水平更高的医生，更先进的医疗工具需要更多的钞票，华盛顿那些政客不愿意再为我们这些已经报废的工具拨款，他们觉得，现在你们这群走在街上都能吓哭小朋友的老家伙还能活着，都是他们恩赐！”
　　“去你妈的！”
　　“我们的确丑陋不堪，手被炸断，腿被截肢，脸上还挂着比他妈弗雷迪还吓人的伤疤！我们丑陋吗？当然！但他妈我们的灵魂是如此纯净！”
　　“而那些政客，每一个看起来都风度翩翩，实际上，迈阿密最脏的下水道老鼠排除的大便，都没有他们的灵魂肮脏！”
　　“外形丑陋的老兵们，就该死吗？去你妈的！我要让你们活着！”
　　随着杰夫这句话说完，只要不是瘫在轮椅上的废人，全部都站了起来，激动的大声叫嚷，回应杰夫这番话！
　　果然只有真正的底层士兵，才了解自己这些老兵的遭遇！这个叫杰夫·拉文的小伙子，是他们的自己人！就是这样！明明为国尽忠过，可是现在美国国会却拒绝拨款改善他们的医疗环境！
　　“我是个傻瓜，如果不是傻瓜，谁他妈愿意参军保卫这个国家，我当然是傻瓜，你们也一样。”杰夫慢慢吐出一口气，表情严肃地看着台下神情激动的老兵们，等老兵们欢呼，咆哮等等发泄完之后，才继续说道：
　　“杰夫，你是个傻瓜，你不能去选举。街坊们会这样说，报纸上会这样说，我的竞争对手也会这样说，他们嘲笑我，杰夫这个傻瓜什么都不懂，他参加选举就是个笑话，回家吧，现在美国不需要你挺身而出，你最好滚回家继续修理那些该死的肮脏的管道！你是个傻瓜，傻瓜不懂政治，不懂局势，不懂经济，不懂变革，不懂竞选……”
　　“去你妈的！傻瓜的确什么都不懂，但他们懂得爱这个国家！”杰夫突然用力大吼，直至破音！
　　负责人看到全场四五十个老头好像陷入了某种狂热，顾不上在和汤米聊天，迅速走进去招呼手下的护工们安抚其中看起来过于亢奋的一些老家伙，免得他们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心脏不堪重荷，当场猝死。
　　这可是这家老人院之前从没有过的场面，一个退役上等兵居然有这么强的煽动力？让这些老兵看起来仿佛随时能起身重返战场？
　　在负责人完全不理解老兵们为何如此激动时，杰夫看向众人身后的马丁，马丁对他不断做着放松的动作，示意他放缓语气，杰夫顺从的降低音量，按照之前演练时的状态，平缓开口：“这是我父亲说过的话，他也是个傻瓜，一个叫做哈雷·拉文的傻瓜，在美国陆军第一步兵师第三步兵旅第二大队服役，绰号开罐器，因为只要他在场，就能让战友们开心的咧开嘴巴大笑，像是一个一个被打开的罐头。”
　　“他是越南战争第一批参战者，那其实是他第二次参军，他十八岁第一次参军时，在测试中被刷了下来，智商不够，军队说我们不需要傻瓜，你回家吧，然后他就乖乖回家娶妻生子，直到越南战争爆发，征兵的人才再次登门，对已经成为一个优秀木匠的他说，现在国家需要你这个傻瓜去参军。”
　　“我父亲没有拒绝，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但我永远记得我妈妈哭着问他，那些混蛋在父亲第一次参军时，曾如此恶毒羞辱他是个傻瓜，不配参军，为什么他现在还要去服役！为什么？”
　　“我爸爸对她说，他可能真的是个傻瓜，他不是为了那些征兵的混蛋服役，他是为了这个国家，这个国家需要傻瓜挺身而出。”
　　“很可惜，他没有撑到战争结束，死在了越南……我……”杰夫说到这里，又有些哽咽，他顿了一下。
　　台下那些老兵中，有一个坐在轮椅上旁边挂着尿袋的黑人老兵开口大声喊道：“孩子，战死的才是英雄！看看我们，活着的只是垃圾！你该感到开心！你该感到开心！你父亲是个英雄，他不用看到现在这该死的局面！”
　　“谢谢，谢谢，让我……让我念完这个演讲稿……我父亲……错过了我人生中的很多重要时刻，我第一次看成人杂志，我第一次打飞机，我第一次给心爱的女孩写信，我的小鸟长出第一根毛发，我第一次谈恋爱，我结婚，我第一个儿子的出生，我第一个女儿的出生……”杰夫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
　　“他还缺席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的重要抉择，那年，我成年了，我人生的道路上第一次出现了分岔口，两条路，一条路是参军服役，一条路是继续读书，我不知道哪条路是人生正确的路，因为我是个傻瓜。”
　　“最终，我做出了和我父亲一样的选择，我知道他当年选择了参军服役那条路，结局是战死沙场，但我不后悔沿着他选择的这条路继续前进，因为我和他一样，深爱着这个美丽的国家。”
　　“现在，他将继续缺席我人生中第二次重要抉择，我的人生道路又一次出现了分岔口，两条路，一条是参加选举，去华盛顿干掉那些政客，为退伍老兵们争取应得的权益，更好的医疗水平，更高的福利待遇，更多的正面关注。”
　　“另一条路，退选回家，继续当个沉默的傻瓜，每天钻在各种脏兮兮的管道里和老鼠作伴，对那些老兵们的不公遭遇熟视无睹，默默无闻，像个哑巴一样度过余生。”
　　不用杰夫再说其他的话，现场的老兵们已经在几个老兵的带领下，异口同声地喊着整齐的话语：“参选！杰夫！让我们活着！参选！杰夫！让我们活着！参选！杰夫！让我们活着！”
　　马丁扭头看向靠在门框处叼着香烟打瞌睡的汤米，又看看已经被震撼到好像下巴脱臼的摄影师，有些不可思议的对摄影师问道：“一篇脏话大全，就能获得选民支持？如果真的是这样，总统大选时，候选人为什么不雇我们黑鬼去帮他们写演讲稿？”
　　“语言真的有感染力，我如果不是知道杰夫是个根本什么都不懂的傻瓜，都准备掏钱支持他。”摄影师回过神来，对马丁说道。
　　等全场老兵好不容易再一次被安抚下来，杰夫看着众人说道：
　　“我第一次做选择时，就曾幻想过，如果我父亲还在身边该有多好，那样，他就能给他的儿子在人生道路的选择上一个正确建议，可惜他不在，我只能自己做决定。”
　　“但是，这一次的选择，我不想再自己决定。”
　　“我想请求在座曾与我父亲一样为国征战的你们，代替我已经战死沙场的父亲，给我一次建议，让我感受一下，在人生中缺席的父辈关爱是什么滋味。”
　　“我希望你们告诉我，我该走哪条路，无论你们最终告诉我哪个答案，我都会欣然接受，因为……”
　　“你们是我的父辈，是比我更爱这个国家的……爱国者。”
　　“最后，按照演讲管理，我要在最后说一句，上帝保佑美利坚……去你妈的！我不想说这句话，因为我相信，如果美利坚真的一直被护佑，那一定与上帝无关，而是你们！你们这些真正的爱国者，守护着这个伟大的国家！”
　　说完之后，杰夫用力丢掉那叠演讲稿，稿件在空中散开飘落，杰夫双眼泛红的走下主席台，和那些老兵们抱在了一起。
　　那画面真是感人，演讲途中的几次情感流露，不可能是杰夫的伪装。马丁在心里想着：“老板，我……”
　　“滚上去把稿件收好，抓紧时间，今天还他妈要把这演讲稿在五个老人院再讲五遍。”汤米懒洋洋的睁开眼，对马丁说道：“杰夫可以迷失，自以为真的要把那些老家伙当成自己的父亲，但是你作为竞选经理，得知道我们来做什么，赚钱。”


###第246章 竞选策略
　　结束了今天一天所有的行程之后，累到脚酸腿软的马丁坐在福特F150的后座，哪怕再想休息，也先帮杰夫已经红肿的眼睛滴了些眼药水，随后又拿起带有麻醉和润喉效果的Cepacol口腔喷雾对着杰夫大张的嘴巴喷去，等忙完这一切，才舒爽的靠在后排车座上，嘴里还不忘鼓励杰夫：
　　“现在看起来政客赚钱也很辛苦，当然，也可能只是你这种穷鬼政客赚钱辛苦，毕竟那些大政客一天只需要出席一两场募款酒会，而你一天跑了六个老人院。”
　　如今的杰夫已经完全没办法回应马丁的夸奖，今天一天，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完成了六场高强度演说，这让之前从没有单日说过这么多话的他嗓子火辣疼痛，整个喉咙都肿了起来，每一次发声都像有人用锉刀打磨他可怜的声带，此刻他紧闭嘴巴，努力让喷雾药剂迅速缓解着疼痛。
　　虽然疲倦，但杰夫却非常亢奋，那些老兵们好像父亲一样给他拥抱，鼓励他，给他支持。
　　副驾驶上的汤米数着钞票，任由马丁和杰夫两个人靠在后排闭目休息，直到佩奇把车开到杰夫家门外，他才扭过头对杰夫说道：
　　“到了，晚上不要和你老婆玩嘴巴游戏，不准喝酒，不准吃洋葱，辣椒，早点睡，明天马丁会带你继续去跑老人院，直到把迈阿密十七家退伍老兵老人院全部跑完，还有，杰夫，如果之后的每一天你都表现像今天一样优秀，我保证你会拿到去华盛顿的车票。”
　　说着话，汤米对杰夫伸出手掌，杰夫闭着嘴，但脸上带着笑点点头，随后用力和汤米击了个掌，又和马丁碰了下拳头，这才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黄昏的家门外，妻子杰西卡带着四个孩子，外加扎克和艾伦两个好友，都正等着他的归来，杰夫张开双臂，抱起了两个冲过来的小女儿，随后一群人拥簇着他走进了家门，消失在汤米的视线中。
　　等杰夫离开，马丁活动着刚才闭目小憩时有些僵硬的脖颈，随后兴奋的搓了搓手，对汤米说道：“我们今天赚到了大钱，对吗，老板？我可看到那些老兵们有多激动。”
　　汤米把自己腿上用来装现金和支票的背包，连同他刚刚记录完捐款人和捐款数据的账簿一起交给马丁：“三百一十七个人，小额支票和现金加在一起，共计六千七百二十五块。”
　　“按照你之前说我们拿走八成的说法，我们大概能拿走……”马丁没想到汤米居然把钱都交给他，他迟疑的接过来，随后认真的开始计算，想要搞清楚他们能从这些捐款里分到多少。
　　“明天你要抽时间去迈阿密市政厅正式登记注册，成立杰夫·拉文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把这些捐款全部注入进去，然后再以委员会的名义取出三千块，大量制作杰夫的竞选宣传形象广告牌，印好他的竞选口号‘向古巴人说No’，然后给我塞满第十八区所有古巴人的聚集地。”汤米示意佩奇开车，等佩奇发动之后，才对还在畅想分钱的马丁说道。
　　马丁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抬起头看向汤米，发现汤米并没有改口：
　　“老板，你一直说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赚钱吗？现在钱到手，却又要花出去？而且，制作广告牌，安装在古巴人的聚集地？你知道愤怒的古巴人一定不会让广告牌活过当晚的，你这主意，就像在迈阿密自由城制作广告牌，上面写着黑人拳王阿里是个白人一样，没把广告牌安装人员当场杀掉，都算是他们懂礼貌。”
　　制作一堆明确敌视古巴人口号的选举广告牌，安装去古巴人的地盘？这是准备作假账吗？对外公布制作了一万个广告牌，实际上做一千个，送去古巴人地盘，等古巴人毁掉之后，刚好让人无法再确定广告牌投入？
　　马丁还在猜测汤米的想法时，汤米已经继续说道：
　　“再雇些懂拍摄的人去跟踪拍摄安装广告牌的画面，把古巴人焚烧，毁坏那些广告牌的画面记录下来，再然后，把那些视频画面以杰夫竞选广告的名义，在电视台播出，在报纸上登出，广告语就一句：有人说，这一区有45%的古巴裔，但这不是他们无法无天的理由，爱国者杰夫提醒各位，勇敢向古巴人说No。”
　　马丁张了张嘴巴，写着抵制古巴人的广告牌，被古巴人毁掉，然后再把古巴人的行为放到电视上广播？古巴人有什么错？被人在家门口指着鼻子骂滚出美国，还不能撕掉广告牌了？白人真他妈坏透了。
　　汤米用点烟器点了一支香烟：
　　“安装广告牌的员工尽量用黑人，懂吗？嘴巴恶毒的那种黑人，我需要他们最好在安装广告牌时就激怒古巴人，最好能当场发生冲突。”
　　汤米叼着香烟，望着车窗外不断后掠的风景：“对此刻我们已经陷入重大危机的国度而言，黑人和白人的矛盾那都他妈是小问题，无论谁是主人，谁是奴隶，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外人正在入侵，无论身份之前是奴隶还是主人，这一刻，让我们抛去芥蒂，团结起来，先把该死的古巴人赶跑，然后再讨论到底该抽黑人多少鞭子的问题。”
　　奈何汤米听完完全没有反应，反而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还有，把杰夫与老人院黑人老兵们拥抱的照片登在黑人喜欢看的报纸上，我们要给黑人灌输一个道理，黑人和白人都是自由的佛罗里达人，但古巴人就他妈是该死的古巴人。”
　　那态度让马丁都忍不住产生了错觉，是自己刚才的语气用错了？老板真的没能听出其中的嘲讽，反而听到了鼓励？
　　不过没等马丁继续开口尝试作死，汤米已经吐出口烟雾说道：
　　“你还需要尽快注册一家政治顾问公司，从杰夫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拿走多少捐款当作报酬，由你向杰夫提供的服务合约来决定。”
　　马丁顿时愣住：“你是说，我……我注册一间公司，我是老板？我在合同上填多少，杰夫就要付给我多少？”
　　汤米点点头：“而且不需要分给我，不需要分给佩奇以及尼克那些摄制组的坏家伙，赚多少都是你的，当然，你如果需要雇用除我们之外的人手，开支也要你来支付，不需要付钱给我。”
　　自己老板可从没这么大方过，一间公司都是他马丁的，而且汤米还愿意无偿帮自己出主意，所有钱都由他来支配，到底出了什么事，黑人之光冈比亚终于三天扫平了苏联，现在决定进攻美利坚了？让老板这个吝啬白人想要在黑人真正统治这个国家之前示好自己，免得被抓去枪决？
　　“按照今天的数据推算，十七个老人院全部走完，大概能筹到一万八千块左右，最终肯投票支持杰夫的人，保底也应该能达到三千人，作为能帮杰夫这种傻瓜，在短时间得到三千人支持的竞选经理，哪怕最终输掉，你在很多人眼中，也已经算是个厉害角色，为了得到你这种人才，他们会投资或者收购你的小公司，让你拿到一笔钱，然后加入更大的政治顾问公司，去帮助更多的政客竞选，简单来说，第十八区二十万人的选举，你如果最终在这场竞选中，能让杰夫一个政治素人拿到一万张票，无论输赢，你的公司都值70万，这就是竞选活动的选票真实成本，政客为了得到一张选票，需要付出大概100块左右，其中70块由他雇用为他制定竞选战略的政治顾问或者竞选经理所处的公司赚走。”汤米把头靠在靠背上，笑着说道。
　　“你陪杰夫这几天继续去走访演讲的同时，我会去另外筹款，你需要再去抽时间注册一家私人民意调查公司，雇用一批电话调查员，这样能以调查公司的名义光明正大拿到本区民众的家庭电话号码，打给他们进行民意调查，而不用被控告电话骚扰，但实际上就是电话骚扰他们。”汤米弹了一下烟灰，对马丁说道。
　　马丁听到调查公司，恍然地点点头：“这个我明白，就是调查公司会打电话问支持哪个参选人，对吧？然后故意只给出两个参选人名字，一个在本区大名鼎鼎，一个则是闻所未闻的无名小卒，这样能让那个有名的看起来得到了更多支持，每次到了选举阶段，就有无数狗屁民意调查公司以电话投票调查的名义打进来推销他们背后支持的参选人。”
　　“那只是市议员那个级别的白痴才会提出的问题，你的民调公司提出的问题是要把民主党排名第一的那个叫罗萨里奥·肯尼迪的古巴女人搞下去，你给民众设计的调查问题是，是否支持罗萨里奥·肯尼迪之前提出且大力推动的重罪犯休假计划。”汤米打开自己手旁的笔记本，翻到一页扯下来，递给马丁。
　　马丁接下来的同时嘴里说道：“这是什么问题？什么休假计划？”
　　“电话那边的民众，会和你问一样的问题。”汤米说道：“上面写了答案。”
　　马丁低头看了一下被汤米扯下来的那张纸，上面清晰的写着——
　　【佛罗里达州之前禁止一级杀人犯外出休假，但这个叫做罗萨里奥·肯尼迪的古巴女人，在之前担任迈阿密市委员会委员期间，试图通过一条所谓重刑犯休假计划的州法案，那就是允许一级杀人犯如果在服刑一段时间后表现良好，那么他们就能和其他轻型犯一样，享有外出休假探亲的罪犯福利。】
　　不过很快他就闭上了嘴巴，停止调侃，因为后面汤米写了这条法案在短暂试行阶段的后果——
　　【一个因入室抢劫杀死一名七岁黑人男孩，最终因为犯下一级谋杀罪而判处终身监禁的罪犯，在试行阶段得到了外出休假的机会，然后这家伙绑架了一对年轻夫妇，在丈夫面前多次强奸妻子，随后残忍的杀害了他们。】
　　随着这件惨案的发生，这条法案也被停止推动。
　　“Fuck！那罪犯凭一己之力毁掉了无数黑人的休假梦想，他最好是个白人。”马丁看完之后，骂了一句。
　　“让这一区的白人，黑人都相信，这女人是古巴派来的共产主义间谍，她已经腐蚀了肯尼迪家族，接下来就准备放出无数被关押的古巴罪犯，让他们合法的杀掉美国人，你要雇用律师和调查员，去找出那个被凶手杀害的孩子的尸体照片，找出那对年轻夫妻的照片，去找死者的家属们，让家属们拿着照片，出现在对方的办公室外，家庭外，集会上，如果可能，我希望他们甚至出现她和前夫肯尼迪上床时，我要看那个女人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崩溃，要看她被人们质问，指责而无力辩驳，把那些照片展示给她的子女，总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她出来参选，只有一个目的，为了古巴人，正在屠杀无辜的美国人。”
　　汤米的声音非常平静，车内的温度也不低，可是马丁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女人也是民主党，和杰夫是同一个党派。”
　　汤米眼都不眨一下地说道：“那女人的基本盘是古巴移民，就算杰夫愿意背着老婆舔她的古巴奶子，也无法收获她背后那些古巴选民的支持，因为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毁掉她也就不用犹豫。”
　　马丁用力咽了口口水，一个女人，可能和自己老板一次都没见过，甚至之前彼此都没听过对方的名字，就因为……对方要和杰夫争一个众议院席位，汤米就能面不改色的设计如此狠毒的计划，彻底毁掉对方。
　　恐吓她的子女，四处展示死者尸体的照片，让死者都无法安息，诬陷对方是古巴间谍……
　　马丁不敢继续去想，他晃了晃脑袋，随后主动换了个话题：
　　“老板，你刚才说……你在我和杰夫筹款时，也要去筹款？你接下来不和我们在一起？”
　　“十七个老人院的老兵，才能筹到不足两万块，所以他们不是金主，他们只是杰夫的基本票仓，假设杰夫能收获三千个老兵支持者，如果最终他支持率不足，需要退选，那么也能把老兵们卖个十几万，但无论是两万，还是十几万，都太少了，我们需要那种能开出大额支票的金主。”汤米把烟蒂朝着车窗外丢去：
　　“能让他改头换面，租赁大型场地，买下广告位，霸占电视广告，报纸头条的大金主。”
　　“你之前不是说，这一区那些有钱的公司，机构都已经……有了选择？”
　　“所以我才要和你们分开进行，我会另外成立一个社会慈善机构，用慈善机构不需要披露捐款人信息的特点，吸纳那些……竞选黑钱。”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炫耀自己捐款？”
　　“当然，比如一些与主流宗教典籍稍微有些偏差的教会组织，我简单了解了一下，在佛罗里达，这种教会组织有不少，而且各个都很富有。”
　　“等等，你……你是说那些打着上帝旗号，实则稀奇古怪的邪教？”
　　“注意措辞，那他妈叫做宗教自由，马丁，是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赋予美利坚人民的权利！人民有权利决定自己信仰什么造型的上帝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汤米非常不满的纠正着马丁的话语：
　　“同样信仰上帝，只是因为对同一本《圣经》的宗义理解有所不同，就被那些主流教派诋毁为邪教，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佩奇把车开到扎克的家门外：“老板，到了。”
　　汤米拉开车门，准备下车，马丁忍不住追问道：
　　“杰夫能给这些邪教什么好处？”
　　汤米想了想：“不知道，也许杰夫当选后，会寻求加入美国国会众议院宗教保障委员会？他会呼吁国会开放允许所有教派在美国各地以宗教自由的名义开办独立电视台的权力？看对方需要什么，我就说什么。”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骗邪教掏钱出来的借口，反正我们只骗一次，也没指望杰夫把这个位置以世袭的名义，传给他的子孙。”汤米下车，朝着扎克家走去。
　　马丁追在汤米的身后：“所以，大额捐款，也就是老板你口中的黑钱，牢牢掌握在你成立的那个社会慈善机构手中，给杰夫花费多少，完全看你的心情，我手里那些钱，连你手里那些零头都比不上？”
　　汤米笑容灿烂地说道：“二八分账，非常公道，以杰夫名义赚来的钱，两成握在你手里，八成握在我手里。”
　　“他如果值得投资，就像奖励听话的狗狗一样，奖励他多一些，如果不值得，我们拿着钱，去找下一个愿意听话的狗狗。”
　　“是不是美利坚政治现在听起来，通俗易懂了些？”


###第247章 邪教教主是什么模样
　　马丁回到暂时被充作竞选办公室兼宿舍的扎克家的客厅，刚从冰箱取出两罐啤酒，正准备递给汤米一罐，随后和他详细讨论一下如果二八分账，自己作为竞选经理能拿到多少钱。
　　只是没等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佩奇和摄制组组长尼克，两人各自抱着厚厚一摞书，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让马丁一时大脑有些宕机，佩奇这个面目可憎的光头老家伙哪怕掏出一百个电击器都不会让他觉得有任何值得惊讶的地方，但……帮忙搬书这种活儿？怎么可能？
　　这让马丁觉得这世界一定出现了什么重大事件，因为往常这种苦力活，无论自己躲得多远，佩奇都他妈会不辞辛苦找上门来，吩咐他去干。
　　“冈比亚总统兑现了该死的承诺！发兵占领了美国？所以……”马丁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激动，抓着啤酒看向佩奇：
　　“所以美国白鬼们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
　　汤米把客厅一处牌桌上的杂物扫落，佩奇和尼克走过去把那摞硬封书籍放在桌上，佩奇拍了拍最上面那本书的封面，对马丁解释道：“尼克说，这些书的主人特意强调过，不准让这些典籍被不洁者触碰，我的概念中，不洁者这个词等同于黑人，也包括冈比亚。”
　　“谢谢你，尼克。”汤米看向脸色满是好奇的摄制组组长尼克，道谢道。
　　不过与之前总是满脸因为汤米不配合拍摄的绝望表情不同，此刻的尼克脸上写满好奇，他把书放在桌上，特意歪过头从侧面看了一下那些书书脊上的名字，从那些花纹就能看出这些都是基督教相关典籍，但除了一本《圣经旧约》之外，他居然全都没看过，甚至说连名字都没听过。
　　《伊格纳休七书》《革利免一书》《巴拿马书信》《驳阿比安》《以诺一书》《黑马牧人书》《十二使徒遗训》……
　　尼克自认自己比起大多数只会在震惊或者危急时祈求上帝的美国人而言，更像是个基督新教徒，至少他只要时间允许，都会最少每两周去一次教堂，并且他还加入了基督教知名的青年社区组织“活力新生青年”，一起祷告，聚餐，做义工之类，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尼克这种基督徒，就已经算是真正的信仰者，毕竟大多数年轻人已经没兴趣把时间放在教堂一起祷告，用经文充实自己的内在，他们更喜欢用毒榀或者药物麻醉自己空虚的灵魂。
　　但他一个正统新教徒，居然完全没听过这些书的名字。
　　“一个穿得好像3K党的家伙好像做贼一样，把这些书交给了我，叮嘱我说，不准让不洁者触碰。”尼克忍住去触碰那些书的欲望，对汤米问道。
　　杰夫在老人院对着老兵们演讲时，汤米抽时间去了几处迈阿密的教堂，然后就让他帮忙去巴拿马，又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帮忙去拿一些书回来，然后他开车去了巴拿马，就在一处小教堂，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袍的白人青年，偷偷摸摸把这堆书交给了他。
　　“不用在意那家伙的鬼话，这不是什么名贵典籍，没什么太高的收藏价值，只是很难短时间内迅速买齐而已。”汤米坐在桌前，拉开座椅：“这些都是佛罗里达州巴拿马基督教第一浸信会教堂的主任牧师肖恩·麦克丹尼尔的藏书，被他儿子，同时是我兄弟会校友的实习牧师偷偷借给我的。”
　　“第一浸信会？我没听过这个教派。”尼尔露出个狐疑的表情。
　　随后又恍然大悟地开口：“它就是你说的那个想要去联络的……非主流宗教组织？或者说，邪教？”
　　随后马上与那一摞书拉开了距离，毕竟对他这种正统基督徒而言，最好与这种与正统教派背道而驰的理论保持距离。
　　“No～当然不是～”汤米看到尼克的反应，马上笑着解释道：“它当然不是邪教，它属于美南浸信会，是美南浸信会的一个下属小分支，就是一些原美南浸信会教众认为教派已经变质，所以又独立衍生出的分支教派而已，比起美南浸信会稍微有些极端，也有人称呼它白袍浸信会。”
　　旁边的马丁人都已经傻掉，愣了好一会才开口：“比TM极端的美南浸信会还要极端？白袍浸信会？”
　　佩奇走过去夺走马丁手里的一罐啤酒：“你可以理解为，比起普通3K党，这个教会组织的人烧死黑人时，不止穿白袍，还会拿圣经，佩十字。”
　　马丁口中的美南浸信会是美利坚最大的基督教浸信会教派，也是排在福音派身后的美国第二大基督教教派。
　　“见鬼，白人种族主义者专属教派！”马丁缓过神来，大声骂了一句。
　　美利坚南方黑人对这个美南浸信会可谓是深恶痛绝，虽然废除奴隶制已经一百多年，现在已经是他妈文明的1989年，可是美南浸信会仍然规定，成员教会和成员家庭必须悬挂一面联盟国国旗。
　　它臭名昭著的另一个称呼是：美利坚种族主义白人基督教徒的最后堡垒。
　　汤米接过马丁手里仅剩的那罐啤酒，打开拉环喝了一口：“不，是另一个基督教教派小分支，它不歧视黑人，它有很多黑人成员，大家都很善良，虽然都是穷人，但大家全部都如同天使，平易近人。”
　　“那为什么……你要做如此多的准备工作，如果真的平易近人，你完全可以……直接去见面。”尼克才不相信汤米嘴里冒出来的这些字眼：“我知道你经常引用《圣经》，你比很多牧师可能都更懂得宣讲教义……但这些宗教典籍，普通牧师都未必会接触，更不用说普通信徒。”
　　“你想象中的基督教邪教教主是什么样子？”汤米放下手里的啤酒，拿下第一本书，同时嘴里笑着对尼克问道。
　　汤米丢出的这个问题让尼克陷入了思考，十几秒之后，他才迟疑开口：“人民圣殿教吉姆·琼斯那种人？”
　　“老板，我有个疑问，他……他说的那个人，我是不是也认识？”马丁在旁边听完尼克对邪教教主的描述之后，果断对汤米问道。
　　这描述，和他该死的老板汤米·霍克除了名字不同，以及宗教不同之外，不能说过于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汤米喝着啤酒，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地说道：“马丁说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他会觉得没见过面的吉姆·琼斯与我很相似，他没见过吉姆·琼斯，只见过我，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知道我，了解我，我根本他妈不在乎是不是有上帝存在，吉姆·琼斯也是这种人，那只是我们这种人用来利用的道具，在我们这种人眼中，上帝和Trojan没什么区别。”
　　“吉姆·琼斯信仰上帝，他十三岁就去教堂定期礼拜，而且他不会和你一样对上帝如此不敬。”尼克面露不满地说道：“你该对上帝保持敬畏。”
　　汤米耸耸肩：“他是为了牧师的老婆，十三岁就和牧师的老婆搞在了一起，他那天去礼拜，只是为了确认牧师在忙碌，而他刚好能趁机去牧师家里安慰那个熟透多汁的老婆，我五岁开始就和哥哥一起被我妈妈逼迫着去教堂，但十二岁我的小鸟长出毛发之后，我就改了性子，开始和两个死党主动去教堂礼拜，你猜是因为什么，因为我家附近那座教堂的牧师的老婆真漂亮……两个去偷看他老婆和电工偷情，一个在教堂把风，是的，没钱订阅小电影频道的乡下生活就是这么无趣。”
　　“而且吉姆·琼斯如果真正的敬畏上帝，就不会用《圣经》和信奉无神论的共产主义进行杂交，搞出他那个人民圣殿教，我说过吗？如果没有去斯坦福大学读书的机会，都准备去神学院读书，托我妈妈的福，我在基督教典籍上下过很多功夫，宗教辩论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对吉姆·琼斯的了解你也不如我，如果我没有赚到钱读斯坦福，而是去读了神学院，现在说不定已经正在某个教堂担任牧师，一边搞小女孩一边布道。”
　　看到尼克脸色难看，一副随时准备给自己一拳的模样，汤米低头沉吟一下，随后抬头反问道：“唯有上帝能让我对他保持敬畏，可惜他未降临于此，而他留在这世间的信徒，不值得我们膜拜，我怕我跪倒撅起屁股，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后面，承认吗？那些人就是有这种瞬移能力，前一秒在你身前满脸圣洁，下一秒就已经站在你背后，给那玩意抹油。”
　　“那并非上帝的错。”尼克半天才挤出这样一句话。
　　即便是虔诚的新教徒，他都找不到替那些无良牧师或者主教辩解的理由，那些混蛋都该下地狱。
　　“回到最初的问题，如果我要见的邪教教主和我一样，靠一本圣经混饭吃，内心毫无信仰，贪婪，凶狠且好色，我为什么要看这些深奥晦涩的典籍来备课？”汤米拍拍这些书，对尼克说道。
　　尼克呼出一口闷气：“所以，邪教教主是什么样子？”
　　“加里·杜尼，高中毕业于俄亥俄州基督教门诺派的美国中央基督学校，大学时就读于原教旨主义的慕迪圣经学院，主修《圣经》神学，研究生则就读于福音派的惠顿神学院，学习希腊文字，再后来，在美国长老会把持的普林斯顿神学院学习古希伯来文释经，拿到博士学位，前普林斯顿神学院教授，前联合圣经公会，前美国圣经公会首席经义互译编辑，世面上如今被基督教，犹太教，撒玛利亚教，亚伯拉罕教甚至伊斯兰教的信徒们捧在双手中的经文，有很大一部分都由他编译而成。”汤米把手指放在眉心处用力揉捏了几下：
　　“现在，他是佛罗里达州‘基督重临之路’教会创始人，那是一个被几乎所有主流教派拒绝承认的边缘基督教组织。”
　　尼克愣了好几秒钟，才从那一长串介绍中回过神来，随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它……或者那位加里·杜尼，到底做了什么，被所有主流教派拒绝？”
　　“没什么，很简单的一件事，他说……”汤米停顿了几秒钟，微微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
　　“听上帝的话，为当为之事。”
　　尼克不解地看向汤米：“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身为信徒，自然要听上帝之言，为当为之事。”
　　“在这位加里·杜尼博士看来，如果信徒们真的要听上帝之言，全世界所有基督教或者天主教以及其他狗屁宗教的牧首，教皇，主教，神父们，就该承认，《新约》是一部伪书，只是他们假借上帝之名行走在世间的工具，加里·杜尼说了和你刚才说我一样的话，对上帝该保持敬畏，但那些教会大人物，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上帝就是和Trojan一样的工具，怎么使用，上帝没有决定权，他们说了算。”
　　尼克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瞬间，冷汗就从他后背上渗了出来，他甚至不敢去质疑汤米说出来的这句话，因为那位加里·杜尼，从高中开始就系统学习基督神学，甚至能在美国圣经公会担任首席编辑，就说明他对基督教所有典籍以及历史的理解已经超出这个世界所有的基督徒，他是《圣经》这本传世典籍被认可的释经人。
　　换句话说，基督教三大主体教派，无论东正教的牧首，天主教的教皇以及新教各教派的大主教，大长老，在传播教义时，用的《圣经》版本很可能都是这个男人编译出来的，他如果说《新约》是一部伪经，那一定是他经过无数次考据之后得到的答案，那答案很大可能是真的。
　　但更可怕的问题是，那些基督教会高层们，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而选择坚持谎言？
　　就像汤米说的，接受的话，损失太大，甚至整个基督教体系都会动荡分裂，但是如果不接受，就表示那些高层的确是把上帝当成攫取利益的工具……
　　“我……你离我远点，汤米，你现在比邪教教主更让我恐惧，我才第一次和你多聊了几句，就要快质疑自己的信仰……天呐～”尼克朝后退开几步，重重吐出几口气，有些烦躁地说道。
　　“我看到你的目光在闪烁，你在动摇，尼克。”汤米似笑非笑的看向尼克：“你是新教徒，对吗？你如果是美国长老会的大长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会怎么做？”
　　“杀了他，不然……”尼克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他是教会大人物，如果他放弃伪善，那么给出的答案就是如此直接凶残。
　　这样一个基督教的资深学者，如果让他活着，对所有基督教体系的高层而言，会是个巨大隐患。
　　“你没机会成为大长老了，尼克。”汤米笑了起来：“除非，你希望看到加里·杜尼成为第二个耶稣，不然，按照他在世界宗教界的影响力，千万不要杀他。”
　　尼克迟疑开口：“所以……”
　　“他们暂停了他释经的工作，给了他传教的资格，让他去证明这一切，然后再把他以及他坚持的真正教义，定义为邪教，慢慢借用那些愚昧信徒的手毁掉他。”汤米耸耸肩：
　　“很有意思，对吧？世人根本不清楚那些身披冠冕的虔信者，那些被诋毁为异端的邪教徒，哪一个是对上帝心怀敬畏的真正信徒，哪一个是该被放逐地狱的可怕异端，就像很多人念诵几十年《圣经》，却连真假都无从辨别。”
　　马丁在旁边听完了汤米和尼克的争论，此时又去取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随后给这次谈话做了个总结：
　　“我对上帝缺乏敬畏。”汤米打开第一本书：
　　“但我由衷敬畏这位邪教教主，当我发现这个组织的存在之后，我希望尽可能了解他，向他坦诚，而非用油滑和诡辩敷衍他，这就是我能给与他的最大尊重。”


###第248章 我一直在家
　　佛罗里达贝县，花园城。
　　老实说，今天尼克是怀着朝圣的想法来见那位加里·杜尼，毕竟前几天晚上汤米说起的对方形象实在太传奇，尼克不想去讨论宗教内部纠纷，只是想单纯见识一下这世界最顶级的《圣经》释经者，能让主流教派集体放逐的上帝信徒，到底是什么风采。
　　可惜汤米那天晚上说完，就又没有了下文，而是在看书的同时，神神秘秘用几天时间打出了好多个电话，又跑去附近教堂做礼拜，直到五天后才宣布，他要去见加里·杜尼，为此，早就按耐不住的尼克亲自扛起了摄像机，他希望么能跟在汤米的身边，尽可能足够近距离的看清楚这位听起来颇为传奇的大人物。
　　按照对方的宣传册留下的地址，尼克带着两个帮忙拎备用电池的手下，陪汤米从繁华的迈阿密大都市，先是飞到了贝县县治巴拿马城，随后又开车抵达最终的目的地加登镇。
　　加登镇，也被称为花园城，名字好听，城镇环境也不错，草木茵茵，街道整洁，只是路上看不到什么车辆与行人。
　　机场的商务车按照约定地点，把车开到了花园城市镇大楼外的停车场，停车场里，一个满脸风霜，但笑容和蔼的白人正靠在一辆大型皮卡车上，微笑着看向跳下车的汤米，试探性的靠近开口询问：
　　“汤米·霍克？”
　　“是我，你是杜尼博士的助手汉金斯先生？”汤米笑着伸出手，与中年人握在一起，微笑着说道。
　　叫做汉金斯的中年人看向从商务车上带着拍摄器材走下来的尼克三人，汤米介绍道：“杰夫·拉文先生的竞选纪录片拍摄团队，加州一个民主党老牌金主，除了捐款之外，帮杰夫额外准备的小礼物，杰夫……你懂的，杰夫没办法亲自来这里，但他希望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切，他真的非常非常佩服杜尼博士。”
　　尼克听到汤米顺嘴扯谎，就感觉有些不妙，这个混球那天晚上还他妈一本正经的告诉他，马丁以及佩奇，他对加里·杜尼的“基督重临之路”教会充满敬畏，结果开口就是谎言。
　　自己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杰夫的竞选纪录片拍摄团队？斯蒂芬·宾恩头脑发昏，从加州派一队人马帮一个相信地平说的家伙拍竞选纪录片？而且尼克肯定，杰夫根本就没听过加里·杜尼的名字。
　　“总之，欢迎各位来到花园城。”叫做汉金斯的中年白人朝尼克三人点点头。
　　尼克扛着摄影机，看向汉金斯旁边那辆大型皮卡问道：“所以，我们还要继续上车出发吗？”
　　“出发？去哪里？”汉金斯疑惑地问道。
　　尼克指了一下皮卡车：“教会，见加里·杜尼先生，我以为这辆皮卡是来接我们的。”
　　“他就在市政大楼内，是的，这栋市政大楼，被我们‘基督重临之路’买下了，方便大家做礼拜，价格便宜到像是白送。”汉金斯扭头朝近在咫尺的三层建筑比划了一下：
　　“花园城在五年前就被解散了，警察局，市政府，消防员……全都解散了，这里是官方意义上的非建制地区，如今，只是个不配出现在美国地图上的人类聚集地，这里的一切，如今都归贝县的县政府负责。”
　　虽然美利坚经常解散一些建制城镇，但尼克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一般来说，解散都发生在大都市圈，更便于管理，这种偏远乡下的小城镇，一般不会出现解散的状况，毕竟县政府距离这里太远，管理起来非常不方便。
　　他转动镜头打量着井井有条的四周：“这么美丽的地方？为什么要解散它？”
　　“大家也不知道……好像被骗了，我们那一年投票新选出了两个花园城政府委员，然后那一年，拥有五名委员的委员会以3：2的投票数通过了一项申请解散花园城的决议，这里的民众一脸茫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然后找到贝县政府，说想要取消这个决议，但县政府说，联邦和州政府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但我们什么时候请求过？县政府又说，通过决议的五个委员都是我们大家选出来的，既然我们选择了他们，就等于赋予他们代替我们行使权力和义务，代替我们做出正确的决定，说起那两个狗屎委员，解散决议之后，就全家搬去了迈阿密，还好搬走了，不然我保证三十多个为此失业的公务员，会宰了他们。”汉金斯有些唏嘘的摇摇头，带着几人朝大楼走去：
　　“县政府计算了已经四年，还没算清楚花园城有多少资产，多少债务，拖欠我的遣散费也已经四年，对了，我也在失业的三十多人之中，我之前是花园城警察局的警长，托解散的福，我失业了。”
　　汉金斯唠唠叨叨的走在最前面，也不在意汤米和尼克他们是否听到了他的抱怨，但尼克来自大城市洛杉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看向旁边的汤米，不太确定的小声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我猜的那样？和纽约，洛杉矶那种大城市一样？”
　　汤米点点头，没有否认：“不然呢？没有第二个答案，每次解散的原因都只有一个。”
　　“但房地产商一般只会在大都市玩这种把戏，而且要比这里的做法更隐晦，为什么这里也会有？”尼克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这里和大城市完全不沾边之后，继续问道。
　　洛杉矶，纽约的都会圈随着人口涌入不断扩大，一些周边小城镇也会被解散，接受市政府的管理，一般这种解散表面看起来是民众的选择，但实际上都有房地产商的身影，问题是，房地产商跑花园城这种乡下地方搞这种手段没道理，这地方甚至没有一处像样的海滩，连度假村都没得建。
　　“又不是只有房地产商人会玩这一招，矿业公司，林业公司，渔业公司……哪一个都可能，矿业公司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也许是矿业公司在附近悄悄发现了矿脉，一旦解散，花园城的所有资产和债务就全部移交县政府，也包括治安，规划，财务，特许经营，司法诉讼，土地使用权等等，一切一切，都与这里的居民再没有任何关系，县政府愿意把土地卖给谁就卖给谁，不需要再得到居民的同意，而且在县与州层面，大公司的公关和游说公司能更隐晦，更灵活，更高效的展开，最后，你最好别把这段话录进去。”汤米用手指弹了一下尼克的镜头：
　　“至于你说那些地产商拿地的手段更隐晦，那是因为大城市的居民太聪明，但这里是佛罗里达贝县，30%的家庭生活处于美国标准贫困水平线之下，你觉得他们聪明吗？如果真的聪明，就不会选出几个早就被收买的委员，替他们毁掉家园，大公司就是明目张胆欺负这里的乡下人没有脑子。”
　　尼克最终只能摇摇头，承认汤米说的有道理，但这种事他们无可奈何，甚至就像汤米说的，最好把汤米的话删掉，免得惹麻烦，这就是他妈的美利坚，政客和资本家只要愿意，能轻松把乡下人当成傻子，骗他们自己放弃权力的神奇国度。
　　他努力让自己把心情恢复成即将见到圣徒的激动心情，跟着汤米追着带路的汉金斯走进空旷的市政大厅，沿着楼梯走上二楼，还没进入房间，只是踏入走廊，汤米他们就听到了一个沧桑且慈祥的声音：
　　“我希望你们明白，我只是一名幸运的信使，在人生道路上跋涉多年，直到我垂垂老矣，我才清楚自己来这世间的真正意义，是上帝让我来传达他的消息给各位信徒，谨记，需为当为之事。”
　　听到这略带沙哑但充满磁性的声音，朝圣者尼克忍不住深呼吸了几次，准备下一秒扛着摄影机出现在房间内，拍下对方的模样。
　　只是还没等他被带进会场，那声音就继续响起：
　　“何为当为之事？”
　　“殴打他人者，当被处死。”
　　“失贞妇女在婚礼中谎称贞女者，当被处死。”
　　“与已婚妇人通鉴者，双方都当被处死。”
　　“而你们两个，犯下了《摩西五经》中的三次死刑，我……”
　　“这他妈是最伟大的释经人？这值得敬畏？”尼克听到后面那几句，差点把摄影机砸在汤米身上，低声骂道：“这比吉姆·圣殿·琼斯还他妈的野蛮与原始！他要处死信众，你他妈还……”
　　“我看见，雷声与闪电都会降下，我们无法阻止上帝为此震怒，但我真心希望，上帝将那雷声与闪电，倾泻在我的身上，愿用己身，消弭你们的罪与上帝的怒火，这就是我当为之事。”
　　“你们担心的惩罚，我愿意承担，但妮基，约瑟夫，你们最该做的，不是因为畏惧惩罚出现在这里祈求得到上帝的谅解，无论何时，偷情都是该被鄙夷的，你们最该做的，是向妮基的丈夫诚心道歉，换取他的原谅，我接下来要见几个新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们现在回去想一想，别再错下去，重回上帝的窄门。”
　　想象中邪教教主下一秒宣布处死信徒的台词并没有出现，里面的声音仍然温和亲切，没有任何波动，而且与他想象的台词完全背道而驰，这让尼克好像被卡住脖子，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在门口的汉金斯用看白痴的眼神回头打量了尼克好一会儿，才又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汤米，想要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毛病。
　　汤米用手指在太阳穴处转了两下，无奈地说道：“他……最近工作压力有些大，精神紊乱。”
　　“我以为……我以为杜尼博士会处死他们，报纸上很多极端教派都会那么做，电影里也是。”尼克小声对汉金斯解释道：“不好意思。”
　　汉金斯鄙夷地看了眼尼克，对汤米问道：“那个加州金主，确定不是和竞选者有仇，才派他过来？你该问清楚，说不定那金主真正支持的，是杰夫·拉文的竞争对手。”
　　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白人，穿着简朴，典型的佛罗里达乡下底层穷人，满脸羞愧的看了汤米等人一眼，随后就低下头脚步匆快的离开。
　　汉金斯推开门：“博士，汤米·霍克在外面，而且他还带来了杰夫·拉文先生竞选纪录片的摄制团队跟踪拍摄。”
　　“请他们进来。”加里·杜尼的声音响起。
　　得到对方的同意之后，汉金斯让开身体，汤米和扛着摄影机的尼克走了进来，一个戴着玳瑁眼镜，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的白人老人在一张大书桌前站起身，走过来和汤米握手打招呼，等寒暄落座，汉金斯退出去之后，毫无教主气场的加里·杜尼目光疑惑地看向汤米：
　　“老实说，虽然之前我和汤米你通过电话，但我至今不清楚你们的来意，而且我不太明白，杰夫·拉文先生是谁，他要竞选什么，以及和我有什么关系。”
　　尼克此时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汤米之前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这个老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古板严肃的宗教学者，也不像那种口齿流利引经据典的传教士，就像是个……市政府某个部门即将退休的老职员，除了脖子上戴着一条银链十字架，几乎找不到与宗教有关的其他饰物。
　　而且看起来，这个老人也不像是那种身家亿万的教会大人物，把教会安置在这种非建制城镇，信徒都是穷人，怎么可能拿出大钱来支持杰夫·拉文竞选？
　　难道汤米真的是敬畏对方，才特意跑来和对方认识一番？
　　聊了一下花园城优美的风景之后，汤米看向加里·杜尼，用好学的语气认真请教道：“是这样，杜尼博士，我偶然了解到你和贵教会的一些资料，那些资料上说，你表示《新约》被错误抄录，被更改了太多，而且诞生之日就没有人哪怕见过原稿，它是一本伪经，而不像旧约，一切有据可查。”
　　“我之前在普林斯顿神学院，主要进行宗教典籍鉴别学的研究，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是的，《新约》存在被后人重建原文的问题，我没有说它是伪经，但从研究角度来看，新约中多卷福音书都存在各种矛盾，风格迥异。”虽然汤米上来就和他讨论宗教典籍的问题，有些失礼，但加里·杜尼却还是认真简练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妈妈是天主教徒。”汤米听完之后，停顿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加里·杜尼笑着说道：“天主教是基督教三大主体教派之一，你妈妈当然可以决定把自己的信仰归属于哪一种教派。”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问题困扰，博士，《圣经》福音书中那些画像，我妈妈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我家中那时挂满了那些福音像，我从小就看那些画面，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马太福音》中的耶稣看起来像是人类，《马可福音》中的耶稣像则是一头狮子，《路加福音》中的耶稣像是一头牛，《约翰福音》中的耶稣像则是一只鹰，我那时向我妈妈，向教堂的神父提问，得到了一个如今的标准答案，那就是耶稣面对不同的使徒而展示出的不同层次形象，人类形象代表耶稣的人性，狮子代表耶稣的高贵，牛则代表耶稣的谦卑，鹰则代表耶稣的高傲，我得到答案后，追问了一个问题，这一次，神父没有给我答案，只有我妈妈拉着我示意我闭嘴，那个问题是，他们四个都是耶稣忠实的使徒，耶稣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他们？为什么对使徒约翰高傲，为什么对路加谦卑？”
　　加里·杜尼听完汤米的问题笑了一下，没有急着给出答案，而是夸奖道：“很少有普通信徒会发现你的第一个问题，一般发现之后，就像你说的，普通的传教士也会用那个不同层次形象的标准答案来回答，但实际上，在公元3世纪，也有一名学者提出了和你一样的问题，但他并非信徒，只是从宗教学角度提出了这个问题。”
　　“耶稣不会变幻他的形象，与层次无关，只是那些使徒传教时，面对的传教群体不同，所以他们描述出来的耶稣形象也不相同，他们需要让一些贵族信徒相信耶稣是和他们一样高贵的存在，需要让另一些穷人信徒相信耶稣是谦卑的，能和穷人平等甚至谦卑的交谈，耶稣从未变换过，比如罗马城的穷人信徒们只接受《路加福音》，而犹太人基督徒则只接受《马太福音》，这不是因为耶稣的形象，而是因为信徒只接受对自己更有利，更愿意相信的那一种信仰，只不过早期基督教团体认为，为了让更多人信仰上帝，没必要在这种事上统一，让人们自己去选择想要接受的传教方式，这也导致很多异教徒以这种角度攻击基督教，而基督教教会又另外整理出一本……”
　　“《驳异端》，爱任纽的《驳异端》，他为了帮教会圆谎，只能说福音书是教会的柱石与根基，四本福音，代表世界四个方向，也代表教会最坚固的四根柱石，四根柱子的建筑物最牢固。”汤米接着对方的话说道。
　　加里·杜尼点点头，目光有些惊讶：“你高中读的教会学校？普通年轻人，可不会了解这些。”
　　“如果有人被和我儿时一样的问题所惑，那么作为您而言，什么才是当为之事？”汤米没有回答，而是目光坦然地回望着老人开口问道。
　　刚才还惊讶汤米对基督教的了解，结果汤米这个问题又让加里·杜尼笑了起来：“当然是布道解惑，孩子，只要他们愿意聆听，我就愿意讲解给他们。”
　　“你会撒谎吗？”汤米迟疑了一下，问了个冒昧的问题。
　　加里·杜尼微微摇头：“我从不撒谎，孩子。”
　　汤米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灿烂：“如果迷惑的人太多，分布在佛罗里达各处，我是说，我需要付给您多少出场费，你才肯出面为世人解惑？或者说，杰夫·拉文先生愿意支付这笔费用。”
　　“传教者为众人解惑，是当为之事，当然不会收取报酬，但……如果愿意承担路费或者给教会捐款，我当然会感激不尽。”加里·杜尼看到汤米的渐变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我觉得那些各地教会的牧师或者神父，也许并不太希望一个外来者去插手本属于他们的工作。”
　　“那些问题不需要你考虑，杜尼博士，我负责解决，包括路费，食宿，以及最终的捐款，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您现在有时间吗？我们随时都能出发，第一站在塔拉哈西，大概人数在两百人，为期两天。”汤米目光烁烁地说道。
　　加里·杜尼耸耸肩，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但……有些让我太意外，我是说，只是邀请我去传教，你大可不必带摄像机过来见我，我虽然年纪看起来有些老，但独自坐飞机出行还没有问题，塔拉哈西，是哪一处教堂组织的集会？”
　　“圣若瑟玫瑰十字会。”汤米坦诚的说出了一个名词。
　　对面慈祥真诚的老人表情呆滞了一下，愣愣看了汤米良久，才慢慢点头，随后缓缓起身：“当然，当然没问题，无论迷途世人是何种身份，都没有问题，但……好吧，我去和大家说一下，孩子，你确定自己信仰天主教？”
　　“我之前说，我妈妈是天主教徒。”汤米说道：“我从未说自己是。”
　　旁边的尼克不知道加里·杜尼的教会是不是邪教，但汤米嘴里冒出来的圣若瑟玫瑰十字会，是佛罗里达州臭名昭著的宗教组织，看到老人慢慢离开，尼克盯着汤米：
　　“你做了什么？”
　　汤米等老人离开之后，才取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没什么，找个真正的天使帮魔鬼站台，魔鬼会为此捐给我帮杰夫成立的社会慈善机构五万块。”
　　尼克马上就搞清楚了汤米的套路，如果佛罗里达那些千奇百怪的邪教首领和老人同台，就更有底气向海外的信徒推销他们自己的宗教著作，毕竟能向他们吹嘘得到过这世界最好的释经人帮助与认可。
　　“你是个恶魔，你会下地狱，汤米，这不是诅咒，这是必然会到来的审判。”尼克低声对汤米说道：“你居然要把这个和蔼真诚的老人，卖给那些疯子！打消这个疯狂的想法！”
　　“你知道更疯狂的是什么吗？”汤米看到尼克的表情，笑着说道。
　　尼克盯着汤米，微微摇头。
　　“我卖了不止一次。”汤米吐出一口烟圈：“而且，我这个魔鬼，已经在地狱，我一直在家。”


###第249章 你有多爱他？
　　汤米拎着一罐可乐，走进马丁新租下的办公室，边打量边说道：“看起来不错，这才是竞选办公室该有的氛围。”
　　宽敞但狼藉的大厅内，隔断了七八处工位，一面墙前堆起了十二个电视机组成的电视画面墙，正播放着不同的电视频道。
　　四处杂乱堆放的印着杰夫头像的竞选物料，五六个胸前挂着工作牌，头戴印着杰夫竞选口号“对古巴人说No”的棒球帽的工作人员则在大厅忙碌，或是把电话挂在耳边，捂着听筒示意同事们小声点，或是眼睛盯着一面墙的电视机，里面是迈阿密地区各种直播访谈节目，一旦某个节目结束，他们马上就准备拿起电话拨打主持人的号码和他聊聊如何登上那档节目。
　　“BT迈阿密那档《早安，自由城》的节目电话一直打不通，那节目已经播完半个小时，可是电话一直占线！”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轻轻敲了两下大厅尽头一处办公室的房门，随后推开，探头朝里面说道。
　　马丁坐在办公室豪华的皮质转椅上，背对着房门，盯着墙上的白板，此时听到对方的话，动都没动地说道：“那就继续拨打主持人和节目总监的号码，你今天的全部工作就是把他们给我找出来，告诉他们，我们现在不缺钱！那些候选人能和他们侃侃而谈，杰夫也可以。”
　　等工作人员退出去，马丁望着白板上用记号笔随便涂抹出来的潦草选区地图，先是在小哈瓦那那里打了个X，随后拿起手机播出个号码，嘴里喋喋不休地说道：“佩奇先生，那些黑鬼的广告牌安装工作进行的如何了？被古巴人打伤了三个，两个现在好像植物人一样……那些古巴人真凶残，是伪装的？你确定是伪装的，而不是真的被古巴人打伤？你他妈用电击器测试来着？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该死的……你是准备让哈特家的所有黑人都尝尝你电击器的滋味吗？”
　　“我那个可怜的弟弟说要多少？三千块？他妈的三千块？很好，拿出你那根好像大象鼻子的电击器，替我对着他老二按下开关！如果他没死的话，让他回来见我，我会再电他一次！教训完他，另一批黑人工人也该会赶到，让摄像机继续拍摄古巴人的暴行，不要让那些傻逼老兵帮忙去打古巴人！不！哪怕他们主动请缨也不行，拦住那些被酒精泡坏脑子的烂货！告诉那几个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家伙，如果敢开枪杀了古巴人，杰夫这辈子都别他妈再想当选！”
　　身后的房门被人打开，本就被佩奇说的现场消息搞到火大的马丁捂住听筒，头也不回大声咆哮道：“我他妈说过多少次！注意礼貌！我是哈特咨询公司的老板！给我足够的尊敬，不然你们这些实习生别想拿到我的推荐信！滚出去！”
　　“先生，霍克家的人让我通知你，他家的磨坊需要你去帮忙推磨。”汤米倚在玻璃门处，笑着开口。
　　“HolyShit！”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马丁丢掉电话，转过身从转椅上站起来，胆战心惊的对汤米解释道：“Boss？你终于传教归来？我还以为你要等杰夫的第一次党内提名初选之后才能赶回来，还有，刚才那些话我不是有意的，我是骂那些工作人员，大多是没礼貌的实习生，以为我的办公室和他们的女朋友一样能被任何人随便出入，不过，你的办公室在隔壁，我保证没人进去过，和处女一样崭新。”
　　他一口气说完，随后才发现只有汤米一个人，好奇地开口：“尼克他们呢？我们现在需要他们，我们需要摄影机去小哈瓦那拍那些古巴人毁坏杰夫广告牌的素材，越多越好。”
　　“尼克陪我走完了七个教会之后，选择放个假，他回洛杉矶了，不过他说，新的负责人今天应该就能赶来继续接手。”汤米看向穿着一身商务风打扮的马丁：“这身打扮比那些金项链，金戒指看起来让你更像是个大人物。”
　　面前的马丁，烟灰色的硬领衬衫，顶扣松开，但袖口并没有挽起，而是扣好了纽扣，一款低调的商务腕表，一条黑色西装裤，黑色皮鞋，让他与这个简约灰色风格的房间相得益彰，比起之前在洛杉矶，那个动不动就大金链子挂脖子上，手上戴满十个金戒指冒充黑人大人物的冒牌货，如今的马丁虽然仍然嘴里喋喋不休，但看起来更顺眼。
　　“你那个社会慈善机构捐给杰夫的竞选行动委员会二十万，到账第一件事，我就按照你的吩咐，找了专业的竞选整体造型师，包装杰夫一家五口，我的形象算是他额外赠送的，他希望能和我们长期合作，那家伙还规定我不能吃快餐，喝可乐，不能乱丢烟蒂，还给了我这个。”马丁却对自己的处境有些不爽，此时转过身拿起桌上一个白色毫无任何图案的马克杯，向汤米抱怨道：
　　“他还说，我只能用这个喝咖啡，还不能加太多奶，而且在工作期间，都不能吃油腻和异味的食物，要让自己看起来干净，干练。”
　　“看起来你很听他的话。”汤米满意地点点头：“这种事就该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如果我不听，怎么说服杰夫去听，其实我不想听那家伙的话。”马丁叹了口气：“那混蛋说我设计的发型和狗屎一样，我他妈是小海地最好的发型师。”
　　汤米咬着吸管喝了口可乐：“杰夫呢？”
　　“十分钟前我打过去电话，他正被设计师抓去纹身，他老婆杰西卡则在哭，因为造型师们把她之前的衣服都捐给了教会，还逼她穿能让胸部看起来更挺拔的内衣，但她就是穿不进去。”马丁摇摇头，嘴里介绍着杰夫的最新情况，同时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对汤米说道：
　　“我可以亲自开车带你去看看这个帮Boss你的慈善机构赚了七十万政治脏钱的候选人。”
　　“让人刮目相看，马丁，两周不见，你居然都懂得政治脏钱这个词了。”汤米笑着对马丁调侃道。
　　七家教会，依靠加里·杜尼的正统性以及他汤米·霍克的诡辩说辞，以及替杰夫·拉文承诺当选后给出的一系列政治回报，最终汤米拿到了总数七十万的捐款，然后捐给了杰夫的竞选行动委员会二十万。
　　马丁带着汤米走出公司，随后帮汤米拉开租来的凯迪拉克商务轿车车门：“电视上的主持人教我的，他们信誓旦旦的指责杰夫一定收了政治黑钱，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候选人名单与其他人竞争，还能耗费人工和钞票，四处张贴竞选广告，我现在觉得老板你说的太对了，搞政治比给广场的鸽子灌泻药赚的多，七十万，就算我们把整个迈阿密的鸽子都灌上一轮，它们都拉不出这么多钱。”
　　马丁现在对汤米已经佩服到无话可说，来迈阿密度假时，两人几乎是一无所有，但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竞选咨询公司的创始人，一个参议员候选人的竞选经理，虽然每天都要因为杰夫的竞选忙到焦头烂额，但一想到自己手里握着十几万的竞选资金，十几名团队员工，住在商务酒店，开着租来的高档商务轿车，这让马丁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更夸张的是，站在自己背后的老板汤米，手里已经有了五十万。
　　五十万，很多美国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自己老板就好像度假一样在佛罗里达转悠了两周，就赚到手里，而且根本不用公开捐款人的名字，这笔钱也不用保证必须花在杰夫的竞选上，只需要用个做公益的借口，把钱从基金会账户拿到自己钱包就可以，最简单的方法，买自家电视台的广告位，报个高价，这笔政治黑钱就能光明正大成为汤米支配的干净钱。
　　“接下来还要出去吗？老板？”马丁握着方向盘，对后座翻看报纸的汤米问道。
　　汤米看着报纸上关于竞选的消息，嘴里说道：“不，休息到杰夫的党内提名演讲之后，然后再去赚钱。”
　　“还能继续赚？”
　　“当然，那些本来有一定胜率，但随着如今杰夫异军突起而变得希望渺茫的候选人，他们身后的金主，因为对方出局而需要重新下注，那时，想办法让他们把注下在杰夫身上。”汤米说道：“我还以为我离开两周，你已经对这一套流程胸有成竹。”
　　“杰夫的两个死党，以及杰夫家的所有亲戚，都被我安排进了竞选团队领一份薪水。”马丁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看到其他竞选团队都是这么做的。”
　　“说重点，马丁。”汤米抬头看了眼开车的马丁，随后就继续低下头看报纸。
　　马丁舔了舔嘴唇：“呃……竞选团队也有几个我的亲戚在工作，我保证，他们真的在工作，没有偷懒，为了防止他们偷懒，我还让佩奇去监工。”
　　“没有佩奇在身边的感觉怎么样？”汤米笑了起来。
　　看到老板没有因为自己安排亲戚进来赚钱而大发雷霆，马丁也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太好了，简直每天都是罗马假日。”
　　马丁开车带着汤米来到久违的杰夫家，下车时汤米甚至怀疑走错了地方，房子还是那栋房子，但门前花坛里那些五颜六色的鲜花已经被处理掉，只剩下单调但整齐的绿色，一面美国陆军军旗和一面美利坚合众国国旗交叉立在屋顶上，组成了一扇旗门，前院右侧的狗舍倒是还在，但原来那两条小巧可爱的狗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脖子上围着美国国旗图案的方巾，只是坐在院子里，就让街道上的行人吓到夹紧蛋蛋的加那利猛犬。
　　配合停在露天车位上的那辆迷彩涂装老式军用皮卡车，汤米相信，那些选民甚至不用看到杰夫·拉文，只需要透过电视机看到他家的第一印象，就能想象出杰夫绝对是个爱国，而且非常强硬的白人硬汉。
　　“这狗狗不错，看起来就像是退伍老兵该养的宠物，从哪搞来的？”汤米朝着那条猛犬吹了个口哨，问道。
　　但那条狗显然不喜欢汤米的调戏，尤其看到汤米这个生面孔居然大摇大摆走进院内，更是俯下身，嘴里发出威胁式的低吼。
　　“嘿，兰斯！让它安静下来！这是汤米·霍克先生，他打理的慈善机构捐给了杰夫二十万，如果这条狗咬伤了他，我保证，昨晚还和你一起喝酒的佩奇先生，下一秒就能面无表情的吊死你，和你的狗！”马丁朝着前院一个正蹲着身检修除草机的黑人中年人大声说道。
　　黑人站起身，看了汤米一眼，随后扭头朝狗呵斥了一声，狗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对方也继续蹲下身，好像个哑巴，沉默的摆弄那台除草机。
　　“这是兰斯，一个无家可归的越战退伍老兵，之前去一处老人院演讲时遇到的，皮卡车坏掉了，兰斯帮忙修好了它，我觉得刚好让杰夫给他一份工作，这样能让大家觉得杰夫在真正帮助老兵们，目前兰斯担任杰夫的司机，园丁和宠物保姆，这条狗也是他的，他有了这份工作之后，就把狗从前妻那里偷了回来。”马丁拉开杰夫家的客厅正面，对汤米做了个请的手势：
　　“欢迎来到爱国者杰夫·拉文的家。”
　　整个客厅已经焕然一新，汤米没等进门，就看到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白尾雄鹿的鹿头装饰，下方还挂着一把猎枪。
　　在汤米离开去帮杰夫寻找募捐之前，那里本来悬挂的是一副杰夫一家和他两个死党的全家福，一群人在照片内，笑得好像傻瓜一样灿烂。
　　迈步走进客厅，发现壁炉上方本来那副风景装饰画也变成了一副白头雕油彩装饰画，壁炉的炉檐上摆放的那一排相框，也都换了内容，之前是杰夫一家的生活照，但现在最显眼的是一个相框内，不是照片，而是一张信纸，上面用钢笔写着一段话：
　　“只要这个国家，这个政府保护我们的权力，它就值得我们誓死捍卫！只要它值得捍卫，每一个美利坚人都愿意用肉体组成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护卫它！如果那一日来临，我们之中，也许有人会流血受伤，也许有人会被俘折磨，也许有人会战死沙场，但我相信，只要手握武器的自由民们还热爱这个国家，我们就永不会被外敌征服！”
　　底下是一行小字：致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士兵，杰夫·拉文。
　　署名是欧文·科恩。
　　这段话汤米不陌生，是美国第七任总统，也是美国第一位民主党党籍总统，安德鲁·杰克逊就职演说中的一段台词，高中历史课有关于这篇演说的介绍，但最后的署名他非常陌生：“欧文·科恩是谁？”
　　“前佛罗里达国民警卫队副司令，上面那段话是真的，下面那行小字，前面一行也是真的，杰夫·拉文这个名字是找了个字迹漂亮的员工帮忙签的，这封信本来所有服役于佛罗里达国民警卫队的士兵都收到了一封，杰夫也不例外，但杰夫根本没把这玩意当回事，他那封货真价实的信就被他草率的一直丢在车的扶手箱里，然后某次他儿子在旅行中拉肚子，被他干脆用来给儿子擦了屁股，为此我们只能另外找了一封，把名字换成了他的。”马丁在旁边介绍道。
　　汤米甚至注意到，之前柜子里那些流行歌曲磁带，也都换成了歌词直白爱国的民谣歌曲。
　　“谢天谢地！汤米，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帮帮我们～所有人都疯了！所有人！”杰夫的妻子杰西卡听到了客厅马丁和汤米的声音，此时快步从楼上小跑冲下来，满脸委屈的朝着汤米扑上来，一把拉住汤米的胳膊，然后像找到了倾诉者，把汤米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遭遇的所有委屈一股脑倾泻了出来。
　　杰西卡是个非常贤惠非常传统的家庭妇女，杰夫每天去工作，她则细心的照料着四个孩子，为家人精心准备晚餐，照顾家人们的生活，虽然当一个照顾四个孩子的家庭主妇非常累，偶尔杰西卡也会在看电视时幻想自己也可以和电视机里看到的女人一样，穿上漂亮得体的礼物，设计个漂亮的发型，出席那些正式的酒会之类，但那只是闲暇时的小小幻想，当这一切真的到来，她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先是养了多年的两条可爱狗狗，突然就被丢给了乡下亲戚寄养，换来了一条自家四个孩子想要喂狗粮示好，都恨不得小心翼翼跪在地上先磕一个的大型猛犬。
　　自从这条戴着美利坚国旗图案方巾的爱国猛犬出现，早上送报纸和牛奶的报童已经连续四天吓到尿湿了裤子。
　　而原来虽然有些杂乱但绝对温馨的家，如今被装修的看起来像半个军营宿舍，虽然整齐，但总感觉不属于自己，她好像在这里服役，而不是在这里生活。
　　自家那些记录美好回忆的照片，全部都被收起来丢进阁楼的收纳箱，换上了各种她觉得可怕的照片，比如杰夫穿着迷彩装，抱着猎枪，身前倒着一头白尾鹿的照片，甚至还找出了杰夫父亲当年从越南寄来的一堆照片，挂在房子的各处，最夸张的是，自己读高中时，参加学校步枪社团射击训练的照片，也被找了出来挂在卧室，杰西卡每次躺在床上看到自己高中握着步枪的蠢样，都尴尬的想要用被子蒙住头。
　　四个孩子，除了两个年纪太小的暂时安全，大的那两个被丢去童子军周末军事训练营操练了一番，两个本来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孩子，被调教成两个满身污泥的小流浪汉，她还要举着家庭录像机，虚伪的朝他们竖起大拇指，夸奖他们干得好，是两个小硬汉。
　　还有马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那个该死的娘娘腔造型师，好像苍蝇一样，每天嗡嗡嗡的教自己如何穿衣服，给自己设计造型，挑选首饰，稍有不从就被对方一阵冷嘲热讽，恐吓自己不顺从他，就会害杰夫输掉选举，那个男人还不准她再吹嘘自己最擅长做风味中餐，不能再吃异味太重的食物等等等等。
　　但即便如此，杰西卡仍然选择了包容，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达成丈夫的梦想，她愿意包容，因为她爱自己的丈夫。
　　汤米像是救世主，被杰西卡抓住衣袖，狼狈的哭着诉说这段时间自家的变化：“这一切我都可以包容……汤米，但那个该死的娘娘腔和该死的马丁……”
　　“放轻松，杰西卡，汤米就在这儿，慢慢说。”汤米不动声色的拽回自己的胳膊，随后拿起一盒纸巾递给杰西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杰西卡用纸巾擦了擦哭花的脸，抓狂地说道：“他们想要让我装成病人躺在床上，直到杰夫的选举结束。”
　　汤米听完看向马丁：“家庭关系不能出现问题。”
　　马丁语气愧疚，但脸上的表情却毫无波动地说道：“你教我的，Boss，要物尽其用，造型师说，杰西卡……Sorry，杰西卡，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现在身材有些走形，而且你性格过于保守内向，你是个好妻子，但不是个好帮手，最主要，杰夫的基础选民们都是些粗俗的兵痞或者穷鬼，你，和你妹妹吉娜那个年轻，够挺的美女比起来，你觉得你们两个哪一个，陪杰夫拜访选民，俯身握手，诚恳拜托那些好色之徒投票支持杰夫时，拿到选票的几率更高些？”
　　对杰西卡说完，马丁又看向汤米：“那些实习生计算过，如果是吉娜去拜票，选票大概能上浮3%-5%。”
　　听到吉娜这个名字，汤米想起来，她是杰西卡那个年轻的妹妹，青春靓丽，身材火辣，高中时还曾经入选拉拉队，性格爽朗外向，表现欲非常强。
　　生过四个孩子，身材已经走形的家庭妇女杰西卡，的确从形象来说，和吉娜比起来没有任何优势。
　　“汤米，我知道他们都听你的话，包括杰夫，拜托，别让他们这样对我，你去劝劝杰夫，他已经被那些老兵和马丁他们搞疯了！一心想要去华盛顿为那些老兵争取权益，我能接受他去华盛顿，但我不能接受吉娜和杰夫一起抛头露面，我爱他……”杰西卡泪眼朦胧地看向汤米，开口恳求道。
　　“我当然知道你爱他，杰西卡。”汤米对杰西卡说完，转头就干脆的马丁吩咐道：
　　“这主意不错，但不要让杰西卡一直躺在床上，做成车祸意外伤到了腿，让杰西卡看起来需要暂时坐轮椅，如果能把车祸与古巴人牵扯上关系就更好，这样需要勾引好色之徒投票时，让杰夫的小姨子吉娜秀她的沟给他们看，需要在街坊面前展现伉俪情深，就让杰夫带着孩子们推着轮椅上的杰西卡出现。”
　　马丁张大嘴巴，他的竞选公司还只是想让杰西卡躺在床上装病，自己老板则更残忍，直接就车祸意外坐上了轮椅。
　　汤米上前抱住杰西卡的头，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然后松开双手，对已经呆滞的女主人说道：
　　“只剩下一个问题，你有多爱他，杰西卡？”


###第250章 犹太人驾到
　　汤米在马丁的带领下，走进这处粘贴着各种纹身手稿和成品照片的纹身工作室，进门之后，连马丁都忍不住用手在鼻子去挥动了几下：“老天，这麻草气味浓的简直足够让美国缉毒局完成一年的缉毒数量，你嗨了多少？”
　　负责看守店面的混血纹身学徒咧嘴露出一口烂牙，朝马丁晃了晃手里还未熄灭的手卷烟：“佛罗里达需要灵感，艺术需要灵感，而灵感，需要这玩意儿～”
　　马丁没有再理会这个明显已经嗨大的家伙，带着汤米径直走向后面的操作间，推开门，汤米就看到时隔多日不见的杰夫，正穿着一条四角裤安静的趴在纹身椅上，任由纹身师对着他宽大的后背施为。
　　除了纹身师和杰夫，房间里还有个穿着看起来就娘里娘气的黑人。
　　“你拿着我辛辛苦苦出卖肉体赚来又捐给杰夫的钱，帮杰夫请了个看起来就是个娘娘腔的男人做他竞选阶段的整体造型师？我们要把他包装成硬汉，不是包装成牛郎。”汤米看到这个黑人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为什么杰西卡那种很少会直接用歧视性词语形容他人的传统女人，会选择用娘娘腔这个词来形容对方。
　　面前这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黑人，光头戴着顶酒红色的圆檐礼貌，穿着一件好像斑点狗一样黑白相间的T恤，紧身牛仔短裤，休闲凉鞋，腰间系着一件黑色外套，衣襟垂在腿间，看起来像是穿了条黑色短裙。
　　“佛罗里达90%的女人都没这个黑鬼男人穿的妩媚有女人味，这就已经证明他的能力，他去那些Gay吧借用下洗手间，都要四个保镖在外面护卫，不然他能死在球杆围殴之下，他还给自己的屁股买了天价保险。”马丁显然与对方已经非常熟络，开口对汤米介绍道：
　　“马库斯·兰德里，二十二岁时得到过佛罗里达最上镜美妆先生比赛的冠军，如今是一名造型师，帮很多佛州本地歌手的MV做过整体包装造型设计，还有一间自己的造型工作室，在黑人中，绝对算是年轻有为，只比我逊色一些。”
　　马丁说话喜欢夸张，但汤米觉得这番话没有夸张，这个黑人身高最少一米九，但你就是没办法用形容男人的高大来形容他，而是用高挑来形容，身材高挑，五官却精致立体，哪怕汤米内心对同性恋群体和黑人都持抵触情绪，但他必须承认，这个男生女相的漂亮黑鬼基佬，绝对是男同性恋眼中的玛丽莲·梦露。
　　“这就是我的老板汤米。”马丁对叫做马库斯的基佬说道。
　　马库斯显然对汤米刚才那番话有些不满，他微微皱眉打量了汤米一眼，随后示意汤米看向纹身椅上的杰夫，嘴里嫌弃地说道：“杰夫·拉文家的爱国硬汉设计，和他身上的老兵硬汉纹身，穿着，都由我这个娘娘腔的男人设计。”
　　汤米凑近看了一眼趴着毫无反应的杰夫，等看清楚这家伙身上的纹身：“哇额，我收回刚才的话，马库斯，你真他妈的硬，为了表示歉意，我会把你介绍给一个叫贾森的朋友，说不定你能治好他的马库斯综合症，而他能为此付你一大笔钱。”
　　杰夫宽厚的背上，此刻纹着一把竖起的M4A1步枪，步枪的枪口插在一双美国陆军靴上，枪托上挂着陆军头盔和一条士兵牌，这显然是一座士兵的坟墓。
　　而靴子两旁，则蹲着两头栩栩如生表情凶狠的美国恶霸犬，狗的上方一行手写体的英文短句：“老兵永远不死，他只会永远干死那些想让这个国家死去的人！”
　　而两个手臂上，也已经纹满了代表领导力的美国鹰抓骷髅头纹身，代表纪念战斗中牺牲战友的红色罂粟，被刺穿的心脏，裸女，妻子杰西卡的照片等等军人群体常见的纹身图案。
　　“只看这些纹身，我的确不会相信，杰夫只是在佛罗里达国民警卫队帮军乐队搬乐器，这些纹身一看就是精英特种部队调教出来的杀人机器。”汤米赞不绝口地点点头，随后对马库斯问道：“杰夫也不错，纹身这么疼他居然还能睡着，这说明他骨子里就是个硬汉。”
　　“用了足够放倒一头大象的麻醉剂才让他闭上嚎啕大哭的嘴睡过去，先生，你没看这些纹身图案的色彩非常淡吗？那是因为用了麻醉剂的缘故，毛孔收缩，没办法吸收墨色……这家伙身上的图案，是我职业生涯最糟糕的作品，我绝对不会承认这堆屎是我纹的。”纹身师吐掉手卷烟的烟蒂，抬头对汤米说道：
　　“这家伙软的就像我常用的充气娃娃的那对硅胶乃子。”
　　汤米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对马丁问道：“好吧，硅胶奈子杰夫的第一次党内提名演讲，在什么时候？”
　　第一次党内提名演讲，就是十八选区民主党党内举行的党员内部初选，听取候选人们的演讲来进行投票，得出党内这些候选人的得票数，基本上第一次提名演讲结束后，除了前两名，后面无论有多少候选人，都不会再有什么机会，因为后续竞选进程，民主党第十八选区委员会只会把重心放在前两名头上，并且在之后的第二轮党内提名演讲，开始根据党派利益和候选人的能力，决定全力支持其中的哪一个，并且说服另外一方，让他出面呼吁自己的支持者改为支持对手，整合所有力量，确保能团结起来，对抗共和党那边用同样方式挑选出来的候选人。
　　当然，排名靠后的候选人也可以继续参加党内的第二轮选举，但基本上来说，失去党内资源倾斜支持，没有任何胜算。
　　“五天后。”马丁对汤米说道：“十八区登记在册的民主党人共计两万四千八百八十六名，刨除那些因为各种因素无法出席的，大概会有两万两千名民主党人参加初选提名投票，团队内计算过，最少要拿到5500党内提名票，才有机会在九名候选人的厮杀中拿到第二名的成绩，目前的几次模拟数据显示，杰夫最好成绩排在第四名，拿到一千八百张票，他的种族主义竞选口号，被民主党内排斥，因为十八区的民主党党员委员会都认为罗萨里奥·肯尼迪那个古巴女人能争取本区古巴裔选民的支持，而她的形象，也能改善古巴裔之前对民主党的刻板保守形象。”
　　“在初选前，要帮杰夫造造势。”汤米捏着下巴，看向仍然昏睡过去的杰夫，嘴里说道。
　　马丁最近两周已经了解了选举业的很多勾当，此时顺着汤米的思路说道：“通知那些老兵们来一次声势惊人的初选前集会？但党内提名初选，这些普通民众的集会意义不大，不太可能动摇民主党内的决定。”
　　“我们不是准备安排杰西卡交通意外受个小伤吗？换个剧本，把初选前的造势集会放在迈阿密南区珊瑚路，让杰夫和他全家一起出席，选个好场地。”汤米沉默了十几秒钟，抬起头对马丁说道：
　　“拿钱去请BT电视台在本地的加盟台去现场给我直播，而且，要让他们把录像传播给BT电视在美利坚境内的所有加盟台，我不在乎BT要收二十万还是三十万，付给他们，总之我要确保BT电视台在美国的所有加盟台都要播出《今日黑人新闻》对这次集会的特别报道。”
　　“你想把那笔政治黑钱洗干净，Boss？”马丁听完汤米的话，压低声音对汤米问道。
　　迈阿密南区珊瑚路，紧邻着小哈瓦那，是很多中低阶层犹太人的聚集地，马丁不觉得犹太人会支持杰夫，因为民主党候选人里有个自称犹太血统的候选人，所以很可能自己老板的真实想法是想把基金会那笔邪教教会捐献的钞票捐给杰夫的竞选行动委员会，再由他马丁付给BT电视台广告费的名义，成功洗干净。
　　“不，我想验证一下，BT电视台开办了这么久，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而且我想，犹太人应该也讨厌古巴人。”汤米像看宠物一样宠溺的揉了揉马丁的脑袋：“打电话给佩奇，让他来见我，这么久没见，我有些想念他。”
　　……
　　夜幕降临，杰夫家的餐桌前，汤米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杰夫，杰西卡，吉娜和杰夫的四个孩子，扎克的两个死党扎克和艾伦，马丁，马库斯则如同耶稣身边虔诚的信徒，分坐在餐桌左右。
　　汤米用餐刀切割下一块还带着血红肌蛋白的牛肉，随后插起来送进嘴里大口咀嚼着：“我在塔拉哈西时，有个人教我这样吃牛排，他说，三成熟的牛排，虽然比起六成熟的牛排更有韧性，不利于消化，但能享受血腥的鲜美，最重要的一点，你永远比只吃六成熟的傻瓜，更快一步享受食物。”
　　“我要是他，干脆直接抱着一头活牛的屁股啃下去。”杰夫的大聪明死党艾伦开口说道。
　　“闭嘴，艾伦，这句话重点是比别人更快一步吃到肉！不是去啃牛屁股！他妈的，耶稣来佛罗里达传教没被折腾疯掉真是奇迹。”汤米咽下食物，对艾伦骂了一句，随后看向咧开嘴因为艾伦那句话大笑的杰夫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的脸上别他妈再让我看到这种傻瓜式笑容，杰夫！想点愤怒的事！比如，你他妈背负着无数老兵的梦想，无数和你老子一样的老兵等着你救赎！别他妈再笑出来！”
　　杰夫天生一副凶狠表情，这家伙只要绷紧脸皮不笑的话，剃光头发，脱光上衣，骑着辆哈雷摩托在街上兜风，绝对连警察都恨不得对他敬而远之，人人都会把他当成那种白人帮派的狠角色。
　　但问题是，这家伙喜欢笑，而一笑，就让汤米想起上一世在社交软件中常看到的一个表情包，暴走漫画中用姚明的脸配上金馆长的笑容的那张，再凶狠的五官，配上那样的笑容，也让人感觉杰夫人畜无害。
　　“三天后，也就是党内提名初选的两天前，我要你们全家去南区珊瑚街举行一次造势集会，我不会让老兵们帮你们赶去站脚助威，所以集会开场时可能会非常冷清，因为那里住的都是犹太人，别指望他们给杰夫和去向老兵宣讲一样的热情，但我保证，只要杰夫按照马丁等下交给你的演讲稿演讲，会慢慢吸引犹太人的注意力，杰西卡，你不用装病，你和杰夫，四个孩子一起出席，吉娜，等下你跟马库斯离开，他会给你换一身衣服，马丁会给你一些注意事项，你在三天内，成功在南区酒吧钓上个犹太血统的男友，懂吗？他是不是阳痿，床上的活是否出色，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犹太人，然后三天后，给那个傻逼带去集会现场，到那时……”
　　还没等汤米说完，杰夫家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一脸怒容的斯蒂芬·宾恩出现在门外：
　　“FuckYou！汤米！你他妈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公司里最出色的节目制作人，被你折腾的回洛杉矶看心理医生？你他妈就不能按照剧本来拍摄？我的公司第一次大制作，就因为挑选了你们三组傻逼，现在正焦头烂额！”
　　斯蒂芬嘴里骂着脏话，迈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助理和保镖，斯蒂芬旁若无人的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罐啤酒打开，猛灌了几口，随后努力深呼吸平复愤怒的情绪，扭过头看向背对着自己正继续享受食物的汤米：
　　“你们三个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信任你们，然后呢？贾森那个傻逼靠拉鸡相机的噱头开办了一间妓女培训学校！一百多个韩国非法移民女人在萨拉门托，用辛苦卖身赚来的钱，高价付给他那个脑子发疯的女朋友，只为学习如何更好的取悦美国男人那根大迪克！”
　　“我凤凰社最好的死党贝尔特，那个傻逼更夸张，在华盛顿州小河城喊来了几个斯坦福的同学，做起了丧尽天良的丧葬培训生意和他妈的温室种植培训生意，给近在咫尺的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黑帮，以及华盛顿州本地的黑帮成员们培训丧葬及尸体处置知识，教那些傻逼黑帮如何用温室大棚在冬季种植荨麻科植物的生意！”
　　“那些在美加边境从事走私生意的黑帮人士派出各种小弟跟他学习如何在户外或者医疗环境恶劣的情况下，面对一具尸体冷静的完成解剖，防腐，无公害销毁等知识，甚至纽约和波士顿的黑帮都派出成员跑去华盛顿州，跟他的培训公司学习如何建设温室大棚，只为在纽约的冬天能继续种植出麻草……生意开了一个月，FBI，美国缉毒局，华盛顿州警，CIA，加拿大国际刑警中心局几乎排着队要向他的公司里安排卧底，结果这个傻逼把自己卖给了以上执法机构，主动要求当他们的线人，他一边给这些机构当线人获取线人保护权，享受特工贴身保护的待遇，一边继续做他的培训生意，赚那些黑帮的培训费，因为线人保护权保证了他这些收入不会被没收。”
　　“但他们都没有你恶劣，你最让我恶心，汤米，这也是我听完尼克的汇报之后，马不停蹄飞过来的原因。”斯蒂芬拎着啤酒，走到汤米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他说你为了帮这个叫杰夫的可怜傻瓜筹款，操了最少七家教会最少几十个邪教教主的后宫成员，一个一个全都美艳动人，对教主的话无比顺从，她们有些是母女，有些是姐妹，有些是母女姐妹。”
　　其他人都还因为斯蒂芬突然驾到和他刚才那些话而错愕，但汤米则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继续朝嘴里送着牛肉：“说重点，傻逼。”
　　斯蒂芬把手压在汤米的肩膀上：“带我去再筹款一次我就原谅你更改我的剧本，穷鬼！我和我的家族给民主党捐了这么多年的钞票，都没享受过这种荒淫的待遇！”
　　“等一下，你是犹太人，对吗？”汤米好像忽然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斯蒂芬。
　　斯蒂芬狐疑地回望着汤米：“在你面前，我觉得配不上这个称呼，如果德国再屠杀犹太人，纳粹不把你先于我塞进焚化炉，我会质疑有黑幕。”
　　“不，你就是，所以，这两天你如果想要操女人，只能操她。”汤米说完，看向正进食的吉娜：
　　“吉娜，介绍一下，这是斯蒂芬，你未来三天的男朋友，如果你有本事在三天内怀个他的孩子，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他妈不需要再为找不到工作而担心。”


###第251章 每一个都绝对够肥
　　深夜，杰夫趴在卧室的床上翻看着马丁给他的资料，杰西卡把孩子们全部哄睡，并贴心的送上晚安吻之后，回到了卧室，然后就看到自己男人后背那夸张的纹身，她痛苦的捂了下额头，站在床边看着杰夫好一会儿，才迟疑开口：
　　“杰夫，我们要谈谈。”
　　杰夫放下资料：“是的，我们要谈谈，马丁告诉我，我最好的成绩是党内第四名，还需要更多党内票的支持，扎克离开前，想到了个办法，他说可以策划一个比赛，然后把冠军奖金设置的足够高，吸引大家来参加，但报名参加的唯一要求就是，参赛者必须是民主党人，而且要承诺在党内初选时把票投给我，他今晚和艾伦一起住，准备在几个备选比赛方案中选一个出来，你应该给我们一些意见，你觉得最丑胸毛大赛，吃鹰嘴豆罐头大赛，扳脚腕大赛，沙滩高跟鞋短跑赛，哪一个更吸引人？”
　　“杰夫，我要谈的不是你选举……”杰西卡叹了口气说道。
　　“铃铃铃～～”杰西卡还没说完，床边的电话分机就响起了起来，杰夫探手按下免提键，不等开口，那边已经传来他两个大聪明死党兴奋的声音：
　　“杰夫，我们想到了！把吃鹰嘴豆罐头和扳脚腕两个比赛合为一体，刚才我和艾伦一起想到的，我们两个人在艾伦家的客厅躺下伸出脚扳脚腕，艾伦的妈妈梅丽莎帮我们做裁判，可是刚一开始，艾伦就被我一击必杀，你猜他为什么会输掉他最擅长的比赛项目？他可是我们三人中最擅长扳脚腕的！”
　　“让我来告诉他！因为扎克放了个佛罗里达州诞生以来最臭最响的屁！我刚挺起腰发力，就感觉一团气体砸在了脸上，随后就昏死了过去！”艾伦随后抢着在电话里说道：“后来我才搞清楚他为什么能放出这么夸张的屁，因为他吃了我妈妈准备的炒鹰嘴豆，又喝了两罐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镇可乐！”
　　“想想看，我们要是搞个鹰嘴豆扳脚腕比赛，一定会有……”杰西卡上前直接挂断了电话，看向本来正满脸亢奋跃跃欲试的杰夫：“我说，我们要谈谈，杰夫！”
　　杰夫一脸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老婆：“但……扎克他们还没说完，你不觉得这个比赛非常有意思吗？我们家的冰箱里还有鹰嘴豆罐头吗？”
　　说着话，准备拿起电话回拨过去，杰西卡扯掉电话线：“比赛非常有意思，我觉得你们三个一定能拿到冠亚季军，杰夫，我支持你举办这个比赛，只有一个条件，你要退出选举。”
　　杰夫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退出选举，我不想过现在的生活，我要回到过去那样，四个孩子和你，两条狗狗，每天你去修水管，忙完之后去学校做义工，晚上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热门剧的生活。”杰西卡抿了抿嘴唇，盯着杰夫认真地说道。
　　杰夫看到妻子认真的表情，从床上坐起来：“现在的生活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几个人，我明白了，明天我去家具店订两个更大尺寸的沙发，保证所有人都能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我……”
　　“与沙发无关！看看你，看看你这身乱七八糟的纹身，还有这好像军事基地的家，还有那头戴着美国国旗方巾，把附近街坊家的母狗全都糟蹋了一遍的坏狗狗！”杰西卡无力的坐在杰夫旁边，抬头看看卧室两人前方那张自己高中时穿着迷彩服练习射击的照片：
　　“还有这张难看的照片，这不是我的生活，这不是我们的生活，杰夫！”
　　杰夫搓了搓脸，叹了口气：“杰西卡，我也觉得最近这种生活让我有些……不太习惯……”
　　杰西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希冀的盯着自己的丈夫，可是下一秒，杰夫放下双手，认真地对妻子说道：“但汤米，马丁，马库斯和选举团队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帮我寻求获得当选的机会，他们每个人都在为我忙碌，我不能躲起来偷懒。”
　　“还有那些好像我父亲一样的老兵们，记得吗，我答应过他们，要去华盛顿为他们讨个公道，这是我参选的责任。”
　　杰西卡愤怒的咆哮道：“不！那根本不是你的责任！那是汤米和马丁那些家伙让你以为的，根本不是你当初的梦想，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参选吗？你和扎克，艾伦要让大家相信地球是平的，还记得吗？你被汤米，马丁他们换了一个大脑！那些老兵不是你的父亲！你就是你，杰夫·拉文，你只是一个在国民警卫队军乐队负责装卸乐器的后勤兵！你只是一个擅长修理各种管道的管道工！你只是一个邻居眼中的好街坊！汤米和马丁他们带给我们的，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我现在也是个好街坊，也是个出色的管道修理工。”杰夫不能理解妻子的愤怒，但他尽量轻轻搂住妻子的肩膀，小声安抚道：“我一直都会是你说的那个人。”
　　杰西卡把头靠在丈夫的胸口，用温柔的声音慢慢说着：“我想要你和过去一样，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给我讲讲今天又和扎克艾伦他们做了哪些有趣的事，而不是现在这样，每天都对我讲，那些老兵们有多凄惨，我想要你和过去一样，在餐桌上评价我做的食物，而不是现在这样，你完全不在乎吃了什么，只关心马丁说的话，杰夫，那种政客的生活不适合我们这种普通人，我想我们的两条狗狗……”
　　与此同时，塔克咨询公司办公室，杰夫夫妻两人的谈话一字不差的依靠卧室的电话窃听装置，收进了马丁的耳朵。
　　正在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进度的两个工作人员也都听到了杰夫夫妻的对话，此时目光看向马丁，里面满是不解。
　　如果他们的雇主决定退选，那他们现在做的很多工作都可以算是无用功，当然，对方需要继续付账，只不过大家都能轻松下来，不用再如此忙碌。
　　“反正二十万已经到了账户，他如果自己坚持退选，这笔钱公司能赚的更轻松。”一名下属看到马丁脸上的神情颇为纠结，试探性地说道。
　　只要马丁同意，大家现在就能收工，给自己放个假，两个下属都觉得马丁不会阻止雇主的退选决定，毕竟两个星期赚到二十万，连党内初选都不需要参加，哪怕随便一个白痴，都知道该点头同意。
　　马丁拿起电话，播出了睡在杰夫的皮卡车上，担任杰夫司机兼保镖兼宠物狗保姆的黑人兰斯的电话：“兰斯，我是马丁，杰夫被杰西卡在床上忽悠到想要退选，作为给你这个退伍流浪汉提供了宝贵的工作机会的救命恩人，在这件事上，你有什么可以回报我的吗？”
　　“你明天早点起床，先去找几个老兵守在他家附近，让他们见到杰夫，要对他感恩戴德，要作为老兵诚挚的感激他，捆绑他，束缚他，把他好像日本一些小电影的女主角一样用道德枷锁绑个别致的造型，让他动弹不得，如果你搞砸了，我就送你那条操了整条街母狗的宠物狗去安乐死，再把你那个打断你三根肋骨，正因为你偷走狗狗而大发雷霆的前妻接来和你团聚，很好。”
　　交代完之后，马丁挂断了电话，把头靠在椅背上，学着老板汤米做了个思考的造型，用手握成拳头，轻轻敲击着椅背，很快又想出了一个主意，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吉娜：
　　“嗨，吉娜，睡了吗？这里是马丁，你正准备打给马库斯，问他穿什么样的衣服能让叫斯蒂芬的男人喜欢上你？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不，不不不，斯蒂芬不是骗子，他当然是真正的加州老牌富豪，只是有个问题，我们不需要你和斯蒂芬临时搭档，因为你姐姐劝说杰夫退选，懂吗？你现在可以继续去翻报纸上的招聘广告了，祝你好运，很遗憾，我还要打给斯蒂芬，跟他说清楚这件事，未来三天，我准备把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介绍给他，希望自己有机会多出一个亿万富豪的妹夫，希望自己成为几个未来亿万富豪的舅舅，我……”
　　马丁听到那边传来的电话忙音，看看两个手下，耸耸肩：“吉娜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佩奇当年就用这种类似的招数骗我做了老板的保镖，我现在明白这种感觉有多爽了。”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工作？”两个手下看向马丁。
　　马丁露出个敷衍的笑容：“当然，我们还有机会赚更多的钱，为什么不呢？我们必须要让杰夫继续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
　　“如果老板你的威胁……不，我是说你的挽留对杰夫没有作用，他坚持退选呢？”
　　“在我老板派出佩奇宰了我之前，我会让那些愤怒的老兵宰了他。”马丁深吸一口气，不爽的朝下属说道，随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开口：
　　“Yeah，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美利坚总会有各种政客稀奇古怪的死亡事件了，因为他们不肯听老板的话，不肯做正确的事。”
　　一个大学实习生理所当然地开口，用故作幽默的语调说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知道磨坊主是什么意思吗？”马丁瞪着一双大眼睛，开口问道。
　　对方茫然的摇摇头。
　　马丁露出个恍然的微笑：“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我是磨坊主。”
　　……
　　斯蒂芬从酒店的游泳池内探出头，用双手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沿着爬梯走上来，接过泳池旁的泳装女郎递来的一杯蜂蜜酒，任由女郎用毛巾帮他擦拭身上的水渍，自己则坐在泳池边，看向仍然在池内游泳的汤米：
　　“我听吉姆说起，KeyBank那边有记者正在调查它的运作方式，你确定不会出问题吗？”
　　汤米没有回应他，坚持游完了两个来回，才从泳池内爬出来：“是我安排的，让你身后那些股东们放轻松，让他们放心，我只会让记者调查出我希望他们能调查出的结果，这对我们有好处。”
　　“就这么一件正事，不，还有一件。”斯蒂芬笑了起来，喝了口酒，对汤米说道。
　　“我猜，比尔是不是要来迈阿密帮那个古巴女人站台造势？而你和你父亲，作为民主党人在国会的大金主，也要来考察一下那女人值得你们捐多少，顺便帮比尔在佛罗里达民主党总部这边炫耀一下肌肉？毕竟也许这里的议员们可以不买比尔的帐，但必须要买宾恩家族这个老牌民主党支持者的帐。”汤米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淡然地说道。
　　斯蒂芬惊讶地看向汤米：“你怎么知道比尔会来迈阿密？”
　　“报纸上写了，总统布什下周要来迈阿密帮共和党那个候选的古巴女人站台，比尔正努力整合民主党内的派系，为冲击下一任总统做准备工作，这种场合怎么可能错过。”汤米嫌疑的看向斯蒂芬：“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保持每天看报和看新闻的好习惯。”
　　斯蒂芬把酒杯里的蜂蜜酒喝干，示意女郎又帮自己续了一杯，这才继续对汤米解释道：“事先说明，我不在乎谁进入众议院，你选的傻瓜杰夫，本地党人更看好的古巴女人，无所谓，但那女人的前夫来自肯尼迪家族，你知道我老子皮特在肯尼迪总统和约翰逊总统任职期间，担任过助理卫生部长，所以我要去比尔帮那女人举行的募捐酒会上坐坐，开一张支票。”
　　汤米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我唯一的建议是，比尔的酒会，最好在党内初选结束之后再考虑举行，那个古巴女人完了，她就算离婚之后仍然坚持顶着前夫肯尼迪的姓氏也救不了她，我说的。”
　　“我会说的，OK，回到正事吧，我们什么时候去教会募捐？我第一次对宗教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致。”斯蒂芬聊完了正事，对汤米热络地问道。
　　汤米披着浴巾，抹了下脸上的水渍：“那些女信徒比起好莱坞的姑娘们差远了，就只有一副漂亮皮囊，皮囊内空空荡荡，你不会喜欢的，所以，除了我这一组的素材，贾森和凤凰社那家伙的素材也都没什么能用的？”
　　“照常制作，我和特纳先生聊了一下大概情况，他觉得问题不大，他如果觉得没问题，我就更没有问题，反正是他的电视台播出。”斯蒂芬说道：
　　“他觉得你们搞出来的噱头比剧本更精彩，只需要删减一些过于敏感引起争议的画面，应该没问题，他经营三个电视网络，在FCC的人脉关系应该非常深厚，如果澳大利亚人的福克斯电视网都能播出《美国最强通缉犯》这种节目，那为什么特纳网络不能播出更励志的《飞黄腾达》。”
　　“比如贾森和苏西，在自己白手起家创业的同时，还不忘为非法移民提供培训，寻找工作机会，这展现了美国人的乐于助人。”
　　“比如贝尔特那个傻逼，他的温室种植培训生意，让生活在苦寒之地华盛顿州的农民们，在寒冷的季节也能种出想要的植物，让华盛顿州的民众在四季都能品尝想要品尝的蔬菜，或者其他植物。”
　　“唯一有问题的是你这一组，特纳先生和我都觉得帮一个傻瓜竞选众议院席位，这个噱头比前两个更大，但哥们，你他妈太吓人了，前面鸽子，老兵，街坊那些无所谓，都可以，但邪教教会舍身布道这一段没办法播出来，你募集了多少捐款，甚至留下一部分在基金会这些不重要……”
　　“等选举结束，补拍个剧情，把教会的捐款换成个能见人的捐款人？”汤米叹了口气：“如果你肯帮我三天后去犹太人街区参加集会，我就答应配合你们的剧本补拍。”
　　斯蒂芬认真地对汤米说道：“很好，剧情是这样的，你为杰夫募捐，去当牛郎卖身给肥婆，然后那些肥婆捐了一大笔钱，我可以亲自帮你挑选那些肥婆的演员，你相信我，汤米，我们是好兄弟，我保证每一个挑出来的，都绝对够肥。”


###第252章 为了正义
　　早上八点钟，晨跑完又冲了个澡的汤米从四季酒店套房下来餐厅享受早餐，没有任何意外的看到斯蒂芬坐在一张餐桌前，对面坐着两个蜜色肌肤的古巴裔靓女，想想也是，有钱男人来迈阿密转一圈，怎么可能错过如同流淌的蜂蜜般甘甜的古巴妞。
　　搭讪猎艳古巴妞，都已经快成了美国外地有钱男人来佛罗里达迈阿密地区旅游观光的必备参与项目。
　　不过汤米观察了一下两个女人的打扮，觉得斯蒂芬未必能得手，这混蛋的泡妞手段简单粗暴，但只对喜欢钞票的女人有效。
　　斯蒂芬一身英伦风的打扮，此时动作斯文的边吃早餐，边向两个女人说着他对人生的看法：“我一直在思考关于人生的哲学问题，你们知道吗，姑娘们，我们的人生，永远只能拥有现在这个瞬间，曾经的经历就像是橡树树干里藏着的年轮，藏在我们大脑的回忆中，只剩下些散碎的碎片，你只能在大脑里勉强拼凑过去，但永远别想真正的，昨日重现，就像我们砍断一根老橡树，也别想知道它过去经历了什么，只能看着那一圈圈年轮幻想。”
　　说完这番话，他朝嘴里送了一小块本地的蜂蜜面包，随后就看到汤米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在两个女人还在思索这个颇具深度的问题而没有注意到汤米走过来之前，斯蒂芬给了汤米一个“滚远点，别影响我发散魅力”的眼神。
　　侍应生也捧着菜单赶过来，对汤米礼貌询问道：“先生，一位吗？”
　　此时，斯蒂芬身边的两个女人也都循声扭头看向汤米，斯蒂芬眼睛都快成眼眶里瞪出来，汤米最终选择坐到与斯蒂芬拉开两桌距离的餐位上，对侍应生点点头：“是的，一个人。”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一个年轻的妹子收回目光，首先对斯蒂芬给出了肯定的回应，认真地点点头，欣赏的对斯蒂芬说道：“昨日永远无法重现。”
　　“而未来，同样是虚无。”斯蒂芬得到女孩的肯定，稍稍抬高了些音量：“想想看，未来是未知的，也许你想未来成为诗人，我未来想成为哲学家，但这只是我们美好的幻想，上帝知道它是否能成真，每时每刻，意外都会发生，都会改变我们的幻想，万一今天佛罗里达爆发大海啸，而我们又刚好此刻坐在这个海边的酒店餐厅内，再美好的未来也只是泡影，只配成为我们下葬时，神父口中的悼词，再也没有机会实现，每时每刻，意外都可能发生，所以我们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不要浪费现在的每一秒钟，两位，我听酒店的侍应生介绍，今天海滩有一场沙滩排球四人团队赛，我们只需要再找个幸运的男人，就能成军出发，冠军会获得四季酒店最好的海景套房一整晚的使用权，当然，亚军也无所谓，我保证我们还是能得到冠军的奖品……”
　　汤米耳朵里听着斯蒂芬喋喋不休，点完了食物，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他点完食物时，两个女孩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斯蒂芬，然后起身离开，去了大厅方向。
　　“到底是哪出现了问题，这一套在洛杉矶无往不利，我前面坐到她们两个面前搭讪时，展开的还不错，但为什么她们会走人。”斯蒂芬端着自己的咖啡和餐盘走过来，坐到汤米对面，不爽地说道。
　　汤米等侍应生帮他送上来咖啡，先是慢条斯理的加好方糖搅拌着，看到斯蒂芬仍然用质问的目光盯着自己，他遗憾地开口：“我要是没记错，你刚才关于人生及时行乐的话，应该是抄袭我的，虽然我也不是原创，我忘了自己借鉴了哪些书，但不妨碍我此刻质问你，你剽窃我搭讪姑娘的台词，然后没得手还跑来理直气壮的质问我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然呢？”斯蒂芬朝嘴里送着面包：“你不知道吗，你这番话贝尔特他妈的特意记在了笔记本上，如果不是觉得字数太多，他恨不得纹在胸口，到现在，他都不相信你一个白袍社的穷鬼，没他妈花一分钱，就靠一堆花言巧语，居然让他那个本来想要参加凤凰社总会一年一度美国情人选美大赛的文学系漂亮女朋友，向他提出了分手，变成了及时行乐的集邮女王，你手下那帮白袍社的傻逼都和她深入交流过，还他妈给我们贴心的寄来了合影，彻底毁了他想要靠那个女人争夺美国情人冠军的希望。”
　　斯蒂芬没等混成凤凰社斯坦福分会的老大，就半途在斯坦福办理了休学，不像汤米这家伙完整度过了斯坦福的四年，也完成了在兄弟会内的晋升，斯蒂芬其实听同期兄弟贝尔特毕业后说起汤米打击凤凰社的手段时，都有些庆幸自己提前休学，不然这混蛋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贝尔特不能和汤米见面，哪怕大家如今都已经毕业，并且同时都有斯蒂芬这个死党也不行，用贝尔特的话说，一见到汤米，他就有种拿把枪崩了汤米的冲动，就因为和他是同一届，凤凰社始终被白袍社压了一头，汤米那时明明有个叫奥蒂利亚的漂亮女友，却还要搭讪自己特意追求来的女朋友，哪怕汤米搭讪成功自己和她上床，贝尔特都没有这么愤怒，不，这个傻逼给那个文学系女生灌了一堆狗屁人生及时行乐的理论，然后那女生变得浪到飞起，比金发社的浪货们还要开放，结果就最先便宜了汤米手下白袍社那些混蛋。
　　当SSD白袍社的众人给离任主席汤米·霍克授予荣誉纪念绳，隆重欢送这位白袍社离任主席告别大学生活时，凤凰社的新老兄弟们则把他按在地板上，在他脑门上画了个JJ组成的万字符，让他顶着那个符号参加了毕业典礼，只为了感谢凤凰社在他贝尔特·范斯坦的带领下，达成了连续两年蝉联斯坦福第二兄弟会的成就。
　　但贝尔特必须承认，后来他用汤米这套把戏泡哲学或者文学专业的美女简直无往不利，随后又把这套传给了斯蒂芬，斯蒂芬在洛杉矶也用过几次，效果极佳，没想到在迈阿密居然失手。
　　“第一，那两个妞看穿着就知道，她们是本地人，只是来酒店等自己的朋友，接朋友一起活动，其中一个妞的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1951经典款三问女士腕表，我之前送给索菲亚一块当生日礼物，大概要卖两万七千块，你觉得手腕上戴着一辆跑车首付的女孩，会因为住一晚海景套房而动心吗？”汤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轻松地说道：
　　“第二，你太心急了，我当初在斯坦福搭讪姑娘，可不是只用了一次早餐，我为了搞砸贝尔特的计划，用了两个星期去跟他女朋友制造偶遇，而且不谈情说爱，只是交谈人生，让她接受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这个狗屁理论，想要洗脑一个人，要潜移默化慢慢进行，而不是像你这样，上一秒还道貌岸然谈人生，下一秒就恨不得她们两个脱光跟你去沙滩发浪。”
　　“你不适合这一套，注意到那女孩离开时，手里的明星杂志了吗？那女孩穿了封面女星的同款衣服，你该直接说，姑娘们，我是好莱坞的知名制片人，与很多女星有过深度合作，尤其重点提一下那个封面女星，然后拨出个电话给你手下的导演，假装惊喜的说自己在迈阿密度假，结果遇到了两个非常适合那部新电影的女孩，麻烦让公司给她们寄正式的书函邀请她们去面试，机票住宿全包，然后再问一下姑娘们的地址和电话告诉导演，贴心的提醒注意隐私，可以留公共地址，然后挂断，再客气几句，留下名片，介绍几句新电影情况走人，剩下的让你手下搞定，我保证，晚上两个女孩绝对按耐不住好奇心，去找你聊聊剧本，喝两杯，吹吹风，吹吹身家，大家酒至微醺之时，你再提醒她们，看到之前自己名片上那个手写的阿拉伯数字20了吗？那是你对电影艺术的理解标杆，用来确认她们是否有足够的艺术深度，相信我，越是看起来文艺或者冷艳的女人，多喝几杯之后，越会有让男人意想不到的开放。”
　　“你经常灌醉女孩？听起来很有经验。”斯蒂芬听完汤米这番搭讪女生的话之后，疑惑地问道。
　　汤米摇摇头：“不，是奥蒂利亚，有一次她朋友的酒庄为她送来一些红酒，口感非常好，然后奥蒂利亚多喝了几杯。”
　　“之后呢？”斯蒂芬问道。
　　汤米回味的咂咂嘴：“之后……我感觉好像有个榨汁魅魔附身了她，第二天中午，我躺在床上打给私人教练请了三天的假。”
　　“记得让奥蒂利亚打给她朋友，给我家也送些同款红酒。”斯蒂芬听完八卦，随后就翻脸不认人地开口：“所以，你他妈不去拍综艺，坐在这里做什么？滚去开工，别忘了你签了演出合同！除非你准备再讲些我感兴趣的故事。”
　　“我在等佩奇。”汤米吃着早餐说道：“没有他，后续情节会缺乏高潮。”
　　斯蒂芬想了想佩奇这个名字，问道：“你那个老头子保镖？他帮你做什么去了？”
　　汤米咽下嘴里的食物，义正词严地说道：“不是帮我，是为了正义。”
　　……
　　佛罗里达州帕特南县，县治帕特拉卡市。
　　这是一座比罗德岛华威市还要小的城市，整个城市只有八千多人，同时，这里也是佛罗里达收入水平最低的城市，如果不是美国大型财团科赫公司把旗下造纸厂建在这里，为近两千市民提供工作，这里说不定早就在多年以前就被破产解散。
　　佩奇咬着烟斗，开着一辆六成新的家用轿车沿着公路驶入这座小城，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木然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对手机另一端问道：“你确定他们住在这里？我时间不多，如果找不到人，剩下的时间只够去解决你。”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佩奇把车停到北区的一处生活区停车场，先是取出了一枚荣誉警长的徽章别在腰间，随后才拉开车门下车，按照电话里提供的地址，朝着一户老旧破败，草坪许久没被修剪过的房屋走去，站在门前，按了两下门铃，发现门铃已经坏掉，他敲了敲门板：
　　“Hello？”
　　十几秒之后，一个苍老但警觉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谁在外面？”
　　“长滩警察局荣誉警长，佩奇·洛特，关于布莱恩·帕克和金妮·帕克被谋杀的案件，想登门找你聊聊。”佩奇用警察登门的语气熟练回应道。
　　听到这句话，里面安静下来，几秒钟之后，房门打开，一个满头白发，弓着背的老者看向佩奇：“请问，是……我儿子他们的案件有消息了？”
　　不等佩奇回答，他似乎唯恐希望破灭，扭过头加重音量大声喊道：“蕾切尔，蕾切尔！是警察，布莱恩他们的案件终于有进展了！”
　　很快，一个同样苍老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出现在客厅内，浑浊的眼珠看向门外的佩奇，带着不可置信和震惊。
　　“很抱歉，关于两位就布莱恩·帕克和金妮·帕克被外出度假的重刑犯谋杀而提告迈阿密市议会的案件，没有任何进展。”佩奇声音毫无情绪波动的浇灭了这对老人眼中那满含希望的小火苗。
　　这对老人有一个叫做布莱恩·帕克的儿子，死于两年前，死时三十一岁，他生前在迈阿密市从事雨伞推销员的工作，有个温柔的妻子叫做金妮·帕克，也死在两年前，死时二十六岁，两人死于一次入室抢劫，罪犯是一名之前已经因为杀害儿童而被判处终身监禁的罪犯，但因为罗萨里奥·肯尼迪当时在迈阿密市议会推行的重刑犯休假试行计划，让这个早就该坐上电椅的家伙享受到了美利坚对罪犯的人道主义精神。
　　他得到了出狱活动的机会，然后布莱恩夫妻很不幸，遇到了他，成为了他的目标，被残忍杀害，万幸的是，两人的儿子当时刚好在暑假，被送到了帕特拉卡的爷爷奶奶家度假，逃过了一劫。
　　虽然罪犯又被抓回监狱，身上多了两个终身监禁，休假试行计划也被迅速取消，但布莱恩夫妻却没办法再活过来。
　　这对住在帕特卡拉的老人，悲痛欲绝中将迈阿密议会告上了法庭，但很遗憾，递交诉状之后就没什么动静，州法庭回复永远是在排期中，他们也没有钱去雇用强力的律师去帮自己推进这件案子，他们不是没试过，找到一些大律师，说如果拿到赔偿，可以把大部分钱都用于支付律师费，剩下的则捐出去，他们不要钱，他们只想要有人为他们儿子一家的死，付出代价。
　　但没有律师感兴趣，一些律师告诉他们，这场诉讼胜率太低，毕竟市政府有无数个理由搪塞，比如发起法案的市议员们都是迈阿密民众投票选出来的，如果他们提告市议会，市议员会说，他们是为民请命，这是所有迈阿密民众的决定，如果州法庭判处市议会败诉，那些议员会不会得到惩罚，没人知道，但那些议员绝对能煽动舆论，让所有民众去攻击州法官，那个法官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再在佛罗里达讨生活。
　　听到佩奇不是来传达州法庭的进度，老人变了脸色，上下打量着佩奇腰间的警徽和他那张麻木的脸：“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通知你们。”佩奇吸了一口烟斗里的烟草，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如果想要提告一名国会众议院议员，可能要把诉状亲自送去华盛顿的美国最高法庭，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没有路费去华盛顿。”
　　“你是来嘲笑我们的吗？什么意思？”老妇人此时走到丈夫的身边，扶住对方的肩膀，夫妻两个相互扶持，借助彼此的身体，获取支撑自己的力量。
　　“帕克夫人，看起来没什么明显特征，但如果我的资料没有出错的话，你身上应该有一些犹太血统。”佩奇取下嘴里的烟斗，打量着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盯着佩奇，不耐烦地说道：“美国也要屠杀犹太人了吗？你要把我抓去集中营？”
　　“不，刚好相反，能请我进去，帮我倒杯咖啡，听我慢慢讲起吗？”佩奇用烟斗示意了一下客厅内的咖啡壶，朝两人说道：“或者，我现在离开，你们则继续站在这个小城，只能无奈的目送杀害你儿子的凶手乘坐飞机，前往华盛顿，荣升国会众议院议员。”


###第253章 有钱人的快乐生活
　　马丁从一连串的电话和一堆堆的数据报表中忙碌完之后，甚至顾不上去缓解一下长时间埋头和歪颈带来的酸痛，就又跑去见汤米，准备汇报一下进度，按照汤米的吩咐，珊瑚街那里，已经拿到了杰夫集会的批文，还有一些现场的细节问题需要和汤米讨论确定。
　　然后就看到汤米在宝藏海滩开心的度假，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斯蒂芬，新来的摄制组那些人，好像忙的要死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而且哪怕宝藏海滩此刻有无数游人，但马丁一眼就看到了汤米和斯蒂芬，主要是这两个家伙过于耀眼。
　　汤米戴着一副遮阳镜，穿着件活动便利车上兜售的廉价花衬衫，沙滩裤，人字拖，衬衫没有系扣，敞着怀，胸前还挂着几条银闪闪或者金灿灿的廉价项链饰品，大马金刀的坐在一顶遮阳伞下，身旁的空位则被几名火辣的古巴草裙女郎包围，旁边稍远处，则围坐了十几名穿着打扮和他类似的男人。
　　被人们众星捧月般拱卫在中心位置的汤米，看起来就像是哥伦比亚大毒枭来美国开拓生意的家族私生子。
　　马丁甚至看到两名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员，也都戳在汤米附近，不时笑着交谈。
　　而他对面二十米外，斯蒂芬同样坐在一顶遮阳伞下，不过与汤米气质完全不同，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硬领衬衫，西裤皮鞋，脚下铺着块地毯，免得皮鞋陷在沙滩上，只是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衬衫领口已经被他自己扯开，双手袖口也已经挽起，身边的十几名美女和十几名看起来同样绅士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也都有些凝重。
　　这局面让马丁有些意外，场面怎么看都像是汤米成为了热情凶狠的南美黑帮老大，而一头白毛的斯蒂芬则是英伦黑手党的新晋家主，双方在佛罗里达这块海滩立下了战场。
　　而本来该负责跟拍汤米的摄影师，此时嘴里咬着雪茄，只穿着条沙滩裤，腰间顶着摄影机，把镜头对着双方之间空出的那块沙滩，此时一个身材出众的佛罗里达泳装姑娘正站在那块沙滩搭建的小小舞台之上，旁边摆放着一台大功率录放机，女孩对着镜头，随劲暴舞曲晃动长发和身体，秀着劲爆热舞，发散着性感与火辣。
　　在双方前方，二三百名明显是游客的男男女女则围成了一个半圆，好像欣赏演唱会一样观赏着前方的靓妹热舞，不断有人举起手里的啤酒大声帮女人加油助威。
　　场上跳舞的辣妹在舞曲最后，以一个夸张惊人，性感度拉满的一字马上身后仰，挺胸甩发动作，为自己的表演画上了完美劲爆的句号！
　　连刚刚赶到的马丁都被那动作吓了一跳，嘴里发出了哇额的惊呼！
　　场边那些一直观看的游客，更是尖叫声不绝于耳，一个明显临时担任主持人的家伙，穿着游泳裤，手里拎着扩音喇叭走了上来，先是示意女孩离开下场，随后再看想观众们：“好了，第四轮PK的投票如果你们希望刚才斯蒂芬天使舞团一方的凯蒂获胜，就要压制一下举手的冲动！或者，如果觉得汤米的妖艳贱货之家刚刚登场的芭拉更吸引你，让我看到你们高举起手里的啤酒！Now！”
　　随着他说完，无数啤酒被游客们欢呼着高高举起，主持人简单清点了一下：“我宣布！第四轮！汤米的妖艳贱货芭拉获胜！总分来到2：2！各位，准备享受最后一局吧！”
　　叫芭拉的女孩得知自己获胜之后，并没有急着下场，而是挑衅地看向斯蒂芬那伙人的方向，双手中指高高举起：“回家吧！斯蒂芬，带着你那些肥婆们！”
　　骂完之后，这才转身，开心地跑向汤米一方，此时汤米一方众人已经用力鼓掌庆贺她的胜利，汤米站起身，先是和对方用力拥抱了一下，随后接过旁边的姑娘递来的薄薄一叠钞票，交给刚才跳舞的辣妹：“我想你也许接下来的一周都不用再去兜售廉价饰品，给自己放个开心的假期，这是你应得的，跳得真好，芭拉！”
　　女孩抓着钞票，开心的尖叫一声，随后勾着汤米的脖颈用力亲吻了一下他，最后才举起钞票，面向观众们，得意的大声喊道：“我做到了！”
　　“最后一局，帮我终结斯蒂芬那帮坏家伙吧，我可爱的贱货宝贝儿！”汤米接过一个女孩递来的雪茄，咬在嘴里，开心的对身边热身结束，准备在第五轮率先登场的姑娘说道。
　　姑娘信心十足的朝汤米眨了下眼睛，汤米回头看向其他几个男人的方向：“托马斯先生，托马斯太太，麻烦两位给路易丝一些动力！你们也是本次比赛的赞助商！”
　　被他点名的中年夫妇，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妻子已经颇为激动，此时听到汤米的招呼，马上朝着即将登场的路易丝挥手说道：“加油！路易丝！如果你赢下来，我保证会帮你给佛罗里达魅色舞团的经理写推荐信！”
　　与汤米那边欢天喜地的气氛不同，斯蒂芬沉着脸，看向准备热身的己方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摘下了腕上的手表，起身走过去拍在女孩手里：“我没有对面那家伙油嘴滑舌，不会说什么打动人心的话语，But，I’m rich！”
　　“这块表是上周，一位好莱坞的夫人为了感激我光顾她的生意，送给我的礼物，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钱，但我想它应该足够应付你想要去巴黎旅行的往返机票，不管你跳什么，总之，我要赢，我们要赢，我要你，夏洛蒂小姐，在众目睽睽之下，绝杀她们那些贱货！无论用什么舞姿。”
　　几个站队斯蒂芬的游客赞助商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他们能跑来佛罗里达度假寻开心，都不是穷人，那明显是一块芝柏1945系列的男士经典款腕表，就算不是芝柏的顶级系列，这种经典款在专卖店也要卖一万多块。
　　“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而且这只是个游戏，我不能……”女孩也吓了一跳，就只是在沙滩上的大家玩起了一场斗舞比赛，怎么突然这么夸张，之前登场那些姑娘们获胜之后，无非就是一些小小的奖励，比如由斗舞比赛赞助商们支持，赢了的女孩可以去平价超市免费装满一辆购物车的小商品，或者就是买下推销饰物或者雪茄的姑娘们的所有货物，帮她们提前收工之类。
　　但现在，这个男人突然摘下手表给了她，她不认识这个牌子，但她知道往返巴黎的机票价格，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然她也不会一边读书，还不忘在旅游旺季跑来海滩担任啤酒推销女郎攒路费。
　　“你说得没错，这就是个游戏，手表不重要，游戏胜负很重要，尤其……赢对面那个家伙。”斯蒂芬对面前的女孩严肃地说道：“那是我生命中不多的乐趣，就是让那个每次总是胜券在握的混蛋，被我出乎意料的击败，露出失败沮丧的表情，所以，收起这块表，替我仔细想一想，怎么击败他。”
　　马丁此时已经游荡到了斯蒂芬的附近，刚好听到了斯蒂芬和女孩的对话，对斯蒂芬的话，马丁不置可否，自己老板那混蛋不可能输，看两边姑娘的质量，马丁就知道绝对是汤米那方胜率更高。
　　倒不是斯蒂芬身边这些姑娘们不够漂亮，恰恰相反，斯蒂芬身边的这些女孩显然是斯蒂芬精挑细选的，每一个都比汤米那边的质量更高，尤其此时负责最后一局的姑娘，浅金色的长发，牛奶般的肌肤，五官精致，尤其那一双大眼睛，如同佛罗里达的海水一样湛蓝，哪怕穿着裸露大部分肌肤的比基尼，可是立在那里，却圣洁的像是天使。
　　但问题也在于此，看看老板汤米身边那些妖艳贱货，也许不如斯蒂芬这边的女孩们一样美艳动人，但足够风骚，哪怕在场下还不忘卖弄风情，看看，现在还有一个妞把椰子汁从自己的胸口处淋下去，随后低头舔了一下那些椰子汁挑逗观众们，惹得无数男人看直了眼睛。
　　也许如果是娶老婆，男人绝对都希望把斯蒂芬身边这些姑娘娶回家，然后慢慢教她们如何只对自己卖弄风情，但在外面寻欢作乐，如果双方差距不是太大，当然是汤米身边那些奔放开朗的姑娘更受欢迎，因为永远不用担心她们玩的不如男人尽兴。
　　就在马丁笃定汤米获胜时，局势却出乎他的意料，汤米那方的姑娘虽然跳的非常好，非常诱人，赢得了几乎所有游客的支持，但收下斯蒂芬那块腕表的女孩登场表演后，发生了变化。
　　那女孩也没有什么太匪夷所思的舞蹈动作，就是跳到一半，把胸衣直接甩向了观众席而已。
　　随后更是直接保持这个大胆暴露的造型，跳完了整场舞蹈。
　　“一块手表，就能让他妈的天使般纯洁的妞褪去胸衣……”马丁咂咂嘴，为自己猜错有些惋惜：“难怪斯蒂芬说，I’m rich！语言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汤米那方的姑娘几乎赢得了所有人的啤酒，但这场跳完，游客们把自己两只手都举了起来，每只手都抓着一瓶啤酒，唯恐主持人看不清自己更支持哪一个，甚至嘴里还在大喊：“斯蒂芬！斯蒂芬！斯蒂芬！”
　　等主持人宣布自己一方获胜，斯蒂芬得意的跳起来，朝着汤米的方向大吼：“再风骚的贱货，在圣洁的天使面前也只能一败涂地！”
　　汤米也没想到斯蒂芬那方压轴的漂亮姑娘一脸纯洁，居然能在最后关头如此大胆，靠一件胸衣完成了绝杀，此时不爽地开口：“你的天使学着我的贱货一样卖弄风骚，才能赢下这一局，所以严格来说，不是你赢，是我的妖艳贱货们赢了，如果玩这一套……”
　　他加重语气，头也不回地招呼着身后的姑娘们：“姑娘们！给大家看看，如果玩这一套，谁才会真正胜利！”
　　看到汤米身后那些姑娘们大方的解掉胸衣抛向人群，观众席上的游客们也都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马丁目瞪口呆，最终只吐出了一句：“有钱人的生活真他妈快乐。”
　　最终，穷鬼和阔佬的斗舞大会，随着斯蒂芬举起由椰子壳和棕榈叶临时制作成的胜者奖杯落下帷幕。
　　太阳已经西斜，凭借自己的舞姿和魅力收获奖品的姑娘们依次给汤米和斯蒂芬等比赛赞助人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回忆之吻，洒着一路笑声远去，看完了整次沙滩狂欢的游客们也都意犹未尽的离开，只剩下汤米和斯蒂芬两个刚才还好像率领黑帮准备火拼的家伙留在原地，此时坐到了一起，面向大海，在斜阳下喝着啤酒。
　　马丁走过来，对汤米说起了昨晚杰西卡试图劝说杰夫退选，以及自己针对这起突发事件做的补救措施，措施包括找一群老兵道德绑架杰夫，包括杰西卡的妹妹吉娜去质问杰西卡等等，目前看来效果不错，因为杰夫又一次对老兵们重复了他的承诺，保证会尽力当选，前往华盛顿。
　　“如果你是厄尔·拉什那样的黑人，我会对你说，马丁，你干的非常好。”汤米从躺椅上坐直身体，在旁边的雪茄盒里拿起一支雪茄丢给马丁，懒洋洋地说道：“但你不是，所以，你这件事做得非常糟糕，糟糕到我想羞辱你，但我想到你是一个黑人，一个总是跟在我身边辛勤劳动的黑人，一个如今已经明白自己去干活而让我开心在沙滩上和女孩们跳舞的黑人，一个凭借厚脸皮给我老子留下深刻印象的霍克家的黑人，我决定原谅你。”
　　马丁接过雪茄在手里把玩着，一脸茫然：“但我完全没有感觉到Boss你的善意，我只觉得Boss你这些话，就是在羞辱我，尤其在羞辱和歧视黑人，我本该被骂？但因为我是个智力低下的黑鬼，你决定原谅我？”
　　“不要妄自菲薄，你当然聪明，你和BT电视台之前那个搞笑节目的常驻演员，演小丑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你和那个叫杰拉德·博特的黑人明星一样聪明，我没有开玩笑。”汤米想起了一个名字，随后对马丁说道。
　　马丁瞪大眼睛：“杰拉德·波特？医生给他检查过，说他的智力与两岁的大猩猩划等号，三岁的猩猩给绳子打结都比他快！我和他一样聪明？你干脆直接说，我老子当年说不定操了头智障的黑猩猩，我和他和那头会打结的猩猩是三兄弟！而猩猩是我们三个中最聪明的那个！”
　　“你们三个谁是最聪明的不重要，马丁，重要的是你激化了杰夫的家庭矛盾，选举过程中，家庭不能出现问题，一家人必须要团结，哪怕只是外界看起来的假团结，这就是你经常在新闻看到，某个政客都已经被记者爆出来他出轨，但第二天他老婆和孩子还能陪他出现在镜头里接受采访，大谈那个政客富有家庭责任感。”汤米看向马丁：
　　“你不断消化在你公司员工那里听来的关于政治，关于选举的只言片语，从其他候选团队那里学来的一些方法，你渴望这种像个黑人奴隶主，去调教杰夫这种白人雇主的奴隶制生活，这种操纵他人命运的感觉让你着迷，所以你努力学习，进化，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黑奴也不是一夜翻身把歌唱，你该打给我，让我给你一些思路的，知道如果你第一时间打给我，我会教你怎么做吗？”
　　马丁觉得汤米总结的完全正确，自己这段时间之所以这么努力，除了赚钱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杰夫这个候选人好像个玩偶一样，自己让他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马丁甚至觉得如果杰夫当选，他准备回老家的墓地悼念一下祖先，黑人如今已经能奴役白人，赚白人的钱，而且还是众议员这种高级白人，对自己言听计从。
　　“不清楚，老板。”马丁诚实地回答道。
　　汤米朝嘴里灌了一小口啤酒，轻描淡写地说道：“给杰西卡悄悄找个牛郎，代替杰夫，抚慰一下她空虚的灵魂和肉体。”
　　这句话，不止马丁，连旁边半闭着眼享受海风的斯蒂芬都稍稍直起了腰，好家伙，汤米对他支持的候选人还真是贴心，为了让杰夫专注选举，另外安排人替他照顾老婆，按照这种情况，比尔支持那个古巴女候选人，为了确保对方专心选举，比尔会不会代替那女人，和对方的丈夫上床？
　　“你这样做，才会毁了杰夫一家，老板。”马丁现在脸色已经麻木，他已经意识到，就算自己大脑所有细胞都高速运转，也永远捕捉不到汤米的想法。
　　谁他妈能想到，候选人背后的金主，一边支持候选人竞选，一边找牛郎勾引候选人的老婆？
　　人类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们首先按照最坏的思路去想，如果牛郎和杰西卡上床，被杰夫撞见，你觉得杰夫会杀了杰西卡吗？”汤米不急不躁地开口，像是引导着马丁，嘴里问道。
　　马丁果断的摇摇头，这段时间他一直与杰夫在一起，早已经摸透了这个白人大块头的性格：“不会，杰夫那家伙……他只是长的凶狠，他是个好人，他会原谅杰西卡，会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没能陪伴家人。”
　　“他会原谅杰西卡，对吧？他是个好人，杰西卡犯错被原谅后会怎么样？会羞愧，哪怕杰夫再为选举活动冷落她，她也不会再有任何抱怨，因为她欠杰夫的，她的内心要一直承受这种煎熬，余生都要对此充满愧疚，为此，她要更努力的照顾杰夫，照顾孩子们，维护她心中那个已经出现裂纹的家庭，结果是什么？”汤米看向马丁，举起啤酒朝嘴边送去。
　　马丁咽了口口水，呆呆看着汤米，没有开口。
　　“结果是，杰西卡从不稳定因素，变成了我们想要的稳定因素。”汤米耸了耸肩膀说道：“杰夫家又变成了团结美好的一家。”
　　马丁舔了舔嘴唇：“所以，Boss你要我现在去找个牛郎吗？”
　　“你已经激化了矛盾，哄女人出轨那套已经有些太迟了，要换另一套，现在最好的方法是添一把火，让杰西卡爆炸，炸完之后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自然就清醒了。”汤米朝旁边探起身，翻动着堆得如同小山一样的一堆廉价商品，都是那些姑娘们的商品，被他买了下来：
　　“把这些玩意以杰夫的名义送给老兵们吧，这些雪茄质量糟透了，正常人吸食不利于身体健康，但老兵们无所谓，这些玩意就能让他们开心一整天。”
　　“怎么爆炸。”马丁作为新成立的咨询公司老板，更专注工作上的问题。
　　汤米从商品堆里面找到一个样式还算漂亮的打火机，拿过来点燃了一支香烟，随后把打火机装进了口袋：“让她再次与杰夫争吵，让杰夫答应她退选，然后你的人，给她这个家庭妇女看看杰夫退选继续当个管道工，他们一家会遭遇什么下场。”
　　“如果退选，杰夫一家会是什么下场？”马丁不解地问道。
　　退选在竞选活动中非常常见，一般没有什么坏下场，或者说，退选已经是很坏的结果，没什么比退选更坏。
　　汤米看到远处，佩奇的身影出现，嘴角露出了笑纹，他望着佩奇，嘴里说道：“当然是你去随便写个老兵联名信，上面还有几百个捐款老兵的签名，再让你公司的律师登门，告诉杰夫他们，老兵们怀疑杰夫根本不想当选，只想诈骗他们的钱，如果律师无法帮他们拿回捐款，老兵们就准备用对待德国佬的态度，和他们谈谈，钱都已经被你花掉了，杰夫又没有存款，如果杰西卡不想马上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就该知道，支持她丈夫继续走下去，是她唯一的选择。”


###第254章 杰夫谋杀了犹太人？
　　等第二天晚餐时，汤米再次出现在杰夫家和大家一起享用晚餐，就能感觉这个家庭又回到了正轨。
　　虽然杰夫和杰西卡的笑容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然，变得有些僵硬，但至少在马丁开口说起后天去南区珊瑚街的行程安排，杰西卡表现得非常配合，没有和之前那样，唠唠叨叨，挑剔马库斯给出的建议穿着等等。
　　汤米吃完晚餐，递给杰夫一叠演讲稿：“多读几次，虽然犹太人比老兵们更注重实际，但必要的流畅度还是要有的。”
　　“汤米……我能……我能和你谈谈吗？”杰夫接过那叠稿纸之后，先是看了眼旁边的马丁，随后小心翼翼的对汤米问道。
　　汤米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等杰夫去拿啤酒的空当，汤米则对杰夫家颜值最高的妹子吉娜递上了一份稿件和一张房卡：“姑娘，把这次的剧本背下来，演好它，斯蒂芬在酒店等你排练，别忙着流口水，很遗憾地告诉你，他今晚不可能碰你，为了让他和你一起专注排练，在午餐后到晚餐前这段时间，我安排了四个古巴妞每人榨他两次，所以你现在就算脱光衣服在他面前跳舞，我也保证他绝对不会动心，只会专注排练。”
　　吉娜听到汤米的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之前还说我有机会搭上那个有钱的家伙……”
　　“没错，但要先专注工作，没有人能不付出就先索取回报，不是吗，姑娘？”汤米拍拍吉娜的头，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就和杰夫一起去了后院。
　　杰夫递给汤米一支啤酒，两个人一直走到了后院杰夫帮孩子们修建的树屋下方，倚着爬梯，杰夫对汤米嗫嚅着开口：“汤米，我……我好像搞砸了一切，杰西卡早上和我大吵一架，让我退选，马丁没有反对，但他公司的律师告诉我，很多老兵不满意，而且还要我退款，我知道这一切是我的错误，我不该有退缩的念头，但杰西卡说的有道理，我……我根本不是当议员的料，我只会修管道，如果没有……我是说如果没有你，没有马丁，我就算当上议员，都不知道自己在国会讲些什么，毕竟从竞选开始，我所有的稿件都是你和马丁写的，穿的衣服都是马库斯挑选的，我就没有自己做过任何一件事。”
　　这个白人大个子，此时脸上带着迷茫和疲倦，诚恳的看着汤米，在他看来，汤米是聪明人，是个神秘的大人物，马丁，马库斯，所有人都听汤米的话，马丁还说汤米是他最大的金主，如果真的退选，自己欠汤米二十万。
　　他不是想要让汤米支持他退选，然后在免除那二十万的债务，他只是觉得汤米这种聪明人，能给此时有些焦头烂额的他一些正确建议。
　　“杰夫，你觉得一具尸体做众议员候选人能做的怎么样？会比你更出色吗？”汤米拿着啤酒和对方的酒瓶轻轻碰了碰，微笑温和地开口：“我是说真正意义上的尸体。”
　　“怎么可能？”杰夫摇了下头，显然以为汤米在开玩笑。
　　自己就算再不懂政治，怎么也比一具尸体更优秀才对。
　　“肯塔基州帕迪尤卡市，一年前的众议院改选，那里的候选人们和此刻迈阿密十八选区的你们一样，亢奋又迅速的投入了竞选活动，两个月时间，最终选出了一名众议员，猜猜发生了什么？当选的那个众议员已经死了半个月，死于突发心脏病，也就是说，大家疯狂了这么久，选出了一具尸体当众议员，更夸张的是，直到选票登记结束，宣布死者当选之后，家人才对外正式公布了死者的死讯。”汤米的手摸索着杰夫为孩子们制作的木制爬梯，嘴里说道：
　　“离奇吗？”
　　杰夫点点头：“为什么？我是说……的确很离奇，但人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让大家换个人投票支持？”
　　“因为当选后再公开，他的死亡在美国宪法中属于产生了一个众议院民主党的党内空缺席位，而他所在的民主党帕迪尤卡委员会，可以直接任命另一名民主党人填补他的位置，确保不会落到对手的手上，更有意思的是，接替死者的那个人，之前是他党内强有力的对手，所以他接替死者坐上那个位置，死者之前对支持他的选民那些承诺全部作废，所以，那具尸体去年被帕迪尤卡民主党委员会给出了所有能给他的荣誉，为什么？因为在民主党看来，这具尸体作候选人作得非常出色。”汤米爬了几节爬梯，随后把屁股坐在了梯子上，从他的角度望去，刚好能看到吉娜的卧室窗户：
　　“所以我才问你，你觉得你和那具尸体比起来，哪个更出色？”
　　“我不知道……”杰夫想了想，抬头对着汤米的屁股问道：“所以，我也该像个尸体一样？”
　　汤米没有开口，他看到吉娜拿着稿子回了卧室，那姑娘作风豪放，不止换衣服没有拉窗帘关窗户，甚至明明看到汤米坐在树梯上，还故意正面对着他的方向换衣服，可惜显然是生气汤米让其他女人榨干了斯蒂芬，所以故意露了一半就把衣服穿了回去，随后朝汤米竖了根中指，直接拉上了窗帘。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杰夫？”汤米这才从白花花的视觉特效中回过神，低头看下方的杰夫问道。
　　“我是说，我难道也要像个尸体一样？”杰夫显然没注意汤米刚才因为什么走神，又乖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如果连一具尸体都能当选，为什么热爱这个国家，热爱生活的你不能呢？上午的事吓坏了你和杰西卡，对此，我会批评马丁，但政治是这样，政客要对付钱的金主负责，比如那些拿钱支持你的老兵，比如我，你现在想要离开，我们的损失怎么办？所以政客退选，要么自己掏钱退回那些捐款，要么你所在的民主党愿意替你退回捐款，如果都没有可能，那么就剩下最后一项选择，不止退出选举，还要退出这个世界。”汤米低下头，眼睛直直的与杰夫对视，开口说道。
　　杰夫被汤米的语气吓坏了，他打了个冷战，不知所措地回望着汤米。
　　汤米咧嘴笑了起来，用手居高临下拍拍杰夫宽厚的肩膀：“我开玩笑的，你不是做政客的材料，杰夫，我认识你那一天就知道，你去华盛顿，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地球是平的，世界是上帝创造的，现在加上了要给老兵们反应一下糟糕的医疗处境，做完这一切，你就要回到之前的生活，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相信我，你会如愿以偿，生活回到之前一样，我从不对真正的好人撒谎，而你，是个真正的好人。”
　　“谢谢你，汤米，我当然相信你。”杰夫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后露出个笑脸：“杰西卡说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和你谈谈，而且她说，只要不收走我们的房子，不把孩子送去寄养家庭，她保证不会再对我参选发脾气。”
　　“那一切不可能发生。”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只要你做正确的事。”
　　……
　　南区珊瑚街，这里从1915年开始就是犹太人的聚集地，到1930年，随着定居的犹太人增多，甚至扩张到了旁边的奥乔街，只不过在这里定居的犹太人群体中没有诞生什么传奇资本家，绝大多数都是一代又一代的普通小生意人。
　　杰夫，杰西卡和四个孩子，此刻穿着非常正式的立在珊瑚街的街心公园，杰夫手里拿着一个大号扩音喇叭，对四周的行人念着自己手里的发言稿，杰西卡和孩子们则抱着杰夫的竞选广告传单，准备发给停步了解的民众。
　　只不过如今正是上午九点钟，无论是路过的游客，还是这条街上的犹太人店主，都根本没兴趣了解杰夫到底在说什么，只有两个被派来负责维持集会秩序的警员在不远处打着哈欠讨论中午吃什么填饱肚子。
　　马丁坐在远处自己租来的那辆商务轿车上，从车窗处探出头，用望远镜观察着杰夫一家的动向，嘴里对旁边气定神闲的汤米说道：“老板，你确定不需要喊几十个老兵过来帮杰夫撑撑场面？那场面寒酸的……就像是大多数黑鬼的存款。”
　　看到汤米没有理会自己，马丁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杰夫，嘴里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而且你让我请了BT在本地的合约加盟电视台来报道，但又让佩奇去负责和电视台的人去接洽，电视台的记者和佩奇到现在都不见人，我说什么来着，Boss，白人不可靠，只有黑人最可靠，你该对佩奇减少一些信任，他太过分了，我都替你感到……What The Fuck！”
　　马丁看到一对白人老夫妇带着个男孩出现在了街心公园，身边是七八名长枪短炮的电视记者，最夸张的是，老妇人穿着过膝盖的黑色长裙，头上戴着一顶犹太传统头巾，而身边的小男孩头上则戴了顶小巧精致的犹太帽。
　　老妇人走到正在念着发言稿的杰夫面前大声骂道：“骗子！滚出这里！你是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杰夫满脸茫然地看向出现的三个不速之客，连忙放下喇叭，开口向对方说道：“对不起，夫人，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没想到老妇人直接拿起了杰夫的喇叭，转回身打开开关，对着四周吼道：“不要投票给民主党！不要投票给民主党的任何人！他们正谋杀犹太人！各位！注意！有人正在谋杀犹太人！”
　　不止杰夫一家被老妇人喊出的这番话当场吓傻，两名本来摸鱼的警察也被老妇人的话吓了一跳，从警车前小跑赶过来了解情况，而四周街道上的游客，附近店铺的犹太老板们，也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等他们看清楚是一个戴着犹太头巾的同族老人喊出了这番话，更是快步赶了过来，迅速在他们附近围成了一圈。
　　几个戴着犹太帽的本地店主更是神色不善地打量着面相凶狠的杰夫，嘴里小心的对老妇人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伤害你了吗？”
　　而电视台的那些记者，摄影机，则把这一幕全都记录了下来。
　　“你不太可能花钱在电视上宣传杰夫杀害了犹太人吧，Boss？”马丁丢掉手里的望远镜，满脸愤怒中又带着几分惊喜，看向汤米大声说道：“我能想到唯一的答案，就是佩奇其实是共和党的支持者，他背叛了你，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去帮你买电击器，哪怕是自费我都心甘情愿。”
　　汤米拉开车门走下车，慢条斯理的朝着现场走去：“杰夫没有杀害犹太人，民主党没有杀害犹太人，但民主党内有人杀害了犹太人，所以也可以说，杰夫和民主党，都是帮凶，除非他们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255章 什么都可以谈
　　马丁跟在汤米身后，小声追问道：“Boss，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也是你搞出来的。”
　　汤米走到街心公园附近路边的一处咖啡档示意摊主给自己一杯咖啡和一块华夫饼，接过老板递来的食物，汤米咬了一口，看了眼马丁，随后继续朝前走去。
　　马丁掏出钱包给老板一张纸币，顾不上等老板找零钱，就继续追着汤米问道：“Why？我是说……我是竞选经理，我该知道杰夫的竞选活动安排。”
　　“马丁，这是意外，所以你不知情很正常，而且你还不够黑，不，我是说，你皮肤当然非常黑。”汤米把华夫饼咽下肚子，喝了口咖啡，站在公园旁边看着前方正用大号喇叭讲述悲惨往事的帕克夫人，嘴里平静地说道：
　　“但是你的公司还不够，那些员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观察，才能确定他们是否值得相信，不然我也舍不得佩奇一把年纪还要奔波，等你手下有一批不在乎你是不是太黑，也不在乎你让他做什么的人的时候，你就有资格负责这些肮脏的小伎俩了，如果有一天，我要用同样的伎俩去挑逗黑人，而你听到之后，反应和佩奇一样漠然，那就说明你差不多适应这种生活了。”
　　马丁用力搓了搓脸，用对讲机传话：“注意，现场团队成员，现在是突发情况，但不要上前，保持关注，听我的消息再行动。”
　　帕克夫人一手把孙子揽在身前，一手持着喇叭，对着那些镜头和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讲述了一番自己儿子和妻子的悲惨遭遇，她泪流满面地说道：
　　“我知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只能用这个愚蠢的方法，找电视台坚持正义的记者们，找我唯一可以信任的同胞，在我和丈夫去世之前，尽可能发出最后的声音。”
　　“是民主党如今这一区的强力候选人，罗萨里奥·肯尼迪女士，当年一手主导了那项害死我儿子夫妇的试行法案！她让那些罪大恶极本该终身监禁甚至绞死的囚犯大摇大摆走出监狱！让他们能再次杀人！她犯下了错误！却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甚至还能和那些犯错的囚犯大摇大摆走出监狱一样，继续大张旗鼓的竞选众议员！”
　　说着话，她的丈夫在旁边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一张大型海报举过头展示给众人，上面是罗萨里奥·肯尼迪的半身像，被小孩子在头上涂了两支血红色的恶魔角，嘴里也探出血色的獠牙，旁边还写着一行字：“这个恶魔害死了我的父母！”
　　闪光灯对着海报不断闪烁，帕克夫人虚弱的扶住孙子的肩膀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精神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不该质问我身后的这个候选人，因为他可能不认识我，也没有听过这件事，但……他被可恶的罗萨里奥·肯尼迪，被可恶的民主党利用了！我刚才在角落悄悄听完了他所有的自我介绍，他是个普通的管道工人，做义工，喜欢孩子，当过兵，家庭和睦，这样的候选人，民主党本次选举还有六个！这说明什么，这是那个邪恶女人与民主党的阴谋！他们为了确保当选，按照挑动那些本不该参选，或者参选根本没有希望的普通人站出来稀释选票，稳定自己的票池，保证自己能一举当选！”
　　“那个女人一定是这么做的！她就是这样恶毒！她明明犯下罪恶，却还说是人道主义关怀，如果罪犯也需要人道主义关怀，那么美利坚还要警察和监狱做什么！干脆就让这种女人直接决定谁被抓去坐牢，谁能随便出狱！说不定有一天，她为了古巴人，能推出把犹太人都抓进监狱的法案！”
　　围观众人听到老妇人最后这句话，顿时一阵哗然，一个年轻些的警察在旁边善意地开口，小心提醒道：“夫人，请注意你的语气与措辞，这种话语有些危险。”
　　“你说我危险，你觉得我一个被害死儿子的犹太女人危险？”老妇人盯着那个看起来比儿子还要年轻的警察：
　　“我只是说出事实就成为了危险人物！而那个在美国杀死犹太人的古巴女人却能竞选众议员？”
　　旁边成熟的警察拍在同伴的肩膀上，顺势用自己身体挡住帕克太太瞪着同伴的目光，压低声音说道：“不要随便开口，这里都是犹太人，也许那个女议员不会怎么样，但这些犹太人如果被激怒，投诉到让你被停职放假，就像他们数钱一样轻松。”
　　帕克夫人的情绪非常激动，一些上了年纪的犹太人此时也都开口劝慰，表示让她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下，帕克夫人摇摇头，她转过身，看向仍然呆呆愣在身后充当她背景板的杰夫一家，对杰夫稍稍欠了欠身，随后拿个喇叭，对着嘴巴诚恳说道：
　　“非常抱歉，年轻人，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毁了你的集会……”
　　杰夫连忙摆手开口：“没关系，我的集会一点都不重要，您尽管畅所欲言，夫人。”
　　老妇人抹了一下泪水：“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已经别无他法，这段时间，我不断告诉自己一句话。”
　　“正义不存在，没关系，妈妈还在，对不起，孩子。”老妇人说完这番话，探手去撩起腰间，一把老式手枪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举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对准任何人，而是把枪口举高对准天空，在镜头中没有任何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人们惊呼着抱头蹲下，杰夫把孩子们推给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则朝着帕克夫人身前那个孩子冲去，在帕克夫人扣动扳机的瞬间，他把那个孩子扑倒在地，用身体死死将对方挡在身下。
　　眨眼之间子弹打空，直到子弹打空，两个警察才回过神来，举起武器大声示意帕克夫人放下枪举起双手，帕克夫人没有反抗，她丢掉手枪，双手放在脑后，任由两名警察过来把自己的双手反锁在背后，只是挣扎朝自己的丈夫和孙子，露出个带泪的笑容：“对不起，我只有这个方法，我只有这个方法，让大家注意这件事的存在。”
　　马丁在枪响时，搂着汤米朝旁边的一处路灯后躲去，等枪声结束，才小心翼翼探出头，对旁边居然在意咖啡有没有洒出来的汤米震惊问道：“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是选举？就因为那女人姓肯尼迪，就要让她脑袋上也和她丈夫的堂祖父一样中弹？等下，看杰夫……杰夫你也叮嘱了？他……他抱住了那孩子！他抱起了那孩子！老天！”
　　“那不是我的设计，那是他的本能，毕竟杰夫喜欢小孩子，不过后面的情节，就是你了解的了。”汤米咬着华夫饼说道。
　　警察先制住帕克夫人，随后又仔细搜查了帕克先生和孩子，确定两人身上都没有武器之后，才准备把两人连同帕克夫人一起带离现场，而此时，杰夫抱起了孩子，拿起了那个大号扩音喇叭：
　　“孩子是无辜的，他今天已经被吓坏了，别再让他去警察局看到更黑暗的一幕。”
　　“先生，把他交给我们，我保证他会在警察局得到妥当的照顾，而且，请注意措辞，你刚刚的言语如果追究的话，涉嫌诋毁警察以及司法公正。”老警察上前，与杰夫交涉。
　　“还需要我诋毁吗？如果警察局不黑暗，你们此刻该做的最重要的是，把那个害死这孩子父母的真正凶手抓起来！而不是任由她出来竞选参议员！”杰夫好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大声咆哮道。
　　刚才吓了一跳的围观民众们此时也都回过神，听到杰夫的咆哮，再看到警察已经带走两个老人不止，还要带走那个戴着犹太帽的小男孩，顿时有人忍不住开口符合：“没错！你们该去抓杀了那孩子父母的凶手！而不是对着一个朝天射击的老夫人逞威风！”
　　“打给南区犹太人协会！让他们去警察局帮忙保释这对夫妻！”
　　人们七嘴八舌地开口，甚至几个强势的犹太人，更是围在杰夫身边对着警察大声叫嚷，想要帮他一起护着那个被吓坏，此刻搂着杰夫把头埋在肩膀上的小男孩。
　　“让开，先生们！”警察紧张的把手放在枪套上：“你们在破坏集会秩序，妨碍警察执行公务，这是犯罪！退后！”
　　“各位，让开，不要让自己受伤，马丁！马丁！让我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杰夫劝说着身边的犹太人，随后大声喊道。
　　汤米踹了一脚还在心惊胆战半蹲探头张望的马丁：“吩咐你现场团队的人手和律师赶过去，把警察逼走，正餐开始，免费帮老人打官司的知名律师已经在前往警察局的路上。”
　　马丁拿起对讲机：“琳达，陶德，带律师过去解决警察，让律师跟着老人一起去警察局，到那里会有因为正义感挺身而出的律师接手。”
　　很快，早就待命的选举团队员工与律师赶过去，这种事律师非常专业，很快就让两个警察哑口无言，在与警察局总部联络之后，把孩子留给了杰夫，又安排了两辆警车来维持秩序，随后才把有杰夫的律师陪同的两个老人带回了警察局。
　　等警察离开，附近的犹太人过来想要接过杰夫身上的孩子，可是孩子似乎吓坏了，死死搂着杰夫的脖颈不肯下来，也不回应任何人的话语。
　　“我已经让我的团队成员联络儿童心理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杰夫拍拍男孩的后背，对众人说道：“很抱歉，各位，很抱歉，让你们以这种方式认识了我，认识了民主党，我说我不知道这些事，好像有些虚伪，但事实上确实如此，发生这些事，我也不想再继续这什么该死的筹款集会了，我很抱歉，我只想回十八区的民主党委员会办公室，确定这件事是否真实存在。”
　　“如果存在呢？”一个记者上前对杰夫开口问道。
　　杰夫看着她坦然开口：“要么让十八区的民主党办公室把那个女人开除，要么我退出民主党，总之，我不可能与杀人凶手为伍。”
　　“你是十八区的候选人，但这里是南区，十八选区在迈阿密北区，你为什么来南区举行筹款集会？”记者疑惑地问道。
　　现场的犹太人也都有些发懵，这个白人壮汉看起来就像是脑子不怎么灵光，说出来的话果然也印证了他的脑子配得上他的长相，一个北区十八选区的候选人，跑来完全不相干的南区珊瑚街拉票筹款？
　　这是觉得南区犹太人会嫌弃自己的钞票太多没处消费，还是觉得犹太人的头脑都和他一样奇葩？
　　捐款给本区议员，好歹能有所回报，捐给其他区议员，还不如买张脱口秀演出的门票，毕竟议员的演讲只会让人昏昏欲睡，而脱口秀至少能让自己笑几声。
　　杰夫深吸一口气，随后诚恳地说道：“我的竞选经理也这样对我说，说让我专注本区选民，来南区绝对不会有人理我，事实也是如此，我们一家在这里站了很久，都没人愿意听我说什么，但我不后悔，我也不只是为了筹款，虽然这一区不是我的选区，但我觉得在这里讲出我想说的话，更能代表我的决心，哪怕没有人听。”
　　“如果不介意，你现在可以说说你想说的话，我现在反而有些兴趣，毕竟……我之前没遇到这种候选人跨区集会的情况。”记者没有直白地说之前没见过这种跨区来不相干的地区向民众筹款拉票的奇葩。
　　在选举中，也许有一些非选区的公司或者机构给候选人捐款，但那一般是因为需要他在国会为他们发声，或者需要去候选人所在区发展而示好，普通民众很少会在这种地区性国会选举中，支持非本区的议员，除非他的个人魅力过于耀眼，强大到让人忽视地域限制。
　　但面前这个面相凶狠的大块头，显然不属于这种人。
　　不过虽然觉得杰夫是个傻瓜，但四周的二三百名围观群众并没有离开，他们也和记者存在一样的好奇，想要搞清楚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傻瓜，到底想要跨区来宣传些什么。
　　“呃……我现在说吗？”杰夫看向记者，又看看镜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取出演讲稿，而是直接开口说道：“好吧，谢谢各位，给我一个讲话的机会。”
　　“我叫做杰夫·拉文，是个管道维修工人，身后的是我的妻子和四个孩子，我这次在迈阿密十八选区的特别选举中竞选国会众议员席位，竞选口号是‘对古巴人说No’。”
　　这句口号一出口，现场当即就有人发出了愤怒的嘘声，毕竟隔壁就是小哈瓦那，此刻围观的人里也有些古巴裔，听到这个白人壮汉的口号，马上就表达了不满。
　　“为什么要选这个口号，为什么要来珊瑚街，早在我曾曾祖父时，拉文家就已经定居在佛罗里达迈阿密，听我去世的父亲讲，最开始我们家一直住在南区，而不是现在的北区，拉文一家在南区奥乔街生活了上百年，直到1959年，我们才从南区奥乔街搬去了现在北区的住处，我祖父是个木匠，他最得意的作品，是帮奥乔街之前的圆灯酒吧亲手做的一架漂亮的橡木英式雕花酒柜，我祖父一直以为那酒柜能历经至少百年历史，很遗憾，才三十年，那酒柜连同酒吧就消失了，为什么，因为古巴人来了，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占领了奥乔街，抱团欺负原来的邻居，恐吓，吵闹，抢劫，盗窃，我父亲说，原来小哈瓦那叫做奥乔街，街上都是和善开朗的欧洲裔犹太邻居，只不过犹太人越来越少，眼神凶狠的古巴人越来越多，终于，我们一家也不堪其扰，搬去了北区，圆灯酒吧也因为古巴酒鬼的一次纵火，毁于一旦。”
　　这番话让现场很多上年纪的犹太人微微一怔，圆灯酒吧，一个已经在记忆深处埋藏太久的名字，那绝对不是面前这个年轻壮汉该知道的存在，此刻他能说出这个名字，说明他说的是真话，因为圆灯酒吧的确在1959年就已经被付之一炬，而且也确实是被古巴裔酒鬼恶意纵火。
　　杰夫的这番话，也让犹太老人们陷入了回忆，奥乔街和珊瑚街都是犹太人为主的生活区，从二十年代，犹太人就聚居于此，与附近的白人，黑人相安无事，直到古巴人的到来，这些古巴人太过疯狂，好像蟑螂一样，当你在街上看到一个古巴人，那么附近最少藏了一百个。
　　就这样，古巴人抢占了奥乔街，白人和犹太人也被越来越糟糕的居住环境逼得离开了奥乔街，退回了珊瑚街，等彻底被古巴人占领，奥乔街就被他们改称为小哈瓦那。
　　杰夫声音洪亮地说着：“这就是我为什么选这句话做竞选口号的原因！我不喜欢古巴人！为什么不喜欢古巴人，因为古巴人漂洋过海来到这里，抢走了我们生活的街道，抢走了我们的工作，抢走了我们的社会福利，而现在，古巴人还要抢走我们的国家政权！他们竞选议员，居然明目张胆的喊出十八区是古巴人的十八区这种嚣张口号！”
　　“什么时候我们美国人的土地变成了古巴人的土地？我善良的父辈，善良的犹太人曾经退让，让出了奥乔街，结果呢？古巴人懂得感恩吗？不懂，他们占领了奥乔街，并迅速侵略了整个迈阿密，我记得曾经只有犹太人的商店出售雪茄，咖啡豆，草帽，花衬衫，古巴特产等等物品，现在呢？每一处海边，你只能看到古巴人在兜售，他们不仅抢走了地盘，还抢走了善良的美国人赖以为生的生意！”
　　在场的犹太人又一次想要为杰夫鼓掌，的确，古巴人没来之前，南区的旅游业小商品生意几乎都是他们犹太人的天下，可是古巴人占领迈阿密后，几乎逼得所有犹太人退出了小商品零售业，没办法，之前犹太人兜售古巴雪茄，都是真货，是与古巴的走私贩合作，走私贩运来佛州，然后犹太人吃下这些货，再去各个旅游景点兜售，可是古巴人占领佛州后，古巴人完成了生意链条上的闭环，犹太人无法再买到货，渐渐退出了这个行业。
　　所以杰夫一提起这件事，就让犹太人想起了过往对古巴人的怨恨，搬家那种事还能忍，抢生意这种事让犹太人无法接受。
　　“我不想卷入政治，因为我不懂它，那不是我该做的工作，我该做的，是去帮人们修理坏掉的管道，国家坏掉了，需要政客去维修。”
　　“我不想歧视任何人，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在我参选之前，我一直热心帮助我能帮的任何人，无论他是白人，黑人，黄种人，也无论他信仰基督教，犹太教还是东正教。”
　　“我始终觉得，人们要互相帮助，我们不要互相仇恨，互相敌视，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这片土地是富饶的，足够我们每一个人丰衣足食。”
　　“直到古巴人出现，直到我听到了那些让我愤怒到无法忍受的竞选口号，共和党的候选人在电视上说她的口号是：古巴裔管理古巴区。因为古巴人占据了十八区的45%人口，民主党的候选人在电视上说：这必须是一个古巴席位！因为古巴人是时候选出第一位古巴裔美国公民进入国会了。”
　　“看完这些，我想说，去你妈的古巴人！这里是美国，那个位置叫做美国众议院席位，不叫他妈的古巴众议院席位！你们这些杂种，没种跟卡斯特罗角力，却想来占美利坚的便宜！”
　　“去你妈的，古巴！去你妈的，古巴人！这就是我的竞选口号：去你妈的，大声对古巴人说No！”
　　“如果这个国家严重到需要狗屁都不懂只懂吸血的古巴人去治理！那还不如我这个只懂维修管道的工人去治理它！”
　　“至少我比古巴人爱这个国家！”
　　“靠着美国施舍的食物没有饿死，靠着美国施舍的帐篷不用露宿街头，靠着美国人的善良拿到了国籍，然后吃饱喝足之后，继续把自己当成个古巴人！现在，还他妈站出来大言不惭要替美国人执政？”
　　“如果连古巴人都敢跳出来说，轮到被压迫已久的他们登上舞台，管理这个国度，我想问问，那为什么不能是比古巴人悲惨的犹太人来管理这个国家！”
　　“为什么不能是比古巴人悲惨的黑人来管理这个国家！甚至为什么不能是为了美国铁路献出生命的无数亚裔来管理这个国家！”
　　“至少犹太人，白人，黑人，亚裔为这个国家奉献牺牲了太多，而古巴人从1955年大批偷渡美国之后，除了好像繁殖力惊人的凤尾鱼一样疯狂生小古巴崽子，然后用一堆小崽子吸血社会福利之外，什么都没做过！他们大多数人靠社会福利和打零工为生，甚至很多人不知道纳税是什么意思，因为从他们抵达这个国度那一天开始，纳税这个单词就从没出现过。”
　　“更可怕的是，这些古巴人还会把钱寄回古巴，催促他们的古巴亲戚继续偷渡，然后来美国生古巴崽子，夺走大家的社会福利，一代又一代，就这样，从最开始的一万人，变成四万人，再到整个迈阿密沦陷，整个佛罗里达沦陷，不用古巴和我们开战，这些古巴人就完成了合法入侵。”
　　“然后，这些对美国毫无贡献，只懂吸血的古巴佬，现在迫不及待的对外正式宣布，他们古巴人要管理美国。”
　　“去你妈的！古巴佬！只要我还活着，就别想侵略我深爱的这片土地！我会像我背上的这两条狗守卫我战友的坟墓一样，守护这个国家！”杰夫说到这里，放下男孩，激动的直接用双手扯碎了自己的T恤，对着众人露出了背后那副恶霸犬纹身。
　　“这就是我要说的话，各位，我不需要你们给我捐款，因为你们捐款，我也无法给与任何承诺，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展示一下我的决心，告诉大家，古巴人还没有彻底占领十八区，我还在，美国人还在！”
　　“只要我还在，只要美国精神还在，古巴人就别想完成他们邪恶的侵略！”
　　“我会守着这片土地，热爱这个国度的美国人，会守护这片富饶的土地！”
　　“天佑美利坚，天佑佛罗里达，天佑迈阿密，天佑美国人！”
　　“谢谢各位听完我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鲁的讲话，谢谢。”杰夫朝众生招招手，随后抱起男孩：
　　“最后，我恳请各位，请各位把注意力放到那两位老人身上，毕竟他们更需要各位的支持，别在让这片自由的土地出现强权，别再让这片我们世居于此的土地，再发生古巴人谋杀犹太人的惨案，上帝与我们同在。”
　　说完，杰夫就干净利落的转身，与家人一起准备退场，在他转身离去时，身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记者也有些结巴的对着镜头介绍道：“这个叫做杰夫·拉文的候选人，我们能看到，他虽然……口才没有其他我们见到的政客出色，但感情真挚，此刻，在场大概有两百多名民众，正自发的鼓掌，因为拉文说到做到，他拒绝这一区民众的捐款，甚至没有散发个人资料，也没有任何显然宣传方式，发表完之后，就已经准备登车离开。”
　　这一区的犹太人本来也觉得这家伙讲完之后，会有团队成员上来呼吁捐款或者发一发传单之类，结果出乎意料，杰夫和他的团队成员们就要登车离开。
　　这次反而是现场的犹太人坐不住了，此时有几个老人开口喊道：“拉文先生！拉文先生！我们为你的演讲感动，也震惊你的真诚，但那个男孩，我想他留在这里更好，他毕竟是犹太人，而且老人如果回来，我想他们也会回这里……”
　　“吉娜，带斯蒂芬装成迟到登场，记得提醒斯蒂芬那傻逼带着犹太帽，无论你们说什么，我要你们两个以犹太情侣的身份，把男孩带去杰夫家暂住。”汤米看到杰夫准备离开，有犹太人拦住杰夫，要留下男孩，拨通手机开口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斯蒂芬的声音：“为什么要带男孩去杰夫家？”
　　“这样老人才能名正言顺也住进去，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电视台和报纸排队登门，让杰夫·拉文出现在所有能出现的媒体上，演好情侣，别搞砸了。”汤米说完挂断电话，一边拨佩奇的号码，一边对旁边的马丁说道：“让BT今晚在全国范围播放这条新闻，还有所有偏本土主义的佛罗里达州报纸，也要出现杰夫的名字，还有，记得对外宣布一件事，杰夫会帮老人筹集诉讼的费用。”
　　马丁点点头，还没开口，汤米已经拨通佩奇的号码：“杰夫都要退场了，佩奇，那些帮杰夫在小哈瓦那安装广告牌的黑人们还没被打吗？就隔着一条街而已，消息传播这么慢吗？已经开始了，很好。”
　　听到汤米的话，马丁瞪起眼睛：“我的黑鬼兄弟们在杰夫痛骂古巴人时，正在小哈瓦那帮他安装广告牌？Shit，塔克家今天之后是不是只剩下我一个族人？说起来，我还没帮他们买保险……”
　　“那怎么办？要么你去替换他们？”汤米挂断电话，对马丁问道。
　　马丁果断的摇摇头：“不，还是各司其职比较好，如果他们住院，我会买花探望他们的。”
　　汤米看着马丁，满意地点点头：“你们黑人亲兄弟之间的感情还真是让人感动。”
　　“就只有这些事？播放新闻，宣布杰夫支持老人，对吧？”马丁重复了一下汤米刚刚交待的事宜。
　　汤米望着远处拉着斯蒂芬出现的吉娜，以及重新被吸引的那些犹太人：“不，杰夫的工会是迈阿密城市管道工程工人协会，你还要抽时间陪杰夫赶去他所在的工会，不要提让他们支持杰夫，找到工会高层，了解清楚他们的需求，只要他们愿意罢工声援犹太人，什么都可以谈。”


###第256章 斗兽
　　迈阿密，南湾洲际酒店。
　　十几名工作人员正对商务会议中心的灯光和一些现场布置进行最后的调整。
　　三十二岁的民主党候选人罗萨里奥·肯尼迪的选举团队副经理兼发言人埃文·伍德站在主席台上，此时身后的墙壁已经挂起了罗萨里奥的半身像巨照，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麦克风，音响里随之发出巨大的敲击声。
　　他向前伸直手臂，平举着麦克风，尽可能让麦克风与自己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随后打开了自己耳朵里的耳麦，保持这个怪异的姿势开口轻声说道：
　　“珍妮佛，隔着两英里我都闻到了你脑子里散发出来的愚蠢气息。”
　　麦克风虽然因为距离稍远，收音效果有些差，但仍然完整清晰的把他这句话传播了出去，在现场忙碌的其他工人听到后都有些错愕，下意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着主席台望去。
　　埃文把麦克风收回来放在嘴边，侧过头看向通道的方向：
　　“我说过多少次，注意细节问题，你是希望所有来宾都知道你叫床的声音多动听吗，珍妮佛？把耳麦的音量降到最低！然后，让把这个该死的麦克风换成更专业的政客专用型！避免罗娜在听耳麦里的提词时，现场客人也陪她一起听！”
　　通道里一名挂着工作证，戴着眼镜，穿着老气的中年妇女被埃文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发火，只是忍不住开口反问：
　　“为什么我们不能选择四季酒店，迈阿密会展中心，休娜国际酒店，这家酒店存在太多细节问题，灯光，音响，以及让你发火的麦克风。”
　　“看在这家酒店的老板史蒂夫·穆斯是民主党支持者，他这次给罗娜捐了十万块份上，我可以包容酒店的一切糟心问题，选择更苛刻的责骂你们，除非你们也捐十万块。”埃文用手松了松脖颈的领带：“可怜的老板就这么一个请求，他希望罗娜的酒会在这里举行，他希望那些大人物们在他的酒店觥筹交错，然后通过罗娜的引荐结识那些人。”
　　明天，这里将举行罗萨里奥·肯尼迪的募捐晚宴，到时会有民主党内的一些大人物，以及长期支持民主党的金主们出席，虽然埃文不想说的太直白，但他在这一行混了这么久，事实就是如此，通过这场晚宴的主角罗萨里奥·肯尼迪引荐，大家完成一轮又一轮媾和，然后再看在罗萨里奥·肯尼迪辛苦拉皮条的份上，丢下些大额支票当作皮条费。
　　这就是一个美利坚政客候选人的募捐晚宴标准流程，金主找到新的能帮自己攫取更多利益的政治打手，政客找到能给他大额支票让他爬到更高位置的金主，主办方，则得到双方的共同支持。
　　“埃文，出问题了，我们收到消息，有人用两年前罗娜推行的试行法案攻击她。”一名团队成员此时快步走上来，在埃文的耳边小声说道：“有人在集会场所持枪射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大肆宣扬罗娜两年前的……”
　　埃文侧过头看了对方一眼，不等对方说完，马上开口问道：“持枪射击？有民众被杀吗？”
　　“没有，是对天空开枪。”同事摇摇头，开口说道。
　　埃文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真可惜，如果死了人，谁用这件事攻击罗娜，我们都可以找借口反咬死对方，为什么没人死呢，那家伙枪法不好吗？算了，不重要，找些足够严重的借口，把人关到选举结束再放出来。”
　　“可是对方已经有律师赶过去，安排他缴纳保释金离开了警察局。”同事说着自己掌握的最新情况。
　　埃文·伍德两道眉几乎拧在一起，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警察局是他妈疯掉了吗？持枪和集会场所，这两个单词组合在一起，哪怕没有人被杀，也不能这么容易放一个行为恶劣的枪手离开，至少要先把枪械等问题查清楚之后，再决定是不是允许担保。”
　　“警察局那边检查发现，那把枪不具备杀伤力，只是电影常用的道具，能发出媲美真枪的响声，可以跳弹壳，唯独无法发射子弹，所以对方的律师坚持一切只是个恶作剧，最主要的是，很多记者都记录下了这个恶作剧。”同事叹了口气，对埃文解释道。
　　“你他妈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埃文听到对方说枪手只是用一把道具枪在集会现场恶作剧之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没等我说完。”同事此时才把得到的所有消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从老人夫妇的儿子和儿媳去世，再到他们控告市议会一直没有回应，再到今天在南区珊瑚街闯入一次竞选集会开枪被带走，最后是竞选候选人杰夫·拉什简短对在场民众发表演说之后，就带走了两人的孙子。
　　埃文·伍德听完之后，感觉头皮一阵一阵发紧，随后他看向同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看得出来是为了针对罗娜而设计的手段，但不怎么高明，像是个乱七八糟的闹剧，不然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在十八区以外。”同事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埃文慢慢吐出一口气：
　　“闹剧，乱七八糟的闹剧？知道为什么我能成为副经理，而你只能跑腿的原因吗？你缺乏细节观察，这不是闹剧，这对罗娜是不折不扣的悲剧，设计这件事的那个人，能让所有在现场的人置身事外，现场围观的民众无人受伤，持枪射击的罪犯只是恶作剧，到场采访的媒体记者得到了噱头新闻，那个候选人得到的最多，他得到了那个孩子，得到了两个老人，成为了这个悲惨家庭的守门人，谁想接触他们，都要给他好处。”
　　“那把道具枪对着天空扣下了扳机，现场无人受伤，但从没出现在现场的罗娜，却即将被舆论与流言的子弹击中。”
　　“最主要的是，那枪声是战斗开始的信号，那个叫杰夫的，不需要自己赤膊下场厮杀，他有更好的选择，共和党的古巴女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恐怕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以此攻击罗娜，把罗娜的古巴票吞下去，再示好犹太人。”
　　“罗娜和汤姆呢？”埃文最后开口问起了罗萨里奥·肯尼迪，以及选举团队的经理，汤姆·查菲。
　　同事开口说道：“罗娜带人去了市政府，查阅两年前的所有涉及到该法案的相关正式发言，确保哪怕对方提起诉讼，应该也没有机会，汤姆则正准备接触杰夫·拉文团队的负责人马丁·哈特，看看有没有机会坐下聊聊。”
　　“杰夫·拉文的金主是谁。”
　　“表面上是一家名叫十字路口的慈善基金会，公开披露的数据显示，杰夫·拉文之前收到了该基金会二十万的捐款，两天前又收到了另一笔十二万的捐款，那家基金会可以确定就是为杰夫·拉文的竞选成立，但碍于慈善基金会的特质，对方有权不公开基金会的资金来源，所以我们不知道谁是真正的金主。”
　　“政治脏钱，很好查，公开渠道查不到，不代表非常规渠道无法查清楚，如果是政治脏钱，那个基金会应该没有太多能调动的资金，给媒体加注广告费，让他们暂时闭嘴，抽空他们的资金，然后等金主浮出水面。”埃文头脑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安排：
　　“让秘书们马上准备一份四平八稳的新闻稿，让罗娜看起来震惊，痛苦，伤心，遗憾但什么都不要承认，再让我们在共和党候选人伊利亚那·莱蒂身旁的‘朋友’给报纸透露消息，就说很可能这次事件是伊利亚那·莱蒂策划，目的是给罗娜泼脏水，因为她面对罗娜没有胜算，罗娜在古巴人群体中拥有更多支持者，而且佛罗里达州参议院正调查伊利亚的丈夫德克斯特为了替她遮掩她那间私立学校帮学生履历造假的丑闻，辞任州参议员转而出任州检察长，直接结案停止调查的问题，她把罗娜当成了替死鬼，炮制了这件子虚乌有的丑闻。”
　　“那个‘朋友’你不是准备在党内选举结束后，正面对峙时才用上吗？而且你不准备针对杰夫·拉文做一些安排？”同事听到埃文的安排，好奇地问道，而且埃文这一系列安排，完全没有针对真正策划这件事的杰夫·拉文。
　　埃文轻轻摇了摇头：“不，真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盯死角斗场内最强的对手。”
　　……
　　“政治选举就像是斗兽场，一旦出现风吹草动，猛兽绝对会拼尽全力攻击场上对它威胁最重要的那个对手，因为除掉它，剩下的，就只是鲜美的食物。”汤米坐在杰夫家的沙发上，啃着个苹果说道。
　　杰西卡，马丁，杰夫，艾伦，扎克，马库斯站成一排，立在客厅的窗边，看向外面正从一辆货车车厢搬下沙发和书桌的工人，佩奇正取出钞票，付给一个脸上满是怒容，不时朝窗户方向望来的黑人大汉。
　　“老板，这就是你被那个黑鬼家具店老板追着暴打的原因，因为他觉得你是家具店里当时对他威胁最大的人？”马丁扭过头，看向吃着苹果的汤米问道。
　　汤米叹口气：“不然我怎么说，难道说真话？因为我看上了那家店里的一台书桌，想买下来，那书桌上还摆放着个精致的相框，我也喜欢那相框，但不喜欢里面配的廉价照片，所以我就拿起旁边笔筒的彩色记号笔，在那照片上画了点什么，我没有恶意，可是老板看到我的作品，发了疯一样要教训我。”
　　“为什么？”马丁皱皱眉，不解地问道：“一般来说，只要客人付钱慷慨，黑鬼们不会在意客人态度无礼这种细节问题。”
　　“因为照片上那几个黑人小孩是他和他老婆生的，真能生，六个都是他的孩子，而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的三个孩子涂成了白色，另外三个则涂成了黄色。”汤米咬着苹果：“还好佩奇和他的警徽对黑人比较有威慑力，不然我猜那家伙准备用沥青把我涂成黑色。”
　　马丁愣了一下，随后开口：“你……去黑人的家具店买家具，把黑人的孩子皮肤涂成了白色？”
　　“你别想说我种族歧视，我还涂了黄色，我喜欢有色人种。”汤米咽下嘴里的苹果：“换个话题，你和杰夫，艾伦，扎克去工会谈的如何？”
　　马丁收回目光，摇摇头：“有些难度，工会主席有些古巴血统，得知杰夫的竞选口号之后，他没把杰夫当场干掉，我都觉得他真是个有涵养的人，完全没办法谈任何问题。”
　　“不要说这么绝对，连卡斯特罗都能谈，为什么不能和一个混血古巴杂种工会主席谈？工会的诉求，工会高层个人的诉求，仔细想一想，一定存在，总不能这些管道工人们真的全部都是圣人，哪怕他们只是想知道哪里能找廉价的妓女呢，只要有欲望，我们就可以找机会缠上去。”汤米看向之前去工会登门拜访的四人，催促他们再仔细想一想。
　　管道工人怎么可能没有诉求，汤米相信一定有，只不过这些家伙的观察力还不够。
　　杰夫，马丁，扎克三人都缓慢地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发现，只有艾伦苦思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对汤米说道：
　　“也不是没有，我听过一些传闻，说那家伙虽然有老婆和孩子，但他其实是个基佬，我是有次去工会做免费的法律咨询，中途去洗手间大便时，在厕所隔断里听外面两个小便的家伙说起的。”
　　汤米马上来了精神，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看！我就说，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干得好艾伦，以后没事多去厕所蹲一蹲，我会建议马丁给上厕所的你双倍时薪。”
　　“不可能，那家伙比我还壮，他居然是个基佬？他有老婆，还要两个孩子，他居然喜欢男人？”杰夫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好友。
　　艾伦耸耸肩：“我也不确定，只是在厕所听到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些话。”
　　“那不重要，我们团队里刚好有一名如假包换的基佬美人，马库斯！看呐，哪个基佬能拒绝你的魅力。”汤米马上朝着马库斯露出个笑脸：“我觉得……”
　　“我在这个团队的定位是造型师，不是妓女！”马库斯不满的怒视汤米。
　　汤米马上给出价码：“如果杰夫能付你双倍报酬，你愿意在造型师的主业之外干个兼职吗？”
　　“我……还要看那男人是不是符合我的口味。”马库斯有些犹豫。
　　汤米继续鼓动道：“你可以在口袋里揣一张汤姆·克鲁斯的海报，等你们上床时，把海报糊在那家伙脸上！或者其他你喜欢的男明星海报也可以，比如迈克尔·杰克逊，迈克尔·乔丹甚至迈克尔·泰森……而且我觉得……”
　　“呃……我觉得马库斯不太合适。”艾伦打断了汤米的诱惑。
　　汤米不解地看向阻止自己怂恿马库斯去色诱对方的艾伦：“为什么？谁他妈说马库斯是个正常男人，我就把马库斯和他丢进一个房间独处一周。”
　　艾伦认真地开口：“我想起来了，没错，外面小便的两个人，肯定的说他是个零号。”
　　汤米瞪大眼睛：“一个比杰夫还壮的男人？”
　　看到艾伦点点头，汤米看向马丁：
　　“好吧，马丁，你团队内那些实习生有没有担任棍子的基佬？”
　　“没有。”马丁马上迅速摇头。
　　看到马丁避之不及的语气和态度，汤米非常不满的抱怨道：“马丁，我说过多少次，组建团队要注重多元化，不要歧视同性恋，不要歧视黑人，美利坚是个包容的国度～我也是个支持种族平等的人，我每次去超市购物，都会记得在付账单的同时，额外捐给有色人种儿童基金会一美元。”
　　“我知道，但恕我直言，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老板，我就没见过你亲自去超市买过东西。”马丁张了张嘴巴，无语的说了一句。
　　汤米几口把苹果吃完大半：“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你们之中有人愿意站出来，面对那个古巴挺身而出，字面上的意思。”
　　看到没有人吭声，汤米起身，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打量着几个男人：“想想杰夫付给你们的丰厚报酬，你们不觉得羞愧吗？什么都不愿意为他去牺牲！你们是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的？马库斯，如果你吃些荣耀与尊严，能扮演次一号吗？”
　　马库斯这次直接转过身不再理会汤米的疯话，要有多丧尽天良的禽兽，才能说出这种话。
　　但汤米显然对此不以为意：“好吧，如果没有，我提议马丁，艾伦，扎克外加外面擦车的兰斯，你们四个抽签决定哪一个挺身而出，马丁，作为经理，做个表率，你先来……”
　　听到老板让他马丁·哈特首先站出来打个样，马丁迅速转动大脑，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地开口说道：“艾伦！艾伦！艾伦是最佳人选！杰夫和我说起过，艾伦曾经去动物园享受过斑马，长颈鹿之类动物。”
　　汤米震惊地看向艾伦：“去动物园享受？你他妈是这个团队最重要的一员，我们就需要你这种性向多元化的员工，面对各种难题时，把你丢出来简直可以说刀枪不入。”
　　“我？你要让我去操一个壮得好像头熊的男人？我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基佬？”艾伦一脸懵逼的看看马丁，又看看汤米，开口问道。
　　马丁看了眼腕表：“一分钟之前。”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个基佬。”艾伦皱着眉。
　　马丁继续说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去干该干的事？”
　　“什么事？”
　　“干。”
　　佩奇此时从外面走进来，把汤米的手机递给他：“老板，斯蒂芬·宾恩先生打来电话。”
　　“什么事？没事不要烦我，专注看好那对老人和孩子。”汤姆接过电话说道。
　　斯蒂芬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说客登门，罗萨里奥·肯尼迪的竞选经理汤姆·查菲在酒店大厅等我的通知。”
　　“我不是教过你怎么打发这种家伙吗？”汤姆不满地说道。
　　斯蒂芬继续说道：“共和党伊利亚那·莱蒂的竞选团队，也派了三号人物赶过来，此时也等在酒店大厅，所以，我给他们一人一把枪，在大厅决斗，活下来的跟我谈？”
　　“不需要，让我拜托我的大龄熟女姘头帮老人特意找的律师下去就可以，看到律师，斗兽场的厮杀就正式开始了。”


###第257章 即将被彻底榨干
　　迪莉亚·凯斯的助理范·凯恩就坐在四季酒店的豪华海景套房的客厅沙发上，看着那对狗男女在远处那间房门洞开的私人按摩室内，毫无私密性地享受着两名酒店贵宾专属按摩师的高级理疗按摩，摧残他和两个可怜的按摩师的小心脏。
　　如果美利坚有什么人渣大奖赛，范·凯恩发誓，他觉得迪莉亚一定能拿到亚军，而冠军，则非那个叫汤米·霍克的混蛋莫属。
　　他和迪莉亚赶过来时，汤米一个人在享受按摩，自己和迪莉亚则坐在按摩室的茶座前和他谈话，结果汤米的SPA按摩还没结束，这家伙就站起身和迪莉亚滚在了一起，自己只能把吓傻的按摩师拽出按摩室，再帮他们把门关上。
　　结果自己刚关上那扇该死的门，迪莉亚就拉开门探出头，让他去名品店帮忙买一条她身上同品牌的丝袜和一件女士衬衫，因为被汤米扯坏了，而汤米随后也在迪莉亚的身后出现，对他继续补充道，让他打电话给套房私人管家，让对方马上送一盒佛罗里达本地柑橘口味的Trojan上来。
　　十分钟前，这两个家伙的交媾行为终于结束，然后汤米说的第一件事，是继续没完成的按摩，还让迪莉亚试一试，于是被之前那一幕吓一跳的按摩师又被带回来，还带来另一名按摩师，两个按摩师先是收拾了下一片狼藉的按摩室，随后又开始帮汤米和迪莉亚做私人按摩。
　　而且汤米还说，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避免他范·凯恩觉得被孤立疏离，所以开着那扇该死的门。
　　等按摩结束，按摩师们从他范·凯恩手里拿到丰厚的小费，并且亲自把她们送出门离开之后，再回来，范·凯恩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此时汤米躺在按摩床上，背上披着浴巾，正一本正经的向迪莉亚询问，如果向他女友求婚，该把地点选在那里，并且说着自己准备了哪些计划，而迪莉亚也一点都没有因为和一个即将订婚的青年上过床而愧疚，认真的给他建议，说哪些小细节能让奥蒂利亚感到更惊喜。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还真以为这对此时表情非常认真的狗男女就是单纯的一起做个按摩而已。
　　范·凯恩透过那扇门满怀恶意的想着，还能有什么惊喜能比自己二十几岁的男友和一个四十二岁的女律师滚床单，还让自己这个律师助理临时跑去帮忙买丝袜，衬衣以及佛罗里达柑橘口味的Trojan更让奥蒂利亚震惊？
　　这让范·凯恩非常不爽，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是戴维斯波尔克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迪莉亚·凯斯的助理，身份非常高贵，跑腿这种活不该吩咐他去做，之前他帮迪莉亚做过很多跑腿的活，夸张到曾经迪莉亚的月事突然提前，他不得不临时跑去帮迪莉亚买卫生用品和贴身衣物，再送去女洗手间。
　　他只是觉得汤米的脑子不正常，而且有传染给迪莉亚的迹象。
　　听听这两人的对话，迪莉亚问汤米为什么在迈阿密帮一个民主党的管道维修工竞选众议员，而且还让她联系了本事务所在迈阿密的办公室的一名顶尖律师，一个铁杆共和党人，帮两个老人代理整件案子，这种党内竞选，就应该党内解决，汤米这种操作，很容易让杰夫失去民主党的党内支持，借共和党的对手，铲除同党派的对手，以后哪还有政客愿意给杰夫站台。
　　光迪莉亚这个问题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让范·凯恩大脑有些宕机，帮民主党人竞选，雇共和党人律师帮老人打官司，逼着共和党和民主党两大最有希望当选的古巴裔候选人连党内初选都没开始的情况下，就必须刺刀见红的来一场厮杀？
　　这根本不是政客该使出来的手段，范·凯恩跟在迪莉亚身边，见过很多政客的肮脏手段，但一切手段最终的内核是妥协与交易，汤米的这一招完全是不计敌我损失，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干，至于被干翻的是对手是不是同党派成员，硝烟散尽时自己一方会不成为被干翻的那个，不重要。
　　因为汤米就算让双方斗到头破血流，他支持的候选人杰夫损失也会非常严重，最严重的就是失去党内信任。
　　这件事，会让民主党内对杰夫极度不满，毕竟身为民主党人，需要为党派考虑，杰夫把两个老人交给共和党的律师，民主党用屁股想都能猜出来，两个老人一定会被律师引导出很多不利于罗萨里奥·肯尼迪的言论，帮共和党的伊利亚那·莱蒂打击竞争对手，甚至民主党本地办公室说不定此刻就要召开秘密会议，认真讨论杰夫到底是不是共和党派来打入民主党内部的卧底。
　　以后别说支持杰夫，党内有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定都会避开杰夫。
　　而汤米怎么回答迪莉亚的问题呢？他说这一切只是偶然，就是无聊时他玩的小游戏，他不在乎杰夫是不是能当选，这个游戏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给自己司机黑人马丁的咨询公司打个广告而已，方便他的公司在佛罗里达扬名立万，然后趁着知名度高时，等那些大型咨询公司过来收购或者入股赚一笔，给那个在他身边拿了很久250周薪，干活勤恳的马丁充作现金奖励。
　　他玩弄了所有十八选区的候选人，就只是放假无聊，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这就不该是个脑子正常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迪莉亚从按摩床上下来，跟汤米一起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叼在嘴里，示意汤米帮她点燃：“搞电视台，你对我说是小游戏，让苏珊成立经纪公司，小游戏，让我不能继续混迹计算机行业，跑回事务所继续专注女性问题，仍然是小游戏，汤米，不如说说，你的大游戏进行的如何了？”
　　“你又不是我的兄弟，女士，我没必要对你知无不言。”汤米走过来拿起打火机，附身点燃火焰，递到迪莉亚的唇边帮她点燃香烟，笑着说道：“但你如果愿意变性之后重新读个大学，我倒是可以帮你写兄弟会的推荐信。”
　　迪莉亚吸了口香烟，微微扬起刚刚按摩保养过，愈发光滑洁白的脖颈，用下巴对准俯身在自己面前的汤米，朝他的脸上喷出一口烟雾，随后红唇向上翘起，也笑了起来：“听起来也不错，前四十年我认识了很多年轻的小伙子们，如今变性去大学读书，可以认识一些年轻的姑娘们。”
　　“对吧，这简直是天才的想法，而且四五十岁的真正男人，他的球杆可能已经有些不中用，但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植入的假体也会和他们一样疲软，只要你体力撑得住，再多女孩都来者不拒。”汤米笑着站起身，把衣物利落的穿戴整齐，随后朝门口的方向走去，经过范·凯恩时还拍拍他的肩膀：
　　“凯恩先生，Trojan，房间费用，以及迪莉亚刚才被我扯坏的丝袜，衬衣之类的费用账单，寄给马丁的公司，他会付给你的，这笔费用开支会是咨询费，所以如果税务人员打电话给你了解，记得不要说错。”
　　“当然，霍克先生。”范·凯恩无语地点点头，等汤米已经与自己擦身而过走出几步，才开口回应道。
　　“嘿，你就这么走了？”迪莉亚慵懒的起身，走到吧台抓起一瓶酒，丢掉瓶塞帮自己倒了半杯，举起来边喝边对汤米问道。
　　汤米扭回头，语气虚弱地说道：“奥蒂利亚下午要飞来迈阿密，比尔·克林顿为了确保我愿意和他谈谈为什么给他支持的古巴妞兜头一棒这件事，不仅自己来迈阿密参加民主党活动，他老婆哪怕灌醉奥蒂利亚，也要让奥蒂利亚和他们夫妇一起飞来迈阿密，所以妈妈，麻烦请你允许我保留些体力，看在我无论体力还是脑力，都即将被彻底榨干的份上，放我一马，OK？”
　　汤米这番话没有说谎，他玩选举游戏玩的很开心，但比尔·克林顿则有些头疼，因为他这段时间几乎都在美利坚各州飞来飞去，拜会民主党在各州的实权派，试图整合力量，罗萨里奥·肯尼迪的事一发生，比尔就收到了消息，罗萨里奥·肯尼迪一方推迟了酒会，但比尔没有推迟行程，而且在斯蒂芬嘴里知道，汤米·霍克他这位一直低调支持他们夫妇的金主也在迈阿密，且这些事都是他搞的鬼之后，更是以私人名义让人在迈阿密两天后举行一次私密的小型酒会。
　　并且比尔亲自打给了汤米，邀请他一定要出席，并且保证他落地迈阿密之后，会亲手写一封手写请柬，让专人送到汤米手中。
　　汤米对政客的酒会没兴趣，其实他已经在电话里对比尔说清楚，就是个游戏而已，但比尔就和范·凯恩一样，死后不相信汤米就是在一间印刷店做假证时遇到了管道工杰夫，出于无聊和赚些小钱改善生活水平的原因帮对方竞选。
　　比尔务必请他出席，无非就是想要搞清楚罗萨里奥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能通过他来化解双方矛盾，问题是汤米和那个叫罗萨里奥的女人根本没有矛盾，怎么化解？
　　而且真的化解了，杰夫怎么办？杰夫不当选众议员，自己怎么向贾森苏西那对狗男女，以及贝尔特那个凤凰社的傻逼炫耀自己的战绩？
　　所以汤米根本没想过要去参加比尔举行的小型酒会，但这家伙有个恶毒的老婆，为了逼汤米一定出现，她把奥蒂利亚哄来了迈阿密和汤米团聚，为了确保汤米一定会赏光，这个该死的无良女律师哄着奥蒂利亚和她一起飞来，邀请奥蒂利亚出席他们夫妇的酒会，还让奥蒂利亚对汤米在电话里撒娇，如果汤米不陪她，那他就会看到他漂亮的女朋友挽着其他男人的手臂充当酒会男伴。
　　不得不说，这女人用奥蒂利亚说服他的方法显然比克林顿手写请柬的方法更能增加成功率，奥蒂利亚有段时间没见到汤米了，怎么可能错过和汤米见面的机会，而且汤米也不能容忍别人挽着自己的女朋友出现在公共场合。
　　所以一想到今晚还要和奥蒂利亚鏖战，以及还要杜撰个矛盾供好管闲事的比尔在酒会上去调解，确保杰夫不受影响，但还要保证比尔的调解奏效，汤米就很烦躁，因为这两件事加在一起，不仅需要消耗他大量体力，还会消耗大量脑力，实打实的把他榨干。
　　“如果你想，让凯恩和你再来一轮，或者你去海滩转转，有很多八块腹肌的古巴青年做老女人游客的皮肉生意，八十块就能找个不错的古巴青年。”想到奥蒂利亚下午会出现在迈阿密，汤米马上语气变得大义凛然，只听声音就能觉得他是个不近女色的好男人。
　　“所以，上床时我是你的女王，下了床我就是你这位痴情男人眼中的老女人。”迪莉亚笑着看向汤米：
　　“你真是个混蛋，汤米，不过我不是说床上这件事，我是说，你还没给我答案，我该怎么对我的同事解释，为什么好运会降临在伊利亚那·莱蒂的头上，杰夫想要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随便对我说点什么，无论真话还是假话，至少让我能给对方一个答案，你知道，对方现在就等你开口给他们一个解释，比起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收获的好运，政客更信任对等交易。”
　　“真话就是，我他妈就是玩个游戏，斯蒂芬可以作证，因为我帮他录那狗屎的综艺节目，我什么都不需要，就是个游戏，不然呢？你觉得正常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傻瓜竞选？”汤米转过身看向迪莉亚：“如果你觉得真话听起来太敷衍，给你找个听起来更像真话的假理由，我为什么找个傻瓜大闹佛罗里达民主党，这他妈是个好问题，因为……”
　　汤米想了十几秒钟，才眼前一亮：“因为我要是没记错，在我生命中最需要被帮助的时刻，在美国无数穷鬼最需要被帮助的时刻，佛罗里达的一群民主党傻逼议员，对着我的蛋蛋来了一记重击，以他妈未经审核的借口，在整个佛罗里达停止播放Actor公司OSS软件的直播销售广告，这理由怎么样？”
　　“这个听起来果然比你的真话更真实。”迪莉亚点点头：“我觉得这个理由不错，你讨厌佛罗里达的民主党，所以故意找个傻瓜折磨它，感觉快感还不够，希望共和党添一把火，这会让他们觉得交易可以成立。”
　　“那就用这个理由吧，我没兴趣去搞清楚到底哪些议员当年搞我的生意，那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住了那家伙身上戴着民主党的头衔，我觉得这个党派太糟糕，他们对软件一无所知，需要新鲜的血液注入，比如像杰夫这种和我一样喜欢乐于助人的傻瓜，我觉得是民主党最稀缺的人才。”汤米说完，拉开了门，不过随后停下动作，转身看向迪莉亚：
　　“说到交易，你在哪里读法学院来着，迪莉亚？”
　　“哈佛。”迪莉亚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声音随意地答道。
　　汤米用手指了指迪莉亚，露出笑容：“我想到了你和奥蒂利亚之前可能存在的一次交易，等我假期结束，等你帮苏珊的姑娘们走出梦魇，我会和你聊聊它，我保证你会喜欢。”
　　说完，就消失在门外的私人电梯间。
　　“看起来，我可能很久之后才能拿回我垫付的钱，还有，汤米那家伙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范·斯特呼出口气，看向自己的老板迪莉亚，好奇地问道。
　　迪莉亚把杯中残余的酒水一口喝干：“也许是他那个天使女友，做了这么久女性社会活动家之后，汤米考虑为她穿第二层圣衣了，同时让她更忙碌，忙到没时间喊他一起参加无聊的酒会。”


###第258章 奥蒂利亚的人生规划
　　在专属管家和佩奇的陪同下，奥蒂利亚走进了贝茜酒店的国王海景套房。
　　贝茜酒店开业于1942年，从开业至今就始终称霸迈阿密奢华酒店排行榜，每年都被《新娘》杂志评选全美最佳婚礼举办地之一，拥有迈阿密风景最好的私家海滩。
　　奥蒂利亚没有仔细打量这间连书架上的羊皮藏书都是真品的房间，而是兴致不高但非常温和的打发走了管家，随后才对佩奇露出个无语的笑容：“所以，汤米没有时间来接我，但他在百忙之中贴心的帮我订了迈阿密最难订，但拥有最漂亮海景的房间？”
　　“他是这么说的，法瑞尔小姐。”佩奇面无表情地答道。
　　奥蒂利亚郁闷的吐出一口气：“好吧，他总是这么忙，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非常漂亮的房间。”
　　说完还对汤米这位信任有加的老保镖回应了个灿烂的笑脸：“谢谢你，佩奇，我想休息一会。”
　　不过佩奇像是没有听懂奥蒂利亚隐含的送客话语，他站在原地没有动身，嘴里叼着没点燃的木烟斗，奥蒂利亚不解地看向佩奇，不明白为什么在汤米身边总是耳聪目明的老佩奇，今天为什么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她问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知道吗？”
　　“……法瑞尔小姐，我觉得你休息之前，可以先去阳台欣赏一下风景，汤米为此忙碌了很久，或者说，很多人为此忙碌了很久。”佩奇朝阳台方向看了一眼，对奥蒂利亚眼里含着笑意提醒道。
　　奥蒂利亚狐疑地看了眼阳台，又看看佩奇，随后迈步穿过整个客厅，走到了阳台之上，双手扶着护栏朝下方望去，等看清楚下方的情况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阳台的下方，本该是贝茜酒店的专属沙滩，但此刻，沙滩被一片紫色花海铺满，那个对她说忙到没有时间去机场接她的大男孩汤米，此刻就立在花海之中，穿着一身休闲服装，双手插在裤袋内，正得意洋洋的望着她所在的阳台。
　　没有女人能抵抗浪漫，没有女人能抵御鲜花，没有女人能无视惊喜。
　　“我想，你现在能理解我在迈阿密的工作到底有多繁重了吧，奥蒂利亚？”汤米低下头看看这片把真正海洋的风头都夺过来的紫色花海：“我本来想铺满罗德岛州州花的紫罗兰，但迈阿密没有那么多紫罗兰，最终只好又加入了田纳西的紫色鸢尾花，和德克萨斯州的紫矢车菊来凑数。”
　　奥蒂利亚回过神之后，露出开心的笑脸，准备转身下楼从三楼阳台跑下去和汤米汇合，汤米却马上做了个Stop的手势示意奥蒂利亚停步，奥蒂利亚站在阳台上，不明白为什么汤米不让自己下去见他，不过随后就发现，汤米穿过花丛，沿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架梯子，动作灵活的爬上了她的阳台，就像是那些童话故事里急着与公主幽会的穷小子。
　　后续发展也的确如同那些童话故事一样，公主被该死的穷鬼小子用鲜花迷失了双眼，没有太多的对话交流，奥蒂利亚就被汤米抱起来朝着卧室的大床走去。
　　佩奇叼着烟斗走出客房，将门关好，动作熟练的取出电击器，放倒正迎面走来准备找汤米结算之前垫付鲜花款的马丁同父异母的弟弟，随后采着对方的衣领，把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朝电梯间内拖去，把浪漫留给客房内久别重逢的男女。
　　很久之后，奥蒂利亚才慵懒地趴在大床上，用双手托起下巴，仔细打量着又有段时间不见的小男友：“他们说，你给自己放了个假，我爸爸到现在都不相信，他坚持是谣言，你不可能让自己闲下来。”
　　奥蒂利亚没有被时间留下任何痕迹，或者说价格高昂的高级保养品抵御了时间对这个女人的侵蚀，仍然一如汤米初遇她时那样明艳动人。
　　反倒是汤米自己，面容愈发显得成熟，这也是让汤米苦恼的一些地方，美国男人的毛发生长速度快得惊人，上一世二十七岁时，一个月不刮胡子不理发最多只是看起来有些面容憔悴唏嘘，这一世如果一周不刮胡须，不打理头发，不收拾一下胸毛腿毛之类，就会看起来像是个三四十岁的邋遢流浪汉，走出去说他是奥蒂利亚的爸爸说不定都有人信，难怪脱毛产品在美国一直销量不错。
　　“不止是我。”汤米懒洋洋的用手拂过奥蒂利亚的金色长发，笑着对她说道。
　　“我知道，还有贾森，马丁……”奥蒂利亚说着从机场路上听接机的佩奇嘴里得到的消息。
　　汤米微微摇摇头：“不，还有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会突然以新世纪基金会董事的身份出现在迈阿密参加比尔夫妇举行的酒会？”
　　“不可能。”奥蒂利亚说道：“这是新世纪基金会的正常活动安排，是比尔就环保问题举行的一次小型酒会。”
　　“我如果直接给你打电话，说奥蒂利亚，亲爱的，别理非洲那些可怜黑人，我们来迈阿密滚床单吧，你该怎么拒绝我？所以，现在黛安求着你来见我，和我滚床单还能收邀请函那种，而且机票费用还能由基金会报销。”汤米笑着对奥蒂利亚说道。
　　“你是说酒会是你搞的鬼？这完全没有必要，汤米……”奥蒂利亚愣了一下，俏目紧紧盯着汤米，十几秒钟之后才不太确定地开口：“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当然是开玩笑，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但你的确要放个假了，KeyBank董事会那边近期会进行一些调整，你之前那些非洲项目，会有其他人来接手……吉姆因为这个问题，和我吵了几次，我坚持……”汤米看向奥蒂利亚：“我想说，KeyBank的工作会在近期结束，你迎来了一个长假。”
　　奥蒂利亚听到汤米说要结束她在非洲的那些工作，马上翻身坐了起来，非常严肃地看向汤米：“嘿，汤米，你不能替我决定所有事，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你这样做非常不尊重我，你至少该先问问我的意见，我一直……”
　　“冷静，亲爱的，我不是替你私自决定，听我说完可以吗？吉姆和我发生了几次严重的争吵，他觉得你应该继续现在的工作，态度比此刻的你还要强硬，因为董事会觉得你做得非常好，是我，我只是觉得现在有一个能让你帮助更多非洲女性和孩子，同时能有更多时间留在美国，让我经常见到你的工作。”汤米也坐起上身，从后面搂住奥蒂利亚，把头放在她光滑的肩头，安抚着奥蒂利亚的小小不满：
　　“之前吉姆因为KeyBank在海外的项目和一些联合国组织打交道，有次和我电话聊天时，说起过一些他所谓的趣事，我不觉得那些趣事非常有趣，我觉得非常悲惨，所以想到了比给她们带去干净的水，药品，厕所更重要的事。”
　　“吉姆说了什么？”听到汤米说的认真，奥蒂利亚问道。
　　“女性权利，未成年婚姻，儿童虐待，人口贩卖等等那些问题，吉姆说他听一个联合国官员亲口说过，非洲有些国家，一把二手AK47突击步枪才卖5美元，还送十发子弹，是那个国家排在第二名的廉价商品，排名第一的廉价商品是什么？女孩，只需要付给女孩的父母三美元，就能买走一个女孩。”汤米对奥蒂利亚说道：
　　“吉姆那个混蛋说按照这个价格，他的年薪加上分红能买下那个国家的所有女人，这就是趣事，但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法律在非洲那些国家的普及问题，非洲有很多国家的法律非常不健全，毕竟那些地方非常落后，无论是文明还是物质层面，而对女性权利和儿童保护的法律更是几乎等于零，指望他们本国出台相关的女性儿童保护法律，还不如指望法国重新占领它们。”
　　“你是法学专业毕业，你是专业人士，你应该用你熟悉的专业知识去帮助那些人，你这些年在非洲推动了很多公益项目，你了解那些非洲国家野蛮到什么地步，为此，我觉得你应该把你所了解的情况整理成一份报告，交给联合国妇女权利保护协会，用你的法学知识为她们做些什么，比如帮助那些落后的国家补充一些妇女儿童之类的法律，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伟大事业，如果可行，你可能就需要和美国甚至其他发达国家的知名法学家，法官，律师合作，基于那些国家的现实情况，推动它们的法律发展。”
　　“把给非洲人送水，修厕所这种事交给吉姆那种垃圾白人去负责。”汤米把嘴巴凑在奥蒂利亚的耳垂边，小声说道：
　　“最重要的，这项伟大工作，能让你有更多时间留在美国，不再需要动不动就飞去海外很久。”
　　奥蒂利亚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摇头：“这当然是更伟大的事业，但这不太可行，汤米，那些国家是独立的，它们不可能接受他国人帮他们修订法律，那样的行为在干涉国家主权，只会引起该国政府的反感。”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让更多国家厌恶我们，对吗？”汤米理解地点点头，问道。
　　奥蒂利亚点点头，原谅了这个替自己擅自做主的家伙：“没错，虽然你暂停了我的工作，但我觉得你真的很善良，汤米，我是说，你能通过吉姆的调侃，想到这种问题，就代表你是个善良的人。”
　　“我善良与否的问题可以之后再去讨论，首先，刚才只是讨价还价的出价行为，如果那些国家无法接受联合国干涉它们的法律问题，或者联合国妇女权利保护协会，联合国儿童权利保护协会这些组织也都知道不可行而拒绝推动，那么我们就可以给出一个更温和的建议，比如你出面联合一些法学学者，法官，律师编写一部或者多部关于非洲各国诉讼程序的书籍，不要太繁琐复杂，而是更通俗易懂，比如一个妇女被家暴，她只要识字或者找人给她念你那本书上的内容，她就知道在那个国家该怎么去用法律解决自己遇到的困难，这种书不是卖的，而是免费发放，需要投入很多精力，因为你需要联合那些志同道合的学者，研究那些国家的法律条款，翻译，再把那些条款用更清楚直白的文字表达出来，而且你还需要为这个项目募资，当然，作为你的男友，我会第一个为此捐款，并且我也会尽可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汤米像是知道奥蒂利亚会说出第一个建议不太可行，所以马上就说出了他真正的想法。
　　由法学院毕业，在非洲做公益多年的美国社会活动家奥蒂利亚，出台报告给联合国妇女保护协会，然后再用联合国给与的名义，牵头募资，再用募到的资金找一些知名法学家，法官，律师合作编写关于非洲各国诉讼程序的普法书籍，免费在那些国家发放，让那些国家的妇女儿童不再以为法律距离她们太过遥远。
　　“听完之后，觉得怎么样？是我理解你，还是吉姆那混蛋更理解你？”汤米笑着对奥蒂利亚问道。
　　奥蒂利亚定定地看着汤米，半晌之后才把汤米搂住，把头轻轻靠在汤米的胸前：“汤米，你妈妈一定是真正的天使，所以才把你教导成现在的模样，你是怎么可以这么善良，这么温柔却又坚定不移的与这个世界的苦难对峙，并努力去改变它？”
　　这是她认识的汤米，他从未变过，高中时，他带着一群孩子们帮助圣文森特那个国家，为那个国家拿回了属于他们的资金，大学时，他带着同学替很多美国穷人打破了昂贵的科技枷锁，让努力的穷人也有机会改变命运。
　　现在，他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容，温和却有力的告诉自己，要改变非洲那片遥远大陆女性和儿童的悲惨命运，让她们不再会被家庭当成商品贩卖。
　　“也许，这世界并没有苦难，一直都是美好的。”汤米笑着说道：“所以，你觉得我的提议不错？”
　　“当然，当然。”奥蒂利亚认真地说道。
　　汤米就知道奥蒂利亚不可能拒绝自己的提议，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曾在非洲亲眼目睹过那些国家女性和儿童遭遇的很多问题，去修厕所，送水，捐献药物这种事，奥蒂利亚可以去，其他人也可以，但奥蒂利亚是法学专业出身，如果有让她能用自己的专业帮助更多人的机会，她不会拒绝，因为那样做，会令她更有成就感。
　　而且汤米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人当成天使，他也不关心非洲的生活到底有多苦难，他只是早在追求奥蒂利亚成功时，就帮自己选的老婆做好了人生规划。
　　首先，通过KeyBank在海外从事很多公益项目，与联合国很多组织打交道，获取知名度和一些奖项，拿到国际社会活动家的身份，如今，这一步已经完成，不出意外，如果历史没有变故，等比尔当选，她会收获一枚总统自由勋章，来表彰她做国际社会活动家这些年的贡献。
　　然后就是，此刻汤米对她说的，从社会活动家转型法学专家，顶着联合国组织的名义，与其他知名法学家从事国际法学学术研究，推动非洲一些国家的法律发展进程，凭借学术研究，找个美国的法学院或者其他国家的法学院任教，同时担任一些妇女组织的法律顾问，参与一些典型案件，一番下来大概也需要几年时间，不出意外，依靠之前社会活动家的经历和总统自由勋章，再加上杂七杂八一些国际奖项，诺贝尔和平奖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手。
　　最后，等比尔的总统生涯后期，拿到总统提名，找个有法官退休空出位置的巡回法院担任副法官，随后就开始慢慢熬资历，在巡回法庭等个十几二十年，最高法院如果出现位置，就用他汤米自己掌握的电视媒体，以及未来一定会掌握的互联网资源与那时在任的总统达成交易，换取总统提名奥蒂利亚，把她送入最高法庭的王座。
　　这是汤米为奥蒂利亚做的人生规划，他不需要奥蒂利亚清楚她的人生道路，只需要奥蒂利亚听他的话，做正确的事。


###第259章 比尔的酒会
　　比尔举行的私人酒会，地点在迈阿密一处小型艺术画廊，画廊的主人杰拉德尔·阿里亚斯是比尔·克林顿的铁杆支持者，另一个身份是希拉里弟媳玛丽亚·罗德姆的亲哥哥。
　　为什么迈阿密的民主党一出现问题，比尔就迫不及待赶过来，因为这里有他老婆希拉里的两个弟弟替他维系本地人脉，希拉里有两个弟弟，第一个弟弟，休·罗德姆，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州大，大学时担任过兄弟会冲锋社的主席，也算是校内风云人物，本来毕业之后，是想成为一名有理想的国际支教志愿者，为此还去了南美教育匮乏的国度支教，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可能他会成为一个能拿很多奖项的社会活动家，教育家。
　　但不幸的是，他有个叫希拉里的姐姐，比尔第一次竞选阿肯色州检察总长时，休就被希拉里从哥伦比亚喊了回来，加入了比尔的竞选团队，两年后，比尔又竞选阿肯色州州长成功，成功后不久，比尔凭借州长身份，帮休获得了阿肯色大学的法学高级学位，拿到学位，希拉里凭借她和比尔在律法界的人脉，把休安排去了佛罗里达，在戴德县担任公诉律师的调查员，如今已经是迈阿密毒品法庭的公设辩护人，妻子玛丽亚·罗德姆，古巴裔，则是迈阿密大学法学院毕业的一名律师，主攻房地产相关法律，两人1886年结婚，婚后夫妻档合作默契，休凭借公社辩护人身份，得到了迈阿密很多瘾君子甚至普通民众的感激，因为他的工作是避免大批底层瘾君子被抓起来，而妻子则因为在房地产法律上的精通，得到了很多迈阿密富翁的信任。
　　两夫妻在迈阿密已经可以算是知名人士，更奇葩的是，丈夫是民主党人，而古巴裔的妻子是共和党人，但完全不影响夫妻感情。
　　第二个弟弟，安东尼·罗德姆，经历比哥哥更传奇，大学期间就参与了未来姐夫的选举团队，而且他的学历和他哥哥一样，阿肯色大学法学高级学位，毕业后没有从事法律相关的工作，而是先是在一些公司担任顾问，足迹遍布全美各地，德克萨斯州，阿肯色州，到缅因州，以及他的家乡芝加哥都有他的身影，简单点说，他替姐姐和姐夫赚些他们不便自己出面的钱，直到某次在芝加哥公共住房项目中惹了麻烦，被人打了黑枪，好在命大没有死掉，之后比尔又帮他安排得到了一份芝加哥监狱惩戒官的工作，但这份工作让已经习惯大场面的他非常不适应，最终联络了哥哥休，也去了迈阿密，给自己的哥哥担任调查员兼私家侦探。
　　可以说迈阿密这座大都会，是比尔克林顿的重要根据地之一。
　　等佩奇帮汤米和奥蒂利亚拉开车门，两人挽在一起朝着华灯下的画廊正门走去，穿过客廊，比尔和希拉里两人正在那里迎候今晚来临的每一对宾客，看到汤米和奥蒂利亚出现，双方都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比尔和汤米拥抱了一下，希拉里和奥蒂利亚则亲昵地贴了一下脸，随后，又要虚伪的交换一下，比尔绅士的轻贴一下奥蒂利亚的脸颊，汤米则需要凑过去让自己的脸和希拉里的脸轻轻接触一下。
　　“谢谢你赏光，汤米。”比尔脸上始终是那种爽朗的笑容。
　　汤米耸耸肩，也笑着回应：“当然，你知道，环保这种话题，奥蒂利亚不可能会错过，作为她的男友，我必须支持她。”
　　“奥蒂利亚，今晚的你真是明艳动人。”旁边希拉里也对奥蒂利亚用由衷的语气称赞道。
　　奥蒂利亚则笑着打趣：“黛安，我打赌，你今晚对每一个来赴会的女宾都会说这句话。”
　　“没错，她就是这么做的。”旁边的比尔接口说道。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随后比尔才轻拍着汤米的后背：“进去让调酒师帮你们准备一杯特色酒，享受酒会，等我和黛安接待完所有宾客，再坐下聊聊。”
　　“再次感谢你今晚出席，汤米。”希拉里也开口说道。
　　留下那对政客夫妻继续当迎宾员，汤米挽着奥蒂利亚继续朝大厅内走去，因为是画廊的展厅，所以看起来比普通的酒会更有艺术感，但程序倒没什么区别，角落一支小型乐队演奏着舒缓的舞曲，场上有十几对男女随着音乐跳着交际舞，还有一些宾客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或者雪茄香烟区喝酒闲聊。
　　奥蒂利亚比汤米认识的人更多，至少一进入大厅，还没等汤米从侍者的托盘里倒杯蜂蜜酒，就上来两个妇女和奥蒂利亚打招呼，显然是奥蒂利亚的旧相识，奥蒂利亚把汤米介绍给她们，随后两个女人的丈夫也就适时出现，六个人仿佛老朋友一样开始毫无营养的废话聊天。
　　好在这种状况不用持续太久，斯蒂芬也赶来了，唯一让汤米惊讶的是，这家伙把杰夫的小姨子吉娜带来了酒会，汤米还以为这家伙能找个身份看起来更高贵的女人陪他出席。
　　留下早就习惯的奥蒂利亚和几个人聊新世纪基金会的近期安排，汤米和斯蒂芬坐到了雪茄区，看着吉娜这个乡下来的大妞好奇地打量着整个酒会场地，按照侍者的推荐品尝着各种酒水和食物。
　　“你怎么把吉娜带过来了，那个男孩到手，你和她的感情戏份就结束了，懂吗？”汤米端着蜂蜜酒喝了一口，对斯蒂芬说道。
　　斯蒂芬在侍者的推荐下挑选着雪茄，嘴里说道：“无所谓，反正比尔和黛安他们也不需要通过和我的女伴维系关系，我老婆是谁不重要，他们需要的是宾恩家的支持。”
　　“我不是担心你的表现失礼，哥们，我是担心吉娜是个开朗单纯的傻妞，别让这虚伪的上流酒会毁了她。”汤米说道：“杰夫一家都是单纯的好人，他们不适合这种地方。”
　　还没等说两句，希拉里的弟弟休就出现，他和斯蒂芬更熟悉一些，此时过来打招呼，汤米和他寒暄两句就起身，看了眼还被人围住聊天，连想喊她一起跳支舞的机会都没有的奥蒂利亚，最终只能走向了吧台。
　　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吧台上，随后后背倚在吧台上，百无聊赖打量着今晚的宾客，比尔夫妇已经入场，亲和力十足的和一些人聊天，汤米知道，要不了多久，比尔就该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聊聊罗萨里奥·肯尼迪的问题。
　　正当他脑里盘算着如何与对方说起这件事，手则下意识去拿吧台上的酒杯时，却摸了个空，他扭过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淡雅晚礼服的棕发靓女出现在身边，手里正握着他还剩半杯残酒的酒杯，似笑非笑地观察着他。
　　“我要是没记错，那杯是我的酒。”汤米朝对方笑着说道。
　　女人点点头：“我知道。”
　　随后举起那杯残酒，递到自己的嘴边一饮而尽，而且喝酒时，一双眼睛仍然在继续看着汤米，挑逗意味十足。
　　“路易丝·德维尔，来自……”
　　“来自伊利诺伊州，毕业于纽约州立大学，主修政治学，目前担任罗萨里奥·肯尼迪竞选团队的外联秘书。”汤米接着对方的自我介绍，一口气说完。
　　女人脸上的挑逗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在你们还不知道杰夫·拉文是谁时，他的竞选经理已经搞清楚十八选区所有有实力的候选人的竞选团队成员大概资料。”汤米转过身，朝着吧台后的酒保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重新帮自己准备一杯酒，随后才继续说道。
　　路易丝·德维尔很快就恢复成之前的明媚表情，她眼神玩味的对汤米说道：“我昨天才得到关于你的资料，汤米·霍克，Vox电视网，BT电视网，EFF基金会，Actor公司，海线……”
　　“如果是想提醒我持有多少公司的股份，我想没有这个必要，我有专门的公司打理我的投资，财会也交给了毕马威，我想的话，他们能说的比你更清楚。”汤米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杯：“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而且我介绍一下，看到那位被四个女人围住，仍然吸引很多男人频频打量的女士了吗，我的女朋友，一般她陪我出现的场所，没有其他女人会让我动心。”
　　“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汤米喝了口酒：“就算真的出现更漂亮的女人，我也不会动心，因为来这里之前的几个小时，我和她都在床上，就是确保不会出现意外。”
　　“谨慎的男士。”
　　“也可以直接说，我被榨干了，别说是你，美丽的路易丝·德维尔小姐，就算是美国选美冠军今晚在酒会上出现，我也是如假包换的正人君子。”
　　“汤米，哇额，我想你已经见过路易丝了？”比尔端着酒走过来，加入了两人的谈话：“路易丝和罗娜是玛丽亚的好朋友，你认识玛丽亚吗？休的妻子。”
　　随着他轻描淡写的和汤米交谈，早就在旁边等候的希拉里弟弟休·罗德姆已经牵着他老婆玛丽亚的手顺势走过来，此时叫玛丽亚的古巴裔女律师朝汤米伸出手：“霍克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汤米和对方握了一下手，看向比尔笑道：“我该说什么？”
　　比尔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家伙，身材高大，样貌英俊，喜欢出风头，无论是你缺个男人当哥们，还是女人缺个器大活好的男人偷情，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家伙之前竞选阿肯色州州长时，其实他的竞选理念对女性选民不够友好，这也让对手抓住纰漏大肆攻击，让女性选民对他产生反感，但比尔又无法正面否认，因为他为了金主支持，必须坚持，但为了拉回印象分，这家伙策划了一起新闻事件，和妻子去餐厅吃饭，突然吊灯掉落，比尔在当时第一反应是把妻子扑在身下，吊灯重重砸在他的后背上摔得粉碎。
　　这条新闻在该州上了所有头条，还有希拉里作为妻子的事后采访，感谢她有如此贴心，可靠，勇敢的丈夫，随后比尔也顺势对广大女性表示，他会像保护妻子一样保护阿肯色州所有女性。
　　这个事件，导致比尔的女性选民支持率几乎呈直线攀升，所有女性都觉得这是个真正的好男人，毕竟在意外来临时，他可是不顾一切把妻子扑在了身下，挡下了那危险的一击。
　　但事实上，吊灯是用糖果特制的，摄像镜头也都用各种合理借口出现在餐厅，确保第一时间拍到他的动作，甚至为了让他和希拉里在当时的反应看起来更真实，团队雇佣了专业的表演老师指导他们。
　　更奇葩的是，这个点子是女广告策划人和他偷情时想到的，一个偷情的情人，能一边被他操还能替他构思如何胜选，吸引女性选民支持他，你就知道这家伙对女人的魅力有多吓人。
　　反正汤米曾经叮嘱过奥蒂利亚身边的保镖们，在奥蒂利亚和这家伙见面时，安保力度比在非洲还要提高一倍，免得这个管不住拉链的混蛋勾引自己老婆。
　　比尔摆了摆手，其他人稍稍退开几步，把空间留给两人之后，他才对汤米笑着开口：“你如果想要在迈阿密布局一些生意，罗娜显然是比你选中的杰夫·拉文更好的选择，看到远处那张沙发上正和黛安聊天的那对男女了吗？那是罗娜和她的前夫大卫，他们都是乐于助人的好人，尤其是大卫，他为了朋友，牺牲了自己的政治生命，这种好人值得回报，汤米。”
　　“这家伙做了什么，比尔，你最好听你老婆的话，少和这种家伙鬼混，注意形象。”听到比尔认真的向他说那对夫妻是值得投资的好人，汤米忍不住调侃道。
　　比尔稍稍降低了自己的声音：“大卫之前是迈阿密市长，他之前还担任博奇·贝赫竞选总统时的竞选经理，他在政界人脉深厚，而且乐于助人，但这也毁了他，之前他联系一名州法官，试图帮一名参议员的儿子减轻刑罚时，被警方窃听，最终以串谋行贿的罪名被捕，但他没有出卖任何人，所有罪名全都自己承担下来，就是因为他的政治生命结束，所以他才要离婚，其实大卫才是罗娜真正的竞选经理，表面上的竞选经理汤姆·查菲在大卫担任市长时，是他的秘书，他希望罗娜能继承他的政治遗产。”
　　“我说过，比尔，杰夫是个意外，斯蒂芬不是和你说他的艺术梦想了吗？”汤姆取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我根本没有挑选候选人，就是个游戏。”
　　比尔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个青年不会敷衍自己，因为他们的关系远比外人看起来那样亲密，不说汤米提供资金供他活跃在政界，就只是汤米如今持有的Vox和BT两家电视网，就足够在他竞选时提供极其惊人的传播力，这么说吧，如果这次罗娜和汤米的矛盾真的不可调和，比尔一定会选择支持汤米，为汤米挑选的杰夫·拉文站台，舍弃他刚刚口中那个乐于助人的好朋友。
　　但在出现那种最糟糕的局面之前，他要尽可能尝试解决这个问题，避免真的决裂。
　　“斯蒂芬的确也这样说，好吧，那现在能不能换个洋娃娃玩你的游戏，把杰夫换成罗娜，那个水管工能给你带来什么欢乐，我让罗娜和大卫帮你提供双份。”他苦笑着开口。
　　汤米和比尔碰了一下酒杯，把残酒喝光，示意酒保续杯，随后对比尔说道：“给我一杯酒的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比尔拍拍汤米的肩膀，随后迈步离开，朝着罗萨里奥和大卫的所在走去。
　　“很抱歉，汤米。”汤米刚端起酒杯递还回来的酒杯，希拉里就走了过来，目光真诚地看着汤米说道：
　　“很抱歉让你陪奥蒂利亚一起出现，但比尔总觉得他魅力过人，我不觉得对你而言，一封他的手写邀请函，会比奥蒂利亚对你更有吸引力，我们不能损失这样一个席位，尤其休，玛丽亚和安东尼都在迈阿密，他们需要大卫和罗娜的帮助。”
　　汤米取出自己的烟盒递给希拉里，希拉里动作熟练的叼在嘴里点燃，她吸烟的习惯外人很少知道，今晚这个小型酒会基本算是比尔和她在迈阿密的铁杆嫡系，不用担心外传，所以才点了一支。
　　“想听我说什么？”汤米帮对方拿了杯酒，笑着问道。
　　希拉里用夹着香烟的手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看着此刻接替自己，安抚罗娜与大卫的丈夫：“刚才奥蒂利亚和我闲聊，说她即将结束在KeyBank的工作。”
　　“So？”
　　希拉里扭过头看向汤米：“我可以介绍我母校耶鲁法学院的法学教授，帮你的圣女太太从更高的起点开始她的新工作。”
　　“比起比尔，我还是喜欢更务实的你，黛安。”汤米笑了一下：
　　“罗萨里奥得救了，不过只能继承杰夫的政治遗产，杰夫一定要当选，完成他的梦想，不过别担心，他会很快在国会辞职，因为我对他还有新安排，按照宪法规定，杰夫辞职后，十八选区民主党办公室能征召罗萨里奥接替杰夫的席位。”
　　希拉里听到汤米言语轻松的答应这件事之后，并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而是喷出一口烟雾，随后烦躁地喝了口酒：“他也毕业于耶鲁，他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对你说我刚才那番话，但他就缺乏更进一步的勇气，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替他做出牺牲。”
　　汤米笑着看向朝自己款款走来的奥蒂利亚：“因为爱情，黛安，看看奥蒂利亚，我也为她无私奉献，这是爱情。”
　　“在爱情真正走到你面前之前，还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话吗？”希拉里对奥蒂利亚露出个微笑，嘴里笑着问道。
　　汤米看了眼旁边忐忑的棕发靓妞路易丝·德维尔：“罗萨里奥·肯尼迪女士这段时间不用再辛苦工作，但总得有人替她在背后负重，你觉得我让人邀请那位德维尔女士加入杰夫的竞选团队，成功率有多高？”
　　“去死吧，汤米。”希拉里小声骂了一句，随后朝着奥蒂利亚迎上去：“你和比尔那混蛋一个德行。”


###第260章 立约
　　通过自己老婆的细微动作提醒，明白汤米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之后，比尔才带着罗萨里奥和她那位在迈阿密七十年代曾经一手遮天前市长兼前夫一起走了过来。
　　“汤米，这是大卫和罗娜，汤米·霍克，奥蒂利亚的丈夫，Vox电视网的创始人，加州人。”比尔端着酒杯，为双方介绍道。
　　大卫·肯尼迪今年五十五岁，戴着金丝眼镜，健谈，喜欢聊天时发出爽朗笑声，看起来亲和力十足，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剑桥，但在迈阿密读法学院，之后就留在了这座城市，他自己说的理由是喜欢这座城市，但汤米揣测，也有可能是为了那个老家也在马萨诸塞州的肯尼迪家族开疆辟土，虽然这家伙没说他和那个肯尼迪家族有什么关系。
　　他担任过迈阿密第三十一任和第三十三任市长，中间空缺的那段时间就是他被捕，因为行贿罪提起指控的那段时间，大概被停职了五个月时间，不过虽然警方掌握了证据，但因为他没有供述出到底是哪一位参议员请他帮忙帮自己的儿子脱罪，他也没有透露会具体向哪位大法官行贿，所以佛罗里达州法庭的大法官最终宣布撤销了他的指控，恢复了他的迈阿密市长职务。
　　不过市长任期到期之后，已经丑闻被对手刻意传播到全国知名的他选择放弃继续竞选连任，转而恢复律师身份，但他并不帮人代理任何诉讼，相反，很多佛罗里达州和迈阿密地区的非民选政府部门职务，一般只要给他开出足够的价格，他都能让对方心想事成。
　　成功案例包括让一个之前没读过大学，之前也没有消防工作经验的家伙成功担任迈阿密城市消防署的负责人。
　　让他的二婚妻子罗萨里奥完成从一个房地产经纪人，到佛罗里达医院成本控制监察委员会成员，佛罗里达州妇女商会主席，联合打击犯罪基金会主席，迈阿密市议会议员，迈阿密副市长的转型。
　　还包括一个把年轻貌美的妹妹嫁给他当第三任妻子，从而从迈阿密市政府专员变成迈阿密市长的古巴裔男人。
　　不过大卫自己认为，他的巅峰时期是曾在担任迈阿密市长的同时，帮尼克松竞选出谋划策，尼克松甚至许诺当选后任命他为美利坚驻拉美国家大使，可惜刚好那时爆出了行贿丑闻，使他失去了在政界更进一步的机会。
　　听着大卫·肯尼迪嘴里不时冒出前总统尼克松，佛罗里达前州长鲍勃·格雷厄姆等等名字，已经说出的那些事迹，汤米终于明白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为什么值得比尔和希拉里两个人都跑过来了，原来这个没有任何职务的家伙，居然是迈阿密真正的实权大人物之一，虽然没有政客身份，但在迈阿密，仍然有呼风唤雨的强大能量。
　　比如此时这家伙提起的佛罗里达州前州长，现任美国参议员鲍勃·格雷厄姆。
　　那是比尔夫妻两人都认可的心头好，美利坚副总统民主党候选人的不二人选，换句话说，如果比尔真的当选总统，他最希望的副总统搭档就是这个人，在佛州担任州长八年，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各方面平衡，无论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对他赞誉有加，民调显示，离任时在佛州的支持率达到惊人的87%。
　　而他的继任者，一心想要做出政绩的现任州长，共和党人马丁内斯，汤米在报纸上看到的支持率是同样惊人的24%，不仅民主党人攻讦他，民众隔三岔五呼吁他辞职，就连共和党都有人看他不爽，这都是大卫·肯尼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功劳。
　　因为新州长居然要在佛罗里达发起一场变革，他要打击毒品犯罪，他要打击治安犯罪，他甚至发起了清空监狱死刑犯活动，试图把那些早就该被处死，却始终被羁押的死刑犯，真正的执行死刑。
　　也许他真的是为了佛罗里达，但佛州政界这些家伙们却觉得，佛罗里达不需要他的善意，所以他的支持率才会凄惨到绝对无法赢得连任，下一任州长，会换上来一个两党都认可，能在各方面达成平衡的优秀政客。
　　罗萨里奥之前那个奇葩的死刑犯外出休假试行法案，就是为了对抗这个家伙的清空监狱死刑犯活动而推出来的，虽然酿成了帕克夫妇被杀的惨案，但因为当时媒体并没有大肆报道，所以罗萨里奥的那个法案反而得到了很多民众的支持，认为她的法案非常人道。
　　听着大卫好像说笑话一样，说起这些佛罗里达趣事，让汤米只想感慨，有这样的政客和脑瘫的民众，佛罗里达果然不负人杰地灵之名。
　　他的前妻，昵称罗娜的罗萨里奥比他小十岁，是一名风韵犹存的古巴女郎，汤米甚至怀疑这个古巴中年妇女说不定已经和比尔有了一腿，因为在他和大卫聊天时，那个古巴女人已经好几次靠近比尔耳边，有些亲昵的低声交谈。
　　不过大卫应该不会介意，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第三个老婆，米娅·苏亚雷斯，仍然是个古巴女人，今年刚三十二岁，职业是一名芭蕾舞演员，有个哥哥，叫做泽维尔·苏亚雷斯，迈阿密现任市长。
　　迈阿密这座城市，是他大卫·肯尼迪的，哪怕因为丑闻，自己不能继续走到台前担任市长，也能凭借他的力量，把前妻推上副市长的位置，把现任妻子的哥哥推上市长的位置，以民主的名义。
　　如果不是顾忌杰夫·拉文背后的汤米手握多家全国性甚至全球性的电视网络，换成本地的普通金主，他才没兴趣欠比尔和黛安这对胃口极大的夫妻一个人情，自己就能在迈阿密解决杰夫·拉文这种小跳蚤。
　　汤米也能理解对方对自己的坦诚，自己是金主，对方是政客，大家不是竞争关系，而是合作关系，大卫通过比尔已经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他此时要尽可能告知汤米他自己的能力，证明汤米和他成为朋友，至少在佛罗里达这块地盘，一定物有所值。
　　但实际上汤米对这家伙说他炫耀自己在佛罗里达州能量巨大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他又不是从事那些传统行业的生意人，需要在美利坚各个大城市都有大卫·肯尼迪这种朋友去帮忙解决廉价的地皮，廉价的人工，税务减免优惠，工人罢工介入等等头疼的问题，除了Keybank在纽约，Vox在华盛顿，BT在洛杉矶，他那些关于计算机业的投资都在硅谷，那是斯坦福大学的地盘，真的遇到问题需要解决，也可以直接让在那些公司工作或者合作某些项目的斯坦福教授们出面，而更大的一些行业性相关政策问题，则需要直接面对国会，这种地区性地头蛇作用不大，把钱交给华盛顿K街的游说公司更划算。
　　“那对老人，目前身边有共和党人律师。”汤米听到已经昏昏欲睡，对方还在用和绅士们打交道的方式聊天，这让汤米懒得再听下去，直接强硬的引入正题：“杰夫的竞选经理，觉得虽然罗娜可以继承杰夫的席位，但不代表接下来就可以给自己放个假。”
　　“当然，提前对上伊利亚那·莱蒂。”大卫·肯尼迪点点头：“我和罗娜的经历汤姆聊过这个问题，把对方用帕克夫妇谋杀案攻击罗娜，算在现任州长的头上，她是为了推动清空死刑犯活动，是为了血腥的屠杀，才旧事重提，把马丁内斯那个蠢货州长和她绑定在一起，支持率一定会下降。”
　　“我想，州长先生的死刑处决令最好通过几份，他签署了多少份死刑处决令？”
　　“只是今年，就有九十七份。”
　　“那让佛罗里达州议会通过十几份？最好被处死的囚犯中，包含古巴人和黑人，白人，然后媒体发声抨击时，也会记得骂州长先生时，把伊利亚那·莱蒂的名字也一起提到。”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可以让州议会尽快通过一些死刑令，如果汤米你的BT和Vox能特别关注的话，我们甚至能让布什总统来帮那个女人站台之前走完流程，新闻标题就是，总统驾到佛罗里达，共和党人为了欢迎他，举行了屠杀古巴人和黑人活动。”
　　汤米不满地看向大卫·肯尼迪，老家伙还真是当自己是年轻无知的乡下人，布什来佛罗里达帮伊利亚那·莱蒂站台，自己的电视网用如此劲爆的标题攻击他，汤米相信，布什可能接下来未必会持续关注这种地区竞选的胜负，但他绝对会全神贯注的思考怎么收拾自己这个害他名誉受损的人，最主要这么急着搞出来，局面就又回到之前的状态，杰夫后续基本没有胜算，而伊利亚那·莱蒂也被杰夫打到元气大伤，最大的赢家仍然是这个混蛋的前妻。
　　真以为比尔告诉他自己同意让杰夫最后让出席位，就是因为他的能量和比尔夫妻的施压，所以现在还觉得能让自己全力帮他攻击对手？
　　“大卫，我说了，杰夫必须胜选，而你的前妻只能等着我赐予她食物，这是合作达成的唯一条件，不然，我们就继续各自玩各自的玩偶，游戏继续，我无所谓。”汤米加重了语气，向对方开口：
　　“就像《圣经》曾说过，遍地结实之菜蔬，怀核之树果，我予汝，汝以为食，汝若害人命者，我必讨之。”
　　大卫先是微微错愕，不过随后笑道：“听起来像是我这个诺亚与上帝立约。”
　　“难道不是吗？上帝赋予诺亚与万物生命，我赋予你前妻政治生命。”汤米没有否认，桀骜的接口说道：“游戏玩法，我说了算。”
　　“别紧张，汤米，我当然没意见。”大卫深深看了眼汤米，又瞥了眼远处始终专注和奥蒂利亚聊天，完全没有靠近的希拉里，随后笑得没有半分火气，对汤米说道：“没有问题。”
　　鸡贼的比尔其实在旁边一直观察着两人，哪怕两人之间谈话最后稍微出现些火药味，他也没有制止，而是等确定大卫退一步之后，才心里微微有些遗憾的上前，轻松换了个话题。
　　他其实挺期待汤米激怒大卫，然后大卫干出帮汤米在迈阿密上一课的场面，因为那样，这个老家伙就会欠自己又一个人情。
　　可惜这个老混蛋又看破了他和黛安的小心思，他的确因为汤米的反应有些愠怒，但当他发现自己和黛安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时，敏锐的察觉很可能后面汤米的话，是他们夫妻和汤米设好的圈套，引自己发飙，让事态恶化，然后不用说，再欠这对夫妻一个大人情。
　　想到这里，比尔又有些怪汤米，这家伙太成熟，之前的聊天对话也不像个活力青年，所以稍一变换情绪，就很容易让老狐狸们引起警觉，不像斯蒂芬和他们夫妻之前合作唱双簧，每次都有被一脸气盛的斯蒂芬激怒的政客上当受骗，欠个人情。
　　看到大卫·肯尼迪没有发飙，汤米悄悄递给比尔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后走向奥蒂利亚，邀请自己女朋友去舞池跳一曲。
　　等汤米离开，希拉里也和斯蒂芬边聊天边走过来，大卫这才看向这对夫妻，有些不满地说道：“哪怕是你们的小伎俩，这个年轻人的表现也太傲慢了，我都忘了上次见到如此傲慢的乡下人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我，我也是乡下人，你忘了吗？”比尔笑着说道：“不过你最好收起你的傲慢，大卫，汤米比你看到的更强壮。”
　　“是吗？”大卫笑了笑。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斯蒂芬，此时搂着吉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是的，你如果想要试试看找他的麻烦，我告诉你第一关的游戏内容，那就是比尔，黛安和很多军方民主党的有力人士，会在第一时间和你聊聊，你让他们损失了上千万或者更多钱的赔偿问题。”
　　“太夸张了，斯蒂芬，他可不是你。”大卫听到斯蒂芬的话，笑了起来，他对斯蒂芬相当熟悉，毕竟从斯蒂芬祖父开始，就是民主党的大金主，父亲更是肯尼迪和约翰逊政府的助理卫生部长，几乎每个在国会任职的民主党人都收到过宾恩家族的捐款，包括他大卫·肯尼迪的大佬，前佛罗里达州长，现任参议员鲍勃·格雷厄姆。
　　所以哪怕斯蒂芬年轻气盛，他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谁背后站着那么多的参议员，众议员充当打手，都有资格嚣张。
　　斯蒂芬把酒一饮而尽，随后搂着吉娜朝舞池走去：“他当然不是我，肯尼迪先生，第二关才是我，第二关的游戏内容则是我会停掉今年所有的民主党捐款，然后你需要去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向那些没有收到捐款的民主党籍国会议员们详细解释，斯蒂芬·宾恩为什么停掉对民主党的大额捐款，当然，前提是第一关结束，你还没有自杀或者意外死亡的话。”
　　大卫·肯尼迪脸色一变，斯蒂芬回头看向他，笑了起来：“只是个玩笑，和汤米学的，那家伙经常这样吓唬人。”
　　说完，他就搂着吉娜滑入了舞池。
　　希拉里微笑着开口，重复了一遍斯蒂芬的话：“只是个玩笑，大卫，别放在心上。”
　　“我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把外联秘书派过去，让罗娜的团队听对方的吩咐。”大卫·肯尼迪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难怪那家伙什么都没有聊的情况下，就要外联秘书加入他的团队，现在我明白了，他就是因为你们夫妻做说客，傲慢的赏给罗娜一口吃剩的食物。”


###第261章 被剥夺黑人身份
　　马丁穿着一身颜色鲜艳到恨不得刺瞎他人双眼的亮蓝色西装，敲开咨询公司汤米的专属办公室，对里面的汤米打招呼：“Boss，你觉得我这身造型怎么样？我让马库斯精心帮我设计的穿搭。”
　　办公桌前，正伏案翻看各种资料的汤米连头都没有抬：“当然，你看起来好极了，所有女人都想和你在床上发生点什么，所有男人都想在床上取代你的位置。”
　　“你哪怕抬头看一眼，我也能在心里欺骗自己，你的赞美是真诚的，老板。”马丁一脸扫兴的表情说道。
　　汤米抬起头，等他看清楚马丁的造型愣了一下，随后就又低下了头：“我的赞美仍然有效，只是需要稍稍调整下前后顺序。”
　　“什么顺序？”马丁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向汤米，好奇地问道。
　　“所有男人都想和你在床上发生点什么，所有女人都想在床上取代你的位置。”汤米写完最后一行字，随后把手里的钢笔帽盖回去，带着无法理解马丁的疑惑表情看向他：
　　“你让马库斯帮你打扮成基佬的目的是为什么？艾伦攻略那个工会主席不太顺利，所以你准备作为最佳替补发起进攻？”
　　马丁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把百叶窗拉开一道缝隙朝外瞄了一眼，随后对汤米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昨天上午开始，来公司工作的那位叫路易丝·德维斯的女士，她对我有好感，我确定。”
　　汤米恍然地点点头，拿起桌上已经温凉的咖啡杯朝嘴里送了一口：“当你把重心放在事业上时，最好暂时不考虑女人，那会让你无法专注工作。”
　　“这和怀特先生有次和我聊起你们的创业史不太一样，他说他和你研发软件时，大半时间都在和娱乐公司的高级女郎或者小电影公司的女演员呆在一起，但如今看起来，他显然事业有成，可见女人和工作不冲突。”贾森非常有眼力的上前帮汤米重新泡了一杯热咖啡，随后盯着汤米靠近，把咖啡杯慢慢推到汤米面前：
　　“给我一些经验，老板，这种看起来很有气质而且和我同龄的女人，该怎么和她搞好关系，才能让她同意和我一起吃个饭，约个会？”
　　“足够强大，这种职场女性都有慕强心理，马丁，她宁可跪在办公桌下面舔白发苍苍的公司老板的那根球杆，也绝不会看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黑人保安员，所以，我觉得如果这间公司如果能把杰夫送到国会众议院席位，凭借这一战让佛罗里达的政客们记住公司的名称，而你，也成为那些想要在下一次选站有所成就的政客的座上宾时，她应该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吃饭，看电影，或者发生一些比吃饭看电影更亲密的事。”汤米接过马丁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认真的给出意见：
　　“不过我觉得不要急着发生太亲密的事，要给她些时间去……去美化一下胸部，她胸部的晕色太重了，看起来……不够吸引力，她本来想靠在罗娜的团队赚够钱就去漂白的，你最好等选举结束，她赚到钱，再和她约会。”
　　“你……我……那女人……你们两个……”马丁目瞪口呆的对着汤米愣了几秒钟后，连续张了几次嘴，最后才绝望地开口问道：“所以你又得手了？”
　　“没有，她的老板和我闲聊提起的，她的老板是罗萨里奥的前夫，他挑选了路易丝加入前妻罗娜的团队。”汤米摇摇头，没有继续对马丁重击，语气平静地说道：“而且她……”
　　马丁听着自己昨天好像发情的兔子一样示好却对自己回应完全不对等的女人，被汤米告知胸部颜色不够好看，感觉心都要碎了，到底是自己作为黑人，遇到烂货的几率太高？还是因为他老板是汤米·霍克，所以每个女人都可能被评价为烂货？
　　或者说，烂货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女人们，或者是老板汤米？
　　这绝对是个严肃的哲学问题。
　　他抓狂的在汤米的办公室来回踱了几圈，听到汤米还准备继续说，马上打断：“拜托，老板！对我仁慈些！别再说下去，帮忙回答一个我刚想到的问题。”
　　马丁把自己想到的哲学问题问了出来，然后他就看到老板毫无波动地开口：“她没有热情的回应你，而我也看过她的胸，所以谁是一无所获的烂货，答案还不够明显吗？”
　　“专注工作，等我赚到钱，打响知名度，你确定这种女人……会和我关系密切？”马丁叹了口气，再次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你说我穿条绷紧的健美裤，在健美裤上故意凸出球杆的长度，有帮助吗？”
　　“当然有帮助，你敢那么做，我发誓你接下来的工作就只剩下替艾伦去操那个迈阿密城市管道工人协会的工会主席。”汤米掀开桌上的一页文件，随后开始问起工作上的问题：
　　“为什么我没有在BT电视网看到太详细的报道，我是说关于那两个老人以及杰夫在珊瑚街的演讲？而且艾伦为什么还没有搞定工会罢工？我陪奥蒂利亚两天，所以你们也觉得能和我一样享受假期？”
　　马丁走到汤米的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工作报告看完，解释道：“但是你和我说，罗萨里奥和你或者说是和杰夫达成了合作，现在还要继续毁掉作为合作伙伴的她？”马丁重重呼出一口气，对汤米说道：“不是该把问题丢到共和党的候选人身上吗？”
　　汤米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是合作伙伴，马丁，杰夫仍然要竞选，所以问题不变，谁和他竞争，谁就是对手，你要这么想，马丁，不要把政治当作小学生那种不是朋友就是对手的简单对抗游戏，在选举游戏中，只要不是花钱买你赢的金主，你看到的所有政客不是竞争者，就是潜在竞争者，你要……我想想……我该怎么清楚的讲解一下。”
　　“有了～”汤米停顿了一下，看向马丁：“杰夫是个善良的白人，罗娜是个被杰夫许诺且稍稍攥住蛋的家伙，杰夫要赢得选举，罗娜要那个席位，他们的合作方式是，罗娜要去怒撕她的古巴裔共和党女同乡，替杰夫缓解压力，杰夫赢了之后，看心情是不是给她好处，一般情况下，罗娜不会心甘情愿，对吧？”
　　“谁都不会心甘情愿，毕竟鬼知道杰夫什么时候心情好，会不会真的让给她席位。”马丁点点头，认可了汤米的说法。
　　“对付心不甘情不愿的人，该怎么做，稍稍用力，拽拽她的蛋，提醒她，去搞那个女人，不然我就搞你。”汤米拿起钢笔，在手里灵活地转动着：“BT电视网播出新闻，就是给她的蛋蛋施加些力道。”
　　“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今天就播出，罢工呢？也要继续？我是说艾伦虽然还没有得手，但那家伙对他的暗示应该已经明了，艾伦说那家伙约他一起去打猎。”马丁问道。
　　汤米满意地点点头：“艾伦怎么做到的？他的进度倒是出人意料。”
　　“健美裤，我刚才说的健美裤，艾伦就穿了一条，跑去那家伙面前晃了一圈，不然你以为我自己怎么可能想到这种方法。”马丁给出了答案。
　　汤米想了一下艾伦穿着健美裤的画面，随后用手在面前做了个驱赶的动作，把这个噩梦般的画面从脑海驱除：“继续推进，但不要给那家伙与艾伦更亲密的机会，要看罗娜是不是愿意乖乖听话，如果她听话，就让艾伦和工会主席亲密时报警，放罗娜一马，由艾伦告工会那家伙强迫他，把结局走向换个方向，比如把报纸头条给我登满一个叫艾伦的纯种白人被古巴人撅了腚的新闻，这个新闻配上杰夫的竞选口号：对古巴人说No，简直是天作之合，趁机让杰夫呼吁白人工友，发起换掉古巴裔工会高层的罢工。”
　　马丁对汤米的工作安排永远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艾伦冒充基佬穿着健美裤去色诱那个有古巴血统的工会主席，两人亲密时艾伦再突然翻脸报警？说工会主席强迫他？
　　“老板，他可是1号。”马丁搓了搓脸：“我不太懂，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怎么才能被强迫，这就像一个男人报警，说被女人强迫一样夸张。”
　　“迈阿密遍地都是药店，买些药物很困难吗？让艾伦前期诱惑他一下，让对方去帮艾伦去药房买盒助兴的药，只要坐实那家伙去买过药，管他是不是真的强迫得手，那家伙都要彻底社会性死亡，以后去佛罗里达大沼泽里帮人修理管道吧。”汤米几乎不假思索，就给出了一个大致思路。
　　马丁低下头：“好吧，如果罗萨里奥没有按照你的想法攻击共和党候选人……”
　　“那就按照原计划，艾伦和工会主席正常交往，带他去以声援犹太人的名义探望两个老人，那两个老人现在在共和党人律师的照顾下，剩下的事，就等于是把刀递给共和党，他们喜欢怎么用那把刀，跟杰夫无关。”汤米说道：
　　“还有，你进来之前，我正在看三个黑人候选人的支持率，黑人果然还是喜欢支持同肤色的人，不过我看到三个候选人，都或多或少在之前的造势集会中，为了选票，对古巴裔示好。”
　　“除了杰夫这个傻瓜，这一区的其他候选人几乎都明白该向古巴人示好，老板，那可是占十八区总人口45%的庞大群体。”马丁说道：“当然要示好。”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汤米合上资料，站起身活动着脖颈问道。
　　马丁眨眨眼：“做什么，你还没说计划。”
　　“不不不，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绝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种族歧视者，这些都是你和你的弟弟们一手策划的，今天晚上是民主党的党内初选，三个黑人一定也会在会议上继续争取古巴人的支持。”汤米点了一支香烟：
　　“明天BT电视网该播什么呢？当然是播佩奇先生最喜欢的节目，哈特家族的黑人兄弟们录制了那么久的，黑人被古巴人暴打的各种新闻画面，我想看看你的黑人兄弟，如果看到那画面，是否还愿意投票支持三个对古巴人殴打黑人这种暴行熟视无睹，甚至卑躬屈膝示好的同胞。”
　　“所以，他们三个很快就知道，是我这个黑鬼，帮杰夫这个白人策划了恶毒攻击他们的计划？”马丁喉咙处涌动了几下：“我感觉这件事之后，说不定会被黑鬼们愤怒的剥夺黑人身份。”
　　“没关系，我老爹说不定因为这件事，能真的承认你是他的教子。”汤米看向马丁：“最主要的，那三个黑人知道需要找你，恢复他们的名誉，但恢复名誉，需要付出代价。”


###第262章 汤米教授的政治小课堂
　　距离今晚民主党的党内初选正式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
　　“佩奇先生对我说，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有四百多名老兵赶去了现场外面，举着各种口号和杰夫的头像，干得不错马丁，你的弟弟们和一些黑人老兵们都被安排站在前排，让场面看起来不是那么种族主义。”汤米靠在杰夫家的客厅门柱上，对正忙着帮杰夫调试接收器的马丁说道。
　　马丁顾不上回答汤米的话，而是正帮杰夫耳朵里的微型接收器进行最后的调试固定，如今这种微型接收器在政治选举中已经不算是作弊，几乎每个政客都会给自己耳朵里装一个，因为这种选举演讲和辩论，你永远不知道你想滔滔不绝直抒胸臆时，对手用一个什么样的奇葩问题打断你，如果你因此不知所措，哑口无言，电视台的镜头会第一时间把你的傻瓜表情传给所有守在电视机前收看直播的观众。
　　“感觉耳朵里像是被塞了一粒鹰嘴豆。”杰西卡和孩子们的耳朵里也都被放入了接收器，她们不需要上台，但她们需要在台下前排，作为候选人家属亮相，选举团队里的成员会一对一，每个人盯着一个，提醒她们乖乖坐好，不要做出任何不雅或者容易被对手抓住抨击的礼仪细节。
　　“你们只是一粒，亲爱的，我是两粒，两粒还不一样大。”杰夫立在更衣镜前一动不动，但嘴里向妻子回应道。
　　马库斯的造型团队成员此时则带着杰西卡和孩子们去了更宽敞的后院去测试耳朵里那粒鹰嘴豆的接收效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杰西卡和几个孩子都是左耳被塞了一粒接收器。
　　她们在今晚整场电视直播的初选辩论中，都会被马库斯团队成员密切关注，随时用语音提醒她们各种问题，主要是礼仪方面，比如什么时候微笑，什么时候鼓掌，如果对手在台上攻击杰夫，她们不能开口帮杰夫反击，控制情绪，结束时起身离席注意什么，去哪里与杰夫汇合，以及陪杰夫一起走出会场，在走廊里的站位如何，与场外等候的支持者握手时如何等等。
　　而杰夫作为今晚的候选人，则是比杰西卡和孩子们多了一个，他的左右耳各一枚，之所以准备了两个，是防范其他候选人耍些小手段，比如通过一些干扰设备，切断竞争对手的接收信号，像杰夫这种人，虽然之前积累了一些现场演讲的经验，但和其他那些混迹政坛多年的对手比起来，如果没有了接收器，基本上就等于在直播现场变成反应迟钝，哑口无言的傻瓜。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汤米为他准备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专业接收器，这样哪怕有其他候选人的选举团队误打误撞，蒙对了杰夫耳朵里其中一个的接收器型号，切断了他的及时接收功能，也能保证他耳朵里有另一个接收器继续稳定工作。
　　“这两粒豆子是哪里买来的，汤米？”杰夫晃动着脑袋，测试接收器是否会掉落，一边开口对汤米好奇地问道：“这玩意儿，我是说如果学生在考试时塞在耳朵里，是不是人人都能考上哈佛？”
　　杰夫知道政客都会戴这玩意儿，因为之前他看过的很多涉及到选举的剧集和电影都出现过类似道具，他只是好奇为什么没有人戴这个去考哈佛。
　　马丁也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汤米，眼睛烁烁放光：“听到了吗？老板，杰夫发现了商机，没错，我们应该卖这玩意儿大赚一笔，我们要给小海地所有在公立中学学习如何卖草或者准备加入帮派的黑鬼高中生们，提供一次去哈佛读书的机会！”
　　“杰夫左耳里的，是硅谷一间我在斯坦福的校友创办的科技公司研发，想要通过它从美国陆军或者美国国民警卫队获取订单的未上市产品，右耳里是东德的产品，我一个泼妇死党用这玩意隔着柏林墙完成了采访，所以，我不太肯定，你的黑人兄弟们，要抢多少便利店，才能凑够买得起这两粒豆子的现金。”
　　汤米说着话，脱掉西装外套，佩奇走过来把两个扑克牌大小的发射器帮他在腰带上固定，又把麦克风固定在汤米的领口处，检查一番后，对汤米点点头，示意这两个用来指挥杰夫现场发挥的发射器没有问题。
　　“这么高端的产品，用在这种规模的选举中是不是有些浪费？”马丁听到汤米说起接收器非常先进，嘴里笑着说道。
　　汤米等佩奇调试好发射器之后，整理着领口问道：“你知道投资一堆科技公司的好处是什么吗？”
　　“不太清楚，也许是霍克全家都能靠这玩意儿考上哈佛？”马丁摇摇头，抛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答案。
　　“让一直习惯对传统行业金主示好的政客们明白，时代变了。”汤米整理好衬衫，穿上西装，朝着杰夫家的大门外走去。
　　佛罗里达州十八区众议院席位特别选举的民主党党内初选及第一轮候选人辩论，就在迈阿密东区第一大道的WLRN-TV电视台演播大厅举行。
　　WLRN-TV是美国PBS公共电视网的二级成员电视台，而PBS电视网作为美国公共电视网络，是一个不得拥有政治立场，始终确保中立的非营利组织，节目免费面前美利坚民众播出，收入主要来自美国民众捐款和下属电视台缴纳的节目播出费用，拥有300多个下属成员电视台，是美国唯一一个在所有美利坚领土，包括海外属地都拥有成员电视台的电视网络。
　　无论是CBS，ABC，NBA还是FOX以及汤米的BT，这些商业电视网络都无法彻底做到彻底覆盖美国各州，更不用说海外的夏威夷，关岛等地，可以说只要在美国的地盘上，只要有一台电视机，也许你看不到其他电视网，但一定能收看PBS，加上它非营利组织，没有政治立场的特性，所以美国政治选举的直播，都由PBS在各地的会员电视台演播大厅举行，电视台也会向选区民众现场直播候选人的表现。
　　收到现场邀请函的十八区三百名民主党人，将在现场收看这些候选人的辩论与演讲，本区所有登记在册的民主党人在初选辩论结束后，都会收到民主党办公室委托的第三方专业调查公司打来的电话，询问民主党人在初选结束后，决定支持的候选人名字，且全程录音，以免候选人在初选作弊。
　　今天晚上拿到初选辩论资格的候选人有七个，没有资格的候选人甚至连名字都不会被提及，统称为其他，就好像去年参与选举的扎克，这些能出现在电视直播中的候选人，等于拥有一次在所有选民甚至非选区民众前展示自己的机会，而如何展示，自然就是要展现出自己的魅力，口才以及煽动力。
　　整场直播辩论时长九十分钟，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三十分钟，围绕一个议题展开，每名候选人有两分钟时间回答主持人抛出的问题，当所有候选人回答完，则开始围绕议题的自由讨论阶段，也就是七个候选人需要争夺剩下的十六分钟，尽可能语出惊人，给选民留下深刻印象，当然，对手也会随时打断，破坏节奏，如果插话巧妙，反击凌厉，言之有物，对手能拿到更多印象分，但也要考虑弄巧成拙，比如盲目打断，发言空泛，也很可能给观众留下无礼粗俗的坏印象。
　　严格来说，七个候选人无法提前得知三个议题是什么，因为议题是由直播开始六小时前，由民主党办公室与本选区民主党骨干讨论后议定，交给PBS电视台，电视台会交给某位负责主持辩论的主持人，再由主持人自己根据对议题的理解，决定如何发问。
　　而党内初选的议题，也是两党之间厮杀的战场，从彼此的党内初选辩论议题就能判断出对方在决战时打出什么样的牌，把竞选基调试图带向哪个方向。
　　其实议题对有心人而言并不难猜，各个候选人的选举团队，早在选举初期的宣传期就已经在推动议题按照自家候选人的口号来敲定。
　　比如无论共和党还是民主党，本次初选的议题一定有种族问题，因为双方最强力的都是古巴裔候选人，都准备争做本区第一位古巴裔众议员。
　　其次，今晚的议题应该有女性议题，因为民主党内目前模拟数据排名前三的候选人中，拥有罗萨里奥·肯尼迪与乔安娜·佩伯两名女性。
　　除此之外，公共福利，社会治安，医疗问题应该也都有可能被选中。
　　汤米站在街边点燃香烟，杰夫的黑人司机兰斯则在擦拭着那辆迷彩涂鸦皮卡，今晚杰夫和家人将乘坐这辆皮卡前往会场。
　　完全不在意议题是什么，因为所有议题，马丁手下的员工们都已经准备了详细的发言稿，那些发言稿不止杰夫看过无数遍，他也都认真阅读过，他不担心会出现一个陌生议题，自己不知如何开口的局面，因为主持人也不可能离题万里，突然问出佛罗里达为什么人杰地灵这种上帝才能给出答案的绝杀问题。
　　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现场直播在自由讨论阶段，如何在杰夫发言被打断的短短三秒内，迅速给出能凌厉且出其不意的反击，让刁难者反而哑口无言。
　　之所以只有三秒钟，是因为无数选举团队用无数次直播辩论得出的答案，三秒内反击，是选民们能认可的时长，虽然大多数美利坚选民也不具备极快的反应能力，但不妨碍他们把超出三秒钟还不知道该如何反击的候选人认定为反应迟钝。
　　一辆甲壳虫从远处开了过来，停在杰夫家门外的路边，路易丝·德维尔一身职业装，顾不上下车就挥舞着手里的手包：“汤米，这是今晚的议题，货真价实！民主党办公室那里的特殊渠道拿到的！为什么马丁和杰夫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或者关机状态！”
　　不过她失望了，汤米并没有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把她包里那份议题资料抢过去，而是立在原地，叼着香烟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怎么了？你提前知道了？”路易丝拉开车门下车，拿着手包朝汤米边走边问道。
　　汤米低下头看看路面，又望望远处四周的环境，最终才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这位政治学毕业的美女，笑眯眯地开口：“是你自己愚蠢的擅自做主来陷害杰夫，还是有人指示你这样做？你最好想清楚回答这个问题。”
　　路易丝听到汤米的话微微一愣，不过马上惊讶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不是你。”汤米观察了路易丝几秒钟，随后肯定地说道：“罗萨里奥的选举团队，有其他强力候选人的匿名朋友，我救了你，姑娘。”
　　路易丝·德维尔怔怔回望了汤米十几秒，突然像是溺水者一样大口呼吸起来，手里那份档案袋好像烫手一样，被她忙不迭丢开，甚至掉在地上之后又用高跟鞋踢到了远处。
　　“对方应该没想到，我从距离辩论开始还有八个小时的时候，就已经和杰夫形影不离，按照他的想法，我不应该在这里，而你手里的东西，则会出现在杰夫和马丁手里，至于他们的电话为什么都无法接通，只有两部电话可以找到他们，但必须先由我接听的原因。”汤米语气平静对路易丝说道：“自然就是防范初选前好像现在这样的突发事件。”
　　随后他加大音量喊道：“佩奇先生！”
　　佩奇从正门的廊下走过来，汤米指了一下路易丝：“这姑娘身上应该有些小玩意，帮她个忙，找出来。”
　　佩奇示意路易丝跟自己离开，听到这个老人要搜身，路易丝没有反对，提线木偶一样跟着佩奇朝杰夫家的车库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路易丝才穿着杰西卡的一身碎花居家服再次出现，佩奇在远处朝汤米木然地说道：“手包的内胆里有个微型窃听器。”
　　“政治不止是权势与美色的交媾，小姐，还有出卖和背叛，你以为自己精通政治学，但政治学的课程里不会教你，人性到底有多丑陋。”汤米又点了一支烟，看着脸色比佩奇还要麻木的路易丝说道：“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同事？无论是什么身份，如果你真的把那玩意给了马丁或者杰夫，接下来就要想办法平息罗萨里奥的怒火。”
　　“克莱恩，我的男朋友，他是团队的行政秘书。”路易丝伸手，从汤米的嘴里取下香烟，自己吸了一口：“不可能是他，我们大学时就交往，这不可能，我相信他只是传达汤姆或者罗娜的安排，他不会这么做，他不可能是其他候选人的线人。”
　　“但你不敢在第一时间给汤姆·查菲或者罗娜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因为你担心那会毁了你残存的侥幸。”汤米被夺走香烟，舔了下嘴唇，转身朝院内里走去：
　　“学会习惯，这就是真正的政治学，大学课堂绝对不会教你的全新课程，这节课你的表现非常糟糕，本应该被取消成绩，但运气足够好，汤米教授给了你一个补考的机会。”
　　“我该怎么做？”路易丝对着汤米的身影开口问道。
　　汤米看了立在原地的女人一眼：“喝一杯，睡一觉，如果醒来之后，确定自己还想继续从事这种替政客服务的工作为生，就提醒自己，你的所有亲戚，朋友，同学在你起床那一刻，都想要陷害你，让你万劫不复，你必须谨慎听取他们对你说的每一个单词，因为那可能都是谎言，只有当你服务的对象获胜，坐上他想要坐的位置，你真正迎来假期之时，他们和你的信任，情感才暂时恢复原状，就这样周而复始，直至退休。”
　　“也许不用等到退休就会疯掉？”路易丝自嘲地说道。
　　汤米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头也不回的朝着客厅正门走去，嘴里回应道：“恰恰相反，很多美利坚的阴谋家对这种工作乐此不疲，你什么时候见到那些帮总统策划竞选的大型选举咨询公司金牌经理人疯掉？从不会，他们只有两个结局，成为你男朋友，事业上更进一步，或者成为你，结束职业生涯。”
　　下一秒，汤米消失在客厅的门内。
　　距离选举开始，还有一小时三十七分钟。


###第263章 没有古巴人
　　兰斯驾驶着那辆像是从遍布硝烟的越南战场直接开回来的福特F150迷彩皮卡，距离WLRN-TV电视台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时就慢慢减速靠边停下，和其他候选人的抵达方式完全不同，其他候选人，基本都是直到车开到电视台的正门处，才走下各种型号的商务轿车，随后挥手致意，感谢一下在现场支持他的支持者，再在团队助手提醒之下以进入电视台，为初选辩论做准备工作的理由迅速消失在门内。
　　而杰夫，杰西卡，吉娜和孩子们早早就走下车，步行迎着现场那些早早赶来为杰夫站脚助威摇旗呐喊的老兵们走上去，没有挥手致意，杰夫面对每一个看起来寒酸落魄的老兵，给出的都是一个有力的拥抱和一句干脆利落的回应：
　　“老兵，我会打赢今晚的战争！带着胜利来见你！”
　　“Sir，留一口酒等我出来庆祝胜利！”
　　“弗莱下士！我一定会让华盛顿聘请最好的医生取出你体内的弹片！我要你活着！”
　　每一个老兵，哪怕已经流落街头，体味难闻，衣衫破烂，杰夫也没有任何犹豫，他就像是嗅觉失灵，或者他本就与这些可怜人是同一种人，这只是一次军队内的集结，大家笑着，抱着，然后一起出征，踏上战场。
　　抵达电视台现场外的候选人支持者队伍，杰夫的支持者人数是最多的，倒不是其他候选人无法喊来比杰夫更多的支持者来现场站脚助威，而是没必要，这只是党内初选，最主要，这个时间段，选民们都应该在家里陪伴家人，候选人也都会体贴的让支持者坐在家里沙发上，透过电视欣赏他的表现。
　　只有杰夫的支持者，有相当一部分老兵连家都没有，因为酗酒，毒瘾，家暴或者应急症状常年流落街头，他们无处可去，杰夫是他们唯一的念想，因为这个他们的晚辈，他们的战友，答应他们，会去华盛顿为他们争取应得的利益。
　　甚至几个老兵直接在破车上架起了两台电视机，准备在场外看这次的电视直播初选辩论。
　　杰夫一个又一个的拥抱老兵们，他的孩子们则紧随在父亲身后，向每一个老兵行童子军军礼，而小家伙们那一本正经的坚毅表情，也往往会得到老兵们开心的回应，哪怕已经醉醺醺的家伙，也会尽可能站直身体，回应给他们一个巴顿式军礼，笑着打趣道：“继续前进！士兵！”
　　杰西卡今晚的发型则变成了波浪外翻的短卷发，穿了件赭石色的端庄连衣裙，玻璃丝袜，矮跟皮鞋，颈上佩戴着一条珍珠项链，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跟在孩子们的身后，主动朝每一个老兵握手问候。
　　今晚杰夫一家，造型变化最大的就是杰西卡，马库斯几乎设计了三天才敲定了杰西卡现在出场的形象。
　　事实证明，这个形象非常不错，在场上了年纪的二战老兵们看到杰西卡，都会下意识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后双手用力握住杰西卡的单手，神情或是唏嘘或是欣慰。
　　杰西卡今晚的造型是二战时期的佛州家庭妇女最常见的造型，这些老兵们当年的妻子，母亲，姐姐，妹妹基本上都是这个形象，素色得体的连衣裙，自己动手烫的卷发，玻璃丝袜，再穷外出也要戴上的一件小饰品，以及能让妇女走路不用太辛苦的矮跟皮鞋。
　　看到杰西卡这身造型，让很多老兵瞬间动情的把思绪回拨到那段波澜壮阔颠沛流离的岁月。
　　不过走在杰夫家最后的吉娜，马上就让他们把对女性家人的思念直接拉到另一段美好回忆，因为面前的吉娜今晚造型同样变化非常大，一头金色长发已经变成了蓬松饱满的金色波浪齐颌卷发，性感鲜红的烈焰红唇，紫色的紧身低胸吊带裙，夸张的耳环，珍珠手链，赤着一双长腿，踩着镶了亮片的高跟舞鞋。
　　无论是二战老兵，还是越战老兵，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这个年轻姑娘打扮的和玛丽莲·梦露一样妩媚惊艳，虽然越战老兵没有享受到玛丽莲·梦露劳军的待遇，但不代表他们不熟悉这个造型，之前其他美国女星或者美国选美小姐之前去越南劳军时，也都会最大限度模仿玛丽莲·梦露的性感造型。
　　一个醉醺醺的老兵举着用简陋纸板做成的标语牌，此时却满脸坏笑的对吉娜喊道：“电影审查员！”
　　这像是一声发令枪，让所有老兵都看向了吉娜，随后他们又乱哄哄的笑着一起大声喊道：“电影审查员！”
　　“玛丽莲·梦露的经典语录。”吉娜耳朵里的接收器响起，团队助手及时提醒道：“关于胸前那条沟的语录。”
　　吉娜上身朝着老兵们的方向稍稍欠身，露出胸前大半的白皙，随后猛然站直身体，胸部随之一颤，她伸手指着那些老兵们，用愚蠢，天真，做作以及最重要的性感混合而成的腔调开口：“电影审查员的问题在于，人们为什么要去在意女孩该不该露出汝沟，他们最应该担心的是一个女孩没有汝沟！”
　　口哨声和粗俗的笑声顿时响彻一片，有个在最前排的老兵更是满脸满足的大叫道：“只是这一眼！就足够我到死都支持杰夫！”
　　吉娜发出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脚步轻快的原地转圈，使得裙摆飞扬，露出浑圆结实的双腿，随后说了一句玛丽莲·梦露劳军时的话：“两天前的情人节快乐！小伙子们！我们美利坚回家见！”
　　说完，吉娜把两根手指贴在唇边，朝众人做了个飞吻动作，随后加快脚步，追着杰西卡走去，只留下一众老兵回味不已。
　　后台化妆室内，马库斯亲自动手帮杰夫修饰妆容，确保他的脸在电视镜头前看起来更加硬朗，杰夫则闭上眼，嘴唇不断开阖，显然是在默背那些汤米和马丁叮嘱他要记清楚的稿件内容，马丁在堵在化妆室门口，后背对着走廊，看着杰夫说道：
　　“像之前的排练时一样，放轻松，杰夫。”
　　“汤米在哪里？”杰夫默念完一段之后，才睁开眼，看到只有马丁，开口问道。
　　“我一直与你同在，杰夫。”他刚发问，耳朵里就响起了汤米的声音。
　　……
　　佩奇推开门，端着一杯水走进来，放到双手插兜，静静立在窗前欣赏夜色的汤米身旁：“吉姆打电话过来说，KeyBank董事爆发了些争议，他们认为现在让奥蒂利亚撤离，以及吉姆职务的调整，是你掏空KeyBank之后想要找个替死鬼脱身的计划，但吉姆说他没有解释，倒是斯蒂芬得知消息后，为了安抚那些人亲自赶了过去，他依靠自身家族信用说服了那些人，并且让吉姆不要打扰你的假期，吉姆说，你欠斯蒂芬的。”
　　“斯蒂芬相信我不会害他。”汤米拿起水喝了一口：“还不到解释的时候，再等一小段时间，快了，而且，还是先关注今晚这个小游戏吧。”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房间内的布局，这处房间里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小型的演播编辑室，此刻摆放了六台电视机，画面和声音都已经打开，每一台对应着演播室内的六个不同角度镜头中的一个，直播时，镜头会随时依据某人发言而切换特写，或者随时捕捉在场观众的反应，传播给电视机前收看的观众。
　　比起化妆室的杰夫只有马丁和马库斯陪同，此刻汤米所处的WLRN-TV二楼一处办公室，除了佩奇会在外面倚靠着走廊墙壁打瞌睡，还有马丁的三个弟弟，两个抱着双臂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还有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站在楼梯口，确保没有人能打扰到汤米。
　　这间办公室是罗萨里奥·肯尼迪提供给汤米的，她在与大卫·肯尼迪结婚之前的前前夫古斯塔沃·安德鲁，是这家迈阿密电视台的新闻总监。
　　此时汤米透过电视画面，能清楚的看到和听到主持人已经入座，正对着镜头宣布着本次直播初选的规则，同时提醒抵达演播室现场的观众保持安静，不要随意鼓掌或者交谈，避免影响台上候选人的发挥，也避免无关的声响导致电视机前收看本次直播的观众们无法专注于各位候选人的表现。
　　台上布置了七个发言台，对应七名今晚登场正式亮相的民主党候选人，主持人宣布了规则之后，开始示意观众可以鼓掌欢迎各位候选人登场，对于十八区的选民而言，除了财大气粗的两三个候选人他们之前在电视或者报纸以及路边的广告牌上见到过，剩下的几个候选人可能都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主持人会依次介绍候选人的基本资料给大家。
　　而房间内的汤米，早已经对这七个人的资料烂熟于心。
　　模拟票选中党内排名第一的候选人，前迈阿密副市长罗萨里奥·肯尼迪。
　　模拟票选中党内排名第二的候选人，上一任众议员克劳德·佩珀的侄女，乔安娜·佩珀。
　　模拟票选中党内排名第三的候选人，来自十八选区自由城米德尔顿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北迈阿密黑人社区联盟创始人，杰拉德·里奇曼。
　　模拟票选中党内排名第四的候选人，来自十八选区迈阿密东区的管道维修工，退伍老兵，杰夫·拉文。
　　模拟票选中党内排名第五的候选人，来自十八选区小海地的北迈阿密黑人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主席，保险经纪人，詹姆斯·梅格。
　　模拟票选中党内排名第六的候选人，来自十八选区北迈阿密的家具店老板，劳尔·莱特。
　　模拟票选中党内排名第七的候选人，来自十八选区迈阿密东区的救生员，模特，小电影演员，安迪·霍根。
　　等七名候选人站到各自的发言台前，主持人开门见山的打开自己面前的信封，嘴里说道：
　　“今晚的议题，都是十八选区选民关注的重点问题，而我很荣幸代表他们向各位发问，我保证不辜负他们的信任，认真提问，也希望各位候选人，能正面，清晰的给出你们的回答，让十八选区的选民了解你们的愿景和价值观，第一阶段的议题，十八选区的经济与就业问题，这是非常实际的问题，也是选区民众全都关注的问题，让我们按照从左到右以及女士优先的顺序，开始第一阶段的问答，从您开始，肯尼迪女士，为什么你会认为你能为十八选区如今不断下滑的经济环境带来改变，以及为十八选区的民众提供就业机会？”
　　汤米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六台电视机的正前方，眼睛盯着回答问题的罗萨里奥·肯尼迪。
　　第一个议题不是种族，而是就业与经济，这是大卫·肯尼迪想让自己前妻打其他候选人一个措手不及，之前通过宣传期大肆带节奏，喊出这一区的席位是古巴人的席位之类的话语，至少会让台上的所有候选人觉得种族议题是重中之重，在这个问题上下最多的心思，讨古巴裔选民的欢心，但罗萨里奥却不需要这么做，因为她自己就是古巴裔。
　　罗萨里奥的发言没什么新意，主要是云山雾罩的废话空话，要立法，要呼吁，反正就是经济环境恶劣，主要是因为那些为富不仁的大公司缺乏社会责任感，她会在华盛顿呼吁对这些大公司提高征税，再把钱加大在本区社会福利，基本民生等方面的投入，督促改善十八区的经商环境，吸引更多水果种植，制糖业，旅游业的公司前来投资，为十八区的民众提供就业职位等等。
　　恐怕在场除了杰夫，剩下的五个都准备了和罗萨里奥·肯尼迪相似的答案，但罗萨里奥胜在她第一个回答，这也让后面的候选人必须马上选择其他答案，毕竟如果与罗萨里奥的答案大致雷同，那恐怕很难再让观众对他的印象超过第一个发言的罗萨里奥。
　　第二个发言的乔安娜·佩珀则巧妙的提及了她的叔叔，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二十五年的克劳德·佩珀，表示她叔叔已经在华盛顿推动这个问题，只是还没有彻底完成，现在她作为侄女一定会把这个问题解决，包括本地种植园，果园，农场大量使用机械化收割，对十八选区的环境造成极大破坏，所以要推动季节性农业工人保护法案，确保这些种植园，果园和农场继续雇佣大量劳动力，如果法案成功，十八选区最少能多出八千名季节性农业工人，同时，她还会推进环境保护局与本区的几家农业肥料公司针对水果增产肥料方面的合作，确保种植园并不会因为雇佣人力而营收降低。
　　在汤米看来，如果罗萨里奥的发言是闭着眼说出来的空话，乔安娜的发言则是睁着眼说出来的瞎话，也就糊弄一下选区里的底层民众，就十八选区现在这个德行，种植园老板就算真的脑子抽风，放弃机械化，选择雇佣人力，也只会选择遍地都是的古巴非法移民，这些非法移民不用签订合同，薪酬比正常工人低一半甚至更多，而且一般都是现金日结，怎么可能去雇美国公民？
　　还有推动环境保护局和肥料公司的增产相关研究合作，这难度堪比让警察局长与黑帮老大在美利坚民众众目睽睽之下结拜。
　　一对死对头怎么合作，环境保护局每年的天价罚单有一大半来自肥料公司或者农业药剂公司，环境保护局平时不找肥料公司的麻烦，肥料公司就已经偷笑了，还登门谈合作，就算是真的，恐怕十八选区那几家小型肥料公司也不敢相信，唯恐一句话说错，公司关门大吉。
　　乔安娜真要是把环境保护局的成员领去见肥料公司的老板，肥料公司老板可能当场就要骂一句：“就是你小子把黄军领到这里来的？”
　　第三个发言的黑人律师杰拉德·里奇曼，则表示他认为因为种族和肤色带来的薪酬差距，才导致了十八选区如今的经济环境恶劣，同样一份重体力工作，白人的时薪比黑人高19%，比古巴裔高55%，一个白人拥有一份稳定工作，就能轻松养一家人，而古巴裔和黑人可能一天要打四份工，可能到头来还需要为房租头疼，白人觉得古巴裔抢走了他们的工作，而古巴裔也会抱怨白人的收入太高，自己的收入太低，他认为改变这种局面，最重要的是，缩小薪酬差距，让大家能有公平的就业环境，他会推动提高十八选区有色人种的薪酬，至少与白人持平，这样能让经济重新流通起来，当收入稳定后，有色人种也能达到纳税额度，也可以周末带家人去郊游，购物，看电影，刺激本区的消费业，缩小本区的种族贫富差距。
　　同样是走愚弄底层民众思路，打了一下种族牌，在古巴裔选民面前刷一下好感。
　　随后，主持人看向杰夫：“拉文先生，为什么你会认为你能为十八选区如今不断下滑的经济环境带来改变，以及为十八选区的民众提供就业机会？你有两分钟时间。”
　　杰夫看向台下，露出个憨憨的笑脸：“我不知道，也许应该号召大家，跟着盘踞在十八区的古巴偷渡者们一起去偷汽车轮胎，抢劫，卖麻草？”
　　一句话，让本来已经被连续三次略感乏味空泛的发言而搞到昏昏欲睡的观众们顿时来了精神，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台上是哪个大聪明说的刚才那句绝对石破天惊的话语！
　　不止是台下，六个候选人也都忍不住侧过脸瞪大眼睛看向杰夫·拉文，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要知道，今晚电视机前的主要观众就是十八选区的选民，而选民里45%都是古巴裔，在平时的街上与白人支持者开一开这种种族笑话或许没什么，但这里可是电视直播，说出口的话没有办法改口。
　　就连有四分之一古巴血统的主持人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不合规矩地开口：“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谢谢主持人，这是个非常棒的问题，我之前在小学做义工时，问过孩子们一个问题，当你们像我一样大时，十八选区会是什么样子，迈阿密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描述了很多美好到让我心碎的画面，那些画面千奇百怪，有美丽风景，有高楼大厦，有宇宙飞船，有外星朋友，知道这些画面的共同点是什么吗？没有古巴人。”
　　说到最后那句没有古巴人时，杰夫脸上和眼中的笑容迅速敛去，冷硬的如同一块石头。
　　现场观众席99%的观众，无论男女都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巴！
　　如果第一句话是石破天惊，第二句没有古巴人直接升格到惊天动地！
　　杰夫板着一张脸，主要把目光投向观众席，但偶尔也会在汤米的提醒下瞥一眼镜头，让电视机前的观众能注意到他凌厉坚毅的目光：
　　“有的候选人说改善经济，就要向本区富人和大公司提高征税，再把那些钱用在提高本区公共福利，基本民生等方面，我想请问，在美国，辛苦赚钱成为了有钱人有错吗？为什么要抢走他们口袋里的钱？过去这些年，十八选区一直这样做，经济变好了吗？越来越糟，因为那些具有责任感，坚持雇佣正规工人，签订合同的有钱人，大公司都已经离开，看看吧，有多少你曾经熟悉的公司已经彻底不见，搬去了加勒比，墨西哥甚至亚洲，他们跑去海外雇佣当地工人，而本来拥有稳定工作的十八选区人民则再也没办法赚到一分钱，在十八选区，有钱是一种罪吗？”
　　“我如果当选，会在华盛顿呼吁国会立法，遣送所有非法入境的外国人离开美利坚，这就是我恢复经济，提高就业的方法。”
　　“我不知道其他候选人是否了解过十八选区辖下的难民收容中心数据，移民监狱数据以及市政府能公开查阅的一些相关资料，我查过，最早的非法古巴移民从1961年偷渡来到迈阿密十八选区后，就开始领取难民救济，享受人道医疗福利，直到今天都没有拿到身份，足足二十八年。”
　　“一个古巴偷渡者在美国打黑工，恶意逃税压价抢走本属于美国公民的工作机会，赚到钱寄回古巴，然后还免费享受由十八选区美国公民纳税钱提供的救济和人道福利，整整二十八年！”
　　“知道十八选区有多少古巴偷渡者吗？我从市政府查阅到的资料，四万三千多人，和合法的古巴裔美国公民几乎一比一。”
　　“这四万三千余名古巴偷渡者盘踞在十八选区，肆无忌惮的趴在我们美国公民身上疯狂吸血，花费我们的税金，抢走我们的工作，破坏我们的治安，主持人问我，如何恢复经济，如何提高就业，我的答案很简单，把这些外国人赶出我们的家！”
　　“我请了一名会计师帮我计算我查阅的资料数据，得到了一串数字，如果赶走这些古巴偷渡者，十八选区的家庭平均收入能提高27%，工作岗位能增加最少四千个，各种治安案件发生率降低37%。”
　　“我还可以说的更清楚一些，比如一个美国合法身份的工人，现在辛苦一年能赚10000块，赶走四万多名古巴偷渡者之后，明年你能赚到12700块，多出来的2700块，那可是一笔大钱，足够买一辆新车送给即将成年的孩子当作成人礼。”
　　“2700块，也是那些该死的古巴偷渡者趴在你身上吸血一年的所得，也许你还想搞清楚，他们……”
　　主持人忍不住打断杰夫：“拉文先生，时间到，你……”
　　杰夫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望着观众席自顾自的说下去：“他们吸了十八选区将近三十年的血，你损失了多少钱，会计师帮我算过，2700块，乘以30年，等于81000块。”
　　“再这样下去，古巴不用入侵美国，它可以吸干我们的养分，成长为第二个苏联，而且是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没有欧洲挡在前面的苏联。”
　　主持人再次开口：“拉文先生，我希望你遵守选举辩论的……”
　　杰夫加大音量，压下对方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答案，我希望我的孩子长大成人做义工时，问起孩子们，当你们像我一样大时，十八选区会是什么样子，迈阿密会是什么样子？他们能给出相同的答案，没有古巴人。”
　　杰夫一口气说完，随后才看向主持人：“谢谢主持人，关于本区经济和就业问题，我发言完毕。”
　　等杰夫真正的安静下来，主持人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摄影师避免主持人失语的画面被捕捉，马上切换镜头对准台上的其他候选人，给主持人留出两三秒的时间。
　　只是其他候选人的脸色比主持人好不到哪里去，再切换到观众席，观众席上的现场观众虽然保持着沉默，但粗重的喘息声显然表明此刻他们远不如看起来那样平静。
　　“对大部分民众而言，没有古巴人不重要，但多出81000块很重要。”汤米在房间内透过电视机看着演播室内的反应，满意地说道。


###第264章 一VS三
　　杰夫的答案说完之后，排在他后面的三个人除非当场裸奔，不然无论再说什么恐怕都已经无法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因为无论是现场观众还是电视机前的选民，大家都无法做到只用六分钟的时间，就消化掉这个水管工人带给他们的震撼。
　　但汤米却很认真地听完了后面两人的答案，其实这两个人的发言要比前几名思路更清晰，听完之后，在汤米的个人评选中，至少能排在今晚发言前三位，只不过美利坚选举不需要这样朴实无华的发言，只需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且这两个人很明显没有什么金主，平时连报纸广告都登不起，纯粹靠自己一双脚走遍十八选区，获得了本区小型商户和普通民众捐款及认可，才勉强混进了这支候选人队伍，这种人就算真的选上，也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迫于无奈变更参选时的初心，要么就庸碌无为，混完一届任期就被对手搞下台回家。
　　黑人保险经纪人詹姆斯·梅格的答案是推动本区最重要的水果种植产业完成一次性深加工流水线的行程，确保从种下一颗柑橘树苗，到一瓶柑橘口味的罐头出厂送入超市货架的全部程序都在本区完成，完成生产，加工，流通的完整链条，这样能增加很多不同岗位的就业机会给本区居民，同时呼吁政府给与这些愿意在本区布局完整链条的企业大量补贴，用来支持企业培训本区居民尽快满足企业需求，上岗工作，达成一个双赢的局面。
　　这是汤米今晚听了五段发言，唯一一个觉得本区选民有可能获益的答案，只不过可能因为这个黑人没有完善的选举团队，准备不够充分，如果能在参选前找到个金主支持，然后通过查阅大量资料为自己的发言内填充一些更为直观的数据，煽动力再强一些的话，绝对不可能排名第五名这么靠后。
　　紧随其后的家具店老板劳尔·莱特则是一名混血黑人，他则认为目前想要改善本区环境，应该从强化本区旅游产业入手，毕竟迈阿密是全美乃至世界知名的度假胜地，每年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来这里享受假期，但大部分游客都集中在迈阿密南区，因为南区凭借小哈瓦那的迅速壮大以及口碑发酵，已经成为很多外来游客抵达迈阿密的第一站，也是最后一站，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把十八选区打造成这些游客在迈阿密观光旅游的第二站，让那些海量游客们愿意涌入十八选区，在本区内进行消费，至于拉动游客的方法，则是在消费税方面进行一些优惠调整，或者考虑重点挖掘一下牙买加文化，推广雷鬼音乐，与南区的古巴文化相抗衡，尽快形成属于自己的文化特点之类。
　　听完家具店老板的发言，汤米都忍不住怀疑现在自己还是不是在美利坚，两个黑人的答案比起前面杰夫在内的所有人，都更可行，既不空泛，也不虚伪，唯一的缺点就是讲话风格也和他们的答案一样太朴实，完全无法吸引普通民众的注意力。
　　“马丁，初选结束， 第一时间给詹姆斯·梅格和劳尔·莱特打电话，看看他们是否愿意考虑与杰夫坦诚聊聊。”汤米听完两人的发言后，对在演播室走廊内，瞪着眼睛关注台上杰夫的马丁用通讯器说道。
　　马丁压低声音，语气不解的回应道：“这两个黑鬼都表达了对古巴裔的支持，按照老板你之前的计划，不该是我明天播放黑鬼被古巴人当街暴打的新闻，帮他们庆贺初选表现出色吗？”
　　三个黑人候选人的下场，自己老板早就已经安排妥当，只要这三个黑鬼赶在初选中表达对古巴人一点善意，第二天播出的新闻，就能让他们三个被愤怒的黑人同胞骂到狗血淋头，而且是美利坚范围内的黑人，不止是十八选区。
　　怎么现在突然发善心了？
　　“毁了他们与从他们手里拿到他们精心准备的当选方案不冲突。”汤米语气平静地说道：“无论给不给杰夫，都要毁了他们，他们给出来更详细的计划书，就不用你的手下基于片面的两分钟发言去自己编写，如果不给，你的员工应该也该知道怎么把他们的东西抄过来。”
　　“理念抄袭过来有什么用？”
　　“可以用来供你的公司和政客做生意，这两个思路，只有他们当选才值些投资，不过你觉得他们两个长了一张当选的脸了吗？”
　　“没有，如果他们两个能当选，我马上就去竞选总统。”马丁语气肯定地说道。
　　汤米随口解释了一句：“但你可以拿他们的东西认真完善成更为详细的两份报告书，然后凭借知名度，去和国会的议员们谈生意，把两个失败的候选人的理念改头换面，变成议员们的生意，比如如何拿到高额补贴，如何打着打造文化风格的旗号廉价拿下地皮之类。”
　　说完汤米就住口，因为此时第七个候选人，安迪·霍根已经开始回答主持人第七次问出的问题，那是个看起来身材高大健壮，而且最多不超过二十八岁的男青年，此时大方的站在发言台上，露出个迷人的微笑：“谢谢主持人，呃……我本来准备了很多话，但杰夫·拉文先生，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其实站在这里听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想用力为他鼓掌，我也和他有相同的看法，十八区如果想要变好，最重要的是驱逐非法偷渡者。”
　　有了杰夫的发言，此时安迪·霍根的发言虽然出乎意料，但观众们已经没有太多惊讶表情，只有拥有古巴血统的主持人又一次郁闷的瞪大眼睛看了看安迪·霍根，他就不该同意担任本次辩论的主持人，本以为能作为古巴裔享受所有候选人的当面示好，没想到现在直接站出了两个白人，当着自己面喊着要把古巴人赶出去的口号，而自己碍于规则和主持人身份，还无法与之争论，空有一副好口才，却只能默默生闷气。
　　“可能会有人觉得我眼熟，不用怀疑，就是我，安迪·霍根，小电影演员，我演过《霓虹之夜》《旺达大闹华尔街》《不要在森林里XX》等等热卖电影，我能侥幸拿到初选资格站在这里，多亏了共事过的朋友和很多喜欢我的影迷，对了，我的新电影《男士地狱》本周也能在录像带商店上架，那是部大制作，我和很多女演员会在里面……”
　　主持人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语气冷淡地开口打断这个也抵制古巴人的白人种族主义者：“霍根先生，我提醒你，发言最好与议题有关，在选举现场给自己的作品打广告，不会增加销量，只会让所有人觉得你非常不尊重他们。”
　　“OK，回到这个问题，我为什么和杰夫·拉文先生有相同的看法，因为我和一大批演员要失业了，十八选区的北迈阿密坎特湾，如今已经成为非法小电影剧组的圣地好莱坞，那些非法偷渡者为了支付蛇头的费用，面对镜头什么都敢做，兽交，同性，幼女，同性等等绝对在美国小电影中被严格禁止出现的题材，他们都能拍摄，最基本的一点，虐待动物是违反美国法律和佛罗里达州法律的！”
　　“他们只收取低廉的薪水，不需要为他们提供保险，不需要签正式合约，不需要加入工会，那些剧组从上到下全都是非法偷渡者，警察就算当场抓到他们都无可奈何，因为他们会对警察说，我们在自娱自乐，这就是那些古巴偷渡者们干的好事。”
　　“我和我妻子失业已经两个多月了，哪怕我们已经降低底限，连群P，兽交，换妻这些羞耻的题材都同意拍摄，都没有找到工作机会，这就是十八选区残酷的现实，想出卖身体都赚不到钱。”
　　“我站在这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会当选，但我听到拉文先生的发言很开心，非常开心候选人中还有人和我一样，意识到古巴偷渡者对十八选区的严重危害，各位，我们必须要解决这些非法偷渡者，不然再这样恶意发展下去，我老婆都准备去那些非法剧组开工虐待动物了，我可不想……看到一群非法偷渡者操我老婆，或者我老婆骑着动物的小电影，我也不想在伟大的美利坚，因为偷渡者抢走工作，最终饿死在街头。”
　　“这就是我的发言，谢谢主持人，谢谢各位。”
　　安迪·霍根说完，台下观众顿时一片哗然，如果说杰夫·拉文的发言，让很多美国公民相信古巴偷渡者抢走了属于他们的钱，那么这个安迪·霍根的发言，则让他们感觉这些古巴偷渡者太过于恶心，那些只是听听就让人觉得恶心的题材，那些美国白人不会拍的题材，古巴偷渡者会拍，他们就是这么恶心。
　　汤米听完却微微摇头，有些可惜：“发言表现很糟糕，这个帅哥的演技不怎么样啊？估计是靠特长混饭吃～～～而且听起来更像是给古巴偷渡者的小电影打广告，听完连我都想买盘录影带看看古巴女郎是如何虐待动物的。”
　　主持人则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快速平复心情，尽可能用听起来完全没有被安迪·霍根的发言影响，情绪稳定地说道：“各位候选人发言结束，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接下来是就各位候选人的发言自由讨论环节，时长十五分钟，肯尼迪女士，你如何看待其他候选人对本次议题的发言？”
　　“佩珀女士的发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克劳德·佩珀先生担任本区众议员已经二十五年，二十五年都无法推动的提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当选就能推动成功，我想佩珀女士可能还不太清楚议员的工作与她之前的惩戒官工作不同，国会大家不支持提案，你不能直接喊警察把不支持你的人抓起来。”罗萨里奥·肯尼迪直接把火力对准了旁边的乔安娜·佩珀：
　　“佩伯女士一直说要按照她叔叔克劳德·佩珀先生之前对本区的态度来参选，那么我想请问，你也准备和你的叔叔一样，在担任本区众议员期间一直坚持敌视古巴吗，我还记得他当时的言论，为了美国的安定，他在国会呼吁美国政府资金支持古巴反政府武装，用各种方式破坏古巴，包括且不限于破坏基础设施，逼迫古巴民众因为断水断电造成恐慌，向政府施加压力，如果你真的……”
　　乔安娜·佩珀脸色平静的听着罗萨里奥·肯尼迪对她的诘问，这种辩论间的攻讦非常正常，为了攻击对手，除了直接骂脏话不被允许，什么冷嘲热讽，挖苦奚落都是常规操作，她没有急着打断，只是在找个更好的切入点打断对方，然后顺势开始自己的长篇发言，确保把观众的吸引力拉到自己身上。
　　毕竟回答阶段，杰夫·拉文已经抢走了所有人的风头，选民无论是否支持他，都必须承认，今晚肯定是这个水管工人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最深刻。
　　那么自由讨论阶段，自己就要抓稳机会，就算不能成为印象最深刻，至少也要排名第二。
　　就在她已经肯定罗萨里奥会从自己叔叔敌视古巴的态度来攻讦自己，而自己也选择好反击角度，正准备开口，杰夫突然大声开口：
　　“如果乔安娜·佩珀女士的发言让肯尼迪女士感觉不可思议，那么肯尼迪女士此时大义凛然的质问更让我震惊，罗萨里奥·肯尼迪女士的古巴姓氏是阿奎列斯，这在古巴是个媲美肯尼迪的姓氏，罗萨里奥·肯尼斯女士的祖父埃利西奥·阿奎列斯，是古巴的参议院议长，父亲和母亲都是参议员，叔祖父叫做马里奥·加西亚·阿奎列斯，卡斯特罗革命前增担任古巴总统，她还有三位叔叔，担任古巴首都哈瓦那的市长等等重要职务。”
　　听到杰夫帮自己质问罗萨里奥，乔安娜·佩珀并没有感激涕零，相反她差点当场爆粗口！
　　这是自己准备反驳罗萨里奥精心准备的台词！怎么这家伙判断的如此精准，刚好在罗萨里奥说完佩珀敌视古巴，准备质问自己的空隙，压过对方大声喊了出来？
　　他把这套词说完，自己说什么？
　　“家庭与我无关，我十五岁就来了美国，我……”罗萨里奥·肯尼迪没想到最先发难的是杰夫，她连忙开口想要打断杰夫，不过杰夫加大音量，没有中断发言，丝毫不考虑应该尊重女性，径直朝下说道：
　　“美国政府当时给了罗萨里奥·肯尼迪的家族和古巴多少援助金，数以亿计，然后呢？他们家族收完钱没多久，卡斯特罗就领导革命，把他们赶下了台，美国的那些援助款白白打了水漂，我想问罗萨里奥·肯尼迪女士，你还记得阿奎列斯家族对美国政府做出的保证不会让古巴受苏联蛊惑，即便出现也绝对会第一时间解决，绝对不会让美国受影响的承诺吗？”
　　“当时古巴的局势我不清楚，我说过，我当时只有十五岁，而且我想说，那段历史并……”罗萨里奥此时的脸色都无法在伪装平静，此时语速急促的加大音量想要插入杰夫的发言，但杰夫的嗓门显然更大，而且语速更快，双手用力按住发言台，声音像是努力压抑着愤怒：
　　“那些援助金我要是没记错，是肯尼迪总统在1960年援助给古巴的，然后也是那批由美国公民的纳税款构成的援助资金被送去古巴后不足半年，你和你的祖父，外祖父，父亲，母亲和那些叔叔们，就乘坐专机飞来了迈阿密，把古巴完整的留给了卡斯特罗，全家则都成为了美国人！”
　　“而且多年后，你还能在迈阿密幸福的嫁给大卫·肯尼迪先生，好像你的家族和肯尼迪家族，让美国人民浪费了高额援助款，让古巴人民失去了自由这些事从未发生过。”
　　“如果你质疑佩珀女士的能力无法推动提案，我是不是也可以对你的能力质疑，我担心如果有一天迈阿密爆发革命，你不止带着你的家族成员逃跑，说不定还能把肯尼迪家族也一起带走，当然，带走肯尼迪家族，对美国人民而言，也算是好事，不然他们如果继续一直做错事，美国人民也会想要带走他们，你有两个前夫，第一个前夫是古巴裔，第二个是爱尔兰裔，你如果热爱古巴，为什么不保留你古巴裔前夫的姓氏，而坚持离婚也要用肯尼迪这个姓氏呢，能回答我吗？”
　　罗萨里奥·肯尼迪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滞！
　　杰夫或者说汤米，前面那些历史性宏大命题都是假象，就是用来溜罗萨里奥的脑子，等她的脑子已经被杰夫说出的那些话语困住，以为杰夫要用这件事发难时，从一个出其不意的角度切入！
　　就是要让她反应不过来，愣上三秒钟！
　　就在这时，杰拉德·里奇曼此时突然开口对杰夫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让罗萨里奥趁机松口气：“拉文先生，从回答议题到自由讨论，你一直都在宣泄愤怒情绪，你试图煽动大家和你一起敌视本区的有色人种，作为白人你……”
　　“我不敌视任何人，包括古巴裔美国公民，我只敌视外国人，我是名退伍老兵，我的职业生涯告诉我，我永远都要守护这个国家，把那些想要找这个国家麻烦的外国人打到滚回他们的家！我再次重复一遍，我不歧视古巴裔美国公民！而且古巴裔不代表古巴人，因为古巴裔公民，每一个拿到美国身份时，都对国旗宣读过誓言，我相信，他们这些美国人，一定愿意和我这个美国人站在一起，打跑那些古巴偷渡者，除非他们违背入籍的誓言！如果他们那样做，美国政府也就可以考虑剥夺他们的国籍，让他们能光明正大站在外国人那一边，到那时，我也会敌视他们。”杰夫直接开口截断对方的发难，随后不给对方再次找麻烦的机会，直接侧过脸看向对方，一副完全不在乎你们全都向我发难的坚毅造型：
　　“里奇曼先生，你是一名海地人，你……”
　　“我是美国人，我热爱美国。”里奇曼马上抢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出生在海地。”
　　“我觉得你热爱的力度还不够，因为你一直专注帮非法偷渡者如何尽快获取难民身份，我了解过，你十余年来热心的帮助了一千多名古巴偷渡者获得难民留居身份，真是个热心肠，不过还有另一个数据，你十余年的律师生涯，拒绝过三十多名想要向你寻求法律帮助但身无分文的美国黑人同胞，我想请问，这就是你热爱这个国家的方式？这就是你平等对待有色人种的态度？”
　　里奇曼都不知道自己十多年的职业生涯拒绝过多少个没有钱还想让自己帮忙打官司的黑鬼，这种事太常见了，律师又不是志愿者，没钱还想让自己耗费口舌，别说是相同肤色的黑人同胞，就算是相同血脉的亲戚也别想让自己免费，一旦开了口子，无数黑鬼会像苍蝇一样围上来，这是每个律师都遭遇过的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杰夫·拉文这番话最恶毒的点在于，把他十多年来收费帮一千多名古巴非法偷渡者获取难民身份的正常生意，说成了热心帮助，再把它和自己拒绝三十多个黑人穷鬼的事放到了一起！
　　让电视机前的黑人听起来，就感觉他杰拉德·里奇曼背叛了黑人，一边呼吁黑人投票支持他参选，一边又不肯对需要帮助的黑人施以援手，一边跑去帮助抢走黑人工作的古巴偷渡者。
　　里奇曼甚至没想到如何反驳，就在即将冷场时，好在乔安娜此时开口，居然也对杰夫发难：“拉文先生，你刚才对里奇曼先生问出的问题……”
　　这三人都是政客，之前模拟票选刚好分列一二三名，没有傻瓜，今晚他们之间彼此救场，不是因为关系亲密，而是全都意识到，必须要把杰夫·拉文打下去，这个水管工人太可怕，他到现在牢牢霸占着麦克风，让观众的双眼和耳朵都牢牢锁定在他身上，他们三个最终谁当选都无所谓，因为彼此虽然竞争，但都知道对方的价码，哪怕败选也可以与当选者交易。
　　而且必须要和合作压制杰夫，再让这个家伙肆无忌惮的借着本土主义来攻击古巴人，只会让民主党失去更多古巴裔选民的支持，把他们推向共和党，必须要让电视机前的古巴裔选民看清楚，杰夫·拉文只代表他自己，而自己三人才代表民主党的态度。
　　乔安娜·佩珀刚说完，杰夫就已经再度夺回发言权，这种反应速度让乔安娜心里一沉，这家伙的选举团队到底准备了多少稿件为他在这次初选提供火力？
　　真的能一人独霸麦克风，把其他六名候选人无差别的喷到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佩珀女士！你想好如何回答罗萨里奥·肯尼迪女士刚才问出的问题了吗？如果想到了，我刚好现在也想好了另一个问题等着你，克劳德·佩珀先生1936年就成为了国会参议员，1950年才败选，然后又开始从头再来，竞逐众议院席位，很多政治家的职业生涯都是逐步上升，为何佩珀先生的职业生涯是呜～～～”杰夫用手掌模拟飞机，做了个向下滑行的动作：“一直下滑？”
　　看到乔安娜·佩珀要张嘴回答，杰夫自己抢先说道：“因为他曾经跑去苏联面见斯大林，回来之后还在国会上认真的宣布，斯大林是美国完全可以相信的人，苏联是人类进步的象征，苏联和美国完全可以和平共处。事实呢，斯大林和苏联给他上了一课，让他成为了国会的笑话，美国人都知道这个家伙被斯大林给耍了！这就是他败选的原因，人们不能接受一个被苏联耍得团团转的人继续担任参议员。”
　　“那为什么他又可以担任这么久的众议员呢？你抢不走我的麦克风，死心吧，乔安娜·佩伯女士，我来说答案，因为他从竞选众议员那一天开始，就专注一件事，反对苏联，反对与苏联相关的一切，其中就包括被苏联扶持的古巴。”
　　“所以，你最好大方承认，你反对苏联，反对古巴，反对那些古巴偷渡者，听你叔叔的话，做正确的事，因为这才是他能坐稳二十五年众议员席位的根本原因①。”
　　注释：
　　①关于罗萨里奥的家族资料，不是我杜撰，或者说选举里的候选人，除了杰夫是我杜撰，其他人都是真实人物。


###第265章 不眠之夜
　　今晚对十八选区或者整个迈阿密的很多人而言，都是个不眠之夜。
　　辩论刚刚结束，无论共和党候选人，还是民主党的候选人，总之只要是有钱组建专业竞选团队的候选人，他们的员工第一时间就拿到了今晚民主党初选的各候选人表现数据。
　　迈阿密本地的各个电视台也都播出了本次初选的相关新闻，而电视台主持人提及最多的名字，就是民主党的水管工杰夫·拉什。
　　整场初选，三次九百秒时长的自由讨论时间，整晚表现堪称最佳的杰夫·拉什分别抢到了四百二十秒，五百四十秒，四百二十秒，始终把今晚发言最多候选人的称号死死顶在自己头上。
　　要知道，自由讨论其实就是候选人之间的互相抨击及揭底，杰夫·拉什能拿到如此夸张的发言时长，就是因为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每次都能抓住其他候选人开口时的某个词语迅速进行反击，让对方语塞的同时，把对方的发言时长抢到自己手中，也让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除了杰夫·拉文，今晚表现公认排名第二的，是迈阿密前副市长罗萨里奥·肯尼迪，她在第一阶段的自由讨论时间拿到了一百二十秒的个人发言时长，虽然不如杰夫·拉文的四百二十秒那么夸张，但是比起其余五人平分三百六十秒，每人平均只有七十二秒的个人发言时长，已经是一份非常出色的成绩。
　　此时电视机里的深夜新闻节目，主持人正与评论嘉宾讨论着罗萨里奥的表现，嘉宾对罗萨里奥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从她属于有色人种又是女性的弱势说起，再到她参政这些年的种种努力，包括本次初选表现的状态，从最初因为杰夫·拉文那极具争论的发言不知所措，到第二阶段调整心态，稳扎稳打，不再犹豫，而是多次正面与杰夫·拉什交锋，拿下一百八十秒个人发言时长，最后第三阶段更是乘胜追击，把个人发言时长的数字提高到二百四十秒，这些表现都证明这个女人非常有韧性，不会被困难击倒，而是越来越强大，决不退缩。
　　马丁站在自己公司大厅，看着电视机里这种吹捧罗萨里奥的新闻评论，终于忍不住，直接关掉了电视机，看向旁边喝着柠檬蜂蜜水缓解咽喉不适的汤米：“这是彻头彻尾的是假新闻，那女人能拿到仅次于杰夫的表现，是因为我们的信号干扰放过了她，不然她今晚就该和其他人一样，在第二阶段，第三阶段彻底沦为不懂说话的哑巴。”
　　之所以马丁敢说电视台此刻的新闻评论是假新闻，自然是因为他知道今晚的真相，其他候选人有没有想过干扰杰夫的通讯器，马丁不清楚，但老板汤米贴心的安排了人手，主动出击去干扰破坏其他候选人的接收器信号。
　　通过干扰他们的接收器，确保那些候选人他们第一时间无法听清团队成员的提醒，而就用他们无法听清的瞬间，杰夫才能抓住机会滔滔不绝，让那些家伙看起来像是被杰夫质问到哑口无言。
　　而罗萨里奥的表现越来越好，是汤米在第二阶段，第三阶段对她放水，这才让她有机会拿到一些印象分，结果等辩论结束，这种汤米的善意，居然变成了电视机内的新闻评论嘉宾口中她不惧困难，困难只会让她越来越强大这种虚伪的话语。
　　“你不要把它当成新闻收看，这是正常的广告宣传和公关行为，评论嘉宾毋庸置疑是罗娜的人。”汤米懒洋洋的靠坐在一把椅子上：“说起来，明天就该有好奇的人找你聊聊，问你给杰夫准备了什么品牌的接收器，这就是科技的力量，科技能让台上的所有人都成为演说家，也能让他们所有人都成为哑巴。”
　　佩奇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汤米说道：“我又去确定了一下，安排好了。”
　　“什么安排好了？古巴偷渡者找杰夫的麻烦？丢臭鸡蛋？故意拦他的车？害得杰西卡意外受伤？”马丁看向汤米，又看看走进来的佩奇，不解地问道。
　　他嘴里脱口而出的这些布置他都清楚，汤米没有瞒着他，是的，明天杰夫一家会遇到本区古巴人的敌视，让他明白得罪这一区最庞大选民群体的下场。
　　杰西卡因为古巴人在她开车时恶意拦截，导致她不小心撞上路边建筑受伤，接下来的选举活动中，就可以堂而皇之坐在轮椅上，享受杰夫推她出行的待遇。
　　但那些明天开始找杰夫一家麻烦的古巴非法移民都是他马丁安排策划的，交通事故也不会让杰西卡真的受伤，无非是持续给杰夫增加活跃度，让大家继续关注杰夫的遭遇和竞选过程，以及顺便恶心一下本区的古巴人。
　　听到马丁的疑问，汤米抿了一口柠檬水：“明天是共和党的党内初选，他们没有民主党这么混乱，初选冒出七个候选人，他们的初选只有四个人，但后三个都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在本区的号召力，完全没有真正竞选的打算，伊利亚那·莱蒂在之前的模拟党内投票中，得票数高达83%，剩下三个加在一起才17%，那三个家伙就是陪跑而已。”
　　“你针对那个共和党的古巴裔女人做了安排？”马丁皱皱眉：“找她的麻烦？”
　　“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伎俩。”汤米闭上眼，手里捧着柠檬水，似乎思绪飘去了其他地方，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今晚杰夫凭借民主党的党内初选异军突起，今晚辗转难眠的不是罗萨里奥，而是共和党这位古巴裔女性候选人，伊利亚那·莱蒂。”
　　“83%的得票率，我不觉得有什么能让她不舒服。”马丁学着汤米平时思考时的模样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到为什么共和党的古巴女人会辗转难眠，因为正常情况下，罗萨里奥如果初选失败，本区古巴裔选民就只有她一个选择，不用再担心罗萨里奥和她打擂台，分走古巴裔选民的选票。
　　“她现在应该意识到，我送给她的那对犹太老夫妻，会让她非常不舒服。”汤米含着一口柠檬水好一会，等咽下去之后，才语速缓慢地说道：
　　“她应该已经看到了杰夫和其他民主党候选人的表现，只要不是视力出现了严重问题，就该明白之前那个傻乎乎把帕克夫妇交给她的杰夫很可能才是她的真正对手，可惜已经太迟了，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像是一道选择题。”
　　“那就是她要不要与罗萨里奥这个民主党的古巴裔女人合作，确保能得到所有古巴裔选民的支持，如果她担心自己如今的票数不够高，选择与罗萨里奥合作，罗萨里奥答应的条件一定是让伊利亚那·莱蒂或者她丈夫压下犹太老夫妇找她麻烦这件事，你猜犹太老夫妇如果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她没有与罗萨里奥合作呢？她继续为帕克夫妇主持公道，不就可以避免这个问题？”马丁问道。
　　汤米语气肯定地说道：“如果她继续主持公道，那么杰夫就会在接下来的每次的公开集会中感谢她大义灭亲，不偏袒古巴裔同胞，杰夫会在集会上一边继续骂古巴偷渡者，一边称赞她这个古巴裔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是真正的美国人。”
　　“让支持罗萨里奥的古巴选民有机会去找她的麻烦，分化她的选票，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她只要碍于古巴选民的选票压力想要稍稍收回之前的态度，就会被我们死死咬住，把她的伤口慢慢扩大，别忘了，她还是一间私立学校的老板，从她的学校找一群讨厌古巴人的孩子家长，让他们带着孩子出席她的各种集会，让孩子用天真的语气问她种族问题，刺激她，直到她担心她自己手中的古巴裔票仓不足以大胜杰夫，自然就会考虑一些之前不想去考虑的利益合作。”


###第266章 汤米在哪？
　　“霍克先生，我们能认真的谈一谈吗？”随斯蒂芬一起飞来迈阿密的摄制组新的负责人艾迪·怀勒，坐在汤米的对面，语气诚恳地开口：
　　“我抵达迈阿密之后，一直都在观察和记录，也拍摄积累了很多素材，当然，包括你在内的大家都明白，很多素材没办法播出来，不过这不重要，毕竟我们这档节目不是纪录片，它是一档综艺，我明白之前尼克一直觉得他是你们这一组的制片人，他想要决定一切，我和他有些区别，斯蒂芬选中我，不是因为我能力比尼克更出色，而是因为我不喜欢掌控一切，我更喜欢观察。”
　　尼克回洛杉矶之后，他就随着斯蒂芬一起飞来了迈阿密，这段时间他就像个隐形人，几乎从不会出现在汤米或者其他人面前，而汤米交待摄制组帮忙拍摄一些画面时，他也会很痛快的点头答应，当然，这不代表他是个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好人，而是他希望这种善意能得到回报，所以直到初选结束，汤米能松口气时，他才适时出现。
　　汤米也许不用对节目最终的成品负责，但他却需要这份工作。
　　他不介意汤米去按照他个人的想法行事，只是他必须要给他透露一些后续的想法，毕竟节目就是节目，节目名字叫做《飞黄腾达》，是要讲面前的汤米靠五十美元励志的重新复刻一遍他的美国梦，恢复百万身家，重回有钱人的行列，汤米做再多的事，最后的结局也要回到飞黄腾达这个词上面。
　　问题是，汤米虽然看起来很富有，他甚至不需要去动用之前的收入，只是在佛罗里达与那些稀奇古怪的教派打交道，他就赚了一大笔，但这种赚钱的方式能代表美国梦吗？当然能，没人规定美国梦必须按照什么模板来实现，但美国人民是虚伪的，如果真的让他们相信，汤米是靠类似诈骗的手段赚到钱，而且是以上帝的名义，哪怕心里羡慕汤米，第二天就想去尝试复刻，但脸上的表情也一定是愤怒到想要烧死他。
　　汤米必须要有一个符合美国人口味的飞黄腾达结局。
　　他需要让汤米给他一些思路，让他能明白这个年轻富翁的游戏后续内容，他可以不干涉，甚至可以配合，但首先他要清楚，因为汤米可以没有剧本，但他必须为汤米所有的行为编织一个符合美国梦的结局，这是他的工作。
　　汤米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条领带正试着在领口处打结，听到对方的话，他晃了晃手里那条素色但镶嵌了很多细小钻石的领带：“这条领带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就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在脖子上戴的是一辆跑车。”艾迪笑着看了眼领带，对汤米说道。
　　汤米把领带从脖子上随意的扯下来卷成一团，丢在旁边：“迈阿密的前市长送给我的礼物，据说值一万多块，意大利品牌，这些比蚊子脑袋还小的钻石都是意大利匠人用手工技术一颗一颗镶在丝绸上，唯一的问题，我很少戴这玩意，回到你刚才的问题，斯蒂芬那个傻瓜喊我来度假，和送给我领带的人一样，我没想过成为一个闪闪发亮的电视新星，拿着五百块的出场费，坐在柯南秀或者其他什么脱口秀节目，聊些大家感兴趣的问题。”
　　“我刚才说了，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我要清楚后续的游戏内容。”艾迪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汤米点了一支香烟点燃，随后把打火机丢回桌面上：“杰夫当选，站在国会拿出实心球和实木板证明地球是平的，然后替老兵发声，顺便问候那些拉美来的偷渡者，这就是游戏后续内容，我算过时间，那时大概是八月份，那时我就要回洛杉矶玩更大的游戏了。”
　　艾迪微微皱眉：“但你没有能拿得出来的收入，我是说，游戏结束时，你怎么向观众展示你这段时间的收入，就靠那些见不得光的政治黑钱？”
　　“早在斯蒂芬和特纳那个脑子有病的老家伙琢磨出这个节目时，我就不看好它，他们觉得FOX的《天生贵族》不好看，他们两个设计的噱头更励志，更精彩，让观众们能一清二楚的看到一个年轻人白手起家成为富翁的全部过程，这才是正宗美国梦。”汤米说道。
　　艾迪望向汤米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斯蒂芬被特纳那个老家伙传染了，他们觉得《天生贵族》对美国一种侮辱，他们两个觉得上一次有贵族告诉平民，贵族是天生的这句话时，可能还是法国大革命爆发前夜，美国就是这种祖父赚了几张钞票就自以为是的家伙太多，才让美国愈发堕落，所以他们想要告诉美国的观众，别听FOX的傻逼胡言乱语，美国没有贵族，这里有美国梦，三个舍弃身份，财富，地位的年轻人，被丢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白手起家，重新踏上财富之路，如果他们三个能做到，电视机前的你们，也能做到。”汤米想了想，朝艾迪摊开双手：
　　“这就是他们的想法，他们两个家伙想到这个点子之后，激动的浑身颤栗，觉得这节目太棒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听起来确实很吸引人。”
　　“你想听实话吗？凡是觉得这个点子非常棒的，都他妈是贵族，上流人物或者最少也是中产家庭，美国数量最多的穷鬼不会信这套鬼话，真要是有机会火起来，也是在海外其他国家播出，骗骗其他国家的傻逼穷鬼，让他们相信美国就是这样美好。”
　　“为什么穷人不会相信？”
　　汤米弹了一下烟灰，语气肯定地说道：“因为我就曾经是穷人，穷人可以相信上帝真的存在，相信希特乐是蜥蜴人，相信各种阴谋论，但他们唯独不会相信穷人成为有钱人，因为真的有这种行动力的人，不会看这种节目意淫，而没有这种能力的穷鬼，更喜欢对着《天生贵族》里那些上流社会的美丽名媛意淫，那档节目更符合穷人对财富，权力，女人的幻想，一个虚伪到让穷人无法相信的美国梦，和绝对真实的上流生活，你是个普通人，你会选择收看哪个？斯蒂芬和特纳的想法，从最开始就无法对抗FOX，我只能自己发挥，设计些更让人感兴趣的剧本。”
　　“你想要不虚伪的美国梦，或者说，是哪怕虚伪，但更让人愿意相信的美国梦。”艾迪听到汤米的话，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随后开口。
　　的确，就像汤米说的，穷人不会相信这个节目是真的，真正有能力的穷人，不会看这种节目浪费他努力向上爬改变命运的宝贵时间，而没有能力自甘堕落的穷人，会更喜欢看电视机里对那些上流社会的展现来进行意淫。
　　“差不多是这样，所以我觉得，你比尼克那家伙强出太多，等我有机会见到斯蒂芬，一定和他提你的薪水问题。”汤米笑了一下，没有否认艾迪的话。
　　“所以你带了马丁来迈阿密，所以……”艾迪得到汤米的肯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认真的盯着汤米，再次尝试着开口：“你到节目录制结束，赚没赚到钱无所谓，但因为你的帮助，成功让马丁，杰夫或者其他人实现了美国梦，比如马丁，之前只是你的跟班，观众们都看到过他在你的吩咐下给鸽子喂泻药，素材里，他最喜欢自吹自擂是大人物，但现在他居然开了间公司，而且他还是个出身底层的黑人，还有杰夫，也是个傻傻的小人物，他希望告诉大家一个好像笑话的真相，地球是平的，然后他们在你善意的帮助下，都实现了自己的心愿，你不是美国梦的实现者。”
　　艾迪眼睛一亮：“你想成为帮助他人圆梦的造梦者。”
　　“我们无法让穷人通过我或者贾森这种人蹩脚虚伪的演绎，去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成为亿万富翁，穷人都努力过，他们为什么继续贫穷？因为赚钱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汤米靠在椅背上，望着桌上摆放的相框，里面是他和马丁刚刚来迈阿密遇到杰夫一家时的合影，一群人在餐桌前吃饭，被尼克摄制组的人拍了下来，看着照片，他慢慢说道：
　　“但你可以让大家相信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只要你肯为了梦想努力坚持，不轻易放弃，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和马丁，杰夫一样遇到个好心人，那个好心人脾气很坏，人品恶劣，自私自利，贪财好色，他有些小聪明，行事肆无忌惮，他有数不清的缺点，但他做了一件好事。”
　　“那就是他可以鼓励马丁为了当大人物，去做杰夫的竞选经理，教唆他去超市偷Trojan，他可以为了帮杰夫筹集竞选经费，跑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教派谈募捐，当游戏结束，所有真正的好人，都实现了梦想，马丁成为了不怎么大的大人物，杰夫站在国会众议院的演讲台上拿出他的实心球和实木板，他们完成了飞黄腾达的美国梦，唯一的问题，那个人品恶劣的好心人，他该以什么样的形象退场呢？”
　　艾迪兴奋地说道：“和来时一样，来时一无所有，去时一无所有，仿佛什么都没有得到，但他却开心的离开，因为他要让观众们自己去意识到他收获了内心的满足，让观众们看到他卑鄙无耻的外壳之下，那颗善良的美国之心。”
　　“没错，就是这样，这就是游戏结束时的剧情，《圣经》上说，义恶人，罪义人，皆耶和华所恶。”汤米笑了起来：“至于我是美国罪人，还是美国义人，就让电视机前的耶和华们去决定。”
　　艾迪慢慢吐出一口气：“你如果早早和尼克说起这些，他一定不会舍得回洛杉矶。”
　　“他没兴趣和我聊这些，他甚至为了不让我们继续喂鸽子赚钱，去广场管理处举报我。”汤米笑着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单纯是个人好奇，霍克先生，你度假或者玩游戏时，也都习惯保持这样的形象吗，我是说，这种坏坏的，行事不择手段，但最终一切是为了帮助他人的高尚者形象，这是好莱坞商业电影的主角形象。”艾迪想清楚了汤米想要表现的之后，也放松了下来，笑着问出了一个私人问题。
　　汤米笑着说道：“好莱坞每年为什么拍这么多主角性格类似的电影？因为人们喜欢看这种形象，而且，我不是保持，我就是这种喜欢帮助他人的人，你忘了？我刚才还说过，要向斯蒂芬提起帮你加薪。”
　　……
　　汤米和艾迪·怀勒聊天时，马丁在自己的办公室也正在准备接受一次采访，本地的《迈阿密邮报》看在马丁帮杰夫在报社投了不菲的广告费，加之初选时杰夫的表现，决定给马丁这位竞选经理安排一次人物访谈，聊聊杰夫竞选幕后的故事。
　　此时办公室内，马库斯一脸幽怨的表情，帮马丁在脸上涂抹着什么化妆品，嘴里不爽地说道：“马丁，是报纸采访，又不是上电视，你完全没有必要化妆，也不需要特意搭配服饰，人们不会透过文字看出你接受采访时是什么造型。”
　　“闭嘴！马库斯！那可是《迈阿密邮报》，大多数迈阿密底层黑鬼一生只有一次登上这种大报纸新闻版面的机会，那就是运气不好被警察开枪杀死，但我现在比他们多了一次。”马丁听到马库斯居然觉得自己过于重视本次采访，马上不满地说道，希望对方能意识到《迈阿密邮报》在佛罗里达州的知名度。
　　等马库斯帮他画好镜头妆，马丁对着镜子看了看，随后走出办公室，对大厅内忙碌的员工们拍拍手，大声说道：“各位！今天《迈阿密邮报》的记者会来采访我们，了解我的创业史，了解公司的发展史，了解我们帮杰夫的竞选做了哪些工作，我希望记者来时，能感受到我们的忙碌，所以，你们要记得如果没什么事，就多去敲敲我办公室的门，打断访谈，汇报些工作给我听，总之，让记者看起来觉得我像那些大型咨询公司的老板一样忙碌。”
　　员工们互相对视一眼，在马丁热切的目光中点点头，然后就继续开始忙着手上的各项工作。
　　自己老板居然担心没什么事可做？现在要做的工作多到要死，尤其是杰夫初选结束之后，安排后续的各种公共集会，安排本地的电视访谈，去社区走访拜票，拍摄竞选广告视频，安排杰夫一家出席各种公益活动之类，各种工作都等着他们去做，即便马丁不开口，他们也会正常去和他汇报。
　　很快，《迈阿密邮报》的记者按时出现，可是马丁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失去了脸上的笑容和眼里的光。
　　因为那记者居然是个黑人男性，虽然戴了副眼镜，也出示了证件，但马丁仍然觉得对方看起来不像记者，更像是送记者来这里的出租车司机。
　　“柯克·戴维斯，很高兴见到你，马丁·哈特先生。”记者向马丁主动伸出了手，虽然打量着公司的环境，称赞道：“看起来非常忙碌。”
　　马丁木然的和对方握了一下，领着对方回自己办公室落座后，终于忍不住：“报社没说他们会派个黑人记者来采访我。”
　　记者听到这番话愣了一下，不解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请问我是黑人会影响本次采访吗？”
　　“不，完全不影响。”马丁解释道：“但是会影响我的心情，你知道吗，我向白人炫耀，和向黑人炫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记者再三确定了一下自己没有走错地址，马丁·哈特也的确是这家选举咨询公司的老板之后，才开口违心地笑道：“我采访过很多黑人企业家，但开场白很少如此出其不意，所以，如果是一个白人记者来采访，你会对他炫耀什么？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他，对我炫耀，说不定我可以转达给报社的白人同事。”
　　“好吧，你是大学毕业吗？”马丁兴致缺缺的问了一句。
　　记者耸耸肩：“普度大学新闻学。”
　　“我也读过大学，小海地迪伊社区学院，发型设计专业，现在我是个公司老板，手下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优等生，一大半都是白人，现在你能明白为什么我希望是个白人记者采访我了吗？我还安排了白人员工在采访中进来汇报的情节……”马丁惋惜地说道。
　　记者无语的扭过脸去叹了口气：“所以，你只是想表现肤浅的嘲讽一下白人？让我们开始吧，第一个问题，哈特先生，你作为杰夫·拉文的竞选经理，对他这次党内初选的表现作何评价？”
　　“非常不错，杰夫表现的和我们之前设想的一样好。”
　　“有很多收看初选直播的民众表示，认为杰夫·拉文多次打断女性候选人的行为，过于不尊重女性，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
　　“这个问题要从不同视角来看待，其他女性候选人也多次尝试打断他的发言，只不过口才过于拙劣，这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女性候选人的表现不尊重男性，也不够淑女，我们不能一边提倡男女平等，又要呼吁男人闭嘴被动等着女人抨击，而且爱国不分男女。”
　　“杰夫·拉文先生的发言颇具争议性，团队在得知他准备在初选中说出这种言论时，是什么反应？”
　　“觉得他应该更强硬一些，他太善良，在整场直播中，一直没有说出其他问题，比如女性古巴偷渡者在十八选区产子，大肆占用公共福利等等，他都没有提及，但不提及不代表不存在，他不提及的原因是他善良，不想伤害女性和儿童，哪怕那些妇女儿童的身份是偷渡者。”
　　“你是一个黑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帮杰夫·拉文这种白人种族主义者参选，在为他工作期间，他对你有过一些令人不适的言论吗？”
　　“杰夫不是种族主义者，他不歧视黑人，相反对黑人非常友好，他也不歧视古巴人，他只是对古巴偷渡者群体不满，我为什么接受这样一份工作，自然是觉得他能让这一区变得更好。”
　　“杰夫·拉文……”
　　“Come on！我的黑鬼兄弟，我穿着一身精挑细选过的阿玛尼坐在你面前，你却一直问我的雇主？询问我如何发迹这个问题就像你得了性病一样难以启齿？”马丁听到这家伙坐下之后总是一直问起杰夫·拉文，终于忍不住抓狂的反问道。
　　记者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哈特先生，问题是，观众们更关心和好奇杰夫·拉文，而不是好奇你如何成为公司老板，他们只是希望通过你的视角，了解更多关于杰夫·拉文的事迹，当然，你可以聊聊你的故事，但不要太多。”
　　“我非常有同情心，其实我不准备从事这个职业，但因为遇到了杰夫，我对他同情，因为他之前的竞选思路简单的吓人，就准备印几份传单，给街坊们发一发，我想，我要帮助他，于是我自告奋勇担任他的竞选经理，组建团队，帮他制定选举策略，安排专人去募集捐款等等，而且我还给很多人提供了工作，这就是我的社会责任感，这就是我的善良，我接下来还要……”马丁听到对方终于让他聊聊自己，总算提起了一些精神，准备详细说说自己身上具有的各种美德，只是没等开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马丁开口说道：“进来。”
　　他以为是员工配合他进来汇报工作，只是现在自己面前的记者是个和自己一样肤色的黑鬼，完全没必要再来汇报。
　　门被推开，不是其他员工，而是编外人士路易丝·德维尔，她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马丁正和一名黑人坐着对话，欲言又止。
　　马丁马上开口：“没关系，直接告诉我需要在什么文件上签字。”
　　“关于你希望找一些医疗专家和数据来证明佛罗里达州艾滋病流行的主要原因是古巴偷渡者这件事，我帮你联络……”路易丝·德维尔看到马丁这样说，以为那个黑人是马丁的兄弟或者其他手下，直接开口说道。
　　“你记错了，路易丝，这计划不是我提出的，而且也被我否决了。”马丁没等她说完，马上灵活的一个弹射起身，把路易丝推了出去，把门锁好，重新做回沙发上，看向黑人记者柯克：
　　“那不是我安排的，是我公司的一名顾问策划的，已经被我义正词严的否决了，而且这个叫路易丝的女人也不是我公司的人，她是对手公司派来的卧底。”
　　柯克目瞪口呆的看着马丁：“我刚才还怀疑你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老板，因为你表现的非常肤浅，但刚才那个女人和你的话，我相信你是杰夫·拉文的竞选经理，也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咚咚咚～”不等马丁开口，门被人敲响，随后直接被推开，一名员工直接开口对马丁说道：“老板，有件事……”
　　马丁不满地看向这个直接推门而入的手下：“就不能等我采访完再来汇报，让我保持社会责任感，善良，具有同情心的美好品德到采访结束吗？”
　　“刚刚得到消息，多个社区发生了老兵围殴古巴裔的案件，他们在警察局都表示自己是受杰夫·拉文的直播影响才做出这种行为，最恶劣的一起是在共和党今天进行初选的场地外，一些支持伊利亚那·莱蒂的古巴裔被老兵们打伤。”员工脸色焦急地看向马丁。
　　马丁顾不上记者在场，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问道：“汤米在哪里？”


###第267章 你最好真的能
　　马丁急匆匆推开汤米办公室的门，一头扎进汤米的办公室时，汤米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翻看着一份资料，路易丝·德维尔则稍稍俯身立在汤米身后，胸部压在汤米的手臂上，用手指在文件上划动，似乎正在帮汤米指出需要注意的几个单词。
　　“共和党的古巴女人出招了，她今天参加党内初选，所以她准备用昨天在电视上表现足够亮眼的杰夫当作垫脚石，给她自己的电视亮相提高一些印象分。”马丁努力忽视路易丝那个姿势，走到汤米的办公桌前，开口说道。
　　汤米把手里的资料丢在桌面上：“我还在考虑把艾滋病在佛罗里达的传播算到古巴偷渡者头上这件事该怎么推进，从哪个角度展开。”
　　“那是三分钟之前的问题，老板，现在的情况是多个社区爆发……”马丁听到汤米还在研究如何给古巴偷渡者们泼脏水，马上说起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
　　“退伍老兵，流浪汉打着受杰夫·拉文影响的旗号，殴打了古巴人。”汤米接口说道：“路易丝刚刚也跟我说起了这件事。”
　　马丁顺势坐到座位上，瞥了一眼路易丝：“嘿，姑娘，现在是哈特咨询公司高级管理层的重要会议，你不觉得正处于新人考察期的你要回避一下吗？”
　　“我就说，你如果老是对他冷着张脸，他一定会针对你。”汤米绅士的把手臂从路易丝的胸肌压迫下抽出来，调侃道：“马丁是个单纯的大男孩，爱恨分明，对了，出去时让行政帮我们送两杯咖啡过来，如果是你亲自去准备，可能马丁和我会更加感动。”
　　路易丝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等女人离开，马丁才趴在办公桌上，下巴抵着桌面：“Boss，我们被人陷害了，杰夫和我绝对没有让那些老兵……做那些事。”
　　“你和杰夫陷害过别人，别人自然也可以陷害你，你不能要求这个世界只有你们可以肆无忌惮。”汤米身体朝后仰去，把两只脚搭在桌面上，刚好让马丁把那副要死的表情摆给他的两只鞋子看。
　　“杰夫没做过这种事，我们也不能让杰夫承认与那些老兵在这件事上有任何瓜葛，但……无论怎么切割可能都会让老兵群体……对杰夫产生一些不满。”马丁把脑袋从桌子上抬起来，有些头疼地说道。
　　这段时间，担任杰夫竞选经理的生活实在太顺利，顺利到让马丁觉得这场选举已经稳操胜券，甚至汤米跑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教派打交道，把他留下来应付所有杰夫竞选的琐事时，他也觉得自己处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在今天之前，他都觉得自己的竞选经理工作做的得心应手，他天生就适合干这种工作，而且即将能登上《迈阿密邮报》新闻版面，即将成为真正的大人物。
　　直到该死的老兵殴打古巴人消息被爆出。
　　等得知这个消息，他才猛然意识到，他的大脑并不是能像汤米那样，随时需要，随时就能蹦出突发事件的各种应对方案，他他妈只是个磨坊主，没有决定磨多少面粉的能力，永远需要汤米告诉他，庄园来了多少客人，厨房需要准备多少面包，而他马丁·哈特需要提供多少面粉。
　　他除了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让杰夫与老兵殴打古巴人这件事产生任何关联之外，想不到任何后续的解决方法。
　　但他知道，如果迈阿密此时还能有人想到解决办法，那一定是自己的老板汤米。
　　“你知道如果否认杰夫与那些老兵的关系，会让老兵群体对杰夫产生不爽，但你还准备这样做？”汤米有些搞不懂马丁的想法，他拿起一粒薄荷糖送进嘴里含着：“如果你觉得不该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决定？”
　　马丁看向汤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不理解自己的想法，他无力的摊开双手：“故意伤害他人，老板，一群曾经当过兵的酒鬼，毒虫，流浪汉，当街众目睽睽之下殴打古巴裔，当然不可能让杰夫与这种事扯上任何关系，我不说白人普通民众的反应，只是黑人群体，如果杰夫不切割与这些老混蛋的关系，恐怕黑人都不会考虑投票给他。”
　　“你觉得这是伊利亚那·莱蒂那个共和党女人搞的鬼。”汤米那薄荷糖的塑料包装团成一小团，随后朝着墙壁上的装饰画弹去。
　　那是一幅赝品装饰画，毕加索的经典之作，《阿尔及尔的女人》。
　　汤米有些惋惜。
　　马丁看了眼那副装饰画，他不明白画的名字和画的内容有什么关联，甚至他都认为这幅画上面有正常人类，语气肯定地说道：
　　“不然还能是谁？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党内初选，老兵在电视台门外殴打古巴裔，我现在都已经能猜到那女人会说些什么，她一定会趁机把所有古巴裔团结在她的旗下。”
　　“你觉得如果杰夫不处理好这件事，他会是什么下场？”汤米没有否定他的看法，而是语气淡然的继续引导性发问。
　　马丁吐出口浊气：“竞选失败。”
　　“你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想到我，是觉得我有些小聪明，对吗？”汤米微笑着看向马丁。
　　马丁用力搓了搓脸：“不止是小聪明，Boss，现在不是你展现谦虚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该怎么办？”
　　“那幅画，你看到了什么？”汤米抬手指了一下墙上那幅装饰画问道。
　　马丁心不在焉的调侃道：“人类被原子弹轰炸后核污染？”
　　“你房间也挂了一幅，是同一幅作品的另一版，我猜你从来没认真欣赏过。”汤米笑了一下，说道：“奥蒂利亚对我说，欣赏毕加索的画作，要多角度去观察，立体，透视，解构。其实我想说，我女朋友能用立体，透视，结构等等方法去欣赏一幅画，如果她懂得用同样的方法去观察政治，该他妈多好，那她就真的是个完美天使了，所以，你要学会多角度思考问题，马丁，杰夫如果不完美解决这件事，下场怎么可能是竞选失败这么轻松？”
　　“不是吗？”马丁听到汤米说的认真，扭回头又去看了看那幅画，观察了几秒钟收回目光：“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我觉得奥蒂利亚喜欢这幅画，很可能是因为这幅画上是个丑女人，她不用担心你对着这幅画做点什么，Boss。”
　　汤米清了清嗓音：“你把政客们想的太善良，马丁，这么说吧，杰夫如果不搞定这件事，他会被民主党办公室以恶劣的种族歧视行为作为理由，暂停他的党籍以及党内一切活动，也就是说，他他妈就算初选党内得票排名第一，也无济于事，因为民主党不会让他代表民主党继续参与竞选，如果杰夫赌气退出民主党，以独立个体参选，在失去民主党人的支持下，能在民主党的罗娜和共和党的伊利亚那·莱蒂手里抢下多少票？这一区一共十万人，两党党人就有近五万人，剩下那一半非两党党籍的普通选民中，还有一多半是古巴裔，无论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在等着杰夫惹上麻烦，走错一步，就沦为笑柄。”
　　“所以更不能承认这件事与杰夫有关，马上开发布会解释清楚。”马丁强调道。
　　汤米把两只脚撤下来坐直身体：“你进来之前，我已经打给佩奇和杰夫身边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去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马丁松了一口气，他以为汤米是安排杰夫召开发布会，与那些老兵完成切割，否认自己与老兵们在这件事上存在任何联系，此刻他脸上总算露出些笑容：
　　“发言稿要怎么准备，尽可能……”
　　“什么发言稿？”汤米疑惑地看向马丁问道。
　　马丁也疑惑地瞪着汤米：“召开发布会的发言稿。”
　　“我没说要召开发布会。”汤米摊开双手。
　　马丁脸上刚露出来的轻松笑容马上消失：“可是你刚刚对我说，你打给了佩奇和杰夫身边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做一些准备工作。”
　　“佩奇安排的古巴人让杰西卡受到惊吓，发生交通意外受伤入院，杰夫和工作人员大方前往警察局，拿到一些与老兵们一些公益互动的活动集会申请。”汤米眼神无辜地看向马丁：“我没有说过召开发布会。”
　　马丁额头渗出了一滴冷汗：“老兵们刚刚打了古巴人，你让杰夫和他们一起集会？Boss，你这是准备让杰夫率领老兵们发动一次特殊军事行动，把十八选区的古巴人全部赶下海游回古巴？”
　　“不需要把古巴人赶下海，但你要明白一件事，在无论共和党的对手，还是民主党的对手，都指责你能煽动老兵歧视古巴裔时，你最好真的能做到。”汤米对马丁说道：
　　“不然当他们意识到你对老兵群体没有足够的掌控力时，你就死定了。”


###第268章 准备秀肌肉
　　看到自己的妻子杰西卡之前步行走进手术室，现在却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来，左腿打的石膏重量更是看起来都足够雕塑家塑造一尊大卫像之后，杰夫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向推着杰西卡的护士，几次想要张口询问，却又欲言又止。
　　主要是杰西卡这副造型太吓人，不太像是小腿瘀伤来医院检查，更像是遭遇粉碎性骨折，搞不好下半生都无法再站立起来。
　　杰西卡倒是比杰夫看起来头脑更清醒，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她双手扶着轮椅的扶手，对丈夫劝慰道：“别担心，杰夫，医生已经帮我处置好，伤并不严重，大概两个月后我就能和之前一样行动自如，不会留下后遗症。”
　　直到护士把杰西卡推入豪华的单人病房，房间内没有了其他人，杰夫才扭头看向十几分钟前才赶来的汤米：“汤米，这是欺骗，杰西卡只是开车撞上路边的长椅，小腿有一些瘀伤，医生不会撒谎，大家随便问一问，就会清楚杰西卡在骗人，她根本没有伤的看起来这么重，我们为什么要骗人？”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第一，这里是私人医院，我岳父大人的朋友是这家医院的老板，帮杰西卡诊治的医生是他的学生，而且这次的治疗并没有找保险公司付账，所以一切都是可以操纵的，比如瘀伤变成骨裂，骨裂这个问题很神奇，它可以很轻，也可以很重，是否严重完全取决医生的心情，比如你是个穷鬼，因为在酒吧喝酒不付账，被酒保打到骨裂，去公立医院诊治，医生可能给你开几周的止痛药，就让你走人。”汤米坐在病房客厅的沙发上，翻着医院为病人提供用来消遣的娱乐杂志，嘴里说道：
　　“但在私人医院，只要你愿意付钱，哪怕是骨裂这种问题，也能得到堪比截肢手术般的对待，我们没有撒谎，你完全可以告诉大家，杰西卡就是骨裂，但医生有权利决定如何治疗，具体问题，就让那些好奇的人去询问医生，他会替你告诉那些人，为什么杰西卡腿上的石膏比你都重，而且不用担心，治疗费用不会由你来支付。”
　　“治疗费用我可以自己支付，汤米，我不是担心费用，你也不需要帮我付……”
　　“NoNoNo～这笔费用也不是我来支付，我岳父替你付了，他答应这家医院的老板下次再买游艇，给他个合理的折扣价格。”汤米放下杂志，走到杰西卡的轮椅前蹲下，拍拍杰西卡腿上的石膏，向对方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杰西卡？”
　　杰西卡带着愠怒的脸扭过去，显然不想看到汤米这个混蛋：“帮我打石膏的护士一定没有男朋友，她嫉妒我，我伤了左腿的小腿，但汤米，看看现在，那个疯女人就差用石膏帮我做一条连裤袜，你没告诉我，我丈夫参加选举，我除了受伤，还要禁欲。”
　　谁能想到，自己丈夫只是和他的两个大聪明死党好像玩游戏一样登记参选试图传播地平说，就忽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杰夫遇到了汤米之后，一切都变了，不止杰夫变得像个不正常的正常人，连自己现在都快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她不明白，只是选举而已，为什么自己要坐上轮椅，还被护士附赠了一条能刚好帮自己禁欲的石膏长袜。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再生个女儿，别担心这玩意会影响你和杰夫孕育新生命，你的专属医护团队每天晚上会帮你取下来睡个好觉，只要你保证天亮时再穿回去，而且你如果配合的话，我可以让寄养在乡下的两条狗来医院陪你，这所私人医院允许病人携带宠物入院治疗。”汤米说完站起身看向杰夫：
　　“你认为杰西卡坐在轮椅上，对大家是一种欺骗，是吗？”
　　“汤米，你一直对我说，做正确的事，我不觉得这是正确的事，我们是男人，男人可以自己解决所有问题，不该让自己的老婆……像现在这样，我可以直面所有对手，我有面对他们的勇气。”杰夫认真地对汤米说道。
　　他认识汤米和马丁这段时间以来，整个人已经改变了很多，他之前只能在小孩子们面前念些圣经故事，但现在却可以在电视镜头前熟练的发表讲话，他之前只会露出一种人畜无害的笑容，但现在却可以板起脸几十分钟，只为让自己看起来非常严肃。
　　他甚至在马丁一次次用电击器的恐吓中，学会了用更有攻击力的语言去抨击对手，他可以改变，但不代表他内心愿意这样做，他只是为了不让支持自己的那些人失望，加上马丁不断的提醒，努力强迫自己这样做。
　　而现在，自己妻子居然真的坐上了轮椅，只为了配合自己参选，杰夫觉得这完全没必要，他可以自己去面对那些对手，没必要让杰西卡用可怜的造型去骗取同情，那只会让他觉得愧疚，因为这么多年，家庭以外的任何事，再苦再累的工作，都是作为男人和一家之主的杰夫来处理，那是男人该做的事，无论那工作是修理管道还是参加选举，都不该改变杰西卡的生活。
　　他的杰西卡应该哼着歌曲在家里做家务，或者去后院逗弄狗狗，带孩子们开车去超市购物，而不是现在这样坐在轮椅上，满脸不开心。
　　“你有直面对手的勇气？你真的有吗？杰夫？”汤米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大个子好男人，开口问道。
　　杰夫点点头：“当然。”
　　“很好，就在我赶来医院之前，十八选区爆发了多起退伍老兵殴打古巴裔的恶性事件，那些老兵们在警察局都表示是受了你在电视初选辩论的影响才干出这种事。”汤米对杰夫说出了收到的消息。
　　杰夫顿时愣住，十几秒之后才开口问道：“不～天呐～那些被打的人受伤严重吗？我……我是说那些打人的老兵，他们都是受我的影响？”
　　“不严重，但目击者众多，伤情严重与否不重要，就像杰西卡的伤势一样，随时可以随着事态发展而变化，重要的是，选民对你的态度，你有勇气直面……”比起杰夫的震惊，汤米仍然是那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温和地说道。
　　杰夫打断汤米的话：“我当然有勇气直面那些老兵，我要向他们询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
　　“不是去面对那些打伤人的老兵，我需要你有直面伤者的勇气，你要去医院探望那些古巴裔伤者。”汤米更正了一下杰夫的话。
　　杰夫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虽然没有说过煽动老兵们伤人的话，但他参选以来的发言，都一直针对古巴偷渡者，在古巴裔选民心中的形象几乎等同于白人种族主义者，他去面对那些被伤害的古巴人，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对不起，他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他问道：“我要替老兵们向他们道歉吗，我愿意这样做。”
　　“没错，你要道歉，说非常非常遗憾，发生这种事，你完全不知情，但你完全理解老兵们为何这样做。”汤米说道。
　　杰夫没有反对，旁边坐在轮椅上一直竖起耳朵的杰西卡却反应过来：“你要让杰夫承认老兵们打人与他有关？他会被古巴人撕成碎片！他不能去见那些古巴人！”
　　“嘘～冷静，杰西卡。”汤米在唇边竖起食指，对杰西卡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你受伤了，不要说话。”
　　“我不想坐着轮椅出席我丈夫的葬礼，汤米，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们，我不想当个坐轮椅的寡妇。”杰西卡不满地说道。
　　汤米推着轮椅把杰西卡推到病房独立的卫生间门口，让杰西卡的脸对着洗手间：“利用这段时间学习一下截肢的病人如何上洗手间，杰西卡。”
　　留下杰西卡对着洗手间发呆，汤米走回来对杰夫继续说道：“我让人特意查了一下时间，老兵打人发生在杰西卡遭遇交通意外三分钟之后，虽然有些夸张，但勉强能当个借口，你要告诉那些被打伤的古巴人，这是个意外，很可能是因为愤怒的老兵们得知杰西卡被古巴偷渡者恶意逼停受伤之后，一时激愤做出了这种事，你代表老兵向他们道歉，然后再顺便说些让古巴人听起来恶心的话。”
　　“你觉得他们会因为杰西卡受伤这个理由原谅我？”杰夫皱起眉，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有些怀疑地问道。
　　“当然不会，他们如果没被卡斯特罗阉掉蛋蛋，还是个男人，就该给你点颜色看看，当然，如果他们不敢，佩奇也会安排好人手替他们行动，比如泼你一身颜料羞辱你之类，然后你就要让他们看看你的力量。”汤米贴心的对杰夫说道：“你可以先选个自己喜欢的颜色，我让佩奇去吩咐人准备。”
　　“我的力量？我有什么力量？你和马丁他们吗？”杰夫不解地问道。
　　汤米看向杰夫：“四座城市的老兵们正开车赶往迈阿密，参加十字路口基金会，也就是我成立的基金会临时举办的竞选集会，佛罗里达州七个基督分支教派的创始人，也会赶来帮你站台，在本次集会上发表帮你拉票的演讲，这就是你被激怒后表现出来的一部分力量。”
　　“不是一直是我自己演讲拉票吗？”听到汤米安排了其他人帮他举办集会拉票，杰夫更加奇怪。
　　汤米走到洗手间门口，把已经自己全家问候了好几次的杰西卡重新推回来，嘴里说道：“不需要你出席，这是展示肌肉，这件事不可能是伊利亚那·莱蒂搞出来的，这是民主党对你的内部行为，内部不相信你有成功当选的实力，或者说觉得你除了一张嘴巴之外一无所有，所以才会找你的麻烦，这次不需要你出席的集会就是证明给他们看，除了嘴巴，你还拥有什么。”
　　“那为什么要找七个基督教派创始人来对老兵演讲？”
　　“第一，这种集会在公开层面需要澄清与你无关，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你的支持者，第二，我相信，如果那七个教派创始人轮番演讲下来，那些学历低下的老兵们如果还能拥有自我意识，只有一个可能，他绝对是潜伏在美利坚的苏联共产主义间谍。”汤米看向杰夫：
　　“就是要让大家看清楚，如果他妈的民主党内部再有人觉得你真的只是个水管工人，你就让不知道多少个曾经上过战场，双手沾满鲜血，如今被洗脑的老兵们，替你毁了民主党在这区的一切，让它在未来三十年都别想得到这一区胜选的机会。”
　　“那我做什么？”
　　“在举行集会时，你带着马丁和团队成员，以及一部分记者前往迈阿密警察局，表态要捐给迈阿密警察基金会一笔钱，告诉他们，一大批经历过越战的老兵和你说起希望你能帮助他们与警察局沟通，他们不要报酬，完全是出于爱国这个朴素的理由，愿意每周拿出十几个小时担任义警，配合警察打击十八选区的非法偷渡客犯罪。”
　　“这真是个好主意！”杰夫听完汤米的话，眼前一亮：“老兵们愿意每周拿出时间担任义警？这绝对对选区治安提升有极大的帮助！”
　　“杰夫，连我都听懂了汤米这家伙的话！”杰西卡在汤米推着的轮椅上，听到自己丈夫居然还认为汤米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烦躁地开口：
　　“他是想告诉民主党内那些人，他们如果不就诬陷你煽动老兵殴打古巴人这件事给出合理的解释和补偿，汤米就要让那些被洗脑的老兵们去打着支持你和民主党的名义去殴打甚至杀掉古巴人。”
　　汤米点点头，对杰西卡说道：“杰西卡，你睿智的就像是杰夫的希拉里。”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杰夫：“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民主党敢让你在这一区出局，你就让民主党在这一区出局。”


###第269章 强悍之民，尔将目睹，战场之怖，尔必见之！
　　“首先，非常感谢十字路口基金会，感谢这个基金会的所有工作人员，能在这次关于倡导退伍老兵医疗福利提升的合法集会中，邀请我来这里发表演说，我深感荣幸。”
　　“也许台下的各位可能有些奇怪，一群老兵的集会，为什么邀请我这个穿着长袍的家伙，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帝信使教会的首席长老马特·莱德，教会内部的教友们更习惯称呼我信使莱德，OK，各位，你们可以打消抄起枪打爆我脑袋的想法了，我保证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教会募集善款，也不会邀请大家加入我此刻所处的教派，我来，是想聊一聊，为何你们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你们如此愤怒。”
　　“我从童年开始，就非常讨厌信使，无论是什么样的信使，送报纸的报童，送投递信的邮差，甚至登门送反馈卡的售后服务员，我都讨厌。”
　　“因为他们总是带来坏消息，妈妈看完报童送来的报纸上面的讣告消息告诉我，我父亲去世了，我母亲和我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离婚了，我没见过他，我一直幻想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子，我喊他父亲时，他会露出什么表情，但我父亲没有一直没有来见我，只有信使只带来了坏消息，告诉我，我和我父亲唯一的一次近距离接触，就是我用手触摸报纸上那份他死于交通意外的讣告。”
　　“知道更糟糕的坏消息是什么吗，他死的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父亲是死在他第一次看望我的路上。”
　　“还有送投递信的邮差，每次来我家门外塞进厚厚一沓投递信，全部都是各种信用卡或者财务公司的催债信，每收到一封，我妈妈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信使最坏的一点是什么？它只给我们带来一个又一个坏消息，却从不会把我们的悲鸣传回给对方，我看到台下已经有人在点头示意听懂了我的话，没错，还有一种信使叫做议员，信使中最让人厌恶的那一种。”
　　“他们只会给你带来坏消息，没有例外。”
　　“在你刚刚找到个决定厮守终生的女朋友时，他们告诉你，嘿，小伙子，国家让我通知你，你要去参军保卫祖国，和这个漂亮的女孩说再见吧。”
　　“在你刚刚从满是硝烟的战场上活着回来时，他们告诉你，嘿，杀人狂，国家让我通知你，我们担心你精神有问题，也许会在社区发起大屠杀，所以你必须定期去警察局报道，定期去检测心理状况，必要时可能还会把你关进笼子。”
　　“在你坐在轮椅上吃力的移动到医疗机构时，他们告诉你，嘿，老家伙，国家让我通知你，别占用公共医疗资源，看到那个死亡率更高的医院了吗？那是退伍军人指定就医机构，别担心，死在手术台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们就一直这样，传递给我们坏消息，以国家的名义，却从不肯把我们的悲鸣转达给我们始终热爱的国家。”
　　“我讨厌信使，我讨厌政客，直到我遇到一个你们都认识的家伙，他什么都不懂，他甚至相信地球是平的，我曾经和他争辩过，我说地球是圆的，他说No，马特，你被骗了，地球是平的，没人比我更懂这个真相，我是管道工人，如果地球是圆的，我要铺设一条长长的线路时就需要带弧度拐角的弯头管道，但我从来没有用过弯头管道，一直使用笔直的管道，所以地球是平的。”
　　“我承认，传教多年的我在他面前败下阵来，不得不说，这个当过兵的家伙，他的嘴巴和骨头一样硬。”
　　“他如今想要成为一名信使，为了什么？钱财，地位，权力？不，因为他从你们之中走来，他遭遇过和你们相同的苦难，他失去过和你们相同的美好，如今他决定让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信使，将你们的声音，将无数曾经无人在意的悲鸣，传递到那些不想听到坏消息的大人物耳中！”
　　“他孤独前行，是为了把天堂之门为尔等叩响！”
　　……
　　“我今年已经七十六岁，我佩戴圣多马蔷薇十字会的圣十字传教四十三年，其实四十三年的传教生涯，回忆起来，我都不知道传教时自己说了什么，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该对人们说什么。”
　　“劝大家信仰上帝？这种事需要劝说吗？不需要，世人皆是亚当和夏娃之后裔，他们曾在伊甸园服下智慧之果，拥有与上帝一样的智慧，他们知道善与恶，对与错，所有人都是聪明人，根本不需要劝说。”
　　“他们只是迷路了，不辨方向，在黑暗中踉跄行走，毫无头绪，头破血流，以为苦难。”
　　“这黑暗即是地狱，我们在地狱中摸索，寻找，直到找到重回伊甸园的道路，重返光明，所有人都会有那一天，只是时间问题，所有人都会有那一天，爬出地狱，重新沐浴在圣光之中。”
　　“只是很多人需要走太久，直到肉身腐朽，只余灵魂才能重返伊甸，比如此时的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们孤独了太久，没有人愿意做你们的眼睛，没有人愿意做你的耳朵，没有人愿意做你的四肢。”
　　“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上帝其实不喜欢脱离群体，孤独归来的羔羊，他喜欢看到成群结队的羔羊，在头羊的带领下回归。”
　　“那个男人，他在努力成为头羊，他试图带各位走向光明，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并非他希望成为领导者，而是他愿意为其他羔羊奋不顾身，走在最前方，帮各位找到最平坦的归家之路。”
　　……
　　“我作为圣马丁门徒会的大祭司，曾不止一次对会内的兄弟姐妹们说起一句话：永远不要相信一句很多传教士挂在嘴边的话：给与那些嘲讽你的人最美好的祝福，给与那些伤害你的人最诚挚的感激，因为正是那些苦难指引你，重回上帝的窄门。”
　　“很多人应该都听过这句话，其实《圣经》中根本没有这样一句话，相反，上面有另外一句话：复仇者遇而杀之，则无流血之罪。意思是，你如果为了复仇，杀害了那个伤害你的人，并没有犯下罪孽。”
　　“各位都曾经是这个国家最精锐的军人，这句话在你们听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你们可能有成百上千种给那些嘲讽或者伤害你的人一个惨痛教训的方法，你们每一个都是强者，每一个都无所畏惧，永远不会被他人所制，你们生来便是这片土地上的自由之民。”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你们真的无所畏惧，你们真的不会受制于任何人吗？你们加入军队，你们踏上战场，你们失去生命，你们伤痕累累，你们如今垂垂老矣，成为人们眼中的异端，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吗？不，这一切是个非常高明的谎言，撒谎者就是要让你们哪怕穷困潦倒哪怕冻毙于街头之时，都坚信自己是自由的。”
　　“那些撒谎者对你们说起过很多让你觉得应该铭记于心的话语，比如他们告诉你，你不该在战场上贪生怕死，你不该在酒吧里酗酒贪杯，你不该在贫穷时偷鸡摸狗，你不该在被嘲讽时大打出手，你以为这些话是他们善良的拯救你的灵魂吗？不，他们既不关心你的灵魂是否能升入天堂，也不关注你的肉体在哪里腐烂，他们只是单纯喜欢把欺骗和命令你的权力握在手中。”
　　“他们永远高高在上，对你指指点点，对你不屑一顾，你这个自以为的自由之民，永远都要在他们面前低下头颅，却自以为无所畏惧。”
　　“但现在，有个人站了出来，他要一步一步前往华盛顿，替你们所有人，告诉那些撒谎者一句话：我之行为，远者宜闻之。我之能力，近者宜识之。强悍之民，尔将目睹，战场之怖，尔必见之！”
　　……
　　民主党迈阿密委员会会议室，民主党的黑人候选人杰拉德·里奇曼脸色难看的看着此刻电视机上直播的这次倡议集会，不止是他，会议室内其他一些民主党迈阿密委员会成员，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又一个高明的演说大师登场，用各种各样的语言，把现场赶来参加集会的一千多名老兵刺激到掌声和咆哮声不绝于耳。
　　那些人在对着华盛顿的方向大声喊着一句话：“强悍之民，尔将目睹，战场之怖，尔必见之！”
　　那一千多人，可他妈可不是坐在轮椅上的废物，而是都能独自驾车，后备箱放把猎枪，车头插上一面星条旗，车身印上一句：对古巴人说No！就直接从外市特意赶赴这次集会的退伍老兵，很多都只是四十多岁参加过越战的狠角色。
　　真要是被这几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诡辩大师煽动起来，直接浩浩荡荡开着车杀奔华盛顿，民主党就等着被美国人民用这件事记住一百年吧！
　　这就是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脸色难看的原因。
　　电视里的整场集会，从头到尾没有提及杰夫·拉什的名字，因为十字路口这个基金会申请集会用的理由是倡议提升退伍老兵医疗福利，而不是帮杰夫·拉什的竞选行动委员会发起的竞选集会，之所以这样做，是避免杰夫·拉什被人攻讦，同时费用也不需要杰夫·拉什的竞选行动委员会来支付，十字路口基金会承担集会费用，且因为它的公益性质，可以拒绝对外公布是谁真正出资支持了这场集会。
　　虽然没有杰夫·拉什的名字，但没人会认为这不是帮杰夫·拉什摇旗呐喊的集会，看看那些老兵，整场集会基本嘴里就没停过，他们举着印有杰夫·拉什头像的条幅，挥舞美国星条旗，随时准备在杰夫·拉什的带领下杀向十八选区的古巴人，或者杀向民主党办公室。
　　“杰拉德，不如你现在跟我们聊聊，你让老兵们揍完古巴人之后，下一步的计划。”一个中年白人把目光从电视屏幕移到杰拉德·里奇曼的脸上，声音冷淡地开口。
　　又一个白人老人眼珠迟缓地转动着，慢慢看向杰拉德·里奇曼，虽然尽量保持平静，但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出他话语里蕴含的怒气：
　　“七分钟前，电视机里有个直播画面，有个老兵对着镜头大喊他要去种植园找那些古巴工人打猎，这句话让查普曼种植园的老板打给我，质问我他捐给民主党二十万的捐款，我们就是准备如此回报他的？找一千多名身经百战的老兵涌入他的种植园，把他那些廉价古巴工人当成羔羊一样宰杀掉？他挂掉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决定给共和党追加二十万捐款。你让我们损失了很多大额捐款，杰拉德。”
　　杰拉德·里奇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受这场集会的影响，但语速却还是不自觉比平时快了许多，他回望着几人说道：“杰夫·拉什不可能这样做，他就算是个傻瓜，也该明白，煽动这些老兵去十八选区找古巴人的麻烦，刚好给了我们暂停他党内活动的理由，而且我在老兵伤人事件之后，第一时间就拉上了另外一个黑人候选人对外发声，表示我们和我们了解的民主党绝对反对这种暴力行为，古巴人应该被保护，这应该让选区内的古巴人明白，一切都是杰夫·拉什的个人行为，与党派无关。”
　　听到杰拉德的话，马上就有人嘲讽开口：“十八选区大批开车跑向南区的古巴人，怎么不和你一样冷静且乐观呢？集会一开始，十八选区的警察们就欣喜发现，他们迎来了今年最轻松的一天。”
　　“那个傻瓜的老婆被古巴人吓到撞在路边受伤住院，他去给被你的老兵们打伤的古巴人道歉，被古巴人泼了油漆，你现在还指望那个傻瓜保持冷静，一切以民主党为重？”
　　杰拉德的眉心频频跳动，谁能想到这个叫杰夫·拉什的混蛋不按正常人的剧本来操作，杰拉德在初选结束第二天就让支持自己的一些老兵殴打古巴人，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行动，后续竞选一定出局，第二次党内选举时，两名对决的候选人，要么是罗娜与杰夫，要么是乔安娜与杰夫，总之他没什么希望。
　　罗娜和乔安娜这两个女人，他不可能招惹，他不像杰夫·拉文，在党内一直是基层闲散成员，如果不是这次选举，可能迈阿密民主党办公室都不知道他们有这样一个成员，杰拉德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黑人，早早就参与民主党在迈阿密的党务工作，很多时候民主党在迈阿密需要在黑人群体展开一些工作，都会由他负责，这也让他在黑人群体间逐渐有了知名度，同时也让他在民主党内得到了很多认可。
　　比如这次十八选区的特别选举，就是他辛苦帮党内各位大佬在黑人群体奔走多年之后得到的一次机会。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胜选的几率不高，但那不重要，他要的是最少也要让自己保持在党内排名第二位或者第三位的位置，因为那样可以与第一名谈合作，让自己的支持者支持对方，换取对方在其他地方帮自己寻找个好位置，比如对方支持自己进入州议会，或者帮自己谋求一个州内的实权职务。
　　但如果排在第四名，根本没有资格与第一名谈合作，自己明明在竞选开始前就给老兵协会捐了一大笔钱，可是最后那些言而无信的老混蛋们却都支持了杰夫·拉什！
　　而且正常来说，杰夫·拉什应该急着与这件事撇清关系才对，结果这家伙却明目张胆搞出了这样一场集会，一千多名老兵从各地涌入十八选区，此刻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让古巴人感受美利坚的自由氛围。
　　哪怕到现在，杰拉德仍然相信杰夫不可能真的带老兵们去找古巴人的麻烦，因为哪怕伤害非法移民，也是严重的犯罪。
　　或者说，他内心甚至渴望杰夫真的带老兵们去杀掉那些古巴人，最好杀一些古巴裔美国公民，这样杰夫·拉什就彻底出局，自己还有机会拿到第二名，在州政府层面谋求一个职务。
　　“把频道换成BT电视网的本地台。”一名专职党工走进来，对坐在主座上的白人老者耳语了一番，随后老者抬头说道。
　　中年人拿起遥控器，把频道换到了BT电视网迈阿密本地台，房间内所有人都看向电视机，此时一个黑人主持人正对着镜头播报新闻，背景是大批古巴人焚烧杰夫·拉什的条幅，几名穿着工装的黑人倒在地上仍然被古巴人不断踢打的画面：
　　“这是近期发生在迈阿密针对黑人的令人发指的暴力行为，大批古巴人在公共场合殴打几名美国黑人工人，我们一直以为白人已经不在奴役黑人，黑人终于迎来了自由，却没想到，白人选择收手，古巴人却选择出手。”
　　还没等杰拉德·里奇曼回过神来，主持人已经把背景画面切换成了杰拉德今天上午发表的演讲：
　　“而在这种情况下，迈阿密十八选区众议院黑人候选人杰拉德·里奇曼却喊出了黑人保护古巴人的口号，杰拉德·里奇曼，詹姆斯·梅格，两位黑人先生，我想请问，你们在镜头前说出黑人保护古巴人这句话时，询问过那些被古巴人殴打的意见吗？”


###第270章 这个国家的运气
　　杰拉德·里奇曼带着自家选举团队的正副经理，以罗娜·肯尼迪的竞选经理汤姆-查菲以及杰夫·拉什竞选团队的外联负责人路易丝为中间联络人，主动登门拜访马丁。
　　杰拉德·里奇曼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只要给他一个登上BT电视网新闻节目当热点嘉宾，解释一下之前自己言论的机会，让他保住自己的基本盘，什么都可以谈，为此他甚至已经把自己老婆的妹妹洗干净，只要马丁愿意，随时可以和她愉快的玩耍，至于本次竞选，可以马上退选，同时呼吁自己那些黑人支持者改为支持杰夫·拉什。
　　他不能失去黑人的支持，不能失去这些年自己辛苦积累的黑人群体声望，美国政治非常现实，一旦失去这些，他对民主党而言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别指望民主党还会给他任何机会。
　　还好杰夫·拉什的竞选经理也是个黑人，大家都是黑皮肤，而且那家伙据说好像是BT电视网的副总裁，如果自己此刻干脆认输，转而替杰夫·拉什奔走，换取对方看好自己，那么下一届对方只要肯支持自己，未必没有另一个机会。
　　所以这次杰拉德·里奇曼几乎是怀着诚意主动登门投靠到马丁·哈特这位他眼中的政治大师门下，求马丁·哈特看在黑人同胞的份上，给他一条活路。
　　只是他登门时，马丁正听着自家老板汤米对着电话那边的人破口大骂。
　　哪怕手下向马丁通知，说杰拉德·里奇曼等人已经赶到了之前汤米参加比尔夫妇酒会的私人画廊，马丁应该尽快上车赶过去，不然迟到太久，会给人感觉非常不礼貌，毕竟除了杰拉德·里奇曼，还有罗娜·肯尼迪手下的汤姆·查菲，这次的见面就是大卫·肯尼迪授意汤姆·查菲安排的，对杰拉德·里奇曼傲慢可以，但没必要让大卫·肯尼迪为此心中稍稍不快。
　　不过马丁没有理会手下的催促，他都坚持要先听完自己老板汤米的粗口大全，因为他第一次发现，自家来自罗德岛州华威市的老板汤米，其实骂脏话时完全不需要自己提供帮助，他骂的比自己更加难听。
　　从他接到一个叫丹尼斯·赫伯斯的家伙的电话开始，他就已经滔滔不绝的骂了两分钟，没有一个单词是污秽的，每个单词单独拿出来都是文明的，但连在一起听，就感觉就像是迈克尔·杰克逊的那身白皮肤，再白也无法掩饰他是个黑鬼。
　　同理，再文明的单词从汤米嘴里冒出来连成一句话，听起来也是恶毒的脏话。
　　“好了，骂完了，现在你可以说说看，你的黑人扈从格伦被关起来，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丹尼斯。”
　　“你希望我出钱帮格伦找个印第安纳州的律师跑去黎巴嫩贝鲁特，向你的长官解释他妈的一条美国法律证明格伦没有犯罪？什么法律？”
　　“你帮格伦买了个十七岁的黎巴嫩新娘，然后格伦和那新娘来了一发，这件事被反美的亲叙利亚记者拍到了买卖的画面，而且还采访了新娘的家人，随后在报纸上抨击美国军人在黎巴嫩涉嫌侵害女性，你们的长官为了堵黎巴嫩民众的嘴，把格伦单独关了起来？”
　　“伙计，美国派你去黎巴嫩是他妈为死去的那些美国人复仇，不是为了让你们跑去生杂种！最主要的是，这他妈和印第安纳州的律师有什么联系？”
　　“在印第安纳州，州法律规定，任何年满十八岁的男性，若是与未满十八岁的女性发生关系，必须保证女性当时身上穿着鞋袜，否则将犯下重罪？格伦来自印第安纳州，而你愿意为他作证，你亲眼目睹他和那新娘上床时，新娘脚上穿着鞋，没有全裸？”
　　“这条法律听起来就像是人文关怀和黑色幽默杂交后生出来的产物。”
　　“听着，丹尼斯，我知道格伦对你很重要，他是你西点读书时就和你共同进步的黑人同学，对你忠心耿耿，但你要知道，让一个美国印第安纳州的律师跑去黎巴嫩贝鲁特那种从1983年开始就被美国列为危险，一直呼吁美国公民不要前往的战乱之地，要付出多少钱吗？我暂时不清楚具体数目，但我想一定比格伦那条命贵，而且我认为格伦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被你上司枪决，最多关个几周就放出来……”
　　“What？”
　　“他如果被关上几周，你们很多人会死是什么意思？”
　　“伟大的美国陆军派你去贝鲁特是他妈和反对派武装做生意的？贝鲁特附近盘踞的五个反对派武装，你们如今和其中三个做生意，格伦是你们选出来的交易人？所以，你们出卖黎巴嫩国防军的动向和法国驻贝鲁特军队的动向，让那些反对派武装去找法国人和国防军的麻烦，换取他们离你们的基地远一点儿？”
　　“托格伦的福，法国外籍军团为此死了四十多个士兵，但你们的基地已经两个月没有遭遇任何袭击，如果格伦不出来和那些人打交道，你们不敢离开基地去酒吧喝酒？”
　　“我不想听了，丹尼斯，记住一个号码，对方叫威尔逊·布洛克，他能帮你怎么把格伦救出来，别再打给我，我很忙，我正帮佛罗里达变得伟大。”
　　“记清楚号码，就这样，我要挂了，再……我他妈没有麻草渠道！也不会空运十台录像机和几百盒最新的电影录像带送给你们当礼物！再见！”
　　看到汤米怒气冲冲挂断电话，马丁这才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我每年缴那么多税，美国政府就是选出这种军官来保卫这个国家？靠出卖法国盟友的消息给敌人，换取对方不找自己的麻烦？这军事战术还真是清晰明了。”
　　他嘴里唠叨着走到门口，突然停步回头看向脸上余怒未消的汤米，汤米瞥了他一眼：“What？”
　　“等一下，Boss，我发现，这不只是军事战术，政治上也适用，民主党白人候选人杰夫·拉什出卖民主党黑人候选人杰拉德·里奇曼，然后把黑人群体的支持想办法拿到手里，我是说，你和电话那边的丹尼斯用了一样的战术。”马丁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汤米拿起香烟烦躁的点燃：“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美利坚在军队有你朋友丹尼斯这种勇敢的军人，在政界有你这种喜欢帮助信地平说的傻瓜从政的善人……”马丁张了张嘴，虽然佩奇不在场，但也没敢说出激怒汤米的话，最终违心地说道：
　　“是这个国家的运气。”


###第271章 祝那些古巴人好运
　　大卫·肯尼迪靠坐在这处南区度假别墅客厅的沙发上，朝嘴里送了一口白兰地，随后看向汤米，这个青年此时手里正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迈阿密的夜间海景，同时面带微笑的与他的家人通话，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他家，一个是他未婚妻家，电话中，他关心父亲的身体，提醒他要按照医生安排，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他关心妹妹的学业，了解对方的成绩，甚至还能津津有味的和未来岳母就对方近期的旅行聊上十几分钟，讨论芬兰那个全民全部都冷漠内向的国度，到底为什么会诞生了圣诞老人这种不符合芬兰人性格的形象。
　　他甚至连收养的两条狗狗是否抑郁都会关心，一个无可挑剔的美国热爱家庭的好青年。
　　别说他那位在电话那边的未来岳母，大卫肯尼迪觉得如果把汤米打电话时的画面记录下来在电视台播放出去，很多有女儿的美国妈妈们说不定都会把这个英俊，自律，关心家人，阳光善良，风趣幽默的年轻人当作挑选女婿的标准。
　　自己是他岳母，说不定也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度假别墅交给他供他暂住，是的，这处别墅是汤米未婚妻岳母名下的房产，从女儿口中得知汤米跑来迈阿密度假，对方特意打来电话，让汤米住进来，还贴心的给之前的佣人放了个长假，方便汤米雇佣临时佣人为他服务，避免自己的老佣人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画面。
　　等汤米和岳母聊天结束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佩奇，这才整理着衬衫袖口坐回大卫·肯尼迪的对面，自己动手倒了杯酒水，嘴里解释道：“和家人每周一次的通话聊天，是我保持了很久的习惯，绝对不是不尊重任何人的意思。”
　　“我理解，尊重家人，才能尊重所有人。”大卫·肯尼迪活动了一下坐的有些胃酸的腰部，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是个好习惯，如果连家人的情绪都无法安抚，更不可能安抚容易愤怒的美国民众，我一直觉得优秀的政客，首先要是个解决各种家庭问题的高手。”
　　汤米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说起解决家庭问题，你一定是最顶尖的那个，比尔和我说，如果他有你解决家庭问题的一半能力，也不会和黛安经常吵到不可开交。”
　　大卫得意的笑了笑，没有否认，他两个前妻和现任妻子和平相处，并且全都能按照他的意愿行事，他当初爆发丑闻时，三个妻子连同他们的家人一起出现在媒体的镜头前，向公众展示她们对他的支持和信任，这当然是能力与魅力的一种展现。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丑闻，按照正常发展而言，他也早就该结束大使工作，进入参议院，去年总统大选民主党候选人的名单中，就该有他的名字，可惜没有如果，自己失去了政治生命，失去了领导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度的机会，如今只剩下这一座城，还不能正大光明以自己的名义领导它。
　　注意到大卫的表情有些细微变化，汤米喝了口酒：“政治真是凶险，稍有不慎，多年努力转瞬成空。”
　　“这句话也许我可以当做是你对罗娜的不满？”大卫朝汤米一笑，那些唏嘘随之不见，他今天来这里是因为竞选已经到了下半场，而汤米对他的拖延有些不满。
　　汤米打量着杯中的酒水许久，才正视大卫·肯尼迪：“我非常理解你，或者说罗娜有这样的反应，毕竟当年你遭遇过不幸，被记者和警察毁掉了你的政治生命，所以遇到这种情况，犹豫和谨慎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有一个问题，如果从头到尾都由我搞定，大卫，我可以把杰夫的席位可以给罗娜，也可以给其他人，你觉得呢？”
　　大卫·肯尼迪深陷在眼眶里的灰蓝色眸子盯着汤米，没有开口回应，汤米当然能语气轻松，因为就算是杰夫输掉，对这个青年也没有任何影响，这他妈就是他度假的一个游戏。
　　但如果自己或者罗娜被人抓到把柄，只剩的这座城恐怕也会失去，到时，他就真的一无所有。
　　“你知道吗？汤米，我一直好奇斯蒂芬和比尔为什么……重视你。”良久之后，大卫开口，却突兀的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尝试着了解你的资料，却发现你好像就是创办了两个电视网，以及之前制作发售了一款软件，是一些科技公司的投资者之外，好像没什么非常显眼的资料，我不是说现在的你值得重视，但……我了解政治，了解政客的重视，你只是捐款，从不参与很多政治性讨论，而且看起来除了电视媒体舆论之外，没有其他影响力，最多就是另一个特纳，但民主党人尊重特纳吗？不，可你不同，为什么？”
　　大卫·肯尼斯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竞选如今已经正式进入到两党厮杀阶段，民主党不等与共和党交锋，就已经在杰夫·拉什的帮助下被搞到七零八落，所有媒体都看好团结的共和党，因为初选结束，伊利亚那·莱蒂以87%的党内支持率当选为共和党唯一候选人，代表共和党竞选十八选区的席位，在她赢得了大量本区古巴裔支持的同时，共和党其他黑人候选人则全力争取本区黑人支持她，很多民主党黑人候选人杰拉德·里奇曼的铁杆支持者都因为BT电视台播出的新闻，转而投入共和党阵营，支持伊利亚那·莱蒂，因为对方在初选辩论中表示，不会区分古巴裔和黑人，大家都是有色人种，都需要争取权益。
　　总统布什特意飞来帮伊利亚那·莱蒂站台，全国报纸都看好对方当选，为共和党在国会再次夺下一个席位，民主党已经回天乏力。
　　这一切都是他大卫·肯尼迪与汤米计划好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看起来就像是民主党因为还没有在内部计划好如何瓜分前任众议员克劳德·佩珀留下的政治遗产，而闹到四分五裂，党内都无法统一思想，甚至竞选人口号对立，一切都是匆匆应战，毫无章法的闹剧，导致本来双方都有古巴裔候选人，但民主党的罗娜因为表现乏力，很多古巴裔改为支持共和党的伊利亚那·莱蒂。
　　可是闹剧也就到此为止，按照他和汤米的约定，汤米负责让杰夫把古巴裔推向共和党，之后大卫·肯尼迪或者说他前妻罗娜负责出手，击碎对方的古巴裔当选美梦。
　　大卫·肯尼迪当然早就布置了计划，但问题是，如果事情爆出来，他和他三个妻子的家族恐怕都没办法再留在迈阿密，虽然爆出来的几率非常低，但当年自己被抓的几率也同样低来着，所以他有些顾虑，而且他真的一旦布置下去，就意味着自己或者说前妻罗娜的蛋蛋被汤米攥住，如果罗娜有蛋蛋的话。
　　唯一缓解顾虑的方法，就是搞清楚汤米为什么会让很多民主党的党内成员尊重，他了解金主，像汤米这种钱多事少的金主当然受到人们喜爱，但比尔·克林顿两夫妇对汤米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喜爱，而是远超喜爱的重视。
　　喜爱应该是大家对斯蒂芬·宾恩那种，每个重要节日，都会寄给对方贺卡，任何聚会都会邀请对方，无话不谈，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但对待汤米，他们是尊重，比尔手写邀请函，被黛安直接否掉，随后亲自飞来迈阿密，请汤米的未婚妻邀请汤米，再当面道歉，最主要的是，他们两夫妻飞来迈阿密后，第一件事是问自己和罗娜，有没有可能让罗娜改为支持汤米看好的杰夫·拉什。
　　问这个问题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杰夫·拉什是个相信地平说的傻子，仅仅因为汤米·霍克看好他，就要劝说罗娜这个迈阿密前副市长放弃参选，全力支持一个地道的佛罗里达白人傻瓜。
　　如果汤米·霍克只是有钱，绝对不会得到这种待遇。
　　汤米用手指轻轻挠了挠额头，随后淡然的笑笑：“没什么，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故事，只不过我人生其他的一部分不如电视网看起来高调而已，很多人说因为斯蒂芬和我的友谊，所以他影响了我，把他在民主党的很多朋友介绍给了我，我也顺理成章成为了他们的支持者，这是错误的，举个例子，斯蒂芬睡过一个高级女郎，他觉得这个女人不错，于是介绍给我，我当然不可能就因为斯蒂芬睡过她，就直接送给对方四百块，最基本的，我要套上Trojan，亲自试过之后再做出决定，到底是给对方一笔小费，还是让斯蒂芬带着那个烂货滚出我的视线。”
　　“从你这句话，倒是可以看出，无论年纪老迈的金主，还是年富力强的金主，对政客的评价都是一致的深刻，就不能尊重一下你对面这个高级女郎？”大卫听到汤米把政客比喻成高级女郎，笑着说道。
　　汤米放下酒杯，拿起香烟点燃：“我人生第一次政治捐款是在1984年，那时我还在斯坦福读书，捐款对象是民主党的参议员候选人阿尔·戈尔，他是范德比尔特大学SSD兄弟会的成员，不得不说，那家伙当时真的吸引了我，年轻，英俊，强硬，二十七岁就子承父业担任了国会众议员，三十三岁就成为了国会参议员，绝对的美国总统未来人选，再加上当时他那些诸如反对同性恋，反对联邦拿钱帮黑人堕胎，反对禁止跨州枪支销售，提倡联邦政府支持计算机通信业发展等等口号，这简直比真正的高级女郎还吸引我，高级女郎陪我上床一次只能拿走我四百块，但我连他本人都没见过，就让秘书给他送去了十万块，然后越来越多……我的捐款之路就这样开始了。”
　　“阿尔·戈尔？偏保守的党内温和派。”大卫嘴里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那家伙绝对是民主党的后起之秀，和比尔一样年轻耀眼，多次被人抨击是个典型的伪善型白人种族主义者，因为戈尔能一脸激动的响应国会把马丁·路德·金的生日列为美利坚法定假日，面对记者采访时，道貌岸然的表示这是个伟大的胜利，这个法定假日将持续提醒美利坚未来的所有民众，种族平等非常重要，马丁路德金为这个国家做出了什么贡献。
　　但他也能一脸冷漠的在“堕胎中立”这种实际帮助黑人底层妇女的提案中投下反对票，在记者询问为何反对堕胎时，狡猾的表示自己不反对堕胎，只是反对堕胎这种私人事务还需要政府来买单，他无法理解女人生孩子，政府要补贴生育福利，现在连女人堕胎，拒绝生孩子都要补贴手术费这种事，这种提案是对美利坚女性的侮辱，美利坚的女人独立自主，一定不会愿意被嘲讽她们生孩子靠男人，不生孩子靠政府。
　　私下还传言戈尔说过当然不能让黑人妇女堕胎，因为一旦未来发生战争，那些拿国家补贴养育长大的青年就是最好的兵员。
　　总之就是表面上黑人能在他这里得到所有尊重和平等对待，但实际上黑人别想从他手里拿走任何实际利益。
　　而且他的履历比起很多其他世家参议员要更有说服力，比如有记者调查过，数百名在越南战争时期服役的所谓政治家庭继承人，名校生，真正前往越南战场服役的只有十几人，戈尔就是十几个人中的一个，虽然他前往越南也是为了帮他父亲老戈尔在竞选连任中博取同情分，还特意拍摄了穿着军装和他父亲合影的竞选广告，但至少他在越南真正呆了四个月，见过硝烟，鲜血和死亡，而不是像大多数哈佛的同学，要么开各种证明避免应征入伍，要么想办法留在本土预备役镀金。
　　去年，三十九岁的戈尔就提名竞选美国总统，最终在党内初选赢下了七个州，获得党内初选第三名，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要参选，只是试试水，看看自己的影响力如何，目前来看反响非常好，南方各州都买戈尔的帐，甚至很多底层民主党人已经忍不住幻想下一次大选，年轻的比尔和戈尔搭档，两个年轻人击败共和党老家伙们的美妙画面。
　　但在熟悉内幕的大卫看来，那也只能是幻想，比尔和戈尔双方的政治理念根本不和，除了特定公共场合，私下甚至都不会有任何交流，大卫甚至知道，有一次比尔夫妇在党内会议，尝试了解一下与会者对推动全民医保改革的看法，戈尔第一个开口嘲讽比尔是苏联人，试图把美国医疗共产主义化，违背美利坚价值观，让民众失去选择的自由，并且斩钉截铁的表示美国不需要全民医保这种强制性医疗保险制度，如果民主党还想要各大工会的选票的话，因为各大工会领袖一定会担心政府用这种医疗改革削弱他们对成员的影响力，谁提出这个制度，谁就别想再得到他们的选票。
　　当然，戈尔其实并不在乎工会死活，那只是他的借口，真正的理由是从他祖父艾伦·戈尔从政开始，就一直为洛克菲勒家族摇旗呐喊，充当政界喉舌，洛克菲勒家族拥有多家大型制药集团，一旦推动全民医保改革，那些洛克菲勒家的制药集团必然担心联邦政府会变成一个垄断的买家，而且会加大对物美价廉的药物需求，这会直接影响他们的收益。
　　“我每年的大部分分红或者其他收入，都投入了一些软件或者硬件的研发中，研发非常消耗金钱，每天一睁眼就少几百万美元的滋味非常难受，但这还不是最耗钱的，耗钱的是我认识戈尔之后。”汤米得知大卫好奇自己为什么能让比尔等人重视的原因，没有隐瞒，很大方地说道：
　　“我和我的母校斯坦福大学成立了几个科研机构，雇佣了很多知名大学的教授，其中包括我在读书时的教授，给他们足够的经济支持，然后再基于他们各项研究得出的理论结构和研究模型起草相关报告，提交给国会，一般都会由对计算机网络非常热爱的阿尔·戈尔负责召开报告会，然后我再拿出一大笔钱游说国会议员们，起草相关法案，成效甚微，目前才在国会内部通过了两三个，可能是《高速运算及通讯法案》，《远程计算存储通信法案》，《远程计算机网络中立法案》或者《电子存储隐私法案》这几个，我也记不清楚，因为还有其他十几个法案等着我慢慢砸钱，当然，你听不懂是正常的，国会很多议员也不懂，因为没有前例法案可参考。”
　　大卫有些理解地点点头：“这些法案是他们欣赏你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付给他们的游说费用，或者两者都是？我觉得主要是费用问题。”
　　汤米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游说费用要看通过什么样的法案，举个例子，比如《电子存储隐私法案》就比较直观，费用比预算低了30%，因为议员们身后的传统行业金主很快就搞清楚这法案能为他们带来什么好处，最直白的好处就是，我持有的研发公司帮各大汽车运输物流公司，计程车公司，巴士公司设计了一整套硬件系统，他们叫它车载信息记录器，也叫汽车黑匣子，这玩意比德国人卖1500美元的机电模拟驾驶记录仪先进的多，它的功能就是可以记录车辆行驶过程中的数据，比如速度，扭矩，距离等等，所有驾驶者的操作和汽车运行情况都会被记录下来，而且只要司机把车开回公司下班之后，公司派另一个人打开那玩意，连上计算机，就能发现司机今天有没有认真工作，比如本来按照规定，他在服务站应该休息十分钟，但他熄火了三十分钟，比如他的油耗数据之前都是平均水平，今天突然升高一大截，或者通过汽车扭矩的变化，速度的变化等等数据来判断开车的是不是个值得高薪的优秀司机之类，这些数据都能通过那个鞋盒一样的硬件看清楚，工会如果再闹事，公司就可以把数据公布出来，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你们他妈的开着公司的货车跑去路边和妓女来一发，偷卖货车里的汽油当作嫖资，现在还敢和老子提涨薪水？”
　　“如果工会雇佣的律师指责公司涉嫌曝光他人隐私，或者要求拿到其他数据，那么这条法案就可以摔在对方的脸上，法案会告诉他，存储设备是公司的，里面存储的数据也属于公司，公司才拥有选择是否公布它的权力，司机只能等着公司告诉他们，要么继续安心工作，要么公司把你开货车路上嫖妓的事告诉你家人，再光明正大开除你，追究你的责任，简单来说，能让大公司更加合理合法的压榨那些公司员工。”
　　“不直白的好处呢？”大卫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比预算省了30%，那些公司一定会让自己支持的政客配合这条法案通过，毕竟未来能节省很多口舌和很多钞票。
　　汤米点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军用的运输工具也定制了一批类似硬件系统，设备和数据归属军方，就算有士兵准备举报他所在部队，联邦政府拿着搜查令要求军方提供数据协助调查，也可以根据美国宪法第四修正案和本法案拒绝对方，更深远一点儿的好处，这玩意将来如果卖给其他国家的军队，数据也照样能让美国军方掌握。”
　　“你试图用超前的眼光和海量的资金提前制订各种游戏规则，当大多数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成为你的盘中之物？如果是游戏的话，这可是个非常庞大非常困难的游戏，汤米，没人能玩这么疯狂的游戏。”大卫想到了一种可能，随后又失笑出声，觉得这个想法太过于天方夜谭。
　　“这种游戏的乐趣就是它困难度很高，不会太快让人乏味。”汤米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像肉牛或者火鸡一样把民众圈养在我的美利坚农场里，圣诞节缺食物时挑一只宰掉过节，洛克菲勒可以，摩根可以，为什么霍克不可以玩这种游戏。”
　　“美利坚对他们而言是自由的。”大卫笑着说道。
　　汤米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指向大卫，理所当然地说道：“美利坚对所有公民而言都是自由的，这里的人民有权决定自己是当一头肉牛，还是他妈的圣诞火鸡，他们一直都有自由选择权，你也一样，大卫，所以，你最好快点选择，到底要不要进为杰夫提供后续的竞选援助。”
　　“当然，我这就去让人进行一些布置。”大卫臃肿的身躯从沙发上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祝那些古巴人走运。”


###第272章 重磅炸弹
　　伊利亚那·莱蒂和杰夫·拉文作为两党初选角逐出的第一名，双方第一次电视辩论，就充满了火药味。
　　台下主持人给出了今晚电视辩论的主题，没有任何意外，十八选区的种族关系。
　　毕竟如今十八选区已经快要割裂，这一区的古巴裔因为佛罗里达各地跑来声援杰夫的老兵痞们人心惶惶。
　　就在辩论开始前这几天，每天还都有一百多名老兵驾车跑去与十八选区毫无关系的南区小哈瓦那，举着美利坚国旗，挥舞着印有杰夫·拉文头像的竞选条幅，口里大声呼喊着杰夫·拉文的竞选口号招摇过市，不过这一次没有古巴人再像殴打马丁弟弟们那样，试图殴打这一百多个老兵。
　　因为老兵们的车上都插着猎枪，脸上亢奋狂热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等着古巴人主动上前找麻烦，好给他们制造正当防卫开枪杀人的机会。
　　再加上车队后方迈阿密警察局派出的大量警察车队，头顶上方的警用直升机盘旋，只能说小哈瓦那居民这几天的旅游收入直线下滑。
　　PBS电视台的主持人此时看向伊利亚那·莱蒂：“莱蒂女士，关于如何处理十八选区种族关系的问题上，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与对手比起来，是本区人民更好的选择？”
　　伊利亚那·莱蒂穿了一件鲜艳的红色制服裙装，听到主持人邀请她先回答问题，她笑着调整了一下身前的麦克风，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谢谢你，主持人，也谢谢今晚所有观众，以及我的对手杰夫·拉文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说，我是有色人种，我是古巴裔，因为我是有色人种，我遭遇过白人的歧视，因为我是古巴裔移民，我被白人羞辱过，我明白这一区古巴裔，西班牙裔，拉美裔，黑人所遭受的磨难，我亲身经历过，而我站出来竞选，就是要让种族歧视这种美利坚弊端在十八选区彻底绝迹，我要成为本区第一位古巴裔女性众议员，我要让所有有色人种能堂堂正正的走在街上，让所有人都能平等的享受迈阿密的阳光，我不觉得到底选我还是杰夫·拉文先生这道题，对本区选民而言，是一道非常困难的选择题，谁能够理解你们遭遇的种族歧视痛苦，谁能为此做出各种计划，政策，付诸于行动？当然是我，总不可能杰夫·拉文先生作为一个白人，告诉你们，他理解种族歧视的痛苦。我希望，我在本次选举中，能够赢得各位的支持，让十八选区真正实现平等，自由，谢谢各位。”
　　这番话说的比较稳妥，没有攻击，没有嘲讽，主要是从第一个问题巧妙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自己接下来在十八选区，只会把有色人种当成自己的主要支持对象，当然，主要是吸纳民主党此时虽然还再坚持，但已经毫无胜算的罗娜·肯尼迪的古巴裔支持者的选票。
　　而且总统之前特意飞来帮她站台，与她一起出席了竞选集会，看到她风头大盛，也的确有很多之前支持罗娜的古巴裔，此时转向支持她。
　　毕竟对大多数古巴裔普通人而言，党派对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同胞当选。
　　主持人随后看向一身迷彩装的杰夫·拉文：“杰夫·拉文先生，关于如何处理十八选区种族关系的问题上，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与对手比起来，是本区人民更好的选择，这个问题，你如何看待莱蒂女士的发言。”
　　“因为古巴人喜欢白人管理他们，所以我义不容辞站出来参选，这就是答案。”杰夫·拉文看都不看自己的对手一眼，始终板着脸看向镜头：
　　“无数的古巴人偷渡跑来美国，是因为美国人民选出了一个古巴裔当总统吗？当然不是，因为那样他们还不如留在古巴看卡斯特罗那张脸，他们是因为羡慕伟大的美国人在这片土地创造的无数奇迹，刚刚伊利亚那·莱蒂女士说她在美国遭遇了种族歧视，各种伤害，声泪俱下，听得我都快难过的哭出来，我真想安慰她一句，美利坚这么糟糕，你为什么不回古巴，我可以个人出钱帮你买张回古巴的机票！”
　　“其他古巴裔移民也一样，如果美利坚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糟糕，充满了种族歧视，暴力，淫秽，人口贩卖……种种不堪，为什么不回你们真正的祖国？为什么不去凭借你们的双手建设它，把它也变得和美利坚一样伟大？你们可能会说，因为卡斯特罗残暴，凶狠等等等等，好吧，我告诉你们，当年我们在这块土地面对相同的问题时，是怎么做的，我们宣布独立，推翻英国的残暴统治，并且做到了！”
　　“伊利亚那·莱蒂女士当然是非常优秀的女性，她刚才说的那道选择题非常好，一个祖祖辈辈定居于此，父子两代为国征战的美利坚白人，一个1969年因为怕死，不敢推翻卡斯特罗才跑来美利坚避难的古巴裔女性，该选择谁来改变十八选区，对各位选民而言，并不是一个难题，这么说吧，如果美利坚爆发战争，你们可以永远相信，杰夫·拉文一定是十八选区第一个重返战场的老兵，至于另一位，可能早早就选好了她下一个热爱的祖国，谢谢各位，谢谢主持人，我讲完了。”
　　全场鸦雀无声，连主持人都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
　　比起伊利亚那的云淡风轻，杰夫·拉文可谓是毫无绅士风度，直接在开场就攻击对方根本不热爱美利坚，而且直接把古巴裔在美国人成分中彻底划了出去，质问他们既然嫌弃美利坚各种缺点，为什么不回去建设自己祖国，反而跑来这里接受歧视。
　　但不得不说，这句话杀伤力非常大，此时很多通过电视机关注本次电视辩论的普通选民，尤其是文化程度偏低的选民，都被这个问题瞬间洗脑，这些跑来美国的古巴人，甚至都没勇气为自己的祖国做出改变，他们会有勇气和能力改变美利坚？
　　“莱蒂女士，对于杰夫·拉文先生的话，你想做出回应吗？”主持人看向伊利亚那·莱蒂，询问道。
　　伊利亚那·莱蒂脸上并没有因为刚才杰夫·拉文那些尝试激怒她的话语而变色，相反，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听到主持人的询问后，靠近麦克风说道：“感谢杰夫·拉文先生告诉我一个笑话，那就是恐惧战争，鲜血，杀戮的懦夫，弱者，女性都不该在美利坚存在，即便他们在美利坚遵守法律，缴纳税金，遭遇歧视后也只能默默忍受，不能反抗，只因为我们是外来者，所以，只有军人，战士和强者才能在这片土地生存？美利坚是个伟大的国度，这个国家一直倡导平等，但现在，杰夫·拉文先生则告诉我们，没有平等，有色人种和外来移民就该承受歧视。”
　　“我想，听到他这番话，各位选民就该在心中有了答案，到底该选择我一个愿意推动平等，让美利坚继续伟大的有色人种女性候选人，还是选择一个自大，傲慢，把美利坚变成另一个古巴的白人卡斯特罗。”
　　主持人看向杰夫·拉文：“第二个问题，杰夫·拉文先生，你的竞选口号，对古巴人说No，以及你的支持者在本区的集会活动，都让本区古巴裔选民非常不安，你还没有当选，就已经让选民出现分化，一旦当选，本区的选民都担心局势只会更加恶化，对此你有什么要对本区选民说的吗？”
　　“不会分化，不会恶化，因为我当选之后，要么古巴非法移民彻底忘记他们的祖国，乖乖在十八选区的难民营遵纪守法，要么我就把他们赶回自己的祖国，这里是美利坚迈阿密的十八选区，不是古巴选区，我知道这番话说完，一定会有政客在明天或者后天站出来抨击我，无所谓，尽管那么做，因为我会反击，知道怎么反击吗？我会联合迈阿密警察局以及数量庞大的义警志愿者，把十八选区的所有非法移民抓起来，送去抨击我的那些人辖区，给他们展示同情心的机会，我对此迫不及待，志愿者义警们也迫不及待。”杰夫·拉文完全没有否认此时因为他的竞选口号对本区古巴裔选民造成的困扰，反而大方承认，并且直视着镜头，恐吓那些潜在的，准备抓住自己这种过激言论发言抨击刷下存在感的共和党政客。
　　你他妈敢抨击我，我的老兵志愿者们，明天就开始满世界抓古巴非法移民，然后送去你的辖区，我是否能当选充满未知，但你的对手看到辖区多出无数能抨击你的不安定因素借口，一定能开心的合不拢嘴。
　　总之就是，互相伤害。
　　也许杰夫·拉文没有当选的能力，但他一定有把你从位置上搞下去的能力。
　　二楼电视台总监办公室，马丁戴着通讯器照着稿纸传达给杰夫之后，看向窗边的汤米：“Boss，你准备的这些答案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我看言辞激烈到就差直接宣布古巴非法移民都是恐怖分子了，虽然我做这份工作没那么久，但其他竞选案例的经验告诉我，非古巴裔民众不会因为杰夫这种刻意割裂古巴裔的发言就支持他，反而会因为担心他过于极端，选择支持古巴女人，我们应该在场外有一场轰动的辅助竞选行动进行配合，才有可能让大家接受杰夫的言论。”
　　汤米转过头，看向马丁，露出个微笑：“你汲取的那些经验没有错，的确需要有场外活动，马丁，只不过不是我们负责，作为交易，大卫·肯尼迪负责提供竞选期间的场外支持。”
　　“什么样的场外支持？警察局破获古巴非法移民的重大恶性犯罪案件？”马丁思考了几秒钟，随后开口问道。
　　其他竞选活动的案例资料中，涉及到种族问题的场外支持，基本都是这种设计，比如黑人和白人竞选，黑人候选人好不容易博得了白人的同情，白人就会在场外策划一起黑人重大恶性事件，好像一桶冰水，淋在那些白人选民的头上，让他们把那些对黑人的同情心收回去，随着同情心消失的，还有本想投给黑人的选票。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支持，他没告诉我，我和你一样对此一无所知，充满期待。”汤米点燃香烟，对马丁认真地说道。
　　马丁耳朵里听着辩论现场的问题：“伊利亚那开始攻击杰夫的粗暴，说他完全不懂平等对美利坚的意义。”
　　汤米说道：“答案在第二页第七行开始，让杰夫问问她，如果她懂得平等，如果她真的博爱，为什么她的私立学校只收有钱人的孩子们，为什么不平等的吸收古巴裔儿童入学，但第十一行的人名暂时不准提及，要留到最后自由辩论阶段丢出来，那是我准备用来轰炸电视机前的非古巴裔选民的重磅炸弹。”


###第273章 愿意对同胞伸出援手的莱蒂女士
　　在现场观看这次辩论的观众，以及主持人都觉得杰夫·拉文今晚的表现远远不及之前民主党党内初选辩论，他在本场中一直保持之前那种咄咄逼人，言语犀利，但听起来却让人只觉得他过于极端，就是白人种族主义者那种极端，他甚至恐吓那些潜在的抨击者，但真正的种族主义者在十八选区能有多少？
　　所以，不等辩论结束，很多政治评论家都觉得更看好伊利亚那·莱蒂，这个古巴裔女人很好的保持了风度，并且扮演了一个被白人种族主义者抨击，但努力保持风度，且发言不落下风的弱势方。
　　这里是人种多元化的佛罗里达，除了3K党铁杆成员，没人喜欢那种纯粹的种族主义者，哪怕选民是白人，大家都是有同情心的，没人喜欢强势的恶棍。
　　“OK，双方的议题问答已经全部结束，接下来是自由辩论讨论阶段，我再次提醒两位候选人，你们的发言始终向关注选举的选民实时播放，请注意措辞，事实上，我主要是提醒杰夫·拉文先生，因为之前问答阶段，你的一些措辞已经非常危险，这是善意的提醒。”主持人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严肃的对两个候选人，或者说主要是对杰夫·拉文提醒道。
　　他其实没兴趣提醒杰夫·拉文，这不是他的工作，但问题是，不能真的让一个人肆无忌惮的在电视镜头前畅所欲言，因为那样的后果不是杰夫一个人承担，他作为主持人，也会被人以身为主持人面对种族歧视言论时却毫无作为的理由而找麻烦。
　　杰夫·拉文仍然是那副木然，不为所动的表情，完全没有理会主持人善意的提醒，反而等主持人示意可以发言后，直接转头看向伊利亚那·莱蒂主动开口：
　　“莱蒂女士，据我了解，你是CANF（古巴民族美国基金会）的董事会董事，这是一个反对卡斯特罗的古巴裔美国人组成的游说组织，董事会成员几乎全部是佛罗里达州的古巴裔富豪，对吗，我对这个组织不是很了解，介意在镜头前和我，以及大家聊聊这个组织吗，据我了解到的你公开的信息，你本次选举筹措的竞选资金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CANF的捐款。”
　　伊利亚那·莱蒂点点头：“当然，这个组织成立于1981年，它得益于美国共和党对古巴裔美国公民的支持，才得以成立，主要是为了推动美国对古巴卡斯特罗政府继续进行禁运制裁，以及推动古巴裔美国公民的合法权益，帮助所有佛罗里达州古巴裔公民建设更好社区，古巴裔移民遇到任何麻烦，CANF都很愿意伸出援手。”
　　听到杰夫问起她的社会组织身份，伊利亚那·莱蒂并没有意外，反而坦然的承认到，毕竟关于她担任CANF董事会董事，以及CANF的成立宗旨之类的资料都是可以公开查阅的。
　　而且这个基金会存在的理由也的确就像伊利亚那·莱蒂说的一样，共和党人需要一个反卡斯特罗的古巴裔游说组织来配合里根政府继续推动对古巴的制裁，帮助古巴裔公民改善生活环境，完全没有向美利坚公民隐瞒的必要，这种完全公开的组织，让伊利亚那完全不担心杰夫能用阴谋论来泼脏水。
　　反倒是始终支持杰夫·拉文的大金主，拒绝公开捐款者资料的十字路口基金会，更像是个藏在黑暗中的见不得人的小丑，而伊利亚那·莱蒂其实准备在随后准备用这一点，配合阴谋论来反击杰夫·拉文，她本来正想如何把话题引到这方面，没想到杰夫·拉文主动提到了支持她的CANF，这刚好方便她接下来展开反击。
　　想到这里，伊利亚那嘴角都要藏不住笑意，她可是挖出了十字路口基金会与佛罗里达诸多非主流教派的一些关系，再配合真真假假的谣言，足够让杰夫·拉文手忙脚乱。
　　“你除了帮助古巴裔公民建设社区之外，还支持我们的州长发起的清空监狱活动，对吗？就是把那些羁押死刑犯尽快送上电椅，可是据我了解，州长在你和你丈夫，佛罗里达州检察总长的支持下，今年处死的十四名死刑犯中，九名都是黑人，剩下是白人，请问，是我们的监狱没有古巴人吗？还是古巴人已经遭受了卡斯特罗的折磨，你怎么忍心让他们再死在美利坚这个天堂？”杰夫·拉文目光烁烁的盯着伊利亚那·莱蒂，语气咄咄逼人地问道。
　　伊利亚那·莱蒂微微错愕，随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她觉得杰夫这一招实在太生疏，从CANF又突然跳转到了死刑犯，试图用这种突兀的话题转换想要打自己措手不及的想法过于天真，自己的竞选团队早在参选之前的预案中，就预料到民主党一定会用这个问题发难。
　　毕竟事实的确是十四个死刑犯中没有一个是古巴裔，但这根本不是伊利亚那·莱蒂的问题，只能说古巴裔目前没有黑人和白人那么手段凶残，要知道，在自由的佛罗里达，被法庭判处死刑，比亲手杀人可困难的多，那十四个死刑犯的卷宗，随便拿起一份读出来都能让听者毛骨悚然，怒火难抑，那些死刑犯罪有应得。
　　总不能为了处死几个黑人死刑犯，她还要去找几个古巴裔轻型犯，帮他们升舱，让他们去陪黑人死刑犯一起下地狱来展示种族平等吧。
　　“你要理智一些，拉文先生，他们的死刑是被公平公正的美利坚法律审判之后得出的裁决，你在此质疑我是无用的，如果我的古巴裔同胞犯下被判处死刑的罪行，我会比你更希望他被执行死刑，我不会因为种族原因偏袒任何古巴裔同胞。”伊利亚那·莱蒂认真地说道：“你可以攻击我，诘问我，抨击我，但我觉得，如果你真的相信美利坚是伟大的，最好先相信美利坚的法律是公正的，无关种族，无关贫富。”
　　汤米注视着电视机内的伊利亚那·莱蒂不卑不亢地说出这番话，端着酒杯淡淡开口：“那女人中计了，我看了她之前的五十场演讲，知道她不会错过这种赞美美国司法公正的机会，马丁，就是现在，在这个古巴妇女说出美利坚法律公正，无关种族，无关贫富时，给她的古巴奶子上来一记重击，让杰夫说出那个名字，大声一点，顺便干扰切断那女人的信号，让她闭上嘴巴专心听讲。”
　　“你投资研发这玩意的科技公司股价已经涨了三倍，大家都以为你玩政治，实际上你确让政客掏钱买你的股票。”马丁有些无语的感慨道，随后就按照准备的稿子给杰夫进行辩论提示。
　　马丁其实之前也不知道科技公司股价的事，是民主党初选结束之后，索菲娅打来电话给汤米，说起科技公司的股价大幅上涨时，他刚好在场，那时他才知道，汤米这家伙故意通过斯蒂芬和比尔的人脉，以及杰夫在初选时的表现，小范围宣扬了一下自家产品的科技含量，股价涨了多少，马丁不清楚，但感觉老板汤米应该套现赚了很多，脸上的笑容比平日灿烂许多。
　　很快，得到马丁提醒的杰夫大声开口：“美利坚法律是公正的，无关种族，无关贫富，这句话在你嘴里说出来非常可笑，女士，奥兰多·波什！还记得这个名字吗？你，不配亵渎法律这个词语，我来告诉大家，面前这个侃侃而谈要消弭十八选区种族歧视，帮助古巴同胞，有色人种改善生活环境的女士做了什么，奥兰多·波什，这个名字可能大家已经有些陌生，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十三年前，古巴455号航班爆炸案的凶手，古巴人，他亲手在那架飞机上安装了炸弹，导致机上的73人全部遇难，有人也许会说，是不是卡斯特罗在飞机上，针对卡斯特罗的刺杀？”
　　“不，没有卡斯特罗，死者包括57名古巴人，其中24人是古巴击剑队的运动员，刚刚在加勒比青年锦标赛拿下金牌，其中十六人是未满十八周岁的青少年，剩下的古巴人则是体育部门的官员，死者还包括十一名圭亚那乘客，五名朝鲜人，都是摄影师，医生之类，甚至还有圭亚那驻古巴大使馆一名年轻官员的妻子，她怀孕了，去古巴探望自己的丈夫。”
　　“凶手在特立尼达机场安装好炸弹，就逃去了委内瑞拉，宣称自己是反对卡斯特罗的古巴革命流亡者，希望委内瑞拉能庇护他，并把他交给美国，知道委内瑞拉的法官听到凶手自称古巴革命者后问了什么吗？那位正直的法官问他，原来古巴革命者，就是不敢去刺杀卡斯特罗，只敢用血腥手段屠杀普通人？在委内瑞拉，这种革命者叫做杀人犯，暴徒，恐怖分子。”
　　“委内瑞拉没有把他交给美国，而是坚持要判他犯下重罪，把他关在委内瑞拉的监狱，为什么CANF这个组织会出现，因为民间基金会组织能做很多国家政府不方便去做的事，比如把奥兰多·波什这个被美国CIA，司法部都认定为恐怖分子的反人类杂种，运作到美国，各位古巴裔公民，是的，你们没听错，那个没胆刺杀卡斯特罗，却炸死了二十四个古巴体育天才的凶手，被我们的伊利亚那·莱蒂女士，于去年平安带回了美国，并且在美国要把他驱逐出境时，她和她的丈夫，以及CANF发起了广泛游说，游说对象是谁，你们可以自己去了解，我只能说，叫做奥兰多·波什的凶手拿到了美国绿卡，目前就住在迈阿密。”
　　杰夫大声咆哮时，伊利亚那·莱蒂正努力尝试得到耳内通讯器的回应，但很遗憾，似乎信号受到了干扰，只有嘈杂的电流声，没有任何回应，而她也完全没想到杰夫·拉文会提起奥兰多·波什，去年她和CANF把奥兰多·波什偷偷运作来美国定居的事，非常非常隐秘，要知道，为了低调的解决整件事，他们给总统布什的儿子杰布·布什海量资金，甚至还给了他很多荣誉头衔，才说动对方愿意帮忙劝说布什总统否决美国司法部驱逐出境的决定，给了奥兰多·波什美国居留权，事后CANF还捐给了美国司法部门的相关几家基金会一大笔钱，确保整件事都没有引起任何关注，就像个普通的古巴被迫害者拿到了美国绿卡一样，悄无声息。
　　这一切根本不可能被一个他妈的该死的迈阿密管道修理工获悉！
　　最主要的是，这个管道工没有爆出自己的游说对象是杰布·布什，这反而会吸引记者们去疯狂挖掘，被找出真相是早晚的事！但没有说出对方的杰夫·拉文却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不要说现在通讯器失灵，就算通讯器恢复正常，伊利亚那·莱蒂也已经没心情再与杰夫辩论，这件事爆出来，记者，媒体一定会去调查，在更详细，更专业的调查报告出台之前，总统，司法部门，CANF和自己，四方之中，一定要有一方被当作牺牲品推出来，那个牺牲品，除了自己，还能是谁，要么承担一切，失去前途，要么死于自杀，结案调查。
　　她再也无法保持那种优雅，此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对面那个之前她从未看得起的管道修理工，此时杰夫还在对着麦克风继续侃侃而谈，质问的语气愈发冷漠：
　　“看起来CANF和你对古巴455号航班上死掉的57名古巴同胞，伸出的可不仅仅是援手，你们简直帮了那些古巴孩子大忙，让他们不用遭受这世间的苦难，直接升入了天堂，你还真是善良，莱蒂女士。”
　　“凶手奥兰多·波什则悲惨的多，他送那么多无辜同胞升入天堂之后，自己却主动来种族歧视严重的美利坚定居，说不定他现在就捧着一份爆米花收看这次的电视辩论直播，你好，奥兰多，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当选，不然我当选第一件事，就是督促司法部门把你驱逐出境，免得你再在十八选区来一场爆炸，帮其他古巴裔美国公民升入天堂。”
　　“莱蒂女士，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美利坚的九个黑人，五个白人被送上了电椅，但一个古巴恐怖分子却在你的帮助下拿到了美国绿卡，你确定你真的相信自己说的那句话，美利坚法律，无关种族，无关贫富？”
　　“还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如果你的古巴裔同胞犯下被判处死刑的罪行，你会比我更希望他被执行死刑，我和电视机前的古巴裔选民，非古巴裔选民，都等着你的答案呢，杀死了五十七个古巴同胞的奥兰多·波什，你绝对不会偏袒他的方式，就是利用美国的同情心帮他游说以古巴被迫害者的身份拿到赦免令，然后给他一张绿卡吗，愿意对同胞伸出援手的莱蒂女士？”


###第274章 黑人精英马丁
　　后续的辩论就在伊利亚那·莱蒂试图解释给镜头前那些古巴裔选民，她并不清楚帮助的对象是否参与爆炸案中的话语中结束，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奥兰多·波什是杰夫为今晚准备的最重磅炸弹时，杰夫轻描淡写的结束他今晚发言时的一句话炸响在演播厅：
　　“感谢主持人，感谢各位观众，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老兵们，感谢我此刻受伤住院却不忘关心我的太太杰西卡，感谢我的妹妹吉娜，我的孩子们，谢谢他们一直陪着我，我会继续为了十八选区的伟大而战斗，呃，还有，感谢纽约雅各布·布劳斯坦人权促进基金会寄给我的支票，谢谢各位。”
　　那张来自纽约雅各布·布劳斯坦人权促进基金会的支票，才是让所有关注本次辩论的政客听来不亚于重磅炸弹被引爆的所在。
　　这个基金会是美国犹太委员会的下属机构，在美利坚政坛被戏称为犹太人的零钱袋，哪个政客为打击反犹太主义发声，为犹太人的权益奔走出力，美国犹太委员会就会代表犹太人感激那个人做出的人权贡献，感激方式就是从零钱袋里翻出一张支票，寄给他。
　　美利坚国会内的两党议员几乎大部分都收到过犹太人给他们的零花钱，但一般来说，你要真正在国会拥有自己独立的议员办公室之后，以国会议员的身份公开发表过同情犹太人之类的讲话后，零花钱才会送上门，可是现在，一个迈阿密的管道修理工，还没有进入国会，就拿到了美国犹太委员会下辖零钱袋寄来的捐款支票？
　　杰夫·拉文可不敢在电视镜头前用犹太组织来撒谎，也就是说，他说纽约雅各布·布劳斯坦人权促进基金会寄给他一张支票这件事，肯定是千真万确，可是这又完全不符合犹太人的行事风格，犹太人不会投资杰夫·拉什这种已经被人被操纵的，且还没有正式当选的傻瓜傀儡。
　　再加上这家伙爆出了伊利亚那·莱蒂游说美国为古巴恐怖分子奥兰多·波什发放绿卡的消息，几乎整个佛罗里达政坛所有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杰夫·拉文到底是何方神圣，或者说，藏在他健硕伟岸的身躯背后的那个幕后玩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等马丁疲惫的陪杰夫忙完电视辩论之后的所有程序，包括亲吻支持者的小崽子们，和捐款最多的支持者们握手，发表简短讲话，合影等等等等，以及打发完所有记者和那些老兵支持者们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酒店睡个好觉，而是赶来见汤米。
　　老实说，在迈阿密的这段时间，他曾经有段时间觉得自己捕捉到了老板汤米的想法，但现在他感觉那可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美好幻想，残酷的现实是，他对自己老板汤米的思路一无所知。
　　汤米在岳母提供他暂住的那栋南区别墅的泳池内游着泳，佩奇则懒洋洋的靠着一把泳池边收起的遮阳伞处打量着四周，看到马丁朝自己走过来，佩奇面无表情地开口：“科林刚刚打电话给我，问我汤米何时开除他那个叫马丁的黑人教子，科林每次打电话和我聊天，提到你的次数比汤米要高的多。”
　　“除了开除我，你和我那位3K党白人教父还有其他话题吗？”马丁也板着脸，不甘示弱的与佩奇对视。
　　“是的，科林问我，他要捐给佛罗里达警察基金会多少钱，他们才愿意误杀一个羞辱了他的黑人。”佩奇硬邦邦的回答道。
　　马丁从旁边的迷你冰箱取出两支啤酒打开，递给佩奇一支：“谢谢你的坦诚，也谢谢科林教父的仁慈，我还以为他会问飞来迈阿密的机票多少钱，如果机票打折，他会亲自飞过来崩了我。”
　　相处这么久，马丁已经习惯佩奇的言语风格，这个老家伙大部分时间都不是个坏人，或者说，只有电击自己时才是个坏人，其他时候都很好相处，哪怕嘴里的话语冷漠且恶毒，但马丁知道，这个老家伙并不像科林老爹那样，厌恶和敌视所有黑人，老佩奇只是单纯讨厌制造混乱和暴力，不肯乖乖听话的黑鬼。
　　喝着啤酒，等汤米游完泳，抓着扶手走出泳池，马丁才放下啤酒开口：“Boss，犹太人没有寄给杰夫的竞选行动委员会任何捐款支票，没有人比我清楚他的捐款对象都是谁，这可是个大麻烦，如果明天早晨九点钟之后，记者打给纽约的犹太委员会确认，谎言会马上被戳破，为什么要让杰夫撒谎？”
　　从电视辩论结束一直忍到现在，才对汤米问出口，马丁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非常出色，要知道，自己老板可是让杰夫当着电视镜头对所有人撒了个大谎！
　　汤米没有急着解答马丁心中的疑惑，而是接过女佣递上来的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他的岳母大人本来给别墅所有佣人放了个长假，让汤米自己去雇佣喜欢的短期佣人照顾他假期的生活，但汤米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让老佣人们留下来工作，他不想让那位岳母大人觉得自己真的会在这套别墅和其他姑娘们做些不为人知的坏事，汤米做不出那种住着岳母大人提供的别墅，却背着她和奥蒂利亚睡其他女人的勾当。
　　就算要解决需求，他也会去四季酒店开间套房慢慢挑选高级女郎，保持对岳母一家最基本的尊重。
　　直到坐在躺椅上，被女佣用吹风机吹干头发之后，汤米才端着一杯助眠红酒看向马丁：“杰夫没有撒谎，马丁，别那么紧张，虽然犹太人的确没有给他的竞选行动委员会捐款，但他感谢犹太人给他寄了支票也不算错，我是说犹太人当然不会给一个相信地平说的傻瓜捐款，但纽约雅各布·布劳斯坦人权促进基金会的确给杰夫寄了支票，无关政治，所以没有寄给你负责的选举办公室，而是寄去了他的家庭信箱。”
　　“女士，给我一杯鸡尾酒之类的可以吗？酒精度最好稍稍高一些，我想今晚睡得更安稳。”马丁先是对女佣说了一下自己需要的酒水，等女佣走远，只剩下佩奇在附近之后，这才对汤米继续问道：
　　“杰夫私人收到了一张来自美国犹太委员会的支票？听起来比他的竞选行动委员会收到捐款更夸张？”
　　汤米望着走远的女佣背影，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杰夫曾经在珊瑚街帮助了一对犹太老夫妻和他们的孙子，为此搞砸了自己当天的原有计划，一次集会筹款活动，还记得吗？”
　　马丁表情呆滞了两秒钟，随后点点头：“记得，死了儿子的老妇人持枪射击时，是我死死保护着你，老板，但你似乎不记得帮我涨薪水。”
　　“你保护我？怎么可能，我只记得你不断煽动我说，佩奇背叛了我，现在是我们干掉他的好机会，只要我一声令下，你马上替我解决佩奇那个邪恶的老家伙。”汤米笑着对马丁说道。
　　马丁马上转头看了眼佩奇，发现老家伙保持倚靠遮阳伞打瞌睡的姿势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掏出电击器的打算，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对汤米说道：“OK，我不提涨薪水，你也不要对佩奇提起那天我说的话。”
　　“成交。”汤米理解地点点头。
　　马丁随后继续问道：“但那对犹太老夫妻和犹太委员会有什么关系？除了那个犹太老妇人身体里有些犹太血统之外，他们之间毫无关联。”
　　马丁哪怕从事竞选经理工作没有多久，但美利坚这些超大型种族社会组织已经了解了不少，毕竟那些超大型组织和汤米的十字路口基金会一样，都是某一个或者说某一批政客的幕后金主，只是规模要比汤米和他此刻的手笔大出不知道多少。
　　比如汤米如今只能操纵杰夫·拉文，一个迈阿密的管道修理工，但美国犹太委员会，在美国有二十五个大城市设有分部，在全球拥有十三个海外分部，和全球所有国家的犹太人社区都建立了合作联络关系，那组织已经不止是左右美国政治力量，甚至已经延伸到其他国家。
　　美国犹太委员会的别称是什么？美利坚犹太人元老院，全球犹太人倡导中心。
　　那些低调的美利坚犹太富翁们源源不断的捐钱给这个组织，然后在选出那些高调，擅长交际的犹太人站在台前打理委员会，并按照那些犹太富人的意愿支配这笔庞大财富，比如现任委员会主席阿尔佛雷德·摩西，前白鞋事务所精英律师，IBM下属全球战略咨询公司的首席战略官，吉米·卡特总统任期的特别法律顾问，华尔街一间犹太人金融公司的董事会副主席。
　　这么庞大且知名的组织，会和两个来自乡下的老家伙产生联系，别开玩笑了，哪怕那个老妇人拥有犹太血统，也不可能被那个协会瞥一眼。
　　“那不是捐款支票，是代为补偿的支票，感谢杰夫帮助犹太老妇人，为老妇人愤怒发声，甚至不惜搞砸了自己的集会活动，那张支票金额只有七百多块，本来我是希望吉娜找个犹太男友，再凭借男友的犹太身份，配合那场闹剧，在佛罗里达犹太社区互助会得到张支票和犹太裔的支持，但杰夫走运，斯蒂芬刚好出现，他的家族是彻头彻尾的犹太人，他祖父甚至当过一任副主席，所以他打了个电话给纽约的雅各布·布劳斯坦人权基金会，如实说了杰夫对犹太人的帮助，而且老妇人的家庭条件非常穷苦，没办法补偿杰夫，对方核实老妇人确实拥有犹太血统，以及斯蒂芬的影响力之后，替老妇人支付给杰夫七百多块，弥补杰夫那些传单，条幅以及人工费用之类的开支，整件事就是这样。”汤米对马丁说道：
　　“杰夫没有撒谎，犹太人也没有捐款，杰夫只是感谢那张支票，他最近因为忙着竞选无法工作，所以缺钱，那张价值七百块的补偿支票对他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所以他才特意感谢了一句，这有什么问题吗？”
　　马丁张了张嘴巴，随后又摇摇头：“杰夫的确没有撒谎，但你不介意今晚所有人都把那张支票猜测认定为捐款支票，十八选区的选民中，拥有犹太血统的白人大概有12%，他们可以不在乎杰夫，但一定会相信美国犹太委员会。”
　　“没什么太大用处，莱蒂女士如果还能当选，我马上滚回罗德岛乡下继承父业去拆船，其实唯一的好处就是它的名头能让很多今晚开始准备针对杰夫做些龌龊伎俩的家伙们冷静下来，大概冷静个两到三天，如果大卫·肯尼迪真的觉得他仍然是迈阿密的无冕之王，最好三天内搞定场外辅助活动。”汤米对马丁解释道。
　　他希望马丁能学到更多，因为未来他还有很多雷同的工作要交给他去解决，马丁是黑人，他需要这样一个已经习惯对他言听计从的黑人。
　　马丁随后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还剩下一个问题，Boss，奥兰多·波什，那家伙……我是说你怎么知道那个古巴女人和她这个恐怖分子姘头的事？今晚所有记者都对杰夫发出了相同的疑问，《迈阿密邮报》的主编特意给我打来电话，希望明天再次给我安排一场专访，为了弥补我上次的遗憾，他保证明天会派个金发白人女记者来见我，只要我肯给他一些独家消息。”
　　说到这里，他目光烁烁的看向汤米，明天能不能和女记者更进一步，就看老板是不是支持他了。
　　“你希望我今晚告诉你，然后你明天用这个消息和女记者深入交流？”汤米笑着看向马丁。
　　马丁用手调整了一下领带，得意的笑了起来，还给了汤米一个你要理解的眼神：“Boss，你知道，我现在也该考虑婚姻问题了，毕竟我父亲像我这么大时，我都已经七岁了，我是说，一个迈阿密的白人女记者，也许勉强配得上我，但我需要你的支持。”
　　“你现在的脑子显然还不足以拥有一个记者女友，马丁，这么说吧，那女人没准备掏空你身体，只准备掏空你的答案，得手之后转身就走，然后再在报纸上把你调侃成一个白痴，你要装做你才是杰夫的幕后黑手，让对方拼命想要挖掘你，却一无所获，懂了吗？这样她才会持续联系你，这样她才会在挖掘你的过程中，衣服越来越少，和你的距离会越来越近，你可以随便说，因为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他妈根本不知情，所以你无论说什么，都不用担心惹麻烦。”
　　女佣端着调制好的鸡尾酒走了回来，递给马丁，马丁接过鸡尾酒，看向汤米：“是这样吗？”
　　“当然。”
　　“我怎么感觉更像是，你不想告诉我真相随口杜撰的借口。”马丁狐疑地说道。
　　汤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酒杯接通，马丁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但他听到了汤米说出的话：“大卫，当然不是我，我没兴趣，是马丁·哈特，没错，你没见过他本人，没错，杰夫的竞选经理，奥兰多·波什和犹太人支票的设计，都出自他手，他是个黑人中的厉害角色，我也没想到马丁会设计到这么夸张，他的人脉？我怎么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说来自迈阿密，但我邀请他担任BT电视网的副总裁时，我看到的是他在洛杉矶和纽约都有很大的能量，是的，洛杉矶那边的很多黑人都买他的账，呃，对了，我想起来了，马丁认识几个黑人军官，很亲密，他在纽约度假时，替那些军官支付账单，邀请他们在纽约各种豪华俱乐部消费，我怎么知道那些军官是什么军种，是不是在五角大楼的三军情报局工作，你觉得就算是真的，他会把这种秘密告诉给我一个白人吗？他只是帮我做些工作，又不是我的信徒！”
　　汤米说着话，微笑着看向旁边已经听傻眼的马丁：“你有几个在政治上遇到些小麻烦的朋友想要认识这位黑人精英？我可以转达，没问题，晚安。”
　　挂掉电话，汤米对马丁说道：“杰夫当选之日，我保证你会成为比他还要让人印象深刻的黑人大人物。”
　　“但我什么都不了解。”马丁回过神来，自己老板这番话很明显是要把自己推到台前，随着杰夫的热度愈发高涨，记者和民众也会了解他身边的智囊团队，显然，汤米是准备让自己担任这个角色，但问题是，他根本不明白汤米想要得到什么。
　　汤米认真地看向马丁：“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做了什么吗？”
　　“什么？”马丁摇摇头说道。
　　“让所有人都相信我看起来什么都了解，什么都能做到，先听他们为什么想要认识你，再考虑你要不要和他们做朋友，但我觉得，他们为了表示诚意，应该能让你遇到比邮报女记者更漂亮，更容易深入的姑娘。”
　　“所以，我可以深入吗？”马丁试探地问道。
　　“不，如果你那么做了，佩奇会找你聊聊什么叫做电烤迪克BBQ。”汤米起身，朝着卧房走去，临走之前拍拍马丁的肩膀：
　　“但你这段时间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佩奇会告诉你奖励是什么，晚安。”
　　汤米回了卧室，佩奇也睁开眼，活动着筋骨准备回客卧睡觉，马丁拦住佩奇：“佩奇，老板给我的奖励是什么？”
　　佩奇取出一张房卡递给马丁：“一套洛杉矶的豪华公寓，钥匙在索菲娅手里，你要等回洛杉矶才能拿到，除此之外，还有这张房卡，此刻，迈阿密四季酒店的房间，有五个高级女郎，你愿意的话，未来一周每晚都会出现陪你过夜。”
　　“Oh！”马丁露出狂喜的表情，接过房卡拥抱了一下佩奇。
　　佩奇推开他的双臂，朝着卧室走去：“感谢我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先感谢汤米，然后是斯蒂芬，艾伦和扎克，他们都替你试过了，但没有付账，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Fuck！我是这个团队的竞选经理，我居然在这种事上排在最后一名？扎克和艾伦那两个大聪明都排在我前面？这让我感觉受到了侮辱！”马丁那点喜悦之情当场消失不见，抓狂的对佩奇背影叫道。
　　佩奇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觉得这是侮辱，你可以不碰那些女人，就单纯过去付给姑娘们账单和小费就好。”


###第275章 故人来电
　　大卫·肯尼迪的场外助选活动显然非常及时，电视辩论结束的第三天，迈阿密的电视台就出现了新闻。
　　迈阿密警察局海岸巡逻队在记者跟拍的情况下，截获了两艘装载了古巴偷渡者，由美国近海捕鱼船改造而成的偷渡货船，透过记者的镜头，能看到两艘偷渡船被喊话停船接受检查时，船上的船员持着枪械逼迫船上的古巴偷渡者们跳入大海，利用迈阿密警察局海岸巡逻队分散警力营救这些偷渡者的空隙，寻找逃离机会。
　　不过随着迈阿密警察局航空巡逻队的直升机锁定船只之后，两艘偷渡船最终被成功截获，放弃潜逃，船上参与人口贩运的船员尽数被抓，警方在海上救下253名古巴偷渡者，但很遗憾，其中三十一名已经溺水死亡，死者包括十七名妇女和六名儿童，尚不清楚是否还有其他落水者，迈阿密警察局海上巡逻队与佛罗里达海岸警卫队仍然在持续搜寻生还者，杰夫·拉文和退役的国民警卫队老兵们组成的志愿者也纷纷投入了救援活动。
　　面对记者的采访，刚刚结束一片海域搜寻的杰夫·拉文满脸疲惫地开口：“现在我没兴趣去谈论竞选和种族，救援是我唯一在意的事，我的确厌恶十八选区那些造成治安问题的古巴非法移民，但我们不能漠视生命，这些人是无辜的，真正邪恶的是那些欺骗他们，把迈阿密形容成天堂，引诱他们踏上这条死亡之路的坏人。”
　　两艘渔船的船主身份随之也被查清，据了解，两名船主和船员都是之前以古巴难民身份偷渡来美，后获得合法身份的古巴裔美国公民，他们向每名古巴偷渡者收取高达1500美元的费用，多次与身处古巴的亲属合谋，由古巴亲属联络偷渡者，收取费用，随后用帆船把偷渡者运送到美国佛罗里达附近海域，再由两艘改造过的捕鱼船将帆船上的偷渡者转运至迈阿密。
　　在警局搜查取证时发现，两名下达抛弃偷渡者造成多名偷渡者溺水死亡惨剧的古巴裔船主，居然多次给共和党人伊利亚那·莱蒂的竞选行动委员会捐款，记者还找到了伊利亚那·莱蒂和两名船主亲密合影的照片。
　　电视新闻中的迈阿密戴德县警察局海上巡逻队行动指挥官大卫·米德尔顿此时正对着镜头，与记者侃侃而谈：“我们要采取更多行动，从根源上阻止这种惨剧的发生，打击人口贩运和偷渡行为，只是今年，在我们的辖区海域，就已经发生多次偷渡船倾覆或者偷渡者被逼跳海的案件，我们需要投入大量警力和资金进行各种救援……”
　　大卫·肯尼迪按下遥控器开关，关掉电视机，在他和汤米面前，站着电视上那位侃侃而谈的海上巡逻队负责人大卫·米德尔顿，一头金发，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时尚休闲西装，面带谦逊的微笑说道：
　　“肯尼迪先生，如果伊利亚那·莱蒂还要继续坚持，后面警方会调查出罪犯在购买两艘渔船时得到了CANF的资金帮助。”
　　大卫·肯尼迪从沙发上站起身，拿起酒杯帮对方倒了一杯酒，随后看向汤米：“大卫，马萨诸塞州的好小伙子，来自我的家乡，从他祖父那一辈开始，就听取肯尼迪家族的建议，在波士顿警察局工作，但他成年后，来迈阿密帮我工作，他做的还不错，今年二十九岁，就已经是海上巡逻队的指挥官，知道他的绰号吗？王牌特派员，只要涉及到警察工作，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觉得他三十岁生日来临之前，应该会晋升成队长。”
　　“谢谢你，肯尼迪先生。”叫做大卫·米德尔顿的行动指挥官开口说道。
　　注意到汤米没有回应，也没有和对方交谈的欲望，大卫摆摆手：“周末记得带你的妻子和孩子们来我家聚餐。”
　　米德尔顿识趣地放下酒杯转身离开，等对方走人，大卫才看向仍然盯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出神，却沉默不语的汤米，不满地开口说道：“我没有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这孩子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孩子是肯尼迪家忠诚可靠的扈从骑士，你要给他足够的尊重，就像我一直很尊重你身边那位佩奇先生。”
　　汤米理解大卫·肯尼迪的不满，就像对方话里说的，大卫不是想要介绍一堆乱七八糟的政客和自己认识，大嘴巴的炫耀这件事他动用了多少人脉，他是想要告诉汤米，这个叫大卫·米德尔顿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是基于肯尼迪家族和对方一家的信任，这家伙已经三代都为肯尼迪家族工作，所以汤米完全可以放心，偷渡案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伊利亚那·莱蒂不会有机会了，总统办公室在第二天就声明对奥兰多·波什参与爆炸案完全不了解，只是按照联邦政府相关安置古巴难民法案，正常给与对方身份，司法部门也表示CANF协会对方提交申请时，并没有说明曾参与恐怖活动。
　　把压力给到了CANF协会和伊利亚那·莱蒂，大卫·肯尼迪的场外助选活动，实际上就是告诉CANF，要么让伊利亚那·莱蒂体面退选，要么就让警方调查出CANF涉嫌出资支持偷渡活动。
　　如今奥兰多·波什已经被再次羁押，调查他在获取居留权过程中是否向美国政府隐瞒了之前参与爆炸案的问题，大卫·肯尼迪的谈判方式是，伊利亚那·莱蒂体面退选之后，他可以保证奥兰多·波什体面自杀。
　　这样能让大家都体面。
　　但汤米不想和大卫·米德尔顿说话的原因，不是不尊重对方，而是当他从大卫·肯尼迪嘴里得知王牌特派员，大卫·米德尔顿，迈阿密，警察，这几个标签之后，汤米只想对大卫·肯尼迪说一句挑选扈从的眼光太差，难怪在肯尼迪家族的老家马萨诸塞州混不出头，被打发来迈阿密开疆辟土。
　　要是没有太大意外，这个叫大卫·米德尔顿的家伙会成为美利坚知名的连环杀手，他是典型的犯罪型人格，身上会背负四个不得假释的无期徒刑和两个死刑，但问题是，1995年，这家伙就被宣判死刑，可是直到2022年，汤米都被黑鬼爆头执行枪决了，他还没死。
　　最夸张的是，不仅没死，这家伙还在监狱内写了本自传《从警察到连环杀手》，成为了畅销书，好莱坞把书的版权买下来，准备立项把他的经历拍成电影。
　　这家伙非常善于选择目标，只绑架穷人女孩，几乎所有受害女性都是在低端夜店娱乐，家境普通，再加上他在犯案前都会以调查的名义记录下受害女性的姓名，家庭住址，受害的女孩们担心报警后遭遇他的报复，所以没有受害女性敢走漏消息。
　　不过受害者即使报案，指控他强J绑架殴打等罪名，但陪审团最后宣布前两项罪名不成立，只承认大卫·米德尔顿殴打女孩，加上没有其他受害者报案或者出庭作证，最终被判处五年刑期，监狱服刑两年后就被提前释放，出狱后，这家伙被开除警察队伍，搬离了佛罗里达，从事修理工的工作，又染上了毒瘾，把自己沦落至此的原因归咎于受害女性明明已经承诺不会告发自己，却又报警，欺骗了他。
　　于是他开始了连环杀手的生涯，担任警察时，只强暴不杀人，但出狱后，他再次犯案则选择事后杀人灭口，不再相信女人的谎言。
　　能确定他为凶手的强J谋杀案有三起，但还有其他多起怀疑是他，但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的谋杀案，他被捕入狱判处死刑之后，迈阿密多名在他担任警察时被他伤害的女性才敢站出来发声。
　　随着大卫·肯尼迪说出这家伙是他的人，汤米就明白为什么明明第一次犯案时证据确凿，迈阿密法庭的法官和陪审团在强J，绑架，非法拘禁，殴打他人等等罪名中，只判了大卫·米德尔顿一个殴打他人的罪名，让对方两年就能出狱。
　　“我没有不尊重你，我只是觉得这家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汤米看向大卫·肯尼迪：“之前我和斯蒂芬在沙滩和一些喜欢跳舞的姑娘们玩的很开心，有个姑娘陪我时，提起了一件事，说有个叫大卫·米德尔顿的警察，深夜绑了她，强迫她做某些事，希望女孩口中的大卫·米德尔顿不是你介绍的这个家伙。”
　　大卫·肯尼迪先是对汤米的话不屑一顾：“怎么可能，你见到他了，那孩子如果需要女人，完全不用强迫，看看他的身材，看看他那张脸，随便走进某间酒吧，脱光上衣，就能让无数姑娘扑上去和他发生点儿什么。”
　　可是他说完之后，看到汤米仍然面无所动，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虽然仍然坚持，但语气却有些松动：“这不可能是真的。”
　　“最好不是真的，不然有一天真的爆出来，我已经不敢想象你会有多被动，他是你的扈从，帮你干很多脏活，你无法置身事外，明知道他是一坨大便还要伸出援手，免得他说出一些小秘密。”汤米对大卫说道。
　　“我会查清楚，如果是真的……”大卫·肯尼起身走到电话机前拨出了一个号码，对那边叮嘱了几句，挂断之后，对汤米说道：
　　“我就替他老婆阉了那混蛋。”
　　门外，佩奇走进来，站在汤米身后压低声音说道：“有位叫做查尔斯·萨蒙的先生打来电话，他说如果方便的话，他想在华盛顿约你一起喝一杯，以SSD的名义。”
　　汤米听完佩奇的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后站起身与仍然在冥思苦想自己家庭幸福美满的忠诚手下白天当警察，晚上当罪犯到底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的大卫·肯尼迪拥抱了一下，随后告辞。
　　等走出大卫·肯尼迪的律师事务所，上了汽车，汤米才拿起手机拨通了苏珊的电话：“选个黑白混血的姑娘站出来，勇敢告诉美利坚的民众，福克斯用什么姿势蹂躏过她，让迪莉亚·凯斯律师陪她出面，BT电视网和VOX新闻网会安排各种专访。”
　　不等苏珊询问，汤米挂掉电话打给吉姆·曼兹：“那些财经记者挖掘KeyBank黑幕进行的如何了？很好，让沃尔夫·塔克施压终止他们的工作，制造机会让记者拿着半成品的调查报告跳上FOX电视网的贼船，我们必须保证我们和对方开打时，双方看起来都攥着彼此的蛋蛋。”
　　“要去机场吗？”佩奇双手握着方向盘，等汤米挂断电话问道。
　　汤米摇摇头：“不，我要先看到杰夫在当选讲话时掏出实心球和实木板，为我的假期划上圆满句号之后，再去见查尔斯，我必须确保贾森那家伙没办法赢过我，说起贾森，最近他的生意怎么样？”
　　“我觉得……在杰夫在国会就职演说上掏出实心球和实木板之前，你和另一组都没有他吸引人。”佩奇笑着说道：“前几天他打来电话，让我记得向你炫耀，他和苏西设计了一款情趣内衣，那城市的男人们都疯狂了，女人们的生意比平常好了三成，他和苏西正准备注册专利，批量销售给全美所有妓院和私人俱乐部。”
　　“什么内衣能让女人的生意比平常好三成？完全没有遮挡作用的衣服吗？”汤米脸上写满了狐疑：“你确定那家伙不是在吹牛？”
　　“我很肯定不是吹牛，因为刚好在圣萨拉门托出差的乔治尝试了一下。”佩奇有些无语地说道：“贾森和苏西设计了一款设计巧妙的半人马情趣装，女人穿戴好之后，就是一匹漂亮的半人马，男人能骑在女人背上的同时，女人还能转过头角度完美的帮他口交。”
　　汤米听完之后先是目瞪口呆的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才用力搓了搓脸：“要不然，我们考虑去机场，飞去圣萨拉门托体验一下骑在半人马女郎背上还能享受口交到底是什么感觉？Fuck！斯坦福大学怎么能培养出贾森这种败类！学了四年计算机科学，就是为了帮韩国男人拉鸡骗肥婆结婚拿绿卡，帮韩国女人打扮成半人马被人骑？”


###第276章 勿忘初心
　　汤米拎着他亲自去体育用品商品挑选的两个实心球走进杰夫家时，杰夫家的众人还都沉浸在狂欢之中，伊利亚那·莱蒂因为卷入了古巴恐怖分子爆炸案和非法移民溺死案中，口碑受到很大冲击，为了保全所剩不多的支持与筹码，最终宣布退出十八选区本次特别选举。
　　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共和党佛罗里达委员会表示尊重伊利亚那·莱蒂的决定，而民主党佛罗里达委员会，以及民主党之前曾被媒体认为与伊利亚那·莱蒂在决选对决的古巴裔女性罗娜-肯尼迪都先后对伊利亚那·莱蒂退选的决定表达了遗憾。
　　至此，民主党人杰夫·拉文以佛罗里达州第十八选区唯一候选人的身份，接替前民主党人克劳德·佩珀，成为美国国会众议院佛罗里达第十八选区众议员。
　　当选之夜，杰夫的支持者，街坊，工友以及一大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非主流教派教徒们，度过了一场狂欢之夜，而明天，杰夫将前往国会正式宣誓就职，那意味着他要常驻华盛顿，在华盛顿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作为众议员，每年美国政府要付给他九万美元的年薪，同时允许他的议员办公室雇佣十四名全职工作人员，而雇佣的工作人员也不需要杰夫本人支付薪水。
　　而且国会已经正在研究涨薪事宜，两院议员一致认为九万块年薪不足以在华盛顿生活，所以明年哪怕是杰夫这种菜鸟众议员，按照法案，如果明年还在任的话，也能拿到97000块的年薪。
　　九万美元的年薪不足以在华盛顿生活，国会财务支出委员会主席这句为大家涨薪的话，让之前靠修水管，年收入最多时也才两万出头，就已经在迈阿密过着一个老婆，两条狗，三辆汽车，四个孩子的中产生活的杰夫和他身边这群佛罗里达乡巴佬完全无法想象。
　　难道华盛顿的议员们每个人都有四个老婆，八条狗，十二辆汽车，十六个孩子需要照顾？
　　汤米走进来时，杰夫，吉娜，伤愈的杰西卡，司机兰斯，艾伦，扎克以及马库斯，马丁和他竞选团队的成员正在后院举行小小的内部庆祝Party。
　　“汤米～”杰夫看到汤米出现，开心的迎了上来：“你迟到了，错过了刚才我们举办的……这是什么？”
　　杰夫看到汤米手里拎着的实心球，满脸不解。
　　汤米把实心球递给他，回头指了指远处拍摄的摄制组镜头：“你明天要去华盛顿发表就职演说，这是你向美利坚民众传播真相的重要道具，我挑选了好久，才选了这两个，一个绿色，一个蓝色，一个看起来生机勃勃，另一个则更像我们的地球。”
　　“我……”杰夫看着手里这两个实心球，又看看汤米，有些哭笑不得：“我……我明天的就职演说，团队已经准备了发言稿，主要集中在退伍老兵医疗福利和本区古巴非法移民泛滥这两个问题。”
　　汤米点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朝着远处正帮人开啤酒的艾伦勾勾手指：“给我一杯啤酒，艾伦。”
　　随后才看向杰夫，轻描淡写地说道：“所以呢？那就变成三个问题，说完那两个不重要的问题，你要拿出当初对待你那些街坊孩子时的真挚语气，拿起实心球和实木板，告诉国会所有人，地平说这个伟大真相。”
　　“但……我是说……地球也许不是平的，汤米。”杰夫再一次看了看手里的实心球，抬头对汤米说道。
　　汤米脸上的和煦笑容一点点褪去，直直地逼视着杰夫：“你他妈说什么？”
　　“团队里的大家无数次提醒过我这个问题，地平说是错误的，他们用更合理的实验告诉我地球是圆的，他们找了个足够大的地球仪，在上面放了一只蚂蚁，还在地球仪上面设计了管道……”杰夫笑了起来，为他自己能搞清楚真相开心不已。
　　但汤米却扭过头恶狠狠看向正喝酒狂欢的马丁手下员工们：“Fuck！马丁，马丁！”
　　马丁本来正和路易丝在角落随着音乐跳舞，听到汤米的咆哮，马丁丢下难得赏光和他跳一曲的路易丝，快步走过来：“怎么了，Boss？”
　　“谁他妈让你擅自做主让人给杰夫上了地理课？为什么他现在跟我说，地球是他妈圆的！”汤米看向马丁：“是我让你那么做的吗？”
　　马丁开口解释道：“之前几次集会杰夫都试图宣扬地平说，但那时如果说出来容易影响他的得票率，所以团队内告诫他最好不要提起这件事，为了说服他，他们想办法向杰夫证明……”
　　“你可以让他闭嘴不提地平说！但你不能毁了他！”汤米扭过头看向佩奇：“带马丁去外面醒醒酒。”
　　等马丁被佩奇拉走，汤米这才接过艾伦递来的啤酒，用劝诫的语气看向杰夫说道：“杰夫，你不能因为别人的干扰就放弃真理，你要不忘初心，懂吗？你是因为什么跳出来选举的？因为地平说，但你在就职演说上完全不准备提起它？就因为一些傻逼的诡辩试验，你甚至否定了你那么多年的坚持，背弃了自己的信仰？如果真的那样，我保证你死后不会升入天堂！”
　　“汤米，地球是什么形状不重要，我们应该关心那些老兵……”杰夫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仍然带着憨厚的笑容试图解释。
　　汤米喝了一口啤酒，随后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杰夫的胸口：“不，地平说才是你站出来竞选的原因！那也是我帮你的原因！你觉得我在乎那些酒鬼老兵，在乎十八选区有多少古巴偷渡客吗？如果我在乎，我为什么不支持杰拉德·里奇曼那个黑鬼，不支持罗娜·肯尼迪？他们能说的比你更精彩！我他妈是因为那些整天惹麻烦的老兵们支持你吗？我看起来像是在乎十八选区到底有多少古巴杂种的人吗？我他妈因为地平说！我作为金主，愿意在你身上投资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他妈要你在国会就职演说上，在美利坚所有人面前，给我拿起实心球和实木板，告诉他们，地球是他妈平的！”
　　汤米的发飙声甚至压过了劲爆的音乐声，其他人都意识到问题，慢慢靠近了汤米和杰夫，汤米一把扯过走过来的扎克衣领，盯着杰夫，嘴里开口问道：
　　“扎克，回答我，你为了帮杰夫拉票，在放屁比赛中狂吃五罐鹰嘴豆罐头，放屁放到差点把直肠都要崩出来！是因为他妈的你关心那些老兵吗？”
　　扎克刚想说话，就看到汤米扭过头看他，锐利凶狠的目光让扎克吓了一跳，当即摇摇头：“No！”
　　“艾伦，你他妈为了帮杰夫拉票，跑去舔迈阿密管道工人工会主席的生殖器！是他妈为了古巴人吗？”
　　艾伦犹豫一下，摇摇头：“不，我才不关心。”
　　不过他忽然又笑了一下：“但……那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我是说，我可以为了古巴人，如果需要我再去来一发的话。”
　　一句话不仅让现场其他人随之呆滞，连汤米都愣了几秒钟，随后才调整情绪继续说道：“你的孩子们被马库斯和马丁折腾到每周都要去童子军协会操练，你街坊家那些狗狗被兰斯偷来的那条公狗糟蹋，吉娜为了帮你拉票给那些老兵秀乃子，这些伟大的牺牲是为了去听你在国会虚伪的关心老兵，关心古巴人？不，他们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你的真理！因为他们爱你！他们觉得你该去宣扬真理！但他妈你呢？你被人随随便便就洗脑，相信那些歪理邪说？”
　　“但，汤米，地球是……”
　　汤米转头看向围拢过来的竞选团队成员：“谁为杰夫做了那个傻逼透顶的实验？”
　　“是我，先生。”一个年轻男性举手说道。
　　汤米劈手夺过杰夫手里的实心球，丢在对方面前：“给你个机会，再给杰夫做一次科学实验，地球是他妈平的，现在给我把双脚站到球上，如果你能在球上站稳，我就相信地球就是圆的，然后作为奖励，我会让马丁送给你一款最先进的轮椅，让你在轮椅上度过下半生。”
　　青年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看着在水泥地面上滚动的绿色实心球，汤米已经咆哮道：“站上去！”
　　他犹豫的迈出双脚，小心翼翼的踩在实心球上，不过刚站上去就马上失去平衡掉了下来，然后认真地开口：“对不起，先生，我之前的实验弄虚作假，地球其实是平的。”
　　汤米指着对方，朝杰夫问道：“看到了吗？这他妈才是真理，他们骗了你，和那些阴险的政客一样，你必须坚持自己。”
　　“因为你如果选择相信地球是圆的，就意味着对不起扎克为此牺牲的菊花，更对不起艾伦为此牺牲的迪克！对不起吉娜被无数老兵看光的那对乃子！”
　　最好，汤米伸手，握拳，敲了敲杰夫的心口：
　　“现在，告诉我，你该坚持真相，还是忘却初心。”
　　“地球是平的。”杰夫连续张嘴好多次，最后才吃力的说出这句话，随后整个人的灵魂仿佛被瞬间抽空，表情灰败颓然的立在那里，仿佛这短短一句话，比他之前竞选过程中发表过的无数演说更耗费精力。
　　汤米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现在具备了身为政客所需要的基本条件。”


###第277章 硅谷匪帮
　　当贾森按照汤米的电话提醒，打开电视机，没有任何意外的看到，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人傻瓜，他手里拿着实心球站在国会的画面。
　　目睹这一幕的贾森骂了一句脏话，随后对电话那边气喘吁吁的汤米说道：“你赢了，混蛋。”
　　说完这句话之后，贾森把电话丢回去，大马金刀的瘫回沙发上，定定着看向电视机画面，虽然他没有关掉电视音量，但主持人也好，国会现场也好，那些人们随着傻瓜拿出实心球发出的惊呼声已经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你看起来心情很糟糕。”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西安静的出现在客厅，她用曼妙的身体贴倚在客厅门框处，声音温柔甜美的朝自己的年轻富豪男友询问道。
　　贾森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我始终无法说服那个喜欢搞事的混蛋，好不容易提出一次赌约，但你看到了，我没有任何意外的输给了他，我们搞出来的生意才赚了不到七十万块，你知道汤米那混蛋赚了多少吗？只是把他司机马丁注册的那个公司卖给其他大型咨询公司的价格，就高达两百万，还不算他打着那个傻瓜的旗号，筹措来的政治黑钱。”
　　“你输给汤米不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吗？”苏西表情玩味地观察着自己的男人：“你想离开他？有其他公司给你开了更好的价码？”
　　贾森听到苏西的话，笑了起来，看向苏西认真的摇摇头：“我不认为这个世界还会有公司能开出比我的SSD同期兄弟给我的更好的价码。”
　　“那为什么要在意输给你最好的朋友？”苏西继续问道。
　　贾森又一次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工作了这么久，积累了如此丰富的商业经验，应该到了能让汤米认真听取我的意见的地步，然后现在我才悲哀的发现，这他妈难度比让我肚子里怀上你的孩子还要高。”
　　“你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建议，就像你们当年那样，他去思考所有问题不好吗，而且说起来，贾森，在床上我可没见到你对我如此用心，每次上床你都要我设计各种玩法，你只负责在老娘身下发出诸如Baby啊～啊～啊Shit～之类的声音。”苏西故意在最后学着贾森的语气，模仿了一下他在那时发出的声音，打趣道。
　　“你知道如果我一直像之前一样，把所有一切都交给汤米去思考，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汤米，我最好的同期兄弟，这些年赚到的钱，分给了一个叫贾森的白痴，是的，就他妈和玩实心球那白痴一样，说明我这个白痴和他初遇时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成长。”贾森郁闷的呼出口气，看向苏西。
　　苏西耸耸肩，美目眨了眨：“所以，你如果赢了汤米，他就会听你对你们这个商业体的战略发展建议？”
　　“谢谢你用如果这个单词提醒我，我没有赢了那混蛋。”贾森用双手用力搓了搓脸说道。
　　苏西也叹了口气，随后走去正门打开房门，对立在门外正提裤子的汤米取出钱包，数出厚厚一沓钞票，不情愿地说道：“好吧，你赢了，他没准备辞职，这是该死的美国政府付给我的三个月薪水，现在是你的了。”
　　汤米一边整理着裤子一边走进来，示意苏西把钞票交给身后的佩奇，同时嘴里说道：“我早就说过别和我打赌，贾森除非在床上谢给你时，连脑子都谢了出去，不然怎么可能和我分道扬镳，他宁可和他那几个孩子断绝父子关系，都不会断绝我和他的父子关系，嗨，贾森，亲爱的汤米老爹来看望你了。”
　　看到贾森惊讶的打量自己，汤米走到酒柜处选了一支红酒，两支高脚杯朝他所在的沙发走过去，经过苏西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苏西，把你设计的双人半人马那玩意改进一下，比如加个口塞之类，我骑着的那女人，她总是忍不住发出声音，我有时会想要有种把她嘴巴堵上的想法，不然代入感太差，总让我感觉有两个女人，但我必须承认，两个女人组成一头半人马的姿势棒极了，更让我找到了乐趣，下次我要试着找一白一黑两个女人组成半人马，但是请放心，我绝对不会碰黑妞，我只是会让黑人充当坐骑。”
　　听到汤米的话，苏西用手轻轻抚了下额头：“虽然我见过各种奇葩男人，但……你这种种族歧视者对黑人女性的羞辱言论，让我觉得过于极端。”
　　“不，我要纠正你，对黑人女性侮辱最狠的，是黑人男性。”汤米纠正了一下苏西，随后坐到了贾森的身旁。
　　贾森接过汤米递来的酒杯，调整了一下心情：“苏西打给你的？”
　　“是啊，你的女朋友很担心你输掉游戏后，会因为心中理想无法得到实现，最终辞职或者跳槽离开，那样她就会失去现在这样奢侈的富婆生活。”汤米拿起红酒倒了两杯，嘴里笑着说道。
　　贾森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友苏西，苏西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他端起酒杯和汤米碰了一下：“她觉得我是个理想主义者，说明她对我了解的还不够深入。”
　　“你他妈当然是理想主义者，贾森，在斯坦福时，你能为了OSS的发展去卖身，还能有人比你更理想主义吗？”汤米晃动了两下酒杯，笑着说道，随后尝了口红酒，侧过脸看向也咧嘴笑了起来的贾森：
　　“你当初就劝我好好研发软件，你担心我怂恿马克偷取达文波特社区学院的学生资料被抓进圣昆丁监狱，你还认真考虑探视我时买哪款外用药膏，能对我的屁股有帮助，我一直都记得。”
　　贾森朝汤米竖了一下中指：“把理想主义翻译成为了梦想卖身，我不知道你在羞辱我，还是羞辱理想主义。”
　　“当然两者都有。”汤米笑着看向贾森说道。
　　其实汤米明白贾森为什么愿意拿出大把时间来玩这个游戏，因为他希望游戏获胜能让自己听取他的建议，就这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建议，汤米当然不会拒绝，但涉及到未来计算机产业布局，汤米坚持当个独裁者，贾森哪怕这次游戏获胜，他事实上也不会同意贾森的建议。
　　但好在自己赢了，贾森不可能搞出比自己更拉风的画面，自己成功倚靠让一个国会众议员在大庭广众拿出实心球宣布地平说的操作，完美维护了他和贾森的友谊。
　　“我知道硅谷那些小公司口中，我们两个的名誉不太好，劫匪，暴君，独裁者，食尸鬼，刽子手，强奸犯……但那是我们想要成功必须付出的代价，没有那些垫脚石，没有他们源源不断给我们自己输血，拿什么支持我们自己的事业，那些骂我们的家伙都是聪明人，别替他们担心，他们不是公鸡的蛋蛋，被阉掉一次就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他们很快会搞出新玩意儿，就像被割掉又生出来的杂草，找机会再割一次就是。”汤米拍拍贾森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自己的同期兄弟，好大儿贾森·怀特，需要跑去苏西那里发泄压力，就是因为被抨击了太久，贾森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脸面，他能兴致勃勃对其他人讲他的拍小电影经历，但他在意和自己开创的事业名誉，曾经被无数业内人士赞不绝口的Actor双雄，如今已经在硅谷沦落到人人喊打，这才是贾森精神和心理出现问题的原因，毕竟他才二十六岁，还无法做到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家伙们一样荣辱不惊。
　　贾森看向此时揽着自己肩膀，一脸认真的好友：“汤米，Actor时期，无数程序员称呼我们为硅谷侠盗，我们就像西部牛仔，挑战那些黑心资本家，把抢来的财货无偿分给大家，但现在你知道他们怎么称呼我们吗？硅谷匪帮，我们就像一百年前的西部匪帮一样，在计算机业杀人放火，而且只抢那些可怜人，漠视道德与律法。”
　　说完之后，贾森抿了口酒，EFF和他们两个创立的科技投资公司，这些年一点儿对计算机业发展的贡献都没有，一个又一个计算机业相关公司被他们挖掘，找到亮点，忽悠资本，运作上市，最后赚一笔就抛弃，那些公司的创始人也许成为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但双眼中却再也没有光。
　　那些年轻人在接受投资时不懂金融，不懂经济，但公司运作上市被抛弃之后，就明白了自己辛苦创业，梦想改变世界只是个笑话，与资本的媾和过程，就好像他贾森·怀特是个身体强壮的牛郎，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狠狠操了对方，再在对方拒绝时，强行把对方钱包里的大部分钞票拿走当作过夜之资，只留给对方几枚可怜硬币，搭地铁滚回家。
　　这就是汤米和他这几年在计算机业的投资方式，无数受害者甚至为这种投资方式创造了一个名词，强暴式投资。
　　哪怕是两人的良师益友，康柏公司董事长本杰明·罗森，有时都会抱怨汤米和他的残忍。
　　本杰明·罗森是硅谷公认的天使投资人，而他贾森·怀特和汤米·霍克，则是硅谷臭名昭著的计算机死神，当那些自以为得到发展机会的新兴公司创始人在汤米准备的投资方案上签下名字那一刻，就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距离跌落地狱还需要多久的时间问题。
　　最主要的是，防不胜防，你以为时刻提醒自己远离汤米和贾森，远离EFF就能避免灾难的发生，但实际上，汤米从不会自己出面去谈投资合作，那么多你所信赖的大学知名教授，那么前途无量的发展规划，那么多投资公司，那么多投资人，从头到尾你会发现投资你的公司与汤米没有一美分关系，但只要你收了那笔投资款，很好，等下一次董事会召开会议，他们就会瞠目结舌的看到自己，或者汤米出现在会议室，面带人畜无害的微笑。
　　“哈佛该请你去讲美国历史，你一句话就完美总结了美利坚发展史。”汤米对贾森的这句话总结道，随后他沉默了片刻，才又慢慢开口：
　　“侠盗也需要武器，贾森，相信我，我还是那个侠盗，这一时期只是硅谷的阵痛，等我们攒够了火力，就继续去教训那些真正的资本家，比如微软。”
　　“我们收购的Amiga操作系统，如今已经能做到全彩色视窗化，我不觉得比Windows2.1差，随时可以推出来。”贾森认真地说道。
　　汤米摇摇头：“但那是第四关的游戏，目前，且先让我通关第二关。”
　　“第二关是什么？硅谷所有新兴公司被我们屠戮到一干二净，只剩下几家庞然大物？我们已经把所有可能的潜在帮手解决掉了，汤米，没人再夸奖你是侠盗，他们只承认你是个混球。”
　　“不，第二关，干掉默多克美国公司。”
　　“我不明白，福克斯电影公司和福克斯电视网络，与我们在计算机业的商业发展有什么关系？”听到汤米仍然要继续搞那些狗屁电视或者电影布局，贾森就感觉头疼。
　　汤米笑了起来，用酒杯与对方碰了一下：“这就是查尔斯能在智库那种斗争比二战战场还激烈的环境工作，而你只能欺负硅谷书呆子的原因，你骨子里是个好人。”
　　“我要是个坏人该怎么样？”贾森喝了口酒问道。
　　汤米耸耸肩，看向远处的苏西：“如果你是个坏人，就该在苏西设计那玩意时，建议在马屁股上开个洞，让下面那个扮演马身的女人，把发型梳成反向马尾辫，这样客人撩起马尾巴会发现她的嘴巴。”


###第278章 身为义人，义不容辞
　　华盛顿潮汐湖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
　　佩奇倚在车身处，点燃烟斗，随后扭头看向道路，把背后十几步外的临河空间留给三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自己则认真的帮他们把风。
　　那三个连身上的袜子都价值两百块，看起来就像是上流社会走出的贵族青年，此时解开腰带，正朝着潮汐湖内撒尿，赌斗哪一个尿的更多。
　　一边尿，《华盛顿每日新闻报》的现任老板，斯坦福大学SSD当年的新人主管，头号小白脸泰德一边坏笑着说道：“汤米，我必须要对你诚实，老实说，自从我看了BT电视网的几次节目之后，曾经多次义正词严的致信给SSD总会，愤怒的质问总会负责人，SSD如今不敢烧死一个黑鬼，难道还不敢烧死一个叛变的白人成员？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竖起十字架，烧死汤米·霍克那个忘记入会誓言的混蛋，我愿意为亲眼看到他烧死，支付五千块的门票钱。”
　　泰德则在查尔斯提裤子时，又努力朝外挤出了十几滴之后，这才得意的收起工具宣布自己加冕冠军：“你们这些混蛋根本不尊重SSD，只有我，我为什么提议进行这样一次比赛？就是我体内流淌的SSD血液，时刻灼烧着我，提醒我，鞭策我，为了让黑鬼喝潮汐湖的水时，能感受到我们的善意，毕竟我帮他们在湖水里添加了各种微量元素，我是为了一次小小的撒尿比赛胜利吗？部，我是为了黑鬼的身体健康，才逼自己朝胃里灌下了五加仑的水，老实说，我上次逼我女朋友灌肠都没这么狠。”
　　泰德毕业之后，子承父业，接手了父亲创办的严肃政论报纸《华盛顿每日新闻报》，随后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更倚靠汤米的注资支持，收购了被《华盛顿邮报》和《华盛顿时报》打到关门大吉的《华盛顿星报》，成功把报纸的核心客户从华盛顿地区关心政治评论和影响力的各个政客换成了喜欢名人八卦，政治丑闻的普通民众，失去了作为政治新闻报纸该有的影响力。
　　凭借这出色的改革手段，孝顺的泰特把自己那一辈子都追求报纸政治影响力的老爹气到距离当场离世只差一点点，老人家没等摘下氧气面罩，就飞去了奥地利，宣布以后长住欧洲不再回来，绝对不会再看一份自己儿子发行的报纸。
　　“所以，总会给你回信了吗？有没有告诉你，要去哪里观看烧死我的仪式？”汤米取出香烟，分给两个人，等三个脑袋围着一团火焰点燃香烟之后，汤米朝泰德笑着问道。
　　泰德吐出一口烟雾，望向远处的潮汐湖面，有些郁闷地说道：“Yeah，当然，他们回信说，我再写信骚扰总会，诋毁会内兄弟，他们就考虑剥夺我的SSD身份，把我开除出会，我不明白，我是SSD最虔诚的信徒，他们居然要开除我，却对你这个帮黑鬼提供电视娱乐的叛徒无动于衷，你甚至没有考虑给你的SSD兄弟拍一部喜欢看的剧集。”
　　“等我抽出时间，我一定不计成本帮SSD中你这种虔诚的信徒拍一部喜欢看的剧集。”汤米闭上眼，感受着潮汐湖上吹来的微风，语气轻松地说道。
　　泰德想了想，随后疑惑地问道：“我喜欢看的那些，你确定能在电视上播出？”
　　汤米睁开眼看了下泰德：“我不是要拍小电影，我是说等我忙完，等黑鬼们陪我玩完游戏，等我赢得SSD所有兄弟的信任之后，我可以帮你拍一部名为《C.S.A》的剧集，不是USA，是CSA，美利坚联盟国，一部讲述美利坚联盟国的美剧。”
　　“历史剧，让我们羡慕且怀念那些当年能蓄奴的白袍会前辈们？查尔斯，你会看这种听起来就带着股霉味的烂剧吗？”听到这个名字，泰德就失去了兴趣，嫌弃地说道，随后又朝旁边没开口的查尔斯问道。
　　查尔斯抬起手臂，露出手腕处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嘴里说道：“我宁愿在你给女朋友灌肠时帮忙倒水。”
　　“不不不，谁告诉你们是传统的历史剧，当然，也算是历史剧，但我准备这么拍，第一季，南北战争，美利坚联盟国打赢了美利坚合众国，南方军队攻入白宫，林肯逃走，最终在美加边境被俘，最终被带回里士满审判，判决他和手下的北方叛军，违背了美国宪法。”汤米听到两个家伙居然否定了自己的创意，开口说起了自己设想的剧情：
　　“后面的各季，则可以放飞想象，如果世界上没有USA，而是CSA，这个国家百年来该发展到什么样的伟大模样，我设想，每一季挑选一个美利坚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加以想象改编，比如美利坚联盟国遭遇一战该怎么样，遭遇二战该怎么样，面对六十年代黑人平权运动时该怎么样，活在美利坚联盟国的迈克尔·杰克逊是不是还能伤害小孩子？是不是还会有海地的无数黑鬼敢来偷渡美国定居？”
　　“就这样一直拍到现代，讽刺现在的国家制度和政府，告诉人们，如果联盟国打赢内战，美利坚如今绝对不会出现眼下这种黑人有钱居然敢和白人操一样的白妞的事件，我相信，在那个世界，黑鬼虽然不可能有钱，但他们绝对更文明，更温驯。”
　　“Cool！”泰德听完之后兴奋地说道：“只是听了几句介绍，我就知道这剧绝对能拿下艾米奖大满贯，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历史剧，审判林肯，烧死他！这思路太棒了，你他妈真敢想，汤米！”
　　查尔斯在旁边瞥了眼泰德：“他不止是敢想，泰德，他还敢去那样做，这家伙才是SSD里最疯狂的成员，所有在世兄弟都在等他兑现承诺。”
　　“什么承诺？”泰德不解地问道。
　　“当初他曾在总会议会中当众许诺，至于内容，你这种小角色没资格了解，那是我担任会长时发生的事。”查尔斯拍拍泰德和汤米的肩膀：“走吧，带你们去喝一杯。”
　　“我想埃里克，我打给他，让他来华盛顿一起喝一杯，结果他正帮国土安全局还是国土资源局研究加州地震断层。”汤米望向湛蓝的天空，有些遗憾地说道。
　　查尔斯和泰德虽然是他的好兄弟，但他的Big是埃里克，那才是他在斯坦福的带头大哥，可惜埃里克对政治没兴趣，对商业也没兴趣，只对用计算机计算地震数据，研究地理感兴趣。
　　三人乘车到了一处查尔斯经常光顾的酒吧，查尔斯向两人说起了他在智库的工作，泰德对此没什么兴趣，很快就被一个吧女吸引了注意力，跑去和吧女聊天，凭借出色的样貌和油嘴滑舌，很快就有两个姑娘被他逗到笑颜如花。
　　只有汤米听得津津有味，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查尔斯才对汤米说道：
　　“我听说，日本，韩国和中国联手把美国耍了，那两个国家之前配合美国高调宣传，但前几天美国才知情，本该奄奄一息的日本，把之前宣布冻结的五十七亿美元低息贷款提供给中国，同时三和银行，松下公司，三越公司，大和银行，住友银行，索尼公司，东芝公司等等日本公司，迅速派遣员工涌入了中国，刚好填补了响应美国制裁的欧美西方公司撤离而留出的空白，他们用中国这个庞大市场来止血，试图修复之前被美国制裁的巨大经济伤口，韩国虽然还没有正式建交，但在渔业，旅游，航运方面也已经开始进行谈判互派官员，而且韩国也准备与对方合作成立合资公司，背后有日本怂恿。”
　　“我是中国也选择与日本合作，美国希望中国拒绝，配合美国解决掉日本壮大的财团体系，但干死日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美国又不会拿出五十七亿美元真的投入中国发展，虽然日本是希望用中国止血，但中国至少能在合作中得到汲取日本中低端产业营养的机会。”汤米语气平静地说道。
　　查尔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从政治舆论研究所得到的消息，接下来政府希望在美国国内对这些国家进行敌视性的舆论宣传，措辞基本论调大概就是日本财团抢走美国人的工作，在美韩国人抢走我们的社会福利，至于中国，之前怎么对民众宣传苏联，就怎么宣传它。”
　　“民众看到这些舆论，也一定会愤怒，他们会厌恶亚洲人，我当然可以让那些电视网络配合进行类似的舆论宣传，但我有一个问题，查尔斯，你那位给总统当顾问的导师，有没有告诉你，有个赚美国钞票，操美国女人的澳洲犹太佬，却一直与美国政府所期望的背道而驰，该怎么做？”汤米看向查尔斯，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吗，你不是一直希望那个澳洲佬被美国人厌恶吗？你甚至一直为此做准备，在你没对我发问之前，我就凭借对你的大概了解和猜测，替你向我的导师问过一个类似的问题。”查尔斯喝了口酒，看向汤米：
　　“我的导师说，如果真的有那种人，会有热爱这个国家的美国人站出来教训他，让他滚出这片土地。”
　　“没错，正是在下。”汤米双眼亮了起来，举杯和查尔斯碰了一下：“身为义人，义不容辞。”


###第279章 开战之前
　　在回到洛杉矶正式对福克斯开战之前，汤米专程跑去了纽约世贸大厦的KeyBank总部，和吉姆·曼兹见了一面，说好久没有和吉姆一起按摩，他想要在假期结束之前最后放松一次。
　　吉姆思索再三，觉得汤米这次应该没有撒谎，因为他的准备工作的确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没什么需要跑来特意烦自己的问题。
　　许久未见，吉姆仍然是那副痞坏贱浪的模样，汤米躺在他旁边的按摩床上，享受着按摩女郎的精油按摩，对他骂道：“你以商务招待的名义，花重金在总部单独布置了这样一套拥有桑拿，洗浴和专业按摩器具的按摩室？吉姆，你要知道，总统在白宫也只是偷偷用私人电话找个高级女郎放松，你大张旗鼓在这里……噢～稍稍减轻些力道，我腰部有些酸痛，谢谢，姑娘，这手法真他妈专业。”
　　享受着大龄红颜知己茱莉亚按摩的吉姆闭着眼：“非洲一堆国家的官员或者联合国某些组织的代表来我们的总部考察拜访，飞机航程太长，想要放松一下酸痛的身体，我该怎么做？难道安排他们去布鲁克林找个单次八十块的妞，染上纽约新鲜的梅毒回家当成礼物传给他们的家人？”
　　说完还用手朝后摸索伸去，抓住正帮他推拿后背的茱莉亚的手腕，故作讨好地说道：“当然是虚伪的安排一次非常正规的放松按摩，就像现在这样，同时还能让茱莉亚的小生意多赚一些，而且看在我帮忙招揽生意的份上，我保证茱莉亚会给我免单。”
　　“我可以，但帮霍克先生按摩的员工不能免单，而且记得小费要足够丰厚。”茱莉亚笑着拨开吉姆的手，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按摩结束，汤米围着浴巾舒爽的活动了一下四肢，坐到软椅上点燃香烟，吉姆付完一笔大方的小费，得到了茱莉亚在他脸颊上的告别之吻后，走过来挨着汤米坐下，开口说道：“如果默多克赚美国钞票，伤害美国感情，现任共和党政府不会任由他非所欲为？”
　　“查尔斯是这么说的。”汤米拿了罐啤酒打开，灌下了一口，冰凉的酒液入喉，让他舒爽的哈了口酒气。
　　吉姆拿起旁边的电话给外面的秘书吩咐了几句，推迟他本约好的安排，等挂掉电话，才继续说道：“默多克不可能那么做，没有共和党里根政府的支持，他当初在美国早就被干翻，根本站不住脚，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站错队，去干伤害美国感情的蠢事，他自己都已经宣誓入籍，成为了美国公民，这家伙真是人才，先是澳大利亚籍，然后是英国籍，现在是美国籍，钞票在哪里，他就是哪国人。”
　　“他以后不会伤害美国感情，不代表之前没有伤害过，就像他之前在澳大利亚与英国收拾那些政客做的一样，我们不在乎未来默多克是不是个纯粹美国人，但他之前一定不是，就像你说的，他是澳大利亚人，他是英国人。”汤米说道。
　　吉姆拿起果汁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随后把头仰靠在椅背上，轻轻抚摸着自己有些臃肿肥大的肚皮：“我已经想到，你当初为什么决定要找默多克的麻烦，把他赶出美国。”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汤米·霍克热爱美利坚这个国家。”汤米理直气壮地说道。
　　“没错，就是因为美利坚这片土地容不下两个如此热爱它的人，只能赶走其中一个。”吉姆听到汤米的答案，大声笑了起来。
　　汤米听到吉姆的话，也笑了起来。
　　吉姆偶尔闲暇之余，会思考汤米为什么找找默多克麻烦这个问题，为此他还了解了一些默多克的资料，随着了解越多，他就越觉得这个问题有趣，因为他感觉答案就是自己说的那句话，美国不能有两个默多克，或者说，不能有两个汤米。
　　他第一次看到默多克的相关资料时，甚至怀疑汤米是不是默多克的私生子，因为两个人身上的相同点绝对比汤米和他老爹科林的相同点还要多。
　　比如最基本的，两人都喜欢娶同款女人当妻子，默多克的第二任妻子，也是现任妻子安妮·托芙，白色皮肤，金色长发，海蓝双眸，完美五官，天真性格，之前就是个快乐的不知名小记者，大多数时候，她撰写的新闻报道都没办法发表，因为其中总带有她身为年轻女孩特有的天真却无效的评论。
　　直到有一天，报社主编忽然发现，她好像突然开窍，明白如何当个真正的文字记者，上交的稿件文字报道犀利，干练，评论一针见血，屡屡为报社拿下澳大利亚多个新闻奖项，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彼时已经成为澳大利亚传媒帝国之王，时年三十六岁，刚刚与前妻离婚的默多克，牵着十九岁女记者的手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报社上下这才明白，两人已经悄悄交往了一段时间，在这段交往的时间内，安妮每写完一篇报道，都会在约会时交给默多克帮忙指正，默多克则默默的绞尽脑汁，在尽量不改变女友对新闻看法的前提下，帮她修改那些在主编眼中一文不值的文字，把它变成真正的新闻头条，这其中最厉害的一点是，修改不能影响文字主体，默多克修改完之后，让安妮觉得并无太大明显变动，后果就是，安妮一直相信那些奖项都是因为她自己的能力获得。
　　再看看面前的汤米，这混蛋几乎是复刻了默多克的操作，找的女友奥蒂利亚，从审美角度而言，特点都和安妮差不多，金发蓝眼白肤的天真姑娘，相信自己努力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奥蒂利亚之前在小城市的检查专员办公室担任助理，和汤米交往之后，投身KeyBank的伟大慈善事业，收获了国内外各种人道主义慈善奖项，她真的觉得自己帮助了无数人，改变了无数人，所以她参加那些颁奖典礼时，和默多克的老婆安妮·托芙一样理所当然。
　　除了娶老婆的口味，两人经商手段也非常雷同，喜欢强调舆论，习惯站在大众一边，汤米杀入计算机业的创业一战，宣称对战Lotus公司，是为了美利坚底层民众带去了免费的OSS软件，推动美利坚的科技平权，这让他赢得了无数美国穷人的支持，称呼他为侠盗汤米，义人汤米。
　　而默多克在英国立足一战，则宣称自家专门报道各种低俗丑闻的《世界新闻报》比英国政客高雅，他们诋毁我的报纸，因为我把他们晒在了阳光下，他们想要的报纸，是普通民众不会去看的报纸，我想要的报纸，是所有人都想看，只有当事人无颜翻阅的报纸，英国有很多底层民众，过着非常悲惨，艰难的生活，买一份报纸，了解那些大人物的隐私，看到他们出丑，让他们能在尘埃中幸灾乐祸，已经是他们生活中仅有的廉价乐趣。
　　默多克的操作，让报纸销量大幅攀升，而且凭借频频在报纸爆料政客丑闻，在英国底层民众中赢得了政界清洁工的绰号。
　　而发迹之后扩大规模时，两人的手段也一模一样，试图入股某个公司时，都会满脸谦卑的表态绝对不谋求控股，不参与日常管理，只享受分红，可是等一旦拿到了股份，马上翻脸无情。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默多克喜欢赌博，无论是爱好还是经商，都带有强烈的赌博色彩，但汤米则习惯在真正进行某项工作之前，先一个人思考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确保自己能想到所有状况的解决方法之后再下场。
　　这是索菲娅之前与吉姆闲聊时，吉姆意识到的，那时吉姆已经开始打理KeyBank的生意，一次聚餐，索菲娅和他聊起当年汤米的Actor与Lotus的官司，索菲娅说早在Lotus寄出律师函之前，汤米已经把自己关在图书馆内钻研各种版权相关的美国法律，通过SSD在全国各个大学的影响力，组建各种女性平权校园组织，筹备一百七十多个的法庭之友准备出庭入禀事宜。
　　吉姆·曼兹每次一个人回想索菲娅当成笑谈和自己说起的那段回忆，都无法让自己做到和索菲娅一样放松，只会觉得后心发凉，汤米那混蛋彼时刚满十八岁，连Lotus两个创始人的面都没见过，律师函都没收到，就已经做好了在法庭上挖坑埋葬Lotus公司的预案。
　　所以包括贾森，甚至本杰明等人在最初，都曾对汤米试图对福克斯做点什么时，都表达了希望汤米慎重考虑的态度，只有吉姆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想过要劝说汤米的念头，这个永远不会百分百信任一个人的家伙，十八岁时就能把针对Lotus的吞噬计划做到完美，吉姆不认为这种理性的疯子没资格对战默多克，默多克三十六岁才统一澳大利亚的报社，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组建了他的传媒帝国。
　　但在吉姆从他自己的判断和推导来分析，按照汤米这个疯狂的混球的步骤，这家伙三十六岁时说不定能成为美利坚民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大多数民众的眼睛，嘴巴和耳朵。
　　他们想要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说出什么，需要汤米同意。
　　汤米抽完了一支香烟，喝干啤酒，把烟蒂碾灭在烟灰缸内起身朝着淋浴间走去：“斯蒂芬身后那些股东参股持有的资产中，有十七家银行，持有默多克集团的短期贷款，我觉得我掀起的风浪，潜在收益足够让他们拒绝帮默多克转为长期贷款，我尽量不让你和本杰明动用KeyBank的其他隐藏人脉，但如果对方真的能像奥蒂利亚一样，和我上床时，精准找到了我的弱点，让我欲仙欲死时……”
　　“我觉得默多克最好祈祷，别在你的床上反抗太剧烈，把调查引到我这里，毕竟我这里可是深水区，不要说游泳健将，专业潜水员一样会溺水而亡，更可怕的是，被触怒的深海怪兽可是会追入浅海，甚至不惜上岸屠杀人类的。”吉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再见，就这样，我不会送你去机场。”
　　汤米打开花洒，冲刷着身体，同时探出头对吉姆问道：“吉姆，你见过我身边的司机兼保镖马丁吗？”
　　“那个黑人，我有印象。”吉姆敷衍地说道。
　　汤米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露出个灿烂甚至讨好的笑脸对吉姆说道：“你那些政客朋友如果有能力不怎么样，但总喜欢出风头，想要在美利坚大城市官场谋取职位的黑人朋友或者对头，介绍给马丁，接下来他会在洛杉矶干这种勾当，我是说可以帮那些黑人游说谋求一些洛杉矶的聘任制职务，比如消防队，警察局之类。”
　　“我能说我不想听吗，亲爱的大鸟哥汤米？你来这里根本就不是想要单纯和我一起享受午后的放松按摩，你他妈又来逼我掏钱，对吗？你最好对我说，No！”吉姆瞪起眼睛，满脸烦躁地问道。
　　汤米惭愧的笑了笑，随后说道：“Yes。”
　　“那他妈不是你的第三关游戏吗？你就不能等第二关游戏通关，领取游戏奖励之后再进行？你就不能可怜可怜那些黑鬼们？你要知道，你每逼我一次，就有一大堆黑鬼需要更低价的转让他们的资源。”吉姆郁闷的骂道。
　　汤米抱歉的笑笑，对吉姆骂自己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不满，毕竟登场要饭，态度还是要有，只能勉强解释道：“但我也在帮助黑人，我用这些钱交给马丁，让他去帮黑人精英们担任城市管理者。”
　　“问题是，非洲黑人会因为洛杉矶有个黑人消防队长而开心吗？”吉姆搓了搓脸，感觉自己的脑袋又要隐隐作痛了。
　　“那不是我考虑的问题，都是黑人，怎么就不能替他的同胞开心呢？做人要博爱，不要计较一时之失。”汤米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因为失去对他们而言，是永久的，就像默多克即将失去的。”


###第280章 牺牲品
　　美国政府行事，向来直接且平等，比如被日本当成白痴耍了一道后，联邦政府的第一反应是要让全体国民相信，对方把所有美国人都当成了白痴戏耍，而不是只有迟钝沉冗的联邦政府官员被当成白痴。
　　所以国内的电视网络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迅速弥漫对亚洲国家敌视的氛围，无论CBS，ABS，NBC，还是默多克的FOX，特纳的CNN，TNT，还是汤米的BT电视网，VOX新闻网，这段时间都配合联邦政府播放各种能让国民对亚洲国家产生负面影响的节目，包括剧集，电影，纪录片甚至歧视性的脱口秀，甚至各个报纸也都出现敌视性的报道和各种歧视讽刺漫画。
　　不是没有头铁的电视大亨拒绝配合，比如老特纳最初就拒绝干这种事，他认为被戏耍的主要原因，是共和党政府的反应堪比树獭，与其他因素无关。
　　在这种需要强调意识宣传的时刻不怕死的挺身而出，包括汤米在内的所有人都只能精神支持他，然后看着老特纳旗下三家电视网络被FCC找出各种问题，对外表示准备对特纳持守的三家电视网络开出总数七百多万的罚金。
　　这让老特纳马上冷静下来，直接取消了之前播放的国内环保纪录片，改为播放珍珠港题材和太平洋战争的二战抗击日本法西斯的纪录片。
　　当然，这种敌视宣传主要集中在中国和日本这两个国家，至于也参与了一部分合作的韩国，则未受太大波及，据汤米了解的消息是，韩国被美国稍稍一恐吓，就乖乖把中日韩三方合作内容如实透露给了美国，并中止了合作，换取美国的政客在镜头前上承认韩国已经取代日本，成为美利坚在亚洲最重要的盟友。
　　韩国干出这种事之后，对汤米而言，最大的乐趣就是能让他坐在电视机前收看大洋彼岸的日本新闻评论节目，在那些节目中，日本人把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语几乎都用在了韩国头上，大意就是日本在努力摆脱美国经济殖民地地位，并为此不懈努力，而韩国则以成为美国殖民地为荣，并不惜为此损害甚至背叛其他同处亚洲的国家，一些激动的路访日本民众甚至咆哮韩国只有未来被美国原子弹砸到领土上上之后，才明白它此刻出卖中日的行为是多么无耻且愚蠢。
　　日本人如此愤怒不是没有原因，美利坚对日本戏耍自己之后给出的回击非常凌厉，知悉中日合作消息后的一周后，时任日本首相宇野宗佑就被爆出丑闻下台，换上了一个名叫海部俊树的新任首相，在他上台后第一时间与美国通话之后，美利坚方面这才开始让各大电视网减少对日本的负面报道。
　　宇野宗佑的丑闻本来不值一提，无非是他和一名艺伎发展婚外情，但分手后却没有按照规矩给艺伎一笔封口费，其实不给封口费倒不是他想要赖账，而是因为这家伙过于清廉，付不起这笔钱，只能一直拖欠。
　　因为叫做中西光子的艺伎作为国宝级花魁，按照规矩封口费是一大笔钱，宇野宗佑完全拿不出来，他能上台主要是靠穷。
　　之前日本政府刚刚爆出大量政府高层收取政治黑钱的丑闻，大量高层被迫引咎辞职，一时之间，日本人民发现找一个身家清白的政客实在太过困难，最终精挑细选筛了多次，才选出没有参与黑金丑闻，账户被查无数次都身家清白，且存款不多的宇野宗佑接替引咎辞职的前首相成为日本第七十五任首相。
　　可以说，日本人选他上台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觉得他没有那么贪。
　　本来他的桃色丑闻在上台之前，就被日本国内早早就被报道过，只是日本民众完全不关心，甚至觉得报纸小题大做，毕竟跟几十名政客收取天文数字的黑钱比起来，一个穷鬼政客和知名艺伎的风流韵事不值一提。
　　之所以能引起轰动，全拜美利坚的《华盛顿邮报》与VOX新闻网所赐，美利坚《华盛顿邮报》东京办公室通过某些渠道得到了采访那名艺伎的机会，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华盛顿邮报》不仅在自家报纸上登出了丑闻女主角中西光子的专访，还顺势介绍给VOX新闻网，让这位名叫中西光子的女艺伎在全世界各个国家的民众面前露了个脸，两个无良媒体以欺骗和引诱等话术，成功从中西光子的口中得到了大量两人交往的细节信息，并且直接选择公之于众，丝毫不顾及对方隐私。
　　最主要的是，无论《华盛顿邮报》还是VOX新闻网，都把封口费这个词替换成了分手费，这对宇野宗佑的打击才是最为致命的，如果是封口费，则表明男方付钱，是为了换取对方作为艺伎，不会公开与自己的这段感情，而且日本艺伎业向来有这种分手奉上封口费的传统，宇野宗佑不付封口费，大多数人听完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身家亿万的大人物，能奉上一大笔钞票，尤其艺伎也是有档次的，越知名的艺伎，收到的费用要越高。
　　可是华盛顿邮报和Vox电视网都把这个词替换成了分手费，故意让观众和读者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宇野宗佑这个男人把日本国宝级艺伎白玩了几个月，玩完之后一毛不拔。
　　这对西方民众而言，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行径，本来美国民众对政客与女性的暧昧情事并不排斥，从二战后罗斯福，艾尔豪威尔，再到肯尼迪，哪个总统没有些花边新闻，但再多的花边新闻，也没有出现过玩完女人一毛不拔的情况，所以宇野宗佑这种恶劣行径，让大量西方国家民众感觉震惊，堂堂一国元首，居然如此无耻，日本人就是选出这么一个无耻混蛋来代表他们的国家形象？
　　随后其他美国知名报刊跟进报道，进而形成舆论倒逼，在日本国内形成风潮，让越来越多的日本民众产生不满，认为宇野宗佑败坏了国家的国际形象，最终宇野只能选择引咎辞职。
　　那名所谓的受害者，女艺伎中西光子，其实看到报道后，不断尝试联系《华盛顿邮报》和VOX新闻网，认为新闻报道的措辞有问题，而且剪辑完全扭曲了她发声的本意，不过这次无论报社还是电视台，都没理会她，也没有再给她发声的机会，毕竟他们只是想给日本上一堂叫听爸爸的话的亲子课。
　　或者说，美国媒体从找到她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一个牺牲品。
　　美国的报纸和电视网怎么会他妈的在乎是不是扭曲了一个日本女人的本意，所以结果就是，戏耍美国的日本首相下台，那个倒霉的艺伎，被日本民众仇视，被艺伎行业集体抵制，认为她让日本在国际上丢脸，甚至一些极端分子放言让她自杀谢罪，连她的子女都登报宣布与她断绝关系。
　　“我在门外就听到了你的笑声，老实说，我都忘了上次自己发出这样畅快的笑声是什么时候。”就在汤米看着会议室电视机上播放的日本新闻节目不时发出笑声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汤米扭回头看过去，随后立即站起身，朝着被索菲娅引进来的几人迎上去，朝最先走进来的高大德裔老者主动欠身伸出手：“施莱佛阁下，真是惊喜，因为宾恩先生没有提及您会从纽约赶过来。”
　　“玛丽娅就快要生产，她之前在纽约陪我和妻子住了一段时间，这次搭乘宾恩先生的私人飞机刚好送她回洛杉矶做之前约好的产前检查，刚好听说，我们的小伙子准备做点什么，我想，我作为股东，偶尔也该来坐下来和年轻人一起聊聊天，免得大脑缺乏运动，早早萎缩。”被汤米尊称为施莱佛阁下的老者笑着说道。
　　萨金特·施莱佛，是汤米背后真正的加州投资者，或者说，是一众投资汤米的加州富翁们公认的代表，没错，虽然施莱佛长住纽约，但他是加州一堆阔佬的话事人，KeyBank，VOX以及很多互联网项目能否获得及时的资金支持，基本都来自于施莱佛的决定，甚至KeyBank能在非洲这个法国后花园做些龌龊小生意，还没有被法国人打上门，也要多亏施莱佛在法国的影响力。
　　现年七十三岁的他是前美利坚驻法国大使，前白宫经济办公室主任，现任法国加州银行董事会成员，现任法国加州银行下属美国西部银行董事会主席，纽约白鞋律师事务所，弗里德，弗兰克，哈里斯，施莱佛和雅各布森律师事务所的终身合伙人，肯尼迪总统的亲姐夫，美国最大的国际文化渗透及间谍组织，美利坚和平队的创始人。
　　正常来说，他本来还应该是肯尼迪兄弟俩去世后的政治遗产继承人，因为他在两党间有足够的影响力，在国际上也拥有知名度，他自己也这样认为，所以才在72年参加副总统竞选，76年筹备竞选总统，奈何肯尼迪家族的女族长，他的岳母大人罗丝·肯尼迪坚持由小儿子，三十七岁就成为美利坚参议院多数党党鞭的爱德华·肯尼迪继承这一切。
　　哪怕当时很多肯尼迪家族在政坛的外围成员都向罗丝夫人表示，因为之前醉酒驾驶导致同车女孩死亡的丑闻，爱德华·肯尼迪几乎已经断送总统之路，施莱佛是肯尼迪家族最好的选择，如果继续坚持由爱德华继承肯尼迪家族庞大的政治遗产，会让很多观望中的政客动摇，转而寻找另外值得信任的人选进行依附。
　　可惜古板的爱尔兰女族长没有听取扈从们的建议，爱德华·肯尼迪也的确如同那些忠臣所预料的，先是失去了参议院党鞭的位置，随后又因为拒绝在72年接受民主党征召参选副总统，彻底失去了民主党内的人心，民主党人转而选择了形象更好的替代者吉米·卡特，1976年，姐夫萨金特·施莱佛和小舅子特德·肯尼迪在76年总统大选党内初选成为对手这场闹剧，与其说施莱佛想要竞选总统，不如说更像是萨金特·施莱佛与为之效力了四十余年的肯尼迪家族彻底划清界限。
　　决裂之后，施莱佛随后凭借之前担任驻法国大使的工作经历和人脉，在法国巴黎国家银行在美国成立法国加州银行时，被聘请为执行总裁，把工作转移到与肯尼迪家族绝不会发生关联的西部，后来又主导了西部银行收购，成为了西部银行董事会主席。
　　如今他的大多数投资生意，都集中在加州。
　　呃，对了，施莱佛的女儿玛丽娅·施莱佛如今在汤米的VOX电视网担任新闻节目主持人，目前在放产假，她的丈夫叫做阿诺德·施瓦辛格。
　　走在施莱佛之后进门的，是斯蒂芬的父亲皮特·宾恩，算是汤米在加州关系最密切的叔父，汤米与皮特·宾恩热络的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亲爱的皮特叔叔，我送给你和夫人的礼物收到了吗？我保证，那是迈阿密能买到的最好的古巴丝巾和雪茄。”
　　对斯蒂芬的父亲，汤米要亲近熟稔的多，这几年汤米很多生意在起步阶段，表面上看是斯蒂芬在忙碌，实则幕后都是这个老人帮自己罗织人脉，寻找投资，萨金特·施莱佛就是皮特·宾恩介绍给汤米的，两人都曾在肯尼迪政府和后来的林登·约翰逊政府工作，一个担任助理卫生部长，一个担任白宫经济办公室主任，并且两人还曾经一起推动创办了特奥会，交情深厚。
　　皮特·宾恩拍拍汤米的后背，笑着说道：“我该怎么回答，诚实答案是，我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担心我被烟草伤身的妻子转送给了其他人，丝巾非常漂亮，她很喜欢，让我一定要谢谢你，但雪茄那件事她也会记住，让你小心点。”
　　走在最后的则是好像面对神父的小男孩一样乖巧的斯蒂芬·宾恩，汤米和他等两个老人落座之后，才一起老老实实坐在会议桌前，施莱佛落座之后看向电视机里的日本新闻，好奇的对汤米问道：“你就看这些发出了笑声？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橄榄球队赢得了胜利。”
　　“不，我开心的是另一条新闻，纽约头号讼棍罗伊·科恩终于去世了，我一想到罗伊·科恩与鲁伯特·默多克这种组合，就毛骨悚然，现在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汤米听到施莱佛的问话，随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调到静音，笑着说道。
　　施莱佛故作意外地说道：“罗伊那个司法界的恐怖分子不是已经死了很久吗，我记得斯蒂芬告诉我，说你曾对他说，早晚要找一群喜欢搞基又染上艾滋的男人和那个0号做游戏。”
　　汤米嘴里的罗伊·科恩，可以说是大名鼎鼎或者是臭名昭著，21岁就子承父业担任检察官，曾经在五十年代和参议员麦卡锡一起在美利坚掀起了恐怖的麦卡锡主义和薰衣草恐慌，麦卡锡失势后，科恩回到纽约担任律师直至去世，因为丧失了政治生命，科恩可以说放弃了律师的斯文伪装，完美扮演了一名丧心病狂的讼棍，在刚回纽约担任律师的那几年之间，为了胜诉不择手段，指使手下调查员盗窃证物，勒索客户，恐吓证人，欺诈，制造伪证，篡改证词，甚至贿赂法官等等手段层出不穷。
　　甚至能干出在纽约市区内驾驶汽车当场逼停对方证人的座驾开口恐吓的勾当。
　　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除了因为他是律师之外，还因为他父亲阿尔伯特·科恩是纽约州最高法庭的法官，这对父子组合几乎是绝配，这也让科恩在纽约的胜诉率几乎接近百分之百，上至纽约参议员众议员，下至纽约黑手党五大家族几乎都是他的客户，而且再加上他还曾担任尼克松和里根两任总统的私人法律顾问，这让他在纽约司法界横行无忌，人称纽约之王。
　　默多克布局美国生意的第一件事，就是高调高薪邀请科恩担任自己在美国的私人法律顾问，而科恩的回报则是帮助默多克与总统里根迅速完成了政商交媾，使得默多克的生意迅速在美利坚展开。
　　所以汤米说起罗伊·科恩与鲁伯特·默多克这对组合让人毛骨悚然，绝对不是开玩笑，多个美国报社被默多克盯上之后的死法，都是先由罗伊·科恩寻找报社集团存在的问题，随后把它挖掘扩大引爆，等老板焦头烂额之时，默多克再扮演乐于助人的好心人闪亮登场，双方联手，把对方吞下去。
　　好在这家伙因为喜欢搞基染上了艾滋，哪怕把市面上所有扛HIV的药物都试了一番，也没能让他继续活下来。
　　“斯蒂芬！你对施莱佛阁下说了什么？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过要找……”汤米听到施莱佛说对方的去世和自己有关，马上愤怒地看了斯蒂芬一眼，随后无奈的朝老人解释道：“与我无关，我不能要求罗伊·科恩那个控制狂必须去搞哪个屁股，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那种兴趣，只能说罗伊·科恩在糟糕的时间，糟糕的场合，遇到了几个身体糟糕的基佬，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施莱佛听到汤米的辩解笑了起来：“当然，孩子，一切是上帝的安排，默多克的私人法律顾问如今换成了美国司法世家出身的弗兰克·昂特迈尔，比起科恩，的确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你如果需要法律支持，我的事务所现在应该不至于吓到不敢接单。”
　　“汤米，不如聊聊你需要什么帮助。”比起施莱佛，皮特·宾恩这个犹太人更为严肃且实际一些，也很少会浪费时间在说笑之上，看到施莱佛和汤米两个德国佬还准备继续聊罗伊·科恩的屁股，主动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笑。
　　汤米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扭头看向门口，透过玻璃能看到佩奇正在外面守着会议室的大门，索菲娅也已经离开去忙碌其他工作，四周无人：
　　“接下来我会在借着这股政府推动掀起的风潮对默多克发起攻击，我为此做了一些准备，我们都清楚，如果我攻击默多克，一定会有收了默多克支票的政客们跳出来帮他发声，无论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有一大堆收了他支票的政客，我做过调查，上至总统，下至市长，非常多非常多，所以如果我不想被那些人骂到狗血淋头，就必须让他们明白，闭嘴保持沉默是明智的选择，为此，我准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诱饵，准备抛出来钓鱼，引诱急着跳出来帮默多克发声赚支票的政客，然后再从跳出来的政客中选出一个，用雷霆手段一击致命，彻底毁了他，让他身败名裂，这样才能让其他准备继续帮腔默多克的政客投鼠忌器，学会闭嘴。”
　　“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聊聊什么样的诱饵更容易让鱼咬钩？”皮特·宾恩听到汤米的话，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开口反问道。
　　其实自己儿子斯蒂芬已经非常优秀，至少比起纽约那些已经沦落到靠家族信托每月领取零花钱还坚持自称名流名媛的那些家伙要超出不少，父亲留给斯蒂芬的六亿资产如今已经增长到九亿，而且投资都集中在计算机和互联网这些新兴产业，皮特·宾恩虽然没有专职经商，但他明白，新兴产业如果一旦爆发，资产升值会非常恐怖，而互联网时代即将到来，自己儿子的投资到时能变成多少钱，已经无法估算，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看自己的儿子非常顺眼。
　　大多数时候，是指没有汤米做对比的时候，一旦有汤米在场，皮特就有种错觉，自己的儿子和汤米比起来，就好像是信用卡积分兑换送的奖品一样随意且简陋。
　　听汤米此刻说的商战战术就知道，这完全不该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美利坚青年考虑的问题，他在尝试开战前先避免默多克的幕后支持者跳出来，他要通过这一招，让那些政客哪怕继续支持默多克，也只能继续在幕后进行，不敢跳到台前。
　　“不，我想要聊的是，咬钩的那条鱼，最好来自民主党。”汤米看向皮特·宾恩：“因为这种时候，不能激怒共和党，把它彻底与默多克捆绑，我们要分化它们，所以只能选一个更容易把控的……”
　　“牺牲品。”
　　听到汤米的话，斯蒂芬的脸色为之一变，但皮特·宾恩与萨金特·施莱佛的眼睛却一瞬间亮了起来。


###第281章 饵
　　“厄尔·拉什？你那个BT电视网精挑细选的黑人？”皮特·宾恩开口问道。
　　他知道汤米的一些人事布局，所以马上就想到了那个如今正在洛杉矶聚拢底层黑人支持的黑人律师。
　　汤米干脆的摇摇头：“No，厄尔是我的好朋友，我才不会在此刻毁掉他的远大前程，我对他有更高的期望。”
　　“So，杰夫·拉文？”皮特又丢出了一个名字，汤米虽然去度了个假，但他的度假并不单纯，他知道汤米正计划什么，既然厄尔·拉什还不到被抛出来的时候，那感觉汤米能抛出来的就只剩下迈阿密那个相信地平说的傻瓜。
　　“答案不怎么难猜，对吧？杰夫不适合做那个位置，自从他在就职典礼拿出实心球之后，每天都被人质疑脑子有问题，而且不断有人要求给他做智商测试，那位子对他而言，痛苦不堪，我觉得应该把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我让大卫给他准备了一个更好的工作，迈阿密警察局志愿者服务队负责人，他要是愿意，天天都能带着一票老兵帮警察去抓非法偷渡的古巴人，不过不是他，他只是顺便借机退休，我需要一个真正的民主党政客，谁忍不住站出来，就搞他，我只是希望两位坚定的民主党人能理解我的苦衷。”汤米这次没有否认，但还是解释了一下，表示他需要一个真正的政客去当牺牲品：
　　“比尔和阿尔他们都说会尽量帮我挑选蠢货，到时看哪个跳出来的最蠢，就选择哪一个，至于杰夫，没有被我列入选择之中，毕竟他如果参选，没人能赢过他，而且他那个位置已经让我卖给了施莱佛阁下的表小舅子大卫·肯尼迪先生的前妻，换取马丁在罗娜的众议员办公室领一份雇员薪水，同时，出资收购马丁那间竞选公司的黑人天才比尔·林奇，则会担任罗娜的幕僚长。”
　　施莱佛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桌面，没有理会两人的交谈，一直把目光放在静音的电视画面上，直到汤米和皮特聊完之后，他才看向汤米，慢慢开口：“看到美国如何教训日本了吗，汤米？这种方法从不落伍。”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的VOX可以说就是为了默多克成立的，阁下，英国的几家VOX记者站成立以来，唯一的工作就是为了他。”汤米看向施莱佛，认真地点点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施莱佛观察着汤米的表情，最终点点头，摊开手对皮特·宾恩笑道：“那我们还坐在这里聊什么，让年轻人去放手一搏吧，皮特，趁我回纽约之前，带我去尝尝你在洛杉矶私人酒庄的珍藏。”
　　得到了两个老人的认可之后，BT电视网和VOX新闻网开始加大对日本负面的节目播放，而且从国家转为宣传日本赤军在国际上做过哪些恐怖活动，把舆论从针对中国和日本，转换为国际共产主义的负面报道，进而宣传共产主义的精神洗脑以及苏联克格勃的无孔不入，好在美国当年为了对抗苏联，拍了很多抹黑共产主义和苏联的伪写实真洗脑纪录片，汤米只需要把那些纪录片翻出来播放就可以。
　　讲完了共产主义对西方民众的洗脑和渗透之后，汤米的VOX新闻网播出了一次访谈节目，主要是让被采访者讲述关于亲眼目睹共产主义对西方国家的无孔不入的经历，节目中，英国牛津大学伍斯特学院政治学终身教授罗伯特·希尔曼表示当年共产主义在英国校园的渗透以及洗脑非常非常严重，他还记得有个叫鲁伯特·默多克的学生，在宿舍的书桌上摆放着斯大林和列宁的半身像，在学校辩论会上抨击英国政治体制的不堪，进而在学院赢得了一个绰号，红魔鲁伯特。
　　节目中，还展示了鲁伯特的宿舍照片，虽然没有看到斯大林的半身像，但那张鲁伯特与舍友合影的照片中，能清晰看到角落书桌上摆放的一尊列宁半身像。
　　CBS，ABC，NBC三大电视网外加特纳的CNN几乎是马上嗅到了血腥味，不约而同安排自家的新闻评论节目基于那段时常不足三分钟的人物采访来发散点评，不乏一些评论家戏谑表示，如果默多克是共产主义者，那么美国该再来一轮麦卡锡主义大清洗了。
　　当然，默多克的反应也非常快，VOX电视网的负责人莫里斯·舍恩菲尔德在节目播出的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汤米，说新闻集团公关部门的人打给他，希望默多克从英国回来之后，能坐下一起聊聊。
　　汤米笑着说道：“默多克集团因为这几年的大规模杠杆收购行为，积累了七十亿美元的金融债务，其中一大部分是没有转为长期的短期债务，我们等这么久是伪了等他三分之一的短期债务即将到期，几大电视网一拥而上坐下开饭，不是为了和他坐下聊聊。”
　　“你希望我找个什么理由羞辱他们？”舍恩菲尔德是汤米的天使投资人本杰明·罗森出面帮VOX聘请来的总裁，德裔犹太人，之前创办了美利坚独立电视新闻协会，通过协会来向美利坚所有独立电视台提供汇总的新闻报道，搭建起VOX的沃尔夫·塔克之所以能毫无怨言的让位，除了汤米允诺让他去担任财经新闻网的负责人之外，这个犹太佬的人脉与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汤米坏笑着说道：“随便找个理由吧，比如我不能看到澳大利亚乡下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澳大利亚乡下人，我的下面就不舒服，总觉得有种要被传染上梅毒的可能。”
　　挂掉电话，汤米拨通苏珊的号码：“之前让你安排的混血黑妞提告，第一轮是不是该因为证据不足败诉了？”
　　“是的。”苏珊说道：“输的很彻底，为了保证输掉，很多证人和证物，在迪莉亚的建议下都没有放出来。”
　　汤米满意地说道：“很好，让那个黑妞演技最好在线，因为接下来是她这辈子的高光时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个美国黑人明星被澳大利人的电影公司高管强暴过，却只能无奈败诉，后续迪莉亚以及你陪她的上诉，都将全程被追踪报道。”
　　随后的几天，VOX电视网播放了VOX英国分公司制作的纪录片《十三个月之后》，纪录片走访拍摄了1986年英国沃平罢工失败，最终失业的六千名印刷工会成员中的典型代表，还原了1986年他们的悲惨遭遇。
　　纪录片的大致内容就是，默多克希望在伦敦沃平建造一处新的印刷工厂，为旗下《太阳报》《世界新闻报》引入更为先进的计算机制版印刷技术，提升印刷效率，可是一旦新的工厂完工，之前的传统印刷工人就会被大规模裁员，大致需要裁撤六千人左右，所以在新工厂建造完工之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走漏风声，避免印刷工会提前知道后找麻烦，阻拦新工厂的建造。
　　所以默多克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主动联络印刷工会，表示公司准备创办一份名为《伦敦邮报》的新报纸，市场前景非常好，为此还要在沃平建造一处新的印刷工厂，建成之后能增加非常多的印刷工作岗位。
　　英国印刷工会可能因为百多年来的战绩过于彪炳，也可能工会领袖被默多克提前收买，总之，它没意识到有资本家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欺骗自己，所以信以为真，结果直到新工厂完工投入生产，工人们也没有得到进去工作的机会，只得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那就是根本没有默多克许诺的新报纸《伦敦邮报》，你们被骗了。
　　沃平印刷工厂完工第二天，《太阳报》就把总部搬了过去，第三天默多克就宣布大规模裁员，印刷工会随即开始罢工示威，可是他们不明白，时代变了，如今已经是电脑时代，工人们以为他们罢工，报纸就无法准时发售的天真想法彻底落空，早在工厂建造的同时，默多克就已经培训了一批没有加入印刷工会的新人，教那些员工如何使用电脑排版印刷。
　　而且，当罢工的工人绝望的试图用人墙阻挡分发报纸的货车驶出工厂时，默多克在英国的政治盟友撒切尔夫人调动了大半个伦敦的警察和军队驱赶罢工的工人，甚至发生了流血事件，而这一切，在英国几乎没有什么见报的机会，因为发声渠道几乎都已经被默多克把持，最终，印刷工会只能屈辱的宣布，坚持了十三个月的罢工彻底失败，六千个印刷工人最终接受了被裁员的残酷命运。
　　如果说之前各大电视网和报纸在评论默多克在大学时期信仰共产主义时，还是用戏谑的口吻，那么这个由VOX电视网不计成本在英国走访拍摄的记录片播出之后，新闻评论马上都变得严肃起来，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严肃到让人忍不住思考的问题，默多克这个澳大利亚人既然可能欺骗英国工会，那为什么不可能欺骗美国工会？
　　更可怕的是，纪录片用真实的数据告诉观众，英国沃平罢工长达十三个月的时间内，英国各个报纸关于罢工的报道几乎屈指可数，BBC新闻也很可能在得到某些大人物的授意下，尽量减少了相关报道，而且罢工现场的视频资料更是少得可怜，这显然是默多克的能量，他控制了英国媒体，能让英国媒体学会何时闭嘴，那么，如果让这个澳大利亚人在美国发展壮大，他会不会让美国的媒体也学会闭嘴？
　　VOX新闻网一连串的报道让哪怕反应迟钝的人都察觉到，汤米在找默多克的麻烦，可是就在大家都觉得汤米会丢出更猛的料时，突然画风一转，BT电视网开始播出好莱坞黑人女演员特里西娅·奥尼尔提告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高管对她XQ，最终因证据不足而败诉的新闻。
　　老实说，哪怕是黑人观众，听到这个女演员的名字都有些茫然，当然，汤米能理解大家的茫然，毕竟这个女星没有什么代表作，只是凭借模特身材和百老汇歌舞剧锻炼出的浮夸表情，一直在各个电视剧集和电影中担任戏份不多的气氛组演员。
　　但这已经是苏珊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毕竟这个女人是真的被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人伤害过，而且愿意看在苏珊许诺她一份和BT电视网自制剧集长约的机会，才肯站出来曝光那段往事。
　　看到汤米突然从咬着新闻集团不放变成了攻击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CNN的老特纳都忍不住特意打来电话询问，想要问一问汤米是不是嗑药嗨大了，才干出这种蠢事。
　　因为二十世纪福克斯虽然是默多克的产业，但比起新闻集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哪怕汤米让那个女人咬的再重，甚至最终证明遭受了伤害，结果无非是那个福克斯的高管被辞退，个人承担后果，不会伤到默多克和新闻集团，他希望汤米赶快清醒过来，专注攻击默多克，他愿意让CNN二十四小时转播汤米为默多克拍摄的纪录片。
　　汤米没有理会特纳的诚恳建议，而且随着这件不值一提的骚扰案曝光，女性律师迪莉亚·凯斯宣布无偿为特里西亚·奥尼尔提供法律援助，美利坚知名女性律师希拉里·克林顿也呼吁女性勇敢站出来，曝光这种行为。
　　一个，两个，三个，随着电视网络的推波助澜，苏珊手下那些女艺人们也恰到好处的开始打破沉默，勇敢在镜头前讲述曾经为了换取在好莱坞工作的机会而遭遇的痛苦经历，不过她们没有去指责其他好莱坞公司，只是单纯公开曾经遭遇福克斯电影公司高管的骚扰或者暗示的经历，扩大这件败诉案的影响力。
　　就在老特纳一直觉得汤米把一把好牌打成了大便，成功让美利坚民众从对默多克的关注转移到好莱坞的八卦新闻，帮默多克主动解决麻烦时，汤米又一次出招了，这一次，他的两个电视网络面向已经接收了一大堆共产主义负面宣传的国内外观众，播出了针对默多克和福克斯电影公司的一些视频资料，内容来自中国电视台和中国的报纸新闻。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默多克之前曾出访中国，且受到了高规格接待，出访期间，默多克向中国电视台无偿捐赠数百部福克斯电影公司的经典电影版权，按照现在美国电视台想要购买经典电影播放授权的价格来计算，这批经典电影的授权总价值高达上亿美元。
　　节目主持人在镜头前开口点评：“美国人想要收看《星球大战：帝国反击战》这部经典电影，需要付费给默多克，但远在万里之外，把美国视为仇敌的中国人却可以免费享受他的慷慨，默多克先生当然可以支持共产主义，那是他的自由，问题是，他不能把美国的东西无偿赠送给我们的敌人，至少他在捐赠之前，应该询问导演，演员等等工作人员，他们是不是愿意看到自己的作品被送去那些地方，这里不是澳大利亚，这里不是英国，这里是美利坚，默多克先生。”
　　而一直找机会痛打默多克的老特纳在拿到这个猛料后，干脆自己坐到了CNN的镜头前担任评论员，满脸都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笑容：
　　“叫做鲁伯特·默多克的澳大利亚人绝对是共产主义者，他把美国的经典电影无偿送给了中国，全世界都知道美国如今与中国势同水火，局面严重到说不定随时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默多克现在做的，就好像在开战前，把玛丽莲·梦露的艺术照免费送给对方的军人们欣赏，鼓舞他们的士气！”
　　“而且他送出那些电影时，给那些电影从业者额外付钱了吗？没有！所以这个澳大利亚混蛋的电影公司制作流程就是，操我们美国的漂亮女演员，用她们的漂亮脸蛋拍卖座电影赚美国人的钱，最后再把作品免费送给共产主义国家，向那些国家的人炫耀，他是如何羞辱我们的女演员，赚我们的钞票的！去你妈的，红魔鲁伯特！你他妈是觉得美利坚是你的老家澳大利亚，你可以无法无天？滚回苏联，你这个该死的克格勃间谍！”
　　看着电视上CNN新闻评论中老特纳粗俗的话语，汤米舒爽的调整了一下坐姿：“饵下完，该等鱼上钩了。”


###第282章 自己枪杀自己
　　洛杉矶马歇尔乡村俱乐部，汤米认真地挑选着高尔夫球杆。
　　旁边和汤米穿着相同的球服，正叉腰扶额远眺前方起伏果岭的阿尔·戈尔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知道克林顿那家伙做州长时，只会去白人专属高尔夫球俱乐部的丑闻是怎么曝光的吗？”
　　“无所谓，他早就已经解决了不是吗？他现在可受那些黑人欢迎呢，谁他妈在乎他之前是不是绝对不会与黑人出现在同一片高尔夫球场。”汤米选了一支球杆在手里挥动了两下，嘴里说道。
　　阿尔·戈尔看向汤米，笑了起来：“因为他付小费太吝啬，那家伙总是以为靠那张丑脸就能让女人爽上天。”
　　“据我了解，的确有很多黑妞幻想和他来一发，说起来也很有意思，这家伙虽然拒绝和黑人一起打球，但却不排斥和黑人一起上床，这家伙是虚伪的白人主义者，真正的白人该和我一样自律，经得起诱惑。”汤米直起身看了一眼远方说道。
　　“重点是付小费和吝啬，汤米。”戈尔说道。
　　“谢谢你不那么隐患的提醒我，我付给你的小费有些少，所以你希望我能用什么补偿你，这根合金球杆怎么样？”汤米咧嘴笑了起来，朝阿尔·戈尔晃了晃手里那根高尔夫球杆说道。
　　这是他挑选的支持者，他可以信任的SSD校友兄弟，今年四十一岁，年富力强，其实戈尔并不缺支持，这家伙可是世袭国会参议员，田纳西州的戈尔家族哪怕不如肯尼迪或者布什，罗斯福那些世袭政客家族显赫，但也是国会老牌豪强，绝非无名之辈。
　　祖父艾伦·戈尔，田纳西州坎伯兰大学毕业，SSD校友，毕业成为一名执业律师，美西战争时，加入田纳西志愿军团担任步兵上尉前往古巴战场，战争结束后在田纳西州的法庭担任法官，后来竞选成为国会众议员，只是刚刚担任参议员不久就因为肺病去世。
　　父亲阿尔伯特·戈尔，如今也被称为老戈尔，毕业于田纳西州立大学，SSD校友，前美国国会参议员，范德比尔特大学客座教授，西方石油公司董事会董事，副总裁。
　　说到老戈尔，就需要重点提及戈尔家族的外姓族长，虽然老戈尔早早失去父亲的庇护，但他幸运的有一位叫做科德尔·赫尔的教父，也被美国政客们公认为戈尔家族外姓族长。
　　科德尔·赫尔是老戈尔父亲艾伦·戈尔的大学校友，SSD同期兄弟，美西战争时期一起报名参军上战场，打完仗回来，一个当法官，一个当律师，堪称田纳西州司法界绝代双骄，完美互补。
　　后来更是双双进入国会，可惜艾伦·戈尔去世太早，去世前拜托好兄弟科德尔·赫尔照顾自己的子嗣。
　　为了更好照顾死去好友的家人，赫尔四十五岁才结婚，而且终身没有再生儿育女，把老戈尔当成自己儿子去培养。
　　赫尔是美国历史上在任时间最长的国务卿，罗斯福总统多次在公开场合赞美他为自己最强大的盟友，这倒是真的，在赫尔的巅峰时期，他强大到如果不点头，南方的民主党就不会把选票投给来自纽约的罗斯福，强大到美国犹太人集资，罗斯福总统夫妻出面，试图救大概九百多名在德国随时被抓进集中营屠杀的犹太人来美国的计划被赫尔一个人就能粗暴否决。
　　1939年，九百多名德国犹太人倾家荡产买船票登上一艘德国远洋客轮，跑来大西洋美国附近的海域，美国犹太人则集资准备请罗斯福夫妇站台，收了站台费的罗斯福夫妻只需要出个海登上那艘客轮，这样客轮就能顺理成章变更航线驶入美国，哪怕短暂停泊，也能让那些犹太人下船抵达美国，既有钱收，又能帮自己夫妇身上叠加一些慈善，人道主义救援的金身，总统夫妇觉得何乐而不为。
　　可惜不巧的是，这件事被纯种盎克鲁撒克逊白人，3K党铁杆党徒，国务卿赫尔知道了，他直接找到总统夫妇，表示犹太人付的站台费总统可以收下，但客轮不能登，而且客轮不能驶入美国，罗斯福的妻子怒斥赫尔冷血，讽刺庆幸赫尔不是美利坚总统，然后准备和丈夫坚持登船时，赫尔冷冷开口，罗斯福敢走出去，1940年的总统是谁他不知道，但他能肯定那时的总统名字一定不叫作富兰克林·罗斯福。
　　最终罗斯福拒绝了客轮入境，九百多个买了高价票的犹太富翁在大西洋漂了不知道多久，距离自由伟大的美利坚只有一步之遥时，就因为赫尔的一句话，被原路带回了德国，然后成功赶上了德国对犹太人的大屠杀，直接送去集中营生产日用品。
　　美国的犹太人代表发现总统收钱却不履行承诺，登门质问，总统夫人告知对方是赫尔阻止了救援，于是美国犹太人向美国国务院歧视且间接参与屠杀犹太人的行为发起了申诉，获悉美国犹太人敢找自己麻烦，赫尔的反应也很迅速，那就是给全世界的美国领事馆发出政令，禁止向犹太人发放签证，同时之前本来考虑接收两万多名欧洲犹太儿童来美国的提议，也直接变成了冷冰冰的绝无可能，美国南方同时爆发了大量犹太人被欺凌事件。
　　这一连串操作，让犹太人在赫尔从1939年到1945年因病辞职这几年前，在美国养成了闭嘴的好习惯，再也没有敢说政府歧视犹太人的话。
　　更让犹太人震惊的是，他们调查后发现，赫尔的妻子，居然是一位漂亮的奥地利裔犹太寡妇，而娶犹太老婆和送犹太人去死这两件事，在赫尔这里并不矛盾。
　　传言当时有犹太人不能接受这个真相，找记者假装采访，询问已经因病退休的赫尔，为什么对犹太人缺乏好感却又娶了一位犹太妻子。而赫尔的答复据说也非常美利坚，我只是不想生孩子分走我对好友子女的感情，不是没有性交欲望。
　　赫尔退休当年，明明美国联邦所有官员甚至西方高层，都知道赫尔是个3K党徒，SSD白人主义者，却纷纷向诺贝尔委员会推荐他，最终委员会决定授予他诺贝尔和平奖，表彰他为西半球和平所作的努力。
　　对SSD这个兄弟会很多已经去世或者健在的兄弟心中，科德尔·赫尔是无所不能的上帝一般的存在，能冷漠目送犹太人被带去屠杀，能当面告诉黑人要实施种族隔离，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白人种族主义者，但所有人还要违心的为他奉上所有赞誉，表示他的屠杀，和种族歧视完全配得上诺贝尔和平奖。
　　在他之前，在他之后，SSD都再也找不出这么具有影响力的兄弟。
　　这位戈尔家族的外姓族长，把老阿尔伯特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管教，把对方调教成了第二个自己，理性，残忍，白人至上，履历也如同复制粘贴，大学加入民主党，拿下政治与法学双学位，担任律师起家，成为国会众议员，二战期间以议员身份参军，奔赴前线战场观察和参与战斗，完成国会议员报告，在德国盟军占领期担任军政府检察官，退伍后继续当选众议员，怎么看都是一颗耀眼的政坛新星。
　　按照赫尔的设想，教子老戈尔应该在五十年代中期具备竞选总统的实力，但很遗憾，因为赫尔后期肺结核发作，常常入院治疗，无法继续对老戈尔言传身教，而老戈尔则做错了一道题，他以为自己参加过二战，见过战场，所以了解战争，在1951年一次针对五角大楼的国会听证会中，老戈尔认为美军将领解释朝鲜战争美军战况不佳的话语只是借口，认为这是美军试图要挟国会拨款的态度，朝鲜和中国志愿军怎么可能抵挡住美军的攻势，实在不行就用核武器制造一条辐射带，切断对方的后路，让朝鲜和志愿军的补给和援兵无法越过辐射带，把朝鲜版图一分为二，彻底包围那些被截断后路的士兵。
　　这番发言被美军认为是战争狂的呓语发言，连答复都懒得多说，只说老戈尔没去过朝鲜战场，不了解战场情况和对手的抵抗意志，同时把老戈尔划入美军最讨厌的国会智障黑名单，这让老戈尔失去五角大楼的欢心，也断送了总统之路，民主党不会挑选一个被五角大楼厌恶的人选，因为那简直就是直接帮共和党方面送上助攻。
　　不过虽然丧失了竞选总统的机会，但老戈尔仍然在国会参议员的位置上前前后后坐了近二十年，一直稳固自家在田纳西州的影响力，一直撑到了儿子阿尔·戈尔长大成人，符合条件来接手自己的政治遗产。
　　阿尔·戈尔这位汤米不予余力支持的世袭参议员第三代同样有一位教父，那就是西方石油公司的持有者，美利坚传奇商人阿曼德·汉默，汉默之前就是老戈尔的金主，一直对老戈尔提供强大的资金支持，甚至70年落败告别参议院后，还让老戈尔加入自己公司担任董事会董事和副总裁，当然，回报就是西方石油公司大部分污染严重的煤炭和化肥工厂，都被老戈尔安排在田纳西州，甚至煤炭公司完全就归老戈尔负责，从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哪怕洗煤厂和化肥厂污水染黑了再多田纳西州的水源，西方石油公司在田纳西州都没被环保部门找麻烦，当地居民试图自费找环保公司测污染，没等去开始测试，测试员就能被各种违反州法律的罪名逐出田纳西州，彻底闭嘴，这就是老戈尔在田纳西州的影响力，再加上他是田纳西州国会参议员，他不开口在国会代表田纳西州提污染问题，国会几乎也不了解田纳西的污染情况。
　　正是这种长期密切的友谊，也让汉默对老戈尔给出承诺，他可以支持教子小戈尔未来竞选总统。
　　而且除了汉默，戈尔家族与洛克菲勒家族也关系紧密，洛克菲勒家族的石油加工产业有一部分也位于田纳西州，戈尔读哈佛大学和范德比尔特大学时，一直享受洛克菲勒家族的奖学金支持。
　　可以说，就算没有汤米的支持，戈尔真要是参加大选，也不缺资金方面的问题，他缺少的是舆论宣传支持，这一点是非常大的短板。
　　因为科德尔·赫尔和他老父亲戈尔的过往黑料太多，现在的美利坚环境已经无法接受那些二战时期政客的行为与言论，真要是大选，用屁股想也知道共和党对手能把自家过往那些黑料全都拿出来在电视台免费普及给美国民众。
　　现在这种犹太人占领华尔街和好莱坞的局势，就老族长赫尔当年逼死犹太人的事一旦再被抖出来公之于众，戈尔觉得自己差不多和父亲当年一样，基本就告别总统之路了，余生只剩下继续把持田纳西州，把崛起的希望放在儿子身上。
　　而同为SSD兄弟的汤米联络他时，并没有炫耀财力，而是坦诚的和同样关注计算机发展的他聊起了筹备的计算机网络和电视网络计划，描述了一下即将来临的互联网时代，这让阿尔·戈尔看到了亮光，他之前一直关注计算机网络，就是出于对舆论宣传的渴求，他总觉得这东西早晚会和电视一样普及，甚至会超过电视，如果能抢占互联网阵地，就算只是与传统的媒体报刊和电视网络平分秋色，他的希望也能大大增加。
　　更何况，提出这个设想的汤米·霍克，和他一样来自SSD兄弟会。
　　所以，阿尔·戈尔一直帮汤米在国会内推动一些法案的出台，哪怕汤米看起来支持克林顿更多，也从不在意，只是认真和汤米提了个请求。
　　那就是他希望汤米这个会内兄弟，能担任他刚好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前不久出生的儿子阿尔伯特三世的教父。
　　此刻听到汤米的调侃，阿尔·戈尔先是示意球童帮忙摆好球，自己试着挥了一杆，等击飞之后才对汤米笑笑说道：“当然，看到那球杆我已经迫不及待。”
　　随后把球童打发去远处，等四周附近除了佩奇再没有其他人，戈尔才双手杵着球杆看向汤米：“你不太可能单纯喊我来打一场高尔夫。”
　　“现在的情况有些微妙，我抛出了鱼饵，的确有些傻瓜们跳出来说我的电视台搞该死的麦卡锡宣传，但都是些小角色，现在知名政客都这么胆怯了吗？怎么就不能勇敢一些！”汤米语气有些烦躁的骂道。
　　戈尔转动着球杆：“有没有可能因为他们不是傻瓜，才能成为知名人物。”
　　“我需要一个民主党知名度高的人物跳出来，被我狠狠在他脸上来一拳，但这个人迟迟没有出现。”汤米看向戈尔。
　　戈尔微微点头：“所以呢，你想自己选一个？”
　　“我们的纽约市长，民主党老好人艾德·柯屈，他已经干了三个任期，第三个任期即将结束，民调很低，而且……”汤米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没等他说完，戈尔就已经果断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开口：
　　“不，他是我的好友，你知道他在之前我党内提名时在纽约帮我宣传有多卖力吗？你不仅不能选择他，还应该支持他继续连任，汤米！”
　　汤米似乎猜到戈尔会有些激烈，但没有退步：“那家伙是个披着民主党外衣的共和党人，他在共和党的朋友比民主党要多得多，而且他就是靠着默多克的舆论支持在十年前坐上了纽约市长的位置，他跳出来义正词严的抨击我的所作所为非常合理，然后我再把他搞到身败名裂给其他共和党人一个下马威也合情合理。”
　　“他准备继续竞选连任，他不会惹任何麻烦，他是聪明人，就算你希望，他也不可能现在跳出来指责你。”戈尔说道。
　　汤米呼出一口气，耸耸肩：“所以我希望你这位他不多的党内好友，去劝他勇敢站出来。”
　　“他不同意呢？”戈尔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汤米朝不远处的佩奇招招手，佩奇走过来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汤米，汤米则直接拍在阿尔·戈尔的怀里：“他是个基佬，而且是你最讨厌的，被其他男人搞的那种。”
　　“这他妈不可能！”阿尔·戈尔没有急着去拆档案袋，而是瞪起眼睛看着汤米，压低声音：“虽然他没有结婚，但我……我和他，还有一些男士，大家有一次在纽约俱乐部和很多女孩娱乐，他……”
　　“欺骗，他喜欢当0，你猜纽约民众会怎么看待它？”汤米收回目光，继续摆放高尔夫球，随后一杆挥出。
　　戈尔则没有了打球的心情，对汤米追问道：“你怎么查到这一切的，汤米？我是说的确有人因为他一直未婚质疑过他，但没有证据，你怎么做到的？”
　　“我该怎么说，你觉得我穿越到未来，从2022年他那个跟随他多年的侄子在他死后出版的畅销书得知了这个隐瞒了数十年的真相更值得相信，还是我手下有个基佬刚好巧合的和纽约市长大人共享过一根球杆值得相信？”汤米扭头轻描淡写的看向戈尔说道：“我不会对你说谎，戈尔，他的确是个你讨厌的基佬。”
　　戈尔拍打着手里的档案袋，眼睛盯着汤米：“如果是真的，把这一切爆出来，他不止无法寻求连任，说不定还要搬出纽约，余生都要躲避纽约基佬们的愤怒追杀。”
　　“如果他同意跳出来帮默多克攻击我，他就只是无法寻求连任，但还能继续住在纽约。”汤米也回望着戈尔，慢慢开口说道。
　　“你准备怎么让他身败名裂，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他的负面消息？”戈尔继续问道。
　　汤米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望向远处的果岭：“谁会知道一个人所有的黑料，当然是他自己，我又是个心软的人，喜欢给人选择，这次也一样，他可以选择自己提供一份足够爆炸但还能保有尊严的黑料，把黑料通过你交给我的电视台和泰德的报纸上放出来，或者选择更便捷的方法，我直接把你手里那份资料在电视网络播出来。”
　　“你要让他自己跳出来攻击你，攻击完成后，再亲手把打开保险的枪递到你手里，他只能选择体面或狼狈的死法。”戈尔感觉眉心都不受控制的跳了跳，随后果断开口：
　　“我要飞去纽约。”
　　“档案袋里有飞往纽约的机票，我就知道你在洛杉矶呆不满三个小时。”汤米朝戈尔笑笑，随后指向远处正慢慢走来的一群人影：“所以我为了避免无聊和浪费场地费，还让迪莉亚，苏珊带着被福克斯骚扰的姑娘们来这里放松。”
　　戈尔看向汤米：“你是个残忍的混蛋，汤米·霍克。”
　　汤米扛着球杆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和戈尔家族的老族长，SSD的灰衣教父科尔德·赫尔先生比起来还差得远，But，我正努力追赶他，回头见①。”
　　注释：
　　①笔者语：本章被删减了一些内容，内容主要是为什么艾德·柯屈是个基佬是他最大的黑料，甚至需要搬离纽约，因为在他任期内纽约HIV泛滥，他为了尽可能避免更大范围泛滥，在第三个任期强硬的关闭了纽约很多同志专属的酒吧，俱乐部，灵修所等等场所，被纽约大批同志去示威怒斥他歧视同志、独裁者等等。


###第283章 SHP
　　“你总能想到一些如何让女人更为你着迷的小伎俩。”趁着本次活动的主持人在电视台摄像机的录制下，正向二十几个女性介绍远处运动场上撒欢的许多狗狗时，迪莉亚慢慢靠近仿佛与眼前一切与他毫无关联，宛如局外人的汤米，目视前方，面带得体的微笑，轻声说道。
　　早在这混球在斯坦福读大学时，她就认识他，但过去这么久，她仍然觉得汤米在她面前的形象是朦胧的，哪怕此刻近在咫尺，都无法真正看清楚这个金发青年。
　　汤米之前主动打给苏珊，询问有多少被伤害后愿意站出来的女性，然后认真的记下了人数，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再告诉苏珊，准备和其他人联名发起一个基金会。
　　再然后就是让苏珊和她带姑娘们来马歇尔乡村俱乐部放松一下，他已经让奥蒂利亚以基金会的名义联系过最好的心理医生，制定了一套能治愈受害者女性惊恐与焦虑的辅助疗法。
　　听到迪莉亚在耳边的话，汤米眼睛望着远处那些被训犬师指引，热情黏人的朝在场女士们小心翼翼凑上去的狗狗说道：“我妈妈曾说过，上帝行走世间，非是为子民欢呼，而是为救赎而来。”
　　迪莉亚听完汤米的话，沉默片刻，随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妈妈一定后悔教过你这些，她希望用这些话语感化你成为一个善良的羔羊，而不是用这些妈妈说过的话去煽动他人的神棍。”
　　马歇尔乡村俱乐部今天这场活动的主持人此刻蹲下身，一手抚摸着一头灰白色的猎犬，一手握着话筒对狗狗们的亲昵示好又惊又喜的女人们介绍道：“各位女士，我隆重介绍一下，面前这些狗狗，全部都是来自澳大利亚赛狗比赛的运动员，不，是退役运动员，请放心的伸手和它们打个招呼，别担心，它们每一条都被训犬师认真教导过，温驯聪明且乖巧。”
　　“我从苏珊·柯蒂斯女士的介绍中了解过各位女士非常不幸的遭遇，对此我深表同情，并且我更敬佩各位能把过往惨痛经历当众讲出来的勇气。”
　　“不过请放心，今天我们不是请各位女士回忆难堪悲惨的往事，而是美国斯坦福大学，南加州大学等高校的顶级心理学专家受SheHerdPower基金会邀请，专门为各位女士准备了一种名为人宠双向救赎疗法的辅助疗法，今天是一次治疗体验，目的是希望能帮助各位女士尽快走出阴霾。”
　　“各位此刻正抚摸的每一条狗狗，都来自澳大利亚，是澳大利亚动物保护协会，美利坚动物保护协会加州分会，以及SheHerdPower基金会历经千辛万苦，冲破重重阻力才拯救而来，各位也许不清楚，我为何用拯救这个词，对此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事实上，此刻在场的每一条狗狗，都是格力猎犬，它是一种速度非常快的狗狗，在澳大利亚，它们被人们培育用来举办各种比赛，比如猎兔或者赛跑，它们每一条都曾为之前的主人夺下过无数奖金和奖牌，主人也会对它视若珍宝，为它们准备名贵狗粮，各种保养药物，专属兽医甚至牙医，直到它在比赛中受伤，在澳大利亚，如果狗狗受伤无法再为主人带来荣誉，它甚至活不到观众退席，可能刚下场回后台，就被主人拎起木棒打碎脑袋，结束生命。”
　　听到主持人最后那句话，在场的女人们忍不住在撤回抚摸狗狗的手掌同时惊呼出声，她们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去观察此刻自己身边的那些狗狗，唯恐自己稍稍有些用力的抚摸，或者脸色过于凶狠，就会让它们受到惊吓。
　　“也许有女士会说，狗狗受伤也可以治疗，没错，但在澳大利亚人看来，花大价钱治好它的伤，也无法让它恢复之前的巅峰水准，那为何不再买一条新猎犬呢？反正只是赚钱的工具，用完即弃更符合那些人的利益，正常的格力猎犬寿命长达14年，但面前这些狗狗，年纪最大的三岁，最小的只有一岁九个月，因为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它们的寿命只有八岁左右，大概相当于人类在四十岁时死去，它们比同类寿命少六年的原因就是这么残酷，因为它们比同类更优秀。”
　　“拯救这些狗狗并不容易，SheHerdPower基金会支付给那些澳大利亚的屠夫们比一条新赛犬更高的价格，才能请他们放下屠刀，把狗狗交给志愿者，再安排兽医治疗它们的伤，然后运来美国，聘请训犬师教导它们如何正常与人类交流，它们非常聪明，每一条如今都能听懂最少三十个单词，但我们救它们时，它们只听得懂Go这个单词。”
　　“我想到这里，各位女士应该也大概了解这个辅助疗法，没错，你可以认领一条狗狗，照顾曾被伤害的它，或者反过来，让它治愈曾痛苦的你。”
　　“SheHerdPower基金会承诺，狗狗的所有生活费用，包括狗粮，定期兽医体检甚至咬胶的费用，都由基金会负责支付，各位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只需要挑选一条狗狗，让它陪着你，然后你们一起度过一段温暖且不孤独的心理治疗之路。”
　　“最后，请允许我隆重向各位介绍为拯救这些狗狗，为各位提供法律援助的SheHerdPower基金会，简称SHP，它是由开路者经纪公司首席执行官苏珊·柯蒂斯女士，斯坦福大学政治学教授康多莉扎·赖斯女士，知名法学专家，女性社会活动家奥蒂利亚·法瑞尔女士，华盛顿知名新闻摄影师蒂珀·戈尔女士等人发起成立的一个关注女性的公益慈善基金会组织，致力于推动社会消弭性别歧视与暴力，鼓励且帮助受伤女性走出阴影，帮她们收获生命应有的尊严与公平。”
　　“本次各位参与的人宠双向辅助疗法所有资金，则由斯坦福大学知名校友汤米·霍克先生，加州知名投资人斯蒂芬·宾恩先生，特纳电视网络创始人特德·特纳先生，华纳影业总裁史蒂夫·罗斯先生向SHP基金会捐赠。”
　　镜头前，女人们蹲下身拥抱着那些狗狗，在阳光下笑容灿烂。
　　迪莉亚则笑着对汤米说道：“不敢相信特纳那种人居然会捐款给澳大利亚受伤的狗狗，你怎么说服他的？据我了解，他更愿意拿钱出来救助美国野牛。”
　　“我没有说服他，我只是告诉他，澳大利亚有十几份热门赛狗报纸归默多克所有，而且默多克自己也喜欢赌赛狗，他曾经养过十七条格力猎犬，真遗憾，我们一条都没救下来，但也不算一无所获，动物保护志愿者偷拍下了默多克拥有的其中一条受伤猎犬被注射死亡的画面，虽然不是默多克亲自动手，但……谁他妈在乎执行者是谁，那狗是他的就足够了。”汤米笑着说道。
　　迪莉亚听完理解地点点头：“所以特纳就同意拿钱出来，没错，听到默多克他就无法冷静下来。”
　　“不止拿钱出来，特纳先生还准备在他的电视网首播，播出安排是这样的，先播放十分钟斯大林杀人，再播放十分钟默多克杀狗。”汤米回想起老特纳听完自己的话，兴奋到随时能心脏病发作的表情，嘴里说道：
　　“最后播放十分钟我们美国人是如何千辛万苦，好像登陆奥马哈海滩一样拯救澳大利亚水深火热的狗狗，女人和宠物，在心理学中，都是容易让男性产生强烈征服欲和同情心的生物，现在，默多克在美利坚把这两个群体都伤害了。”
　　趁着那些女士与狗狗们玩耍，培养感情时，苏珊也走到汤米身边，眼神有些担忧地观察着汤米：“你还好吗？”
　　“当然，你怎么会认为我情况有些糟糕的？”汤米笑着反问道。
　　苏珊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望向远处明媚阳光下的景色：“我思考了很久，想到了一个问题，汤米。”
　　“苏西对你的治疗看起来没什么用，苏珊，你的政治学教授没有教过你，别老做一些不符合你所处高度的无效战略思考。”汤米有些无语的回应道。
　　他不喜欢被人关心处境的感觉，尤其是不如自己的人关心自己，他能理解苏珊的关心绝对是真心，但这种关心在他这里，属于无效情绪，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又发觉了什么重大纰漏，想要提醒自己。
　　“就算你真的成功，三大电视网和特纳，史蒂夫·罗斯会比你更有接收福克斯资产的资格，你如果与他们争夺胜利果实，就是他们眼中的第二个默多克，他们会针对你，如果退让，你布置了这么久，得不偿失，你不会甘心。”苏珊没有理会汤米的无语表情，认真开口说道：“我在政治学中只学过第一件事，站立的角度越高，人会变得越贪婪，你要一直这样撕咬下去吗？”
　　汤米翻了个白眼，取出钱包从里面数出几张钞票递给苏珊：“你是我身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掏出钱包付钱的女人，苏珊，别推辞，拿着，去找苏西加几个疗程。”
　　“我又自作多情了，对吧？”苏珊看到汤米的举动，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担忧，笑着接过钞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她不在意汤米是否厌恶自己的态度，她更想看到现在这一幕，那就是自己的年轻小教父永远比她多看一步，她思考良久想到的问题，他早已经胸有成竹。
　　“就没有人能值得你信任，帮你分担一些……你的工作？”迪莉亚看到汤米递给苏珊钞票，调侃对方的善意，忍不住开口对汤米问道。
　　这个混蛋身边工作的越聪明，越努力的人，就会越能发现汤米其实是个对朋友严重缺乏信任的混蛋，比如贾森，苏珊以及她迪莉亚。
　　往往他们想要告诉汤米，他可以信任他们，他们可以帮他分担，无论他准备做什么这些话时，这混蛋都当作耳旁风，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只需要你照他的安排去做就好，至于发现可能存在的问题，告诉他如何预防，他就会像递给苏珊钞票让她去治疗脑子一样来告诉他们，那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反而索菲娅，奥蒂利亚以及马丁那些人，他们眼中的汤米形象则截然不同，在他们眼中，汤米·霍克绝对是美利坚最愿意相信他人的人，而且乐于助人，很多时候他们思考问题有欠缺，汤米则会主动开口，好像最好的朋友一样提醒他们，并且不会嘲讽，只会鼓励他们。
　　看看索菲娅和奥蒂利亚那两个女人就知道，汤米的洗脑有多可怕，一个帮汤米辛辛苦苦打理着钱袋，另一个则努力帮汤米缝补光鲜的外套。
　　“不是没有，是你们还不配。”汤米低头点了一支香烟，随后吐出一口，看向迪莉亚：
　　“想想看，最基本的问题，你们是女人，和那些受害者打交道那么久，却连成立基金会把这些受害者集中起帮助她们走出人生阴霾的主意，都需要我一个你们眼中绝对大男子沙文主义的混蛋来设计，为什么还觉得自己能分担我的工作？”


###第284章 请捐自己的钞票
　　美利坚的民众们被激怒了，他们不关心默多克是不是苏联间谍，是不是崇拜斯大林，甚至是不是喜欢屠杀澳大利亚的狗或者英国的工人，但他们非常在乎一件事。
　　那就是汤米·霍克告诉他们的，他们需要花钱买票才能收看的好莱坞电影，他们需要花钱去录像店租赁的好莱坞电影，他们需要付费订阅收费频道才能收看的好莱坞电影，那个遥远东方的大国却不需要花一分钱，就能免费在电视台播放给民众欣赏。
　　该死的默多克把《星球大战》系列在内的无数经典电影当成他的礼物送给了对方，可TM的美国人现在哪怕去最便宜的二手电影院回味《星球大战》电影，也还需要付一美元！
　　美利坚人民就是如此务实，你如果让美国人占了便宜，你绝对是个好人，但你赚着美国人的钱，操着美国的电影明星，然后再把美国人需要付费购买的电影打包免费送给美国的敌人，这绝对是强制共产，默多克简直就TM是澳大利亚来的斯大林！
　　《默多克：苏联克格勃有史以来对美利坚最成功的渗透！》《抵制福克斯电影！每看一部福克斯电影，苏联就会多制造一颗用来侵略美利坚的子弹！》《福克斯受害女星艳照：福克斯是我的噩梦》《澳大利亚野蛮人抢走了好莱坞，把它送给了中国！》……
　　美国各种专注丑闻和八卦的小开型日报这次总算明白了默多克《太阳报》赚钱的理由，他们学着《太阳报》的风格，给新闻取个耸人听闻的标题，贴上几张露点的女星照片，在女星的胸部粘一张默多克的头像，报纸销量就节节高升。
　　随着关注者越来越多，默多克家族的各种爆料也愈来愈多，一些记者甚至拿到了默多克那个爱沙尼亚岳父在苏联海军服役时期的照片。
　　默多克在美国的豪宅，在美国的公司总部一时之间充斥着各种示威者与各家媒体扛着镜头的记者，他们二十四小时守在外面，希望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澳大利亚人的猛料，可是默多克始终没有出现过，反倒拍到了默多克年轻的妻子安娜带着孩子们和保镖，佣人神色凝重的登上商务车，前往机场乘坐私人飞机飞去了英国。
　　然后大家才意识到，原来第一时间拿到美国国籍后就对外宣称以后定居美国的默多克，一直住在英国伦敦，只是把老婆孩子送来享受生活。
　　哪怕口碑在美利坚不断恶化，默多克都没有出面回应，他一直留在英国伦敦当然不是他八风不动，恰恰相反，他现在分身无术，现在的局面是他必须坐镇英国伦敦确保他投入成本高达1.88亿英镑的天空电视网络启动顺利，这是他四十年来最重要的一次商战，如果获胜，天空卫星电视网络启动顺利，那么他的频道观众将不再只是澳大利亚，不再只是英国，而是整个欧洲。
　　到那时，任何一个欧洲家庭，只要家里有一台电视机和一个接收器，就能收看默多克集团提供的精彩节目，包括精彩的好莱坞电影，刺激的欧洲体育节目，各种及时新闻，而且不需要付订阅费，一切都是免费的。
　　只要天空电视网络迅速在欧洲普及，那么到时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欧洲传媒之王，所有需要舆论宣传获取选票来上位的欧洲政客，都将跪倒在他的面前，就像之前的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一样。
　　默多克人在伦敦，但也并非不了解美国的报纸和新闻上登出的那些消息，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岳父的照片，那几张照片绝对是之前被他爆出丑闻收拾掉的那些英国工党政客提供的，因为那几张照片几年前就被BBC拿出来抨击过他。
　　而且向美国人提供弹药，在自己身后捅刀子，避免正面交锋，这绝对是英国佬的风格。
　　当然，BBC提供黑料给美国人，并非乐于助人，而是为了对抗默多克，默多克成立天空电视网络的主要目的，就是与BBC抢夺欧洲的卫星电视市场，双方之间早就充斥着火药味，厮杀也已经持续了将近两年，英国卫星广播公司前后有三名高管被默多克的《太阳报》《世界新闻报》用丑闻攻讦最终辞职，而作为回报，BBC则毁掉了默多克想要在英国拿到卫星广播许可证的美梦，逼得他只能租用费用更高的国外商业卫星。
　　默多克此刻在伦敦无暇分身，就是正忙着游说英国上下两院的绅士们，因为BBC联合英国几个小型卫星电视网络起草了英国卫星电视技术的新型政策法案，政策简直就是为了默多克量身定做，一句话就可以概括，那就是谁在英国搞卫星电视网络都可以，默多克集团不行。
　　厮杀近两年的默多克与BBC，此刻已经刺刀见红，双方都通过不同发言人或者新闻透露自己对卫星电视网络的势在必得，默多克集团为天空电视网络准备的高达1.88亿英镑启动资金，其中有四千万英镑准备用来游说两院否决这套法案，而BBC的四大股东则表示，目前筹集了4.2亿英镑，只等法案通过，就把枪口对准天空。
　　虽然默多克无暇顾及美利坚发生的一切，但他还是抽空打给了里根和布什两任总统，希望他们能让那些傻乎乎的美国蠢货闭嘴，顺便解释一下，自己那可怜的岳父根本不是苏联海军军官，只是爱沙尼亚海员，被迫在苏联海军舰队干了一段时间的杂活，而且还因为偷偷收看芬兰电视台的西德电视剧，差点被以西德间谍的名义枪毙。
　　不过还没等总统开口，默多克另一位美利坚政界大人物好友就已经自发站出来指责美国人这种乱扣帽子的行为。
　　纽约市长，民主党人艾德·柯屈。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默多克的好友，他当年能当选纽约市长，就是因为默多克旗下那几份大型畅销报纸，对他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宣传，所以他开口支持默多克，没有人觉得奇怪。
　　他在接受纽约一家报纸的专访时谈到了最近很多媒体对默多克的指责：“我想说，麦卡锡主义才过去多久？就因为默多克读书时在宿舍桌上摆放了斯大林的半身像，就因为他送了一批电影给中国？我们就要指责他是间谍？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是不是要调查为什么英国能买到斯大林的半身像，到底谁卖给了他？如果有人说，没错，就该调查！那么恭喜各位，我们又回到了五十年代麦卡锡主义的美国，在那个时期，我们就是这么做的，我们甚至不能出版Mao的理论书籍，我们甚至不能保持沉默，甚至你如果不肯大声喊出反对共产主义，就可能会被判入狱！那是个可怕的年代，相信我，没人会喜欢麦卡锡主义。”
　　“有人告诉我，对我说，艾德，默多克是个混蛋，他赚美国人的电影票钱，却把电影免费送给中国播出，要知道，国内还有很多穷光蛋看不起《星球大战》呢！我赞同这个问题，的确，我必须承认美利坚国内有人因为暂时的处境艰难而无法走进电影院开心地看一部电影，也有很多人认为我们不该在意美国之外的世界，而是该真正关注这个国家的内部问题，其他国家看什么电影关美国什么事？我理解大家的愤怒，但我必须要说，世界日趋紧密，美国不该保守脱离世界，而是拥抱加入，默多克赠送电影，是为了把美国的道德，法治，文化和伟大的美国梦传递给整个世界，让整个世界都看美国电影，都吃美国美食，都梳美国发型，都亲眼目睹美利坚的伟大。”
　　“回到刚才的问题，如果摆放了斯大林的半身像就是间谍，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把罗斯福总统从墓地里挖出来再吊死一次，他可不仅有斯大林的照片，他还和斯大林合影来着，而且坐在中心的C位，看起来斯大林像是听他的吩咐行事，我们该说些什么，说罗斯福总统是苏联的幕后之主？”
　　“所以，擦亮双眼，那些上蹿下跳试图重现麦卡锡的小丑，更有可能是苏联间谍。”
　　……
　　汤米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上身靠仰在椅背上，手里拿着SSD校友泰德手下最好的主笔撰写的驳斥艾德·柯屈的文章，看完之后拿起手机拨通泰德的号码：
　　“你付给这位汤玛斯先生的薪水到底有多低，才能让他拿出这种玩意来敷衍你？”
　　“我觉得这文章非常不错，而且那家伙可获得过国家级评论奖。”泰德在电话那边解释道。
　　汤米把传真稿件丢在桌面上，不满地说道：“所以，整篇就简单质疑一下艾德·柯屈是因为默多克支持才当选纽约市长，再提及一下他和房产商的龌龊交易？苏西赚她男人贾森的钱都没这位汤玛斯先生赚你的钱容易。”
　　“你希望大家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什么，直说吧，大不了我换个不需要自己想法的主笔重新起草。”泰德叹口气说道。
　　自己就不该去找个有知名度和个人风格的主笔来写这玩意，就该找个懂操作打字机的金发靓妞跑去在汤米身边听他胡诌，听完之后一字不差的刊发，那样这混球绝对会满意。
　　汤米笑了一下：“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想说，艾德·柯屈的讲话虽然简短，但是非常高级，他从麦卡锡主义谈起，再讲到默多克传播美国文化的意义，最后又引申到美利坚最伟大的罗斯福总统，你如果用这种垃圾去驳斥他，就真的像他口中的麦卡锡议员那个垃圾一样，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发生，驳斥者的言论也要高级，切记，一切以美利坚的名义。”
　　“你最好打开电话录音记一下，如何措辞高级的攻击纽约市长。”
　　“艾德·柯屈市长描述了默多克把美国电影免费送给中国的重大意义，理由是让世界感受美利坚文化的强大，感受美国所有的美好，但我不知道是忽视还是故意，总之，柯屈市长忘记提及我们伟大美利坚的建国之本，自由与平等。”
　　“他提及了道德，法治，文化或者美国梦，但自由呢？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自由而来，美利坚如此重要的美德居然被遗忘，这让我感到震惊，于是我稍稍做了一些了解工作，我发现艾德·柯屈市长遗忘自由并非故意，而是他根本就没在意过自由，至少担任纽约市长这十年间，他没在意过。”
　　“他总是强调少数服从多数，这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错，所以他能打着HIV的旗号强制关闭很多娱乐场所，因为多数民众支持，他能把HIV携带者强制送去医疗中心，因为多数民众支持，他能驱除纽约的流浪汉，因为多数民众支持，但是，这是TM的自由吗？No！这是虚假的体制化自由，这种虚假自由最重要的表现，就是强势群体剥夺弱势群体的权利！以自由和平等的名义！”
　　“他不断制造强势群体与弱势群体的对立，永远站在强势群体，也就是多数民众那一方，以民主的名义牟取名誉与私立，纽约民众以为市长大人为了他们的安危才关闭那些场所，拜托，你们为何不看看被强制关门倒闭的店铺最终卖给了哪一家房产商？我听说布鲁克林黑人社区有好几个酒吧都没有被强制关闭，为什么？因为没有房产商对那里感兴趣。”
　　“美利坚的人民不缺乏开放与包容的心态，但这要基于平等与自由，没人反对默多克免费传播美国文化，我们只是质疑他在传播时的不平等，损害了美利坚弱势群体的利益，何为平等，平等就是，他愿意免费赠送给中国一大批福克斯电影的同时，福克斯的美国电影也该永久免费在美国电影院和电视台放映，不然就不要玷污了平等这个单词。”
　　“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我想还站出来指责默多克的人，那绝对是自由人类的公敌。”
　　“问题是，默多克先生他没有这么做，艾德·柯屈先生也没有这么做，他藐视平等与自由，关闭那些娱乐场所，却没有考虑弱势群体的诉求，强制把对方送去医疗中心，却不会替他们付账单，驱逐纽约的流浪汉，却不允许他们带走自己的毛毯与纸箱，他和默多克唯一一次表现出平等与自由，是竞选纽约市长那段蜜月期的合作，他们的交易是平等的，艾德·柯屈成为纽约市长，代价是默多克集团在纽约得到自由扩张。”
　　“哦，还有一次，柯屈市长与房产商的交易也是平等的，他廉价获得那家纽约房产商的股票，然后让房产商廉价买下那些被HIV污名化的土地。”
　　“最后，请允许我提醒默多克先生，以及急着替他这位澳大利亚人解释的艾德·柯屈市长，下次向世界展示善意，不要以个人名义捐美国人民的电影票钱，请TM的捐你们自己的钞票！”


###第285章 言出必行，美好品德
　　艾德·柯屈，民主党内的老好人，连任三届的纽约市长，短短一周，收获了比之前几十年加在一起还要多的恶毒问候，而且按照汤米提出的体制化自由思路，纽约市民发现了真相，那就是他们身处的纽约，根本没有自由。
　　在纽约，除了基佬不能去娱乐场所之外，纽约橄榄球球队巨人队赢得超级碗冠军时也不能在市区进行胜利大游行，市长艾德·柯屈否决了球队申请在纽约进行传统胜利游行的请求，没有理由，就是干脆的行使了纽约市民赋予他的行政权力。
　　现在，记者们挖出了他拒绝批准胜利游行的原因，因为当时市长大人有些神经衰弱，不希望纽约市整晚都被一堆酒鬼球迷吵到噪音超标。
　　报纸上爆出他持有房产公司的股票这件丑闻，也被记者们继续深挖，发现他持有的股票并非只有房产公司，还包括持有默多克旗下的纽约有线电视公司TLTV，和一家CTS停车收费公司的股票，并牵扯出一桩三年前的贪腐旧案。
　　1986年，纽约皇后区区长，自由党人唐纳德·梅内斯自杀，官方给出的理由是因为贪腐被曝光面临指控起诉，精神崩溃最终自杀，现在，大家发现市长先生持有的几家公司，与死者完全一样，而且唐纳德是否自杀也开始被质疑。
　　因为区长大人在家里拥有手枪，高剂量安眠药，毒榀等足够自杀的道具时，选择了最离奇的死法，他用家里那把大号厨刀反手捅进了自己的心脏，他的妻子在现场没有阻拦，没有报警，第一反应是冲上去把那把刀拔了出来，加速丈夫的死亡，而妻子向警方解释拔刀的理由是希望帮丈夫止血，警方从刀上发现了陌生人的指纹，但因为妻子为了救丈夫而进行的鲁莽拔刀行为，让警方无法捕捉更细致的指纹线索，当然，妻子坚称当时没有第三人在场。
　　而且当年随着唐纳德自杀，调查也迅速结束，最终警方对外宣布唐纳德接受了停车收费公司的贿赂高达三万六千块，事情曝光后精神压力过大而选择自杀，并且警方追回了这笔贿赂金，全案终结，随后唐纳德的妻子和女儿则继承其他遗产，悄悄搬离了纽约。
　　当时还有无数纽约市民惋惜，一区之长为了三万六千块就羞愤自杀？贪污的这点钱还没区长年薪多。
　　但现在，人们发现，承包了纽约市所有停车收费业务的CTS停车收费公司，向唐纳德贿赂的金额的确是货真价实三万六千块，不过不是总额，而是一年一次，已经持续了最少十年，而唐纳德连任皇后区区长已经十五年。
　　甚至受贿者也不是只有唐纳德一个人，纽约市长艾德·柯屈被爆出也能收到一笔三万六千块的费用，如果从CTS收费公司从1979年拿下纽约停车收费业务开始算起，十年间，艾德·柯屈从一家公司收取的贿赂就高达三十六万块。
　　这彻底激起了纽约市民的愤怒，一家公司三十六万，鬼知道有多少市政工程承包公司行贿，十家，五十家？
　　艾德·柯屈的反应一如既往的老好人，他温和的承受了所有质疑，对外公开表示，第一，鉴于纽约市民对他的质疑，他放弃谋求连任，第二，他愿意接受调查，如果法庭裁决他有罪，他愿意承担后果。
　　在所有政客眼中，这代表他已经默认了大家对他的质疑，主动终结政治生命，要知道，这个老人可是纽约市长，美利坚最大城市的主人，现在，就因为这个好人帮默多克说了几句话，就被无数记者好像饥渴的壮汉一样冲上来扒个一干二净，等待送上法庭！
　　刚刚收到默多克来电，准备安排幕僚找机会表态的前总统里根，现总统布什马上冷静下来，意识到之前自己思考存在一个误区，那就是收默多克的好处，不代表要帮默多克辩护，沉默也不影响收钱，他们不敢解决大多数民众，但绝对可以收拾不送钱的默多克。
　　没有人愿意被无数记者盯上，大家也无法悄无声息杀掉所有试图爆料的记者，最好的态度就是明哲保身，暂时离默多克远点儿。
　　“阿尔，你的好朋友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我是说他自己干掉自己的手段，我只是希望他牺牲政治生命，没打算让他身陷囹圄。”汤米看着这段时间纽约针对艾德·柯屈的各种爆料新闻，打给了阿尔·戈尔问道。
　　他让艾德·柯屈跳出来帮默多克辩护，再用艾德·柯屈自己提供的丑闻攻击他，让他失去政治生命，教教其他准备帮默多克开口发声的政客什么叫做闭嘴，可是这位艾德·柯屈先生的手段也太夸张了，停车收费公司，唐纳德区长自杀这些料都是他自己提供的，继续发展下去，对方失去的不止是政治生命，搞不好要在监狱度过余生。
　　除了这个基佬市长口味太重，把进监狱服刑当成去夜总会享受之外，汤米想不到艾德·柯屈要自己进监狱的其他理由。
　　“当然，的确有些夸张，不过那是我要求的，我总得向这家伙收点儿利息，让他明白，骗我这么久是要付出代价的。”阿尔·戈尔在电话那边微笑着说道：“艾德只收过三万六千块，这是真的，他之所以故意把事情闹大，是因为我知道，纽约所有区长都拿了停车收费公司的好处，而且远远不止三万六千块，共和党身份的几名区长会进监狱，不过，民主党身份的区长们，想要继续坐稳位置，则可以商榷，要看他们是不是愿意让他们辖区的选民支持某个人。”
　　“你玩得开心就好，我只是想确认艾德·柯屈最好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我是个善良的人，从没有想过把市长先生送去监狱开Party。”汤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后看向自己的天使投资人本杰明·罗森。
　　本杰明手里转动着一枚魔方，等汤米挂断电话，才停下动作，把魔方放回到桌面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困惑：“我刚刚收到澳大利亚的消息，日本财团们撤出了澳大利亚短期货币市场，他们去了中国，默多克的新闻集团之前在澳大利亚短期货币市场的信贷额高达两亿英镑，贷款方主要是日本财团，他们提供期限为三十天，七天或者一天的临时筹借资金，曾是默多克最强大的助理，默多克一个电话，无需担保就能马上拿到两亿英镑，澳大利亚短期货币市场本来是默多克在资本市场闪转腾挪的重要场地，可是现在，他最重要的资金来源不复存在。”
　　“你想说什么？”汤米拿起对方放下的魔方，闭上眼睛扭动着，大概二十几秒钟之后，他停下动作，本来颜色错乱的魔方已经被完美复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加州的几家银行吃下了日本人留下的一堆短期债务，大概有一亿四千万，英镑。”本杰明叹了口气。
　　对面的青年是他的斯坦福校友，SSD兄弟，他看好且下注投资的对象，这些年汤米当然表现得无可挑剔，投资回报也越来越丰厚，可是本杰明却从最初得欣喜变成了有些毛骨悚然。
　　其他人不清楚汤米想什么，但他和吉姆却是完全了解的，汤米向默多克发难，选的时间点就好像这个混蛋是科幻电影中的未来来客，预判了一切。
　　他成立VOX新闻网络，成立财经电视网络，再通过他本杰明·罗森在华尔街工作半生的人脉，帮汤米在多家华尔街投资银行拿到了投资和贷款，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汤米的电视网络，默多克能在华尔街拿到100%的贷款，但因为汤米让他在华尔街提前运作，默多克无法再得到100%的支持，默多克是犹太人没错，但他是澳大利亚犹太人，而自己是美国犹太人，在华尔街高盛工作了半辈子。
　　然后，在美国政府试图在国内又一轮诋毁共产主义时，汤米跳出来借着抨击共产主义的理由，反而诋毁了默多克，让对方此刻在美国声名狼藉，帮他发声的美国政客也身败名裂，导致无人再敢贸然替这个澳大利亚人开口。
　　日本撤离西方资本市场，开始涌入东方。
　　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些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件也许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对默多克而言，这是汤米筹备数年的凶残一击，这场危机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
　　默多克纵横商海几十年，最厌恶的一件事就是通过发行股票来解决公司扩张所需的资金，他不愿意放弃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同时也是因为他用这一手掠夺了太多公司，所以不希望有一天被他人把这一招用在自己身上，所以，默多克家族一直持有新闻集团45%的股权，一切扩张的资金都来源于借贷。
　　现在，资金链断了，汤米这些年一直让加州财团名下银行吃下的关于默多克新闻集团的长短期贷款加在一起已经高达4.7亿美元，比起默多克新闻集团两百亿的市值也许不值一提，但问题是，随着日本资金撤离澳大利亚短期货币市场，这意味着默多克在澳大利亚资本市场已经借不到新钱，在英国和欧洲也更加不可能，因为之前能借的都借过了，而且随着日本资金抽离，所有西方国家的资本都会因为这种大型资本波动状况而选择暂时收缩观望，不可能再轻松放款。
　　或者说，就算新的贷款下来，默多克可能会舍得把贷款用来偿还美国新闻集团的到期债务吗？
　　不可能，因为天空电视网络启动在即，之前租赁卫星，购买执照，打通关节，筹备欧洲卫星电视各种协会就已经耗费了默多克无数资金，堪称他经商以来最大的一笔投资，大大小小的银行排队把钱借给默多克去烧，就是借钱给他的所有人都明白，如果天空电视网络成功，欧洲所有电视观众都会是默多克的信徒，为了不被那些看好他的债主砍死，默多克也必须撑到天空电视网络真正开播，不然退一步就等于前功尽弃，英国卫星广播公司马上会堵死他的登基之路，自己上位加冕，所以他不可能停止烧钱。
　　而汤米如今上门追讨到期债务，后果是为了引起连锁反应，默多克除了汤米通过十几家加州银行持有的近五亿美元短期债务，还有另外一百多家银行分别持有的近四十亿美元债务，大部分都是短期债务，这是默多克因为贪婪犯下的大错，他本来希望等短期债务利率下降时再把这些短期债务转为长期债务，占占银行的便宜。
　　但现在，随着日本资金撤离，资本转为保守，所有贷款利率一定急剧提高，而且转为长期债务的过程恐怕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轻松，简单来说就是，债主现在更希望借钱的人及时还钱保证本金在手，不再贪图那点儿利息。
　　如果默多克选择发行新股或者出售股票筹措资金还债，四十亿债务需要发行的新股数量和出售的股票比例都将是天文数字，大到足够让默多克家族失去对新闻集团的控股权，默多克绝对不可能接受这个选项，这个帝国必须是他的，他不会退位。
　　如果默多克选择启动债务重组谈判，意味着他需要找到足够强力，借给他贷款最多，同时资金雄厚的债权人出面组建一个委员会，完成新闻集团所有子公司资产评估报告对外公开，准备重组新闻集团，最主要是说服一百多家债主，允许新闻集团债务延期，目前来看，花旗银行是唯一选择，而且花旗银行肯定也会替默多克出面推动债务重组，毕竟它借给了默多克十一亿，是最大的债主。
　　但这一条也不可能实现，因为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同意，汤米持有的四亿绝对不会同意延期，除非替默多克出头的花旗银行愿意以足够高的价格吃下汤米持有的债务，让汤米满意离场，但花旗银行再有钱也不会满足汤米的胃口，因为口子一开，喂饱了汤米，其他债主马上就会蜂拥而上，更加不可能选择债务延期。
　　只剩下最后两条路，一，默多克宣布无法偿还到期债务，新闻集团破产清算，二，默多克出售部分旗下优质资产筹措资金度过本次难关。
　　这些想法是本杰明·罗森此时随着事态发展逐渐清晰看到的，但问题是，他作为在华尔街工作半生的资本家，到现在才看清楚，而对面的汤米·霍克，从几年前就开始围绕这两个结局来展开布置。
　　要知道，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点是，日本财团的资本东移，几年前日本人可还在嚣张的宣布买下整个西半球呢，最敏锐的金融专家都不会相信日本资金能抽离的如此干脆，从美国，从澳大利亚，从荷兰，从英国抽离，一股脑涌入中国。
　　就算几周之前都没人敢如此判断，因为美国刚刚教训了日本人，帮他们换上了一个更听话的首相！
　　可是现在日本给出了答案，显然，首相更听话不代表日本资金也愿意听美国人的话。
　　澳大利亚是默多克的基本盘，他不可能出售故乡的资产，因为澳大利亚除了报纸，还有很多优质矿产也被他持有，英国的资产更加不可能，那份基业是默多克驾驭英国政客的工具，失去了那些他就无法继续在欧洲扩张，更何况用天空电视网络统治欧洲的野心还在烧灼着他。
　　只有美国资产是他最好的选择，福克斯电视网络和福克斯电影公司的影视资产，《华盛顿邮报》和《纽约邮报》的报社资产，随便出售哪一组，都足够能让他度过这关。
　　因为默多克新闻集团还没有在美国形成真正的一手遮天，还无法像他在澳大利亚和英国那样，彻底用传媒来掌控政治人物的命运，对默多克而言，他可以舍弃掉这部分，像毒蛇一样退回安全的洞穴，慢慢寻找下一次登陆美利坚的机会。
　　澳大利亚和英国，就是他的洞穴。
　　问题是虽然无论默多克出售福克斯和邮报哪一组，都足够让他度过这次的难关，可无论出售哪一组，汤米·霍克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他名下有电视网络，斯蒂芬名下有电影公司，这让他们能从容的加入瓜分福克斯的盛宴，同时SSD的泰德拥有《华盛顿星报》，如果默多克选择出售两大知名报纸，泰德能加入收购报纸的谈判，无论默多克卖哪部分资产，他都要准备接盘。
　　几年前，这个小子对自己说他要吞下福克斯时，本杰明把它当成一个骄傲的年轻人开的小玩笑。
　　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汤米·霍克这个小子，把不可能的玩笑变成了现实。
　　“默多克一定非常讨厌我，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粗鲁的给了他重重一拳，他一定觉得我这个乡下来的野蛮小子是个混蛋。”汤米把扭好的魔方放回去，拿起香烟点了一支继续说道：
　　“但他比我更不堪，他来自澳大利亚的乡下。”
　　“我觉得他讨厌你的后果是，就算要变卖资产也不会卖给你，那些美国大亨现在和你同仇敌忾，到时会第一时间甩掉……Oh My God……”本杰明本来想要随口提醒汤米一句，虽然他觉得汤米应该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可是等他说出一半时，突然停顿，灰蓝的眼眸紧紧锁住汤米·霍克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你让沃尔夫·塔克和奥蒂利亚，吉姆他们做的一切，等于是给默多克提供了绳索，让他自己在慌乱中拿起，套在他自己的脖颈上，然后再自己去扳下绞索的开关，你不是守在绞架前等着搜索尸体口袋银币的人，你是等着吃腐肉的秃鹫。”
　　汤米点点头：“前面几年的布局，要归功于时代向前发展，你最后说的，才是我的原创，没错，秃鹫，吃腐肉也能让我变得强壮。”
　　“言出必行，美好品德。”本杰明·罗森甚至生出了挫败感，随着这个青年逐渐成熟，他能给对方的建议也越来越少，老家伙的人生经验似乎在汤米面前没那么重要。
　　他缓慢地站起身：“我去和斯蒂芬聊聊，看看要不要讨论一下，选个好日子敲响默多克的门讨债，以后我还是少来你的办公室坐坐，因为你这里让我感觉自己老的太快。”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本杰明，没有你，我做不到今天这一步，而且你说的非常正确，我喜欢言出必行。”汤米也顺势起身，拍着对方宽厚的背，陪对方一起朝外面走去。
　　本杰明走出几步，忽然侧过脸看向汤米：“言出必行，你当年在总会说起的，我还记得，那最好是个玩笑。”
　　“我不会放弃这项美好品德。”汤米朝他笑了起来：“你会见证。”
　　本杰明叹了口气，震惊中回过神来，继续朝前走去：“上帝，最好不要让我见证那一天的到来，你是个疯子，汤米。”


###第286章 该有人帮我们体面了
　　太平洋淡蓝色的海水倒映着白云，从汤米历时四年才总算完工的比佛利山豪宅望过去，整个太平洋就像是一大块光彩夺目的蓝宝石。
　　“我看到时尚杂志上，把你这套豪宅评为整个洛杉矶大都会占地第二大的私人房产。”斯蒂芬坐在露台上，吹着温柔的海风，开口说道：“感觉不错，我只有一个问题，汤米。”
　　汤米坐在咖啡桌前翻开着斯蒂芬带来的一些资料，此时心不在焉地说道：“什么？”
　　“一百二十七个房间，你确定你和奥蒂利亚不会在自己家里迷路？你后院大的都可以去举办超级碗了。”斯蒂芬朝远处张望了一下：“我感觉坐在这里看你家的正门，需要一副望远镜。”
　　斯蒂芬曾经觉得自己在花钱这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直到他看到汤米这栋豪宅，或者说这栋城堡完工后的样子，他才觉得自己之前比汤米更出色的花钱享受生活这一特点，已经被汤米超越，这混蛋帮他自己搞出了一座城堡。
　　这处占地六英亩的住宅从1984年开始施工，最少时每天都有一百三十个工人忙碌，直到前不久才竣工，整个建筑用掉了将近一千吨钢材，木材和岩石不计其数，住宅整体造型分为三栋主体建筑，用廊桥连接，从高空望下去，三栋造型别致的房屋与廊桥巧妙组成了一头展翅的雄鹰，而且还是白头鹰。
　　霍克这个姓氏本就是鹰的意思，所以汤米这家伙给自己的豪宅命名为鹰巢。
　　这处鹰巢拥有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房间，囊括家庭图书馆，家庭电影院，家庭健身房，家庭保龄球馆，滑冰场，网球馆，私人发型工作室，私人厨房，私人医疗室，园艺室，带湿度系统的物资储藏室等等，这么说吧，一个人如果不想出门，可以从里面从出生待到去世。
　　这货还修了个拥有一百辆车位的停车场，一处停机坪，分为露天和室内的两个游泳池，外加一个家庭动物园，里面有长颈鹿，斑马，猴子，羊驼，火烈鸟，袋鼠，乌龟，兔子，和两头该死的大象，别说小孩子喜欢，自己妈妈来参观一次都准备住半个月天天逗弄猴子。
　　还有一个让足有两千平米的女性衣帽间，光是每天帮奥蒂利亚打理衣帽间的女性佣人就有四名，每天起床去衣帽间更衣，就像是直接去奢侈品店逛商场一样夸张，自己见过一次之后就彻底打消了带女朋友来汤米家做客的打算，他才不会让女朋友看到那个衣帽间。
　　而且最夸张的是，这套房子盖了四年，负责承担整套建筑设计工作的建筑设计所就派出所内的十几名设计师满世界跑了四年，意大利的手工家具，英国的装饰，法国的灯具，北欧的橡木楼梯扶手，在这里所看到的每一块岩石，每一颗螺丝，每一棵树木都可能有一段独特的故事。
　　这个混蛋甚至恶趣味的高价从非洲搞来了一颗猴面包树，移植在自己家，理由仅仅是防止未来霍克家的子孙与黑人成为朋友。
　　他要亲自教导子孙如何与黑人成为知心好友，教导方法就是如果有黑人对子孙示好，他就让孩子们从家里的猴面包树挖几块树瓤送给那个黑人，能确保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收获那些黑人的友谊，保证他的子孙会被黑人判定为极端种族主义者。
　　整个庄园占地比总统的白宫还要大三分之一，四十多个长约佣人外加五个家政公司的钟点服务，才能完成汤米这个家的日常家政工作。
　　“首先，佣人就要占去四十多间卧室当作佣人房，车位也占去了三十多辆，都是佣人的车，我必须为他们考虑，其次还有老佩奇，大乔治，多萝西和她女儿也都要有独立的空间，虽然大乔治暂时没住进来，但还是要安排他的房间，最重要的，如果奥蒂利亚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按照她的生活习惯，孩子的保姆，保镖，家庭教师，儿童医生之类也需要房间。”汤米翻完资料，抬起头看向斯蒂芬：
　　“最后，比如我某天兴致发作，找来十个好莱坞女明星来家里深入交流开个疯狂Party，这里的房间多到能保证奥蒂利亚绝对不会发现她们的存在，只要我愿意，十个女人能在奥蒂利亚的眼皮底下一直住到为我生下孩子，当然，这是开玩笑，我不会那么做，我不会在家里做那些疯狂的事。”
　　“你如果那么做，就真的是个混球，奥蒂利亚现在已经怀孕了，你不能在家里乱搞，兄弟，奥蒂利亚……和我们CS密不可分。”斯蒂芬听到汤米调侃房子够大的好处后，认真的提醒道：“你确定还不准备向她求婚？就让她以女朋友的名义生下你们的孩子？”
　　“我不知道奥蒂利亚悄悄扎破了气球，这让我很被动，按照我的想法，大概还要再过一两年才会订婚，结婚，然后是婚后生活，生儿育女。”说到奥蒂利亚怀孕，汤米用手揉了揉额头：“换个话题吧，对付奥蒂利亚可比对付默多克困难多了，她居然和阿什莉串通好，特意选了个时间，分别疯狂压榨我和托尼，这下好了，两个女人都成功怀上了霍克家的孩子，你能想象我老爹得知这个惊喜时的反应吗？华威街头的流浪狗都被他拦下来通知了这个喜讯。”
　　奥蒂利亚怀孕算是个小小意外，她和托尼的妻子阿什莉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总之，阿什莉怀了托尼的孩子，奥蒂利亚怀了自己的孩子，明年这时候，霍克家就该添丁进口了，可汤米还没准备好向奥蒂利亚求婚，他不是恐惧婚姻，只是暂时没什么时间去经营婚姻，这两年他必须全身心忙着经营另一件事。
　　但霍克家除了他之外，托尼，老爹，贝西娅全部喜出望外，霍克家早就该有新生命降临了，这让他有些头疼。
　　“我看到你拿来的资料上说，默多克在华尔街的靠山花旗银行，开始给我们这些债主施加压力，希望到期贷款能延期。”汤米主动换了话题，对斯蒂芬说道。
　　斯蒂芬点点头：“花旗银行希望联邦储备委员会出面施压，允许新闻集团的贷款延期，不过本杰明在华尔街的人脉发挥了作用，也可能是艾德·柯屈的下场太吓人，总之委员会没有理会花旗银行的提议，拒绝出面施压，但对方也不算一无所获，委员会给出了一份评估报告，报告你看到了，如果新闻集团破产，会带来严重后果，作为世界上具有足够影响力的传媒公司，它的破产会加速世界经济的衰退，对美国金融体系带来严重影响，建议各家债权人继续相信且支持新闻集团，这样对双方都有利。不过目前大家显然不准备听取委员会的意见，花旗银行正一家一家的约谈债权人，希望能让大家达成共识，不过没等轮到我们，我们就主动表示了拒绝。”
　　“那么默多克也该知道，反对延期的最大主力是加州的KeyBank？”汤米看向斯蒂芬。
　　汤米家如今掌管所有日常事务的大管家多萝西亲自端着一份新出炉的饼干送过来，斯蒂芬拿起一枚放进嘴里慢慢咬着：“伙计，不止是KeyBank，默多克就差把施莱佛阁下，我，你和吉姆的照片贴在他在伦敦的办公室，你整天让我对外放那些狂言，要买下福克斯，买下他的美国资产，唯恐对方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债券到期拒绝延期，他不可能破产，在英国的电视网络又在关键时期，加上如今美国民众对福克斯免费送电影，侵害女演员的厌恶，出售福克斯是他最好的选择，他收购福克斯电影公司用了六亿，组建福克斯电视网则花掉了他二十五亿美元，咨询公司给的数字是福克斯电视网和电影公司大概价值四十三亿，至于他美国的报纸生意，虽然看起来价格不高，大概只有十几亿，但只是《纽约邮报》《华盛顿邮报》《波士顿先驱报》这三大报纸的无形价值就比四十三亿更高，还不算其他地区性报纸和杂志，那是他下一次登陆美利坚的桥头堡，和福克斯影视资产比起来，报业才是他真正的优质资产，出售福克斯，他偿还到期债务之后还能有十二亿美元握在手里，确保能继续推进天空电视网络，至少半年内不用担心其他债务的临期问题，一定是福克斯，但绝对不会出售给我们，按照默多克的性格，哪怕赚了十二亿也是惨败，作为坏了他好事的捣蛋鬼，一定要给我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就像教训英国那些触怒他的倒霉政客。”汤米也拿起一块饼干送进嘴里，慢慢说道：
　　“沃尔夫·塔克告诉我，他被我授意辞退的四名之前深入调查KeyBank又被他半路强行阻止的财经记者，已经与默多克的报纸搭上了线，百分之百那些报纸上会登出KeyBank给黑鬼放高利贷让他们去创业卖毒榀，在非洲，欧洲等国家用公益慈善的名义掠夺高价值资产的光辉事迹，一旦被曝光，广而告之，之前没帮他发声的总统大人这次一定会以正义的名义示意联邦司法机构调查，正常来说，在他们看来，我们三个除了自杀没有别的选择，就算不自杀，也会有人帮我们体面，我猜默多克一定会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一定希望看到我们这些搅局者的讣告出现在他的报纸上。”
　　“所以你让泰德为此做了很久的准备。”斯蒂芬把饼干咽下去，舔了舔嘴唇说道。
　　所有人现在都觉得汤米一定是盯上了福克斯的两大块肥肉，的确如此，但那是小觑了这个混蛋的胃口，如果默多克没有选择躺倒挨锤，而是想要临走之前教训一下他，就刚好落入了汤米为他准备的陷阱。
　　默多克选择当个怂人悄悄滚出美利坚，是最好选择，如果敢还手，不止福克斯影视产业，在美国的报纸生意也准备卖出去吧。
　　……
　　默多克行事非常果断，当花旗银行告诉他没办法说服所有债权人同意贷款延期，给他半年的时间，以及也没有资本家愿意帮他高价吃下这批数十亿的到期债权之后，他马上就做出了出售福克斯电影公司和福克斯电视网络的决定，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对现在的新闻集团而言，继续拥有福克斯当然非常不错，可是还需要很多年运作才能在美国一枝独秀，真正脱颖而出，但现在在英国，默多克只需要一场血战搞定BBC，他的天空电视网络就能独霸整个欧洲。
　　毕竟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选择先放弃美利坚这块硬骨头，吞下欧洲。
　　就在新闻集团向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递交出售福克斯电视网络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的申请后，之前还和汤米同仇敌忾的特纳，史蒂夫以及其他三大电视网络负责人，马上各显其能与新闻集团展开了接触。
　　在之前搞臭默多克的过程中立下首功的汤米，被三大电视网络当成亲密伙伴的汤米，被特纳当成儿子一样看待的汤米，则像被大家遗忘，仿佛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青年。
　　三大电视网络和特纳都清楚福克斯电视网络的价值，那些福克斯制作出来的精彩节目，就像蜜糖一样源源不断的吸引广告商掏钱，他们志在必得，不过非常遗憾，福克斯电视网的核心资产，美利坚七大城市的八间旗舰电视台并没有被三大电视网络其中一家收购，默多克的仇人老特纳更是连接触谈判的机会都没有。
　　前美国首富约翰·克鲁格动用了他当年把电视资产卖给默多克时商定的优先回购权，以三十五亿现金回购了福克斯电视网络，面对记者采访为何四年前二十五亿卖出，现在又加价十亿回购时，这个德裔老人很风趣的表示，因为自己的孙子喜欢陪自己看福克斯的《辛普森一家》。
　　福克斯电视网络的原身本就是他创建的，只不过后来自己的投资重心从传媒转移到实业，才把这部分资产卖给了默多克，转而去经营美国和东欧，独联体的通信电缆光缆生意，理由是他更看好已经到来的互联网时代，但现在回购也正常，毕竟互联网虽然已经到来，但还远远没有进入到大众生活之中。
　　福克斯电影公司最终则由总裁巴里·迪勒牵头，由哥伦比亚影业的大股东恩特斯，石油业大亨马克·里奇，法国维旺迪传媒大股东雅尼克出资联合收购，收购总额为9亿美元，巴里·迪勒继续出任二十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总裁，推动现有电影项目继续制作。
　　三大电视网络和特纳，汤米针对默多克的丑闻攻势，就像是一场闹剧，默多克最终的确因为财务危机被赶出美国影视业，可是却带走了十四亿现金，而陪着汤米上蹿下跳的所有人，却最终和汤米一样，一无所获。
　　“远在法国的维旺迪集团为什么会跳出来参与好莱坞电影公司的收购！”
　　“该死的约翰·克鲁格！他之前就说过对电视没兴趣，他选择押注互联网！可是现在这个老家伙又杀了回来？就因为他孙子喜欢辛普森？”
　　明明两块肥肉就在嘴边，却没能吃进肚内的好莱坞大亨和三大电视网络老板，只能愤怒的咆哮，咆哮之后却又庆幸，虽然一无所获，但总比汤米·霍克那家伙幸运，那家伙不仅一无所获，还被默多克找上了麻烦。
　　因为默多克只赚了十四亿就败走之后，他旗下的《华盛顿邮报》《纽约邮报》《华盛顿先驱报》《华尔街日报》等等美国报纸迅速爆出一份KeyBank的调查报告，这份调查报告由四名财经记者历时数月，隐姓埋名渗透进入KeyBank深入了解之后完成，期间还受到了很多阻力，包括KeyBank高层直接让财经电视大佬沃尔夫·塔克解雇了他们。
　　但好在四名记者拥有不屈和坚持真相的美国精神，他们坚持公开这次调查，这才把这份调查报告公之于众，调查显示，KeyBank这间信用社制度银行涉嫌不做任何征信调查，大肆向低收入群体放高利贷，且怂恿这些贷款者去从事违法犯罪活动。而且在海外，KeyBank还涉嫌与国际粮商勾结，逼迫饥荒发生国最终为高昂的粮价买单，还涉嫌行贿他国官员，允许那些国家在隐瞒国民的情况下，把优质资产抵押给KeyBank，再由KeyBank转卖获利。
　　报告中甚至点名了KeyBank的拥有者身份，汤米·霍克和他代表的计算机业新兴富豪群体，斯蒂芬·宾恩和他代表的加州银行家团体，吉姆·曼兹和他代表的美国政客团体，以及本杰明·罗森和他代表的华尔街团体。
　　这份调查报告几乎是无缝衔接的取代了之前默多克涉嫌通共的丑闻，成为美国民众关注的新八卦，KeyBank，一家提供贷款支持穷人贩卖毒榀创业的银行？坦白说，报告出炉前一周，很多刚刚才获悉这条门路的穷鬼们让KeyBank的小额贷款业务比之前反而攀升了不少，这还要多谢默多克那些报纸的免费宣传。
　　这一次，总统大人没有继续选择沉默，他在记者追问时表示，会推动联邦司法机构对KeyBank展开必要的调查，如果真的涉及报告中那些违法行为，一定会把违法者送进他们该去的地方。
　　“正常情况下，按照剧情发展，这时，我们身后的群体，为了避免被牵扯，该派人帮我们体面了。”汤米看完报纸上关于KeyBank的调查报告，直接丢在了地上，随后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了上面：
　　“总统先生需要上一课，他不该急着帮默多克先生出气，向默多克证明他不会只收钱不做事，我是说，他至少该先让什么FBI，CIA或者其他什么神通广大的机构搞清楚，这份调查报告是怎么出现的，如果他知道这份调查报告里面的猛料都是汤米·霍克精挑细选出来特意爆给那四个白痴之后，应该不会如此草率展开调查。”


###第287章 你的真正目的
　　“我觉得，总统先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只是支持调查，但不会发表更多个人看法，至于国会怎么想，是不是会成立个委员会调查KeyBank，他不会干涉，也不感兴趣，不过很可能是共和党人众议员麦克·布拉德利出面成立调查委员会，总统不喜欢他，切尼先生也不喜欢他，这家伙一直在国会呼吁取消对南非国民大会认定为恐怖组织的决议，他完全不在乎，如果取消这个决议，美国在南非的很多利益会受损，该有个教训让他明白，自己是美国黑人，不是南非黑人。”查尔斯·萨蒙坐在汤米对面的沙发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看着汤米说道。
　　汤米靠在沙发上，抚摸着怀里这头正打着小呼噜的温驯橘猫，这是他之前晨跑在比佛利山公园捡来的小家伙：“我知道总统先生不会自己跳出来找麻烦，但现在你说的这番话，让我感觉总统先生在复制里根总统与你未来岳父相爱相杀的经历，里根当年收拾你的未来岳父就是这么做的，让人安排些棘手的调查交给他，如果不是切尼先生足够聪明，早就被里根用这种手段终结政治生命，希望麦克·布莱德利先生没那么聪明。”
　　查尔斯·萨蒙的女朋友叫做莉兹·切尼，如今的国防部长大人迪克·切尼的千金，说起来他们能走到如今谈婚论嫁，还要多亏汤米，之前斯坦福大学曾经在汤米出资下筹备了一次老兵筹款慈善晚宴，当时来站台的就有正被总统里根打压很惨的共和党政策委员会主席，众议员迪克·切尼。
　　那次的晚宴查尔斯因为已经毕业离开斯坦福，所以并没有参加，那时他已经去了耶鲁读书，但并不妨碍他通过当时SSD的负责人泰德和伊恩拿到了切尼的联系方式，在耶鲁以学生组织的名义邀请耶鲁的校友切尼回母校进行了几次讲座，本来查尔斯没准备和切尼有太亲密的联系，直到有一次他邀请切尼时，发现切尼带了家人一起出席，然后他发现切尼有一个宝贝女儿，莉兹·切尼，那一年，莉兹十八岁，这货二十四岁。
　　莉兹·切尼当时正在华盛顿麦克莱恩高中读最后一年，是拉拉队队长，麦克莱恩高中头号美女，全美高中拉拉队锦标赛八强，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全都长在了查尔斯……或者应该说是长在了所有男生的审美上。
　　金发，白肤，聪明，爽朗，用查尔斯的话说就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迪克到了对其他女人说再见的时候。
　　那时候查尔斯还没想过与一个老奸巨猾的共和党众议员岳父斗智斗勇是什么体验，但他那时倒是已经想好了自己和莉兹生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从1984年开始，这家伙就一直保持与莉兹的交往，刚开始交往那段时间查尔斯在保持学业的同时疯狂赚钱，赚来的钱都用在去看望小女友的花销上，毕竟他在康涅狄格读书，而莉兹在科罗拉多读大学，每周约会都需要查尔斯飞机往返。
　　要不是后来汤米他们这些搞计算机的SSD兄弟知道了之后，建议这货买些公司的股票赚了不少，恐怕查尔斯没等被他女朋友榨干，就已经被兼职榨干。
　　这一点，所有SSD兄弟都对查尔斯服气，因为他完全可以让他家人给他一张高额度信用卡，他家里经营着一家电池制造工厂，就算没有亿万资产，千万还是有的，可是这家伙就是没有去伸手要钱，坚持靠自己赚的钱去泡妞追女朋友，自己开销之余剩下的钱还能买辆迷你代步车当作礼物送给女友。
　　最开始切尼夫妇不太看好女儿和查尔斯交往，因为切尼自己就是耶鲁毕业，他知道耶鲁出来的男人都是什么德行，无论是不说人话还是泡妞，绝对都是花样百出。
　　他不能看着自己女儿被耶鲁出来的混球玩弄感情，毕竟论无耻，美利坚大学除了哈佛之外，没有其他院校能与耶鲁媲美，比如他迪克·切尼就能无耻到为了逃兵役避免上越南送死，选择延期多次毕业，毕业前娶个老婆搞大肚子，毕业的同时马上生下了女儿，然后以年满二十六岁，且已婚有新生子女需要抚养的理由，彻底摆脱美利坚兵役。
　　所以那段时间，查尔斯每周飞去约会，切尼则每周给女儿打长途电话，鼓励她在大学主动去认识其他优秀男生，她还年轻，可以慢慢去发现，找到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男孩。
　　问题是科罗拉多学院的男生与从斯坦福大学，耶鲁大学一路走来始终担任学生领袖的查尔斯完全没有可比性，他女儿就算是盲人，也能看出哪个男人更出色，所以后来两年，切尼夫妇已经放弃，再加上查尔斯成功读完耶鲁的学位，加入了华盛顿的大型智库，跟随知名政治理论家开始职业生涯，逐渐展现他的能力后，切尼一家也就接受了查尔斯要娶走他们宝贝女儿的现实，现在已经开始两家一起过圣诞节，只等莉兹大学毕业，举报一场婚礼。
　　再后来，切尼成为了众议院党鞭，熬到里根走人，布什上台，之前从里根的头号支持者，变成逐渐与里根互相对骂，互相添堵，被里根私下抱怨为混球的切尼突然从众议员被任命为国防部长，查尔斯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国防部长的未来女婿。
　　虽然查尔斯还没和莉兹正式结婚，但切尼成为国防部长之后，本着举贤不避亲的美好品德，毅然决然把自己的未来女婿兼耶鲁校友安排进入了美国总统行政办公厅管理和预算办公室下属的经济政策办公室领一份薪水，并且还不影响他在智库的研究工作，而且又给了亲家的电池工厂一个五角大楼承包商的身份。
　　所以严格来说，查尔斯也算是总统大人庞大幕僚体系中的年轻一员，或者说，这家伙已经打上了切尼与布什家族的政治烙印。
　　“你说你清楚总统先生不会跳出来，是猜测？还是……”查尔斯把手取下来，身体前倾，做出个专注的表情问道。
　　汤米把手里的猫慢慢放在地毯上，橘猫懒散的抖了抖毛发，随后慢悠悠走向了光线充足的地段，汤米望着猫爬行的背影说道：“戈尔，斯蒂芬他们不关心总统先生的想法，所以我也没有对他们说起之前我曾与赖斯女士有过几次私人谈话，赖斯女士不会对总统先生有所隐瞒，他显然是知情的，不过说起来，赖斯女士也算是你另一位导师，对吧？她在华盛顿一处共和党智库领取报酬。”
　　康多莉扎·赖斯，斯坦福大学政治学教授，苏珊·柯蒂斯的导师，Actor公司董事会独立董事，SHP女性关爱基金会联合发起人，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新出炉的苏联问题专家，老布什总统幕僚中的苏联及东欧事务顾问，一部分保守民主党人心中永远的痛。
　　她曾经是坚定的民主党人，属于温和保守派，之所以脱离民主党，就是因为她不满意吉姆·卡特这位赢得绝大多数黑人赞誉的民主党人总统的执政理念，她认为吉姆·卡特过于强调民主与自由，如果之前一直保守强硬的民主党开始软化，总是给民众开放，自由已经无所禁忌的错觉，只会让民众的贪婪成倍增长，这会让美国社会朝坏的方向发展，人都是贪婪的，他们现在要求同性婚姻合法如果轻松获得总统支持，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的要求就会变成想要与克隆人结婚，她讨厌民主党为了选票放弃了之前的坚持。
　　赖斯支持国民合法持枪，反对同性婚姻，认为美国不该单纯向世界展示单纯的善意，而是更应该强调在苏联逐渐衰退的时期，以更强硬而非更柔和的姿态向世界灌输美国的普世价值，让世界接受美国的价值观，她坚持意识形态方面强硬入侵，在如今的世界格局下会非常高效，苏联已经摇摇欲坠，只有美利坚长存，其他国家除了接受美国的价值观，没有别的路可选。
　　而且虽然身为黑人女性，但她在美国的种族平权运动中选择了弃权，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这么说吧，在汤米眼中，他就没把赖斯当成过一个黑人，如果实在想要找一个形容词，那就是这位黑人女教授如果不露面，不出声，只看她的一些文字，你会觉得她是个白人男性。
　　戈尔每次私下和好友聊起自己的未来规划，都会痛骂卡特，没有卡特把黑人照片放在国会大厅，没有卡特支持黑人平权，赖斯这个假黑人也就不会脱党，如果还留在民主党，绝对是一个白人种族主义者竞选总统时最好的副总统搭档。
　　查尔斯微微摇头：“不是很熟悉，一起出席过一些会议，而且你也知道，切尼先生其实不喜欢她，觉得她太年轻，只有空泛的理论，解决问题时缺乏实际经验和足够的深度。”
　　“那倒是，切尼先生显然更喜欢美国例外论。”汤米听到查尔斯说切尼不喜欢赖斯，理解的笑了笑，切尼是共和党内的极端保守派，与赖斯这种温和保守派之间有很多彼此无法认同的理念。
　　“我以为你不会和黑人聊太细致的话题。”听汤米说起他早已经把一些内幕告知赖斯，查尔斯了然地点点头：“不过那不是今天我们聊天的重点，聊聊你的计划吧，汤米，你胃口太大了，福克斯电视网络，约翰·克鲁格家族帮你回购代持，福克斯电影公司，施莱佛帮你安排了法国维旺迪入股，你已经大获全胜，你总要分享给其他人一些食物，秃鹫从来都是成群出现在腐肉前，你的小心思能瞒多久？一旦有一天暴露，你会被那些回过神来的傻瓜们疯狂撕咬，但如果你今天分出一些腐肉，等那天到来，他们看到你的秃鹫同伴，也许就不敢轻举妄动。”
　　“你知道在我这里，你可以说所有想说的话。”汤米拿起桌上的淡啤酒，先递给查尔斯一支，自己又打开一瓶灌了一口说道。
　　查尔斯喝着啤酒：“好吧，具体来说，麦考尔出版公司的吉姆·皮尔斯先生，希望你能同意麦考尔公司和泰德名下那几家报业公司一起聊聊报纸的生意，如果同意，那份调查报告就能很快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如果你拒绝，那就只是个八卦，调查展开将遥遥无期，调查无法掀起风浪，那些报纸多半可能继续属于默多克，至少默多克能每年提供一大笔政治献金。”
　　“麦考尔公司？”汤米嘴里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
　　“一家老牌报纸杂志出版公司，而且随着我提供的消息，它已经及时做出了一些调整，保证发展史看起来非常励志，呃……还有就是，老板姓皮尔斯，吉米·皮尔斯。”
　　“芭芭拉·皮尔斯的那个皮尔斯？真不错，在电视上向全体国民展示她第一夫人出行佩戴假珍珠项链来表示勤俭朴素，私下跑来和我一起吃腐肉？那些八卦报纸没说错，皮尔斯家族是完美继承英国佬所有缺点的家族，富兰克林·皮尔斯是美利坚历史上最烂的总统。”汤米听到查尔斯的话，没有吃惊，只是有些不爽的抱怨道：
　　“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等着在这一刻跳出来？”
　　皮尔斯家族，布什老婆芭芭拉的家族，祖上也诞生过一位总统，他还真没关注过这位第一夫人家里还有个老牌报纸公司，毕竟布什家族之前捞钱的方法主要是石油，能源，实业或者银行这一类。
　　“你刚刚在电视台宣传默多克是个克格勃的时候，她弟弟吉米·皮尔斯作为出版大亨就意识到你不可能无缘无故骂一个澳大利亚人，然后……芭芭拉女士的助理很容易就找到了我，然后我把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下，可能比赖斯女士那条电话线的速度更快，因为我觉得我不说，她也可以让她那个当过CIA局长的丈夫去弄清楚。”查尔斯看向汤米，耸耸肩。
　　汤米没有开口，而是小口喝着啤酒，眼睛望向远方。
　　看到汤米没有回应，查尔斯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汤米，你希望织构一张足够大的传媒网络，用舆论宣传做筹码与那些政客谈合作，方便让戈尔在国会尽快帮你推动那些你希望的计算机业相关法案出台，在互联网真正普及之前，织好一张网锁死后来者，但你总要给别人一些好处，就像我说的，秃鹫总是群体出动，就把麦考尔公司当成当初你Actor的合伙人，贾森和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
　　“霍莉。”汤米小声说道。
　　查尔斯点点头：“没错，就把麦考尔公司当成霍莉，你分出一部分好处，它能让你减少很多麻烦。”
　　“哥们，没问题。”汤米把一支淡啤酒喝光之后，才扭头看向面带忧色的查尔斯，露出个笑容：“我们是兄弟，没问题，就像你说的，我总不能真的吃下所有，我甚至可以让出更多，但我需要另外的回报。”
　　汤米的这番表态让查尔斯有些惊讶，他本来担心汤米怀疑他来这里只是单纯为别人当说客，拿走他费尽心力才赚来的好处。
　　此时听到汤米的话，查尔斯咧嘴笑了起来，他朝汤米扬了一下手里的酒瓶：“老实说，你刚才保持沉默，我真担心你会板起脸对我说，嘿，查尔斯，你帮你的老板做了很多，为什么不帮你的兄弟做点什么，只懂从他这里拿走好处，你他妈根本没有拿我当兄弟。”
　　汤米走过去挨着查尔斯坐下，随后搂住查尔斯的肩膀，轻声说道：“我要是麦考尔公司，才不会登门聊天，只需要直接放出一个从你那里获取的消息，告诉大家约翰·克鲁格与我签订了合约，我每年付足够多的利益换取对方以克鲁格家族名义继续持有福克斯电视网络，后果就是三大电视网会马上转头撕咬我，找我的麻烦，再配合此刻KeyBank的风波，足够我手忙脚乱难以应付。”
　　“我明白，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替我做了很多说服工作，避免对方直接放消息，让我陷入被动，谢谢你，Boss，汤米·霍克可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白痴。”汤米笑着朝查尔斯伸出手，两根手指屈起，那是SSD的内部握手手势。
　　查尔斯用同样的姿势和他握了一下，笑着说道：“也没你说的那么无私，我说服你让出一部分好处，其实也能让我有些收获。”
　　“比如呢？”汤米说道。
　　“比如说服你，芭芭拉就愿意让莉兹进入美国国际开发署开始实习工作，这样她就能和我一起呆在华盛顿，如果我搞不定你，我保证她会让切尼先生把莉兹安排去纽约一家金融公司上班，很难说我的未婚妻到时会不会被华尔街那群多金小白脸拐跑。”查尔斯说道。
　　汤米失笑出声：“听起来你的回报也太吝啬了一些，好吧，那我更加不可能奢求对方大方，我希望作为回报，某条针对通信法的修订条款能尽快在国会通过，我不贪心，只要一条就好。”
　　“哪条？我可以记下来，然后回去研究一下，找个机会帮你了解之所以停滞不前的大概情况。”查尔斯听到这家伙居然只提了一条修订条款，都有些奇怪，汤米不像是因为对方小气就放弃狮子大开口的人。
　　汤米看向查尔斯：“将信息服务定义为提供生成，获取，存储，转换，处理，检索，利用或提供信息的能力，且不受FCC歧视性监管。”
　　查尔斯再不懂信息网络，也在斯坦福大学呆了四年，身边有很多在这一行业发展的兄弟，听完汤米这句话好半天才回过神：“这是你的真正目的，你拿这些收益，其实就是想要换这一句话。”
　　“我需要一段暂时不受监管的野蛮生长期。”汤米目光烁烁的看向查尔斯：“为了通过它，多少钱都可以烧，什么都可以谈。”


###第288章 黑人的命算不算命
　　“当我们把纽约黑手党放高利贷这种事认定为相当严重的罪名时，KeyBank向低收入人群收取的利率是纽约黑手党的五倍。”
　　“而且更糟糕的是，如果用户一旦被引诱，将会至死无法脱身，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设计出如此残酷的机制，连坐机制，五名黑人一组，一名黑人无法按时还款，其他四名黑人也会被冻结资金，如果想要解冻，要么让他们那位违约组员还款，要么他们自己替对方承担这笔贷款，这等于KeyBank逼贷款者免费充当他们的收债员，一般情况下，五名黑人用户中，会刚好有两名帮派分子，保证那三人根本不敢赖账。”
　　“KeyBank将他们的高利贷称之为小额社区创业贷款，主要用于扶持之前因为信用卡滥发风潮而征信坏掉的低收入群体能有翻身改变命运的机会，但事实上，他们很少放贷给其他肤色的群体，主要集中在底层黑人群体，目前范围囊括加州，德州，华盛顿州，马萨诸塞州，新罕布尔州，内华达州，佛罗里达州，甚至印第安纳州。”
　　“也许各位还以为，低收入黑人拿到贷款就会如同当年信用卡滥发时期一样，透支，消费然后赖账，消失不见，No，No，No！KeyBank改变了玩法，就好像迪克总是与阴虱结伴而生，在上述这些州的主要城市，在KeyBank的招牌的两百米范围内，一定能找到一个社区青年创业扶持中心，懂我的意思吗？有专人负责教那些低收入黑人如何支配后续的贷款，KeyBank不会承认与这种青年创业扶持中心有任何关联，但事实就是，中心负责人一定与KeyBank当地的负责人关系密切，只不过我们无法找到他们之间联系的证据而已。”
　　“我们雇佣了当地的一名黑人青年，尝试去参与贷款，了解全部过程，贷款非常非常容易，填写资料，证明身份，然后五人联保，开会，全程大概四十分钟，然后他就拿到了五十块或者一百块，如果你的资料不错，甚至能拿到更多，总之，前半段的顺利简直让我们有种错觉，KeyBank是个慈善组织，根本不在乎对方是否能偿还贷款。”
　　“但很快来到噩梦的后半程，创业扶持中心，你拿到贷款时参与了KeyBank的一个会议，同意了一个条款，那就是你必须强制参与当地社区的创业扶持中心辅导课程，你可以不听取辅导课程的建议，坚持用贷款做你想要去做的事，但你初次贷款时必须去听课，连续三天，每天一小时，如果你拒绝，将无法拿到贷款，而且KeyBank也可以宣布你违约，收回你的贷款。”
　　“创业中心不会鼓励他们干坏事，会给出一堆思路，比如编织手工艺品，小食品家庭作坊，废品回收，批发小商品销售等等正规选项，但实际上，如果你加入创业中心，会马上被里面另一群同学引诱，那些同学很大几率是当地的黑人帮派分子，他们会引诱拥有贷款的你把钱拿出来作为本金，投入他们的违法犯罪活动，然后赚到钱分给你一份，或者更大方，直接告诉你如何当个街头麻草分销商，让你去开拓市场，他们负责提供货源，总之，他们会尽可能让你用KeyBank拿到的钱从事高利润高风险的生意。”
　　“一个有四个孩子的黑人年轻父亲，在这种比高利贷利率更夸张的贷款压力下，会怎么选择已经显而易见，基本没人能抵抗这种诱惑，你以为那些帮派同学都是黑人大汉，No，都是黑人辣妹，底层黑人年轻男性，看到她们就已经被迷昏了头，被她们轻易教唆几下，就会主动走上去扩展毒榀市场赚钱牟利的道路。”
　　“KeyBank自己不去赚那些高风险高利润的脏钱，而是选择假借黑人之手，所以警察抓到黑人也无法把罪责算到KeyBank头上，但KeyBank却能把账单算在已经进监狱的黑人头上。”
　　“创业中心最夸张的是，还他妈给我们这些黑人开放了免费的税务学课程，我当时拿着五十块进入教室时，整个人都呆住了，WTF！”
　　“他们教人们如何完善自己的报税单，宣传缴税是公民的神圣义务，你以为那些脏钱会大张旗鼓存入KeyBank？不，你根本不知道钱怎么变得干净了，毫无疑问，应该也是创业中心教会了黑人。”
　　“KeyBank给贷款创业赚到钱的客户更高的存款利率，以挽留对方把钱存入他们的银行，钱存进去，再想拿出来的难度大概比客户成功当选美国总统的难度还要高那么一点儿，客户在KeyBank眼中不是资产，是他妈的耗材，根本不在乎长期效率，我就是要吸干你的血，然后你可以去死了，反正黑人有的是，我的体验就是这样。”
　　“看这份资料，康普顿社区学院青年创业中心导师顾问，斯坦利·杰克，兄弟三人，人称大杰克三兄弟，他是杰克一家的次子，同时也是康普顿街头帮派康普顿刽子手的领袖，作为黑帮大佬，斯坦利·杰克居然还担任康普顿马丁路德金高中反校园帮派的荣誉辅导员，全美有色人种协会加州分会授予的黑人优秀社会活动家，这简直是黑色幽默。”
　　“像这样的黑人优秀社会活动家，实际上就像是黑人奴隶贩子，为KeyBank用贷款绑架了八十万或者更多底层黑人。”
　　“简单来说，KeyBank就像是当年的奴隶主，创业中心则是他们的监工，黑人是源源不断被压榨的奴隶，很难想象，在文明高度发展的1989年，有人针对美国底层黑人，规避相关法律，设计出一套全新的新时代蓄奴机制。”
　　汤米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的看着几名已经入职《华盛顿邮报》的财经调查记者和接受雇佣的卧底调查员坐在福克斯新闻评论节目的嘉宾席上侃侃而谈，讲述他们之前历时近半年调查KeyBank黑幕的传奇经历。
　　一名FBI白人探员坐在他旁边的侧座上，而管家多萝西则在汤米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帮猫咪修着指甲，刚刚这个小家伙不小心把汤米的衬衫勾出了一条丝线，佩奇则坐在客厅更远处角落的椅子上，毫不起眼，却又刚好能观察整个客厅。
　　前不久，因为KeyBank在调查报告中被列出的种种罪行引起轩然大波，黑人众议员麦克·布拉德利宣布成立调查监督委员会，将主导联邦相关机构对KeyBank展开调查，据说这位众议员被KeyBank这种公然把底层黑人当成黑奴来剥削的行为震惊了，发誓如果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话，他一定会让KeyBank这个邪恶组织在美利坚消失。
　　在这些人眼中，KeyBank简直罪大恶极，逼迫黑人去犯罪，帮KeyBank去完成高利润投资，然后再把脏钱洗干净，连本带利送回KeyBank，一切罪名都归于黑人客户，而KeyBank无辜的好像天使一样。
　　此时坐在旁边的便装白人探员，把目光从电视镜头移到汤米的脸上，礼貌温和地开口：“霍克先生，你怎么看待KeyBank这次的风波以及KeyBank这套贷款方法，我是说以你作为KeyBank的投资人角度。”
　　FBI登门不是要对汤米·霍克进行调查或者搜证，或者说即便要搜证调查，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此刻登门，主要是希望通过汤米·霍克来了解KeyBank的大概情况，然后把走访了解的情况写成报告，汇报给调查委员会，方便委员会决定后续是加大力度还是悄悄收缩。
　　“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我是说那套KeyBank设计出来的体制，设计者该对黑人群体有多大的恨意，这根本不可能。”汤米收回目光，看向这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FBI探员，又瞥了眼桌上的录音装置，故意贴心的朝对方的录音器靠近了一些，以便对方的录音能更清晰：
　　“我的确投资了KeyBank，但实际上我不参与日常管理，就像我其他的投资一样，我认为，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吉姆·曼兹是KeyBank的行政事务负责人，我和他比较熟悉，我投资KeyBank也是因为和他的友谊，据我和他闲聊时了解，这套体制其实是一位来自孟加拉或者其他什么国家，一名叫做穆罕默德的经济学家设计发明的，吉姆去旅行时发现了这套经济模型，当时在孟加拉这套方法非常受民众欢迎，吉姆了解之后，觉得这一套模型也能帮助美国的底层民众，我为他的善良打动，所以投资支持了他的KeyBank，如果按照电视上那些人的说法，来自孟加拉的穆罕默德为什么要仇视黑人？迫害黑人？奴役黑人？这完全不现实。”
　　“你对吉姆·曼兹先生非常了解？”探员在汤米说话时不断微微点头回应，等汤米说完，又马上不急不缓的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汤米点点头：“哇额，我们认识很久了，他是个好人，热爱这个国家，你知道吗，他曾经为了帮美国完成一份关于苏联普通民众的调查报告，冒着被发现枪决的风险去苏联地区生活了一段时间，比起这些调查KeyBank的记者，他倒是该被送上神坛，我从未见过比他还要热爱这个国家的人，关于他，你可以直接去纽约当面询问，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我们了解到，您的女友奥蒂利亚·法瑞尔女士之前也曾在KeyBank工作过。”探员继续问道。
　　汤米没有任何犹豫，坦然开口：“是的，不过她不领取报酬，单纯的公益活动，非洲有人缺水，她就去帮忙打井，东欧有人缺粮，她就去帮忙送粮食，她是个善良的天使，不过后来她意识到，只是提供物质帮助远远不够，人们需要觉醒，学会自己改变自己，所以她开始尝试在非洲那些国家提供一些法律方面的帮助，她离开了KeyBank，目前更专注进行法学的理论研究，希望普及给那些人。”
　　“谢谢您的配合与坦诚，我知道您其实完全可以安排律师在场，然后由律师回答我的问题。”探员整理着西装坐直身体，有些拘谨地说道：“所以，基本就是这些简单的问题，如果后续有其他问题，FBI会提前和您预约时间。”
　　随后他开始拿起录音器检查里面的录音是否清晰，百无聊赖的汤米则拿着遥控器切换了节目，把电视频道切换到BT的洛杉矶本地新闻台，里面则正播放实时的社会新闻，在上一个福克斯频道出镜，接受财经记者雇佣的黑人卧底调查员，此时在BT电视台的画面中则浑身血污倒在地上，正被警察围着拍照，凶手在旁边对着镜头比划出血帮的手势。
　　“四个白人记者，完全没考虑过他们的行为会害死这个可怜的黑人，为什么要带他出镜！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的风险有多高吗？在他们眼中，黑人的命不算命吗？”黑人死者家属在律师的陪同下，声泪俱下的对着镜头控诉：
　　“你们说KeyBank是奴隶主，但奴隶主没有杀死他！而你们这些以正义的借口调查这些的人却害死了他！为什么要带他去接受访问！为什么要欺骗他说能成为一个知名人物！现实却是，你们成为了全美知名的正义记者！而我的儿子却被杀了！”
　　那凄厉的呼声让探员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随后又马上低下头继续忙着听取录音器的录音。
　　“那黑人真惨，在上个电视台还侃侃而谈，换个节目，他就已经被杀害。”汤米满脸遗憾的摇着头，嘴里惋惜的啧啧说道。
　　四名财经记者暗中调查KeyBank时，雇佣了几名当地黑人去体验KeyBank的贷款还款全过程，他们以为雇佣者没有参与违法犯罪，也没有参与帮派与任何人发生冲突就万事大吉，结果就是报纸和福克斯电视网络爆出KeyBank丑闻，这几个陪记者一起出席新闻评论节目聊起贷款过程的黑人全程在福克斯电视网露脸，对着观众大谈他们的贷款遭遇，福克斯新闻没底线又不是一天两天，黑人自己都没有要求，他们当然更加不会隐瞒那几张丑脸。
　　后果就是，昨天的评论节目播出到现在不足二十四小时，五个露脸的黑人就被黑人街头帮派宰了四个，凶手表示杀人是因为这些背叛黑人的家伙毁掉了大家改变命运的机会，没有KeyBank，黑人穷鬼的生活只会更加艰难。
　　“是啊，那黑人真惨，搞不懂，在某些人眼中，黑人的命到底算不算命。”探员确认录音没有问题之后，收起录音器，站起身朝汤米伸出手，温和的笑着，准备握手告别。
　　他的手掌虎口处有细小纹身，那是大多数军中服役者的习惯，把自己曾服役部队的徽章或者标志纹在虎口或者腕部。
　　而此刻，他伸出的手也屈着两指。
　　“那是海军的徽章。”汤米看了一眼纹身，笑着说道：“我见过一个类似的纹身。”
　　探员看了眼自己的纹身，笑着说道：“海军学院毕业后进入海军情报局服役三年期满，退役后进入FBI联邦调查局工作。”
　　“祝你在FBI一帆风顺，长官。”汤米笑着与对方用同样的姿势伸出手，握在一起。
　　对方点点头：“如果你见到拥有类似纹身的船长先生，就说油锤向他问好，义人先生，告辞。”
　　汤米站在露台上，望着探员走出自己的鹰巢，开门上车离去之后，笑着大声说道：“佩奇，帮我打给厄尔，他应该知道要如何利用那位高级黑人麦克·布拉德利和那些记者害死的黑鬼做文章，我真想亲眼看看拥有大量底层黑鬼，由厄尔领导的黑人底层公益组织‘彩虹’，如何教这些不拿黑人的命当一回事的混蛋做人。”
　　多萝西此时抱着修完指甲的橘猫走过来交给汤米，嘴里开心地问道：“托尼先生升船长了吗？”
　　汤米接过猫咪，用手抚摸着它光滑的毛发：“不，那是他大学时期在兄弟会玩过家家游戏时的绰号。”


###第289章 以自由的名义转交金钱
　　最开始的时候，众议员麦克·布拉德利不明白，自己作为一个黑人，明明为了帮黑人同胞发声，为什么却要被黑人同胞抵制，诅咒，痛骂。
　　那些愤怒的黑人出现在他家附近，他孩子的学校附近，把白人都从未对他和家人说过的那些针对黑人的侮辱性字眼全都说了出来，他们居然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剥夺他们被高利贷继续压榨的权利。
　　而FBI提交给委员会的前期调查报告则显示触目惊心，很多黑人贷款后从事不法生意，进而横尸街头，而且FBI向他汇报表示，他们在调查KeyBank高层情况时遇到了阻力，那些人表现出了相当严重的抵触情绪。
　　看到那些血淋淋的消息，麦克·布拉德利表示要求FBI继续深入调查，必要时可以申请搜查许可，正式对KeyBank展开司法调查。
　　事后回想起来，他就是那时候踏入了一个该死的圈套。
　　在给出回应的第二天，KeyBank就对外表示迫于调查压力，对外公布将配合调查，考虑暂停小额社区创业贷款业务，且对公众公开KeyBank所有相关信息。
　　再加上刚刚发生四个卧底调查KeyBank的黑人调查员因为在电视台露脸接受采访，而导致被黑人街头帮派枪杀的事件，大批底层黑人开始感到愤怒，他们的思路很单纯，已经入职新闻集团《华盛顿邮报》《纽约邮报》的那四个混蛋白人记者害死了黑人，等于新闻集团害死了黑人。
　　而麦克·布拉德利阻止他们从KeyBank手里拿到钞票，就是黑人的叛徒。
　　至于本该付主要责任的福克斯电视网络，为什么没有被黑人找麻烦？因为刚刚重操旧业的老板约翰·克鲁格反应迅速，据说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直接宣布辞退了那个新闻评论节目的所有员工，彻底来了次大清洗，且随后会成立一档新的新闻评论节目，并且保证优先雇佣有色人种。
　　最主要的，是福克斯电视网络宣布捐款给有色人种平权基金会，死亡的黑人家属一笔钱。
　　两相对比，反应傲慢的新闻集团，逼迫KeyBank停止贷款给底层黑人还自以为正义的众议员麦克·布拉德利，就成为了底层黑人眼中的罪魁祸首。
　　而此时，KeyBank也及时公开了高管信息，真相与之前调查记者拿到的资料完全不同，KeyBank根本就不是向调查记者信誓旦旦宣布的那样，由吉姆·曼兹，汤米·霍克，斯蒂芬·宾恩等人创立，而是由五个印第安部落的酋长联合发起成立，汤米·霍克，斯蒂芬·宾恩只是单纯的投资人，吉姆·曼兹只是接受印第安部落雇佣，占股极微，主持KeyBank日常事务的执行总裁。
　　看到五个戴着羽毛装饰的酋长照片，FBI第一时间找到麦克·布拉德利，询问是否继续调查，只要麦克·布拉德利给出正式的答复，FBI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把五大印第安部落头人绳之以法。
　　麦克·布拉德利看到KeyBank主动披露的资料那一刻，就明白事情开始变糟，如果知道成立KeyBank的是印第安人，不要说他不会调查，那四个记者也不可能会去调查，只能说，他和那四个记者，都被人耍了，有人恶意引导他们卷入这次调查。
　　谁敢去调查印第安部落的资产？没有人，至少在资本家找到比印第安部落更合适的白手套之前，没有人敢这么做。
　　那是比黑人更敏感的种族，印第安人的所有事务由联邦政府专门成立的印第安事务处全权负责，要查印第安人，就要从唯一的印第安事务处开始查阅，那意味着所有白人资本家借用印第安人的名义干的龌龊事都将被暴露出来，油田，矿产，工厂，赌场，银行，牧场……
　　哪怕自己对外宣布只调查KeyBank，不会找其他人的麻烦，那些借印第安人持有大型油田，大型矿山，大型赌场的老板们会不会真的相信？
　　印第安人是放贷者，黑人是贷款者，自己和四个自以为正义的调查记者则他妈是个傻瓜，得罪了两个群体，FBI不可能第一次调查时没有得到这些资料，但他们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汇报给自己，就是为了把自己架在火上。
　　麦克·布拉德利不是白痴，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命结束了，有人不爽自己，要把自己赶出国会，不出意外，该有人爆出自己的黑料了。
　　很快，加州民主党人，黑人律师，BT电视网总裁厄尔·拉什，通过BT电视网爆出麦克·布拉德利之前曾经访问南非，与被美国政府定义为恐怖组织的领袖私下会面，收取对方价值两千九百块美元的礼物且未向政府报备。
　　以及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为了黑人发声，实际上他家里的两名黑人保姆，全部都是秘鲁黑人非法移民，作为美利坚联邦众议员，雇佣非法移民，违反了联邦法律，更糟糕的是，口口声声为了黑人的他，居然美元为两个非法移民缴纳社会保障税，也就是保姆税。
　　之前还在布拉德利举办的听证会上，对他言听计从，表示会继续对KeyBank发起调查的FBI转头就把麦克·布拉德利家里两名倒霉的秘鲁黑人非法移民保姆带回去调查，税务机关和移民机构也随后介入。
　　随后调查发现，布拉德利付给两名非法黑人每周一百五十块周薪，提供简单食宿，但却让他们做四个人的工作，包括园丁，厨师，保姆，司机，如果按照美国雇佣标准，受过培训的职业保姆最低周薪应该为两百五十块，这位众议员先生每周只付三百块，却逼迫非法移民的黑人完成四个人总计报酬为一千块的工作量。
　　麦克·布拉德利，还没来得及举行第二次自己主持的关于KeyBank调查听证会，却先被安排要出席了国会司法委员会的听证会，为自己的行为向国会进行解释。
　　从那个叫厄尔·拉什的加州黑人精准爆出自己与南非追求自由的黑人组织领袖会面的消息，麦克·布拉德利就明白，这是有人要故意找他的麻烦，除了他妈的当过CIA局长的总统大人，谁能拿到这种自己在国外进行私人会面的细节。
　　就因为他一直在国会呼吁抵制总统对南非的相关政策，就为了自己呼吁关注释放曼德拉，与南非白人财阀关系密切的总统大人就准备借调查KeyBank的机会，让自己身败名裂，离开国会。
　　保姆风波就是给他提个醒，告诉他，现在自己辞职还算体面，不然对方还能借着此刻的关注度，放出他更多的黑料，所以麦克·布拉德利干脆的召开了发布会，当众向民众道歉，随后宣布辞职，黯然离开国会。
　　黑人们围攻的对象又少了一个，只剩下接收了害死四个黑人的四名调查记者的《纽约邮报》《华盛顿邮报》，以及它们背后的默多克新闻集团。
　　其实两家报社的反应不算慢，在KeyBank让五位印第安部落大酋长亮个相时，就马上意识到了问题，公关部门第一时间表示将向印第安人文化保护协会捐款，同时未来两年将增加对印第安人群体的报道，且马上解除了四名白人调查记者的工作合约。
　　不过，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四名调查记者被解雇，厄尔·拉什转头就呼吁黑人新闻工作者联盟，黑人印刷工人工会，黑人报纸投递工人工会罢工声援四名已经被整件事吓到严重抑郁的四名调查记者，理由是调查记者不该承担这一切，真正的问题在于，雇主逼迫他们这么做，默多克的新闻从来都是这样，哗众取宠，博取眼球，随后发现麻烦上身，就把员工推出来送死。
　　罢工是从一天凌晨开始，一群黑人印刷工人破坏了印刷机，让那天的《纽约邮报》《华盛顿邮报》无法发行。
　　同时因为大批黑人罢工围堵报社大楼进行示威，报社高管出入不得不使用直升机降落在总部楼顶停机坪出入总部大楼，而且中断的印刷工作只能临时高价委托给远在俄克拉荷马州的美利坚报纸生产研究中心代为印刷，再由飞机把印刷完成的报纸运回纽约和华盛顿地区发行。
　　KeyBank的持有者，五位印第安部落酋长则以KeyBank的名义向罢工的各个工会捐款，感谢他们为一直被压迫的印第安人挺身而出所作的一切。
　　无数美国本土报纸，电视台则把这次罢工称之为美国的沃平事件，所有人都在关注一个问题，那就是哪位美国的政界大人物会站出来，扮演当年英国那位帮默多克动用军警殴打工人逼迫工会投降的撒切尔夫人。
　　让喜欢看热闹的美国人失望的是，从开始一直关注到结束，都没有看到有政客站出来为新闻集团发声。
　　因为成本攀升的问题，新闻集团每印刷发行一天报纸，两家报社就分别亏损二十七万与四十二万美元，要么继续烧钱外地空运报纸，出行依靠直升机，要么赔偿四名严重抑郁，患上心理疾病的调查记者天价赔偿金，以及满足工会借机提出的各种夸张条件，比如减少电脑制版印刷，保证增加一千名印刷工人的工作岗位，提高薪水福利等等。
　　而罢工工人，因为有工会支付罢工期间的费用，且没有政客跳出来压服，将罢工持续了三个月。
　　最终结局以联邦新闻机构出面协调，以确保美国知名报纸发行和工人权益的名义，组织安排管理层黑人占比高达67%的麦考尔公司将《纽约邮报》《波士顿先驱报》收购，组织安排高管黑人占比62%的泰德报业收购《华盛顿邮报》和其他几份地方性小报，确保增加一千名有色人种的印刷工作岗位而告终。
　　通过BT电视网和彩虹组织，在整件事件中引领大批底层黑人掀起风潮的厄尔·拉什，成为加州民主党炙手可热的当红炸子鸡。
　　1990年3月，让出大块肥肉的回报终于到来，美国《通信法》一条关于网络信息定义的补充条款在国会宣布通过，信息时代正式来临。
　　KeyBank对外宣布，鉴于争议太大，董事会商议绝对彻底终止备受争议的小额社区创业贷款业务，但针对底层民众的服务热情不会消弭，KeyBank正在计划推出更符合美利坚的自由精神，更符合普世价值，更符合美国梦的全新公益项目。
　　与此同时，斯蒂芬·宾恩拍摄的那部垃圾综艺《飞黄腾达》，历经半年多的补拍，剪辑以及内部审核之后，终于开始准备播出。
　　在开播前一天，斯蒂芬特意打电话通知汤米记得准时收看时，顺便提了一句KeyBank股东们的想法：“股东们虽然没有反对，但其实对吉姆宣布终止这项小额贷款业务非常不满，这种贷款回报率简直高得惊人，而且反正政府不会调查印第安人，就算调查也可以推那五个酋长承担，大家都不理解为什么要终止它。”
　　“这项目我们需要货真价值的拿钞票给那些黑人，我要不是为了那些黑人帮我去罢工，你觉得我像是愿意贷款给他们的人吗？”汤米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斯蒂芬不解地说道：“虽然我们付本金，但对方会支付给我们利息不是吗？”
　　“没错，这就是我们才要升级这套模型的重点，之前是我们拿钱出来贷款给那些黑鬼，让他们付高额利息，现在借着大家质疑我们放高利贷的机会，刚好宣布我们不再提供贷款，转为让黑人们自己贷款给他们自己，然后付给我们利息。”汤米说道。
　　“什么意思？”斯蒂芬问道。
　　“吉姆和他的经济学家团队正在研究一种叫做水滴筹的项目，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不再用自己的钱放贷给黑人去卖麻草，黑人自己凑钱交给我们，我们拿来帮他们转交给创业中心，由创业中心放贷给其他有志进行高风险创业的黑鬼，我们这次什么都不做，没有高利贷，没有连坐，就是单纯善良想要帮助黑鬼，以自由的名义帮他们转交一下金钱。”汤米让佣人帮忙收拾着自己的衣物：
　　“具体问题你可以问问吉姆，他应该能更清晰地告诉你一切，我正忙着收拾衣服。”
　　“你不该现在就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收看我的综艺节目吗？要去哪里，陪奥蒂利亚去度假？”斯蒂芬疑惑地问道。
　　汤米说道：“不，我要去旧金山让贾森把屁股挪开，自己坐上去，让硅谷那些家伙看看汤米老爹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以及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第290章 我回家了
　　明媚的阳光下，索菲娅满面笑容的走下车，站在斯坦福的日落大道上，脚步轻盈的原地转了几圈，这才看向随后下车的汤米：“踏上斯坦福的土地，好像马上就回到了当初那段时光，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时间消逝的速度真是让人震惊，我居然离开斯坦福已经六年，你也已经毕业快要满三年。”
　　“人们缅怀过去时，总是会下意识欺骗自己，选择性删除一些记忆，再美化一些记忆，比如你，我亲爱的索菲娅女士，你缅怀的那段时光，我要是没记错，那时你整天都对我大吼大叫，质问我为什么没付给你报酬，还说你受够了在Actor的兼职工作。”汤米一屁股坐在索菲娅这辆娘炮粉红色的跑车车头上，从花衬衫的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笑着说道：
　　“友情提示，正是因为让你咬牙切齿厌烦至极的这段枯燥期，赚下了很多人一世都赚不到钱，你才能闲极无聊的跑回来美化你的回忆，想想看，如果你没有被我仁慈的捡回来，你现在在做什么，说不定正四处兼职忙着考司法证书，或者已经通过司法考试，在某个律师事务所或者某个穷乡僻壤的县检查专员办公室当助理，每天做牛做马，不要说能美化回忆，甚至换卫生巾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匆匆在旧的上面再垫……”
　　“汤米～你就不能给我些想象空间？”索菲娅停下对美好往昔的缅怀，微微皱眉，嫌弃的打断汤米道。
　　汤米叼着香烟朝斯坦福校园的方向抬起手挥舞了几下，随后继续说道：“这是事实，迪莉亚作为女律师刚入律师行时就是这样的生活，被上司指使的团团转，连自己的那玩意都来不及换，还要跑去给对方和妓女买Trojan，情趣内衣。”
　　远处一个妆容和穿着看起来都非常中性化的女生，看到汤米挥手示意，随后驾驶着一辆高尔夫球车，朝两人驶了过来。
　　索菲娅犹豫一下，最终没能忍住，反驳道：“那你为什么不对我举奥蒂利亚的例子？奥蒂利亚和我说起她那时的工作很轻松。”
　　“姑娘，因为她父亲那时候就拥有四亿的资产，以及上司是她的教母。”汤米从索菲娅的跑车车头上直起身，朝着开过来的高尔夫球车笑着张开双臂迎上去。
　　来人是斯坦福大学兄弟会ONE的成员，苏珊当年在斯坦福大学用汤米的资金支持搞出来的学生组织，如今已经有声有色，虽然不能和那几个数十年历史的大型兄弟会媲美，但也已经不是那些今年成立明年解散的无名之辈。
　　“上午好，汤米，谢谢你的出现，能让我又被导师赶出来，开着这玩意来带你游览校园，抓紧时间滚上车，还有一堆工作等着我。”中性女生坐在球车驾驶席上朝汤米冷淡的打了声招呼，随后歪歪头示意两人上车。
　　汤米坐上球车，对索菲娅介绍这个把一头短发染成银白色的酷妞：“奎恩·贝茨，斯坦福大学1988届毕业生，ONE兄弟会的首任副会长，计算机科学专业，来自乡下小地方，家里穷的要死，野心勃勃，除了不喜欢无效交际，胸比我还平以及没有球杆之外，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还有一点，我和苏珊上过床，但你没有。”叫奎恩的酷妞头也不回的向汤米回怼了一句。
　　“Well，真酷，Hi，我是索菲娅。”索菲娅朝对方打招呼，随后对汤米压低声音：“正常来说，你不可能认识这种高素质人才，我感觉对方也不想认识你。”
　　“她没有选择，她和我共享一位导师，同时她又是我的导师此时在斯坦福的工作团队里唯一的女性，同时也是学历最低的那个，虽然看起来没有女性特征，就和你看起来没有胸一样，但她的确是个女人，我的导师从高中时期就被他的各个导师灌输一个习惯，那就是工作团队为什么总要保留一名女性成员，是因为让她看起来养眼且能帮大家倒咖啡跑腿。”
　　“所以……”索菲娅疑惑的眨了眨眼：“这就是你身边的同事只有我一个女性的原因？”
　　“不，有些区别，不需要你养眼，就是单纯跑腿。”汤米笑了起来。
　　索菲娅不满地说道：“老娘回去就辞职，反正赚的钱已经足够退休享受生活。”
　　“如果你没有开玩笑的话，能留给我一个电话吗？”开车的奎恩仍然是那副拽样，但听到索菲娅的话后，开口询问道。
　　“当然，所以你愿意给我介绍一份新工作？”索菲娅开心地回应着对方，同时炫耀的看向汤米，无声的张嘴用口型对汤米说道：
　　看到没有，混蛋，我才不会担心离开你就失业。
　　“不，我是说，我想介绍几个兄弟会的校友去应聘你空出的位置。”奎恩给出了让索菲娅差点抓狂的答案：
　　“这混蛋虽然和我们的导师那个老家伙一样歧视女性，也让我产生过很多次用电缆勒死所有团队成员的冲动，但我必须承认他们很优秀，杀死他们之前，我必须尽可能汲取他们的养分。”
　　索菲娅忍不住向前排探头，侧过脸打量这个酷姐：“你可以换个导师，为什么要忍受他们的歧视？或者你为何不向校方投诉遇到了性别歧视？校方不会纵容他们，法学院的同学也会愿意为大家挺身而出。”
　　“因为他们够强，强到能让我努力催眠自己，让自己无视那些歧视，校方也会因为他们够强而纵容他们，投诉的话，我会被调走，严重的话给我一笔补偿让我换个大学读书，他们也会被斯坦福大学留下，我甚至觉得，如果法学院为这种小事找麻烦，斯坦福能取消法学院。”奎恩看向前方的分岔路，对汤米问道：
　　“直接去见老家伙，还是去ONE见见其他还在继续发育的汤米小果实？提醒你一句，老家伙正在发脾气，把长途电话那边的倒霉鬼骂到狗血淋头。”
　　“SSD还好吗？可以的话，我想去SSD先喝一杯，说不定等我喝完时，教授已经消气。”汤米听到自己的教授正在发脾气，干脆地问起了SSD的情况。
　　奎恩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随后抓起Zippo在自己的牛仔热裤上贴着白皙的大腿划过，让Zippo燃起一簇火焰，就着火焰把烟点燃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
　　“他们今天应该没时间招待你，正忙着和BDP金发社联袂搞老兵慈善捐款竞赛活动，比赛谁募捐的钱更多，在超算中心工作的几名SSD成员都向老家伙请了假回去参加，我觉得你可能对金发社会更感兴趣，因为我听那几个SSD的家伙说，金发社的募款方式是咪咪大放送。”
　　“金发社没有任何长进，每次都用这种下三滥的卖肉招数作弊，靠肉体骗男人捐款，最低捐款十美元就能进去看咪咪……看了这么多年，男人早就看腻了。”汤米听完奎恩的话，满脸不屑地说道。
　　又过了几秒钟，他对索菲娅说道：“提醒我晚上六点钟之前去BDP，我……不是想看年轻姑娘们搔首弄姿，就是单纯想为了改善老兵们的现状捐十块。”
　　“你可以捐给SSD。”索菲娅瞥了汤米一眼，明知故问的提醒道。
　　汤米扭过头去望向外面的斯坦福校园风景：“那不浪费了十块吗？去金发社，十块钱至少能得到很多年轻姑娘的热情招待，用十块钱在SSD我能得到什么？一群傻逼递给我这个同会校友一杯啤酒，然后在登记簿上写下名字表示感谢？在这种竞赛期间他们不会对我多说一句话，我捐再多钱，作为同会校友，也只会被算作捐款十块，你指望那些混蛋为了十块给我送上笑脸？”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ONE？那些第一代斯坦福大学生，应该有几个还对你有印象，把你还能当成偶像看几眼。”
　　“算了，等苏珊搞到那些演员的烂事，有时间回来再说吧，ONE是她创办的，又不是我。”汤米摇摇头：
　　“去斯坦福国家超级电脑应用中心直接见教授吧，我上次见他还是去年，和贾森一起获邀出席美利坚电气和电子工程协会（IEEE）董事会授予他院士和终身会员的晚宴。”
　　“斯坦福国家超级电脑应用中心？那是什么机构？”索菲娅听到这个一长串的名字，惊讶地问道。
　　作为从斯坦福毕业的学生，她对这个听起来就很庞大的机构完全没印象，而她毕业也才刚刚五六年而已。
　　“你多久没回斯坦福了？”奎恩叼着香烟问道。
　　索菲娅说道：“六年？法学院研究生毕业后我就去纽约，洛杉矶这些地方为汤米工作，当他的替身，确保他自己能继续在斯坦福完成学业。”
　　“五六年，对其他大学而言，也许没什么变化，但在斯坦福，尤其是计算机科学专业，变化已经不能用惊人来形容，国家超级电脑应用中心，1987年美利坚国家科学基金会拨款支持在相关专业领先的大学发起，国家级科研机构，这个机构的存在，是为了发现且进行广域网，万维网的基础搭建研究工作，改进且引导未来计算机系统的发展方向，整个美利坚只有五个，加州拥有两个，一处位于南加大，一处位于斯坦福。”奎恩一边开车，一边对索菲娅介绍道：
　　“汤米没和你说过这些？”
　　索菲娅摇摇头：“他毕业后就忙着装修房子，创办电视网，很少和人谈起之前斯坦福的校园生活。”
　　“1987年他毕业之前，或者说他在斯坦福读书的四年，参与了很多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和互联网相关研究工作，不然他也不会享受到我来接他的待遇。”奎恩嘴唇朝上翘了翘：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和我的导师是温顿·瑟夫，对吧。”
　　“我需要知道吗？”索菲娅认真地看向奎恩问道：“我是说，我的确不清楚。”
　　奎恩脸上多了些笑容：“不，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只是我唯一用来对外人吹牛的话题就是，我在斯坦福大学工作，是温顿·瑟夫的学生和他的团队一员。”
　　索菲娅不解地看向汤米，汤米开口解释道：
　　“我们的导师温顿·瑟夫，斯坦福大学数学专业毕业生，如今是斯坦福大学和另外十几家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的终身教授，他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天才到高中时就以高中生身份，被NASA邀请参与了阿波罗计划中F-1发动机相关的软件研发工作，1974年，编写了这个世界上第一套TCP协议，被我们这些后来者尊称为The Father，互联网之父。”
　　“奎恩一个本科生，每天被他喊去倒咖啡跑腿这种自嘲为性别歧视的琐事，是其他名校无数博士生求都求不来的美差，所以她其实刚才一直在炫耀她很受宠，不是哪个人都有资格帮瑟夫教授倒咖啡，明白吗？”
　　索菲娅听到对方的导师名头之后，倒没有太过于震惊，她已经免疫大多数八卦消息，毕竟自己大学时期亲身参与了汤米Actor公司的建立，还听奥蒂利亚和斯蒂芬说起过汤米这个混蛋高中时担任过一个国家的临时总理大臣向美国逼债呢。
　　和混球待太久，另一个高中生参加美国阿波罗计划帮发动机编软件的传奇经历，听起来也就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不过她狐疑的对奎恩问道：
　　“他又没有高学历，只有计算机科学单一学士证书，我是说，那位天才教授为什么不选择研究生或者博士？干嘛要选汤米，他的成绩是优秀，但排名并不是第一。”
　　“他刚刚说我是导师身边学历最低的女人，他没说的是，他没毕业之前，是导师身边学历最低的男人。”奎恩弹了一下烟灰，单手扶着方向盘，上身靠在椅背上说道：
　　“更高的学历当然更好，但在斯坦福大学不是必需品，你认识贾森，对吧，贾森甚至没有拿到毕业证，但不妨碍很多斯坦福教授接受他的雇佣进行相关研究工作。”
　　“我们到了。”奎恩说完，示意索菲娅看向前方的建筑群。
　　索菲娅望过去，前方是几栋外墙被刷成红灰色的楼宇建筑，看起来就和那些在斯坦福大学常见的红色科研建筑没什么区别。
　　那边，奎恩已经把高尔夫球车沿着路边停好，随后从扶手箱里摸出一个工作证丢给汤米：“戴好，免得你四处乱窜被警卫抓起来，还要我浪费时间去和他们解释，你毕业这两年，警卫已经又全部换了一批，目前安保等级已经与斯坦福直线加速器中心持平，别指望他们认识你。”
　　索菲娅瞥了一眼汤米接在手里的工作牌，造型很简单，上面有一张汤米·霍克几年前更年轻时的照片，下面是关于他身份的介绍：
　　斯坦福国家超级电脑应用中心研究员，汤米·霍克。
　　签发人：斯坦福国家超级电脑应用中心首席主任，温顿·瑟夫。
　　站在这栋五层楼大门外设立的语音交互式屏幕前，花衬衫，沙滩裤，人字拖的汤米·霍克把工作证戴好，摘下脸上的太阳镜，对那块屏幕露出个灿烂的笑容：“Hello，斯坦福的家人们，我回家了。”


###第291章 斯坦福的崛起
　　斯坦福大学可能比学生本身更渴望他们获得成功，因为它明白这也许是拥有百年历史的斯坦福大学利用新兴产业实现弯道超车，从地区性知名大学一跃成为世界级名校的最佳机会。
　　耶鲁大学是几乎垄断了美利坚政治学术界的学阀，哈佛大学是把持美利坚传统商业和相关学术的学阀，芝加哥大学是在对美利坚法学界拥有支配力的学阀。
　　斯坦福大学为了与这些老牌强校并驾齐驱，选择All In新兴的计算机和互联网产业。
　　目前来看，斯坦福大学弯道超车的目的已经快要实现，近二十年不计成本的投入，各种围绕相关产业制定的扶持政策，让斯坦福大学在美利坚各个大学计算机相关专业中的排名遥遥领先，斯坦福工业园，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硅谷如今已经诞生九十家与计算机产业相关上市公司，其中60%的公司创始人都拥有斯坦福校友的身份。
　　这些企业还能每年为大量斯坦福毕业生提供工作，并且向母校不定期捐款，让斯坦福能有充沛的资金增加对相关专业的教育投入。
　　这种良性循环的后果就是整个美利坚计算机行业的顶尖学者都被带来了斯坦福大学，比如一名拥有美国国家工程学院院士身份的教授，在麻省理工学院进行千兆速度网络的研究经费也许只有100块，如果斯坦福大学毕业，在硅谷创业的某个校友意识到这种研究也许对自己公司未来的发展有很大帮助，那么他的做法不是高价把教授挖去自己的公司，而是给母校斯坦福大学捐一大笔钱，再由斯坦福校方带着远超100块的支票簿和更加自由的科研环境等许诺，跑去把对方带回斯坦福大学，在斯坦福大学拼命压榨对方的营养，用养分滋润，培养出更多带有斯坦福大学烙印的相关专业人才。
　　这么说吧，只要对方答应来斯坦福大学工作，什么苛刻的条件都能满足。
　　汤米，奎恩等学生口中的老家伙，温顿·瑟夫就是被母校用这种手段留下的。
　　虽然被学生们私下称为老家伙，但实际上温顿刚刚四十五岁，只不过因为他患有严重的弱听症，儿时在家中总是与家人大声对话才能听清楚，这个习惯哪怕他如今佩戴了助听器也没有更正，对学生们说话时，总是像一个自己耳聋就认为大家都一样失聪的年迈老人那样大声喊话。
　　汤米每次听到他在办公室喊大厅的学生们去帮他干杂活时的声音，就有种《生活大爆炸》里霍华德的老妈喊霍华德的错觉。
　　神奇的是，这家伙只在自己的办公室用这种特大音量对外喊话，只要一走出房间，马上就变得温文尔雅，一副英伦绅士的模样，那道貌岸然，判若两人的表现，让学生们无数次私下议论，怀疑他的办公室是不是存在某种能让人精神分裂的辐射。
　　这个拥有的各种头衔，职务，身份比《权利的游戏》龙妈还要多出十几倍的家伙，愿意用大部分时间留在斯坦福大学工作，除了他毕业于斯坦福，是货真价实的斯坦福校友之外，最主要的是斯坦福大学展示出了比加州大学，南加州大学，麻省理工学院，伊利诺伊大学等等大学更多的诚意。
　　他们想方设法从NASA买回了温顿·瑟夫当年帮阿波罗计划编写软件的那台老古董PDP-1计算机，里面有一款当年温顿·瑟夫帮NASA干活摸鱼时偷偷安装，用来打发时间的《太空战争》游戏。
　　把这台已经淘汰的大家伙从NASA搬回斯坦福大学只用了不到两万块，但诚意无价，毕竟没有其他大学如此贴心的关注温顿·瑟夫的小爱好，所以被感动的温顿·瑟夫教授，选择留在斯坦福大学进行教学和研究工作。
　　对温顿·瑟夫而言，在哪里工作其实没有太大区别，但对斯坦福大学而言，这种选择却截然不同，因为温顿·瑟夫教授拥有太多身份，他常驻斯坦福，就代表着其他身份所属的机构也要向斯坦福大学进行资源上的倾斜。
　　比如他是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信息处理技术中心首席科学家，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是美利坚国防部成立的高级研发机构，负责开发各种能为军方所用的新兴技术。
　　瑟夫教授负责的信息处理技术中心，在国防部原来的计划中，是想租用麻省理工学院研究园的地皮，和麻省理工学院展开合作，但因为首席科学家温顿·瑟夫选择留在斯坦福执教，这个技术中心最终落户斯坦福工业园，也就是硅谷。
　　要知道，那是五角大楼的直属机构，不是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那种什么经费都要进行严格年度预算的抠门机构，在五角大楼国防部那些大佬的脑中，可能都不知道烧钱还有预算这个概念。
　　想当年，俄亥俄大学在这个部门的经费支持下，光是研究如何造出一款四个车轮的军用卡车就耗费了数千万，这个研究让全美所有大学的校长都忍不住跑去看了看路上跑的卡车是几个车轮，想搞清楚这玩意有什么研究的必要性。
　　后来天价卡车事件被人爆出来之后，国会有正义议员挺身而出要查清黑幕，结果是安排的调查人员忽然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自杀，牵头组建调查委员会的国会议员爆出丑闻辞职，国防部对俄亥俄大学说，继续帮我研究造一辆四轮卡车，我愿意看。
　　哪个大学不把五角大楼当成上帝一样顶礼膜拜，现在，这泼天的富贵给了斯坦福大学，甭管网络传输是否有千兆这种夸张的需求，按照千兆标准安装就对了，各种硬件设备不需要考虑价格，好像黑色星期五一样搬回去就好。
　　除了设备，还有上百名相关的科学家，工程师涌入斯坦福大学，在温顿·瑟夫的带领下从事研究工作，这些科研人员如果需要实习生或者助理，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就近选择斯坦福大学的学生。
　　从经费数字进行比较则更为直接，国家科学基金会对美利坚所有大学的研究拨款，去年的单年总预算为十二亿，也就是说数十上百所大学，要想方设法用各种课题研究吸引对方，尽可能从十二亿美元的科研经费中多分取一些。
　　而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在斯坦福大学成立信息处理技术中心那一年给与的经费支持是四千两百七十五万美元，这意味着哪怕军方用天价咖啡杯，天价座椅，天价办公桌的理由贪墨掉一半，也要每年真金白金拿两千多万出来供斯坦福大学进行挥霍。
　　这也是每次麻省理工学院想起自己因为少送一台游戏机错失与军方媾和的机会，就恨不得睡觉都哭醒的原因。
　　“Hi！汤米！舍得从洛杉矶回来了！”走进超算中心互联网项目大厅，里面本来正埋头显示器间边忙碌边闲聊的十几个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等看清楚来人，马上朝汤米熟稔的打着招呼。
　　“我正看你给鸽子灌泻药的节目！你他妈可真是斯坦福走出的人才，斯坦福教了你四年，你对它的回报就是用鸽子屎暴雨袭击游客的行为来诋毁它的形象！”
　　“我觉得汤米比贾森要好些，贾森那混蛋在节目上信誓旦旦说要给斯坦福捐笔钱，让他女友来斯坦福拿个学历证书！我最恨这种说话不算数的混蛋！”
　　“没错，我一天给招生处打了二十多个电话，都没收到他那个靓妞女友入学的消息！”
　　索菲娅好奇地打量着大厅内这些坐在显示器前的男男女女，他们有的和汤米，奎恩一样穿着非常休闲，有几个则穿着没有军衔的军装便服，这些人年纪大的三十几岁，年纪小的看起来像是高中生。
　　“互联网邪教布道师舍得回来了？”一个声音从索菲娅身后响起，她扭过头，看到一个中年人，正板着脸立在一处办公室的门外，朝汤米开口。
　　对方身材高大，穿着与大厅这些人格格不入的英伦风西装三件套，每一根胡须都被仔细打理过，甚至西装左胸处的口袋还别着一块与领带同色系的口袋帕，看起来就像是从伦敦突然被丢来加州的英国绅士。
　　汤米露出笑脸：“上午好，瑟夫教授。”
　　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温顿·瑟夫，一个纯种盎格鲁撒克逊人，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时，是VSA凤凰社成员。
　　“不怎么好，尤其得知你得偿所愿，国会通过了通信法修订条款之后。”温顿·瑟夫朝汤米说道，随后看向奎恩：“我需要一杯热咖啡。”
　　奎恩马上快步朝着茶水间走去，瑟夫教授吩咐完之后，则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汤米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打量着办公室内的布局，嘴里说道：
　　“教授，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你，我想当面给你一个惊喜，我是说，你怎么知道的。”
　　“MCI公司为你召开了董事会，作为MCI副总裁和你的教授，我也出席了，他们恭喜我教出了一个好学生，你坚持的互联网信息定义及不受FCC歧视性监管条款，让MCI的股价和付费业务都大幅增长，他们还准备向斯坦福大学捐款一千万，感谢斯坦福培养出了你这样的人才。”瑟夫教授坐回自己的电脑前说道。
　　汤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自由开放的互联网信息传递环境，值得每个人都为此开心。”
　　“不受FFC歧视性监管，意味着那些垃圾邮件供应商通过MCI-Mail可以肆无忌惮的向他人的邮箱发送大量垃圾邮件，比如拉选票的竞选广告，比如募捐的慈善宣传广告，华尔街的垃圾股票推荐广告，甚至是商品打折消息之类，MCI赚取垃圾邮件供应商的高额服务费，垃圾邮件供应商赚取大型连锁超市，证券公司，各种组织的高额宣发广告费，除了收到垃圾邮件的人，的确，所有人都为此开心。”温顿·瑟夫叹了口气：
　　“互联网的开放与自由，不该是这种表现，汤米，互联网自由的定义不是自由且不受监管的让资本大肆敛财。”
　　“人们能通过那些邮件明白去哪买到打折商品，这是好事。”汤米面带微笑的为自己行为辩解道。
　　奎恩从外面端着咖啡走了进来，放在瑟夫的手边，随后就明目张胆的留在旁边，偷听两人的谈话。
　　温顿·瑟夫懒得再去看汤米，端起咖啡嗅着香味：“政客还会知道通过电子邮件，以及未来的互联网交互为自己增加宣传渠道，舆论战场之前是报纸，现在是电视，未来是互联网，所以，你回来做什么？我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你压榨的了，能被你觉得能用来牟利的信息技术，你已经全都插了一脚。”
　　“要我把他赶出去吗，教授？”奎恩在旁边板着脸开口询问道。
　　温顿·瑟夫听到奎恩的话微笑着摇摇头：“算了吧，这几栋建筑物里几十项关于互联网的研究项目，最少有一半接受过他的捐款，就像匹兹堡大学医学院永远对MCI的董事会主席麦高恩开放，这里对汤米·霍克也一样，他捐的钱够多。”
　　“不一样，麦高恩是为了合适的心脏，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为他做了不止一次心脏移植手术。”汤米辩解道：“我不一样，我是为了互联网行业的自由发展。”
　　两人嘴里的麦高恩，是美国电信服务商MCI公司的老板，今年六十二岁，每天吸三包香烟，二十多杯咖啡，工作十五个小时，之所以不怕猝死，是因为钞能力能让他在心脏报废后换个新的，而且为了确保始终有合适的心源，这家伙直接斥巨资在匹兹堡大学捐了一处再生医学研究所。
　　MCI是美国如今第二大的电信光纤网络服务商，网络覆盖四万六千英里，拥有16%的市场份额，在近百个国家提供付费的语音电话，传真，数据传输和电子邮件业务，约翰·克鲁格家族持有MCI20%的股份。
　　至于师徒两人对MCI这些内部消息完全不陌生，是因为汤米自己的WinStar公司持有MCI9%的股份，而温顿·瑟夫则担任MCI公司负责数字信息技术的副总裁，早在1984年，就帮MCI设计且推出了商业电子邮件MCI-Mail服务，算是商业电子邮件之父。
　　“你不去见贾森，了解一下你那些商业公司的状况，来这里做什么？”温顿·瑟夫喝了口咖啡，对汤米问道：“别对我说是因为想念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汤米耸耸肩，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其实，我是想请教授你帮我设计一个广告，我一直觉得，你就算不从事互联网的研究工作，也会是个天才的广告设计师，你当年主导的那条MCI在电视投放的广告，被杂志评选为有史以来最佳的五十条美国商业广告作品，说它媲美百事可乐与可口可乐大战时的经典广告作品，让MCI从AT&T手里夺下了6%的市场份额，一举成为全美第三大电信服务商。”
　　看到老家伙先是意外微怔，随后眼中闪过兴奋的光彩，旁边的奎恩抚了下额头，对汤米压低声音：“你就不能换个压榨教授的方法？先是游戏机，现在是拍广告？”
　　“管用就行。”汤米回应道：“而且你如果能让教授最终点头帮我，我把苏珊，索菲娅和贾森的女友苏西一起送到床上陪你睡都没问题。”
　　“成交。”奎恩脸色漠然的说完，随后满脸厌烦的微微拉开与汤米的距离，向他不满的大声指责道：“教授现在没有时间去帮你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主意！你知道现在他的工作有多重要吗，他才代表美国，打赢了与欧洲的互联网协议战争，现在正忙着完善互联网协议套件……”
　　“哪本广告杂志把我当年设计的广告评选为经典广告作品？”没等奎恩说完，温顿·瑟夫已经打断她，对汤米好奇地问道。
　　“华盛顿泰德报业的《广告牌》杂志最新一期，要看看吗，我特意买了一本。”汤米快步走出办公室，从索菲娅的包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杂志，又跑回来翻出评选的那一页，递给温顿·瑟夫的手里。
　　上面的经典广告评选，是他让泰德帮忙特意搞的假评选，反正他那杂志销量一般，专业人士恐怕都懒得浪费笔墨去质疑这种评选的专业性，但拿来忽悠自己教授这种外行，应该够用。
　　“教授，我提醒你，不要上了这个混蛋的当，他就是想要让你帮他实现某些不为人知的阴暗目的，汤米就是一只逐臭的苍蝇，闻着金钱的臭味飞来，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大瓶杀虫剂对着他的脑子狂喷……”奎恩还在努力进行的反向说服工作。
　　温顿·瑟夫看着自己广告作品在排名中排到了第二十一位的高位，非常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收获过无数计算机相关排名第一的奖项，但都没有这个意外的第二十一名让他感觉快乐。
　　“偶尔换换头脑也不是坏事，奎恩，去继续忙你的工作，汤米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他是个好学生，你说的太过分了，我觉得你该向他道歉。”他眼睛一直盯着杂志，嘴里对正抨击汤米的奎恩说道。
　　奎恩朝外走去，走之前压低声音在汤米耳边说道：“让她们准备好，如果你敢赖账……”
　　“诚实守信是我身上最宝贵的美德，我说到做到，她们谁拒绝，我就自己替她们躺在床上。”汤米认真地说道。


###第292章 直面未来
　　温顿·瑟夫的广告设计能力被汤米拿来吹捧，并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温顿·瑟夫1982年时，机缘巧合兼无聊的情况下，参与了MCI的电视广告头脑风暴会议。
　　他本来是工作之余，跑去MCI休憩室翻看最新一期的漫画书放松大脑，刚好听到MCI另外几名高管在休息时还不忘讨论工作，争论到底MCI该拍一条什么风格的广告投放市场，才能与AT&T去年投放的那条电视广告收获类似的效果。
　　1981年，AT&T拍摄了一条质量堪比微型电影的电视广告，整部广告短片充满人文关怀，一经推出，长途电话市场份额直接增长5%，这也让很多电信服务商跟风效仿，想要复刻这种成功。
　　温顿看过AT&T那条被称为经典的广告短片，其实就是一段讲述母子感情的故事，儿子在异乡打给家乡的母亲，儿子通话中一直哽咽关心母亲，母亲柔声询问儿子，两人的精湛演技看起来非常让人感动，最终高潮点在于最后母亲询问儿子打来电话却为何一直哽咽，儿子回答，只是因为我爱你。最后则是简短的旁白音：AT&T，只需70美分，让爱跨越万里。
　　作为一名耿直的理科直男，温顿一直觉得这个广告短片简直一无是处，他的故乡是康涅狄格纽黑文，现在却一直呆在美利坚另一端的加州，所以需要经常使用长途电话与父母通话，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用长途电话与家人聊天时是什么样的情绪，以及双方到底会不会无语凝噎，温情满满。
　　所以他当时在休憩室告诉那几个对AT&T广告赞不绝口的同事，AT&T的广告只能用所谓人文关怀的外皮欺骗那些很少使用长途电话的人，无法让经常使用长途电话的用户产生情感共鸣。
　　然后他还给那几名同事演示了一下，真正的长途电话通话中，母子两人的对话是什么样的，他拨通了自己老妈的电话。
　　“温顿～你打电话回来做什么？！！！”打开免提键的电话机里响起的女人音量大到足够让整个休憩室产生回音。
　　温顿则用比他老妈音量小不了多少的声音对着电话回应：“妈妈！我佩戴了助听器！你可以不用这么大声！你把我同事都吓坏了！小点声！我听得清你说什么！”
　　“那就好！挂了吧！长途电话费太贵！有事尽量写信！”教授的妈妈在美利坚另一端爆吼一声，然后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演示完之后，教授看向那几个同事：“你觉得哪个妈妈能向广告中那样，和儿子温情脉脉的通话三分钟，还允许儿子把大部分时间浪费在哽咽上？如果我要拍MCI的电视广告，就干脆把AT&T的那对广告演员请过来，重拍一段一模一样的母子通话剧情，只是换掉儿子的最后那句台词，当母亲问儿子为何哭泣时，儿子告诉她：因为AT&T的长途电话费太贵。”
　　“最后再把旁白音换成：MCI，让爱跨越万里的价格低至每分钟50美分。”
　　他只是把自己的话当成放松时的闲聊，说完就回去继续喝咖啡看漫画去了，结果MCI的几位负责人私下讨论后，觉得瑟夫教授的提议非常不错，过几天又跑去找温顿·瑟夫，让他重复一下那天说的最后两句话，确认是温顿的原创，因为他们要用在广告片中。
　　那时温顿才知道，这几个货联络广告制作公司，把帮AT&T拍广告的那对演员请了回来，重拍了一段MCI版母子通话，之前观众看AT&T版本的母子对话，是温情片，让人们记住了对家人的爱可以跨越万里。
　　而MCI的版本则是效果更佳的喜剧片，结尾用了温顿·瑟夫想到的那两句台词。
　　投放时，观众们本来还以为是经典广告重播，直到最后的台词反转，才发现是另一家长途电话服务商MCI的新广告，并且轻松记住了这条广告想要告诉他们的信息，那就是AT&T的长途电话费太贵，MCI打长途只需要每分钟50美分。
　　广告上线的那一年，MCI长途电话市场份额增长了6%，也与AT&T的广告一起成为那个年代美国观众唯二记住的长途电话广告，被很多广告人评价思路巧妙，可以媲美百事与可口的经典广告战。
　　MCI董事长麦高恩事后特意买下了市面上所有的游戏机和游戏，亲自送给温顿·瑟夫教授，感谢他为MCI提供绝妙的广告思路。
　　汤米能理解自家教授这种兴趣，他并不是喜欢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帮他人设计广告，他只是把这种当成用来放松，给自己大脑换换思路的小游戏，而且他非常喜欢做这种灵光一现的小动作，也曾经多次在课堂上说过，等软件业蓬勃发展，互联网普及之后，这种类似他无聊时帮MCI策划广告却大获成功的事件，会越来越多，因为互联网能让全世界很多人，见证平庸的普通人通过某次灵光一闪而展现出他不凡的内在，这就是互联网的魅力，打破距离与空间，告诉世界你的不凡。
　　他甚至早早就预言，随着计算机软硬件和互联网的发展，很多垃圾电影会赢来改头换面的机会，一定会有专业性强的影迷把那些难看的电影通过软件调整，重新演绎在放到网上让大家对比和欣赏，让大家看到垃圾如何变成黄金，影迷比导演更出色。
　　“你希望刊登出卖什么的商品广告，汤米？你纯洁的灵魂吗？”温顿看完杂志，笑着抬起头对汤米问道。
　　汤米坐在对面摊开手：“贾森催了我两年的AmigaOS。”
　　温顿教授回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玩意是汤米团伙之前捡回来的一款图形操作系统软件。
　　早在1982年几乎所有计算机都还在用文字命令操作时，五名雅达利游戏公司的程序员因为对雅达利不满，跳出来成立了Amiga公司，准备独立研发一款全新的游戏机。
　　Amiga是西班牙语中女性友人的意思，除了想让自己的作品与其他计算机业内用烂的名词混淆开之外，这个名字也代表五个游戏宅男对这次创业的重视，把自己创造的游戏机如同女友一样珍视。
　　公司最初的启动资金来自于佛罗里达州一名喜欢玩雅达利游戏的牙医，几个家伙在雅达利就职时，这位牙医就和他们经常联系，讨论游戏剧情，或者发现游戏Bug之后及时告诉对方，得知这几名家伙出来创业后，牙医又找了两名同样做牙医的好友，三名牙医凑出十万块支持Amiga公司开发出更好玩的游戏机。
　　手握十万块巨资的Amiga公司雄心壮志的时候，刚好是汤米开着一辆破烂老爷车作为新生入学斯坦福大学的时候，双方刚好一起来到了斯坦福，汤米在斯坦福大学读书，Amiga五人组在斯坦福工业园，也就是硅谷创业。
　　一年后，汤米靠OSS和自传走上人生的第一个巅峰，Amiga创业五人组则刚好相反，他们遭遇了1983年的美利坚视频游戏大崩盘。
　　这次崩盘主要是因为看到几家大公司赚钱，大量小型游戏机开发商无序涌入家用游戏市场，铺天盖地粗制滥造的游戏直接让游戏玩家对付费购买新游戏和新游戏机的兴趣转弱，1983上半年，美国游戏总销售额33亿美元，下半年就直接跌到了不足3亿，直接让数十家想进来抢钱的小型游戏机厂商和低端家用游戏电脑厂商破产，近两千家游戏厅关门大吉。
　　Amiga公司的五大宅男本来是想造出自己梦想中的游戏机，结果刚创业头上就挨了一棒，十万块根本不足以支撑到原型机出炉，本来是想研发进行到一定阶段，用成果去资本市场寻找新的投资人，可是如今游戏界的大环境面临崩盘，很多手握钞票的投资人一听说是游戏开发公司来寻找投资，连名片都懒得去接，当场走人。
　　至于最初那三位佛州牙医，如今已经因为这次为梦想而进行的投资彻底窒息，为了防止被几个家伙打电话呼吁追加投资，连电话号码都换了。
　　为了寻找新的投资人，五人组的带头大哥，Amiga创始人杰伊·迈纳灵机一动，游戏业大崩盘，计算机软件业却在蓬勃发展，我们对外不提自己是游戏界业内人士，说自己是计算机业内人士不就好了？
　　在自家之前烧钱研发的物料里翻找一圈，发现只有Amiga-Dos磁盘操作系统勉强与计算机软件沾边，这个系统本来是为了游戏机用户开发的，还贴心的增加了图形库，开发了图形操作界面，目的是为了用户在打开游戏机时，更直观的通过屏幕上的图标明白如何上手游戏机，减少去看说明书记各种指令的时间。
　　于是他把这东西改头换面，对外宣称是新一代图形化计算机操作系统，踏上了寻找冤种投资人的道路，他认定的第一个冤种，就是斯坦福大学那年的当红炸子鸡，靠卖自传就成了百万富翁的汤米·霍克。
　　杰伊·迈纳当时想法很简单，汤米·霍克是一名开发出OSS文档处理软件的大一新生，自己也是从大一新生时期走过来的书呆子，明白这种计算机天才学生都是什么货色，肯定喜欢玩游戏，喜欢暗恋靓女，应该和他们五大宅男有很多共同话题，而且这种人猛然暴富，花钱应该也不会瞻前顾后，容易冲动消费，看在大家都是书呆子群体中的天才，怎么也能从对方口袋里忽悠几万块救急。
　　带着这个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又特意找了自己母校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SSD朋友帮忙联络牵线，才把斯坦福大学的汤米和贾森两个家伙约了出来。
　　结果一展示Amiga操作系统，贾森就怒斥五个书呆子骗钱，这玩意不就是DOS加了个图形壳的游戏机界面吗？上面还有没删除干净的游戏摇杆图标呢，哪个计算机操作系统不考虑完善优化，第一时间先考虑给自己的系统内添加适配游戏摇杆的功能？
　　本来杰伊听到贾森的反应已经不抱希望，而且汤米和贾森看起来怎么也和之前想象中的书呆子联系不到一起。
　　结果没想到汤米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制止了贾森继续说下去，反而问起了开发的各种细节，包括用户界面，窗口菜单等等如何完成调用实现的专业问题，杰伊看到对方用真诚的语气发问，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操作系统的方向画饼，什么只要依托合适的芯片，能实现多任务处理，具有强大的图形处理能力云云。
　　然后汤米在贾森的阻拦下，毅然决然的表示要投资这个操作系统，按照研发进度分批投入资金支持，暂定五年，第一笔投资五十万。
　　事后，杰伊·迈纳回忆起来，自己签的合同，更像是把梦想换了美元。
　　虽然Amiga公司注入了新的资金，但与成立当初想要成为一家世界知名游戏公司的梦想已经彻底背道而驰，改为专注开发真正的计算机图形操作系统。
　　那次与杰伊·迈纳的见面，温顿·瑟夫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事后听汤米聊起过，听完汤米投资的理由，温顿·瑟夫就明白这个青年成功不是因为运气，而是眼光。
　　那可是1984年的年初，市面上只有苹果电脑拥有简陋的图形界面，而且受制于显示器，只能显示为黑白双色，至于其他电脑系统，无论是Windows还是Unix，则全部都还是让没接触过计算机的普通人看一眼都觉得头疼的字符命令行操作界面。
　　汤米那时和他聊天时就说过，操作系统图形界面化，才是让计算机成为普通家庭必需品的关键，你不能让消费者为了购买电脑去学习各种繁琐的DOS命令，而是让计算机学会适应消费者，让它看起来不再带着生人勿进的傲慢。
　　直到1987年，微软推出Windows2.0的一个月后，用了近百名斯坦福大学相关专业的毕业生五年时间打磨的AmigoOS1.0才依靠本杰明·罗森的康柏，斯蒂芬·宾恩的戴尔两家计算机生产商投入市场。
　　比苹果系统色彩更鲜艳，比Windows2.0操作更直观，唯一的缺点是只能匹配英特尔刚刚推出不到两年的386芯片，而另外两个占据庞大市场的操作系统则基于更低端的32位处理器流畅运行。
　　所以当时这套系统只捆绑出现在康柏和戴尔售价在一千八百块以上的高端机器上，并没有单独对外销售，市面上大概只售出了六万台装有AmigoOS系统的高端计算机，而且有一部分还是在欧洲市场，美国国内大概只有四万台左右。
　　那时的Amgia就已经实现了多任务窗口化，屏幕布局变化，任务管理器，写字板，画图，打印机匹配管理器，日程管理器等等功能，而且内置了满足非专业人士处理日常文档的OSS软件和两款体现系统流畅性和强大图形色彩的小游戏。
　　温顿知道，贾森，杰伊等人多次找过汤米，甚至贾森还来拜托自己去说服汤米同意他们优化甚至精简AmigaOS，让这套系统能在更低端的电脑上允许，然后迅速打入低端计算机市场。
　　不过每次都被汤米拒绝了，搞到贾森有段时间隔三岔五与汤米发生电话争吵，甚至压力大到跑去看心理医生，毕竟所有人都意识到AmigaOS这套系统更出色，就连康柏，戴尔公司高层都来找贾森和杰伊，希望能实现在中低端电脑上运行这套非常棒的操作系统。
　　“两个月前，英特尔宣布旗下最新的486处理器实现不限量供应了，所以386处理器沦为了普通家庭都能买得起的中低端白菜价，然后你就回来准备兜售Amiga了？”温顿·瑟夫叹了口气：“奎恩还真是没有说错你，你就像一只苍蝇，只有金钱的臭味才能让你出现。”
　　“不，不仅仅如此，我等这么久，不是等处理器大降价，而是等这几栋楼里我持续捐款这些年的回报，我想在AmigaOS内置图形网页浏览器，以及免除一年年费的MCI-Mail软件程序，我要让大家回去接上电话线，就能用Amiga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汤米目光烁烁的看向温顿·瑟夫，眼中满是炙热：
　　“还有，我猜教授你不会关注其他一些小事，比如网页浏览器支持互动的超文本和超链接等等相关专利，已经被斯坦福大学登记注册持有，受美国宪法保护。”
　　“你知道这种你让斯坦福大学提前拿到手的专利权，法庭最终不可能支持斯坦福持有的主张，就算没有其他公司去游说，也不可能支持，因为那意味着互联网和浏览器的工作环境，工作方式都将被迫改变。”听到汤米说斯坦福大学登记持有了那些研发成功的专利权之后，温顿教授语气肯定地说道。
　　那些项目中，有一些其实是分组网络互联的制定标准性工作，这些东西如果被斯坦福大学申请专利权，且最终被美国法院认可专利权生效，他作为国际信息处理联合会主席，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就是笃定法院最终不会承认专利权生效，才能心平气和的告诉汤米，那些专利权就算暂时因为缺乏相关监管权和相关参考，需要慢慢审议裁决，但最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判处无效。
　　“我知道。”汤米说道。
　　这个答案让温顿忍不住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他疑惑地看向汤米：
　　“孩子，我见过很多计算机从业者，他们之中，有些人支持互联网自由开放，有些人反对互联网自由开放，但你是最矛盾的那个，你努力去推动通信法对互联网信息和监管权的定义，看起来像是希望互联网真正迎来开放且自由的人，可是你现在又告诉我，你为互联网自由设置了非常强大的阻碍，你故意让斯坦福大学提交了对互联网世界的钥匙，也就是浏览器的相关专利权，怎么看都像是反对互联网自由的人，所以，告诉我，到底是互联网自由开放对你更重要，还是互联网封闭对你更重要？”
　　汤米耸耸肩：“互联网自由与否对我而言不重要，互联网是不是属于我，是不是属于斯坦福，对我而言很重要。”
　　“So？”温顿似笑非笑地问道。
　　“So，如果用户用斯坦福给与他们的钥匙，打开互联网大门，那互联网对他们而言就可以是自由开放的，如果其他厂商想要用他们的钥匙帮用户打开互联网大门，斯坦福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厂商和用户全都拒之门外，直到用户换了斯坦福提供的钥匙再来开门。”汤米上身前倾，靠近自己的教授：
　　“我要让看到这条广告的观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选择AmigaOS，能坐在家里，直面未来。”
　　“你要利用那条不受FCC歧视性监管条款和你让斯坦福大学持有的专利权，尽可能拖延苹果，微软那些占据大量市场份额的操作软件帮普通用户打开互联网大门的时间，利用这段时间迅速吞噬市场。”温顿郁闷的叹口气，作为互联网教父，这个混蛋把话已经说的如此清楚，他怎么会不清楚汤米的目的：
　　“你没有选择自己持有专利，不是因为你足够大方，而是你明白，如果你持有那些狗屁专利，那些大公司完全不会在意，直接就侵权抄袭迅速推出，但如果持有方是斯坦福大学，它们如果敢在法庭判决这种阻碍行业发展的专利权无效之前侵犯斯坦福大学的合法权利，斯坦福大学和它此刻拥有的庞大从业校友团体，能让微软，苹果甚至是IBM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第293章 贾森和苏西，霍克家族的外姓族长
　　黄昏时分，汤米和贾森两人坐在斯坦福大学购物中心外的长椅上喝着汽水，吃着斯坦福大学独有的“无法毕业汉堡店”的秘制汉堡。
　　这家汉堡店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老板已经四十多岁还没拿到斯坦福大学的毕业证书，其实后面十几年他已经修完了学业，完全可以毕业，但他已经不想毕业离开斯坦福，毕竟汉堡店生意非常好，他开汉堡店时认识的老婆又非常漂亮，还是斯坦福大学当时的副教授。
　　换做是正常男人，都不会想再离开。
　　而贾森的败家女友苏西，索菲娅则在名义上担任两人导购，实则明目张胆吃两个女人豆腐的奎恩带领下，冲入对面的斯坦福购物中心内血拼。
　　“你老家罗德岛州那边的大学也像他妈的斯坦福一样吗？你带自己女朋友在校园里兜兜风，就能花出去几万块？”贾森喝着果汁，望着自己那个走到哪里都能引他人注目的女友，用怀疑世界的语气说道：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斯坦福大学为什么要建造这么大的高档购物中心，学生怎么可能有钱来消费，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可能就没想赚在校生的钱，硅谷校友庞大的女友团就能让他们的销售额始终处于高位，这也是苏西隔三岔五就催促我带她一起回斯坦福校园感受校园文化的原因，回母校的代价可不是一般的大，资本家真该吊死！把赚钱的黑手居然都伸入了校园！”
　　贾森嘴里咒骂的斯坦福购物中心，此刻就明目张胆的矗立在他面前，占地将近十三万平方米，各种高档奢侈品牌都在这里开设了分店，只要你有钱，能在这处购物中心买到上至房产，汽车，私人游艇，下到奢侈品牌最新款的女性内衣等各种商品。
　　“也可能是校方担心毕业校友对母校捐款不积极，所以才做的补救措施，不捐款，那就尽量让那些家伙在学校进行大额消费。”汤米咬了一口汉堡，声音含糊地说道。
　　贾森把汽水喝空，直到吸管内发出嘶嘶的空响，才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先去见教授？你该知道，教授不会支持你，他推崇互联网自由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个互联网联合国组织让他担任主席，你就该回公司，制定商业计划，推动AmigaOS上市，上市之后再去谈师生情谊。”
　　“你这两年是不是被很多人催促过，毕竟微软诞生了将近两万名百万富翁的消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些家伙们急着把那玩意推向市场，上市圈钱，继续扩大，再分拆上市圈钱……我猜总结一下，那些家伙对你说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汤米把汉堡吃完，起身把垃圾丢去垃圾桶，重新坐回来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对贾森说道：
　　“他们对你说的话，如果我想的话，在他们意识到之前，就能抢先实现，把钞票装进口袋里，我为什么要跑去搞该死的电视网络，为什么要操该死的默多克的屁股，我为何不毕业就回公司陪你们一起打磨AmigaOS，而是要让索菲娅每天帮我整理无数传真给我的会议记录，浪费时间再去慢慢翻看，而不是自己直接和你们坐在会议室兴奋的讨论，就像当年在Actor公司时那样？”
　　“因为你没试过澳大利老男人的屁股？”贾森笑着问道。
　　汤米点点头：“也许吧，收获的嫖资还算丰富，因为等AmigaOS真的亮相，曾经的EFF联盟将不复存在，计算机的发展，将从之前的商用，教育转而围绕互联网和家庭娱乐化来进行，那是一片好像太平洋般美丽的蓝海，鲨鱼们将涌入，撕咬对手或者被对手撕咬，直到把那片海染红，而依靠现有的电视网络和低俗报纸，打着自由和免费之类的名义，能让数量最多的无知底层群体支持我们，充当我们这头鲨鱼的牙齿。”
　　“你这几年分到手的财富，除了你那套洛杉矶的房产，几乎都以支持各种自由和正义的名义捐了出去，我当然知道那些捐款不是纯粹为了自由和正义，只是我不太明白，汤米，坦白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E-66宿舍，我们互相询问来加州读书的目的，发现大家的目的完全一致，是为了加州辣妹，我们现在的财富……”贾森说到这里，看了下四周，凑到汤米耳边：
　　“能让加州所有女人排着队登门，从现在开始，每天一个，甚至你想的话，每天十个也可以，足够我们一直睡到九十岁去世都不会重复。”
　　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又重新坐直身体，道貌岸然地问道：“你如果喜欢权力，那就去竞选总统，喜欢财富，你现在就已经拥有，Why？为什么不能就按照常规商业手段去赚钱，让自己轻松下来，推出AmgiaOS，让公司各个部门去制定计划，或者你喜欢自己决定一切，也可以自己去公司每天盯着各种数据报表，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攻击性非常强的印象。”
　　“贾森，我说过什么，你缺乏社会责任感，整天只想着女人，这也是为什么会内绰号我叫做义人，而你叫做牛郎的原因。”汤米取出香烟，分给对方一支，笑着说道：“我们应该用自己的财富帮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美好。”
　　贾森接过香烟：“Yeah，如果你说的社会责任感，就是指把一个相信地平说的傻子送进国会，让这个傻子建设更美好的美利坚的话，你做到了。”
　　“你知道美国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哪里吗？是它的民主与自由，在这个国度，我们能做任何想去做的事，对吧？”汤米帮贾森点燃香烟，随后自己也点燃，自顾自地说道：“你那三个被送出国的孩子生活怎么样？他们有想过长大要做什么吗？”
　　贾森翻了下白眼：“我怎么知道，我不关心他们要做什么，就像他们的妈妈们不关心我是否还活着，只关心我如果猝死后苏西是否能继续替我履行支付抚养费，或者干脆分走我所有财产。”
　　“好吧，用我和奥蒂利亚还未出生的孩子举例，比如我们生了个好像奥蒂利亚一样可爱的纯洁小天使，他对家里的生意完全不感兴趣，长大之后只想去当个治病救人的医生，或者是歌颂美好生活的诗人之类，我身为父亲，当然要支持他的决定，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是他的自由，可是问题来了，如果他在一次手术中出现了小意外，不小心治死了十几个病人，或者在3K党诗朗诵大会现场，因为新诗创作成功，不小心在助兴时烧死了几个黑鬼，我该怎么做？”
　　贾森看向汤米一本正经的表情，绝望的抓了抓头发：“该考虑打掉这个孩子，哥们，一场手术的小意外是治死十几个病人？你确定你孩子穿的是白色医生制服，手里拿的是手术刀？听起来更像是穿着作战服，手里端着突击步枪。”
　　“只是举个例子，对吧，我的小天使因为意外，现在很可能面临被这个国家找麻烦，而如果他又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小家伙，选择自己作为成年人承担所有责任，完全没有求我帮忙，我身为父亲就真的袖手旁观？”汤米兴致勃勃地阐述着自己举得案例。
　　这家伙的亢奋表情让贾森有种错觉，一提起虐待黑人，汤米简直比聊起女人还要兴奋，于是作为好友，他体贴地给出了最默契的答复：
　　“不，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换成我的孩子，可能我会向法官申请，由我拿枪执行死刑，亲手崩了他，哥们，他杀了十几个病人或者烧死好几个黑人，你就算把所有钱拿出来请最好的律师也不能改变他是个罪犯的事实。”
　　汤米瞥了贾森一眼：“亲情淡漠的混蛋，你要明白家人至上的意义，我父亲常把这个词挂在嘴边，所以我觉得我该帮他改正错误。”
　　“按照你说的说法，你那混球孩子干的活都能和恐怖分子媲美，把他送上绞架是这个国家唯一改正错误的方式。”贾森继续不留情面的补刀。
　　“如果我有几十亿美金的资产，又喜欢女人，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可以每天让不同的女人给我生孩子，直到我彻底死去，说不定就算我死去，还有女人不会放过我的鸟，帮我尸体咬一发出来，再拿去做试管婴儿。”汤米叹口气，停顿了片刻组织语言，随后才又开口：
　　“但孩子们怎么办，我总得找些更体贴的保姆照顾他们，能让这些保姆出现在我举例发生的小意外事件中，确保犯错的是死者和这个国家，绝对不是我的孩子。”
　　贾森一副了然的表情：“按照你的德行，无非是游说公司游说那些政客，法官……”
　　“不不不，我是说住家保姆，不是钟点工人，就像你老家密西西比州在美利坚联盟国时期，那些庄园主总会挑选关系亲密的扈从家适龄子女陪自己的子女一起去读书，不予余力的支付他们的大学开销，培养他们成为律师，医生，治安官之类，然后在子女继承家业的过程中，再让那些老政客手把手教授那些属于子女的新一代扈从，让他们去竞选市长，议员，州长，检察长，大法官甚至是总统。”汤米看向贾森：
　　“你觉得几十亿资产，足够支付这些高级保姆的费用吗？显然不够，不够，自然他们不会帮我解决我子孙遇到的小意外，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与霍克家成为一体，无法分割，就像Actor时期我们五个人的状态，我来决定一切，你们负责执行。”
　　“纽约州的洛克菲勒家，对吧，看起来被肢解，实则与整个美利坚融为了一体，从占用几条主动脉变成了融入整个躯体，无处不在。”贾森弹了一下烟灰，给汤米的话做出了总结：“别侮辱密西西比州的白人庄园主，他们可比北方的纽约佬干净。”
　　汤米没有纠结自己举的例子像密西西比还是纽约州，继续说道：“无所谓，总之到了那时，我的孩子如果烧死黑鬼，那些保姆只需要负责告诉国民，调查的非常清楚，那些黑鬼是自己把自己绑在十字架上，然后自己点燃了汽油，只是寻常的自焚事件，错的是黑鬼死者，他们跑去3K党俱乐部用自焚这种行为挑衅骚扰，让现场的白人伟大诗人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这是严重的种族歧视行为，诗人正考虑向烧死的黑鬼家属索赔精神损失费。”
　　“你是不是过于极端了，我一个SSD成员都觉得你嘴里那些自焚的黑鬼有些可怜。”贾森听到烧死黑鬼之后，凶手还要向死者家属索赔精神损失费的操作，满脸都是想骂脏话却骂不出口的表情：
　　“所以，保姆费远远不够……不，或者说你如果需要忠心耿耿的扈从，就需要展示足够强大的掌控能力，让他们愿意相信且愿意拱卫在你周围，而且还要让他们的利益与你或者你的家族捆绑在一起，显然现在这种表现出来的掌控能力在你看来还不够，懂了，真他妈是自由民主又吸引人的美利坚，你确定这个国家吸引的只有人类？你这种类人是怎么被吸引来的？”
　　汤米说完耸耸肩：“听完之后也不是很难理解为什么我总是要攻击性十足了对吧，就是还不到停下的时候，等该停下的时候，我一定会像洛克菲勒家族一样，消失不见，与这个国家融为一体，整天去钻研如何活得更久。”
　　“你对我说这么多，是说把我当成你的扈从吗？”贾森忽然狐疑地转动眼球，看向汤米问道。
　　汤米马上解释道：“不，贾森老爹，你知道，我对你充满感激和崇拜，你简直就是霍克家的救世主和外姓家长，没有你，我现在说不定连斯坦福大会的毕业证都还没拿到呢。”
　　“别停，继续夸。”
　　汤米继续说道：“你那三个不在意死活的私生子如果不介意，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去死吧，我……鬼扯这么久，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先去见教授。”看到旁边的长椅有人坐下休息，贾森适时的换了话题。
　　“如果不先去知会教授一声，瞒着他把Amiga和浏览器，MCI-Mail这些东西推向市场，按照温顿教授那种互联网自由主义者的脾气，恐怕会马上与我们翻脸，他如果翻脸，他身后那批崇尚自由的大佬们也会翻脸，再之后，斯坦福大学也会站在教授那一边谴责我们，最终我们沦为硅谷公敌，就算我们捐光所有的财产和体内所有的蝌蚪，都再也得不到斯坦福和温顿教授的谅解。”汤米也恢复了正常的温和表情解释道：
　　“但我好像个毛头小子，兴冲冲跑去告诉温顿教授我做到了，我还让斯坦福大学申请了相关的很多专利权，我就是要抢操作系统的市场，教授会怎么看我？在他眼中，汤米是个自大的年轻人，自以为胸有成竹，这个残酷的世界会给他上一堂残酷的课程，斯坦福大学持有的专利权一定会被法庭裁决无效，而且裁决速度会在那些大公司的推动下非常快的通过，很快我就能看到汤米垂头丧气出现在面前，所以我此时在教授心中的形象，虽然有些贪婪，有些毛躁，但还不算太坏，看起来还有救，只需要多上几堂他的互联网课程，听听他对互联网自由的思路，明白为何互联网需要自由开放的环境之后，就马上会变回一个优秀的好青年。”
　　“问题是，教授推测的应该非常准确，我一直觉得你那个专利权护城河完全没有作用，你要知道，微软首席执行官比尔·盖茨的老爹，是西雅图商会的董事会成员，他们父子都是这个商会的董事会成员，而且他老爹还是西雅图金县的律师工会主席，同时还是整个华盛顿州的律师工会主席，从他领导的工会走向美利坚司法岗位的律师故旧简直比我上过的加州女郎还要多，不然你以为微软为什么落户西雅图，而且抄袭官司几无败绩？你用专利权这玩意试图拖延速度，就像苏西试图阻挡我脱她的衣服，还没等我动手，衣服就已经掉下去了。”贾森听完汤米的话，马上给出了另一道难题：
　　“之前有个小公司的软件功能被微软剽窃，那个公司以为稳胜，结果律师和公司老板在西雅图不知道违反了他妈什么奇葩的州法律，被州警驱逐出境，不能准时参加法庭裁决，最终一直拖延到微软找到了有利的翻盘证据，本来索赔八千万，变成了微软只需要庭外和解赔偿几百万。”
　　贾森这几年在硅谷工作的经历，让他对微软的业内能量一清二楚，所以汤米说用专利权当作护城河拖延微软，苹果那些大公司的入场速度，他觉得完全没有用，其他公司的诉讼走正常程序也许要一年也许更久，但微软提出的诉讼速度能快最少三倍，因为律师和法官都有它的人，背后还有西雅图商会这个庞大机构愿意帮它在法庭上担任法庭之友。
　　汤米吐了最后一口烟雾，随后把烟蒂捻灭：“你知道查尔斯女友莉兹的老爹当了国防部长，对吧。”
　　“那又不是什么秘密，SSD的兄弟们都知道了。”贾森说道：“国防部长可管不了法庭怎么判决。”
　　“你知道之前默多克撤离美利坚，清仓资产时发生了什么吗，我一个叫桑德拉·布洛克的女性演员朋友，她突然替她忙不过来的父亲火线入股，成为了泰德报业的合伙人，是《华盛顿邮报》的第一大股东，泰德家占股排在第二。”汤米有些唏嘘的看向贾森，嘴里轻声说道。
　　贾森理解地点点头：“替查尔斯的未来岳父持有？”
　　“专利权是给教授这种醉心科研的潜在阻力者看的，但对付那些大公司，需要真正的强力机器。”汤米没有否认，不过没等继续说下去，苏西，索菲娅，奎恩三人就拎着大包小包从购物中心走出来，苏西朝两人晃了晃手臂问道：“你们两个男士还好吗？在聊什么？”
　　“我们正讨论WinStar公司准备聘请你担任副总裁兼新品发布总负责人这件事，贾森同意了。”汤米眼都不眨一下的对苏西说道。
　　贾森连忙扭头低声询问汤米：“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这件事了？”
　　“你女朋友的身份经历更符合对自由的诠释，她出面宣传，能最大幅度减轻那些崇尚开源开放的互联网书呆子群体对我们的不满，转而变为同情，毕竟苏西只是个自学成才的黑客，没受过高等教育，女性弱者，到时候再让苏西出面解释WinStar为何让斯坦福大学登记专利权的问题，就说没读过大学，一切靠自学，对互联网自由理解不透彻，而且不是自己注册专利牟利，而是选择让自己一直仰慕的斯坦福大学登记，就是因为对斯坦福大学知识殿堂和硅谷的渴望，等产品上市，愿意去斯坦福大学和硅谷进修，然后隐晦提一下她兼职的事，比如这段时间一直是边当副总裁，一边在硅谷当SM女王，希望用兼职汲取硅谷天才们的营养，相信我，傻瓜们会吃这套的。”
　　“老子为了公司去拍小电影，老子女友为了公司去当女王？这他妈哪是霍克家族的外姓族长，这是霍克家族的外姓黑奴！”贾森瞪起眼睛，怒视汤米。
　　“贾森不是说还让我来斯坦福大学进修吗？”苏西听到汤米的话愣了一会，又看到两人鬼鬼祟祟低语，狐疑的从远处走过来。
　　“贾森改主意了。”汤米朝苏西露出个笑脸说道，随后压低声音对贾森说道：“又不是真的再去让苏西接待客人，就像你也没有真的发售小电影，只是个噱头而已，总之，你同意，今天苏西的消费我买单。”
　　“不，你的进修延后了，我和汤米需要你的帮助。”贾森听到汤米的话，马上站起身对自己的女友笑着说道。
　　苏西满脸疑惑地看向贾森：“什么帮助？AmigaOS的漏洞检测？那个系统安全性还可以，没有Windows那么千疮百孔。”
　　贾森推着苏西朝购物中心走去：“不，是帮帮我，回去继续购物，如果消费不满一百万，不准走出那道门！先去问问物业，这栋商场卖吗，如果卖的话，我们整栋买下来！Go！Now！”
　　索菲娅此时揽着奎恩的肩膀，惊喜地看向突然豪爽的贾森：“我们两个也可以吗？”
　　贾森扭头看向汤米，汤米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夕阳，贾森只能自己努力挤出一张满脸羡慕的表情，语气中满含蛊惑地说道：“汤米不让我替你们买单，他坚持要亲手把他的信用卡送到你们手上，一人一张。”
　　“谢谢你，汤米，这是你最大方的一次！”索菲娅听完，惊喜一笑，随后马上拖着奎恩追随苏西的脚步而去，消失在购物中心的人流中。
　　“她怎么没过来拿你的卡。”贾森疑惑地看向汤米：“索菲娅已经被你洗脑到自费为你工作了？”
　　汤米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贾森：“傻逼，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的卡，现金甚至他妈的Trojan，全都在她包里！”
　　骂完之后，汤米起身朝着远方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到贾森面前：“借我十块。”
　　“做什么？”贾森疑惑地看向汤米。
　　汤米望向远处，用哲学家的语气说出自己思考的问题：“BDP今天咪咪大奉送，我想去现场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连续看过四年，为什么还没有看腻。”


###第294章 带黑人的好处
　　贾森和苏西在硅谷的平层公寓客厅里，此刻摆放着一台市面上能买到的最新型号电视机，苏西，索菲娅，奎恩穿着宽松的女士居家袍，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老特纳的TNT电视台准时播出汤米，贾森眼中的垃圾综艺《飞黄腾达》。
　　“奎恩居然提议她们三个都换上了居家服，从阳台这里的角度看过去，风景不错，肯定比那个垃圾综艺好看。”贾森靠在阳台护栏处，手里端着啤酒，眼睛瞄着沙发上三个暴露出腿部和胸前大片白皙皮肤的女人，坏笑着对身边的汤米说道。
　　“是啊，你看她占你女友的便宜多开心，她还把手放了进去。”汤米提醒贾森不要被那些暴露画面吸引注意力，而是敏锐的观察不为人知的细节：
　　“你以为她提议换居家袍看电视是为了让我们过过眼瘾？不，方便她自己过手瘾。”
　　“Shit！你说得没错！”贾森按照汤米的提醒，开始留意奎恩的小动作，很快就被他发现，这个身材垃圾的假小子居然正把左手放在自己女友的臀部揉捏，右手则故意搂着索菲娅，不时装作无意的小动作，去触碰索菲娅的飞机场，而两个女人吃着零食，喝着啤酒，眼睛盯着电视机，完全没有察觉奎恩正对她们身体进行严重的骚扰。
　　贾森喝了口啤酒：“亲爱的！那个在自己胸前黏了两粒鹰嘴豆冒充女性的短发男，正暗戳戳的捏你精心保养过的臀部！你是不是该对她报一下这种程度的亲昵，如何收费！”
　　“你去看了金发社的咪咪大放送，对吧，我们三个亲眼看到你们从里面走出来，好看吗？”苏西看了一眼奎恩心虚缩回去的手，完全没有生气的打算，反而笑眯眯的对贾森笑着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贾森尴尬的犹豫两秒钟，随后果断开口解释：“汤米诚恳的拜托我陪他去的，他没有现金，又太久没回斯坦福，记不清金发社具体地址，我才勉为其难陪他一起去，我只是喝了一瓶啤酒，什么都没看见……好吧，看到了一点，但那只是出于避免伤女孩们自尊心的想法，毕竟如果我一直不看，她们可能会是因为自己发育的不完美，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合群行为，让那些姑娘们留下青春阴影。”
　　“没关系，但男女是平等的，对吧。”苏西把奎恩的手抓起来，大方按在自己的胸前，挑衅的朝贾森抛了个得意的媚眼：“咪咪大放送，老娘也会，等下我就去楼下公寓大厅，给加班晚回家的男士们一点点精神抚慰，这栋楼里住了大概几十上百个有钱的计算机从业者，我希望你接下来想清楚要说什么之后，再开口，因为你只要一次开口的机会。”
　　贾森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苏西要挟，应对的经验十足：“我出高价买断你的咪咪大放送项目，免得整栋公寓的男性第二天早上夸我，嘿，贾森，你女友真是人美心善，现在愿意低价服务大众的高质量美女可不多了。”
　　“我能买吗？苏西？”奎恩感受着舒适的手感，在旁边不合时宜地开口问道。
　　“不，你买不起，宝贝儿。”苏西扭头对奎恩认真地说道，同时把奎恩的手挪开：“就把刚才那两下当成去私人飞机定制中心免费摸两下机身感受一下手感，贾森包场了，别再碰它们。”
　　汤米在旁边坏笑着对回味手感的奎恩喊道：“奎恩，你可以对索菲娅那样做，我绝对不会像贾森那样骂你，我只会真诚的感激你，帮索菲娅省下隆胸的钱。”
　　索菲娅不满的扭过头怒视汤米，汤米用啤酒瓶轻轻磕着金属栏杆：“放轻松，索菲娅，想想已经发生的好事，那对你原谅我有帮助。”
　　“如果不是你出钱买了最新的电视机，以及德卡女士芳香疗愈SPA为期三年不限分店的高端会员资格……”索菲娅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按照汤米说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在购物中心的收获，才平复怒气值说道：
　　“我早就拿你放在我这里的钱去雇佣一队平克顿杀手。”
　　等三个女人再次被电视机里的节目吸引注意力，结束了笑闹，贾森朝嘴边送着啤酒，微笑的在夜风中欣赏着沙发上自己那个大大方方展示身材的女友，对汤米说道：
　　“所以，AmigaOS，你让苏西去负责发布，真的不是开玩笑？杰伊他们几个能接受吗？毕竟Amiga可是他们创造的。”
　　“Amiga，在西班牙语中是女性友人，这个系统没有面市，只是单纯听它的名字，就能让国内西班牙裔或者西班牙语国家的人们眼前一亮，然后接下来呢？我让杰伊·迈纳那个身上毛发比他妈美洲黑熊还茂盛，体重堪比河马，不修边幅，去参加国际会议居然穿沙滩裤的野人走出来，告诉大家，嗨，我是你们的Amiga？”汤米双臂后撤压在护栏上，上身微微后仰望着星空，嘴里笑道：
　　“相信我，从他和Amiga一起亮相那刻起，地球上所有懂西班牙语的宅男这辈子都不会再为我们的系统花一分钱，因为我们毁了他们语言体系中最具美好想象力的单词，你能想象微软把Windows命名为HotGirl，然后让秃顶鲍尔默站在聚光灯下，对所有人说，嗨，我是你们的HotGirl！的画面吗？加州和德州大妞说不定能扛着枪联手北上，让微软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美利坚的HotGirl。”
　　贾森也被汤米的描述逗笑，咧嘴笑了起来，不过随后继续问道：
　　“但如果你坚持女性，霍莉显然是更好的选择，或者是苏珊，她们都已经见过商场上的大场面，苏西虽然精通计算机，但她更多时候是藏在计算机屏幕后，教一群网虫如何通过漏洞占大公司的便宜。”
　　“知道吗，我的奥蒂利亚如果是天堂派来拯救我的天使，你的苏西就是靠自己双手爬出地狱的魅魔，火辣，开放，热情，最主要是头脑聪明且内心强大，她能直视所有恶毒的玩笑，然后大方回应，她周身遍布曾经的黑暗经历留给她的伤痕，她没有自杀，没有抑郁，反而坦然站在阳光之下，选择比那些童年更幸运的同龄人更真诚，更热烈的活着，仔细想想，贾森，苏西真的是靠那些皮革道具治愈了你的焦虑或者压力吗？真的是她精湛的姿势经验吸引你要和她共度余生吗？不，是这个姑娘对生命的热爱，以及她强大的自信，她相信她的命运会变好，无论眼下有多糟，她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吸引你，改变你，就像我们读书时，因为我开始自学计算机课程，虽然我从未要求你作为室友必须和我一样，但你很快就开始和我一样尝试自学。”汤米转过身，和贾森并肩趴在护栏上望向夜色中的硅谷：
　　“之前我曾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一句话，应该是什么奢侈品之类的广告词，有些人生来骄傲，我对此不屑一顾，直到你的苏西出现，我才知道在阳光下那种坦然的骄傲是什么感觉，也让我相信那句广告词说的是真的，有些人不论生在他妈的什么样的地方，都可以活的骄傲，你该让世界看到苏西，就像我要让世界看到我们赠与这个世界的AmigaOS，她们都是一样的光彩夺目，一样的生来骄傲。”
　　说完，汤米还拍了拍贾森的肩膀：“我在某些圣洁的贤者时刻，会忍不住对你有些小小的嫉妒，我会想，上帝终归是他妈偏爱傻瓜的，不然为什么苏西这种强者成为了你这种斯坦福之耻的女朋友。”
　　“不然呢？便宜你？”贾森不满的朝汤米嫌弃问道。
　　汤米诚恳的摇摇头，难得认真地对贾森解释道：“不，我只是在嫉妒时觉得你配不上她，当然，我也配不上，我这种烂人就只配奥蒂利亚那种天使来拯救，而苏西是强者，我则是个从骨子里就不相信女人值得男人平等对待的大男子沙文主义者，我们相遇只能是彼此的噩梦。”
　　“如果她亲耳听到有人这样夸奖她，一定很开心。”贾森望向夜晚的硅谷，悠悠吐出口酒气，随后欣慰的向汤米认真说道：“我现在相信你让她去负责AmigaOS的面世不是随便说说，知道吗，如果你只说前半段那段对AmigaOS的解释，我不会同意的。”
　　“开始了！贾森！我们马上就要出场了！正播放前导片！斯蒂芬已经开始念台词！快过来！”客厅内，苏西眼睛盯着新买的电视机屏幕，嘴里兴奋的大喊道。
　　贾森看向汤米，举起啤酒瓶：“准备好让几百万人花钱看我们的傻逼秀了吗？”
　　“等我闲下来之后，就把斯蒂芬和他老爹以及他去世的祖父，宾恩祖孙三代感情专一，嫖遍好莱坞的事迹拍成纪录片。”汤米和贾森碰了一下，喝光啤酒，随后走进了客厅。
　　贾森听到汤米的话原地愣了一下：“Fuck！好莱坞被他家族已经嫖了三代？”
　　“也不算，因为他祖父和父亲和那些女星过夜时，基本没怎么付过账。”汤米头也不回地说道。
　　贾森跟着走进客厅：“我就知道，我和贵族的娱乐还是有些差距的。”
　　随后他直接坐在苏西面前的地毯上，苏西两条长腿则顺势骑在贾森的脖颈上。
　　汤米立在客厅内，看看索菲娅，又看看奎恩，察觉到汤米目光的奎恩看过来，语气不善地开口：“你在看什么？”
　　“想体验贾森和苏西现在这种姿势有多舒适吗？”汤米指了指那对狗男女，对奎恩说道。
　　奎恩一脸厌恶的表情：“你想让老娘的两条腿搭在你的肩膀上？”
　　“不，你他妈想什么呢，你是怎么认为我对男人会有兴趣！”听到对方居然质疑自己的提议，汤米不满的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更像个男人，距离这对狗男女的位置又够远，不如你坐在地毯上，我骑着你，或者，挪挪屁股，给我在你旁边的沙发上留出个空位，我不想近距离欣赏这对狗男女的亲昵。”
　　“安静！汤米，留意听斯蒂芬的配音，我觉得他的台词说的太好了，他上次说这是他自己编写的。”索菲娅抱着一桶爆米花，听到汤米和奎恩斗嘴的声音，开口让汤米保持安静。
　　汤米在索菲娅和奎恩中间的空位挤进去，看向电视，里面正播放《飞黄腾达》的前导片段，斯蒂芬那欠揍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
　　“上一次有人告诉这个世界他是天生贵族的时候，还是法国大革命爆发前夜，说完这句话没多久，那些贵族们就排队消失在了断头台之下。”
　　“现在，又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综艺节目不断向我们描述，美利坚的贵族是如何高贵，血统如何纯正，所以，它们是想要让美利坚重现一下贵族是如何走上断头台的吗？”
　　“那些节目充斥着谎言！为了避免被这种爷爷靠贩卖人口或者压榨劳工赚了几张美钞就自以为贵族的白痴毁掉伟大的美国梦，请允许我告诉大家，这里没有贵族，这里只有奇迹的美国梦，因为这里不是法兰西，不是英格兰，这里是奇迹之地，美利坚。”
　　“我将邀请我已经实现美国梦的三位斯坦福大学读书时的好友，在节目期间舍弃他们的财富，地位，甚至是身份，只准许他们携带一名同样舍弃身份的助手同行，他们将被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没人认识他们，没人在意他们，他们只是美利坚芸芸众生中的无名之辈，但，他们将完成一项壮举，那就是以全新身份再度完成一次万众瞩目的美国梦。”
　　“如果他们可以做到，不要怀疑，电视机前的你也可以，就让他们三人告诉各位，这里是美利坚，这里没有贵族，只有美国梦。”
　　“接下来，让我们见证三组小人物的飞黄腾达。”
　　“第一名选手，贝尔特，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在校期间就靠过人的股票判断力，帮同学用他们的零花钱炒股，自己赚取佣金，毕业时只是单纯佣金收入就达到十万，个人股票收益破百万，这位擅长经济利益最大化的斯坦福天才，将和他的助手，也是他的弟弟亚瑟被送往遥远的华盛顿州小河城，友情提示，贝尔特，小河城那里可没有股票市场。”
　　“第二名选手，贾森，大一时就一举夺下了加州小电影演员工会最佳男主角桂冠，同时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收获两万片酬，随后，他用两万块片酬入股，和舍友联合创办了一间软件公司，仅仅一年时间，当其他同学还为学费贷款头疼时，他持有的股份就已经价值千万，这位硅谷新贵将和他的助手，也是他的女友苏西前往加州贫瘠的小城圣萨拉门托，我做过调查，圣萨拉门托所有计算机加在一起都没有一百台，99%的居民没接触过计算机。”
　　听到自己的介绍，贾森皱起眉头不满地叫道：“斯蒂芬这个傻逼为什么要特意提一下我获得男主角的事？是唯恐我远在密西西比州的老爹不知道去哪买我那部小电影的珍藏版吗？”
　　“不用谢，我特意帮你争取来的。”汤米咬了一口索菲娅手指间的爆米花，贴心地说道：“注意，该介绍我了，大人物总是压轴登场。”
　　“第三名选手，汤米，他是我的老朋友，早在大学之前我就认识了他，我们当时还在海外有一段疯狂之旅，他明明可以赚下亿万身家，却坚持只赚他该赚的钱！也许有人对他的照片有些印象，没错，他就是把开发的文档软件向大众免费提供的斯坦福义人！”
　　“他将和他的助手，也是他临时从洛杉矶长滩偶遇的黑人青年马丁一起，前往佛罗里达州迈阿密，那里有很多生活水平低于水平线的民众，我想知道汤米，是选择赚取他们可怜的积蓄，暴露虚伪面目，还是真的如同义人在世，帮助他们。”
　　“斯蒂芬不可能如此肉麻的吹捧你才对，你确定这台词是他自己写的？还有，马丁是临时捡来的？那他妈不是佩奇帮你特意跑去长滩帮你抓的吗？”贾森疑惑地问道。
　　这次不止是贾森，苏西和索菲娅也都扭头看向汤米，因为这段台词实在不像是斯蒂芬说出口的，除非他遭遇了汤米的威胁，被枪指着头，索菲娅也问道：
　　“你绑架了斯蒂芬？”
　　“我用拒绝补拍威胁他对我的戏份进行了一些微调。”汤米说道。
　　贾森看向汤米：“为什么我没收到通知？你调整了什么？把你那些糗事都删除了？”
　　“不，没有删除，只是尽可能算到了马丁头上。”汤米坦诚地说道。
　　电视机里，斯蒂芬正疯狂用旁白代替汤米和马丁的真实对话：“我们看到，汤米在飞机上正与马丁表情严肃的交谈，马丁非常感激汤米给他机会，所以他迫不及待表示愿意尽可能提供帮助，当在飞机上得知前往迈阿密时，他对汤米表示，在迈阿密他有亲戚，可以先赊一批不利于健康的药品贩卖，赚第一桶金，汤米义正词严的驳斥了他，并劝导马丁改邪归正，和他一样做个好人。”
　　“我他妈看不下去了。”贾森说道：“这就是你当初留下索菲娅，坚持带个黑人的原因？就为了最后剪辑时，把你干的事推到对方头上？”
　　“现在明白，你的奴隶主祖先去哪都带几个黑奴的好处了吧？”


###第295章 我们不一样
　　清晨五点钟，汤米穿着一身晨跑装束，坐在索菲娅骑的自行车后座上，慢悠悠的在斯坦福大学校长唐纳德·肯尼迪的必经之路上游荡。
　　“你要在晨跑时和我们的校长先生聊聊天，我完全没有意见，汤米，只是此刻你穿戴着晨跑装备，为什么没跑一步，还要让我骑自行车载着你。”索菲娅蹬着一辆自行车，不爽的抱怨道。
　　汤米手里拿着一页纸正在翻看，上面是他，贾森或者公司名义对一些斯坦福大学某些计算机和互联网研究项目的支持列表，听到索菲娅的抱怨，汤米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们的校长大人唐纳德只要没有出差，就会每天早上风雨无阻的在校园内晨跑十公里，我只跑五公里，如果强行陪他跑太久，会让我的膝盖受伤，所以我必须保证尽可能把五公里的晨跑都利用在和对方的谈话中，而且我是在救你，奎恩那个女人昨晚和你还有苏西同睡一张床，肯定会对喝了不少啤酒的你上下其手，你要记住，索菲娅，同性骚乱也是骚扰，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迪莉亚帮你敲诈奎恩一大笔钱，到时我们用这笔钱去帮你隆胸。”
　　“等下，你怎么知道奎恩会对我上下其手？”索菲娅狐疑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汤米。
　　汤米看着纸上那些名词：“因为如果我和你睡一张床，就会那么做。”
　　“这个世界不都是你这样的烂人，汤米，奎恩没有骚扰我和苏西，我们只是又聊了聊斯坦福这几年的变化就睡觉了。”索菲娅白了他一眼说道。
　　汤米不解的抬起头看向索菲娅：“就这样？”
　　“就这样。”索菲娅语气肯定地说道。
　　汤米靠近索菲娅，嗅着对方长发上的气味，发现果然没有奎恩身上的香水味，这才遗憾地说道：“只是聊斯坦福的变化，你们锁上房门又拉上窗帘做什么？亏我和贾森半夜好几次跑到客厅以喝水的借口，路过你们门外听了半天，你们关门拉窗帘的行为严格来说算是欺诈。”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穿着深蓝色运动衣的斯坦福大学校长唐纳德·肯尼迪就已经慢悠悠的在路上现出了身影。
　　汤米马上跳下自行车，在原地开始热身，等对方跑近时，迈步靠过去，和对方打招呼：“早上好，肯尼迪先生，我是……”
　　“汤米，我还没有患上老年痴呆，所以，不会那么容易忘记你的名字。”老人边放慢跑步的速度，边嘴里笑着说道：“早上好，汤米，还有那边的索菲娅·奥康纳同学。”
　　斯坦福大学校长唐纳德·肯尼迪，从就任斯坦福大学的第一天就宣布，他只要身体健康以及没有外出离校的话，每天都会在校园内晨跑，并且鼓励大家也一起晨跑锻炼身体。
　　并且如果有任何不方便在正式场合谈论，又想要和他单独聊聊的问题，尽管在晨跑的路上等着他，然后他们可以一边晨跑一边交流。
　　从学校现有教育问题，到某些学院改革，甚至是教师在工作中遇到压力，学生因为学业压力过重而焦虑，甚至是如何交个女朋友之类，总之，只要你愿意早起，且愿意把这个枯瘦的小老头当成一个真诚的倾听者，那么你可以对他无所不谈。
　　最开始时，很多人都守在他晨跑的必经之路上，和他聊几句，发发牢骚，聊聊工作，斯坦福大学这十年间进行的本科专业改革，推行少数族裔学生群体平等，禁止校园流入毒榀，以及缓解女性教师群体在工作中被歧视等等问题，有一大半几乎都是在晨跑过程中被教职员工或者学生反应给他，再由他去召开会议认真讨论之后，推出的相关变革。
　　这个能让斯坦福所有人与校长进行不受其他干涉的轻松谈话方式，从他1980年被校董会聘为斯坦福大学校长开始，到如今已经持续了十年。
　　他担任校长时间越久，陪他晨跑的学生和教职工越来越少，那是因为这位校长非常负责任，很多问题都有效得到了解决，哪怕再挑剔的学生或者教师，都必须承认，唐纳德·肯尼迪是斯坦福有史以来与学生谈话最多的一任校长，自从他来到斯坦福，斯坦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被学生们认可的具体表现就是，哪怕唐纳德·肯尼迪如今还没卸任退休，就已经被很多学生在各种关于斯坦福历任校长排名的投票中，与把斯坦福大学从一所陷入财务困境的地区性大学，发展成财务稳健，甚至打造出硅谷，帮斯坦福大学拿下“西海岸哈佛”这个称号的华莱士·斯特林并列为第一名。
　　毕竟这十年的发展，让斯坦福大学已经不再需要“西海岸哈佛”这个明显蹭哈佛热度的标签，去年，斯坦福大学在全美大学排名中稳稳排在第五名，校友捐赠基金总额高达二十亿，把一干常青藤名校都甩在了身后。
　　总数目高达二十亿美元的捐赠，震惊全美高校，很多大学相关杂志为此特意发起了调查，调查之后发现，斯坦福大学的校友向母校捐款的总额虽然还未能比得上哈佛与耶鲁，但毕业校友单人捐款次数与毕业校友捐款总人数却已经开始超越。
　　这都是唐纳德·肯尼迪的功劳，毕竟他刚接手斯坦福大学时，斯坦福大学还被其他大学大肆宣扬“斯坦福监狱试验”的丑闻，调侃富家子弟只要砸钱就能入读斯坦福，合法蹂躏那些穷鬼同学，报纸甚至嘲讽他这位精通人类生物学的专家将会亲自负责重新制定“斯坦福监狱实验”的方案，让它进入到更完善更残暴的2.0时代。
　　如今哪个大学说不羡慕斯坦福的变化是假的，之前的斯坦福医学院面积太小，设备老化，唐纳德·肯尼迪直接说服校董会，筹措资金重新盖了一座新的医学院，全美大学高价挖医学相关的教授，所有硬件设施换成国际一流水准，新的医学院一建成，师资硬件排名直接冲入了全美前十。
　　那些毕业于此的医学院学生，怎么可能不捐款，毕竟很多校友毕业时，斯坦福医学院岌岌无名，他们只能在各种竞争中被其他知名医学院的毕业生比下去，现在一夜之间，自己毕业于斯坦福医学院不再是减分项，反而成了加分项，毕业之后的母校还帮自己创造了更多机会，那么赚到钱后当然要反馈给斯坦福。
　　还有，其他大学能拿到学校经济援助或者补贴的学生，只有5%，而在唐纳德·肯尼迪改革后的斯坦福，这个比例高达33%，也就是每一百个学生，就有三十三个人拿到过斯坦福大学的经济补贴，你如果成绩优秀，不想因为下课还要去打工兼职影响学业，没关系，只要成绩单够惊艳，学校可以帮你延长学费贷款，还提供很多种与成绩挂钩的经济补贴，确保你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习中。
　　这些靠斯坦福大学发放的各种补贴专心完成学业的学生，毕业后怎么不对斯坦福大学充满感激，如何表达感激之情？捐款给它。
　　就是靠着这一笔笔的捐款，斯坦福才愈大强大，师生比例变化之快让人不敢相信。
　　比如汤米入读斯坦福大学时，斯坦福大学拥有八千三百名在校生，但拥有终身教职的教授却只有337个，现在，斯坦福大学拥有在校生九千七百人，可是拥有终身教职的教授人数已经突破九百五十人，每十名学生就有一名终身教授传道解惑。
　　“汤米，别和我聊你那些专业性太强的问题，就像朋友之间聊聊轻松的话题，我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华盛顿外交部的几个家伙，上午要来见我，我得留着精神应付那些家伙。”唐纳德没等汤米开口，先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别的学生他可能没印象，可是在他任期内为斯坦福捐了一栋中型图书馆的汤米·霍克，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而且毕业这几年，这家伙隔三岔五就捐款，有段时间因为过于频繁，校董会召开会议时，都忍不住开玩笑说汤米就像是西部牛仔时期的那些外出纵横劫掠的不法之徒，抢到钱只留下一部分补充枪支弹药，剩下的全都带回家让斯坦福的家人们养育其他兄弟姐妹，确保这些小家伙们长大成人，和他一起出去打家劫舍，让他从一个独行大盗尽快蜕变成斯坦福匪帮。
　　“是教育部又来登门和你吵架吗？外交部找你有什么事，斯坦福又没打算脱离美国，宣布独立。”汤米听到外交部，以为校长说错了话，唐纳德·肯尼迪不可能认识外交部官员，真要见面会谈，也该是教育部官员。
　　自家校长和里根总统任期的教育部长威廉·贝内特的吵架频繁到已经快成为周播剧，如果某一周的教育或者大学相关报纸杂志没有两人吵架的新闻，看报纸的读者只会怀疑是不是报纸编辑偷懒忘记刊登，绝对不会去怀疑两人本周没有吵架。
　　从八五年开始结下梁子，一直吵了三年多，最终到教育部长换人。
　　吵架的原因就一个，斯坦福大学要更开放的吸收全球各国各族裔学生，而威廉·贝尔特是共和党新保守派成员，一直不同意斯坦福大学提出的方案。
　　当然，最终斯坦福大学赢得了胜利，这也是如今斯坦福大学校园内以及硅谷充斥大量亚裔计算机业从业者的原因。
　　“不，我没有说错，就是外交部，外交部最近正在与苏联方面敲定戈尔巴乔夫下个月访问美国的行程计划，对方提出要在访问期间来参观斯坦福大学，他们想听听我对此的看法，以及想通过我了解一些，斯坦福大学有什么研究成功能展示给他看，有什么研究成功需要继续藏起来，以及给对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欢迎宴会。”唐纳德·肯尼迪用脖颈挂着的毛巾擦了一下汗水说道。
　　戈尔巴乔夫要访美，而且还要来斯坦福大学参观？
　　汤米上一世的记忆对这件事完全没印象，不过这不妨碍他第一时间把手里准备和对方聊的专业性问题收起来，继续用闲聊的语气向校长问道：“对方为什么要提出来斯坦福参观？这种机会，耶鲁和哈佛应该无论如何都要抓在手里才对。”
　　“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应该不会和我讨论斯坦福监狱试验，因为我电话里叮嘱过外交部，如果对方敢在我面前提出这个话题，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我都会对他讲苏联人排队的笑话，所以外交部承诺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唐纳德边跑边说道：“你听过这个笑话吗？一个苏联工人排队买面包，排了大半天后还没有轮到他，所以他愤怒的对身后的人说：我受够了，你给我占住位置，我去把戈尔巴乔夫给毙了！然后过了两个多小时，他才回来，帮他占位置的人兴奋地问道：你把戈尔巴乔夫毙了吗？他说：没有，排队毙他的人比排队买面包的还多。”
　　笑话说完，没听到身边汤米的回应，唐纳德回身一看，发现汤米已经掉头朝着原路快步跑去：“汤米，你跑错方向了。”
　　“慢慢跑，校长先生，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回头有时间再来陪你，现在，我忽然想起更重要的事。”汤米头也不回的朝校长大人挥挥手臂，继续朝着索菲娅的位置跑去。
　　索菲娅正慢悠悠骑着自行车欣赏母校清晨的风景，汤米突然急匆匆的跑回来，从她后背的女士背包里翻出手机，那动作吓了索菲娅一跳，连忙用腿撑住自行车避免摔倒：“发生了什么！汤米！小心点！”
　　“没什么，我要打给苏珊，让她约赖斯教授出来一起见个面，那个黑人女人是苏联专家，又是总统的顾问，校长现在不知道，但她一定知道戈尔巴乔夫跑来斯坦福参观的原因。”汤米手里拨着苏珊的号码，嘴里像是回答索菲娅的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听到苏联，戈尔巴乔夫这些词语，索菲娅疑惑地看向汤米问道：“你不是准备和校长聊聊规避路由死锁，全局自适应路由以及虫洞路由切换那些计算机网络项目的问题吗？怎么话题忽然变成了苏联？”
　　“看看有没有机会抢在其他公司之前，把斯坦福的所有商品一股脑卖给苏联，甚至有必要的话，和该死的红魔默多克一样，送给苏联一批也不是不可以。”汤米嘴里说道，同时催促苏珊快点接电话。
　　“你不怕因为这种行为，最终被人像默多克那样被骂成苏联间谍吗？”索菲娅笑着看向满脸焦急的汤米问道。
　　在微凉的晨风中，汤米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一样，澳大利亚来的默多克这样做肯定是间谍，我这样做，只是单纯希望苏联人能通过使用美国的计算机系统，更好的了解美国价值观，增加美利坚在世界上的影响力。”


###第296章 帮个小忙
　　汤米联络完苏珊，交代对方约一下她的导师赖斯之后，就结束晨跑，洗漱完与贾森一起去了位于硅谷的WinStar公司，在会议室的电脑上体验最新的AmigaOS，贾森，苏西以及AmigaOS的创始人，体型堪比棕熊的杰伊·迈纳坐在汤米的对面，各自的面前都打开着一台康柏的笔记本电脑。
　　这玩意配有英特尔386芯片，显示器分辨率高达640×480，4MB的内存，60M硬盘，配备2.5英寸软盘驱动器，如果取消软驱，还能将硬盘升级到120兆，支持电池供电，合拢屏幕之后，厚度堪比被塞满文件的公文包。
　　这是去年上市的康柏旗舰笔记本电脑，最低配置售价5399美元，如果是升级成顶配，且配备好扩展坞和备用电池等配件之后，价格则会迅速飙升到11999美元。
　　也只有那些经常需要出差，在飞机上还要处理工作的真正商务人士才愿意买这种玩意，而普通民众听到它一块扩展坞售价都高达999美元时，就觉得这玩意就和那些豪华游艇，私人飞机一样，和他们没有什么能发生亲密接触的机会。
　　“操作还可以更简单一些。”汤米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三人：“AmigaOS的卖点是什么？就是它的名字，贴心如同用户的女友，微软Windows2.0现在主打的卖点是功能齐全，尽可能在他们的系统内塞满之前用户需要付费购买的软件，画图软件，文档软件甚至编程软件，一个靠计算机工作的白领，只需要买一套Windows装在自己的电脑上之后，就不需要再去额外付费购买其他软件，完全凭借电脑内的现有软件完成很多工作，而我们要和Windows区别开的特点，就是我们给与用户贴心的傻瓜级操作，微软的用户群体是懂得操作计算机的那些人，而我们的用户定位很简单，就是全世界真正的傻瓜群体，对计算机系统一窍不通，就像当年买回去电视，还需要售货员帮忙搜索电视台信号的那些白痴一样，事实证明，这些群体一旦养成使用习惯，除非品牌商自己作死，不然他们基本不会更换自己的习惯，去接受新事物。”
　　听着汤米说起Windows和AmigaOS的特点，几个人不断点头示意，至于苹果公司的操作系统System 6，则完全被在场的人无视，连提起的性质都没有。
　　存在感这么低，主要是乔布斯离开之后，苹果公司的商业战略布局出现了各种问题，System6操作系统烂的和大便一样，号称拥有全球第一的艺术感与色彩，事实它确实色彩鲜艳，但除了色彩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设置了限制，而且还有非常多的堪称反人类的智障设计。
　　比如在Windows和AmigaOS或者其他什么小众操作系统中，都有回收站或者说垃圾桶这个功能，只是名称稍有不同，但工作原理一致，就是把没用的文件丢进去，而且还会贴心的增加还原功能，用户删除一些文件到垃圾桶，但很快又后悔，就可以用还原功能把文件从里面捡回来，就像现实生活中对待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模一样。
　　但苹果System6系统的操作则是，用户把文件删除丢进了垃圾桶之后，只要关闭被删除文件原来所处的文件夹，回到桌面，那么垃圾桶就会自动清空，没有专业人士去进行数据复原的话，完全无法恢复，而苹果电脑销售店面的数据还原服务收费堪称天价，按照文件大小收费。
　　单凭这一手智障设计，苹果就让微软系统的市场占有率直接增长八个百分点。
　　比尔·盖茨在公共场合说起市场占有率时总是笑得合不拢嘴，还不忘称赞一下苹果系统非常优秀。
　　而乔布斯则接受采访时表示完全没考虑过回苹果公司，System6的开发也与他无关，他一直专注于推出新公司的NEXT电脑和操作系统。
　　只有喜欢色彩的强迫症才会付账，因为它允许用户为每一个图标分配颜色，算是定制桌面的雏形，除此之外，毫无亮点，也正是连续两次操作系统上的设计失败，才让Windows在乔布斯离开这几年，得以大肆蚕食苹果电脑的市场，虽然还因为之前乔布斯在位时打下的口碑和用户习惯保有一定的市场份额，但已经与Windows拉开不小的差距。
　　“汤米，我有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和贾森也聊过，假如，我是一个之前完全没有计算机基础的普通人，我买了台计算机，里面有AmigaOS系统，它看起来的确也比其他系统更简单，容易上手，但里面又没什么精彩游戏，你之前一直以拒绝臃肿的理由拒绝我们添加更好玩的内置游戏，所以，我为什么要选择下班回家打开它，而不是拿瓶啤酒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看小电影，这台电脑能带我什么？”杰伊·迈纳看向汤米，表情认真地问道。
　　这个问题事实上在内部曾经讨论过多次，作为AmigaOS的研发人，杰伊·迈纳一直坚持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如果想要让AmigaOS进入普通家庭，必须考虑增加足够吸引人的可玩性。
　　可是汤米一直拒绝他们内置更多好玩的小游戏。
　　汤米与杰伊对视，语气肯定地说道：“带给他整个世界。”
　　看到杰伊没有反应过来，汤米指了一下电脑屏幕：
　　“你们面前电脑里的Amiga上，单独安装了斯坦福大学直线加速器中心万维网信息资源检索办公室研发的一款浏览器应用程序，代号Midas，也就是大富翁，不是打开这个程序能让你成为现实中的大富翁，而是你打开这个应用程序，代表你会成为精神世界的富翁，现在，你们可以尝试打开它。”
　　“这玩意我用过，超文本链接的检索查阅功能还是挺不错的，但我不认为普通人对这些学术……”贾森虽然休学，但好歹还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斯坦福大学名下几处涉及计算机软硬件和互联网的机构，搞出来的新成果，他都第一时间尝试过。
　　此时熟门熟路的把那个网页浏览器图标打开，嘴里还笃定的表示普通人谁会用这玩意去看各种大学的资料文献。
　　对这个应用他不觉得陌生，斯坦福大学出品的软件，打开之后的窗口页面会列好各个与斯坦福大学网络进行联网的大学链接地址，能让人轻松点击到达自己想要拜访的大学网络相关页面，不再和之前一样需要去刻意记清楚那些大学的IP地址或者网络域名。
　　可是现在弹出来的窗口页面，与之前他开发时查资料的界面完全不同，这个浏览器被设置了新的载入页面，没有各个大学的链接，而是各种分类的网络地址，就像是一份文字版观光地图，上面告诉用户，你喜欢阅读小说，喜欢看新闻，喜欢讨论游戏，喜欢讨论体育运动，喜欢了解明星八卦，想要了解电视节目单，喜欢献爱心都分别该去哪里，贾森甚至看到角落还有个分类是异性交友，第一个网站叫做皮条客……皮条客上能交到异性朋友吗？
　　贾森随手点开一个游戏分类的地址，页面跳转到一个简陋的留言讨论版，就像是一些大学用来基于某个问题进行讨论的页面程序，里面已经出现了很多条关于知名游戏的讨论。
　　“这就是我说的，看见世界，我之前让苏西帮忙在她那些电话BBS中做了个调查，然后整理出二十四个大众感兴趣的分类站点，浏览器应用属于斯坦福，但二十四个网站却不属于斯坦福，它们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批商用互联网上的公共网站，按照互联网数字分配地址协会的统计，算上欧洲，整个地球如今只有五十多个网站，除了我们的二十四个，剩下的全都是科研机构或者学术组织，这些网站不是那些地域性非常强，每次都需要记各种号码而且还要排队才能登陆的电话BBS，只要你所在的国家拥有互联网节点接通了网络，只要你打开这款浏览器，就能进入这些网站论坛和全世界和你有相同爱好的人留言聊天。”
　　贾森仔细看着这二十四个网站的链接，此刻这些超文本链接在他眼中，就是二十四个未来的互联网知名品牌，只要培养好用户习惯，就像人们总习惯去沃尔玛购物一样，他们在互联网上也会习惯只去他们提供的网站索取想要的信息。
　　“这些网站的持有人不会是你一个人，对吧？”贾森有些担心地看向汤米。
　　虽然汤米修改了通信法补充条款，但如果吃相太难看，反垄断迟早会找上门。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网站属于谁，也许属于印第安酋长，也许属于某些ONE或者SDD的校友，甚至属于我家的女佣，总之，我肯定它们不属于我，我只是有权决定它该以什么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而已。”汤米对贾森说道。
　　看到贾森不再开口，汤米继续说道：
　　“ 第二个我坚持的内置软件MCI-Mail，你们应该非常熟悉，付费电子邮件软件，我的意思是，只要用户购买我们的AmigaOS，就能获得MCI-Mail的一年免费邮箱，以及免除二十封电子邮件的投递费。”
　　美利坚三大电信服务商都开通了付费电子邮件业务，一个电子邮箱的年费大概三十五到五十美元，然后一封电子邮件的费用则按照字符收取，每五百个字符五十美分，听起来电子邮箱的价格不便宜，但比起实体信件邮寄投递的费用而言，简直算是白菜价。
　　在美利坚，一封实体信的邮寄费用是2美元左右，投递速度不用担心，绝对够慢，你写封信让邮差送去给你同村的邻居，他都能用一周的时间。
　　如果受不了普通速度，可以选择加急服务，比如想要在纽约写一封情书寄给洛杉矶的恋人，希望恋人第二天就能收到，那么费用直接跳涨到9美元。
　　电子邮箱一年的订阅费，实际上只是四封加急实体信的价格。
　　“配合他们在各个分类论坛网站的互动，很可能需要拥有网络上的邮箱保持联络，所以虽然年费免除，但正常来说，电子邮件投递费会增长一大截，因为他们想要私下聊天，要么用昂贵的长途电话，要么就只能选择五十美分五百字符的电子邮件。”汤米说道。
　　杰伊·迈纳打开MCI-Mail的软件界面，随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为什么不基于斯坦福大学超级电脑应用中心，开发一款我们的通信软件内置在系统中，这款软件没什么难度，是温顿教授带斯坦福的学生们开发的，我们只需要再开发一个类似的即可。”
　　“软件开发难度不高，难度高的是我们暂时不能得罪MCI，我们在现在的网络环境下推出一款替代品，只会让MCI成为我们另一个对手。”汤米向杰伊·迈纳解释为什么不内置一款自己的邮件系统赚钱：
　　“只有等互联网真正完善之后，我们再考虑推出类似的及时通信软件，不然现在MCI只是随便安排些小伎俩，就能让我们的Amiga小姐遇到麻烦，不过也别担心，我们在斯坦福大学捐助了相关开发工作，只要时机成熟，我保证我们会是第一个……”
　　“汤米，有你的电话。”汤米还在继续和杰伊对话时，索菲娅轻轻敲了两下会议室的门，小声对汤米说道。
　　汤米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对一直沉默的苏西说道：“苏西，想想你该如何去宣传我们的Amiga小姐。”
　　走出会议室，汤米看向索菲娅：“苏珊的来电？”
　　“不，是丹尼斯。”索菲娅摇摇头，给出一个让汤米错愕的名字。
　　听到是丹尼斯，汤米马上要回会议室：“我没兴趣和他聊天，让他挑个好日子再重新打来吧，或者有什么事写在贺卡上寄过来。”
　　“他说有十万火急的问题要和你谈，从他所处的国家打通你的电话比德国入侵苏联的难度还要高。”索菲娅捂着手机听筒，如实转达丹尼斯告诉她的话。
　　汤米叹口气：“好吧，十万火急的问题，这句话在他口中说出来，我觉得基本就等于他要问我，嗨，汤米，你知道我在地球的另一端如何叫个美利坚应召女郎上门服务吗？”
　　说着话，他接过索菲娅手里的电话：“我是汤米，丹尼斯，说说你占用我宝贵时间的事吧。”
　　“哥们，我们发财了，我们现在有笔五百万美元的大生意，只要你答应我们两个平分这笔钱，我就和你分享。”丹尼斯在电话那边兴奋地说道。
　　汤米有气无力的回应道：“我对这种小额生意不感兴趣。”
　　“意思是五百万都归我？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可靠的兄弟，那我可以多分一份给格伦，原来准备只分给他十万块，是这样，我还在黎巴嫩，但最近出了些变故，我被调到了南部地区负责发传单，播送广播之类，就是号召那些黎巴嫩人勇敢站出来，帮我们这些外国人与他们的同胞战斗，替我们挡子弹，收集情报，我们会给他们钞票，食物和自由巴拉巴拉，当然，实际上除了一些难吃到要死的单兵口粮和口头承诺，什么都不会给他们，如果真有好处，我们自己内部还要消化，你知道……”丹尼斯滔滔不绝的唠叨起来。
　　汤米当即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说重点，丹尼斯。”
　　“是这样，伟大的美利坚有一项正义协助政策，始于八四年，就是如果有人提供具有价值的重要情报，或者提供非常宝贵的帮助，美国国务院就会给他一大笔现金奖励，我在南部就负责和格伦向黎巴嫩民众宣传这项政策，鼓励他们提供情报，听起来就很蠢，对吧，但没想到，真的有黎巴嫩傻瓜愿意站出来出卖他的同胞换钱。”丹尼斯加快语速，尽可能清楚的介绍自己这边的情况：
　　“格伦和他很熟，他们之前在贝鲁特就打过交道，对方很信任格伦，跟格伦透露了他知道一伙恐怖分子关押人质的地点，因为他负责给那个藏身地的恐怖分子送各种补给，他跟格伦说了那地方关押的九个人质的名字，我本来以为那家伙是随口杜撰，可是格伦仔细查了一下正义协助政策在黎巴嫩的救援名录，发现那家伙说的九个名字中，有五个人的名字与名单上相符，三个美国人，两个以色列人，正义协助政策上明码标价，如果能帮助美利坚联邦政府救出这些名单上的人，每个人奖励一百万，现在有五个，所以我说我们要赚到五百万了，哥们！”
　　“那你去赚这笔钱就是了，打给我做什么？”汤米狐疑地问道：“这些年你除了花钱才会打给我。”
　　“因为美利坚他妈的歧视军人，它规定美国军人不能赚这些奖金，也就是说，我自己告诉联邦政府这条情报，政府一毛钱都不会给我，他们会告诉我，这是我的义务，但如果是普通民众，就可以拿到奖励，帕姆也算是军人，他也不能参与，最合适的人选只能是你，所以我希望由你打给国务院或者五角大楼提供情报，配合线人证明人质下落属实，然后领取那些奖金。”丹尼斯说道：
　　“就是这样，只需要一个电话我们就能……”
　　“我考虑考虑。”汤米说完挂断电话，把手机抛给索菲娅：“五百万，你想赚吗？信他的鬼话还不如相信SSD是个支持种族平等的学生组织。”
　　索菲娅刚接过来，电话又马上响了起来，汤米抚了下额头：“哪天如果遇到查尔斯，一定让他岳父帮丹尼斯这个混蛋挑选个强力上司，二十四小时都派专人盯着丹尼斯，敢擅离职守就一枪崩了他……”
　　“不是丹尼斯，是苏珊。”索菲娅接通之后，对汤米说道。
　　汤米接过电话：“苏珊，和你的教授聊的开心吗？她在忙什么……人质丑闻？有人在报纸上嘲讽总统这位前CIA局长连人质的消息都查不到？什么人质？……你没开玩笑？Shit～……我先挂断，一会儿再聊。”
　　汤米简单听苏珊说了几句，就马上挂断了电话，随后回拨刚才丹尼斯的号码，丹尼斯在那边接通之后问道：“这种事你还要考虑这么久？你……”
　　“丹尼斯，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那缕圣光，帮我查查看，你线人说的那九个人质名字中有没有一个叫做瑞奇·希金斯的，在联合国维和部队工作。”汤米不等丹尼斯发牢骚，就马上追问道。
　　丹尼斯在那边翻动了一下：“有，我这里正义协助登记的资料还显示这家伙来自肯塔基，是个海军陆战队出身的烂货。”
　　“确定吗？”汤米听到丹尼斯说有时，呼吸都下意识停滞了一下。
　　丹尼斯语气肯定地说道：“千真万确，这家伙标价一百万，意思是只要救出这个人，美利坚就奖励一百万。”
　　“我是说你那个狗屁线人说的藏身地里是不是确定有这个人，不是悬赏名单上。”汤米不满地对丹尼斯说道：“真正的人质里是不是有这个人！”
　　“线人？格伦！你那个狗屎线人可靠吗？可靠？你把他一个老婆和孩子帮忙偷渡卖去了土耳其？帮忙偷渡送去了土耳其？Sorry，我听错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善良，但我也很好奇，你看过那么多祖先被贩卖的历史，就没想过用相同的手段报复一下这个世界？”丹尼斯在电话那边和格伦说了一番，随后对汤米说道：
　　“格伦说非常可靠，他帮那家伙送一个老婆和两个孩子去了土耳其享受安稳生活。”
　　“继续从线人嘴里拿更确切的消息，等我电话，不要冲动，别担心，哪怕最后美利坚联邦政府食言，不给你奖金，我也会补给你。”汤米说完挂断电话，又拨通苏珊的号码：
　　“告诉你的老师，她老板那位CIA前局长，不用再担心被人在报纸上被人嘲笑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了，我可以帮她个小忙。”


###第297章 May God bless you
　　黎巴嫩南部城市，纳库拉，联合国驻黎巴嫩部队总部。
　　美国陆军少校罗伯特·米库斯坐在一辆军用越野车的车盖上，双手无意识的把那顶军便帽折成各种形状，眼睛则打量着面前来自罗德岛肯特县华威市的陆军青年精锐：
　　“丹尼斯·赫伯斯中尉，我不知道你卖了多少次屁股，才能好像他妈的给自己灌了个肠一样，把人脉从美利坚通到黎巴嫩这个鬼地方！但我必须承认，你这套在军队中非常奏效，因为我答应那个曾经在西德用各种姿势操过我的长官，像他当年关照我一样关照你。”
　　听到对方嘴里冒出答应关照自己的话语，丹尼斯表情放松下来，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表达自己的心情，汤米和SSD在军队系统的人脉简直和黎巴嫩那些道路一样发达，无论被以色列炸成什么德行，那些黎巴嫩人总能继续沿着道路运送弹药和恐怖分子。
　　“闭上你的备用肛门，在我没有讲完话之前，我不想听到你的屁股发出任何声音！无论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听到丹尼斯用口哨声表达心情，罗伯特不满的用拳头砸了一下车盖，发出巨大的声响示意对方住嘴。
　　“YesSir！”丹尼斯收起刚才的轻佻懒散，昂首挺胸站好大声说道。
　　罗伯特望向远处的风景，入目都是断壁残垣：“美军在纳库拉有三队人马，一队是海军陆战队的烂货，在我身后的联合国维和部队里混日子，负责在城市附近开办检查站，借着搜身的理由光明正大摸那些女性难民的奶子！”
　　“还要一队是美国海军的纨绔子弟，打着帮联合国维和部队成立海军部门的理由保卫黎巴嫩海岸线，监管黎巴嫩海军动向，防止黎巴嫩海军那些武器装备落入恐怖分子的手里，以及顺便干点走私的活儿赚一笔。”
　　“然后就是我们，伟大的美国陆军，永远无所畏惧的出现在这个地球最危险的任何地方，你能来这里真是走运，这里的工作非常轻松，我们对外宣称联合国工作人员，实际上负责收集双方在这个地区的各种情报，然后把拿到的资料送回五角大楼，供那些陆军大佬们查阅，决定是否值钱，到底是卖给以色列或者黎巴嫩赚一笔，还是保存起来为我们未来的战争积累宝贵经验。”
　　“你的档案上写着，你在土耳其抓获了苏联间谍，拿到嘉奖，在贝鲁特期间又摧毁了一处敌方秘密基地，又得到了一次嘉奖，靠着这两次嘉奖，成功为自己赢得了晋升中尉的机会，88届西点毕业生中，你算晋升速度够快的那一批了，现在，你居然主动申请来到前线，我喜欢精锐，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真正的精锐，你的前上司马绍尔少校也对你不吝赞美之词，我很少见到他如此称赞这样一名下属。”
　　丹尼斯听到对方把自己当成精锐，马上觉得有必要纠正对方这种错觉，连忙开口辩解：
　　“长官，能允许我解释一下吗？我觉得也许我档案上的资料存在一些小小误差，那误差可能刚好就是如何定义主动申请这个词，我其实是被马绍尔少校逼着……”
　　“那不重要！中尉！”罗伯特又一次敲击车盖，打断了丹尼斯的话，随后放缓语气：
　　“重要的是，你来了，对你这种精锐，最好的关照我认为是让你更快立下功勋，当其他西点同级生还在用嘴舔干净长官的座驾时，你已经出现在五角大楼，所以我决定，把好汉排交给你指挥，因为档案上说你还没有真正的担任过一支小部队的指挥官，现在，你的档案更新了，军旅生涯迎来新的一页。”
　　“好汉排？”丹尼斯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一支能让所有人头疼的小部队，马文少尉，带我们新来的丹尼斯·赫伯斯中尉随他一起调来的……”罗伯特朝自己的司机兼副官招招手，又翻了一下旁边的调令档案：“格伦·戴维斯少尉去见见他们的下属，哇额，档案显示，格伦·戴维斯少尉距离晋升也就只差一次嘉奖，你们两个干得可真不赖。”
　　其实按照规定，少校不能配备副官，但军队中谁在意这些，丹尼斯自己走到哪都还带着他忠心的黑人副官格伦呢。
　　“跟我来，中尉。”罗伯特的副官马文对丹尼斯示意道。
　　丹尼斯看向罗伯特，罗伯特朝他挥挥手：“今天和你的下属们打个招呼，明天我再和你聊聊具体安排。”
　　“长官，我有个疑问，你嘴里的好汉排，上一任指挥官去了哪里？”丹尼斯警惕地问道。
　　听到丹尼斯问起上一任好汉排的指挥官，罗伯特有些伤感的停顿了片刻，随后才唏嘘开口：“哈瑞中尉因为羞愧开枪自杀了，他是美利坚军人的典范。”
　　听到对方的回答，丹尼斯松了一口气，跟上马文的脚步，如释重负的微笑着对马文说道：“那我就放心了，羞愧自杀，还好我不知道羞愧是什么意思。”
　　看着丹尼斯和自己的副官上车离开，罗伯特从车头上跳下来，把帽子戴好，望着汽车驶离的方向坏笑着说道：
　　“May God bless you，西点精英，你也是时候见识见识美国军队真正的战斗力了。”
　　……
　　纳库拉曾是黎巴嫩南部最大的城市，不过1978年以色列入侵黎巴嫩之后，把这里划入了自己的地盘，虽然碍于联合国和美国方面的反应，没有把这块地盘明确标识在世界地图上，只是宣布成为和平缓冲区，但这个地区的以色列人越来越多，黎巴嫩人越来越少却是事实。
　　联合国维和部队把总部驻扎在这里，确保如果战争双方发生冲突，能第一时间介入。
　　目前纳库拉名义上仍然归黎巴嫩所有，不过政权不是亲叙利亚的政府，而是以色列扶持的黎巴嫩南部拉哈德武装组织，然后再由拉哈德这个政权向以色列发出驻军请求，以色列政府名正言顺的让军队进驻纳库拉。
　　所以走在路上，看到黎巴嫩军人和以色列军人站在一起亲密无间，千万不要以为黎巴嫩和以色列真的迎来了和平，那是假象，就像是在朝鲜半岛的南朝鲜军人与美国军人亲如父子一样。
　　拉哈德政权就是被以色列扶植的黎巴嫩武装，以色列眼中最正宗最合法的黎巴嫩政权。
　　副官马文一边开车，一边给丹尼斯介绍纳库拉错综复杂的环境。
　　在这里，拥有拉哈德武装，以色列国防军，被定义成恐怖分子的黎巴嫩真主党，亲叙利亚的几个南部小型地方武装，黎巴嫩国防力量等等军事化部队，还拥有随时可能主动成为恐怖分子的黎巴嫩平民或者随时被动成为恐怖分子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军人。
　　“等一下，我能理解主动或者被动成为恐怖分子的本国平民，但维和部队军人被动成为恐怖分子是他妈什么情况？爱尔兰共和军和英国军队住在一个基地，然后生活中互相指责对方，战场上英国趁机开火干掉爱尔兰人，顺便诬陷对方是恐怖分子？”丹尼斯听到马文的介绍，忽然疑惑地开口打断。
　　马文示意丹尼斯看向此刻这条勉强修缮可以同行的公路四周那些断壁残垣：“这里是维和蓝区范围，正常情况下是不能出现这种烈度炮击的，可是你看四周？炮弹炸出的坑洞比月球还要多，维和军人什么时候成为恐怖分子，要看以色列和拉哈德的心情，两个月前，拉哈德用迫击炮直接炮轰了维和部队的据点，八个尼泊尔维和军人被炸成了破布娃娃，两个当场死亡，六个断手断脚，脸上留下了比弗莱迪还吓人的伤疤，以色列国防军和拉哈德在事情发生后，表示他们得到情报，真主党的恐怖分子藏在那一带，还责怪维和军人四处乱跑，到处修建据点，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躲在纳库拉的维和军人总部。”
　　丹尼斯按照马文的提醒望向四周：“犯了错，第一时间不是认错，而是迅速把错误推到对方头上。我还以为这是西点军校的不传之秘，所以以色列的指挥官是在西点留过学吗，把教官教给我们的方法偷偷学了去？”
　　“去年，一百多名黎巴嫩难民，主要是妇女和儿童，跑到一处维和部队据点寻求庇护，维和部队按照规定，用哨所暂时收容了他们，然后以色列炮轰了那处据点，四名维和军人受伤，四十多个难民被炸死，事发后以色列坚持声称那个据点藏了恐怖分子，指责维和部队向恐怖分子提供庇护。”马文嘴里说着话，双手打转方向盘，朝着路边一处蓝白色的建筑开去：
　　“在纳库拉地区，要注意，以色列人最讨厌联合国工作人员和外国人士，他们认为联合国阻止他们打击黎巴嫩恐怖分子，认为联合国会让以色列交出已经占领的土地，一些激进的以色列人，他们会杀掉碍事的维和军人或者联合国工作人员，相反，黎巴嫩民众喜欢联合国工作人员，因为他们认为联合国为纳库拉提供了最基本的秩序，把全面战争威胁尽可能降到最低，并且带来了医疗，食品等等援助，不过黎巴嫩民众不喜欢美国和法国来的人，他们认为以色列的入侵得到了美国支持，而讨厌法国人则是因为外籍兵团在附近活动非常粗野，完全没有军人的荣誉感，行事粗鲁，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会和以色列，拉哈德一样杀害平民。”
　　越野车停在这处建筑前，马文拉开车门跳下车：“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好汉排的驻地，这里同样位于维和蓝区范围，基本上非常安全。”
　　丹尼斯和拎着两个大号行军包的格伦走下车，仰头打量着这处两层楼的建筑，各种条幅和招牌几乎挂满二层楼的所有墙壁：“联合国组织兽医护理机构，联合国组织儿童生存观察机构，德国牙医诊所，爱尔兰瑜伽培训中心，荷兰中餐外卖。”
　　“真不错，再加个美利坚妓院就圆满了。”丹尼斯看完这些招牌文字说道，他对马文问道：
　　“所以，我的下属们是开餐厅，还是做牙医呢？”
　　“这些全都是，大概七八个机构吧，或者更多，好汉排如今有三十名军人，外出收集情报时就用这些身份。”
　　“收集情报？特务？间谍？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马文，实话实说，我绝对不是罗伯特·米库斯心目中的精锐，我干不了精锐该干的活儿。”丹尼斯坦诚地说道：“别逼我让格伦打昏你，然后抢了你的车回美利坚。”
　　“你为什么会被派来纳库拉这种鬼地方？”马文看到丹尼斯的反应，迟疑两秒钟，反问了丹尼斯一个问题。
　　丹尼斯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我烂透了。”
　　“回答正确，你那些即将见面的手下也是。”马文笑了一下，当先朝着建筑走去：
　　“所以你尽管放心，你们想去当精锐，美利坚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会同意。”
　　丹尼斯等马文走远几步，扭头对身后的格伦问道：“我特意叮嘱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当然，但只有十套。”格伦沉稳地说道。
　　丹尼斯点点头，看看前方停在大门处等候的马文：“那就让三人共享一套，时局艰难，士兵们除了要感激我的体贴，也要学会理解我这位长官的难处。”
　　“不过美元我们还有两千多块。”格伦说道。
　　丹尼斯拍拍对方的肩膀，朝着正门走去：“我说过，格伦，那是你的钱。”
　　迈步进入大厅时，马文已经站在厅内对十几个看起来好像男俘虏和女难民交媾生出来的产物咆哮：“Fuck you son of bitch，军队条例没有告诉你们这堆蛆！当长官出现在你们面前时，你们该他妈的起立吗！”
　　随着这声怒吼，十几个懒散的军人才发现大厅多了三个人，此时或懒散或紧张地站起身。
　　“我那个远在西弗吉尼亚的七十九岁奶奶穿上军装都比你们看起来更像个军人！”马文大声训斥了一句，随后环视着大厅内的所有人：“其他人呢？雷蒙德军士长！”
　　他想把这个排的一级军士长喊出来与丹尼斯打个招呼，雷蒙德军士长也算是这堆垃圾里唯一还像个军人的存在。
　　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个子，眼睛却大得出奇，此时骨碌碌转动打量着三人，嘴里大声开口说道：“报告，长官，雷蒙德军士长大概九十分钟前急病发作，被送去了维和部队医院就医，其他人去为他陪护。”
　　“我猜医院那些护士能得到那十几个垃圾热情的陪护，所以你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怎么没有一起去医院呢？”马文问道。
　　对方回答颇为干脆：“报告，因为两辆车装不下三十人，而且我们三十个人凑出的钱，只够护士帮六个人打个飞机。”
　　“介绍一下，这位是接替自杀殉国的哈瑞中尉，前来好汉排担任新任指挥官的丹尼斯·赫伯斯中尉，他旁边的是好汉排新任副指挥官，格伦·戴维斯少尉。”马文朝旁边让了一步，丹尼斯迈步上前，站在众人面前。
　　旁边的马文给那些脑子不太灵光的士兵连续打了几个眼色，才总算有人反应过来，众人陆续抬起手臂向丹尼斯敬礼，随后是稀稀拉拉的声音：“长官好。”
　　“丹尼斯……赫伯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十几个士兵中间响起：“来自罗德岛肯特县……华威市？”
　　丹尼斯绷着一张脸，扬手还了个军礼，没有理会那个发出疑问的声音，而是扭头看向马文，主动伸出手：“少尉，谢谢你的车，等我整顿好他们，会去向少校报道，原谅我今天没准备帮你接风的宴会。”
　　马文与对方回握了一下，转身离开，他的任务就是把丹尼斯送到，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他才没兴趣呆在这处粪坑，哪怕一秒。
　　“格伦，军士长躺在医院，只能由你帮我做个调查。”丹尼斯送走马文，扭回头看向房间内的十几个人，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
　　旁边的黑人格伦放下两个行军包，在十几个军人面前走动了两圈：“你们还记得军事条例吗？有人愿意站出来大声背诵吗？”
　　一群士兵茫然的摇摇头，格伦转身看向丹尼斯，用口型说道：“这是一群呆瓜。”
　　“那我就放心了。”丹尼斯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对着头顶的老旧吊灯扣动扳机！砰砰砰三声打的碎屑四溅：
　　“三十秒内，院内集合，迟到者视为表现优异，他的退役申请会在我的任期内无限驳回，而且我会向上级建议，该名士兵因为表现出色，服役期延长十年。”
　　本来枪响让十几个人吓得各自抱头惊呼躲避，可听到丹尼斯的话，马上顾不得跳弹受伤的风险，抓狂一样朝着丹尼斯身后的大门扑去。
　　“贪生怕死的长官最喜欢什么，当然是更加贪生怕死的手下，我一看就知道，我会在这堆黄澄澄的大便里如同黄金般耀眼，这绝对是好关照。”丹尼斯转过身，望着蜂拥而出的手下：
　　“May God bless you，纳库拉。”


###第298章 如果没有汤米的推荐信
　　驻地院内，十三名士兵排成一排，努力让自己挺直了腰杆。
　　丹尼斯在士兵们的面前，背着手，昂着头，模仿着电影里德国军官的傲慢，往返踱步。
　　不过很快他就腻了这套做派，因为面前这些垃圾可能根本无法理解他这个新来的中尉为什么像个被阉的公鸡一样走路。
　　最终他停步看向他们：“为了防止被以色列或者黎巴嫩的迫击炮炸碎，我长话短说，首先，问几个问题，你们可以不用急着回答，但最好今天之前告诉我答案，第一个问题，在纳库拉，麻草，药片，妓女之类的士兵常备消费是什么水平？”
　　“第二个问题，如果这栋楼里有防空洞，记得把我的床，马桶，充气娃娃，办公桌之类搬进去，我以后会在里面生活兼办公，如果没有，格伦，找几个不想延长服役期的帮我开挖，挖得越快，挖得越深，探亲假就越久，如果能挖穿地球，我会帮你向五角大楼申请美利坚陆军最强工兵的专属称号勋章，所以有人愿意主动当着我的面报名吗？”
　　士兵们顿时大半都举起了手，丹尼斯满意地点点头：“谢谢你们的表态，让我感到受到了足够的尊重。”
　　“第三个问题，来自华威林肯高中，连宇航员这个单词都不会拼读的肖恩·达宁，你他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丹尼斯走到一名军人的面前站定，露出个微笑问道。
　　这个在看到丹尼斯第一眼，就迟疑喊出他名字的军人，就是来自华威市林肯高中的同学肖恩，当年也是林肯高中内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只比他和汤米，帕姆的三人组稍逊一筹而已。
　　“丹尼斯，Fuck！哪怕马文少尉喊出了你的名字，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哥们，这世界出现了什么毛病，你也加入军队服役了？而且还他妈成为了军官？”肖恩看到丹尼斯和自己开口，脸上露出久别重逢的欣喜，激动的到最后甚至哽咽起来：“我他妈真没想到还能看到华威的人！”
　　丹尼斯看到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拍拍肖恩的肩膀：“等我宣布解散之后慢慢聊。”
　　随后他退后几步，看向众人：“也许很多长官对你们说过，军人要无惧死亡，勇于牺牲，以战死沙场为荣。那些都是屁话，懂吗？军人，首先要学会在战场上活下来，毕竟死掉的军人可无法保卫美利坚，我要你们活着，我也要活着，所以，如果这支队伍里有那些想要冲锋陷阵战死沙场的勇士，请现在站出来，我发誓，我会给你写最华丽的推荐信，把你推荐给真正的英雄部队，就是绰号蓝箭，磐石，啸鹰的那些精锐部队，有吗？站出来！我没有开玩笑！我毕业于西点军校，很多同学都在我刚才提及的精锐部队服役，如果想要战斗英雄，这可能是你们非常宝贵的机会，留下来，你们只会成为一堆活着的垃圾。”
　　一群人面无表情，有几个甚至扭过头去。
　　“一个都没有，很好，因为我根本就他妈不会写推荐信，也没有同学在前线部队服役，美国可不会派西点高材生去死亡率高的地方，我是个意外。”丹尼斯露出个笑容：
　　“如果没有，那么恭喜你们，你们的指挥官为你们准备了小小的见面礼，格伦。”
　　格伦拎出两个大号行军包放在众人面前，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套又一套颜色鲜艳的女士内衣，以及一本又一本美国原汁原味，封面暴露的《阁楼》。
　　丹尼斯用手指虚点着面前的士兵们计算着数目，嘴里说道：“我的调令没有说明我要领导各位，所以见面礼的数量有些少，只有十套，不足以让三十人每人都拿到一套，好在有一多半的傻瓜去了医院花高价请护士治疗性饥渴，十二个人分十套……格伦，这他妈要怎么分？你数学比我好，计算清楚，然后分给他们，去医院的算他们不走运。”
　　“刚才你让他们举手报名挖地洞，有两个刚好没有举起来。”格伦在旁边恰到好处地开口补充了一句自己注意的细节。
　　丹尼斯点点头：“很好，去掉那两个不尊重长官的家伙，刚好剩下十个人，每人一套内衣一本杂志，是我给各位接下来一段时期同生共死的战友们的小小见面礼，别小看这些内衣，每一套都带着贝鲁特年轻女孩的体味，格伦少尉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才从外国使馆区那些豪华酒店的洗衣房偷出来，每一本《阁楼》杂志都是我联系美国的同学千辛万苦打通渠道运来黎巴嫩，难度比恐怖分子在以色列眼皮底下走私武器还要高。”
　　格伦捧起一套又一套见面礼，神圣郑重的好像捧着一面美利坚国旗，把它交给面前惊喜交加的三脚猫士兵们。
　　“Thank You Sir！”这一次，不再需要别人用眼色提醒，每一个家伙都懂得用堪比接受总统授勋的立正，洪亮激动的喊声向丹尼斯和格伦两位长官致以崇高的敬意。
　　哪个军校毕业的军官，来新部队报道时会准备如此贴心的见面礼！
　　之前那些傻逼军官每一个都以为士兵们都和他们一样，能随时开车溜出去找女人鬼混，再用帮女人拿绿卡的借口赖掉过夜费。
　　等到他们在格伦的小心提醒下，发现胸衣罩内还藏着一颗卷好的，说不定已经染上女人奶香味的麻草时，这种敬意几乎达到了顶点。
　　在那个瞬间，这些士兵们觉得只要丹尼斯不让他们上战场送死，做什么都可以。
　　丹尼斯看向这些已经激动起来的小可爱们，笑着说道：“还等什么？滚回宿舍，卫生间，甚至去大街上，痛快的撸一发，吸一支，或者干脆自己穿上那套内衣，帮弟兄们爽一下！格伦，告诉他们，除了肖恩·达宁之外，可以解散了。”
　　“上等兵肖恩·达宁留下，其余人，解散！”格伦客串军士长的工作，示意众人解散。
　　一堆刚刚二十岁出头就被丢来地球另一端的青年们欢呼一声朝着宿舍冲去。
　　“格伦，摸摸这些家伙的底细，看看有哪些可以用来当骡子，有哪些能帮我们管账，有哪些能帮我们背锅，老规矩，如果对方没有任何恶习，又非常上进，别犹豫，当成他妈的苏联间谍向上级回报，请求陆军情报局派人对他审查，顺便刚好踢走。”丹尼斯等手下都散去，才对走过来的格伦叮嘱道。
　　格伦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肖恩，示意丹尼斯该注意场合，丹尼斯笑了起来：“肖恩不可能是苏联间谍，他他妈连林肯高中的风云人物都只能排在第三名，还是汤米弃权的情况下，不然他要排第四位。”
　　格伦这才退到了大厅门口附近，等院子里只留下自己和同为华威来的肖恩，丹尼斯才看向自己的高中同学，朝对方伸出拳头：“解散了，士兵，随便聊聊，说起来，高中时我可不觉得你热爱祖国，愿意为了它主动参军，而且还是跑来海外服役，你遭遇了什么？一个逃去美国避难的黎巴嫩年轻帅哥抢走了你的女朋友，所以你来操他的祖国？”
　　肖恩和丹尼斯碰了下拳头，随后愤愤地骂道：“我%&#@爱你妈麻花国！”
　　骂完之后，他取出丹尼斯送的麻草叼在嘴里点燃：“我恨不得拿着枪去射爆吉米·卡特的脑袋！要不是这个混蛋恢复了兵役登记制度！我他妈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当个快乐的卡车司机。”
　　他深吸了一口，随后递给丹尼斯，丹尼斯把麻草推了回去：“哥们，看起来你更需要它，而且这玩意我在西点读书时就不怎么玩了，现在只有偶尔来一支。”
　　在肖恩夹杂着粗口的讲述中，丹尼斯得知了美国年轻乡巴佬从军的另一个故事，与自己和托尼截然不同的故事。
　　肖恩高中毕业年满十八周岁之后，乖乖按照卡特总统签署的兵役登记制度去完成了登记，倒不是他因为自身的爱国荣誉感积极响应，而是他妈的卡特总统规定，故意不登记的美国公民一旦被发现，会面临五年的监禁和最高二十五万美元的罚款，终身无法享受某些联邦福利，以及终身不得被联邦政府聘用工作。
　　最主要的是，肖恩想要当一名卡车司机，而他申领卡车驾照的前提就是必须完成兵役登记，不然根本不会发放给他驾照，就是如此情况下，他才去进行了登记。
　　去征兵司令部下设在罗德岛的兵役局登记时，对方的工作人员还信誓旦旦告诉他，说他名字抽签被抽中服役的几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结果登记完没过三年，联邦征兵司令部就打电话通知他，他被抽中服役，需要去指定医院完成体检，参加新兵报道。
　　肖恩当时已经懵了，他刚刚贷款买了一辆卡车开始跑运输，憧憬着美利坚蓝领卡车司机的幸福生活，现在一个电话，他他妈就要告别心爱的卡车和未婚妻，跑去服役。
　　然后草草在国内基地培训几个月，就被发配来了黎巴嫩这个鬼地方。
　　“你为什么要来黎巴嫩，我是说正常流程，基地长官会考虑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想跑这么远，完全可以换个近一些的海外基地？”丹尼斯好奇地问道。
　　他比肖恩清楚新兵入伍的流程，一般来说，除非爆发越南战争级别的战斗，不然美国不会把傻瓜一样的新兵直接丢去黎巴嫩这么远的地方，至少要让他们在国内适应一段时间，再去临近美国本土的海外基地适应一段时间。
　　“呃……我……或者说当时肯特县被征召抽中的家伙们，都干了些不光彩的事，然后才被惩罚性的丢来海外发霉。”肖恩听到丹尼斯的发问，开口说道：“我们去了医院体检，你知道吗，能不能不用当兵，就全看体检报告了，所以很多人都希望能拿到证明自己不适合当兵的体检，想的方法五花八门。”
　　“有人想拿枪给自己大腿来一发，后来被告知，伤好后不影响入伍，除非他能狠下心用霰弹枪装最大号独头鹿弹，把整条腿轰断。”
　　“有人说自己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精神疾病，胡言乱语，辱骂他人之类，可是指定医院有专业的精神疾病医生和心理医生，那些家伙轻松就能戳破撒谎者的骗局，还他妈吓唬我们这些可怜人，给我们播放一个治疗精神病的片子，那片子里的医生说，只要切掉我们脑子里的什么叶片，就能治好精神病，还能让我们更听话，很多人都被吓坏了。”
　　“后来，我发现了漏洞，尿检！这绝对是作假的最佳机会，医院和征兵办公室的人根本没注意尿检的问题，他们就让我们自己去洗手间接尿，完全没有派人监督，这些傻瓜简直给了我们最佳造假的机会。”
　　“而且刚好我们撞见厕所里有个混蛋在高价卖梅毒患者的尿液，该死的，一小杯尿，两百块，比他妈毒榀贵多了！但再贵我也愿意付，毕竟患有严重的梅毒就能逃过入伍，我买了一杯，后来尿检报告出来，医生对征兵官员表示我患有梅毒，无法履行兵役，听到这句话我开心的要死，心想老子终于能安心开卡车了，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丹尼斯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好奇的表情，只是敷衍的附和。
　　“那个医生说，尿检报告显示，我不止染上了梅毒，还他妈怀孕了！”肖恩满脸悲愤地叫道：
　　“那个赚了我两百块的傻逼，卖给我的是一杯患有梅毒的孕妇尿液！”
　　丹尼斯满脸同情地拍拍肖恩的肩膀：“别激动，我理解，最后是不是发现，所有兵源都买了类似的尿液？”
　　“没错，连他妈几名女兵买的尿液也出了问题，尿检结果显示这些女兵患上了严重的梅毒和前列腺炎。”肖恩说道：
　　“事后我们找到那个卖尿的混球，他居然理直气壮的说把两份尿液弄反了！去他妈的，结果就是我们的后续体检火速被通过，在国内基地培训几个月之后，全都被用涉嫌欺瞒的理由，打发到了全世界各种鬼地方发霉！而且不能拒绝，一旦拒绝，这些人就会找你退役的麻烦，本来两年就能退役，很好，因为我他妈涉嫌造假逃避征兵，如果不想背上非荣誉退役的档案，被剥夺退役福利的下场，就乖乖续期，最少服役六年，他们才会考虑给我们这些用尿检骗军方的家伙一个荣誉退伍的机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鬼地方。”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故意让你们撞见，也是故意把尿液弄反的。”丹尼斯在肖恩的身旁忽然说道。
　　肖恩本来正吸一口烟雾，听到丹尼斯的话停在半截，差点被呛死，连续剧烈咳嗽一阵之后，才盯着丹尼斯：“那是……故意的？”
　　“我只是猜测，不过也不太可能，毕竟对方没有理由故意陷害你们。”丹尼斯呼出一口气：“回头见，肖恩，我去看看我的休息室。”
　　说完，丹尼斯转身走进了大门，留下肖恩一个人沉默的在院内吞云吐雾。
　　门内听完两人对话的格伦，看向走进来的丹尼斯，说道：“丹尼斯，那不是你在西点课堂上讨论兵役制度时设计出来的伎俩吗？给不想服役的人设下圈套，抹上污点，再用涉嫌造假逃避服役，恐吓他们剥夺退役福利的借口，逼他们不断延期退伍。”
　　“没错，看起来我有些在征兵司令部工作的同学，已经开始学以致用。”丹尼斯扭头看了一眼背影落寞的肖恩：
　　“如果没有汤米的推荐信，我和托尼没有读军校，现在就像肖恩一样，在地球某个角落发霉，诅咒那个不小心拿错尿液的傻瓜，根本不知道该去恨谁，感谢他妈的汤米。”


###第299章 一换一，公平交易
　　罗伯特少校把手边的一本文件夹丢给丹尼斯，随后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联邦国务院1984年制订了名为正义协助的行动计划，这项计划主要是为了打击全球针对美国的恐怖主义活动，希望通过高价征集真实的信息线索来打击那些恐怖分子，保护海外美国国民的生命安全和美国利益，维护美国国家安全，效果还是不错的，目前已经大概有二十多个人，通过提供真实可靠的情报，从美国手中赚走了大概一千多万奖金。”
　　丹尼斯翻动着手里这份资料，嘴里问道：“所以，我和我手下这堆患有严重梅毒，弱智，弱视，弱听等职业病的陆军精锐们，就负责在这一区搜集有价值的情报，用来帮陆军从国务院赚些外快？”
　　“国会那些议员老爷们表示，军人维护国家安全是天职，所以美国军人提供情报是义务，没资格领取奖金。”罗伯特放下咖啡杯，又拿出从美国空运来的温莎骆驼烟点燃了一支，好整以暇的看向丹尼斯：
　　“你面前这份资料是这个计划在黎巴嫩地区的悬赏人员信息，分为两类，一种是恐怖分子，一种是被绑架者，无论哪一种，只要有人提供确切情报告知他的下落，美国派兵抓捕或者营救出目标之后，就可以向对方支付奖金。”
　　丹尼斯把资料合拢，看向自己的长官：“军人无法领取赏金，那么好汉排呆在纳库拉的意义在哪，上校，我昨天已经见过那些可怜的家伙，如果五角大楼指望这些货色帮以色列入侵黎巴嫩，恕我直言，我他妈赶着十几头野猪上战场的战斗力都比他们强。”
　　“美国不会帮以色列打仗，但这个临时微型军事基地在纳库拉，是一种态度，能让以色列感觉到美利坚和他们那些犹太佬以及黎巴嫩的基督徒武装站在一起。”罗伯特慢条斯理的对丹尼斯说道：
　　“那些杂兵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陆军相信这些货色绝对不会挑起战火，更不会主动去找黎巴嫩恐怖分子的麻烦，他们每一个都是烂透了的孬种，只懂得在蓝区内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但不逞英雄的废物也有好处，那就是方便我们的官老爷与以色列媾和时，理直气壮的说，嘿，我可是支持你的，我们在纳库拉可有一个军事基地随时准备帮你们在战况不佳时投入战斗。然后让那些以色列人看在我们的态度上，继续高价买我们的军火缴保护费。”
　　丹尼斯低头看看手里这份资料，又抬头看看罗伯特上校，最后把头扭向窗外：“我什么都没做，就被马绍尔少校丢来这种地方发霉？鬼知道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黎巴嫩这个国家目前根本就没有完整政权，十分之六的国土被叙利亚军队和扶持的政权控制，十分之四被以色列和拉哈德控制。
　　联合国维和部队都要乖乖在纳库拉这种以色列安全区内呆着，只能干点维持难民基本生活秩序的工作，敢北上前往以色列和叙利亚对峙前线去当场调解，双方可能会同时对着维和部队开炮，别怀疑，双方都能干出这种事。
　　毕竟从1982年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名维和部队军人死在了黎巴嫩战场上，连他妈具体凶手都无法确定，叙利亚和以色列双方都把这种事推到对方头上。
　　“我不想谈你在马绍尔少校手下干了什么事，但你在纳库拉的工作安排就是这样，拿着这份资料，回去继续督促那些废物在蓝区内向酒吧里的黎巴嫩女服务员，或者医院里的女护士，以及难民营里的难民们打听消息，是不是认识那些资料上的家伙，没人指望这些家伙能拿到任何资料，就当作散步好了，如果能收集到情报，当然最好，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反正大家对此也毫无期待。”罗伯特对丹尼斯说道。
　　丹尼斯站起身，朝对方敬了个礼准备告辞，走到门口时，忽然停步转身：“长官，如果我们救了人质或者抓了恐怖分子，有什么好处？”
　　“人质和恐怖分子就是你的好处，中尉，如果你抓到了恐怖分子或者救了榜上有名的人质，你能回国接受嘉奖，说不定直接告别海外服役生涯。”罗伯特中校笑容中满是嘲讽地说道：“你就乖乖什么不做，呆个一两年好了，只是这样，就能让你的档案拥有光彩一笔，如果不是你的人脉把电话打给我，你可得不到这么舒服的位置。”
　　丹尼斯把手里的文件夹拿起来晃了一下：“我手下那些家伙也会一起嘉奖吗？”
　　“如果他们乖乖听话，拿到荣誉退役，那么他的退伍档案上也许会提一笔他们参与过，好处就是方便他们退伍后去百货商场应聘当保安员或者去应聘消防员时，增加一些被录取的几率。”罗伯特摇摇头，给出了答案。
　　“明白，再见，长官。”丹尼斯说完，拿着文件夹走出了罗伯特的办公室。
　　回到好汉排驻地时，丹尼斯把文件夹丢给格伦，拿出香烟点燃了一支，对翻看文件夹的格伦说道：“我们得动动脑筋，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再来一次帮助地方政府破获走私武器或者毒榀的团伙？”格伦头也不抬地说道。
　　丹尼斯吐出一口浊气：“我们要回国享受真正的生活，格伦，动动脑子，看看有没有可能把上面那些人质或者恐怖分子找出来几个，如果能找出来，罗伯特对我承诺，能让我们回国接受嘉奖，而且不会再来这种鬼地方，问问你那些在贝鲁特打交道一起坑法国佬的线人们。”
　　“那些家伙胃口很大，每次都只收美元，不收黎巴嫩磅，我们之前赚的现金一大半都花在跟他们买消息躲避袭击上，我是说，就算他们有消息，恐怕也不会再和之前一样，只用几百上千块打发。”格伦在旁边翻看着名单，嘴里说道。
　　丹尼斯语气肯定地说道：“先看看有没有消息，如果对方有线索，钱从来不是问题，我像是会赖账的人吗？”
　　格伦没有否认丹尼斯的话，他必须承认，认识丹尼斯这么久，丹尼斯一直拥有绝不赖账的美德，不管是和同学在西点时赌斗，还是服役后和其他战友打赌，甚至是和其他人做些见不得光的小生意，从来不会赖账，这也是在贝鲁特时，自己认识的那些黎巴嫩武装分子愿意和他们谈生意，卖给他们一些小道消息的原因，在战时的黎巴嫩，很少有人能做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格伦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丹尼斯刚刚结束辛苦的午睡，格伦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对床上的狼藉熟视无睹，嘴里说道：“我联系了之前常打交道的黎巴嫩人，不过大多数没有什么消息可以提供，毕竟他们都在贝鲁特附近活动，对以色列占领区的消息完全不了解……”
　　“直接说他妈的但是～格伦～”丹尼斯一丝不挂的从床上跳下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从钱包数出几张美钞丢给从床上坐起的女人，那是个韩国籍的联合国工作人员，利用午睡时间和丹尼斯谈了一次短暂的恋爱。
　　韩国之前在美国驻韩司令部的提议下，向纳库拉派遣了将近三百名工作人员，军人没几个，主要是负责医疗援助和文化交流，最让大家感到欣慰的是，韩国非常善解人意，派来的三百人有将近一半都是女性医疗工作者，除了价格稍微贵一些，以及动不动就要与美国军人结婚拿绿卡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性格温驯。
　　格伦等女人穿戴整齐，在好汉排一堆人的口哨声中离开之后，才继续说道：“但是也不算一无所获，有个家伙说他有一个美国人质的消息，但要价很贵，他要五万块，美元，现金，但我们根本没办法印证他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在撒谎，毕竟之前这家伙也有过说大话从我们这里骗些零用钱的表现。”
　　“这鬼地方我去哪找五万块现金付给他，五万块美元，足够买下纳库拉这几个难民营的难民吃上一整天的食物，我现在去和罗伯特少校说有线索，需要五万块现金活动资金，多半会被当成诈骗犯抓起来，”丹尼斯听到格伦的话，用双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五万，那个美国人质是现任总统吗？对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手下如果把薪水贡献出来能凑多少？”
　　格伦一句话堵死了丹尼斯想要集资的念头：“别想，我了解过，每个人都有家乡的贷款要还，房贷，车贷，抚养费之类，我觉得你让他们跟你上战场打仗他们没种，但你说带他们回去干死吉米·卡特，他们肯定争先恐后报名。”
　　“好吧，那我们怎么才能确定对方手里的消息真实可靠，而且愿意先货后款呢？”丹尼斯光着身子拉开房门，站在走廊里打量着环境，嘴里念叨道。
　　格伦在他身后耸耸肩：“没有方法，所有能想的我都已经考虑过。”
　　丹尼斯慢慢扭回头，看向格伦，竖起一根手指：“等一下，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对方愿意先货后款的方法。”
　　“什么方法？”格伦皱皱眉，他不觉得丹尼斯能比他考虑的更全面。
　　丹尼斯看着格伦那张黢黑憨厚的面孔：“我们可以派你去充当抵押物，格伦，这样，如果担心我们拿到消息后赖账，他们手里还有你，就算我们最后救出人质，他们手里还有你这个美国军官，一换一，公平交易。”


###第300章 政治学上的选择题
　　“我？Fuck！”格伦瞪起眼睛怒骂丹尼斯。
　　丹尼斯满脸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丹尼斯，你他妈让我去当抵押品，然后还满脸无辜的问我为什么他妈的这么愤怒？”格伦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盯着丹尼斯：“这不是在西点军校，也不是在土耳其，我如果迷路还能安全的走回基地，这他妈是黎巴嫩！”
　　“黎巴嫩又怎么样？”
　　“怎么样？黎巴嫩简直是地球的肛门！最脏最臭最烂的地方！”格伦被丹尼斯无辜的语气气到笑了起来：“在这样一个被以色列侵略南部，被叙利亚控制北部，然后国内各个武装力量还在打内战的国家！你让我去给武装恐怖分子当人质？我他妈都不知道我那个线人是哪个组织的，他的信仰是亲以色列，还是亲近伊朗，或者是亲近叙利亚。”
　　“我相信他们和我们的信仰一样，信仰富兰克林的头像。”丹尼斯说道：
　　“而且我在帮你，懂吗，这是个机会，格伦，你还差一次嘉奖赢得晋升，想想看，一个美国黑人军官用自己去换回平民，如果这个消息传回国内，会造成什么样的震撼，你他妈会成为比马丁路德金更知名的黑人，西点甚至为了纪念你，会为你塑一座铜像。”
　　“我拒绝，为什么不把这个宝贵的机会留给你自己，我才不想成为马丁路德金，我也不想塑铜像，我更他妈不想死在黎巴嫩。”
　　“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格伦，你他妈只能跟在我屁股后面，用你的黑嘴唇舔我的生殖器！你别想和我平级了。”丹尼斯听到格伦的拒绝，怒其不争地骂道：
　　“好吧，因为你的孬种，我们调整一下计划，跟你那个线人说，老子会带着钞票当面和他交易，你可以不用去当抵押品，但你必须在我解决钞票问题时，确定对方不是拿假消息骗我，不然我他妈把你挂在维和基地大门口，用车载机枪把你轰成碎片，再把你的死算到叙利亚军队的头上，别担心有人会怀疑，以色列人一定愿意做目击证人，证明他们亲眼看到是叙利亚武装打死了你。”
　　格伦已经被骂习惯，此时嘲讽的笑笑：“打给你的好兄弟汤米，以搞大女人肚子的名义借一笔？”
　　“只是五万块，我需要汤米帮我准备吗，滚出去做好你该做的事！黑鬼！你他妈就等着钞票出现在你面前就好！”丹尼斯朝着格伦恶毒地骂道：
　　“你这种货色放在一百年前标价三美元都没白人愿意付账！也就只有善良的丹尼斯·赫伯斯老爷愿意关照你！而你他妈回报他的方式就是，你拒绝他！你拒绝了善良的，对黑鬼真正友好的他！Fuck！”
　　格伦走之前看向丹尼斯，毫无情绪波动地问道：“所以，你准备怎么让钞票出现在我面前？”
　　“打给汤米。”丹尼斯吐了口气说道。
　　“我就知道。”
　　……
　　“这就是你的高中朋友在黎巴嫩的全部经历？”斯坦福大学政治学教授康多莉扎·莱斯坐在座位上，笑着朝对面的汤米问道。
　　汤米耸耸肩：“我省略了一部分，比如一些不怎么让人感兴趣的事。”
　　“没关系，我对一切都保持好奇心，也许我感兴趣呢，谁知道。”赖斯让自己的助理又帮汤米准备了一杯热咖啡，随后又朝汤米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同时自己调整了一下坐姿，示意自己会更加认真的倾听。
　　汤米喝了一口咖啡，语气无奈的朝这位苏珊最喜欢的教授说道：“当然没问题。”
　　对方只有三十六岁，她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黑人，但比地球上99.99%的白人都更有礼貌，这都得益于她父亲从小时候对她的培养。
　　苏珊喜欢赖斯，不是没有原因，事实上，很多斯坦福的学生都对赖斯教授钦佩有加，这个女人在十九岁之前，被父亲保护的非常好，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种族平等，不关心政治，一直在父亲的监督下为了成为美国最伟大的黑人钢琴家而努力。
　　她八岁时，整个美国的黑人都忙着示威，游行，去争取平等，街坊也好，亲戚也好，都邀请他们一家也走上街头，但她父亲的选择是，抱着一把枪守在自家门口，赶走那些黑人，因为他们的口号会影响自己的女儿练习钢琴。
　　她也问过父亲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去游行示威，他父亲让她专心练习钢琴，告诉她黑人不能通过呼吁，示威这种群体性活动获得真正的尊重。
　　要在这个现在不平等以及未来也永远都不会平等的世界获得尊重，需要通过加倍的努力让自己更强大，强大到白人把你从黑人群体中单独列出来，尊重你。
　　那尊重不是因为他们可怜你是个黑人女人，而是因为，你值得。
　　至于那些不想努力，只想走上街头喊几声口号就让人们尊重他的黑人，只会适得其反。
　　大学正式选择音乐专业主修之后，才发现自己之前被黑人街坊们称赞的音乐才华，在这里不值一提，她认定自己不可能成为最伟大的黑人女性钢琴家，转而考虑更换专业，在旁听其他专业的课程时，偶然听到了约瑟夫·科贝尔教授的国际政治课程，听到苏联和美国两种意识形态的区别与对抗，这让她非常感兴趣。
　　后来在斯坦福大学上课，她对下面的学生们说，当时她只是有一个想法，就是单纯想要和教授讨论一下，如果苏联有黑人，也会被压迫，歧视甚至剥夺选举权吗？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就踏入了政治学的大门。
　　虽然大二下半年才开始学习政治学，但她仍然凭借优异成绩准时毕业，毕业时，已经是美国最古老的学术荣誉兄弟会FBK平帽会成员，ACO平权姐妹会丹佛大学分会的副会长，LSF校园义工兄弟会的秘书长。
　　拥有三大兄弟会组织身份不离奇，离奇的是，那是1974年，她是一个黑人女人。
　　拿到政治学硕士学位后，直接进入了联邦国务院教育和文化事务局实习开始职业生涯，但因为她讨厌当时的卡特总统，实习期结束，她就放弃优渥工作，去了莫斯科国立大学学习俄语，转而加入了兰德公司工作，同时还在攻读博士学位。
　　十八岁的汤米在1982年正忙着倒卖香烟赚钱时，二十六岁的赖斯拿下博士学位，被斯坦福大学国际安全与合作研究中心聘为研究员，同年成为斯坦福大学政治学助理教授，1985年，在斯坦大学举行的全美军控专家研讨会议上发言，一些思路吸引了福特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布伦特的注意，随后对方开始关注赖斯的研究和政治理念，布什总统上任，布伦特邀请赖斯成为布什总统的苏联问题专家。
　　这个三十六岁的黑人女人，目前有两份正式工作，一份是给斯坦福的学生上政治课，一份是给总统先生上政治课。
　　而且还可以在正式场合抱怨，因为给总统工作，害得她到现在还没在斯坦福大学按照正常进度教完课程，获得终身教职。
　　汤米也喜欢这个女人，她不像个黑人女人，更像个白人男人，大概就是查尔斯那家伙的性别和肤色反转版。
　　“呃，其实五万块之后，发生了一些小事，不值一提的小事。”汤米沉默了片刻，看向赖斯，试探性的问了个问题：
　　“比如，一个美国中尉，带着他的废柴士兵，穿着维和部队法国人的制服，抢了伊朗开在黎巴嫩提尔的银行保险库，以解救以色列人质的名义。”
　　赖斯听完愣了几秒钟，随后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所以两天前，黎巴嫩南部城市提尔，亲伊朗的恐怖组织对着亲叙利亚的恐怖组织以及法国人控制的各个难民营大打出手，造成上千名难民，全世界都在分析为什么伊朗会违背签订的停火协议，理由包括以色列支持的基督徒民兵组织在提尔搞破坏，亲叙利亚的恐怖组织拦截物资甚至联合国维和部队试图越线之类，真实原因是……”
　　“没错，丹尼斯拿着五万块没有去买人质的消息，而是买了另一条关于银行的消息，然后抢了那家银行，抢来的黄金分掉一部分，剩下的钱，还足够他拿去买到了人质的真正消息。”
　　“我要……”赖斯稍稍扭过头先喘了口气，随后才恢复坐姿继续看向汤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法国是我们的盟友，他们有情报机构，他们早晚会查出来，这会影响美国和总统先生在国际上的形象，你的高中同学会上军事法庭的，我从没听过哪个国家的军队，行动目标是打着救人的理由抢银行。”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丹尼斯的条件很简单，如果总统希望CIA最终用情报救出人质，就……替他擦屁股，抢来的东西已经分给他那些好汉排成员，那些家伙要求回国退伍，不在乎是不是荣誉退伍，反正在黎巴嫩干的这一票已经足够退休，但他希望能得到总统当面嘉奖。”汤米叹口气：
　　“如果总统觉得他们是一群垃圾，丹尼斯就把情报按照正规程序汇报给五角大楼陆军情报局，这样就能让总统置身事外，如何处理丹尼斯他们这些垃圾，也会有五角大楼负责，人质也能救出来，当然，国内民众也会明白，总统先生之前负责的CIA情报系统就是一坨屎，他在海外什么都做不了。”
　　“政治学上，这个问题不是太难选择，就是总统先生选择要脸面，还是要选票。”
　　赖斯没有理会汤米的喋喋不休，而是很快就让自己的思绪从那一大堆话中脱出来，笑着对汤米问道：
　　“说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


###第301章 凯恩范改信佛教的原因
　　贾森接到汤米告知他查尔斯赶过来的电话后，匆匆赶来推开会议室的门，结果被藏在门后的泰德和汤米死死抱住，随后，刚才还坐在会议桌前风度翩翩的查尔斯整理着西装站起身，活动着两个手掌，最终合掌竖起中指和食指，朝着贾森被按在桌上的臀部用力捅去：
　　“斯巴达万岁！”
　　整个WinStar公司据说当天都听到了一种类似野兽的哀嚎。
　　和许久未见的泰德，查尔撕笑闹叙旧之后，贾森拖着已经麻木的半个屁股坐在汤米旁边的位置上，朝汤米看去，汤米微微点头，得到汤米的示意，贾森这才看向坐在对面的查尔斯，板起脸说道：“无论你想谈什么，汤米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AmigaOS还是最近一些关于斯坦福的公关活动，如果想了解，向我询问，我才是Boss。”
　　“你确定？”查尔斯看向贾森，竖起左手的食指中指朝他晃了晃，笑着问道。
　　贾森耸耸肩，靠在椅背上说道：“就像你确定自己那四根手指了解我的肛温一样确定，查尔斯。”
　　“OK，所以其实就是5月份，当戈尔巴乔夫和他太太赖莎·戈尔巴乔娃访美时，我们针对他太太特意安排的独立行程中某一次会面，由你来和她聊聊天，对吧？”查尔斯看向贾森说道。
　　贾森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汤米，压低声音不确定地说道：“你他妈不是说搞定了什么苏联人来斯坦福大学时关于AmigaOS的公关了吗？”
　　“的确搞定了，康多莉扎教授搞定的，丹尼斯也帮了很大的忙。”汤米对贾森说道。
　　贾森皱皱眉：“那他妈查尔斯为什么说要让我去陪戈尔巴乔夫的老婆聊天？你没看过好莱坞关于苏联的电影吗？克格勃无所不能，我不想卷入他妈什么稀奇古怪的间谍事件，也不想和苏联总统的老婆偷情，然后被能从下水道，排气孔甚至他妈鞋子里爬出来的克格勃特工灭口。”
　　“贾森，你发飙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汤米无奈地说道。
　　贾森拿起香烟低头点了一支，再抬起头看向查尔斯，又换了语气：“你来收好处，对吧？我不明白，你的岳父和总统他们是没有薪水可领吗？总是找机会占我们这些小生意人的便宜！我们已经帮丹尼斯付了一大笔，而他似乎也帮了总统一个小忙，我以为你是来展示总统对我们善意的回报。”
　　“这次对了。”汤米欣慰地点点头。
　　查尔斯张开双手，对贾森回应了一个无辜的眼神：“那只是入场券，现在才是谈生意，戈尔巴乔夫在斯坦福主要是走马观花参观一下斯坦福大学的基础设施，对西海岸的美国政客发表一次关于两国政治和合作之类的晚宴发表演讲，然后要前往下一个地方，他从五月下旬到六月份第一周，在美国的行程安排得非常满，广告推销员不太可能找到太多时间向他推销产品。”
　　戈尔巴乔夫的这次访问，是美国要向戈尔巴乔夫展示善意和价值观，并且想要传达一个理念，哪怕苏联现在看起来一些加盟国出现了问题，但美国绝对不希望看到苏联解体。
　　当然，这么说也没错，美利坚希望看到的解体，是整个庞大国家彻底停转，掀起民族仇恨，让那些苏联加盟国之间爆发战争，因为那种解体，无论美利坚选择用什么理由去接入，都是真正的话事人，但现在，苏联各个国家虽然看起来吵着闹着要独立，但无论军队，工厂，情报机构都还在保持正常工作，如果苏联在拥有秩序的情况下和平解体，那绝对不是美利坚希望看到的最佳答案。
　　这就是美国邀请戈尔巴乔夫访美的原因，支持他顶住压力，尽可能再稍稍放大一些自由度，如果他需要，总统先生不介意去访问那些加盟国，帮戈尔巴乔夫站个台。
　　等美利坚确定做好了全面介入的准备，有能力在苏联各大加盟国掀起足够强大的反苏民主主义浪潮之后，再去更自由的解体。
　　所以这次邀请对方访美，美利坚非常重视，此时国务卿已经亲自飞去了莫斯科，和对方讨论敲定这次的访美行程细节，等对方到达之后，再把美国所有基于自由体系诞生的一切美好事物端出来给对方欣赏，让他每到一处，都能看到美国人的笑脸，让他感受到自由世界已经做好了接纳苏联的准备。
　　“所以我们要和他太太谈生意？”贾森吐出一口烟雾：“怎么谈？我请她来担任副董事长怎么样？”
　　查尔斯笑着说道：“比起戈尔巴乔夫，他太太赖莎显然才是更适合谈生意的合作伙伴，生于苏联，身为苏联第一夫人，却渴望拥有美国第一夫人那样的高调与自由，事实她也是这么做的，生活非常奢侈浮夸，之前访问伦敦，这位苏联第一夫人在哈罗百货买下了价值十几万英镑的奢侈品，第二天就穿在了身上，完全不在乎被镜头拍下来，苏联那些加盟国的第一夫人就好像是她的女佣，只要她愿意，半夜三点能打给乌克兰或者罗马尼亚的第一夫人，喊对方起来，用高级加密直通电话聊天，只为让对方帮自己分析哪件衣服更漂亮。”
　　“她在美国期间的行程很宽松，对吧？”汤米叹口气，对查尔斯问道。
　　查尔斯没有点头，只是看向汤米，眼中带着笑：“要看情况，可以很宽松，也可以反过来。”
　　“比如呢？”
　　“我们正在考虑，从日期来看，可以完成一次美苏两位第一夫人同时出席某所大学女性学院的毕业典礼，发表讲话，结束后校方还能有代表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与两位第一夫人聊聊女性在现代社会的地位与发展，我觉得你会感兴趣，那可是四个小时，不受打扰的四个小时。”
　　汤米点点头：“好吧，如果我想要当个用嘴巴服务两名老女人长达四小时的牛郎，代价是多少？”
　　“AmigOS在欧洲和苏联的一些利益，我是说如果你同意的话，芭芭拉·布什女士愿意在四小时之外继续帮助WinStar推动某些在东欧或者苏联的项目，非常愿意那种。”
　　“那玩意还没上市，谁告诉她这玩意会赚钱的？”贾森在旁边不满的插嘴。
　　查尔斯把目光看向贾森，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西装上的胸针：“我，我对她说，管它是不是赚钱，反正烧钱阶段已经完成，赚钱阶段我们不能错过，无非是赚多与赚少的区别。”
　　“你他妈何不让总统和他老婆直接派一队搬家公司把这里的一切都搬回家，查尔斯。”
　　查尔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轻松地说道：“你如果真的像自己刚才吹嘘的那样，能决定一切，完全可以对我SayNo，贾森，据我了解，微软可是很感兴趣，如果不是之前的默多克集团让他们觉得合作愉快，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汤米，我们怎么做？这和我们之前在内部讨论时的判断差距有些大。”贾森顾不上再在查尔斯面前装自己是能决定一切的Boss，转头看向旁边的汤米。
　　“KeyBank和美利坚和平队，你没提起过，对吧？”汤米用力搓了搓脸，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微微点头：“当然。”
　　“谢谢，我是说没问题。”汤米听到查尔斯的话之后，松了一口气：“AmigOS的发售会在戈尔巴乔夫夫妇访美之前举行，至于哪所大学的毕业典礼能幸运的拥有两位第一夫人莅临，我现在能知情了吗？”
　　“暂时考虑马萨诸塞州韦尔斯利女子学院。”
　　“你他妈是个懂挑逗的混球，查尔斯，你女朋友肯定在你手上欲仙欲死！”汤米听到查尔斯说出学校的名字之后，朝他咧嘴竖起了中指，随后扭头对角落的佩奇说道：
　　“佩奇，出去让索菲娅想办法了解一下，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中心国际政治经济学罗伯特·基欧汉教授最近哪些项目需要资金支持，问问他，多少研究经费才能让我那大着肚子的女朋友拥有韦尔斯利女子学院一些合法头衔……等一下，不要打扰奥蒂利娅，换成迪丽娅·凯斯女士，我才不会让我的天使用她那年轻漂亮的脸蛋和光滑的皮肤毁了两位老女人的好心情。”
　　靠着墙壁的佩奇直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汤米看着佩奇离开之后，才转身面向查尔斯和贾森：“所以，我们身边一定要有些像佩奇这样的老男人，和像迪丽娅这样的老女人，我喜欢迪丽娅，四十几岁的年纪，在床上风韵犹存，只要想搞，她绝对有方法让我的球杆站起来，而且还不会让总统夫人们产生太多的敌意，只要给她换一身古板服装，熬两晚不睡觉，以及素面出场，她马上能成为总统夫人最喜欢的那种人畜无害的同性朋友，对了，我还会让VOX在全球范围直播两位第一夫人的演讲，免费。”
　　“女子学院和斯坦福的教授有什么联系？”贾森对汤米不解地问道。
　　查尔斯开口说道：“那位教授的老婆之前也在斯坦福大学工作，担任校方教职评议会主席，八年前被斯坦福大学郑重推荐去了那所女子大学担任校长，在美利坚大学教育界，算是真正的斯坦福派系。”
　　“意味着？”
　　“意味着你向斯坦福大学捐款，也可以让那所大学对你产生好感。”
　　查尔斯没有太多时间留在斯坦福回忆校园生活，得到汤米和贾森的答复之后，就起身告辞返回华盛顿，送走查尔斯之后，汤米则马不停蹄的和贾森，苏西和泰德继续开会讨论后续操作系统发布的问题，贾森还在对查尔斯的大胃口表示不满：
　　“股东可能会不满，汤米，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没办法再拉出金钱之后，他们能用这个理由对你赶尽杀绝，如果AmigaOS成功，那可是很大一笔利润，大到每个喜欢钞票的人都会心痛。”
　　汤米夹着香烟：“我们能赚回来，贾森，我唯一异于常人的地方就在于，只要我想，我他妈能二十四小时朝外排泄钞票，如果斯蒂芬，本杰明他们真的找上门来，很简单，告诉他们，把他们对欧洲和苏联销售的计算机硬件成本稍稍压缩，比如把英特尔386更换成AMD386，就能轻松节省大量钞票。”
　　“但AMD的386芯片严格来说还并不算合法，随时可能会被召回，它和英特尔的诉讼还未结案。”贾森对汤米说道。
　　“全世界都明白AMD会赢，英特尔也知道，让我们回到正题，AmigaOS的发布会，苏西，你有什么想法？”汤米看向苏西问道。
　　苏西摊开手边的文件推到汤米面前：“按照你之前说的，这是我和大家设计的方案和大致流程，关键词大概是女性，界面友好，对抗传统，打破秩序，新世界。”
　　汤米接过来翻看着，嘴里说道：“我们要稍微调整一下，发布会的规模。”
　　“比如呢？”
　　“把发布会当成产品的一部分，重视它，别再像之前考虑的那样，由你自己站在台上吧啦吧啦一大堆，然后让大屏幕放照片，再由收了钱的现场观众带头鼓掌，如果需要追加更多预算，公司也会同意，但你的方案最好能真的吸引人，如果发布会之后还能让苏联那对戈尔巴乔夫夫妇感到惊喜和被尊重，那就更好了，我要的多吗？”
　　“因为你先说了追加预算，所以我觉得非常合理。”苏西对汤米笑着说道：“那我去和他们开个会，看得出来你很赶时间。”
　　说完，苏西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苏西离开之后，汤米低声在贾森耳边说道：“贾森，当你察觉时机成熟时，让苏西放几个她之前掌握的微软系统漏洞出去帮微软提高知名度，后果最好是规模够大的公司因为采用了微软系统遭受损失，她只是联邦安全部门的兼职工对吧？汇报安全漏洞过程发生泄漏很正常。”
　　“我那个漂亮的女朋友也许会因此失业。”
　　“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汤米认同地点点头：“所以苏西如果失业你该怎么做？”
　　贾森叹口气，看看汤米：“也许，我会说该结婚？”
　　“回答正确。”汤米看向贾森笑着说道：“这个失业补偿对她来说还不错，对吧？对你也不错。”
　　说完之后，汤米看向对面已经快打瞌睡的泰德：
　　“泰德，贾森搞定之后会联系你，然后你要派出你最可靠的记者，跟踪报道贾森提供出来的漏洞新闻，再翻翻这些年微软的丑闻或者负面消息，不是要去找微软的麻烦，但新闻是为了告诉大家都发生了什么，如实报道，如果被诉讼，别担心，费用贾森会大方支付，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戈尔巴乔夫无论去哪个国家访问，都习惯让人把当地销量靠前的几份报纸买回去，翻看自己访问的新闻被放在哪一版。”泰德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道：
　　“总之，告诉他，微软是坨让人不舒服的大便，还刚好拉在了他头上。”
　　汤米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泰德双手轻轻拍打了几下桌面，耸耸肩，站起身也走了出去。
　　等房间内只剩下贾森之后，汤米疲倦的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别开开口，让我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贾森。”
　　“可是斯蒂芬之前打来过电话，邀请我们参加他新电影的首映礼，就是那部记录你们一群高中生假日活动的电影，你确定能享受静谧多久？苏西和我都收到了邀请，我猜你应该也在被邀请之列。”贾森在旁边说道：
　　“还有，查尔斯……”
　　“别讨论查尔斯的问题，贾森，查尔斯为我们付出了非常多，相信我，他没有为自己牟利，也没有靠剥削我们换取那些大人物的器重，他尽量给我们提供最优解。”汤米揉揉眉心，刚睁开眼，就看到佩奇正朝着会议室走进来，他郁闷的骂了句脏话，从座位上慢慢站起身：
　　“我猜去看烂片首映之前，我还要先去应付一下老女人。”
　　……
　　迪丽娅·凯斯推开四季酒店的套房房门。
　　随后丢掉手包，甩掉脚上的名牌高跟鞋，毫无优雅气质的瘫到客厅沙发上，把双脚直接搭在汤米的大腿上，侧过头看向正打开的电视机，屏幕上正播放一部收费频道的小电影，看起来像是个制作粗糙的软性喜剧科幻片。
　　“我没心情，汤米。”迪丽娅收回目光，闭上眼睛说道：“而且看那画质，糟糕透了，不过男主角的肌肉不错。”
　　“当然不错，那可是男主角肉欲侠，四十七万美元的电影成本，收获了五百三十万电影票房，片名叫做《吊飞船奇遇记》，你能想象吗？听名字就绝对不想看的电影，也没有什么知名影星，却卖了五百多万的电影票房，让那家公司赚了一大笔，那可是1974年，而在他妈的1990年，我亲爱的好朋友斯蒂芬，耗资三千多万拍的传记片，请了马特·狄龙，戴恩·莲恩这些好莱坞明星，成片的首周票房却被预估可能都不会超过这部烂片。”汤米同样满脸倦意，此时眼睛盯着电视机里的画面说道。
　　“你想说什么？”迪丽娅用脚一下一下踩着汤米的腿部肌肉，闭着眼笑道。
　　汤米看着电视画面：“我想说，只是一群素人露肌肉和奶子的电影，都能赚五百多万，斯蒂芬到底对观众有多吝啬，戴安·莲恩如果露一露，肯定不止五百万，对吧？别给美利坚的影迷们展示狗屁艺术性，想赚他们的钱，就像这部伟大的《吊飞船奇遇记》，展示金发靓妞的奶子。”
　　斯蒂芬的好莱坞事业仍在继续，虽然电影一如既往的烂，但《飞黄腾达》的收视率非常不错，这要多亏汤米，贾森和贝尔特他这些斯坦福的校友在节目内贡献了非常多无下限的笑料，观众没把他们当成是真的在创业，更像是在看情景喜剧，特纳电视网络甚至正准备和斯蒂芬的公司讨论制作第二季的可能，目前难点卡在第二季去哪找第一季三位没有下限，且行动力超强的斯坦福高学历人才。
　　斯坦福大学据说都准备给斯蒂芬的公司发一份正式信函表达不满，斯坦福大学每年为社会输送大量优质人才，而斯蒂芬作为校友，却故意丑化斯坦福的毕业生，校方相信汤米，贾森和贝尔特是在节目要求下才做出那一系列行为，如果他们在节目播出后遭遇了困扰，需要法律援助，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愿意敞开大门。
　　都快被斯坦福大学拉入黑名单，斯蒂芬还在沾沾自喜，之前还他妈非常开心的打电话告诉汤米，说他的公司依靠《飞黄腾达》盈利了，这说明他天生就是影视制作人的材料。
　　汤米已经懒得提醒那个傻逼，那是因为他压根没想过付给三位主演片酬，账面上看起来才显示略有盈余。
　　“索菲娅打给我，说你准备让我在韦尔斯利女子学院和两位第一夫人聊天，我才会特意赶过来，不然我现在早就喝几杯威士忌躺下睡一觉。”
　　汤米拿起茶几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迪丽娅：“资料在里面，等你休息好之后再慢慢看也没关系，不太多，只有一百多页。”
　　随后把迪丽娅的双脚在自己腿上挪开，站起身准备朝外走去。
　　迪丽娅看到汤米准备离开，开口问道：“你去哪？”
　　“去洛杉矶以人物原型的身份，去参加斯蒂芬那部狗屎电影的首映礼，虚伪的夸奖他拍的真棒，之后就回斯坦福大学常驻一段时间，在AmigaOS上市之前应该不会露面，毕竟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比如请同学们吃外卖披萨，或者跟教授一起打打游戏？确保让他们觉得被我足够尊重，能更好地为我工作。”
　　“我说我很累。”迪丽娅加重语气说道。
　　汤米为难的皱皱眉：“我没打扰你，正要告辞，女士。”
　　“我觉得你也许该去冲个凉。”迪丽娅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汤米语气有些不满：“嘿，你说你没心情运动，凯斯女士，你在电话里说没心情运动，我才放心的跑来见你。”
　　“我说我没心情运动的意思是，你在床上运动，我尽可能保持不动的状态，医生说我的更年期即将来临，急需抚慰。”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那位助理凯恩·范先生，三十岁就他妈改信了佛教。”


###第302章 首映礼
　　汤米挽着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的奥蒂利亚，贾森挽着苏西，四人在几名安保的拱卫下快步穿行过红毯，进入斯蒂芬的烂片首映礼现场。
　　当然，即便放慢脚步，可能现场的媒体记者也没兴趣拍这两对年轻男女。
　　他们更热衷把镜头继续对准那些留在红毯上摆出各种造型的明星，哪怕那两对男女样貌衣品都很棒，但谁让他们不是好莱坞明星呢，这里就是这么现实，报纸版面太小，容不下无名之辈，或者那两个好像登陆过热门电视真人秀的男人也不算无名之辈，但这种级别的娱乐小咖也没必要浪费菲林。
　　看到汤米和奥蒂利亚，斯蒂芬和身边几名正闲谈的朋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快步走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奥蒂利亚一个拥抱，因为怀孕，面部看起来有些轻微水肿，但脸上洋溢着母性光芒的奥蒂利亚甚至主动贴了贴斯蒂芬的脸颊，向他夸奖道：
　　“我就知道你会成为一名非常非常优秀的影视艺术从业者，斯蒂芬，从那个暑假见到你，我就对此坚信不疑。”
　　斯蒂芬被奥蒂利亚的贴面礼搞得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和奥蒂利亚认识了很多年，但见面最多也就是一个绅士性的拥抱，这种稍显亲近的贴面礼还是第一次。
　　他看向旁边的汤米两眼，对奥蒂利亚笑着问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恨不得给自己的女人穿上中世纪板甲来避免被其他男人接触，所以，奥蒂利亚，你确定不是想帮汤米找个理由揍我一顿？谢谢你能来，我是说，我虽然亲笔写了邀请函，但我能理解你今晚没有出现。”
　　“我和汤米在来时的路上还在讨论，他希望查尔斯·萨蒙先生担任我们女儿的教父，但我觉得也许你才是最佳人选，你每年都会给夏令营的每个人寄圣诞贺卡，每个人的生日都会打去电话，我想我的女儿拥有这样一个温柔细心，内心细腻柔软的教父，会是她的荣幸，也是我们的荣幸。”奥蒂利亚笑眯眯的对斯蒂芬说完，留下他微微一怔，随后笑着与斯蒂芬的女友丽莎拥抱贴面。
　　“So……不是开玩笑？”斯蒂芬不知所措的看向汤米和奥蒂利亚，张开双手：“我？是我，对吗？奥蒂利亚，再重复一次可以吗？”
　　奥蒂利亚用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笑着点点头：“是的，汤米和我希望，我们的女儿出生之后，能有幸请你担任她的教父。”
　　“那是我的荣幸。”斯蒂芬握了一下拳头，又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奥蒂利亚，然后又拥抱了一下旁边的贾森和苏西，对无辜的两人说道：“我现在要说一下，我这位教父要教她的第一件事，那就是离贾森怀特和苏西远一点，听着，贾森，以我教女为中心，方圆五十公里的范围内，严禁你们夫妻玩情趣游戏，免得教坏她，我明天就要去教堂认真了解教父的一切职责。”
　　“别太激动，奥蒂利亚只是没想好送什么礼物祝贺你的电影首映，所以才说出了这个决定。”汤米在旁边和丽莎拥抱完之后，笑着说道。
　　斯蒂芬认真地对奥蒂利亚说道：“这就是最棒的礼物。”
　　他旁边的正牌女友丽莎脸色有些黯然，不过随后就恢复了得体的微笑。
　　斯蒂芬仍然没有和女友丽莎结婚的打算，哪怕连他父母都觉得丽莎对斯蒂芬真的非常好，一个女人，漂亮，乖巧，身材出色，在体育界拥有一定的知名度，包容度非常强，能容忍斯蒂芬和女明星们隔三岔五出现在各种花边报纸的新闻版面上，但斯蒂芬就是没有结婚的打算。
　　和汤米这个混球一模一样，女友想要什么都没问题，愿意的话，生个孩子也无所谓，但只是女友，从没有听汤米提起他要与奥蒂利亚结婚，只是不断重复他一定会娶奥蒂利亚这种鬼话。
　　奥蒂利亚因为身怀有孕，所以不能长时间处于喧嚣的环境，她特意来首映礼和当年夏令营的一员斯蒂芬打声招呼，和自己的扮演者戴安·莲恩聊了聊天，没等电影正式放映，就被保镖和佣人陪同退场，回了比佛利山的住处休息。
　　电影放映结束的酒会，汤米刚端起一杯侍者递来的香槟，两个女声居然同时在身后响起：“这部电影看起来怎么样？”
　　汤米回过身，一个是扮演奥蒂利亚的戴安·莲恩，另一个是扮演佐伊·温特斯的桑德拉·布洛克，刚好都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两个女人意识到同时开口后，又看向彼此，随后都非常礼貌的谦让了一下，最终戴安·莲恩笑着转身，穿着露背晚礼服去了旁边的露台，和苏珊站在一起与一些影视圈从业者聊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部电影，只能说斯蒂芬安排的座位睡起来还挺舒服的，看了三十分钟就能让人轻松入睡。”汤米和对方碰了一下酒杯说道。
　　桑德拉·布洛克身体依靠着露台的护栏，背对着纸醉金迷的好莱坞星光大道，看向汤米，轻轻笑着：“我演的怎么样，毕竟我可是你从那堆演员报名表里挑选出来的。”
　　汤米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观影画面，随后点点头：“当然，你演的是佐伊，非常漂亮，泼妇对吧，有个镜头，你在大街上背着你妈妈，和同学对流浪汉露奶子，给流浪汉人文关怀，虽然没有细节画面，但看穿着衣服时的身材和肚皮颜色就知道，现场画面一定很漂亮，惹人遐想。”
　　“去死吧，汤米·霍克，露奶子给流浪汉看的是我那个角色的同学，不是我。”桑德拉·布洛克听到汤米的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骂道。
　　汤米懊恼的晃了晃脑袋，惋惜地说道：“是吗，太可惜了，她今晚也在吗？或者你有她的联络方式吗？”
　　“就不能让人多尊重你一秒钟吗？汤米？我是过来说一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但你捐款支持的SHP基金会，让人感动，我非常喜欢SHP的人宠双向治愈方式，为此特意去问了苏珊小姐，她说这都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不可置信，把刚才你说的话与SHP基金会联系在一起，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你，不过无所谓，我没把你当人来看待，我按照SHP的建议，收养了一条狗，给它取名汤米。”桑德拉说道。
　　汤米表情有些怪异：“你……收养了一条狗，叫它汤米？”
　　“佐伊打给我，说她很遗憾不能赶过来，她在德国，为你工作。”桑德拉·布洛克稍稍靠近一些，仔细打量着汤米，有些唏嘘地说道：“我父亲，大部分时间也在欧洲，偶尔回国也是呆在华盛顿，我听人说他忙着什么俱乐部的工作，默多克集体离开美国时的报纸生意他也有份，他很少和我聊天，但我知道，他为你工作，或者和你合作，认识这么久，你没有联系过我，打个电话问候，或者一起吃饭，更不用担心那些更肮脏的约会。”
　　“我该说什么，你爸爸和我合伙做生意，我瞒着他与他的宝贝女儿上床？”
　　“我只是想说，你是个坦诚的人，你当初说见我就只是为我的父亲，与我本人毫无关系，你就是这么做的，这么说虽然有些伤自尊心，但的确如此，最后，谢谢你，让我能参与这种大制作电影。”桑德拉张开双手，轻轻拥抱了一下汤米：
　　“我就没有一点值得你某天无聊时打个电话喊我吃饭的魅力？别老打给我父亲，试着打给我，我觉得我应该和很有爱心，真正关怀女性的汤米成为好朋友。”
　　桑德拉松开汤米，笑着转身离去，汤米望着她走远的倩影，忽然开口：“嘿！”
　　桑德拉回头看向汤米，汤米问道：“我想请问你给SHP捐款了吗？如果没有，最好给你的狗狗换个名字。”
　　得到空闲的汤米转身走向旁边的露台，把身体挡在正倾听某个导演发表艺术言论的戴安·莲恩面前：“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女士？”
　　“有一阵子了。”戴安·莲恩看向汤米说道：“上次见你时，你还意气风发，但现在你已经开始蓄须了。”
　　汤米转头打断旁边聊天的几个人：“嘿，几位，刚才我听说大厅那边斯蒂芬正找你们，他有个新想法和你们聊聊。”
　　等几个人疑惑的朝大厅走去，把露台让给自己和戴安·莲恩之后，汤米才伸手试图去碰对方光滑的下巴：
　　“所以我们很久没见面，然后你刚刚主动跑去和我打招呼，为什么？”
　　戴安·莲恩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身体抵在护栏上：“出于礼貌，苏珊说汤米在那里，你该去打个招呼，问问他你的角色怎么样，所以我去见你，但现在你的表现，显然是在告诉我，我刚才见到你走过去打招呼的行为是错误的，对吗？”
　　“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和你打招呼的。”汤米收回手指，朝戴安一笑：“你父亲在纽约一家百老汇剧院担任经理，工作怎么样？”
　　戴安轻轻点点头，看向远处夜色，片刻后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向汤米：“很好，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说，我们那一晚之后，几乎再没有过什么交流，我也没有说过我父亲的工作。”
　　汤米喝着酒，走过来和戴安并排靠在护栏上：“苏珊和马克那时候说要考虑在外百老汇收购一间小剧院，主要是让签下来的演员在纽约有个练习演技之类的场地，我私人投资了二十万，我记得斯蒂芬在那一晚聊天时说过你父亲之前在百老汇工作，所以对苏珊他们说，剧院如果开张，也许可以考虑给他提供一份工作，现在听到你说，他做的还不错，那就好。”
　　“没人告诉过我，那是你的安排。”戴安侧过脸看向汤米，惊讶地说道。
　　汤米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我今晚没想到要和你来一发，也不会说出来，毕竟总得让我看起来帮了你什么忙，才能把这种事说的理直气壮。”
　　“咳咳咳……”正喝酒的戴安·莲恩被汤米的话刺激到，剧烈的咳嗽起来，汤米接过她手里的酒杯，用手绅士的帮她拍了拍后背：“这久别重逢的玩笑似乎不太好笑。”
　　“奥蒂利亚怀孕了，你不该开这种玩笑。”戴安·莲恩深呼吸之后，看向汤米，认真的叮嘱道。
　　汤米用手轻轻抚摸着戴安光滑的脊背，嘴里说道：“电影烂透了，但老实说，你今晚穿着我和奥蒂利亚第一次约会，我带她去纽约那一晚的同款晚礼服，把发型，妆容都处理的和她非常相似，出现在我面前时，是唯一的亮点，让我觉得这电影还是有它的可取之处，你走过来问我时，我当时的念头就是，把这个女人拖去客房，奥蒂利亚现在正怀孕，由于她的年龄稍稍有些大，为了保证胎儿安全，医生建议我最好在孕期别碰她。”
　　“你不像是身边会缺女伴那种男人。”戴安说道。
　　汤米说道：“除了高级女郎，我只有一个白发老女人律师，但老女人给人的感觉太强势，而且太聪明，你有时候需要聪明的女人在你身边工作，偶尔上床也没关系，但大多数时候，你会希望一个头脑没那么聪明，只喜欢健身保持身材，喜欢看健美操节目摆造型的年轻靓妹陪你在床上开心，我身边没有，你差不多算是唯一一个，不是高级女郎，也不聪明，但漂亮，身材也不错的白人纯种靓妞。”
　　“谢谢你的夸奖，既打击了老女人的自尊心，也打击了你面前这个不聪明的靓妞的自尊心，把手拿下来！”戴安对汤米加重了语气。
　　汤米收回手掌，望着面前这个穿着优雅的金发女星：“等忙完迎来假期，我投资你主演一部传记片怎么样，不是斯蒂芬这种闹剧，人物传记片，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奥蒂利亚其实也是，但奥蒂利亚不喜欢表演，说起来，那个女人差不多算是我喜欢欧洲混血白种金发女人的根本原因。”
　　“玛丽莲·梦露？”戴安·莲恩被调动了好奇心，试着猜那个人的名字。
　　汤米摇摇头，给出了另一个答案：“珍，珍·茜宝。”
　　“哇额，我没想到，她的确非常有吸引力，无论哪个方面，我喜欢她主演的《圣女贞德》。”戴安·莲恩说道。
　　“我想拍她的人物传记片，拍拍那些该死的黑人黑豹党怎么毁了这个美丽的白人天使，那些老黑利用珍对黑豹党的同情接近她，骗了她，和她上床，结果却为了自己的名誉不敢站出来承认，让她独自承受铺天盖地的质疑与羞辱，最终自杀。”
　　戴安·莲恩微微皱眉：“这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你要拍她更动人的前半生，而不是她生命中后期那些伤心往事。”
　　“珍·茜宝的人生告诉我们什么，珍爱生命，远离黑人。”汤米有些惋惜的看向夜空：
　　“如果她还活着，现在应该也才五十一岁，是个漂亮，优雅的老女人，搞不好我会愿意想方设法和她来一发，我找女朋友就是按照她年轻时的电影海报来找的，金发，蓝眼，笑容优雅，说话带有一点点德国腔调。”
　　“你真的会拍那样一部电影？”戴安对汤米问道。
　　她觉得珍·茜宝的人生的确非常吸引人，如果能在电影中扮演那样一个知名女星，对她而言，她觉得是一种荣幸。
　　“当然，我有很多想做的事呢。”汤米对戴安·莲恩眨了眨眼：“想听吗，我可以找个房间和你慢慢聊。”
　　戴安·莲恩也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回应汤米：“当然可以，所以如果我去房间听你聊天，你还是会大方的付给我七十万，对吗？”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汤米瞪起了眼睛，对戴安·莲恩说道：“我聊这么久，从你父亲聊到狗屁电影艺术以及珍·茜宝，就是因为你今晚穿的非常诱人，而我想和你发生点什么，但又不想付钱。”
　　“不付钱就离我远点。”戴安·莲恩凑到汤米耳边，轻声笑道。
　　汤米端着自己的酒杯，满脸郁闷的转身朝大厅走去，走了两步又走回来，对戴安·莲恩气急败坏地说道：“让你爸抓紧时间找份新工作。”


###第303章 发布会
　　戴安·莲恩觉得汤米应该不会开玩笑，她在首映礼酒会过半时，悄悄打给了自己的父亲，暗示对方可能要换份工作，因为那剧院的幕后老板是个混蛋，自己不想被他潜规则，哪怕是付费。
　　结果反而她在自己父亲口中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自己父亲居然持有5%的剧院股份，更夸张的是，汤米之前曾带奥蒂利亚在纽约生活时，专程去拜访他，感谢他养育出一个漂亮的女儿，能在电影中扮演自己的女友奥蒂利亚，那些股份就是感谢，而且还要求父亲对自己保密，理由是要让他的宝贝女儿一定要坚信，好莱坞没他妈一个好男人，面对他们时，要把裤腰带系紧些。
　　戴安·莲恩听完父亲的话之后挂掉电话，在已经要曲终人散的酒会中寻找汤米·霍克的身影，最终一无所获，直至在斯蒂芬和苏珊那里得到消息，原来在和熟悉的朋友打过招呼之后，汤米就和贾森，苏西一起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斯坦福大学忙他们的工作。
　　“嗨……呃……我父亲他告诉我……你和奥蒂利亚去拜访过他。”戴安·莲恩从斯蒂芬那里拿到汤米的号码，拨了过去。
　　其实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她觉得应该打一声招呼。
　　汤米笑着在电话里说道：“你如果开不出七十万一晚的价码，就别想我现在让佩奇掉转车头返回洛杉矶，陪你去开房，戴安·莲恩女士。”
　　“你和我父亲电话里说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也许他搞错了。”戴安·莲恩听到汤米仍然是那副欠揍的混球语气，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她熟悉的汤米，那个善良绅士的家伙，只存在其他人的描述中，不是活生生的人。
　　“其实我去洛杉矶之前，被老女人榨干了，人畜无害，你其实可以不用担心的，我……”汤米在电话里笑着说着，不过没说完，旁边的贾森就已经大声对着电话说道：“别信他的鬼话，他口袋里装着延时小药丸，我出发前看到他偷偷摸摸去药房买来的，还拆去了包装纸！那就是为你准备的！”
　　“You stupid jerk！①”电话里随后爆发出一连串咆哮脏话，哪怕戴安把电话拿开一些，还能听到对面的汤米对着贾森怒吼：“一百五十万！你知道吗？一百五十万，我给了戴安·莲恩一百五十万！连她的手都没碰到一下！好不容易这妞上套打来电话，被你的鬼叫毁掉了！贾森，你他妈欠我六百万，年底分红记得还给我。”
　　听电话的戴安·莲恩整个人表情都变得呆滞起来，自己的确曾经在他身上赚到了七十万，可是他告诉他朋友，自己什么都没付出就拿到了一百五十万，然后现在让对方偿还他六百万？
　　“为什么是六百万？你不是说一百五十万吗？”贾森在旁边先是错愕，随后感慨，最后不满的发出了疑问。
　　“我为了泡妞，还花了四百七十万买下了一处纽约的小型剧院送给她父亲，所以加在一起，应该说我为了这女人花了六百二十万，看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需要赔偿我六百万。”
　　“Shit！你泡妞还真是舍得下血本，汤米，你该离斯蒂芬远一点，你不能忘记你的出身，你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穷鬼，要学会省吃俭用！好莱坞的女人不是你这种人能接触的！”贾森张了张嘴，说道：“我……好吧，算在我账上。”
　　汤米确定贾森认账之后，满意的掰着自己手指头算了一下，六百万减去七十万，再减去入股剧院的二十万，自己还剩下五百一十万，他对着电话那边已经听傻的戴安·莲恩笑着说道：
　　“你听到了，按照你开出的价格，我能在接下来的一周都让你陪我聊天，一周之后，我还能剩下二十万的利润去补肾，七十万……七十万七十万七十万……这件事过去了，我现在能坦然对你说，戴安，你美丽圣洁就如同纽约那尊法国佬为了舔美国蛋蛋而送来的自由女神像，所以如果有人想找你聊天，告诉他，你值七百万，你绝对值得！虽然我不会光顾，但我愿意替你作证，你可以随便对大家说，老娘一夜值七百万，不相信就去问汤米·霍克！那个家伙付过这个高价！只要你卖出去后分给我10%的佣金，当然，如果你愿意把佣金提高到30%，我能登报实名替你证明。”
　　戴安·莲恩完全跟不上汤米的思路，她还没从这家伙只是空口白牙勒索同伴，就能拿到六百万的残酷现实中回过神来，这家伙已经主动建议她抬高价格？而且如果自己能给他二百一十万，他还愿意实名接受报纸采访，公开替她证明她值一夜七百万？
　　完全不考虑民众也许有另一个问题，如果她真的从汤米手里赚过七百万，为什么还要继续做皮肉生意？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应汤米的玩笑，只能用这家伙在酒会上那副装出来的气急败坏笑着说道：“听到你刚才对朋友发火，我才意识到你在被我拒绝时表现得还是很绅士。”
　　汤米刚才朝贾森狂飙的那一连串愤怒问候，让戴安·莲恩才知道如果有人害他损失了大量钞票，他会抓狂到什么模样，而自己算是让他损失过七十万，他还能见自己时保持理智，可见这非常不容易。
　　“当然，我对有钱人充满攻击性，但对穷鬼保持风度，如果我对你有绅士风度，那一定是你的问题，就这样吧，女士，等我忙完想起你，而你恰好又没干些让我厌恶的事，我们再聊聊拍珍·茜宝传记片的事。”
　　“什么叫做你厌恶的事？”
　　“比如找个黑鬼男朋友之类的事。”
　　“黑人，男朋友？当然不可能，我完全没想过。”戴安·莲恩愣了一下。
　　“晚安，戴安，晚安，好莱坞。”汤米最后问候了一句，利落挂断了电话。
　　完全没提让她飞去旧金山，然后让她赚一周钞票的事。
　　“晚安，没礼貌的男人。”戴安·莲恩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回了一句。
　　挂断电话之后，汤米和贾森一起笑着看向一直沉默的苏西，苏西靠在加长礼车的座椅上，享受着被两个男人等候女王裁决的注目礼，过了十几秒才对汤米说道：“如果你想，那女人一定逃不出你的掌心。”
　　“当然，我就是有这种魅力，只要和我亲密接触过，只要我想，我就能让她和我发生第二次，无论是什么身份。”汤米耸耸肩，没有否认。
　　“Come on！”贾森无语的看向自己女朋友：“那女人没有跑来追着汤米上床，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我却被这混蛋勒索了六百万，我本可以用这笔钱帮我们在欧洲买个小酒庄，度假时我们享受酿酒的乐趣。”
　　“贾森，谈恋爱，与男人交往，是一个女人非常非常自主的行为，OK？我是一个女人，我有权决定什么人能把球杆放进我身体。你回忆一下最后的对话，汤米说如果她不做让他厌恶的事，他们还能再见面，那女人的反应是什么，她说黑人？男朋友？当然不可能。这是她下意识的答复，你猜为什么汤米一直喜欢头脑不聪明但漂亮的姑娘？因为便于在不经意间用语言去影响她们的行为。”苏西向贾森语气肯定地说道：
　　“他今晚如果不是要赶回斯坦福，今晚那女人绝对会出现在他的房间。”
　　“AmigaOS，在我眼中比女人更迷人，它对你而言，应该也是迷人的，因为你将陪她一起出现在世人面前。”汤米没有继续聊女人的话题，他笑着看向苏西：
　　“贾森是个技术型人才，你当然也是技术型，只是贾森是建筑工人，而你可以成为建筑师，我们这边的建筑工人不少，贾森，霍莉，苏珊，马克甚至泰德，甚至斯蒂芬都可以算在其中，但顶尖建筑师非常少，吉姆算一个，查尔斯算一个，本杰明算半个，架设一个人，尝试在脑海中盖一栋帝国大厦，那他要时刻记住设计图纸，盖到一半仍然能随时调整，确保大厦不会出现安全隐患，这种能力不是谁都能有，理性，冷静，残忍，懂得放弃，我觉得你可能算是半个，如果AmigaOS成功的话。”
　　“我该怎么回应你？”苏西看向汤米，她明白汤米是想让她负责更多，她其实挺喜欢无所事事当个富婆，不开玩笑，就每天躺在豪宅里玩玩黑客技术，让更多穷鬼享受免费电话之类，接受他们对自己在虚拟世界如同女王一样的膜拜，如果想去逛街，就开着跑车去高档购物中心刷贾森的卡消费，研究怎么让自己的脸蛋，身材，肤色，丰满度更诱人。
　　贾森是个贱贱的好男人，如果汤米一直在的话，贾森会是汤米最好的副官，执行者，但汤米想要的是，他如果离开，生意仍然能保持侵略性，而自己的确有些方面也许比贾森稍稍优秀，比如残忍，理性。
　　汤米希望由她来补足贾森的短板，如果自己偷懒不肯出力的话，自己的富婆生活可能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拭目以待。”想到这里，苏西对汤米说道。
　　AmigaOS的发布会最终在斯坦福大学大礼堂举行，倒不是WinStar公司没有其他场地可以选择，而是苏西希望能把WinStar与斯坦福捆绑的更紧密。
　　汤米是在斯坦福大学附近公寓的住处通过电视直播收看发布会，自己拥有电视台可能也就仅剩这一点好处了，那就是自己喜欢看什么，就能让电视台播放什么。
　　苏西用提高的预算邀请了美利坚一千多家媒体记者出席，每一名到现场的记者，都能带走面前那台在发布会现场体验的康柏笔记本电脑。
　　一台全新笔记本电脑，比起普通的媒体广告软文稿费可贵了不少，据说这份厚礼甚至让很多没收到邀请的记者纷纷寻找同行，问他们是不是另有安排，可否把赴会邀请函转让。
　　索菲娅去了现场帮苏西做些辅助工作，只有奎恩特意赶过来，说要陪汤米一起收看发布会。
　　“Fuck！让你女朋友叫的小点声可以吗？就算你们无视我，但发布会是在斯坦福大学举行，请给你们的母校一些尊重，OK？”汤米坐在客厅沙发上拎着啤酒，扭头对卧室的方向不满的吼了一声。
　　奎恩说来陪他，更像是懒得和女朋友去付酒店的房费，来借用一下他的平层大公寓，享受能装下三人的大号泡泡浴缸。
　　等卧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发布会也开始了，现场一片漆黑，台上没有主持人，没有工作人员，就在台下与会者准备发问是否停电时，前方那块斯坦福拥有专利的超大影院式幕布终于亮起。
　　只是屏幕亮起，就让全场发出了第一次惊呼，因为屏幕上出现了好莱坞当红影星阿诺·施瓦辛格的脸。
　　镜头逐渐拉远，他站在一处轮椅后，双手扶着他妻子玛丽亚·施莱佛的肩膀，对方坐在轮椅上，夫妻两人静静望着远方，享受着温存。
　　电影级运镜，画面美的像是油画，一时间连汤米都有些好奇，谁帮苏西拍了这部短片。
　　电影剧情很简单，妻子是VOX的摄影记者，一次意外失去了行动能力，需要漫长的修养康复，再也无法背着相机亲眼去看见世界，再也无法拍摄震撼人心的照片，妻子什么都没说，但阿诺明白，他的妻子想要看见。
　　于是，阿诺带上妻子的相机，背上行囊出发了，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拍摄，采访，欧洲，非洲，亚洲，雪原，雨林，草原，沙漠……
　　拍下一张张照片，然后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打开AmigaOS系统，用浏览器查阅当地资料，撰写资料，用电子邮件给坐在家中后院的妻子写信，用附件把那一张张照片寄给妻子，每一封字里行间都洋溢着爱情与温情的邮件中，阿诺都会写：致亲爱的施莱佛女士，您亲爱的人生助理，阿诺·施瓦辛格以及Amiga小姐。
　　短片最后，坐在轮椅上的玛丽亚，足不出户却获得了新闻记者奖项，在接受颁奖时，她发表了感言，最后感谢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阿诺·施瓦辛格，以及Amiga小姐。
　　影片结束，全场灯光亮起，苏西·怀特已经一身干练的职业裙装立在台上，微笑着望向全场与会者。
　　看到苏西知道在发布会上明目张胆的造假骗人，汤米觉得自己选她就是对的。
　　电子邮件目前根本无法实现附件传输，但不妨碍让大家看起来能实现，反正他们是卖AmigaOS，电子邮件的问题，交给自家教授和斯坦福大学去头疼吧，这东西是他们开发的。
　　苏西从研发说起，把自己塑造成了Amiga的创造者，因为她孤独，她渴望与更多也处于孤独的人角落，所以她决定创造AmigaOS……听起来挺感人的，因为汤米看到苏西说到她自己十四岁离家出走，告别禽兽家庭来洛杉矶靠肉体交易赚钱购买硬件自学计算机技术时，台下很有一些感性的女记者泪流满面。
　　第二次全场惊呼发生在苏西让众人打开面前的电脑进入系统，随后进入斯坦福大学研发的浏览器，进入某个简陋论坛，可以发帖即时与现场其他同行交流AmigaOS的体验心得，而且是匿名，完全不需要担心负面批评会被找麻烦。
　　众人尝试，发现果然页面上很快出现了自己的帖子，全场一片键盘敲击声，无人说话，只有不断此起彼伏的惊呼，因为这些文字工作者直观的见证了文字拥有了及时传递的能力之后，是一种多么便捷的体验，他们不需要去给同行打电话，只需要打开电脑，打开这个叫做浏览器的程序，就能与一千多名同行交流工作经验，畅所欲言。
　　第三次全场惊呼，则是让他们打开电子邮件系统，里面已经由工作人员存储了那些记者熟悉的某人的电子邮件号码，可以及时交流。
　　透过各个机位镜头的拍摄和大屏幕的展示，人们能看到，现场有人发邮件给自己远在纽约的上司，有人发邮件给自己在故乡的妻女，有人则是发给大学之后再也未见的朋友，然后，很快就收到了他们的回复。
　　那些人在地球另一处收看发布会，然后通过电子邮件，与在现场的人完成了即时沟通，距离，仿佛已经不复存在。
　　第四次，则是斯坦福大学校长唐纳德·肯尼迪先生登台，现场操作用电子邮件在线与前教育部长用邮件互喷，透过华盛顿的拍摄组信号直播，大屏幕上此时清晰呈现前教育部长大人在自己书房笨拙的操作键盘，最终因为手速太慢，喊来了自己的孙女帮自己怒喷斯坦福大学校长，一封又一封电子邮件帮两人把自己的愤怒传达给彼此。
　　这当然也是作假，因为唐纳德自从教育部长退休之后就再没喷过对方，这次两个老人能站出来把长达多年的恩怨当成现场真人秀一样演绎，主要是因为前教育部长先生收了WinStar足够丰厚的站台费，这次互喷不涉及学术和教育问题，就是单纯的一场秀。
　　但大屏幕即时显示两人的邮件内容，两人幽默的互喷言论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十分钟三十七封电子邮件的频率，也让众人见识到了网络邮箱的即时与高效。
　　第五次则发生在休憩演出后，苏西请了枪花乐队帮AmigaOS创作演唱了主题曲《As long as you are willing，Girl》，每一套AmigaOS都内置了这首歌曲，用户无需付费即可享用。
　　演出结束时，苏西邀请枪花乐队说下他们对互联网有什么看法，乐队主唱埃克索尔·罗斯有些不屑的表示，他觉得发布会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就像他们来这里表演一样，根本不是因为喜欢WinStar，只是因为这次演出给的费用够多。
　　苏西表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就像主题曲唱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一切事。
　　然后埃克索尔·罗斯拿着话筒桀骜的对苏西问了一个非常难缠的问题：有人说我们现在是美利坚最棒的摇滚乐的，你如果说我能通过Amiga做到任何事，那么，就让你的Amiga小姐告诉我，在地球另一端的苏联，有没有摇滚乐队，如果有，我想和苏联的摇滚乐队来一次同台竞技。
　　这个问题让现场很多人大声鼓掌，甚至有人觉得枪花乐队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这一切不可能是提前安排。
　　毕竟不是每个人现在就能知道美利坚正邀请苏联人访美，大多时候，美国民众眼中，这两个庞大国度还保持着非常危险的对峙。
　　苏西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AmigaOS，打开浏览器，查询网站，不断在一个又一个网页间跳转，最终画面定格，她转身指着大屏幕上最终定格的页面，肯定地开口：“我说过，只要你愿意，Amiga能为你做任何事，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我告诉你，苏联拥有摇滚乐，而且AmigaOS找到了他们，看到没有，这是一个苏联的网址，上面那串显示的数字，就是苏联最知名的地下摇滚乐队经纪人的电话号码，小伙子们，准备好和苏联来一场摇滚之战了吗？我可以帮你下达战术。”
　　“这发布会真Cool！”奎恩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露点小吊带坐到了汤米旁边的空位，蜷起腿朝嘴里送着薯片，眼睛看着电视机屏幕说道：“那乐队号码是真的吗？还是你找了几个流亡美利坚的俄罗斯人冒充摇滚乐队？”
　　“网页是假的，我们根本无法连接苏联的网站，甚至苏联有没有公共节点网站我都不知道，但号码是真的，是一支非常知名的苏联摇滚乐队，你说得没错，苏西造假水平非常Cool。”汤米说完扭过头，看向奎恩，朝旁边挪了挪屁股，嫌弃地说道：
　　“女士，你能把腰间戴的那东西摘下来再走出来吗？麻烦让它离我远点，别再湿漉漉的杵着我的腿，我害怕。”
　　注释：
　　①你这蠢猪！


###第304章 哭笑不得的微软
　　微软所有高管几乎是全程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看完了AmigaOS的发布会。
　　主要是汤米·霍克的WinStar公司推出AmigaOS的日期，刚好比微软原定5月22日的Windows3.0发布会提前一周。
　　而且汤米·霍克这个混蛋用了盘外招，他让斯坦福大学出身的很多小型开发商向美利坚联邦贸易委员会举报，声称微软试图用利益引诱竞争对手为其他操作系统开发软件，从而确保自己不好陷入反竞争调查，反垄断调查，从而主导应用软件市场份额。
　　简单来说，就是微软通过EFF这个行业联盟组织，用资金支持几个与自己有竞争关系的小公司开发其他操作系统的应用软件，确保他们饿不死，但也无法壮大，他们的存在，刚好能让微软应付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调查，向联邦政府表明自己没有垄断市场，也没有鼓励垄断，反而拿钱支持行业良性竞争之类。
　　但举报中让微软非常难受的一点是，对方表示Windows3.0上市后，会内置Word for Windows等文字表格处理软件，不给用户选择其他软件的机会，这对其他文字表格处理软件开发公司而言，是非常严重的恶意竞争。
　　所以，联邦贸易调查委员会此刻就等着看微软的发布会，如果到时真的出现内置Word，Excel软件，对方就能顺理成章的介入调查。
　　这是个让人非常难受的选择，如果为了避免调查拿掉内置的新款Word等软件，必然会大幅影响Windows3.0的销量，因为这次升级可以说就是为了企业用户更便捷更高效的工作，换了新系统之后，无论是重新去买新的文字表格处理软件，还是安装旧版软件，都不够便捷，最便捷的就是直接内置。
　　可是如果保留下来，这就等于给了业内联合起来围殴自己的机会，坐实了恶意竞争，那些文字处理软件，表格处理软件的开发商肯定一拥而上，追在联邦贸易调查委员会的身后找自己的麻烦，就算最后委员会的调查可以用钞票来达成和解，那些追着自己咬的大小公司呢，如果没有油水他们会舍得松口吗？
　　最糟糕的一点在于，微软甚至无法用同样的理由找AmigaOS的麻烦，AmigaOS虽然内置了OSS办公软件，但内置的是早在多年前就宣布永久免费的家庭版，功能更为专业的企业版仍然需要单独购买，OSS的问题早在AmigaOS还没诞生之前，就被汤米解决掉，严格来说，OSS家庭版与企业版，虽然布局操作几乎没有区别，但已经是两款软件，根本无法让微软从司法角度去撕咬OSS。
　　而微软开发的Unix版本，MAC版本的Word等软件，可是一直都是付费商业软件，如今在自家Windows系统上免费内置，不是恶意破坏行业发展是什么？
　　可微软如果现在效仿汤米，已经太迟了，或者说太早了，因为微软如今的公关游说能力还不够强，至少还无法做到在计算机业一手遮天，而汤米的AmigaOS又背靠硅谷的拥有者斯坦福大学，双方互相授权一大堆计算机相关专利共同依存，没有必要彻底决裂。
　　所以，微软面对铺天盖地的消息，几乎是咬着牙苦笑对外宣布，之前传播的消息不实，微软不会用免费内置软件的捆绑销售方式来破坏行业良性发展，欢迎联邦贸易委员会对此进行调查。
　　本以为汤米搞出盘外招，AmigaOS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等看完发布会，微软这些人的脸上全都浮现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发布会之前主动出手攻击微软，结果就搞出这个玩意？
　　就算汤米不去让人举报，微软也不准备正眼瞧AmigaOS一眼，因为没有企业用户会给自己的公司配备这种垃圾操作系统。
　　比尔·盖茨用手指轻轻推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看向坐在自己右侧第三个座位上的哈佛狐狸社兄弟，微软现任副总裁史蒂夫·鲍尔默：“你和你的部门对这款操作系统有什么看法？”
　　“老实说，汤米·霍克找几个游戏宅男开发出的这款操作系统，让我想微微硬一下以示尊敬都无法做到。”史蒂夫·鲍尔默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对比尔·盖茨语气肯定地说道。
　　这并非他盲目自大，如果他真是个盲目自大的傻瓜，也不可能得到比尔的信任，更不可能在哈佛那种勾心斗角比白宫还要残酷的大学中脱颖而出，大一就加入每年只招收六个本科会员的狐狸社。
　　实际上，早在发布会召开之前，他就已经体验了多次老版本和新版本的AmigaOS，甚至由他负责的Windows开发及销售部门的精英，也都早早把AmigaOS研究一清二楚。
　　“所有人，包括我们的销售人员，他们的答案第一次如此一致，给我一个买下这款内置两款垃圾游戏的游戏系统的理由？那算一款计算机操作系统吗？如果大家能接受一款操作系统打开之后的界面没有界面管理器，没有程序控制面板，就是随便点几下屏幕，就觉得他们学会了计算机的话，那的确可以算是，这玩意就是个家庭游戏机，根本无法让真正的操作人员认可。”史蒂夫·鲍尔默说出自己收集的关于AmigaOS的评价：
　　“我觉得英国的Arthur，XTS-400，西德的Communix，法国的SlitazGun甚至日本的TRON，这些操作系统才是我们更值得担心的，这些欧洲或者亚洲的混蛋当初从AT&T手里购买了Unix的源代码，现在却试图想要用买来的东西制订规矩。”
　　他嘴里冒出来的几个单词，都是那几个国家自己研发的操作系统代号，正努力依靠那些国家的经济补贴在本国计算机市场推广，加高Windows入侵的难度，如果任由那些操作系统继续普及，很可能最后的结果就是世界上存在一堆稀奇古怪的操作系统，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制订某种互通的行业标准，再也无法形成单一操作系统的垄断或者统一，那对现在的微软和比尔·盖茨而言，才是不可接受的局面。
　　比尔·盖茨定定地看着说完后的史蒂夫·鲍尔默，镜片后的双眼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就像是反应迟钝，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已经说完。
　　史蒂夫·鲍尔默对比尔·盖茨的反应见怪不怪，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AmigaOS，这玩意是用半个游戏机程序加一个MINIX变体拼凑捏在一起形成的产物，你如果觉得自己没听过MINIX这款软件，不用惊奇，那是一款类Unix的小型操作系统，你可以说它就是抄袭Unix的产物，但因为那玩意之前一直只用于计算机教学，所以根本没有在市面上出现，WinStar没有自己的想象力，AmigaOS对计算机应用软件的发展也毫无帮助，人们只是觉得那女人在发布会上描绘的画面非常诱人，网络时代，打开电脑，打开网站去浏览新闻，与他人交流，用电子邮件取代传统邮箱，更快捷的传递消息，如果一个傻瓜信了那女人的鬼话，把AmigaOS连同电脑买回家之后，才会知道他需要另外花费多少钱才能连上网络。或者说，这个地球上不需要许可和账号密码验证，就能让任何人浏览的公共网站有多少？二十个，三十个？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被骗了，网络时代一定会到来，但不是现在，汤米·霍克试图让大众跳过那些他觉得没必要的过渡期，直接把成品迫不及待的端给他们，这并不现实，除非出现划时代的奇迹，科学发展是理性的，没有不切实际的奇迹，这就是我笃定AmigaOS一定失败的原因。”
　　比尔·盖茨这次总算有了反应，他摘下眼镜眨了眨眼睛，随后说道：“汤米·霍克给大家描绘的未来非常动人，那也是我所看到的未来，计算机的未来就该是那样，打开我们的操作软件，坐在计算机前，俯瞰整个世界。”
　　等眼睛感觉舒适了许多之后，他把眼镜慢慢戴回去：“有些可惜，汤米的想法有些超前，他希望为他付账单的客户群体，暂时无法承担昂贵的周边费用，而付得起钱的企业用户又不会对AmigaOS感兴趣，比如我，哪怕抛开立场，单纯从一个公司负责人的角度来选择，我可以在家里摆一台AmigaOS系统的电脑，但绝对不会让公司电脑在办公时选择AmigaOS，不是因为我偏爱Windows，而是AmigaOS目前展现出来的一切，对那些大型商业公司创造利润毫无帮助，在专业性上，它与我们没有竞争力。”
　　“这就是我说的，除非出现划时代的奇迹，比如让美国这些电信服务商集体把价格下调成白菜价。”史蒂夫·鲍尔默在旁边说道。
　　比尔·盖茨慢慢站起身，结束了这次的内部小型会议：“所以，接下来，我们的重心仍然在英国和日本，确保我们的Windows3.0上市后，在这两个国家继续扩大市场份额，不计营销成本，不要给他们使用自己国家那些乱七八糟操作系统的机会。”


###第305章 改信她
　　的确就像微软预料的那样，虽然AmigaOS的发布会看起来艺术，娱乐，商业完美融合，报纸上也是好评一片，但销量并不怎么样，只有发布的第一周，曾登上最畅销商业软件排行榜榜首，之后就迅速下滑，反倒是紧随其后的Windows3.0发布，得到了无数好评，售价虽然高达149.95美元，但首周销量就突破十二万套。
　　双方都抢着在这个节点发布新品，其实都是因为戈尔巴乔夫，对方于6月1日抵达了美国，对美国进行访问，很多美国企业家都希望这位亲西方的苏联友人回国时，自家商品能被总统当成礼物，被打包一起送给对方带回去。
　　微软为了这位苏联友人展开了强大公关，几乎动用了所有人脉，在戈尔巴乔夫访问纽约，华盛顿，洛杉矶，波士顿这些城市时，都有微软高层或者亲微软的政客出席，伺机与对方攀谈示好。
　　反观汤米这边在国内几乎毫无正面招数，除了让泰德天天在自家报纸头版刊登微软丑闻把戈尔巴乔夫压下一头外，几乎没有什么举措，就只有对方参观斯坦福大学时，汤米，贾森和一大堆斯坦福校友去晚宴上买高价票，听了一场对方发表的演讲。
　　再有就是枪花的波士顿演唱会上，有一支跟随戈尔巴乔夫同期来美国的苏联摇滚乐队担任嘉宾，让本来不看好AmigaOS的美国人猛然想起，这支乐队能出现，似乎还是AmigaOS帮枪花发出的邀请，帮AmigaOS又小小回暖了一下热度。
　　“大家觉得你也许想和他们聊聊。”斯蒂芬·宾恩坐在Vox新闻网的总部办公室，虽然笑吟吟的看向汤米，但脸色实际上有些难看：“我告诉过他们，你跑来华盛顿，绝对不是为了逃避，但他们显然更希望听你当面告诉他们。”
　　美利坚就是如此现实，汤米能为他们带来滔滔不绝的财富，所有股东都能回应他最热烈灿烂的笑容，但一旦汤米让他们觉得得不偿失，那就是现在这样，他们要听汤米给他们一个解释。
　　汤米的办公桌上放着四台电话，此时根本没有抬头看斯蒂芬一眼，正翻看着各种资料，嘴里说道：“因为AmigaOS的销量遭遇滑铁卢？”
　　“开发它花掉的不是一笔小钱，而且账面显示你现在仍然在继续疯狂烧钱。”斯蒂芬坐在汤米的办公桌上，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想来，但生意就是生意，如果只是他自己的投资，他不会出现在这里，但问题是，自己身后还有一堆股东。
　　“你能让那些股东继续保持沉默多久？还是说一天都做不到，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亲自打给萨金特·施莱佛阁下或者皮特叔叔，让他们去应付，给我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我也许会有兴趣光顾那些股东的屁股。”汤米把嘴里叼着的香烟取下来弹了一下烟灰，抽空抬头看向斯蒂芬问道，随后就继续低头忙碌。
　　“Windows3.0两周卖出了二十七万套，汤米，没人还能坐得住。”斯蒂芬看着汤米忙碌的模样，最终说道：“算了，我相信你，一周时间，我去应付他们，但一周后你如果失约的话，我会很难过。”
　　“佐伊，你现在安全吗？和我们的其他摄制组汇合了吗？”汤米甚至没有注意斯蒂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对着其中一部电话问道。
　　电话那边，远在德国的VOX新闻网知名记者佐伊·温特斯声音中带着亢奋：“当然，非常安全，不敢相信，其他电视台记者还在关注西德民众自发拆除柏林墙时，我已经站在东德的伯瑙尔大街上。”
　　“保持联系。”汤米说完，对着另一部电话喊道：“苏西！你准备的场地和商品怎么样了？我让你去德国不是去旅游，你如果搞砸了，就算我无所谓，我们的总统夫人也会发配你和贾森去非洲帮黑鬼种木薯！”
　　“已经就绪，租下了两所大学的高速宽带网络，还有博恩大厦两层的会议室，能容纳数百人，你该担心的是演员别出问题。”苏西在电话里说道。
　　汤米转头对着下一部电话继续喊道：“布洛克先生！布洛克先生！片酬最贵的那几位演员准备就绪了吗？”
　　“就绪。”桑德拉·布洛克的老爹同样语气肯定地说道，他此刻在东德境内，虽然普通人无法随意进入东柏林，而且布洛克还是个美国退役军人，两国正处于冷战，但好在东柏林并没有受到冷战影响，东德坚定履行了战后四国协定，盟军的军事人员和文职人员可以不受外交和护照管制出入东德的检查站，所以布洛克拿着一个盟军给的文职身份，这段时间一直在东德挑选演员，甚至佐伊她们能随意进入东德，也都是靠他来运作。
　　“非常好，只剩下最后一个。”汤米拿起最后那部电话的听筒，拨出一个号码：
　　“查尔斯，你那边的演员和摄制组也都就绪了吗？”
　　电话那边，查尔斯干净利落地说道：“当然。”
　　得到查尔斯的答复，汤米重重呼出一口气：“OK，接下来，让世界见证AmigaOS。”
　　现在是1990年6月13日，他把目光投向办公室内摆放的电视机，屏幕上，VOX新闻网正报道着一条全球民众都在关注的新闻。
　　东德边防部队放下武器，拿起各种破拆工具，正式拆除长达168公里的柏林墙。
　　虽然早在1989年11月，世界就曾见证过柏林墙的倒塌，但那并非是正式拆除，只是因为东柏林市委第一书记君特·沙波夫斯基在一次发布会上错误的宣布东德民众可以无条件跨越两德边境，最终导致市中心几个边检站被短暂开放，大批生活在柏林市区的东德人趁机进入西德。
　　随后西德民众用工具开始破坏柏林墙，砸出多个洞口，能让东德民众不用接受检查直接钻洞进入西德。
　　这个失误导致上万名东德人非法进入西德，犯下大错的君特·沙波夫斯基也被逐出统一社会党，之后检查站又再度关闭，虽然一些洞口没被修复，但因为两万余人的边防部队把守这段一百多公里的柏林墙，所以除了最初越境的民众，和一些选择铤而走险投奔自由的年轻人，大量普通人选择继续留下观望，并没有发生大肆钻洞越境的事件，一是怕被边防部队开枪射击，二是西柏林突然涌入大量人口，让西德措手不及，西柏林的大量生活物资被采购一空，甚至有人流落街头，搞到西德政府甚至致电东德，让他们先控制一下人口流动问题，自己这边还没有做好彻底开发的心理准备。
　　之前那次柏林墙倒塌，已经让守在柏林墙下的佐伊拿过一次新闻大奖，但对她而言，那显然还不够，这次她带领着VOX的记者团队，在直播中通过检查站进入了东德，让其他没有军方身份的其他媒体记者只能望着她的身影绝望摊手。
　　VOX新闻网伦敦记者站，巴黎记者站，东柏林记者站，西柏林记者站的记者几乎是轮番出现在直播画面中。
　　世界上订阅了VOX新闻的订户，都在电视机上一边看着东德破拆柏林墙，一边看英国首相撒切尔召开新闻发布会，为什么要给英国人的画面，当然是因为撒切尔夫人曾私下表示东德拆除柏林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柏林墙的拆除，将彻底改变二战后的欧洲局势，这对国际和平和英国的安全可能造成严重的影响，但此刻却虚伪的在台上表示欢迎东德做出正确选择。
　　法国政府的态度与英国相似，法国外交部门的发言人遗憾表示德国这次拆除柏林墙试图合并的行为，其历史意义不亚于当年阿道夫上台，整个欧洲都要为德国统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承担后果。
　　VOX甚至还拿到了一段之前戈尔巴乔夫访美在波士顿晚宴的内部讲话片段，直接在新闻网播放了出来，那是戈尔巴乔夫在晚宴上说，撒切尔夫人曾特意打电话给他，希望他作为苏联领导人，要发挥领导作用，直接干涉两德合并问题，让东德永远处于苏联阵营中，这对苏联和英国都有好处，德国这种战败国不该享有自由和独立。
　　VOX新闻演播室的人们不清楚为什么在关注柏林墙拆除时还要重点向民众灌输英国法国对此事的态度，只有抽空看了眼新闻的贾森说道：
　　“被美国人的新闻网向全球关注的民众爆料，让世界上所有热爱和平的人对她怒骂出声之后，她要还能让美国的微软心安理得去英国开拓市场，我以后不信耶稣，也不信汤米，改为信仰她。”


###第306章 新生命
　　整个美国或者说世界上的计算机从业者都被汤米·霍克恶心到了，这个混蛋把两德正式合并这一本世纪的重大历史时刻，当成了超级碗那样的广告盛宴，VOX新闻网的直播画面中经常出现康柏笔记本电脑，和笔记本电脑安装的AmigaOS。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这混蛋在打广告，但你只能骂AmigaOS恶心，却无法直接指出那是广告，因为那会构成毁谤。
　　随着柏林墙被官方破拆而大量涌入西德的德国民众，没有西德马克，没有西德合法身份，没有电话，被东德用墙阻隔几十年，几乎与西德或者其他地方的亲人失联，孩子不知道该去哪里继续接受教育，老人不知道该去哪里买常吃的药物，这一切都该怎么解决？
　　已经在西德扎根数十年的美利坚和平队竭诚为您提供服务。
　　虽然很多国家都把美利坚和平队这一志愿者独立机构定义为美国间谍组织，甚至美利坚和平队也不否认他们向美利坚联邦政府提供所处国度的某些消息，但不得不说，哪怕一切是为了情报或者文化渗透，但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出色。
　　美利坚和平队从61年正式运作，萨金特·施莱佛是发起人和第一任负责人，最初的目标其实是受法国影响严重的非洲，希望投放大量对美国绝对忠诚的应届大学生去非洲各个国家从事志愿工作，比如在当地学校教授英文，或者去从事医疗，宗教文化等等工作，逐渐从文化和语言等方面影响那些国家的国民。
　　第一批招募了七千名根红苗正的美利坚优秀大学毕业生，本来萨金特希望首批志愿者中最少能有一半黑人，这样可能更容易融入黑人为主的非洲国家，奈何当时美国黑人地位低下，没几个黑人能成为大学生，好不容易找了几个黑人大学生，一听要去非洲帮助祖先，黑人大学生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萨金特。
　　最终七千人几乎全部都是白人，其中40%更是被洗脑，满心想要去扶贫支教的美利坚圣母白人妹子，被萨金特和肯尼迪忽悠去了非洲，结果三年内，和平队近三千名女性志愿者在非洲大地遭遇了两千多起XX案。
　　最夸张的一起是一个美国和平队女志愿者本来帮对方老婆接生，结果对方老婆的孩子还没生出来，等产妇羊水破裂正式接生的那段时间，那名美国女志愿者被黑鬼全家男性伤害了……
　　即便这种情况多次发生，但美利坚两党却难得思路统一，多年来坚定的在全球推行这项和平队志愿者计划，并且从非洲逐渐发展到南美，亚洲，欧洲，甚至前两年，已经打入某些立场不坚定的苏联加盟国。
　　多名美利坚总统的女性亲属都拥有和平队的志愿者身份，以示对这些志愿者的重视，如今美利坚和平队已经把十余万美国“志愿者”投放到五十多个它觉得需要帮助的国家。
　　这些志愿者不能在当地谋利，他们的食宿和生活基本开支都由美国国会专门拨款给和平队发放，这一切就是要让那些国家相信，美国人是真心实意不求回报来帮助他们。
　　大多数志愿者都是真的认为自己在从事无私且伟大的工作，他们会教当地人英语，传授对方更先进的农业知识，甚至免费为当地人治病，类似宗教中的苦修士。
　　也不是没有奇葩天才，前些年美国缉毒局经过缜密调查，最终发现他们盯死的哥伦比亚一名大毒枭居然只是傀儡，真正操纵整个网络的幕后大佬竟然只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性美国和平队志愿者。
　　他大学毕业加入和平队之后被派往哥伦比亚教授当地人农业知识，结果老哥白手起家，用和平队给他的那点可怜资金在当地购买了几把廉价武器，发放给村民，带领村民打跑另外一伙压榨村民的毒贩，自己带领村民翻身做主，做大做强，教导当地人如何合理种植古柯叶，如何使用化肥增产，并如何标准化把古柯叶加工成可咖因，成功让美国人成功享受了更高纯度的可咖因，也让哥伦比亚村民都过上了好日子，一举两得。
　　而这名主动申请延期离队，在和平队继续发光发热多年的美国老哥，居然恪守和平队规定，没有分过村民靠毒榀赚来的一分钱，他仍然靠和平队拨发的微薄资金生活，住在村民和自己亲手搭建的木屋，出行是破烂皮卡，仍然定期给孩子们上英语课，传播基督耶稣信仰，偶尔假期回国探亲还要买打折机票，顺便从国内教会带回来一堆教友捐赠的旧衣服发给穷人，不贪不腐，俨然圣人。
　　被当地数千名村民自发尊为教父，甚至发生过一名青年因为在背后骂他，被父亲听到后直接绑去教堂，要当着教父的面开枪崩了逆子的新闻，可见他在当地的声望。
　　要不是缉毒局的卧底亲眼目睹这位穿着朴素，作风正派的老哥站在教堂布道台上给手下团伙的骨干们在教堂开会，教大家如何运货去美国，如何在美国一座新城市从无到有搭建销售网络，要求他们赚到钱去大城市定居后不要忘记家乡，要集资修建医院，学校，道路，而一干让人闻风丧胆，照片被挂在缉毒局办公室白板上的大小毒枭则如同耶稣的门徒般坐在台下恭顺听讲，根本没人相信是真的。
　　情报传回来时，美国缉毒局甚至觉得这是毒贩故意在陷害，推脱罪名，因为这个团伙很多毒贩之前被抓，却从没有人提及过这位老哥的名字。
　　如果不是美利坚和平队认为这件丑闻严重影响它的国际形象，一直不肯授权给几家电影公司，好莱坞早就已经把这段传奇经历改编成电影。
　　不过西德这支和平队的日子没有非洲或者南美那么清苦，西德的和平队成员总数在两千三百人左右，基本都从事文化传播，教育，以及青少年发展及辅导的方面，简单来说就是西德几乎所有的大中小学，都有美国和平队志愿者在支教，让西德的学生们理解美国，理解美国人，理解美国文化。
　　美利坚和平队和美利坚军队的双重侵略，让德国人对美国的认知出现了矛盾，一方面是美利坚和平队这些虔诚的苦修士志愿者，展现出了不贪名利，无私奉献的良好美德，另一方面则是美军那些带毛禽兽，一年能让西德多出上千名单身妈妈。
　　所以一般受过良好教育，与和平队志愿者相处过的德国人，因为对方的灌输，都对美国印象极佳，认为那里是真实的伊甸园，人人斯文明礼。
　　而生活在军营附近的底层德国人则对美国印象刚好截然相反，可能是因为和平队在西德没有扶贫的工作选项。
　　这种重大历史时刻，和平队怎么可能会缺席，一批在东德还没拆墙之前就已经被精挑细选过的东德民众进入西德时，受到了和平队的热情迎接，Vox新闻网全程跟踪报道，那些民众被和平队帮忙安置住处，联络学校，提供小额现金等等，然后还有最重要的，寻找失联多年的亲人。
　　然后VOX的全球付费订户被迫捏鼻子看AmigaOS的广告，那就是和平队的成员们打开电脑，打开浏览器，进入某个苏西让人提前搭建好的留言板寻亲网站，帮那些东德民众留言寻找在国外的亲人。
　　其实那些东德民众的亲人早在苏西让人挑选演员时就开始提前联络的，展示在新闻中，则是高效科技与美国人文关怀的体现，往往时间不长，就会有人回复那些寻亲留言，告知自己的电话和地址之类，然后VOX的记者们则抓紧拍摄东德民众握着长途电话泪流满面的感人画面。
　　聪明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假的，但万幸的是，世界上感性的蠢货居多，用这些温暖的新闻让那些蠢货记住AmigaOS，记住Midas这款斯坦福大学直线加速器中心开发的图形网络浏览器软件，记住欧洲美利坚和平队留言板这款网站。
　　最夸张的广告来自于佐伊对东德最后一任教育部长汉斯·约阿希姆·迈耶的直播采访，为了让这位东德的教育部长兼艺术部长帮忙打一次广告，汤米需要让在西德提供电信服务的美国MCI公司拉出一条专线进入东德，而且还要购买对方几个收藏的艺术品以及对方出版的著作整整两万册，因为对方担心合并之后家人的生计问题，毕竟合并之后他也许就要失业，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教育部长。
　　这已经是汤米能公关的最高级人物，因为这个职务勉强算是清水衙门，那些更热门的诸如总理，财政部长，司法部长，邮电部长，经济部长，劳工部长，建设部长，能源部长，卫生部长等等末代内阁高官，看不上汤米的馈赠，毕竟美国很多实业家也早早都盯上了东德这个即将敞开大门的市场，什么通用，雪佛兰，约翰迪尔，强生等等大公司，早在去年柏林墙倒塌之夜发生后，就开始慷慨的用各种方式向那些想要最后捞一笔的东德大人物展示善意，通过对方手中有时效性的权利谋取在东德的各种利益。
　　汤米能捞到能接触以及谈合作的就只有大公司看不上的可怜角色，比如教育部长，体育部长，家庭及妇女部长这些。
　　教育部长汉斯对着直播采访表示目前他最头疼的问题是随着两德合并，东德的一大批中小学生反而会迎来停课，因为两德联合组建的德国联合教育委员会还没有给出统一之后的课程安排，东德的孩子和教师不知道明天开始该上什么课程，教科书在哪里，教具在哪里，而且之前按照计划，今年高中毕业的学生有一批本该去莫斯科等地读大学，但现在显然要考虑学生的意愿，他们想要去西德或者其他非苏联国家读大学，但不确定之前的高中成绩是否得到认可。
　　然后，另一位由查尔斯负责安排的美国演员，阿尔·戈尔的私交好友，前田纳西州立大学校长，现任美利坚联邦教育部次长特德·桑德斯登场，他让秘书打给了VOX新闻网，让VOX帮他联系了佐伊，与佐伊进行电话连线，表示他收看了新闻之后与部长先生讨论了东德目前遇到的问题，部长先生和他非常愿意展示美国的善意，美国教育部考虑向东德这些面临停课甚至失学风险的学生们提供跨国高等教育的认证与预认证，也就是说只要这些东德高中生通过认证，成绩就能被美国各大院校认可，认可后对方可以申请赴美留学，有可能会被美国大学录取。
　　然后他把美国那些繁琐的认证需求文本资料，通过一封一封的电子邮件传给了远在德国的佐伊，佐伊让助理打印出来，交给了汉斯，汉斯非常感动，他有些哽咽，代表那些学生们感谢了美国的帮助，感谢了美国科技的神奇，询问了佐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为什么能做到这一切，最后羡慕美国的孩子们真幸福，能使用如此便捷的科技传播消息与知识。
　　然后佐伊也同样感性的当即联络Vox总部，Vox总部表示愿意购买一千台装好的AmigaOS的笔记本电脑送给对方，在场的和平队成员也表示愿意办一间计算机培训学校。
　　至此，广告结束，之所以说这段采访是广告，就是表面看起来美国给出的帮助听起来不错，毕竟是全球第一大国的教育部次长亲自在直播中打来电话，不可能骗人，但其实那些话什么作用都没有，就是借机感动一波收看新闻的美国民众而已。
　　除了造假用电子邮件看似发了一堆跨国教育认证需要准备的资料之外，没有任何正式承诺。
　　至于什么时候通过认证，要看部长先生的心情，只是教育部次长先生在直播电话中的语气和表态看起来像是东德的高中生们只要填张表就马上能来美国享受自由的大学生活，让电视机前的观众对美国又多了几分好感而已。
　　稍微了解一下就能明白，连美国本土高中生都要贷款读大学，一群东德来的家伙怎么可能轻松享受这种福利，更何况鬼知道里面有没有东德间谍。
　　类似的广告在接下来的几天还在不断出现，包括且不限于大量东德美女的照片被以寻亲的名义放到网站上，寻找那些去了法国，意大利，美国等地方的亲人，然后那网站还能让东德家庭与妇女部部长帮忙站台，老实说，那网站与其说是寻亲网站，更像是跨国婚介网，身材，身高，联系方式都被登了出来。
　　然后是初来乍到举目无亲的东德美女与温柔善良，乐于助人的美利坚和平队男大学生的爱情故事在美国本土见报，当事人甚至还特意高调的回美国登记结婚。
　　这些不断涌现的新闻，忽然让美国人意识到AmigaOS这东西比普通游戏机实用的多，买一个AmigaOS就能有机会娶一个温柔贤惠，对普通美国田园生活不挑剔的东德美女，很多美国农村年轻白人或者城市底层年轻人抱着这个美妙的想法特意买了AmigaOS以及MCI的电信服务，只为登录那个寻亲网站，甚至后续的连锁反应导致苏联其他加盟国的人们看到东德年轻姑娘的幸福生活之后，意识到科技能改变命运，于是开始自发学习通过AmigaOS和斯坦福Midas浏览器的使用，尝试登陆网络换个活法，但难度很大，因为那些国家基本都没有接入美国主导的公共节点网络，要等那位苏联第一夫人和美国第一夫人搞定之后，可能才有机会上网。
　　而那些最初只是想要好奇体验一下而踏入互联网世界的美国用户，等简单掌握冲浪技巧之后才意识到再想要戒掉它，可能比戒烟更困难。
　　打开Midas浏览器，软件会蹦出导航页面，虽然上面的网站并不多，但种类已经足够齐全，上至艺术文化，世界局势，政治新闻，下至超市折扣，明星花边，皮条价格，只要你存在爱好，想找人交流，就能找到自己该去的地方，总有一个网站留言板会有人愿意和你讨论为什么一个路边女，在纽约皇后区单次收费50块，而在布鲁克林却单次收费70块的原因。
　　也总有两个不同城市的歌迷在某个网站留言BBS讨论喜欢的歌手在自己城市开演唱会时的表现。
　　AmigaOS的销量用历史事件吸引用户注意力之后，销量开始逐渐回升。
　　当全美最新售出的一百万台计算机，其中44%为家庭用户购买，其中AmigaOS安装占比达到惊人的63%时，微软果断放弃了在英国的海外布局，连同一批企业向美国联邦政府国会和联邦教育部提交了一份关于斯坦福大学恶意持有图形浏览器各项专利涉嫌阻碍行业发展的详细说明报告。
　　内容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斯坦福大学必须把那把互联网钥匙交出来，互联网是自由的。
　　斯坦福一定会输掉这一局，但慢慢拖的话，大概能拖两三年时间，微软显然不可能等不了那么久，它，或者说它们一定会做出某些非常隐蔽的行为来尽快进入互联网大门，比如找几个海外小公司，几个国内小公司不顾专利权，以免费的理由开发浏览器软件提供给用户。
　　不过对付微软，已经不是汤米的工作，因为他也在微软向国会提交报告的当天，在董事会上正式宣布辞去现在的职务，只保留董事身份和股权，把公司的管理完全交给苏西和贾森，股东通过这段时间公司的销量数据，对汤米的决定表示同意，毕竟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苏西站在前台，而且销量也在不断攀升。
　　汤米喜欢苏西的果断与不择手段，微软常用的小伎俩，苏西已经早就考虑到，且安排了对策，其实很简单，把一些斯坦福大学和公司持有的图形浏览器专利与一些更尖端的专利捆绑授权给国防部下属的军方研发机构，那些公司侵权的话，等着特种部队以损害或者泄漏军方机密技术之类的理由去踹门吧，如果被军方查出那些公司是被微软授意，五角大楼那些人可比苏西更明白什么叫做敲诈勒索。
　　至于汤米·霍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霍克家要迎来新生命了。


###第307章 最好的出生礼物
　　洛杉矶，比佛利山，鹰巢之外。
　　一辆警车亮着警灯沿着道路朝着鹰巢的大门方向驶去，听到警笛的声音，一些与汤米同住比佛利山的邻居走出家门，望向警车正驶去汤米豪宅所在的方向。
　　他们知道今天汤米在这里设宴，庆祝他女儿来到这个世界，他们也都早早就收到了女主人亲自准备的小礼物以示歉意，很抱歉今天可能会有些吵。
　　老实说，那份礼物看起来诚意十足，为此他们都选择了包容，大家能理解汤米收获女儿的喜悦，哪怕不理解，也愿意看在礼物的份上选择包容。
　　整个比佛利社区所有男士居民都获赠了值得收藏的一瓶高档红酒和一盒雪茄，而女士则收获了奢侈品牌的小小零钱包和一对漂亮的珍珠耳饰，住在这里的人并不是觉得礼物昂贵就是好的，但有诚意的礼物，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对方尊重。
　　为此，他们能接受汤米家里因为狂欢发出的噪音，但那不该包含野兽的咆哮，比如此刻，半个比佛利山都能听到，汤米的家里传来了该死的大象嘶鸣！
　　汤米·霍克的家里有个小小的家庭动物园，大家都清楚，甚至之前还曾被邀请去参观过，但那些动物都是可爱无害的存在，社区可没批准他豢养大象。
　　于是，邻居们选择了报警，让警察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汤米的女朋友生下了一头大象吗？
　　两名比佛利山庄警署的警察把车停在路边，关掉警笛和警灯，随后下车准备走向汤米家的正门，他们对汤米不陌生，汤米是比佛利山最大的私人业主，拥有山庄最大的私人住宅，同时也是洛杉矶警察基金会比佛利山庄地区最大的捐赠人。
　　“我是说如果，被投诉的那位霍克先生真的搞来了一头大象养在他的动物园，我们该怎么跟那些名流解释对付大象这玩意，我们无能为力？”一名年轻警察手里拿着一杯可乐，咬着吸管对自己同伴问道。
　　年长的老警察咧嘴笑了起来：“为什么要让我们解释？这些有钱人如果要搞大象一定有正当理由，绝不会让我们能有以虐待动物等罪名逮捕他们的机会。”
　　“两位警官。”鹰巢足够两辆卡车并排驶入的正门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闪出身影，笑着朝两名警察打招呼：“下午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警察观察着四周，年轻警察把对方当成了汤米今天雇佣来客串门童的侍应生：“有人报警，说听到大象在里面惨叫，让我们来调查一下。”
　　像是得知有警察赶来解救自己，里面果然又响起了一声大象的嘶鸣。
　　年轻警察朝年轻人耸耸肩：“你听到了吗？”
　　“当然，里面有一头大象正在看牙医，和人类一样，看牙医时总会发出一些痛苦的动静。”年轻人没有让两人走进去的打算，继续笑着说道：“我的看法是，就让它不受打扰的接受治疗。”
　　“我觉得你最好马上联系里面的多萝西，汤米家的那位女管家，而不是你像个自以为是的傻瓜，站在这里妨碍警务，我说了，我们接到了报警投诉，要来现场调查。”年轻警察身体前倾，试图在肢体语言上向对方施压。
　　他虽然没有见过汤米，但见过这处豪宅的女管家多萝西，对方曾经打电话报警，邻居家的几个小孩来做客参观动物园时，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藏起来后一直没有被找到，最后搞到多萝西打电话报警请求警方帮忙站在院门内用喊话器喊小男孩走出来，多萝西和男孩父母实在不想浪费时间，靠自己仔细搜索完一百多个房间。
　　年轻人朝后退了两步，举起双手：“哇额，放轻松，两位，请允许我慢慢撩起西装下摆。”
　　两名警察手握在枪柄上点点头，年轻人动作缓慢的拉开西装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把配枪，枪套上，FBI的金属徽章在加州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FBI。”年轻人顺势从西装口袋取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两人：“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我想说，FBI针对今天里面发生的一切另有安排，为了避免两位出现可能会影响FBI的计划，我不能让你们现在进去参观大象，警官，不如你们找个理由告诉那些邻居，多些包容心。”
　　两名警察查看了对方的证件，甚至用对讲机呼叫警署向FBI求证，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后，才把证件交还，老警察看看远处的大型私家停车场，此刻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牌来自美国各州的豪车，场边还有十几名很明显是安保人员的青年在场内巡视。
　　“霍克先生的女朋友，到底帮他生了个什么出来？下一任美国总统吗？”老警察对这名年轻的FBI干探问道。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架黑白双色的贝尔商务直升机已经从远处飞来，掠过三人头顶时气流将三人的头发吹的凌乱飘摆，径直飞入鹰巢庄园楼顶的直升机停机坪。
　　“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前院负责巡逻，防止没有邀请函的陌生人擅自闯入的安保员以及更核心的庄园楼层之间以及后院的安保身份更复杂，我这个FBI青年精锐只配看守大门。”青年微笑着朝对方回答道。
　　警察看看对方身后风平浪静的前院，又看看对方的笑容：“就只为了帮大象看牙医？”
　　“没错，就是为了帮大象看牙医。”青年点点头：
　　“你们可以选择，是让我上司打给你们的上司请你们掉头离开，还是让军方的人打给你们的上司。”
　　“呼叫B4的肯尼，局长让你们两个收队离开那里。”此时，老警察肩膀上的对讲机响起，一个女声开口说道。
　　老警察盯着FBI看了几秒钟，随后拿起对讲机回应道：“B4收到，正准备离开。”
　　挂掉通讯之后，老警察看向青年：“看起来不知道是你上司还是其他人，已经打给了我们的上司。”
　　随后他拍拍同伴的肩膀，两人转身上车打火离开。
　　等警车驶离自己的视线，FBI年轻探员用空气耳麦汇报道：“两名警察接到社区居民报警投诉前来调查，已经离开，你们就不能让那大象学会闭嘴吗？”
　　“宾客们不希望大象闭嘴，所以就只能让那些该死的居民闭嘴，想想办法让那些闲的蛋疼的傻逼没心情关注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可是FBI。”耳麦中传来回应。
　　青年说道：“FBI除了撒谎和恐吓，还能有什么好主意？如果让我来想办法，我想我会让我那位上司给本地警署传递一份情报，就说有几个残暴的黑人杀人犯似乎逃来了本社区，为了本社区居民着想，让警察去劝他们滚回家装死或者暂时离开，去附近酒店住一晚，这样大象和他们都能享受难得的静谧。”
　　此刻鹰巢的后院，则是一片欢乐景象，赶来赴宴的两百多名宾客们正被草坪上一头体型硕大的美洲象吸引了目光，它被固定在地面上，动物饲养员和兽医正忙着修补它已经破损裂纹的象牙，兽医用金属象牙套小心的箍在了象牙裂纹的位置，最前端的尖锐也做了金属保护套。
　　在阳光下远远望去，就像这头大象的象牙套上了两枚硕大的黄金戒指和两枚黄金美甲。
　　确定尺寸之后，兽医把牙套取了下来，看向斯蒂芬，斯蒂芬已经在人群中间脱颖而出，张开双臂看向大象说道：
　　“在两枚戒指上刻下我的电话号码和一句话：致大象穆恩，这是我送给你的魔力对戒，当你遇到任何麻烦，打这个电话号码，我会派我的教父来帮你。爱你的牙仙Jenny。”
　　帕姆，凯瑟琳，佐伊，大卫，克里斯等CS帮成员正围绕在奥蒂利亚身边合影交谈，在她身边，一名保姆正小心翼翼抱着Jenny，Jenny是奥蒂利亚与汤米的女儿，霍克家下一代中的第二个孩子，一个半月之前，阿什莉帮托尼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汉斯。
　　阿什莉和托尼，以及小汉斯都没能来参加珍妮的宴会，因为阿什莉和汉斯最近住在夏威夷，尽可能享受与托尼相处三口之家的幸福时光。
　　斯蒂芬走过来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珍妮稚嫩的小手，眼中满是慈爱：“也许你老爹能给与你一切，但他一定不能给你这个，一头只要别上街违反交规，就能随时骑它兜风的大象，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十六岁，遇到了一个和我或者和你老爹一样糟糕的坏男孩，他伤了你的心，那时，你就可以骑着这头大象踩烂他的跑车和蛋蛋，然后再让大象打我的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出现，爱你的教父。”
　　说完之后，斯蒂芬把珍妮的小手抬起来在唇边亲昵的碰了碰。
　　“在花钱这种事上，我们和斯蒂芬比起来，只能说是没有天分，你的好朋友生下女儿，你会想到以救援认养的名义搞来一头大象送给她吗？明明就是想让珍妮有机会光明正大的骑大象，可是这理由能让动物园，动物保护组织全都对珍妮骑大象的行为感恩戴德。”贾森心服口服的在旁边感叹：
　　“奥蒂利亚做了正确的决定，让斯蒂芬担任珍妮的教父，按照汤米的想法，如果查尔斯当珍妮的教父，那家伙送给珍妮的礼物可能只有一本书《高中女孩如何避免被耶鲁大学男生搭讪——查尔斯·萨蒙的自传》。”
　　苏珊，苏西，霍莉，马克，甚至是许久不见的斯坦福SSD兄弟会的副会长埃里克也都在宾客之中，此时端着香槟享受着午后时光，听到贾森的话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可是贾森话中的另外两个人物，汤米和查尔斯，却并不在后院的人群中。
　　阿尔·戈尔的妻子玛丽-蒂珀·戈尔此时正悄悄询问现场的女管家多萝西，自己的丈夫戈尔也不见了踪影。
　　“戈尔先生正在汤米先生的陪同下，参观珍妮的婴儿房。”多萝西微笑着说道。
　　霍克家的老家主科林手里拎着一瓶淡啤酒，此时正满世界寻找自己的儿子汤米，这个混蛋已经有了女儿，却还没有和奥蒂利亚结婚的打算，如果不是奥蒂利亚看起来心情没有受到影响，也不准备迁怒给自己的小孙女，他早就用枪指着汤米的头，教教他如何当个有担当的男人。
　　“索菲娅，汤米在哪？”在豪宅内转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看到索菲娅，他知道索菲娅是汤米身边的秘书，所以大步走过来问道：“他在干什么？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那可是他女儿，还有奥蒂利亚，他要给自己的女儿和妻子足够尊重！而不是躲在角落不肯出来见人！”
　　索菲娅苦笑着开口：“事实上，我也在找他，一些宾客想要和汤米聊聊，但……如您所见，我根本不知道他藏在家里的哪个角落，他的电话在佩奇手里，佩奇没有说他在做什么，只说等宴会正式开始，他会出现。”
　　“他要做什么？丹尼斯和我以及帕姆一起来的，但丹尼斯也不见人，只剩帕姆在后院。”科林狐疑地开口：“他们该不会想设计什么恶作剧吧，最好别那样，因为我会宰了他们，如果他们那蹩脚恶作剧吓坏我孙女的话。”
　　……
　　“我让大乔治做义工这么久，可不是为了恶作剧，大乔治为了能更好的帮助他们，牺牲了太多。”鹰巢顶楼的会议室，汤米站在室内一张巨大的圆桌前，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看向环绕在桌前的众人。
　　桌前，查尔斯，戈尔，泰德，丹尼斯和其他十几名年龄各异的白人男性，正在汤米的介绍下，看向他身后站着的那名被称为大乔治的壮硕白人大汉。
　　“要光明正大吊死黑人了吗？”享受特别假期的丹尼斯双手轻轻拍着桌面，看向汤米。
　　他直白的一句疑问，让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丹尼斯耸耸肩：“Sorry，我该不知情吗？我是说虽然当年汤米在总部铭誓之时我还没有加入SSD，但我随后加入了西点的SSD，我的前任会长曾说过，有个傻逼在总部曾经为了洗清自己，立下这种没可能实现的誓言，他没有说名字我都能猜出是汤米，因为他说对方有个曾经在3K党内帮忙统计每个成员屠杀黑人数发放奖金的爷爷，汤米他祖父就是干这个的，多说一句，我祖父是负责提供武器和燃料的，他知道如何用最少的汽油燃烧瓶烧掉黑鬼的房子，精打细算，人人称赞。”
　　“这可不是开玩笑，汤米的铭誓难度比赫尔先生当年在会内铭誓屠杀犹太佬还要高，他说的，可是光明正大的在美利坚这个文明高达发达的现代国度，吊死黑鬼。”泰德随后开口，把众人的吸引力拉到自己身上：
　　“当然，我不是反对，我只是觉得这难度太高，汤米如果能履信应誓，总会作为回报，应该能直接擢升他成为SSD兄弟会总会的灰衣主教团成员，但失败呢？没人会承认，甚至会跳出来指责他种族歧视，和他至少表面上完成切割，而汤米，你！将失去现在的一切，不如就放弃对兄弟的履信，你的财富和现有资产，足够主教团原谅你年轻时的大言不惭。”
　　查尔斯在旁边探手拍拍泰德的肩膀：“你还没意识到吗，这家伙从铭誓之后，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兑现誓言，电视，报纸，以及新兴的电脑网络，他要尽可能掌控舆论，把屠杀黑鬼塑造成正当防卫，最多是防卫过当，你以为他会贪图财富，不，这个混蛋贪图的是总会主教团的位置，以这种高难度铭誓手段成为会内偶像，再熬死或者说服主教团的老家伙，把我们在座的人送入主教团成员的座椅，那时，两万多名在世SSD成员都将是他的财富。”
　　说话间，他看向站立在圆桌前的汤米：“对兄弟履信，有机会让他成为SSD成立以来除了最初那批大学生创始人之外最年轻的主教团成员，现在总会最年轻的主教团成员也已经五十二岁，他如果成功，就能让所有成员相信他无所不能，然后愿意听从他的建议，熬死那些老家伙，他就是SSD的灰衣教皇，现在，他正努力走完他的教皇加冕之路。”
　　“他站在这里，不是讨论放弃，他已经让那个叫大乔治的大块头和他成立的邻里安全互助义工组织成功教唆一个韩国佬枪杀了一个未成年黑鬼，以后这种事件还会继续发生，而他的BT电视网正努力让黑鬼关注韩国佬干的这些事。”一个瘦削的中年白人咬着雪茄，语气冷漠地开口，唇齿开合间每冒出一个单词，都随之喷吐出一股烟雾。
　　看到一些人疑惑的目光，查尔斯解释道：“爱德华·菲尔普斯，曾加入怀俄明大学SSD分会，昵称小毛球，因为在地狱周当众站在黑人兄弟会和姐妹会组织的场所正门外举行了一场关于白人对男女黑奴进行拍卖的表演被开除，怀俄明大学当时的SSD分会没帮他向校方做任何辩解，后来他考入了耶鲁，加入了比SSD稍微极端一些的KSig兄弟会，没错，就是星月社，他是我未来岳父切尼先生的同会兄弟，不过SSD没有开除他的会籍，我们解除了当年怀俄明大学SSD分会负责人的职务，所以他拥有SSD和KSig双重身份。”
　　听到KSig兄弟会，在场刚才面露疑惑的人都松了口气，如果说SSD还只是悄悄的怀念3K党白袍时代，KSig星月社就是大张旗鼓的表明理念。
　　尤其南方州各大学的KSig分会，每年固定两次尺度大到校内不会允许他们表演，而他们租场地去校外也一定要表演的节目，一个节目是白人牛仔征服美洲，所有成员中，一半扮演威风凛凛的牛仔，一半扮演被追赶猎杀，最终割下头皮的印第安人，另一个节目则是白人如何贩卖黑奴，让黑奴如何从贫穷的非洲有幸来到美洲农场，在没有印第安人威胁骚扰的情况下，享受幸福生活的故事。
　　KSig会内公认最精彩且无法超越的表演来自于是密西西比一所大学于1969年的表演，当时当地黑人和有色人种正通过上街游行等方式谋求种族平等，KSig成员为了对抗，确保演出精彩以及震撼，会内成员搞来了真正的印第安人头皮顶在自己脑袋上，在无数黑鬼和有色人种游行时演绎白人如何割掉他们的头皮，咒骂黑鬼不懂得白人对他们的爱护。
　　可惜当时游行的黑人恪守组织者教导，居然忍住了怒火没有动手暴揍这些歧视者。
　　不然KSig其实还在附近埋伏了一些拥有会员身份的律师当证人，一些恰好路过的白人警察和白人“热心市民”，只等黑人敢对表演者动手，热心市民和警察就拎着枪出去合法拯救被黑人群体围攻的可怜白人。
　　这个臭名昭著的兄弟会没有诞生过美国总统，但前后诞生过二十一个美国州长，八个参议员，五个州最高法庭大法官，曾担任过州检察总长职务的白人政客三十多名，而且几乎全部来自南方各州。
　　简单来说，SSD好歹还能把纯白色人种，不信犹太教改信天主教或者基督教的犹太人视为白人加以吸收，KSig可是连白人犹太人都拒之门外，当地黑人或者有色人种看到有青年穿着KSig字样的马甲，会主动绕着走，南方各州如果发生警察枪杀黑人的事件，如果开枪的警察读过大学，那么十个有八个在大学时期加入过KSig。
　　查尔斯的岳父迪克·切尼算是这个兄弟会在政界地位最高的在世成员。
　　“是盟军，就像二战中的美国和英国，黑鬼是该死的纳粹。”泰德笑着说道。
　　“所以韩国佬杀了小黑鬼后，现在怎么样？”又一个声音问道。
　　“老板让我的邻里互助组织捐了一笔钱给加州司法基金，同时我们也在准备搜集证据出席庭审作证，正努力达成让韩国佬无罪释放的局面。”大乔治在汤米身后抬起头，憨厚地笑道：“本该半年内就能开庭，但老板觉得这对黑鬼不友好，要给他们参与审判的权利，他希望看到陪审团能有一大半黑鬼，那些黑鬼义正词严的建议法庭判韩国佬终身监禁，而法官最终驳回陪审团选择当庭释放韩国佬的画面，如果推动陪审团成员肤色变更之类，可能时间要拖长一些。”
　　“汤米懂怎么样和黑鬼调情，想想看，那些被BT电视网不断推送新闻的黑鬼们一定觉得陪审团有大半黑鬼成员，胜券在握，结果白人法官却在最后一刻通知他们，去你妈的陪审团，我有权驳回陪审团意见，平时我尊重陪审团，但今天我准备换个心情，我宣布，那个可怜的小黑鬼死于自杀，被告无罪释放。”叫做爱德华的白人取下雪茄，咧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在今天讨论这件事，是不是有些……我是说对珍妮而言，我们可不算什么值得尊敬的叔叔们，我们甚至没精心准备礼物，只是在精心讨论针对黑鬼。”戈尔最先笑着开口说道：“汤米？”
　　汤米直起身，走到一扇窗前，居高临下望向后院被奥蒂利亚抱在怀里的女儿：“吉尼希丝，吉尼希丝·霍克，我女儿的名字，Genesis，取自希伯来语，意为创世，我当初怎么会想到给我的小天使取这样一个名字，因为我觉得，为她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一个黑鬼懂得敬畏的新世界，是身为父亲，送给她的，最好的出生礼物。”


###第308章 重返总会
　　伊利诺伊州，利文斯顿，SSD兄弟会总会。
　　与多年之前一样，汤米走进了那处仿佛吸血鬼墓穴的总会会议室内，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再被蒙上双眼，不过圆形会桌前的那些与会者倒是仍然穿着白色的长袍，用罩帽和黑暗掩藏面孔。
　　“我们是平等的兄弟，对吧？但我进门时，看门的人可没有给我一套你们身上这种款式的白袍。”汤米走到圆桌前坐下，没了之前的笑着和这些仿佛见不得光的家伙们开口：“好久不见，其实也不是很久，几年而已，上次我说要处死黑鬼，这次我来准备兑现承诺。”
　　一个声音在汤米对面的方向响起：“尽可能控制舆论，然后利用甚至挑拨亚洲人与黑鬼的矛盾，激化它，你和你那些白人则向韩国佬伸出关怀之手，帮他们抵抗黑鬼，实际上是为了合法的杀一些黑鬼，你还准备邀请SSD的兄弟们一起参加这次你眼中的狂欢？你自己去屠杀黑鬼还认为不够尽兴，还想让会内的大家也穿上白袍，拿起绞索，光明正大一起去吊起黑鬼？”
　　“其他人也这样认为？”汤米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坐在会桌前左顾右盼，继续问道。
　　没有声音回应，汤米从自己的西装口袋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随后侧头借着旁边一个家伙面前点燃的仪式蜡烛点燃，狠狠吸了一口，顺便用那口烟雾吹灭了蜡烛的火光：
　　“老实说，我一直非常非常尊重各位，直到刚才，那位先生对我说，我只是想搞个大Party，带你们一起去拿吊死黑鬼找乐子？”
　　他慢慢站起身，围绕着圆桌，在众人背后慢慢游走：“我像是他妈的如此无聊的人吗？真的没人意识到我在聊什么，还是你们集体伪装成白痴和我开玩笑？”
　　“我觉得你的语气可以不用这么暴躁，汤米·霍克。”
　　“没错，罗伯特·米勒先生，看，虽然你把自己包裹的就像一根保鲜膜里的新鲜胡萝卜，可我还是知道是你，这就是我想说的，白袍社这套集会仪式难看死了，多年之前，我们的祖先用这种方式集会，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但现在，就只剩下让我们偷偷过一下穿白袍的瘾。”
　　“当然，我可以不暴躁的解释一下，纽约，洛杉矶，迈阿密，这些城市的底层黑鬼也许会被BT电视网的宣传所欺骗，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韩国佬伤害的行为而激怒，然后那些家伙会走上街头，多亏这些年《全能改枪王》节目的普及，他们知道怎么用武器走上街头，怎么打劫商店，怎么对付拦路的人，我是说也许这些城市的黑人区会出现纵火，抢劫等等行为，随后朝着黑人社区相邻的其他社区扩散，哪个人种与黑鬼相邻？当然是韩国佬，非常有意思，无论在纽约，洛杉矶，还是迈阿密，韩国佬的社区总是挨着黑鬼社区，这个问题非常有意思，我甚至特意了解了一下，为什么韩国佬喜欢与黑鬼做邻居，为了省钱，六七十年代，大量韩国佬才拿着全部积蓄拖家带口跑来美利坚讨生活，而华人，日本人早早形成了规模，占据了好地段，晚来的韩国佬只能选择亚洲人与黑鬼之家的缓冲地带作为存身之所，房价低廉，代价是需要忍受黑鬼们的敌视和欺压，你们真该看看洛杉矶的人种分布地图，就能发现韩国佬简直是亚洲人的守门员，他们的韩国城就像是一座前线堡垒，死死顶在最前方，直面整个南洛杉矶的黑鬼，把华人，日本人守护在背后，也就是说，如果黑鬼想要去抢华人，抢日本人，就需要把韩国佬赶尽杀绝，从这一点来看，韩国佬很伟大，就像朝鲜战争充当我们的先锋炮灰一样，这次又成为了亚洲人的守护炮灰，不过无所谓，反正美利坚也不在乎这些韩国佬，这些家伙在政府眼中，比黑鬼甚至墨西哥人的地位还要低。”
　　“我不关心韩国佬，汤米，说你要说的。”
　　“牺牲一批韩国佬，牺牲一批黑鬼，牺牲一些建筑物，换取……”汤米走回自己的座位前站定，稍稍张开双臂：“没有黑鬼的南洛杉矶，没有黑鬼的纽约布鲁克林，没有黑鬼的迈阿密南湾，我从来没说过这个行动叫做3K党复兴或者黑奴重现的烂名字，这个针对黑鬼的计划，在我这里，叫做重建美利坚，那些黑鬼总以为自己真的高人一头，白人要尊重他们，不能说黑鬼这个词，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回忆一下，他们互相问候对方的黑鬼这个单词，是白人创造的，你夺走我说这个单词的权利，我就夺走黑鬼你的生命。”
　　“回到正题，黑鬼浩劫之后，城市会损坏严重，别怀疑，一定是这样，因为黑鬼能拿得出手值得夸奖的，也就是盗抢和破坏这些优点了，所以需要城市重建计划，联邦政府估计不会拿出太多钱，最多可能发放一些小额救济金，很可能是由市政府或者州政府来计划筹集资金投入重建，我想我们一定愿意拿钱出来支持这些城市渡过难关，而官员也一定知道该如何回报我们，大量重建工程，投资优惠条件之类，我知道SSD内有很多承包军方基建工程的建筑承包商，政府的重建生意他们应该会感兴趣，对吧？而且无论是谁需要，我的KeyBank都能提供贷款，这就是我的Party，黑鬼破坏，而我们重建，赚钱，顺便驱赶黑鬼，让他们重新学会敬畏，至少在大城市要学会这一点。”
　　“如果市政府欠了我们的钱，无论谁是市长，都要学会舔SSD的蛋蛋。”
　　“暴动……国民警卫队如果介入呢？”
　　“加州国民警卫队总司令奥特少将，他不在你们这群人中间吗？好吧，他可是是斯坦福大学SSD成员，如果真的洛杉矶遇到麻烦，他有义务把所有国民警卫队派去保卫比弗利山庄和其他白人富豪社区，绝对不让黑鬼踏入一步。”
　　“倒霉鬼是谁？”
　　“厄尔·拉什，总想假装自己是个白人的黑鬼，底层爬出来的黑鬼野心家，能力高超，把汤米·霍克完全架空，自己执掌BT电视台，无论他在这次人祸中如何选择，等待他的都只有一个结局，我找到他时，结局就注定了。”


###第309章 White Devil
　　美利坚五城黑人大暴乱在资料记载中有很多别称，很多底层黑人和拉丁混血黑人把那次黑鬼乌合之众的暴力活动称为五城起义。
　　韩国佬称之为美利坚韩裔五州立足之战。
　　说是五城之乱，其实暴乱最严重的主战场一直位于加州洛杉矶，巴尔的摩，迈阿密，纽约以及波士顿那四座城市死掉的人和被毁掉的建筑，被抢劫的商品加在一起，都没有洛杉矶一座城市严重。
　　至少从新闻上看，那四座城市靠当地国民警卫队就勉强控制了局面，而洛杉矶，可是让加州州长主动向联邦政府求援，总统郑重宣布以美利坚合众国总统以及美利坚武装部队总司令的双重身份，发布了行政令，让美利坚国防部下属的北方司令部拿出了早在六十年代就制订成形，专门应对美国境内黑人种族暴乱的戡乱计划，把加州州长指挥加州陆军国民警卫队的权力收归为联邦所有，再用加州附近驻军与加州国民警卫队组建洛杉矶联合特遣部队，进驻洛杉矶控制局面。
　　总兵力包括国民警卫队一万名士兵，美国陆军第七步兵师两千名士兵，海军陆战队装甲侦察营一千五百名，部队浩浩荡荡入城接管各处重要建筑，很快就让洛杉矶取消了宵禁，银行，学校等等就再度开放。
　　而且在新兴的网络上，报纸上，电视新闻上，到处都是美国士兵维持秩序，表彰联合部队为控制暴乱，恢复秩序做出重大贡献的消息。
　　人们对总统先生的果断下令赞不绝口，对州长先生在察觉失控的第一时间就主动求援而敬佩，对市长迅速宣布宵禁，调动国民警卫队取代警察维护秩序而安心，对当地白人居民自发去帮助韩裔抵抗暴动而自豪。
　　整件事，只有愚蠢懦弱的洛杉矶警察局长最终引咎辞职，涉嫌利用电视台煽动黑人情绪，推动种族暴动的BT电视网总裁，加州黑人政客厄尔·拉什在获悉自己将接受调查前跳楼自杀。
　　比佛利山庄，鹰巢。
　　“据警方给出的统计数字，本次在洛杉矶发生的长达一周的暴动共造成82人死亡，其中5名韩裔居民，42名非裔居民，35名拉美裔居民。”丹尼斯念着报纸上关于暴动统计的伤亡人数之后，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在座的几人：
　　“What The Hell！我们才帮韩国佬们宰了几百个黑鬼或者拉美混血黑鬼而已，其中居然有这么多拥有合法身份的黑鬼？这比例有点高，戈尔先生，你在国会该重视这个问题，这样下去，早晚美利坚被黑鬼占领！我没有开玩笑，我操过拉美女人，我手下也搞过拉美女人，我和他的看法一致，那就是与拉美女人上床，就像用球杆在垃圾袋底部捅穿个洞，垃圾会源源不绝从那个洞里掉出来～想象一下，美利坚遍地垃圾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更恐怖的是，哪怕到那时候，政府也不会忘记向我这种良好公民收取卫生清洁税……”
　　“赫伯特先生，呃……我是说我们可以聊些……”戈尔不太习惯丹尼斯的说话方式，这个家伙总有一种刚刚嗨完麻草的亢奋感，就像现在这样，从暴动聊到和拉美女人上床，再跳跃到贬低垃圾以及缴税。
　　丹尼斯没有理会戈尔的不适，打断他继续说道：“听我说完，为了让自己纳税时觉得不至于太亏，你知道像我们这些可怜的白人该怎么做吗？自己去制造垃圾，没错，就是主动去多和一些拉美女人鬼混，上完就消失，这样，在缴税时就能催眠自己，就把纳税当作嫖资。”
　　“国会听到你对公民纳税的理解，一定觉得这句话适合向美利坚男性公民普及纳税义务。”戈尔只能耸耸肩，说了一句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泰德取出一盘录像带放入录像机，随后打开电视机：“欢迎收看汤米·霍克主演的实境秀，不得不承认，这混蛋一直是SSD最会办Party的那个人。”
　　画面里的摄像机镜头显是扫过南洛杉矶韩国城附近的街道，又拉下韩国城的屋顶，在屋顶上，数十名白人拎着武器和韩国人并肩站立，正观察着四周街道的动向，能感觉到，无论白人还是韩国人，他们总是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楼下。
　　镜头随着他们不时偷瞄的目光向下拍摄，最终在韩国城正门处捕捉到一个穿着白袍，被罩帽遮住面孔的身影，他立在韩国城大门前，正指示两个同样隐藏了面孔的同伴把一具具黑人的尸体吊起在韩国城正门外的路灯上。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白袍人会一直隐藏面孔时，他居然放下了罩帽，转身朝镜头露出自己的模样，汤米·霍克。
　　在他身后，是被高高吊死的几具黑人尸体，是布满弹孔，一片狼藉的建筑，他张开宽大白袍下的双臂说道：
　　“我曾说过，你们无法吊死他们，而我可以。我必履信，上帝见证。”
　　“Stop！”汤米忽然对着镜头喊了一声暂停，随后深呼吸在原地转动了两圈，对摄影师不自信地说道：“我刚才说的台词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太强势？听起来不像是和老家伙们表示自己做到了，更像是让信徒跪下撅起屁股，换一下，那对看这段录像的大家不尊重，我想想……有了，再来，你们两个，把那个倒霉黑鬼解开重新吊一次，我们再拍一次！最后一次！我保证！”
　　倒霉的黑鬼又一次被慢慢吊起来，汤米转过身看向镜头，脸上满是圣洁与平和，开口轻轻吟诵起圣经：
　　“帝谕挪亚曰，凡有血气者，厥期已尽，盖其强暴遍满于地，我将并地而灭之……”
　　“那神圣的表情有些过于浮夸了，汤米，你……”摄影师在镜头后面打断了汤米的表演，听说话的声音，拍摄者就是泰德本人。
　　被打断的汤米愤怒的朝镜头骂道：“就TM这么拍！泰德！我好不容易忍住没有笑场！还努力摆出了尽可能看起来怜悯圣洁的造型！Fuck！全被你毁了！我第一次知道，拍戏的演员这么辛苦！我TM忍受着黑鬼的血腥味，韩国佬的泡菜味已经拍了五遍！鼻炎都要发作！就算死掉的黑鬼们不累，我都要吐了！当演员不是轻松工作，真不敢相信，之前我还无知的还抱怨他们收入太高！”
　　“老实说，演员不会用你身后那些黑鬼当道具，你值得更高的片酬。”泰德笑道。
　　“没错，所以我的片酬价格要比普通演员高一些，是非常合理的，对吧？”一身白袍的汤米直视着镜头，笑着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该在本次演出中拿多少片酬呢？”
　　录像画面结束，电视屏幕上再度被噪点充斥填满，泰德看向在座的众人：“我的拍摄水平怎么样？”
　　“我要是你，就该找个白人女明星穿着白袍把汤米刚才干的事来一遍，白袍最好暴露些，低胸，露出大腿，懂我的意思吗，女高音，唱着圣歌，汤米那家伙一出现在镜头中，我就知道他在努力憋笑，他其实内心恨不得对着黑鬼们跳迪斯科……”丹尼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戈尔看向泰德：“我能说的不多，倒是我父亲很喜欢看，追着我问了好几次，汤米后面那些黑鬼到底是不是骗他开心的假人，得知不是之后，大骂汤米真是个残忍的混球。”
　　“还有吗？”泰德继续问道。
　　戈尔犹豫一下：“还说让我学着点，我父亲得知我没有偷偷穿着白袍遮住脸跑来洛杉矶现场收看韩国佬杀黑鬼的事，很生气，骂我是个软蛋，他说就该让汤米教我什么叫做残忍。”
　　“听起来像是你父亲会表态支持他，对吧？”泰德欣慰的笑了起来。
　　“当然，他已经年满九十岁，所以准备让出自己的座位。”戈尔有些唏嘘地说道。
　　“打扰一下，戈尔先生，请问你父亲是……你父亲是他妈的SSD兄弟会灰衣主教团成员？这玩意是世袭的吗？”丹尼斯听到两人的谈话，瞪起眼睛：“如果我是个普通白人，怎么才能成为那个主教团成员，就是那个能从什么更高角度来调控会内资源的小团体？”
　　“你如果是个普通白人，根本就无法出现在汤米家的这间房间。”泰德坦诚的对丹尼斯说道：“等搞定了汤米的事，我要和你聊聊你的规划。”
　　丹尼斯疑惑地说道：“你和我聊？这是汤米的活儿。”
　　“之后我会取代汤米，成为你的好友，除了你，也可能还要包括戈尔先生，接下来我会成为他的好友，汤米不再需要会内曝光度，但我如果还想进入主教团陪他，就需要努力靠手里的传媒报纸之类的资源与会内兄弟搞好关系，汤米是第一个，查尔斯是第二个，我是第三个，顺序是这样，我不想落后他们两个太多，而且如果我们三个能依次晋升，就能追平西点军校分会保持的三名同校兄弟连续晋升主教团成员的超难记录。”泰德说道。
　　“查尔斯为什么能排第二名，我是说汤米把很多东西交给你的情况下，他还会比你快。”
　　“他岳父是统治五角大楼的国防部长，他老婆在美国国际开发署把持美国对外援助最充沛的庞大基金，他自己在总统办公室负责帮总统出各种主意，所以他一定会排在我前面加入，这理由充分吗？”
　　“你只说第一句话时，我就开始点头表示同意了。”丹尼斯对泰德认真地说道：“简直公平的不能再公平，之前我还为自己在西点同期毕业的校友中最快晋升为中尉而骄傲，听完你的话我就放心了，请问国防部副部长有女儿吗？或者副部长是个女人我也可以接受，甚至副部长他妈妈如果还活着，也可以告诉我，我有个叫格伦的手下，他喜欢成熟女人，而且他足有22cm，对成熟女人从无败绩，我有一年遇到麻烦没有被开除，多亏纽约州大学系统学生道德评判委员会一名57岁的寡居美国丽人，被格伦用22做通了思想工作。”
　　泰德听完之后，看向戈尔，戈尔扭过脸去，泰德则用双手用力搓了搓脸：“我觉得刚才说会和你成为好友，那句话现在想来，也许有些草率。”
　　……
　　利文斯顿，SSD总会。
　　四周仍然是黑漆漆的，只有烛火发出的微弱亮光，汤米·霍克虚披着一件白色长袍，站在典礼厅入口通道的起点，脚下是朝前方延伸的红毯，两侧就坐的是收到邀请，特意来观礼的SSD在世兄弟，在红毯尽头的大厅最前方，在烛光中照射中，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身影被两个白袍人左右搀扶拱卫，立在最前方，他右侧的白袍侍者提着一个金香炉，烟雾正从鎏金镂空的炉体内袅袅升起，左侧的白袍侍者，则执着一柄细长权杖。
　　灰袍人接过侍者手中的权杖，握在手中，用杖尾轻轻敲击了两下地板，发出“咚咚”的声响。
　　听到权杖之声响起，汤米披着白袍迈步沿着红毯朝灰袍人走去，嘴里轻轻哼唱着：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可怜如我，亦得赦免，昔我迷失，今归正途，我曾失盲，今又重见，冲决罗网，历经磨难，风尘之中，我在归来，恩典眷顾，兄弟搀扶，圣光指引，终返家园……”
　　看着朝自己正慢慢走来的汤米·霍克，台上的灰袍人用苍老含糊的声音，努力大声说道：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之时，听闻四活物中的一个，其声如雷，说：你来！”
　　“我就看见，前方有一匹白马，予之冠冕，无往不胜！”
　　汤米走到对方面前，双肩抖动，双臂大开，虚披的白袍掉落在地，露出一丝不挂的精壮身躯，灰衣人自己动手，解下了身上穿着的灰袍，露出下面那副老迈的面容，他亲自帮汤米穿好自己脱下的灰袍，随后吃力走下高台，站在台阶之下，微微仰起头看向已然披上灰袍，从两名白袍侍者手中接过金香炉与权杖，淡然立在高台上的汤米说道：
　　“羊羔揭开七印中第四印之时，我听见第四个活物大呼：你来！”
　　“我就看见，有一匹灰马于高处而出！其名Righteous，又称White Devil，而地狱，随他而来！”
　　汤米平视着前方，无喜无悲，嘴里轻轻哼着未完的圣歌：
　　“身心可朽，生命可绝，唯有恩典，如泉不竭，大地终将，如雪消融，太阳亦会，黯淡陨殁，唯有上帝，与尔永在，延绵更替，直至永生……”
　　老人转过身，面向台下观礼的众人，大声说道：“让我们见证SSD兄弟会灰衣主教团又一名成员的诞生，白恶魔，汤米·霍克！”


##第五卷 长大成人


###第310章 常规操作
　　多年以后。
　　纽约长岛，小城蒙托克，一栋维多利亚风别墅。
　　一个苍老枯瘦的白人老者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晒着午后的太阳，佣人和家庭医生在旁边观察着，随时帮他调整遮阳伞的角度，避免光线太强或者太弱。
　　客厅内的落地窗前，老人的家人目光哀伤的望着背对着他们，正和特意登门拜访的客人努力谈笑的老人。
　　“本，我记得你也就比我老爹科林年长五岁，我是说，你该考虑我的意见，去加州的斯坦福医学研究中心开间房常住，罗德岛纽波特的斯坦福医学研究中心分部也不错，他们的研究有进展，至少我老爹在他们的照顾下非常不错，两年前帮他更换了肝脏，因为捐款还能享受免排和挑选更优器官源等特权。”穿着米色时尚西装，发色已经被时光催成白金色，如今已然是一个六十岁老家伙的汤米在旁边探出手，轻轻拍拍本杰明·班森搭在椅背上的手掌，声音温和地问道：
　　“现在他每天还都继续喝酒，然后底气十足的骂我是个人渣，医生说他再换几次，活到一百岁问题不大。我觉得你的肺也可以，非洲那么大，一定有很多自愿或者非自愿把肺捐给你的黑鬼，反正又没扩散到大脑，哪里有问题，就换掉哪里。”
　　垂垂老矣的本杰明·班森脸上露出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汤米，比起住在那些地方，我更想在人生最后的这段时光留在家里，我的一生都在外忙碌，商业金融，慈善，计算机，互联网，人工智能，甚至武器，银行，美联储……现在终于能停下来了，我每天都有大把时间陪家人，这感觉非常好，我能看到草坪上那些青草每一天的变化，花朵在慢慢开放，时间终于慢了下来，慢的就像是我这样的老人，呵呵呵呵……对了，我还每周准时收看你的公司制作的奇幻历史剧集《C.S.A》第九季，你可以跟我透露一下最新一集美利坚同盟国人种调查局到底有没有被同情黑奴的白人渗透夺权成功……还有黑奴奥林匹斯运动会上准备搞破坏的黑奴恐怖分子到底……美利坚人种调查局，美利坚黑奴奥运会，真有你的，这些种族歧视的国家机构，你是怎么想到的？”
　　“本，我不是坚持带你走，我只是来探望你，我说真的，我还一直记得那时我总称呼你老家伙，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导师，没有你，我也许什么都做不到。”汤米听到本杰明拒绝了去医学中心修养的提议，而且试图用转移话题来结束那个问题之后，也没有继续再坚持，而是陪着老人说起了过往：
　　“哪怕你已经退休很久，很久都没和我聊天，但我总觉得，只要你还没有真正得见上帝之前，我就有一张底牌，遇到绝境时也可以坦然处之，因为我知道有个老家伙，只要我去找他，他一定能给我最正确的指引，你觉得时间终于慢了下来，而我却觉得，时间是他妈这世界最快的枪，当每次你听到一声枪响，就意味着你身边有一个时代结束了，对中枪的人而言当然无所谓，他已经无惧时光子弹，但对中枪者的朋友而言，那滋味很难受。”
　　“有哪个人不会被时光的子弹击中，汤米？”本杰明侧过脸，对汤米笑笑，抬起手掌，把汤米的手压在下方轻轻拍着：“一切都不重要，人生就是一张唱片，在最后的尾调响起时，就该知道即将结束，那不如趁唱针还在工作时，好好享受最后那首歌。”
　　汤米回望着老人笑笑：“你不如利用这段时间给泰德的那些报纸投稿，刚才那些感性的话，应该有很多年轻人吃这一套。”
　　“谢谢你在我的唱针停止工作之前，来看望我，这该是我们最后的见面，我是说，葬礼不会通知家人之外的朋友，就在报纸简单登一份讣告，别再让我们看到你们这些已经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小家伙，我没有开玩笑。”本杰明有些累了，用力握了握汤米的手努力说完，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旁边的保健医生马上上前来确认他的身体状态，汤米则顺势站起身，取出西装口袋的太阳镜戴在脸上，转身看向落地窗后本杰明的家人，微微欠身，随后直接穿过花园朝着外面走去。
　　一辆低调的黑色雪佛兰商务车停在本杰明的家门外，看到汤米走出来，司机拉开车门，汤米坐上后座，最后侧过脸看了一眼这处豪宅，随后把头靠在靠椅上，闭上双眼，左手握拳轻轻敲击着胸膛，轻轻念叨着本杰明第一次与自己见面时说的话：
　　“汤米，无论是什么生意，当你觉得自己遇到诱惑时，回忆自己最初想要实现的目的，因为它一定比诱惑对你更重要，回忆它，让它指引你的心回到原点。”
　　说完之后，汤米轻轻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对司机说道：“我们走吧。”
　　司机发动汽车之后，对后座的汤米说道：“先生，在您拜访朋友时，有电话打进来，是您的儿子希尔伯特，他想提醒你，今晚千万别忘记参加他的十八岁成年派对，如果我没记错，希尔伯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的派对今晚六点钟在美利坚西南部的加州洛杉矶举行，而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十七分，我们还在美利坚东北部的纽约。”
　　汤米收起有些伤感的情绪，回想了一下，才对司机有些呆滞地说道：“Shit～这个傻儿子为什么总是习惯当天提醒亲人，就不能提前一天提醒？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后悔生孩子，因为无法避免一定会有孩子会遗传奥蒂利亚的单纯善良，显然希尔伯特就是那个倒霉蛋，他天真的和他老妈当年一模一样，总觉得人们都该和他一样悠闲。”
　　“三个月前，一个月前，一周前，他都打来过电话，你都敷衍的答应过他会准时出现，如果开庭，我愿意出庭为希尔伯特作证。”司机透过后视镜，对汤米笑着说道。
　　汤米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不可能做到听自己儿子讲半个小时对我而言昏昏欲睡，对他兴致勃勃的物理学之后，还记得他在中间是否提醒我要记得参加他的派对！我不是爱因斯坦！我讨厌物理学！尤其希尔伯特拒绝入学斯坦福，选择麻省理工学院之后！他该知道他老子有多痛恨MIT出来的四眼教授们！那些家伙都是贪婪的吸血鬼！挖他们为我工作花的钱，都足够再盖一所大学！”
　　“先生，我觉得希尔伯特真的非常优秀，良好的教养，绅士，善良……”司机说着自己对希尔伯特的看法。
　　汤米不满地对司机提醒道：“约翰·佩奇，你知道你和你爷爷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我猜你又要说，小佩奇，你爷爷给我做保镖时可从不会多话，汤米先生。”司机显然不在意汤米语气中的不满，笑声愈发大了起来：“对了，我已经让您的私人飞机尽快赶来最近的长岛机场接您，这样我们可以节省时间，直接从本地机场登机，航程五个小时，但好在加州和纽约有三个小时的时差，我们在美东时间四点三十分起飞，飞行五个小时后，将在美西时间六点三十分能降落，再扣除赶去鹰巢的时间，最多迟到四十到七十分钟，能参与大部分派对流程，但您没办法与那位好不容易原谅您，考虑与您复婚的前妻，奥蒂利亚·法瑞尔大法官会面，因为她也只能出席派对前三十分钟，随后赶回华盛顿。”
　　“嘿～亲爱的。”汤米呼叫了自己前妻的号码：“约翰刚刚对我说，你今晚只能在儿子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八岁派对上呆三十分钟？这比你给法庭上那些被告的陈述时间还要短。”
　　电话那边的奥蒂利亚说道：“汤米，我刚走出洛杉矶机场，约翰说得没错，我在派对只能停留三十分钟，不过如果你觉得陪伴儿子更重要，我会很开心留下来，并缺席今晚另一场深夜会议，内容是美利坚最高法院关于某些军工集团的一些非正式内部讨论。”
　　“知道吗，小孩子长大成人根本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劳民伤财，忙你的工作，亲爱的，让大家明白，军工对美利坚的重要性，我们已经如此低调，研发各种高科技来保卫这个伟大的国度，为何他们总觉得五角大楼和我们这些承包商居然是在浪费金钱？没有我们制造的各种装备，难道让战士用牙齿对付敌人？”汤米听到奥蒂利亚缺席派对的理由之后，马上大义凛然的选择支持前妻的工作，儿子的派对完全不值一提。
　　“你还有多久到达，有些更重要的问题我想我们可以见面再聊。”
　　“什么更重要的问题，还有比你刚才说的更重要的问题？”
　　“我们的婚礼，汤米，我答应复婚的条件中包含一条，那就是你欠我一场婚礼。”
　　汤米马上答应道：“当然，婚礼细节需要我们两个人独处，慢慢讨论，属于两个人的浪漫，我们的三个孩子都无权参与。”
　　奥蒂利亚挂断了电话，汤米靠在椅背上：“你敢相信吗，那么重要的一次内部讨论，她甚至考虑因为一个孩子的十八岁派对而缺席，拜托，她可拿着纳税人给她的高薪！还表现出一副家人更重要的模样，没有我这个纳税人的钞票，不去帮我这个纳税人解决问题，她的孩子们拿什么去开派对！我最错误的，就是娶了她。”
　　“有一次你让我去帮法瑞尔大法官处理一些琐碎事务时，刚好听到她正和莱昂将军的太太阿什莉女士抱怨过类似的话。”约翰一边在公路上开车疾驰，一边说道。
　　“她说过什么？”汤米望向窗外不断向后掠去的长岛风景，嘴里问道。
　　约翰说道：“她说她最错误的，是和你离婚之后，居然相信你会祝福她开始新生活的鬼话。”
　　“常规操作。”


###第311章 出师的索菲娅
　　汤米从纽约赶回赶回久违的洛杉矶鹰巢时，派对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奥蒂利亚已经赶往华盛顿。
　　灯火辉煌的鹰巢外，索菲娅·奥康纳一个人坐在厅门外的长椅上望着夜色，看到汤米远远下车走过来，她站起身，认真地看向汤米，眼神中满是探询。
　　汤米朝她轻轻摇摇头：“我从长岛赶回来，本希望人生最后的时光，就呆在家里，晒晒太阳，陪陪家人，他家人对我说，如果他选择住在家里，大概还剩下五个月的……漫长时光。”
　　听到汤米的话，索菲娅用手轻轻捂住了嘴，随后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侧过头去。
　　汤米上前双臂环抱住索菲娅，轻声安慰道：“这是本的选择，我们压榨这个可怜的老家伙太久，他累了，所以他想尽快享受舒适的长眠。”
　　“没关系……我只是……我只是还没从苏西离开的情绪中调整过来，我听到你说本杰明，就忍不住想起苏西，如果她几年前没有坚持去满世界跳伞，如果我们……当时像现在这样办个Party之类邀请她参加，让她没能成行，她也许现在还与贾森一起做鹰巢的好邻居。”索菲娅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努力控制着情绪。
　　苏西·怀特女士和贾森在最近十几年一直与汤米为邻，不过他们入住之后，每年都有大半时间都需要索菲娅和汤米帮忙照看房子，夫妻两人去环游世界。
　　苏西退休之后，把生命都用在了各种征服游戏之上，从攀登世界最高的山峰，到追逐世界最大的海潮，从陆地到海洋，六十岁的苏西活的如同女王般耀目且精彩，终于在三年前的一次跳伞意外中，上帝带走了她。
　　苏西的离开对索菲娅，贾森等人的打击非常大，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活得如苏西一般洒脱，她和贾森没有一直没有生育孩子，三年前她去世后，贾森虽然没有出售这里的房产，但选择和汤米，索菲娅，苏珊，霍莉，马克等老朋友告别，他无法再住在这里，那会让他总忍不住想起苏西，想起他和苏西相处的精彩每一天，所以他回了自己的家乡，密西西比州的小城格林维尔，一个人生活在安宁的乡下。
　　索菲娅之所以情绪失控，就是因为本杰明已经是她第二个即将告别这个世界的老友，似乎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到了随时准备和朋友永别的年纪。
　　用汤米的手帕擦拭了一下眼泪，索菲娅挽着汤米朝里面走去：“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希尔伯特，今晚他应该非常开心。”
　　虽然家里有很多宾客，大多应该是儿子的同学，师长之类，不过汤米没什么印象，他错过了最开始的派对致辞，所以大家也不知道他就是希尔伯特的生父，当然，知情与否也不重要，毕竟对外奥蒂利亚的形象一直是单亲母亲，一边为美利坚司法无私奉献，一边独立抚养三个孩子。
　　索菲娅也没有向众人引荐汤米，带着他穿过客厅，来到一处娱乐室，此时十几个明显都是好学生的年轻男女正在里面喝着果汁……看着两个书呆子操作电脑，甚至不时欢呼出声。
　　操作电脑的两个书呆子，其中一个满头乱糟糟的金发，穿着得体的西装，戴着圆框眼镜，还留着刘海，那就是汤米的第二个孩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希尔伯特·霍克，此时正坚毅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罗列的各种数据参数。
　　另一个他没见过，是个亚裔男生，黑发，文质彬彬，和他儿子一样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操作电脑。
　　两个人像是在玩一种科学或者物理之类的竞赛游戏？
　　“我宁可看到我儿子在里面和一堆混血美女开无遮大会……是的，哪怕搞一些混血姑娘呢，应该也比射电脑有意思。”汤米看到娱乐室的画面，有些呆滞的对索菲娅说道。
　　索菲娅横了汤米一眼，示意他闭嘴，直到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娱乐室的孩子们又爆出一阵欢呼，而希尔伯特愤愤的拍了一下键盘，看向旁边的亚裔对手：“你赢了。”
　　“希尔伯特？”等游戏结束，耐心极好的索菲娅才温柔地开口。
　　希尔伯特转身，看到索菲娅身边的汤米，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站起来，好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汤米朝他走过来，语气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膀：“成年快乐，小子，看呐，真好，你现在有了自己的朋友们，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我帮你搭建小火车。”
　　“呃……介绍我的朋友们给您认识。”希尔伯特转身，介绍旁边的亚裔男生：“这是我之前在网络上打游戏时认识的朋友，我们认识了五年，但今年才线下见面，他来自中国，今年来大学报道，是的，他和我一样，也拿到了MIT的录取通知，我们会成为同学。”
　　“我叫做……”
　　“No！”看到对方想要自己向汤米报名，希尔伯特马上打断，难得露出笑容对汤米说道：“他叫做AngelBaby。”
　　“what？”汤米错愕，看向对方：“孩子，你这名字在美国大学不常见，但在美国各大脱衣舞俱乐部倒是常见名字，这是你兼职舞男的艺名吗？Sorry，我不是歧视，但这名字……”
　　“没关系，我叫做曹天宝，我喜欢希尔伯特帮我翻译的名字。”男孩笑笑。
　　“嘿！孩子，你这名字叼爆了！翻译过来，你的录取通知书姓名栏就能写上一句非常酷的话，Cao AngelBaby！”汤米大声笑着伸出手说道：“操翻美利坚所有的天使舞娘！你爸爸一定也有美国留学经历，搞不好被舞娘伤害过，不然不可能帮你取个这么棒的名字，我是卡洛，卡洛·莱昂，希尔伯特的父亲，帮好莱坞明星遛狗的宠物贩子。”
　　希尔伯特又介绍旁边一个棕发，牛仔裤体恤衫，戴着眼镜的可爱女生：“这是康妮，呃……我之前……我曾在电话里向你提起的那个女孩。”
　　“印象深刻，高中毕业舞会，我买了一辆跑车送给希尔伯特当做成年礼物，希望他能在那一晚能开车载着心爱的女生离开，结果，他居然向鸵鸟一样，傻乎乎等女生主动询问，而且真的只是在那一晚开车载着女孩兜风，足足开了七百多公里，害得女孩得了感冒。”汤米满脸同情的与女孩握了一下手：
　　“你就是那晚被动吹了五个多小时冷风的受害者，对吗？对你那晚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姑娘，下次再有这种遭遇，打电话给我，我有非常擅长治疗感冒的医生推荐给你。”
　　和儿子其他的朋友也都依次打过招呼，保证如果有机会，帮他们拿一些好莱坞明星的签名照或者首映礼入场券之类的小礼物之后，汤米就留下儿子和他的朋友们继续享受他们的派对，自己退了出来。
　　索菲娅正在走廊内，低声对着保镖约翰叮嘱着什么，看到汤米走出来，索菲娅微笑着看向汤米：“我正准备让约翰安排人送我去旧金山，你该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认真筹备和奥蒂利亚的婚礼，而我也能用这段时间去陪费莉丝，她希望我陪她利用这个暑假去国外旅行，正在波士顿等我汇合。”
　　“怎么每个人都觉得婚礼如此重要，奥蒂利亚就是如此，觉得婚礼比工作还重要。”汤米听到索菲娅也提起筹备婚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汤米～”索菲娅看着满脸不耐烦的汤米笑道：“从在大学时期算起，我已经陪了你三十五年，我比奥蒂利亚拥有你的时间还要多，甚至十几年前，她离婚搬回罗德岛和华盛顿以及纽约之后，我一直客串这里的女主人，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客人，陪你出席一些活动，但这里有她真正的主人，不是吗？所有人都只是希望你能真的回归家庭，奥蒂利亚，苏珊，我，贝西娅，科林老爹，托尼，阿什莉，珍妮，费莉丝……。”
　　“我说过，如果你愿意隆胸，我就考虑和你正式注册结婚，你也就不用尴尬的用我女友或者秘书的身份临时客串女主人，只是你一直拒绝我的隆胸提议，坚持保持平胸，医疗美容机构想赚你的钱，难度比丹尼斯那傻逼今年大选中当选总统还要高。”汤米说道。
　　“但你食言了，对吧，你说我如果一直平胸，你就不会对我动心思，然后呢。”索菲娅难得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对汤米调侃道。
　　汤米挽着索菲娅沿着走廊朝前边走边说道：“当看多了丰满的女人之后，偶尔会产生平胸女人更吸引我的错觉。”
　　“我明天准备去看望苏珊，去她那里和她待一天，上次电话聊天时，她说希望我给她的自传一些意见，然后去波士顿接费莉丝，她这个暑假想去韩国了解亚洲古代建筑学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韩国大木匠文化，那是一种亚洲古代木质建筑文化，你知道，你女儿一直对建筑学感兴趣，从小就喜欢用乐高搭建各种奇思妙想的建筑物……”
　　“打断一下，去韩国看他妈的什么？古代木质建筑文化？那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是否存在都还有待商榷，古代属于中国，近代属于日本，现代属于美国，它有什么本土文化？”汤米愣了一下：
　　“就算我没去过韩国，我也知道那地方的古木建筑是来源于中国唐代，你该考虑的不是旅行，是帮我们可爱的女儿换个地理或者历史老师。”
　　“好吧，那么我去看望苏珊，接费莉丝，然后去开除她的地理老师，而你则应该认真筹备婚礼，奥蒂利亚可不缺乏追求者，你也不想自己用一生去鼓励成长的美利坚最高法院第一位女性大法官，最后却给你寄一封她和别人结婚的婚礼邀请函，让你以前夫的身份去恭喜她，我知道你在女人这方面，从来不是大度的人，我和费莉丝也会在你婚礼之前赶回来。”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该急着找她复合，说得我好像缺女人一样。”汤米走到一处餐厅，坐在餐桌前，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咬了一口问道。
　　索菲娅顺势坐在他的对面，真诚地说道：“你就该那样做，你和她离婚十几年了，但所有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欠奥蒂利亚一个道歉，我觉得奥蒂利亚那积压十几年的怒气没那么容易化解。”
　　“我倒觉得没那么严重，还记得吗？两年前，我们两个刚把费莉丝送去丹娜豪女子寄宿学校，然后约上了刚刚卸任旧金山市长的苏珊一起去德州自驾打猎旅行，中途在休斯敦休整两天，你和苏珊出去逛街，回来还对我说，遇到了来休斯敦参加一个国际法学会议的奥蒂利亚，而且居然和我们住在同一家酒店，你们三个还一起约了个午后SPA按摩。”
　　“当然，奥蒂利亚还送给费莉丝一份升学小礼物，让我转交给她，而我还对你说，奥蒂利亚看起来保养的真好，你真该看看，她离开你之后简直光彩照人。”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其实我早知道她要去休斯敦开会，然后才提议去德州自驾打猎。”
　　“然后呢？”
　　“然后，你们见到奥蒂利亚时，其实我正从她房间里穿衣服，所以你会觉得她气色还不错，而她觉得对你非常愧疚。”
　　“你和她上床了？”
　　“也不是很频繁，离婚之后大概一年两到三次，不是我的能力下降，是离婚后和前妻偷情鬼混的难度……哇额，你脸上刚才的温情和善良好像一瞬间就不见了！”
　　索菲娅抓起手里刚拿起的苹果朝着汤米砸过来，瞪起眼睛：“你跟我一起去旅行时，还要跑去和你前妻鬼混？你信誓旦旦告诉我，奥蒂利亚恨透了你！和你再也没有可能！”
　　“那次是意外，之前和她见面我绝对会避开你，免得尴尬，那次她遇到些工作上的问题，我得教教她，给她些正确答案，本来说好只是聊她的工作，不涉及家庭情感，但……我一时没忍住，你也知道，奥蒂利亚虽然头脑不怎么样，但外貌和身材方面，绝对是尤物，根本看不出她已经六十多岁，她的安保人员还告诉我，有很多三四十岁的成功男士，把她当成同龄人，准备和她约会……”汤米一把接住索菲娅丢来的苹果，开口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看到索菲娅眼中杀气开始弥漫，汤米果断说重点：“最主要是，她当时对我的反抗也不怎么强硬，所以就那么发生了，同龄的老家伙中，我的体力应该是最出色的，这一点你非常清楚，毕竟你每天晚上都摸着我的腹肌入睡，所以我猜她看在我体力和身材没有垮掉之后，怒气应该就消弭了不少，放下果盘，索菲娅，冷静，你之前从不在意我鬼混……”
　　“那是因为那些年老娘还没把你这个二手货当成自己的男友，看在你那些结实腹肌份上，我把你当成一件女性用品，用品无所谓与其他女人分享，但自己的男人不行！”
　　“你终于出师了，索菲娅，我必须承认，你这个关于女性用品的比喻对我杀伤力非常大……”
　　“消失在我的眼前，Now！”
　　“现在我们三人的关系中你占优势，你看，奥蒂利亚现在对你充满愧疚，因为她觉得和我瞒着你上床这件事充满负罪感，而我现在也对你充满愧疚，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策划的这件事是为了你好。”
　　“你背着我，去和你前妻上床，居然是为了我好？”索菲娅抓着果盘逼视着汤米：“你当初和奥蒂利亚在婚姻期间睡了她三个最好的闺蜜，你和米勒家的三姐妹，四个人大被同眠被她撞见时，怎么没有这么对奥蒂利亚说，亲爱的，我睡了你三个好闺蜜，是为了你好。”
　　“那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奥蒂利亚不能接受不是因为我同时搞了那三个坏女人，她不能接受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我在事后向她坦承一切，我说，我在搞完她们三个之后，还曾搞了生出她们三个漂亮女儿的妈妈，那对奥蒂利亚当时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你是个人渣，滚出去！听听你自己说的那些话，老天啊，你是怎么能做出这些事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在SHP基金会上大谈尊重女性和儿童的！”
　　“我可以解释……”
　　“滚出去！不然我就让你看看杀伤力更大的女性行为，就是女人怎么折断那些伤害她的女性用品！”
　　汤米在索菲娅气势汹汹的怒视下，郁闷的拉开自己的座椅，起身朝餐厅外走去，边走边小声说道：“你知道吗？索菲娅，我之前付你薪水时，你从不敢这么对我大声说话，我早就说过，男女关系永远保持金钱维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一旦涉及到感情，就会打破平等，男女地位出现变化。”


###第312章 球杆退役仪式
　　在闹钟即将响起的五点五十九分，汤米睁开眼，带着未消的睡意打量了一下房间环境，随后猛然坐起身：“Shit！”
　　他看了眼躺在自己身旁，长发凌乱的陌生女人，对方仍旧好梦正酣，手臂还搭在自己的小腹处。
　　这是昨晚送走索菲娅之后，在派对上认识的德国女人，具体什么来历不清楚，反正不是来好莱坞想要混出名堂，住在比弗利山的德国不知名女演员邻居，就是儿子的同学家长，这女人一个人喝了几杯，心情不是很好，汤米过来时，对着他抱怨了一些关于生活的问题，不过汤米没记住，只记得这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没有戴着婚戒，然后就喝了几杯滚上了床。
　　“醒醒！女士！”汤米撩开对方身上的毛毯，催促对方起床。
　　毛毯掀开，露出对方饱满的身材，汤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随后探出手意犹未尽的用力捏了捏对方沉甸甸的两坨：“昨晚我居然没注意到这美好的一幕。”
　　“怎么了？”女人慵懒地睁开眼看了一眼，随后就继续闭上眼睛，拍掉汤米在自己胸前动作的手，用带有德国腔调的英语说道：“去找你昨晚对我说起的那个第一个德国女人，我没有意见，你是个说到做到的绅士，我满足了，别再来烦我，让我睡个好觉。”
　　此时，双开的卧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本来还想继续睡的女人顿时被开门的声音吓到，抓起毛毯挡在自己身前，汤米则郁闷的叹口气，看着来人果断出卖了身边的女伴：“是这位女士说要来这间卧室……不是我。”
　　走进来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步履矫健，穿着古板单调的服装，戴着手套的手里拎着一套男士晨跑装备，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男女：“珍妮丈夫的妈妈，如果知道，一定会恨你。”
　　注意到对方脸色不善，女人把汤米仍然在毛毯下继续揉捏的手拍掉，小声问道：“她是……你妈妈？”
　　毕竟汤米昨晚和她搭讪时，说自己只有五十岁，女人看着汤米保养得体的面容和结实的肌肉，并没有怀疑汤米其实已经是个六十岁，足够当她父亲的老人，而是一直相信他是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同龄人。
　　“比那更惨，我妈妈只抚养过我，而这位女士……给我家里很多人亲自喂过奶。”汤米恋恋不舍的缩回了手，朝进来的老夫人打招呼：“早上好，多萝西。”
　　来人就是亲自照顾过汤米·霍克，汤米的女儿吉尼希丝·霍克，汤米的外孙雷奥·霍克，为霍克家服务已经四十年的鹰巢大总管，多萝西。
　　多萝西按下了某个按钮，随后卧室落地窗的窗帘慢慢打开，清晨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她把手里的晨跑装备挂在旁边，开始旁若无人的收拾房间：“早上好，先生，晨跑结束后，加州银行的本区经理请求和您一起吃早餐。”
　　汤米光着身体下床，朝身上套着晨跑的衣服，嘴里问道：“为什么？”
　　“他们在家里安装的ATM取款机，昨晚在你的怂恿下，被孩子们玩坏了，他们用了七个小时，尝试了各种工具，最终拆开了那台取款机，证明了物理学的强大，并且取出了里面的八万多块现金当作今天的开销，而你昨晚答应承担银行的损失。”多萝西等汤米穿好装备，准备好了一杯清水，又从自己的口袋取出一个药盒。
　　汤米点点头，没有否认：“我想起来了，我对他们说，一直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可不如动手更有意思，谁能打开那台ATM，里面的现金就当他的奖金，不过记得提醒他们，这种小游戏只限在我家，我不想看到今天的洛杉矶，会出现一群年轻书呆子在大街上砸ATM取款机。”
　　“他们今天要去参观加州理工学院。”多萝西把药盒与水递给汤米。
　　“精力充沛的十八岁真好。”汤米接过药盒把里面规定要餐前服用的保健药物用水服下去，随后走出了卧室，出门前对床上还保持呆滞的德国女人挥挥手：“你可以继续睡，但要换个房间……这房间……总之，尽快换个房间，再见。”
　　汤米消失在门外，床上的德国女人打量着继续收拾房间的多萝西：“你好？能让我穿好衣服你在进来收拾吗？”
　　“无视我就好，就像我此刻做的一样。”多萝西看向对方。
　　女人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随后大大方方放下遮挡胴体的毯子，开始穿戴衣服：“这个房间属于你？”
　　“不，曾经属于另一个德国女人。”多萝西眼神玩味的看着女人：“所以，你出现在这里，很有趣。”
　　“纠正一下，我只是德国裔，大学来美国留学后，我就申请加入了美国。”女人受不了被同性用这种玩味的目光注视，匆匆穿好衣服走出了卧室：“再见，女士。”
　　多萝西目送对方离开：“再见，受害者二号。”
　　……
　　汤米在健身教练与保镖的陪同下正进行坚持了数十年的晨跑，保镖约翰把电话递给他：“先生，法瑞尔大法官的电话。”
　　“奥蒂利亚？”汤米停下脚步，接过电话问道。
　　“在晨跑？”
　　“结束了，我刚刚去社区管理中心投诉，建议他们出台一条社区新规定，那就是严禁身材管理失败的丑逼老女人出门晨跑吓人。”汤米握着电话，打量着四周环境，对奥蒂利亚说道。
　　电话那边的奥蒂利亚无奈地说道：“又发生了什么？你把半个比弗利山社区都买了下来，应该没人再骚扰你。”
　　“是另外半个我还没买下来的比弗利社区的居民，是这样，我刚刚在晨跑时，不小心踩了一个老女人一下，但我停步转过身想要道歉时，却无法确定，自己刚才到底是踩到了她的脚还是乃子！你知道这是多恐怖的一件事吗？能让我一天都没有好心情！”汤米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只要有时间，就每天坚持晨跑，游泳，保持身材。”
　　汤米环视着四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不然我用什么吸引我漂亮的前妻和我复婚？和那些失败者一样的大肚腩和无法唤醒的球杆？昨晚会议的结果如何？”
　　奥蒂利亚在电话那边笑了笑：“是你期望的那个结果。”
　　“所以，聊聊我们的婚礼吧，在我父亲，我的岳父，岳母还都健在，且能出席见证的情况下，就平平淡淡的举行个小型家庭婚礼，回归家庭。”汤米听完奥蒂利亚的话，笑笑就换了话题。
　　奥蒂利亚语气中带着嘲弄：“是吗？你想清楚了？我觉得你该打给托尼，他应该愿意和你讨论，你如果想要重回霍克家，需要知道且遵守的规矩。”
　　“你越来越像个意大利女人，好吧，我打给他。”
　　汤米挂断电话，从保镖手里拿过另一个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奥蒂利亚那边的反馈，让我相信，是你那位手下，海军少将尼尔·阿利托搞的鬼，拜托，他已经管理着美国国防部在全球将近三百家大型军人超级市场，一年销售额五十亿，这都无法满足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在我的小生意插一脚？”
　　“国防部军营超市管理处处长，尼尔·阿利托？”电话那边的托尼，声音暗哑沉稳：“军营超级市场，是军方针对士兵最大的无薪福利，汤米，五十亿销售额，几乎没什么利润，商品是采购后不加价对军人转售，我能理解他为什么想要插手订单生意，因为超市生意不赚钱。”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我亲爱的哥哥，莱昂上将。”汤米朝保镖勾勾手指，对方帮他点了一支香烟，汤米吸了一口：
　　“你该考虑的是，是由你和他聊体面退出我的生意，还是由我安排交通意外，区别在于，你和他聊，他还能继续担任他的军营沃尔玛老板，我找到他，他的超市生意也要归我，然后我会在超市给美利坚所有士兵带去各种廉价助兴药品。”
　　“他是SSD的校友，他非常可靠，是我的学弟，他是在我的船上开始军人生涯的，汤米，没有那么严重，而且我觉得……”托尼听到弟弟的话，提醒道。
　　“哥哥，我理解你的立场，你要考虑你那些兄弟，手下，毕竟他们为你卖命，你要给他们好处，但好处不能是霍克家的根本利益！你可以让他们去涉猎其他什么金融，医疗生物，AI智能，甚至造火箭射上天，那些都非常赚钱，而且我愿意提供帮助。”汤米打断托尼的话：
　　“我用了四十年，才把霍克家的产业整合成现在的模样，我用了四十年，才让KeyBank成为最大的互联网银行，才让WinStar市值超过一兆美元，让它成为美利坚第六大国防承包商，美利坚第一大国防信息技术服务承包商，我用了四十年，才让霍克家有了每年参与美利坚八千亿美元的国防军费瓜分盛宴的资格，与波音，通用，洛克希德它们同桌分取这些钞票。”
　　“我用了四十年，才能和他们一样，把一个零售5美元的U盘刻上国防安全专用的标识，然后以985美元的价格卖给国防部，赚取980块的利润，再从中分给你和其他得利者五百块，轻松赚取四百八十块的利润，才能把充气娃娃当成士兵心理疾病信息收集机器人，用比包养好莱坞女星还要高的价格卖给美利坚的军人，让他们操塑料制品来缓解压力，而且皆大欢喜，毕竟付钱的是美国那些没资格抱怨的傻逼纳税人买单！你要明白，卖软件，卖电脑，卖手机，都不如低调合法的卖垃圾给美国国防部赚钱！一套AmigaOS系统我卖给普通人，49.9美元，还需要定期更新，但卖给五角大楼，价格上可以抹掉小数点，并且再加三个零，出了问题，维修还可以再赚一笔。”
　　“而这么合法，暴利，并且有长约限制的生意，你居然要考虑让其他人也介入？我拜托你，亲爱的哥哥，别总以美利坚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的身份考虑问题，妈妈已经死了，在这个撞死妈妈都能让罪犯轻松保释的狗屁国度，除了家人，已经没什么值得你守护的，你是霍克家的家主！你该在乎的是，你弟弟还没吃饱呢，让你的狗滚远点！”
　　“如果你的学弟再敢朝我的餐盘伸手，我会让奥蒂利亚送他弟弟进监狱帮黑鬼口交！再用他弟弟的丑闻逼他辞职，然后交通意外，那些他弟弟违法的证据，会有人发给你，你喜欢怎么用都可以。”
　　“我会和尼尔谈谈，给他找点其他生意。”托尼听着汤米发泄完不满，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汤米放缓语气：“我不会再看到他跳出来找麻烦，对吧？”
　　“他不会再出现。”
　　“很好，对了，约翰，昨天我去探望本杰明之前向泰德问起的那件事，有反馈吗？”汤米看向小佩奇，问道。
　　佩奇点点头，没有开口。
　　汤米对着电话说道：“据我所知，另一个现役海军‘老水手’荣誉勋章获得者，这两天会爆出一些严重丑闻，记得关注，泰德会让互联网和电视网重点宣传，如果他引咎辞职，那么你就成为了五角大楼唯一一个现役身份，拥有‘老水手’勋章的海军将领，毕竟你生日快到了，我又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噱头，只想到把这个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
　　“你口中爆出丑闻的海军将领，不仅仅是我的竞争者，也曾是我的校友，我的兄弟。”托尼说道。
　　“向上的路，会越走越窄，先是容不下敌人，接着是朋友，最后是兄弟，走到最后的终点时，只剩下你一个人。”汤米弹了一下烟灰：“这就是我不会和你们走同一条路的原因，对了，奥蒂利亚说，我和她复婚，你要代表她的家人来和我谈谈，教教我霍克家的一些规矩。”
　　“你不准再乱搞，汤米，奥蒂利亚是霍克家的女人，你必须尊重她，我要你亲口对我说，你在婚后不会再去和其他女人鬼混，索菲娅和你那个好莱坞情妇我可以忍受，奥蒂利亚也和我态度一致，毕竟她们的存在已成事实，但不能再有其他女人。”托尼在电话里对汤米认真地说道：
　　“奥蒂利亚现在的身份是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她的身边不能再发生任何丑闻，如果有污点出现，我就会让霍克家的人去抹掉那个污点。”
　　“所以，你是说，我余下的生命中，只剩下每天晚上选择与她们三个年过六旬的老女人其中一个度过？”汤米说道。
　　托尼调侃道：“抱歉，我忘了，还有雷奥的奶奶，那个德国女人，你真是个人渣。”
　　“为了霍克家的荣誉，我的球杆要为退役做准备了？”
　　“我希望你，尊重她，如果只有一个女人能站在你身边，冠以霍克的姓氏，只能是她，她牺牲的足够多了，别想着去尝试成为污点，不然我会和老爹说的一样，阉了你。”
　　“你怎么不去恐吓贝西娅？她玩得可比我疯狂。”
　　“她是单身，没有大法官或者总统身份的丈夫，如果有，我也会规劝她。”
　　“所以，我能做什么，能做的就是丹尼斯前几天对我说的，在婚礼前一天，让我喊上几个老朋友，他来帮我开个单身Party，举行汤米·霍克的球杆退役仪式？”


###第313章 回家之路
　　汤米换了一身休闲装，戴上太阳镜，走向此刻已经停在鹰巢大门前的座驾。
　　“这辆车非常酷。”书呆子造型的希尔伯特靠在旁边的廊柱前，看到汤米走向那辆车，站直身体开口说道。
　　那是一辆通体黑蓝色的四座硬派敞篷跑车，不需要去观察内饰，只需要看到车头大型水箱格栅之上矗立的那尊金色女神标徽，就能让人明白，这头机械怪兽价格不菲。
　　全球限量两百台，曾经是世界上最大，最贵，最豪华的四座敞篷跑车劳斯莱斯险途IV。
　　“改装它的费用足够再买下三辆它。”汤米转过头，看向儿子：“多萝西说今天你要和你的高中朋友们去加州理工学院参观。”
　　希尔伯特有些紧张的摊了摊手：“他们已经出发，我……呃……刚刚妈妈打来电话说，你和她复婚前，丹尼斯叔叔要帮你开个单身Party……”
　　看到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汤米皱起眉：“我没打算邀请你参加。”
　　“呃……妈妈昨晚离开之前，留给我，让我交给你的，她让你等开Party那天再打开。”希尔伯特递给汤米一个信封。
　　汤米眼睛盯着儿子，双手利落的撕开了信封。
　　里面是一张纽波特风景明信片，背面是奥蒂利亚手写的一句话“玩得开心，记得第二天回家吃饭”，然后还黏着一粒维尔刚，一个Trojan。
　　希尔伯特在旁边悄悄挪动脚步凑上来看了一眼，小声说道：“非常温情。”
　　“我从不需要这玩意儿，代价也非常大。”汤米把药片扯下来直接丢掉，随后把明信片别在车头：“婚礼是两周后，我能做的，就是孤零零开着这辆车穿越美利坚，完成最后一次寻欢作乐，然后回归家庭，当个被阉割的老马。”
　　希尔伯特说道：“也许……不是孤零零，我是说，我可以陪您一起回家，这是……”
　　“你考虑来斯坦福大学读书吗？”汤米看到儿子表态要陪他走这趟漫长的旅途，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希尔伯特摇摇头：“不，我没想过，MIT是我唯一的信仰。”
　　“那就离我远点，孩子。”
　　希尔伯特有些抓狂地开口：“我向您解释过，SSD不适合我，我的老师推荐我加入了更酷的物理学荣誉兄弟会，里面全都是喜欢物理学的同学，我曾经尝试为了取悦你，去试图了解SSD，但我接受不了他们和我聊的一些东西，比如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加入SSD，就必须被他们在屁股里塞进一百个硬币，扎马步站好，然后让另一个菜鸟抡动充气锤砸我的头，直到我因为脑袋受力震动，把所有硬币从屁股里掉出来！这是赤裸裸的霸凌与羞辱，你当年加入SSD也是被人用硬币塞满了菊花？”
　　“他们现在招新的方式已经这么酷了？好吧，我承认，我没有享受过这套程序，你也可以拒绝，毕竟我觉得确实有些夸张，那玩意的第一次还是留给你的康妮或者其他女孩。”汤米注意到希尔伯特看向自己的眼神，马上解释自己当年没有享受过这种招新手段。
　　“如果不按照你的规划开始人生，你就会对那个人冷暴力，对吗？”希尔伯特鼓起勇气对汤米说道。
　　汤米不满的挑了下眉毛：“我没有强迫任何人，儿子，你受到我的冷暴力了吗？你仍然可以去读MIT，只是我有些难过，毕竟斯坦福大学的很多资源，现在要便宜另一个人。”
　　“另一个孩子？谁？”
　　“阿奇，你黛安阿姨的儿子，比你大几岁，高中休学了一段时间，不过最近他愿意听我的建议，去斯坦福大学读书，信息工程相关专业。”
　　“曾经在电影中扮演妈妈的那位女士的孩子？和费莉丝一样，我又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如果有一天，霍克家的后人想要整理族谱，一定会不知所措，或者我姐姐珍妮也许会要求，永远不要公开你这一支的谱系分布。”
　　“不能把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纽波特的婚礼见，儿子。”汤米拍拍希尔伯特的肩膀，随后转身上了车，发动汽车扬长而去，风中传来他对儿子最后的教导：
　　“我不属于霍克家，你打开互联网，搜索不到我最近二十年的任何资料，所以别想知道我帮你生了多少兄弟姐妹。”
　　……
　　一身黑衣的斯蒂芬·宾恩跟随人群走出教堂时，刚好看到汤米靠在车头处，叼着烟看向他：
　　“你的助理说你来这里参加葬礼。”
　　“我女朋友的祖父去世了。”斯蒂芬走过来，扯掉胸口处的白花，指着远处人群中那个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看起来最多二十几岁的美女，对汤米介绍道：“她祖父比我大两岁，是我读大学时的凤凰社学长。”
　　汤米取出香烟递给他：“那些人脸上的笑容，让我感觉去世的不是她们的亲人，而是她们的仇人。”
　　“因为我干了一件非常傻逼的事。”斯蒂芬点燃香烟，看向汤米。
　　汤米一副了然的表情：“你在你学长的葬礼上，向他那个可爱的孙女求婚了？是怕他在世时向他孙女求婚，你那位学长会打断你的球杆吗？”
　　斯蒂芬怅然若失的笑笑，对汤米轻轻点点头：“没错，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我的确那么做了，我不能和她祖父那样躺进棺材时，还是孤身一个人，我也想有一群家人围绕着我的尸体，绞尽脑汁回忆我这辈子干的不多的几件值得说的好事，在上帝面前大声说出来，希望上帝愿意看在那些我干过的好事的份上，保佑我升入天堂。”
　　“除非意外发生，不然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你想要自然死亡大概还要等待四十到五十年，从时间来计算，你的确可以和你的小女友造出一大堆亲人，在死后让他们围绕你的尸体。”汤米吐了个烟圈：“如果算上那些真真假假的私生子，你的亲人团体还能扩大几倍。”
　　“换个话题吧，你想找我聊什么，通知我，因为有个人指控Caver违反美国证券法的事我处理不及时，所以你准备换个人来打理业务，让我退休专心度蜜月，还是有些其他与流媒体有关的生意和我谈谈？”斯蒂芬对汤米问道。
　　斯蒂芬·宾恩，如今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好莱坞之王，或者说，好莱坞的守墓人，已经有不知道多少电影公司毁在了他的Crave在线视频流之下，Crave，算是汤米帮斯蒂芬安排的Netflix的复刻版，只不过对好莱坞的伤害性比如今不存在的Netflix更强，因为早在互联网还无法实现在线视频流畅播放之前，斯蒂芬就在汤米的授意下，以多金傻瓜的姿势杀入好莱坞，骗了一群人，大肆购买了好莱坞电影公司七成片库的网络播放权，等互联网流媒体时代来临时，Crave又第一时间不计亏损的开始了自制影视业务，这导致互联网流媒体时代，没有一家电影公司甚至视频公司拥有Crave公司如此丰富的片源，不只是美国电影，还包括英国，法国，德国，加拿大，日本，韩国等等。
　　如今Crave全球拥有三亿四千余万付费订户，9.99美元的订阅费，每个月只是付费订阅收入就高达三十多亿，虽然开销也同样惊人，但这种体量的庞然大物，早已经不是好莱坞那些电影公司所能对抗，因为它用直观的数据说话，比如Crave敢眼都不眨的承诺，一年制作300部原创影视作品，一年制作预算高达150亿美元，这种底气，让全球没有导演与演员能拒绝Crave的邀请。
　　那些传统电影公司如今已经沦为Crave的内容提供商。
　　如今的斯蒂芬·宾恩，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梦想，他的办公室内，摆满了艾米奖和奥斯卡的大满贯，这两项颁奖典礼的所有奖项，他都已经收集完成。
　　汤米摇摇头：“指控Crave的家伙自杀了，最高法院最后也表示调查后发现，对方证据不足，我不是来谈生意，斯蒂芬，我是想说，我也要结婚了。”
　　“让我猜猜，一定不是索菲娅，因为没必要，黛安也不可能，那傻女人被你洗脑成了中世纪妇女，所以是珍妮丈夫的妈妈，那个在斯坦福呆了几年的德国女人，被你搞大了肚子的亲家？她丈夫终于受不了这种奇葩生活，自杀身亡了？”斯蒂芬看到汤米表情不像开玩笑，开始了自己的猜测：
　　“或者是那个桑德拉·布洛克的律师妹妹？她还挺配你的，和你一样混球，别说她和你是纯洁的雇佣关系，我知道你经常和她在四季酒店玩叠罗汉……”
　　“奥蒂利亚。”汤米对斯蒂芬说道。
　　斯蒂芬愣住，看向汤米：“奥蒂利亚？你在开玩笑，对吗？被你伤害过的奥蒂利亚·法瑞尔，美利坚的奥蒂利亚·法瑞尔大法官？”
　　“珍妮接下来几年在德国的曝光度会不断提高，有必要向民众展示她来自一个优秀且能让大众认可的家庭，家庭和睦，母亲是法官，父亲是小生意人，她有幸福的童年。”汤米吐了个烟圈：“我以为复婚回归家庭的阻力会来自于我哥哥，我父亲甚至奥蒂利亚，没想到只有珍妮投了反对票，她觉得不需要我来帮忙营造虚假的幸福成长经历。”
　　“她还在恨你。”斯蒂芬说起珍妮，脸上也有些不爽：“你让珍妮一直不愿意回美国，我这个教父都要去德国度假才能见她，可怜的姑娘。”
　　“恨我什么？我承认，我的确操了她丈夫的妈妈，但那是我把她嫁给对方之前！而且我给了珍妮补偿，我给了她一整个德国让她撒野。”汤米丢掉烟蒂，看向斯蒂芬：“我答应奥蒂利亚，婚后不再乱搞，所以婚礼前一天丹尼斯帮我筹办的单身Party是最后我能与青春肉体打交道的机会，记得来参加。”
　　“结婚的代价有点大，听完你的话，我现在要重新考虑是不是要和我的小女友结婚，毕竟……我刚刚六十岁，还不太习惯余生只对着她一个人。”斯蒂芬对汤米笑笑：“我猜你还会开车顺路去通知贾森，吉姆，帕姆那些人，替我向他们问好。”
　　“球杆退役仪式上见。”汤米坐上驾驶席，发动汽车沿着道路向前方开去。


###第314章 给他们尊重
　　40号州际公路是美利坚庞大的州际公路系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西起加利福尼亚州的巴斯托，东至北卡罗莱纳州的威尔明顿，全长4112公里。
　　1947年正式发布修路计划，1957年获得批准开始动工，1990年最后一段公路完工投入使用。
　　整体用时四十三年，或者说是四十年，因为在1963-1966年期间，联邦政府曾停工考虑用不断引爆原子弹炸开山脉来取代传统的人工与普通炸药开山修路的方式，专家用了三年去评估计算，最终得出结论，使用原子弹修路的成本比传统方式更高，而且无法保证辐射扩散等问题。
　　40号州际公路的加利福尼亚州路段，几乎全程位于莫哈维沙漠中，道路两侧看过去，只有戈壁与黄沙，光秃秃的巨型岩石山，好像鳞片般的盐碱地，以及枝干扭曲仍然努力存活的树木远远望去，像是施展巫术的土著，一蓬又一蓬的荒草在它的身遭，如同一团一团邪恶的火焰。
　　驶出加州路段前的最后补给站是小城巴斯托，一百多年前这里很繁华，整个美利坚的矿业公司带着无数矿工蜂拥而来，在巴斯托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然后前往莫哈维沙漠中那些富饶的矿山，高峰时这里曾经有高达数十万外来人口。
　　如今这里早已经没落，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火车站，好像盘踞在蛛网中心的蜘蛛，无数条铁路围绕它朝远方扩散，整个小城如今只剩下不到两万人，哪怕州府允许这座城市开设赌场来提高经济，它如今仍然是加州最穷的城市之一，不足两万的居民，其中80%靠联邦补助或者救济金生存。
　　《杀死比尔》中那些看起来荒芜的美国西部场景，就是在巴斯托取景。
　　汤米先在加油站加满汽油，随后走到旁边的快餐店吃了顿简单午餐，按照计划，他的晚餐要在六百公里之外的亚利桑那州旗杆镇享用，曾经大学时期的兄弟会Big，一心想要研究地质变化和地震的埃里克·贝尔，如今在亚利桑那州旗杆镇的美利坚国家地质调查局地质科学中心担任首席科学家，他会陪汤米一起吃个晚餐。
　　快餐店外面，偶尔有本地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汤米停在路边的那辆险途4，想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个阔佬舍得把这种豪车开来沙漠中被沙砾打磨漆面。
　　汤米吸着可乐走出快餐店，戴上太阳镜继续上路，一声尖锐悠长的口哨声伴随着摩托的轰鸣声响起，很快，一辆哈雷摩托在后方追上来，是一对白人年轻男女，穿着花哨且寒酸，驾驶摩托的男青年夸张的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插在腰间的手枪，对汤米咧嘴坏笑着打招呼：
　　“看看这辆迷人的险途4，先生，我本无意冒犯，但我觉得必须给你上一课，那就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开这样的车出来兜风，不是明智之举，靠边停下。”
　　汤米看了眼两人胸口处悄然出现的助瞄红点，笑了起来：“乐意至极。”
　　随后减速把车停在路边，举着双手和可乐神色轻松的走下车，立在旁边，咬着吸管看着两人跳下摩托靠近自己的座驾。
　　“你要做什么，我……”女孩显然也没想到同伴的行动力如此之强，忽然就直接抢下了一辆豪车，此时震惊的对他询问。
　　“闭嘴！”男青年用手抚摸着这辆险途4的车身，如同抚摸珍宝，随后扭头看向摩托后座上化着烟熏妆，胸衣热裤打扮的女伴：“我需要这辆车，你应该和这位先生做个生意，先生，我是个导演，没错，你很荣幸得到我的试镜，接下来，听我的安排，首先，丢掉你那该死的可乐，然后宝贝儿，下来站好，脸上露出一些惊慌失措，你说你是学过专业表演的，快，给他一些火辣的画面。”
　　青年把屁股挪到驾驶席，眼神热切的用手指在实木仪表台滑过，随后右手握枪，左手取出手机打开拍摄，对准了把可乐慢慢放在路边的汤米和摩托上的女孩。
　　“我不想……”女孩想要表达不满，男人却抬起手枪加重语气：“照我说的做！贱货！”
　　女青年一脸被胁迫的表情，慢慢撩起胸衣，露出胸前那两坨。
　　“摸她，先生。”男青年在旁边边拍边说道：“如果你不想除了失窃险之外，还要考虑人身意外险的话。”
　　“你演技真好，姑娘。”汤米顺从地把手放在年轻女人的胸上，女孩脸色难看的扭过头去，嘴里不停嘀咕着不要，看起来就像是她被汤米强迫一样。
　　汤米倒是表演得很投入，专注的配合导演要求，对着姑娘的胸认真作业，脸上满是享受表情。
　　“交易完成，你这个老家伙涉嫌猥亵少女，为了避免受害女孩报警，被警察找麻烦，所以把这辆车当作补偿送给了她，我现在已经把视频传到了短视频软件，但设为只有我自己可见，可是如果你不想送给她这个小礼物，我就把视频公开，并且发给警察局的账号。”青年拍摄了一段视频之后，得意洋洋的看向汤米：
　　“现在，滚回路边继续喝你的可乐。”
　　这对年轻男女一个驾车，一个开摩托，把汤米留在路边，扬长而去，不过刚开出几十米，险途4就直接熄火，再也无法启动，而一直在汤米这辆车后方伴行的两辆雪佛兰赛博班越野车，忽然加速超过它们，在前方打横形成路障，挡住了这对男女的去路。
　　“别刮花我的车，还有，尽可能废物利用，这次旅行的油费和餐费要花掉不少钱，从他们身上赚回来。”汤米把刚才放在地上的可乐拿起来，喝了一大口，随后对着自己腕上的手表说道：
　　“比如让他们自愿在手机上的KeyBank上用三年期借光所有额度，再选违约立即还款，这样能让他们马上把三年的利息还给我，就当体验我那辆车的费用，如果没有足够的钱还我的利息，就推荐他们自愿去帕姆的连锁二手车行以报废的价格卖了他那辆破哈雷。”
　　“如果还不够支付费用呢，先生？要让他先去医院体个检吗，我是说，他们也许愿意自愿捐献身上的一些零件给医疗研究这项伟大事业。”汤米的保镖约翰·佩奇的声音在手表里响起。
　　约翰是老佩奇的第二名孙子，霍克家的家主托尼是约翰的教父，并亲自为他规划了人生，读军校，服役，加入海军情报局担任外勤，后来又被安排去了华盛顿专门负责总统安全问题的特勤局工作了一段时间，学习如何保护要员，前几年才回到了汤米身边担任保镖头子，绝对是霍克家最忠心耿耿的扈从骑士。
　　汤米吐了口烟雾，对佩奇的话非常不满的纠正道：“佩奇，他们是白人，不是黑gui，别用对待没有合法身份的黑gui的那些手段对他，给他们一些尊重，如果还不够付欠我的钱，就让你哥哥的安保公司跟男人签一份卖身契，送他去东欧当炮灰。”


###第315章 恶魔从不忏悔
　　那台黑蓝色的劳斯莱斯险途4重新停回汤米面前，之前还撩起胸衣试图胁迫她的年轻女孩此时从驾驶席上爬到副驾驶，整个人畏缩成一团，惊恐地看着立在原地喝着可乐的汤米。
　　汤米把喝光的可乐丢掉，对吓坏了的女孩认真的解释道：“别担心，Girl，我不是人贩子，也不是黑帮分子。”
　　女孩的眼泪已经把妆容哭花，在脸上冲出两行黑色痕迹，此时战战兢兢看着汤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搭那个摩托车手的车，那个蠢货头脑发热抢劫了这辆车，还没开出一百米米，这辆豪车就自动熄火，怎么都打不着，然后，两辆越野车忽然出现，下来两个持着自动枪械的壮汉，自己和男人第一时间举起双手，然后就看到壮汉好像塞行李箱一样把他扔进了越野车的后座，另一个则搜遍了自己全身，拿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丢给自己两个选择，要么和男人一起被塞进后座，要么自己坐上这辆该死的豪车驾驶席，把车原路开回来。
　　自己不是没想过半路跳车逃走之类，但对方显然也料到了自己会这么做，在自己跳下摩托走到豪车的这段时间，就已经念出了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等资料，告诉她，他们知道该去哪里找到她，或者找到她她可怜的家人。
　　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女孩带着哭腔对重新做回驾驶席，正用消毒纸巾擦拭仪表盘和方向盘的汤米承诺道：“先生，我什么都不会对警察说，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
　　“你愿意的话，可以对警察说任何话，姑娘，刚刚抓你的佩奇，他父亲是洛杉矶警察局长，我是说虽然无法直接受理这里发生的案件，但他应该能给出一些专业意见。”汤米对女孩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对着腕表说道：
　　“佩奇，那个善良大方愿意让我这个老家伙摸他女友咪咪的好小伙子呢？”
　　对面先是响起了一阵噼啪声和一声惨叫，然后才传来佩奇的声音：“他又大方的欠了您三千多块，不过他档案显示曾有伤人和X侵等犯罪记录，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我准备在下一站，把他丢给过来接手的KeyBank外包的专业收债人士。”
　　“他是个好孩子，不是老马丁！你有什么毛病，电击马丁已经无法让佩奇家的人获得快感了吗？”汤米听到电击和惨叫声之后，对佩奇抱怨道：“马丁的白人老婆路易斯上次打电话给我，让我支付马丁的医药费，说马丁六十多岁就能力下降，这让她最终出轨，两人离婚，而一切损失都该算作是工伤，理由是你爷爷，你父亲，你哥哥和你，这些年总是找各种理由电他的腰！我再说一次，电击马丁家直系子孙之外的任何人，你都不会拿到任何奖金！”
　　“那女人在KeyBank上的额度是男人的三倍。”约翰·佩奇毫无波动的转移了话题。
　　汤米挂断电话，发动汽车，看向女孩：“好吧，随便聊聊，我很好奇，你那个大方的男朋友只能欠我三千块，而你的额度却比他多出那么多，这说明你和他不是一种人，富家女与穷小子的私奔爱情故事？”
　　“我只是搭他一段顺风车，我才认识他几个小时，我……我是个舞蹈演员，但巴斯托没有工作，好在我在阿肯色州史密斯堡的一家剧院得到了一次面试的机会，如果通过，他们愿意给我一份三个月的演出工作。”女孩看汤米没有要伤害自己的举动，努力平复心情，认真解释道。
　　汤米啧啧出声：“你可以买机票，靠和司机上床换取公里数不怎么划算，你的姿色，我是说随便找个旅馆开一间房，一晚上都能赚到往返机票钱，史密斯堡，将近三千公里，姑娘，如果要靠免费搭车，我估计没等到达目的地，你就能染上所有的X病。”
　　“我付了顺风车费，我想让他载我去前面的尼多斯，我在网上查过，那里机场出发的航班机票更便宜，能省下将近一半的费用。”女孩解释说自己只是想去一百多公里外的尼多斯机场乘坐打折飞机，并不是准备骑着哈雷靠约炮狂飙六千里。
　　“你叫什么名字？”
　　“珍妮，珍妮·艾伯森。”
　　“Shit，我女儿也叫做珍妮，不过她比你年纪要大不少，已经嫁给德国丈夫，有了一对儿女，如今定居在德国。”汤米双手离开方向盘，交给自动驾驶，自己则取出香烟点燃，有些唏嘘地说道。
　　珍妮在旁边观察着汤米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和您的父女关系不太好？”
　　“不算好，但也不坏，她出生到成人那十几年，我忙于工作，但其实并没有疏于陪伴，只是……所以，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怎么样。”汤米看向道路旁的风景。
　　如今正穿过一处峡谷，两侧是悬崖峭壁，空中有猛禽盘旋，而随着汽车驶入，峡谷两侧的大小动物也被惊动，不时在道路旁奔跑跳跃，昙花一现。
　　“还不错，他和我妈妈离异，各自成家，但对我还是很关心，我一年会打几次电话问候他，他是个蓝调歌手，在俄亥俄州老家的一家酒吧驻唱，他会唱很多经典老歌，我记事起就被他抱着在舞台上唱歌。”珍妮说道：“长大后，我离家来加州寻找工作，恋爱，之后才开始减少联系，我的童年，不缺少父母陪伴，他们是在我十六岁时才离婚，因为我妈妈不想继续在家乡过一成不变的生活，她想去大城市。”
　　“如果父亲犯错，你作为女儿会选择原谅你父亲吗？”汤米收回目光，看向珍妮。
　　那一瞬间，珍妮·艾伯森哪怕不是心理医生都能看明白，这个老人其实并没有问自己，而是问他那个叫做珍妮，远在德国的女儿。
　　她没有资格和勇气替别人回答，只能选择最常规的答案：“那要看是什么错误。”
　　“我教坏了她，把一个天使，教成了恶魔。”
　　“你带她去打过猎，或者猎杀过动物？在她面前有过血淋淋的剥下动物皮毛炫耀猎物之类的行为？”珍妮努力想着教坏女儿的那些行为，选择了她曾见过的最严重的一种。
　　很多父亲会以培养勇气的借口带着孩子们去打猎，然后就那么赤裸裸的在孩子面前虐杀动物，剥下皮毛，一般那些画面都会成为孩子们的噩梦，严重影响他们的身心成长，甚至长大之后也无法消弭那种童年伤害。
　　“差不多吧，她十七岁时参与了一次打猎，我帮她调校武器，帮她瞄准，她负责扣动扳机，我觉得那件事之后，我和她的父女关系就有些冷淡，之前她总以为打猎是过家家，直到自己参与后，才明白她一直崇拜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她根本不想要成为父亲这样的人，但已经为时已晚，因为从小到大父亲对她的教导下，她已经是最好的恶魔，无法在用正常人的思维看待问题。”汤米唏嘘地说道。
　　珍妮想了想，给出了建议：“也许您可以邀请女儿一起参加动物保护之类的活动，算是忏悔或者赎罪，她应该会喜欢你的改变。”
　　“也许你的女儿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恨你，如今的她，也许已经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出色的猎人，杀了到底多少动物，她内心在意的，可能只是她心目中最爱她的父亲，夺走了她选择自己人生的能力，毕竟您说过，她有机会成为天使。”
　　听完女孩的话，汤米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真希望她和你说的一样，谢谢你，姑娘，虽然不是真的，但你的话让我心情好了很多，你之前说自己是舞蹈演员，史密斯堡有个面试机会和一份时长三个月的表演工作，对吧？”
　　“是的，先生。”
　　汤米拨通电话：“有个舞蹈演员，叫做珍妮，珍妮·艾伯森，可以的话，在你的剧院帮她安排一份长期工作，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你觉得我是那种啪啪完女人，还要压榨她们为我创造价值的无良资本家吗？……没错，我承认，我的确是摸了一下那孩子的奈子，但我保证是被迫的，等你见到那姑娘，你就知道是事实，如果不是被迫，谁他妈愿意在干燥的四十号公路上，顶着太阳干这种事？当然是被迫，就像当年我被迫为了七十万和你那样！”
　　“她擅长什么工作？我怎么知道，不如就在我陪奥蒂利亚或者索菲娅去看歌剧时，她负责坐在我另一边陪我聊天，免得我继续打瞌睡，这姑娘非常擅长安慰人，就这样，再见，对了，让阿奇那个混球从加拿大抓紧时间滚回来！收拾一下准时去斯坦福报道！别说他像当年的我，我当年是给穷人带去免费的软件，他做了什么？他从父亲这里学会了免费，在他妈妈那里学会了电影，他自己代表小孩子，然后把三个特点结合在一起，搞出了P站免费小电影？”
　　“还有，记得告诉他，他的网站需要增加一些金发靓妹的高清晰视频，最少4K起步，每次我躺在卧室偶尔想要助兴，用电视机打开他提供的免费视频都会破坏心情，满屏马赛克，我还以为是MC里的像素小人在表演。”
　　“就这样。”汤米挂断电话，看向旁边的珍妮：“前面的尼尔斯你可以下车了，姑娘，不过我不建议你去史密斯堡，纽约百老汇有家兰心剧院，你可以去找那里的经理，就说卡洛，卡洛·莱昂让你去的，他们会给你提供一份长期工作。”
　　珍妮表情呆滞的看向汤米：“兰心剧院？百老汇那间兰心剧院？你在开玩笑，那是知名影星黛安·莲恩女士的歌舞剧院。”
　　“我知道，我是剧院股东，你如果我觉得开玩笑，就先在网上搜索剧院电话打过去询问一下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你可以再去史密斯堡。”汤米把车停在小城尼尔斯的路边，看向珍妮，伸出手：
　　“谢谢你那些话，就把这份工作当作你陪我在这段路聊天的报酬吧，如果觉得过意不去，下次我陪其他人去兰心剧院看歌舞剧时，你就再找个男人强迫你用奈子继续温暖我这个老家伙的手掌。”
　　看到汤米停车，约翰·佩奇从后方赶上来，把女人的手机等随身物品还给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的顺风车司机，自己自愿在KeyBank上借贷，帮你支付了去纽约的头等舱机票，本来额度不够，但KeyBank体贴地帮他提升了临时额度，下次选择搭顺风车，记得不要选这种低价骑手，他有强迫女性的犯罪记录。”
　　珍妮看向后面那辆越野车，倒霉的哈雷骑手此时还在口吐白沫的昏迷中，她又看向汤米伸出的手，双手握上去：“谢谢您，先生。”
　　汤米收回手，发动汽车，珍妮立在路边对他忽然问道：“先生，你其实是去见你女儿，对她说抱歉，对吗？”
　　“不会。”汤米头也不回地说道，险途4随后咆哮着向前驶去：
　　“恶魔从不忏悔。”


###第316章 我不常提起她，但我常常想起她
　　汤米抵达亚利桑那州旗杆镇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不过仍然受到了埃里克夫妇的热情招待，他们带他品尝了旗杆镇特有的秘制肉馅汉堡和红石火山冰淇淋。
　　埃里克的妻子是德州人，如今在北亚利桑那大学担任教授，他们的子女也都生活在德州，因为埃里克的妻子家在德州有一大片农场，孩子们可以骑马，开飞机喷洒农药，而且还能委托外公外婆照顾他们，省下一大笔保姆费用。
　　至于埃里克，和年轻时一个德行，每年有一大半时间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与各种地质地貌打交道，他觉得这份工作非常有意思，因为地震比人心还要难以预料。
　　两个人聊了很多当年大学发生的趣事，汤米告诉埃里克，如今斯坦福SSD的招新手段实在太BT，他们会给菜鸟菊花里塞硬币，然后另一个菜鸟用气锤击打头部，让硬币掉落。
　　埃里克则笑着表示他会给SSD写信，讨论到底该塞哪种硬币，他见过最大的硬币直径比鸡蛋还要大，如果塞进去一定很壮观。
　　两人的谈话，让婚后一直以为自己丈夫是个温文学者的贝尔太太大为震惊。
　　在旗杆镇住了一晚，第二天，汤米一路穿过新墨西哥州，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德克萨斯州的阿马里洛，这里也被戏称为“活死人之地”，这里是美利坚最大的氦气出产地，同时，美利坚唯一的核武器组装工厂潘泰克斯也坐落于此，在这里生活的二十多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会因为核武器拆卸不当，引发爆炸，从活人瞬间变成死人。
　　本来霍莉·基纳准备从德州的奥斯汀赶来和汤米见一面，不过汤米拒绝了，阿马里洛这地方不是叙旧的好地方，而且从奥斯汀赶来这里，还不如赶去自己的下一站奥克拉荷马城，更何况，他和霍莉没有太多旧情要叙，毕竟经常见面。
　　Actor公司最初的五人中，贾森三年前因为苏西意外去世，选择回到密西西比州的老家，小城格林维尔享受余生，马克·沃伦在苏珊从政之后，接替她担任苏珊那间经纪公司的总裁，苏珊跟着她的导师康多莉扎·莱斯从政后，担任过两届旧金山市市长，一任加州州务卿，如今是美国国会加州地区的共和党参议员，算是勉强继承了她导师的政治人脉。
　　只有霍莉一直活跃在互联网与计算机行业，经常与汤米见面，唯一的区别是她从加州的硅谷搬到了德州的奥斯汀，如今是奥斯汀生物信息技术与生命科学中心的创始人，简单来说，就是研究各种高科技医疗器械，来帮助病人改善生存环境，比如智能型植入脊柱，智能型膝关节，髋关节，人工心脏以及一些耳鼻喉软组织修复技术之类。
　　她如今已经不需要汤米指点，知道如何忽悠那些有钱人把钞票投资给她，比如向不怎么富有的有钱人贩卖高科技生命科学的概念。
　　那些不怎么富有的有钱人不太可能像洛克菲勒那样砸钱搞专属的医疗中心，最好的选择就是一群人凑钱请霍莉这种人去帮他们研究如何活的更久。
　　在阿马里洛住了一晚，再出发时，汤米在路上拣了两个搭顺风车无所谓目的地，只要更靠近北方就可以的徒步背包客。
　　那是一老一少，来自加州，老人一辈子都在加州的圣迭戈生活，靠一间快餐店养活家人，没有假期，从出生到这次旅行之前，都没有离开过圣迭戈，从没见过真正的雪，如今他的子女已经成家立业，不再需要照顾，妻子也已经离世，他选择关掉餐厅，带着积蓄徒步去北方看雪，年轻人则是圣迭戈当地比较活跃的短视频博主，他想记录老人这一路的影像，并且愿意在这段旅程中照顾对方。
　　在俄克拉荷马城，汤米把他们放了下来，目送他们背着背囊朝着北方走去，如果不是听老人亲口说起，汤米还真没想过，这世界还有很多人没有见过真正的雪花。
　　抵达俄克拉荷马，也意味着告别了美利坚西部，驶入郁郁葱葱的中西部，为自己的座驾做了个保养后，一口气赶往阿肯色州小石城休息一晚，再顺势南下沿着密西西比河，抵达贾森的老家，格林维尔。
　　如果对格林维尔没印象，看昆汀的电影《姜戈》就好了，里面莱昂纳多手下的黑奴爬上树，被他劝说下来放狗咬死的片段，拍摄地就是密西西比州格林维尔。
　　整个州一半的面积都被树木覆盖，剩下的一半则是平原农田，简直是美利坚奴隶主的乐土，在奴隶制流行时，该州的男性黑奴负责伐木，女性黑奴负责种棉花，白人和狗负责监工，简直是完美的工作规划。
　　这里可能是至今为止，最为传统的美国，在这里，允许居民携带自动手枪且无需持枪证和背景调查，允许对犯下谋杀等严重罪名的未成年人判处终生监禁且不得假释，保留着死刑，且赌博合法化。
　　汤米见到贾森时，贾森看起来非常开心，汤米能理解这家伙为什么如此开心，因为这家伙几乎把这座三万多人口的小城已经买了下来，如今住在一栋比《姜戈》中莱昂纳多的家还要奢华的庄园内，每天都有上千个黑人为他工作，替他收割农作物或者捕捉鲇鱼，在城郊望去，能看到的所有土地和池塘几乎都是他的产业，为了确保有足够的社交，这家伙还在弗格森湖上修建了一处浮动豪华私人会所，就只是为了接待远来探望他的朋友。
　　整个格林维尔的漂亮姑娘，无论黑人还是白人，几乎都在他的私人会所担任侍应生，大多数时候，会所没有客人，也就是说，她们只需要向贾森一个人服务。
　　“艾滋病还是癌症？”贾森看到汤米后，认真地开口问道。
　　汤米满脸不解：“What？”
　　“难道是睾丸癌？需要切掉？不然你怎么会特意跑来见我，我以为是最后的告别之旅。”贾森对汤米说道。
　　汤米叹口气：“我的蛋蛋非常好，贾森，我只是回罗德岛举行婚礼，沿途邀请你去参加我的婚前Party。”
　　“你又要结婚了？和谁？我们之前最后一次见面时，你带的那个年轻女伴？”贾森帮汤米倒了一杯酒，语气震惊地说道：“那姑娘只有二十岁，我觉得你三十岁那年长的痔疮，如今都比她年纪大。”
　　“奥蒂利亚。”汤米接过酒杯：“我要和奥蒂利亚结婚。”
　　贾森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睡了她三个最好闺蜜以及她们的老妈，她都能原谅你？你已经把她洗脑到可以为你放弃所有尊严？”
　　“不是为了我，可能是为了霍克家吧，也许就像你为了苏西，虐待自己一样。”汤米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苏西存在过的痕迹，那些痕迹都藏在了你的脑子里。”
　　贾森靠在沙发上，感慨地说道：“我不常提起她，但我常常想起她。”
　　“你该把那几个私生子喊回国陪你享受天伦之乐，别太想她，苏西应该也不希望你太快去见她，说不定她正忙着在天堂穿着皮革装，调教上帝，让他跪在面前舔她的脚趾头。”
　　“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他们与我无关，当年他们的妈妈们拿了一笔钱就带着他们消失不见，其实我的确想过，这么大一栋房屋，应该有一大家子人，围绕着我，让我不用一直想念苏西，我们曾说过，如果有人先离世，活着的那个人要继续开心的享受生活，所以，我在这里，享受每一天。”
　　“你应该还能生育，这里又不缺女人。”
　　“我不想生，我现在连X生活都没有，三年，我没有过任何X生活，老实说，苏西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如此忠贞。”
　　“也可能是苏西去世之前，就把你玩坏了，跟忠贞这个单词无关。”
　　贾森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他接通之后先是不以为意的敷衍了几句，随后脸色变得有些愤怒，最后则转为震惊，在报出了自己的住址之后，就愣愣的挂断了电话。
　　“你的脸色就像听到苏西还活着。”汤米在旁边喝了口酒说道。
　　贾森看向苏西：“这个电话告诉我，我现在有了一大家子人。”
　　“你的私生子们准备登门瓜分你的钞票？”
　　“我……呃……刚才电话里是一个男人，他说是我的儿子，今年四十二岁。”
　　“你和我同岁，意味着十八岁时你生下了这个儿子？这不可能，那时我们刚刚大一，正忙着读书创业，那是骗你的，你那时根本没钱去养女人，还记得吗，你的三个女朋友是OSS上市销售之后，回格林维尔找的乡村女人，那时你已经十九岁。”
　　“不，对方说得没错，你也说得没错，那时我的确没有钱养女人，但那时有个女人出钱……照顾过我的生意，一个四十岁，开着火鸟的单身富婆，我和她有过几次，我还用那女人付给我的过夜费请你吃过披萨。”
　　汤米瞪大眼睛：“No！这不可能！电话里的男人……”
　　“他是这么说的，他妈妈是那个当年光顾我牛郎生意的单身富婆，意外怀孕了，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没机会怀孕，但就这么发生了，然后她觉得这是上帝赐予她最好的礼物，因为她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夭折了，所以她想生下来，而且认为孩子不需要父亲，她自己可以搞定，就这样，那个女人悄悄离开了加州，去了加拿大定居，在那里把孩子养大成人。”
　　“今年，他妈妈去世了，在临终之前，告诉他，他的父亲叫做贾森·怀特，是一名斯坦福大学的大学生，如今，他想见见我，就是单纯的拜访，不会涉及财产问题，只是因为我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第317章 让我们去报废球杆吧
　　贾森那个未曾谋面的儿子到来的非常快，第二天就抵达了格林维尔，这得益于美加之间便捷的航空出行。
　　在那个孩子到来之前，汤米一直在劝贾森不要对来人随便承认任何问题，鬼知道是不是有人编故事，目的只是为了分贾森的财产。
　　可是等那一大家子加拿大人好像度假一样出现在格林维尔，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之后，汤米就觉得，贾森是否承认已经不重要，因为他儿子长得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相似到不需要去做亲子鉴定。
　　“你好，先生。”对方带着自己妻女，站在阳光下，对贾森问好。
　　贾森不可置信的走过去，打量着对方，又看向旁边的小女孩：“你们好，孩子。”
　　“我猜你没时间去参加我的Party了，你的故事再一次提醒我们，无论是客串牛郎，还是去应召，做好安全措施有多重要。”汤米在旁边拍拍贾森的肩膀，戴上太阳镜，走向自己的座驾。
　　“我会去的，但让我先消化一下这个惊喜。”贾森在身后朝汤米说道：“派对见。”
　　这一次，汤米改走81号州际公路北上，穿过田纳西州，维吉尼亚州一路抵达华盛顿特区，查尔斯·萨蒙作为总统顾问陪着总统出国访问了，只剩下泰德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汤米一起吃了顿工作餐，在吃饭时，汤米和他聊起了贾森遭遇的经历，泰德觉得可以把贾森的故事拍成一部喜剧，然后在他打理的电视网络中播放。
　　如今，泰德应该是美利坚比总统还要忙碌的人，汤米之前的电视网络，报纸等等都由他出面打理，泰德如今掌握的媒体网络矩阵，就像蜜糖一样吸引着那些政客，每天睁开眼，就有各种各样的邀请或者会面等着他。
　　抵达费城时，帕姆免费帮汤米的车做了个全面检查，如今他和卡莉以及孩子们定居在费城，在海军工程部门退休后，他开了一家连锁二手车行，每天晚餐都会要求孩子们感激美国海军费城舰队为马维尔家带来了优渥的生活。
　　这倒是实话，帕姆二十九岁时，以海军工程师的身份被调来费城负责维护这里封存的一大批二战战舰，美利坚本来是希望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费城舰队这些老古董能重返战场，但帕姆觉得第三次大战不可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爆发，连苏联都倒下了，还有谁值得让美国动用这些老古董，退一步说，如果真出现把这些老东西送上战场的局面，美国也到了该灭亡的时刻。
　　所以他心安理得的拆卸着船上的零件变卖，给自己攒退休创业的本金，这就是他要求自己的子女每天晚餐前感谢海军赐予他们优渥生活的原因，毕竟帕姆能有一家七十多个分店的连锁二手车行，多亏海军给了他最初的创业资金。
　　不过帕姆不是太贪心，为海军工作三十多年，才只把十四条战舰拆成空壳，对费城舰队数百条战舰的体量而言，完全不值得一提。
　　当然，最终他的行为也没有被调查出来，因为那些船最终被当作靶船拖去了指定海域，被海军用于测试各种新式导弹或者鱼雷，算是海军自己动手帮帕姆销毁了盗窃军方财产的罪证。
　　看到帕姆迫不及待的坐上副驾驶，汤米好奇地问道：“你可以当天再赶去汇合，没必要现在就陪我一起走。”
　　“卡莉在发脾气，我准备回华威住半个月再回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需要逃走半个月？”汤米好奇地问道。
　　一般来说，自己这些同龄人之中，帕姆和卡莉算是感情最稳定的那一对，他从高中遇到卡莉，两个人等卡莉大学毕业就结婚，生儿育女，卡莉成了一名房产中介，帕姆则一直在海军内部担任非现役工程师，每次见到两人时，他们夫妇都是一副恩爱模样。
　　“没什么，她帮我约了家庭医生体检，我不知情，结果……医生来时，我正坐在客厅对着电视机里的小电影做手工，那该死的医生威胁要告我性骚扰，拜托，她才是突然闯进我家的人，卡莉因为这件事对我大发雷霆。”帕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汤米一针见血地说道：“你宁可自己对着小电影做手工，都不碰卡莉，这才是她发火的主要原因，对吧？”
　　“我看卡莉的身体就和看我自己的身体一样，谁会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呢，我宁可去操汽车排气筒，说不定还有些快感与温暖。”帕姆狡辩道。
　　“和一个女人同床睡了四十年，根本不可能还有激情，老实说，有段时间我看社区里那个男扮女装，穿着丝袜短裙自称心理性别是女性的家伙，都比看到卡莉有冲动。”
　　汤米严肃的劝阻道：“听我的劝告，帕姆，别碰那些Lgbtq群体①，非常难搞，我遇到过这方面的麻烦。”
　　“你操了一个自称女性的异装癖男人？”帕姆顿时来了兴致。
　　“当然没有，如果那样，我宁可自己的球杆烂掉！我只是之前没有试过女同，然后斯坦福大学有个叫奎恩的女人，她其实是同性恋，她总是故意勾引我，戏耍我，然后在她又一次招惹我时，我就真的把她……你懂的，那女人可不好惹，我搞了她一次，她搞了我那些女人好多次来补偿自己，所以别惹白头发的女同性恋。”汤米对帕姆说道：
　　“那次她吓坏了，可能没想到我这么无耻，明知道她在演戏，还故意当真，我事后也有些后悔，因为她甚至呕吐了，我也是之后才明白，她们那种人是真的无法接受异性亲密接触，为了让她闭嘴而不是控告我，我给她的实验室捐了一大笔钱，多到大概能让她把美利坚所有女人都操一遍。”
　　“哇额，你强行上了斯坦福大学的教务长？”帕姆笑着用手机搜索奎恩和斯坦福的关键词，随后查到了对方的照片：“除了让托尼派人暗杀她之外，我想不到你不被送入监狱的理由。”
　　注意到汤米看向自己的目光，帕姆耸耸肩：“我猜的，托尼现在应该能像电影里演的那些大人物一样，派出精锐特工解决任何人了吧？”
　　“当然不行，我现在每个月都要享受一次奎恩的SM，释放压力非常有效，除了不能搞她，但有时她看我太难受，会允许我搞她女朋友。”汤米取出香烟，递给帕姆一支，笑着说道。
　　帕姆把手放在车门上，犹豫道：“我觉得……我觉得也许和卡莉道歉，然后回家才是正确选择，社会地位的差距让我很难理解你这种混蛋的日常生活。”
　　就这样，汤米带着宁可操lgbtq甚至是汽车排气管也不想碰自己老婆的帕姆一起赶到了纽约，吉姆·曼兹退休后住在纽约，他已经七十多岁，两人见到他时，一身赘肉的吉姆正好像玩偶一样躺在他那栋豪华别墅的按摩房内，任由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细致的帮他做着精油SPA。
　　汤米认出那个老妇人是吉姆的老相好茱莉亚。
　　等茱莉亚做完按摩，吻了一下吉姆的额头离开之后，两人才走了进来：“你还真是长情，吉姆，让茱莉亚帮你抹了四十年的精油都不厌倦，你就不能换个人做这种工作，按摩可是非常辛苦的。”
　　“她自己跑来的，不关我的事！”吉姆暴躁的爬起来，光着身子坐到沙发上：
　　“她患了阿兹海默，明白吗，本来她也住在这个社区，是我的邻居，可是每天她都会觉得我预约了她来家里帮我做上门按摩，然后总是来我家里逼我躺在按摩床上，实际上我已经很久没有约过她，她的孩子之前觉得很抱歉，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们两个的子女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可一切只是个误会，我能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女人做什么？”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有一次叫了个年轻的按摩女郎陪我在床上释放压力，刚好被我的孩子和茱莉亚的孩子们一起看到，然后他们就觉得，茱莉亚每天来帮我按摩，也一定会被我压在床上，他们让我娶茱莉亚，我反对，然后……茱莉亚的孩子一怒就报警说我骚扰他们的老妈，并且搬到了另一区，这个脚镣就是茱莉亚的孩子们和我的孩子们，为了防止我去那一区骚扰茱莉亚特意帮我准备的。”吉姆说着话，抬起脚腕展示给两人。
　　汤米和帕姆这才注意到，吉姆脚腕上佩戴着一个小巧的电子信号器。
　　“但他们无法阻止茱莉亚发病时，她一个八十岁的老妇人开着车跨区来帮你做按摩？”汤米问道。
　　“没错，这也是我的孩子们想要茱莉亚当他们继母的原因，他们觉得茱莉亚对我是真爱，而且茱莉亚也非常富有，非常优雅且慈祥，和我非常般配，哪怕得了阿兹海默，也没有忘记我，简直是太感人了。”吉姆拿起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粗鲁的咬掉茄帽，噗的一声吐掉：
　　“但谁愿意娶老女人，虽然我已经快要八十岁，但我仍然专情，我只喜欢年轻女孩，这一点从我十八岁成年之后，到如今已经八十岁，从未变过。”
　　“我也是。”帕姆在旁边附和道。
　　汤米看向吉姆：“我要和奥蒂利亚复婚了，准备搞个婚前Party。”
　　“我去不了，我现在如果不跟孩子们报备就擅自走出这个狗屁别墅，脚镣就会发射信号给我的孩子们，告诉他们，我这个老变态准备悄悄出门做坏事，说不定要帮他们搞出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来分财产。”吉姆点燃雪茄吸了一口，满脸遗憾地说道。
　　“拆下这玩意不就行了？”帕姆走过来端详了一下电子脚镣：“汤米公司出品的烂货信息定位产品，海军之前有类似的装置限制一些受处分的士兵，解决掉它很容易。”
　　吉姆顿时兴奋起来，把脚努力抬起来展示给帕姆：“帕姆，如果你能破解它，我决定买下你纽约分店的所有二手车当作开锁费用，这该死的东西困扰了我很久。”
　　帕姆在观察脚镣时，汤米对吉姆好奇地问道：“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愿意戴这个玩意？强行拆下它，你的孩子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因为戴着它，我的子女就能同意我每周一次电召高级女郎来家里上门服务的要求，而且能帮我找到愿意上门服务的姑娘。”吉姆一脸郁闷地说道：
　　“汤米，你不知道，纽约很多高档俱乐部都已经不接待我这个年纪的老人，他们怕我兴奋过度，死在他们那里，所以，虽然脚镣有些屈辱，但它能让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周末时享受一次快乐假期。”
　　“如果惹怒了子女，你就只剩下茱莉亚一个女人，那的确很痛苦。”
　　吉姆·曼兹认真地说道：“我绝对不会碰茱莉亚，这是我的底线，我的尊严可以接受屈辱，但球杆不行，哪怕是即将报废的球杆。”
　　帕姆此时在没有引起警报提醒的情况下，轻松拆掉了吉姆的电子脚镣，把它举起来展示给两人：“搞定，比拆克利夫兰巡洋舰上的螺旋桨容易多了。”
　　“让我们去报废球杆吧！”吉姆用力吸了口雪茄，开心地笑道。
　　注释：
　　①LGBTQ是五个单词的首字母缩写，L是指同性恋者(lesbian)，G是指男同性恋者(gay)，B是指双性向者(bisexual)，T是指跨性别者(transgender)，Q是指对其性别认同感到疑惑的人（Questioning）。


###第318章 以外交的名义
　　帕姆坐在罗德岛普罗维登斯天堂脱衣舞俱乐部的吧台前，看着电视机内播放的关于丹尼斯宣布竞选总统的记者会画面，有些唏嘘地说道：
　　“丹尼斯都能在这个国家竞选总统，这说明了什么？”
　　空空荡荡的俱乐部大厅，只有他，吉姆和汤米三人，小佩奇则在吧台内客串着酒保。
　　汤米在旁边说道：“说明美利坚已经强大到哪怕白痴当选总统，也不用担心他把这个国家毁掉。”
　　电视机里，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丹尼斯正接受记者的访问，一名记者发问：“丹尼斯·赫伯斯先生，您一直表示，自己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船长，带领美利坚这艘世界上最宏伟的巨轮驶向自由彼岸。”
　　“没错，这是我站出来竞选的原因，美利坚需要一名更优秀的船长。”丹尼斯温和地回应道。
　　记者继续说道：“但有民众质疑，也许在你的带领下，美利坚会成为泰坦尼克号那样的巨轮。”
　　“当然，一定会和泰坦尼克号一样。”丹尼斯仍然保持着微笑，附和道。
　　这句话让记者们顿时错愕。
　　“先生，你确定自己知道泰坦尼克号吗？”提问的记者再次问了一句。
　　丹尼斯点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没人比我更了解泰坦尼克号，沉没的那艘邮轮对吧？电影非常知名，我认识女主演。”
　　“是的，我们都知道你认识女主演，毕竟有记者拍到过你和电影女主演一起出入酒店。”记者忽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继续按照原有节奏对丹尼斯发难，这家伙可能根本没想到民众是在用泰坦尼克号来质疑他的执政能力，所以只能把话题扭转向丑闻。
　　丹尼斯马上纠正记者的话：“我必须解释一下，虽然的确我和温斯莱特女士有些亲昵的出入酒店，但其实那是因为她与我的多年好友，美国陆军的格伦少将是好朋友，温斯莱特女士是Lgbtq群体支持者，而格伦就是Lgbtq的一员，他虽然生理上是男人，但心理性别是女人，我当然也是Lgbtq的一员，很抱歉我因为自卑欺骗了妻子这么多年，但她选择原谅我，我现在借此正式宣布，我是Lgbtq，格伦才是我的另一半，承认这些需要勇气，就像站出来管理美利坚一样，如果我没有勇气面对区区家庭情感问题，又如何去直面这个国家的困境！”
　　“有人说我与温斯莱特女士太亲昵，这是对我的伴侣格伦与我的不尊重，因为温斯莱特只是作为闺蜜，在房间里帮我涂脚趾油，用于让我能对格伦更有吸引力。”
　　“先生……你在竞选总统的初选宣言记者会上，宣布出柜？”记者已经听得傻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开口。
　　看电视的帕姆也有些呆滞，对汤米问道：“丹尼斯和凯瑟琳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在准备竞选前不久，丹尼斯这个蠢货被记者拍到了他在酒店客房没有拉窗帘就与温斯莱特亲热的画面，好在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他站着，温斯莱特蹲在他面前，至于是咬还是涂脚趾油，就看他怎么解释，丹尼斯的危机公关做得不错，第二天就有泰德旗下的记者爆出了新的高清晰照片，照片能清楚的看到丹尼斯在酒店窗台前被格伦老汉推车，这让美利坚的黑鬼和Lgbtq群体都集体高潮了。”
　　“不仅能拿到这两个群体大量的选票，同时也能告诉大家和温斯莱特的丈夫，他是同性恋，同性恋怎么会与温斯莱特有一腿，当然只是单纯的在涂脚趾油。”
　　“丹尼斯为了竞选总统牺牲了太多，凯瑟琳要和他离婚吗？”帕姆感慨地问道。
　　汤米摇摇头：“凯瑟琳不关心丹尼斯和谁有一腿，睡的是女明星，黑鬼还是外星人也无所谓，她只想当美利坚的第一夫人，她不会离婚，会以家人的身份继续支持他。”
　　“你该说，黑鬼格伦为丹尼斯牺牲了太多，就像汤米身边的那个马丁。”旁边的吉姆喝着高热量高糖分的可乐，说了一句。
　　记者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继续问道：“让我们说回泰坦尼克号的问题，先生，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把你领导的美利坚，比喻成要沉没的泰坦尼克，这不是一个乐观的问题。”
　　他怕丹尼斯理解不了，甚至特意点明了问题。
　　丹尼斯目光扫过四周，随后有些表情沉重地开口：“泰坦尼克号的沉没，不是船长的责任，不是乘客的责任，是制造它的公司偷工减料，贪污腐败，用廉价钢材造就了它，非常糟糕，就如同现在的美国。通往自由的旅程很美，当然很美，人们一路上见证各种风景，我不敢承诺，在我担任船长期间，一定能陪所有渴望自由的美国人一起抵达彼岸，但我保证，作为一名服役多年，爱这个国家多于自己的美国陆军军官，我能承诺的是，哪怕美利坚真的有一天会如同泰坦尼克一样沉没，我也会尽力让所有乘客登上救生艇，而我，作为船长，会坚守到死亡来临，永不退缩。”
　　“翻译一下，这句话什么意思，汤米，丹尼斯自从从政之后，说人话的时候越来越少。”帕姆听到丹尼斯这番话后，撇撇嘴对汤米问道。
　　汤米打了个哈欠：“意思是，就算他执政时期的美利坚会比现在还要烂，他也会继续谋求连任，哪怕美利坚灭亡，也要亡在他手里。”
　　“您为什么会想要竞选总统？”电视中，记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显而易见的问题，因为总统这份工作不需要我有工作经验，而且恰恰相反，如果我有八年的总统工作经验，就不能参选，美利坚总是要求总统必须是个单纯的菜鸟，不需要学历，不需要出身，只要我是个美国公民，就有资格参选。”丹尼斯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
　　“回到你的问题，为什么我要参选，因为这是美国宪法赐予每一位美国人的权利，因为我以及和我一样出身底层的普通人不再相信那些只懂用高深字眼欺骗我们的政客，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为美利坚自由，民主，种族以及Lgbtq多元群体而战。”
　　此时，脱衣舞俱乐部的包厢门打开，丹尼斯提着裤子走出来，还不忘扭头对房间内穿衣服的舞娘说道：“宝贝儿，记得投我神圣一票，我保证当选后，给脱衣舞娘这一职业一些优惠政策。”
　　“美国民众看到你在和妓女上床时还不忘体察民情，忧国忧民，一定很开心。”汤米朝嘴里送了一口威士忌说道。
　　丹尼斯走过来挨着汤米坐下：“拜托，凯瑟琳和我包下了波士顿最好的夜总会帮你举办派对，而我却在接下来的时间只能搞非法移民？”
　　“因为非法移民的话不足以作为证据，她们就算想要告诉美国民众，她们帮你服务过，也没有机会获得法庭信任，比如刚才陪你的那个南美妹子，很快就会有人把她遣送回国。”汤米说道。
　　丹尼斯正端起酒杯，听到汤米的话皱皱眉：“No，这么做很不人道。”
　　“所以呢？”汤米反问道。
　　丹尼斯把威士忌喝干之后，起身朝着包厢走了过去，把刚走出来的舞娘又搂了回去：“当然是趁她离开之前再来一发，来吧，姑娘，我要再访问你一次，以外交的名义。”


###第319章 路怎么选，自己挑
　　“你老婆眼光不错，丹尼斯！这间夜总会简直无可挑剔！”吉姆站在夜总会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张开双臂开心地说道。
　　丹尼斯脱掉外套，随手丢掉：“本来普罗维登斯有一家更棒的，但我身份不允许如此高调，所以凯瑟琳听到后，决定替我出面，负责作为东道主，解决如何招待你们这个问题，她虽然脾气不好，但这种事情上，的确无可挑剔。”
　　“我当初真该考虑追求凯瑟琳，这样我也就不用头疼家庭，看看，你几乎搞了她所有的女性朋友，她却完全不在意，而我只搞了奥蒂利亚的三个闺蜜，就导致了离婚。”汤米倒在一处宽大的沙发上，语气中带着羡慕。
　　“那是因为凯瑟琳和大鸟酒吧的酒保搞在一起时，我也不在意，我需要她家的钞票，她需要我的上进心。”丹尼斯对几个人说道：
　　“不得不说，那酒保的球杆真的非常吓人，如果不是因为我要竞选总统，其实他不用那么快发生交通意外的，得知他去世时，凯瑟琳还难过了好几天，毕竟普罗维登斯很难再找到拥有那么夸张的球杆的白人酒保。”
　　斯蒂芬，贾森，帕姆三人则坐在大厅一处巨大的中台上观察着环境，作为大玩家，斯蒂芬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四周：“这间夜总会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想不起自己光顾过它。”
　　“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夜总会是否似曾相识，我只好奇一件事。”贾森对斯蒂芬，帕姆问出了一个问题：“谁能告诉我，奥蒂利亚为什么要和汤米这个混蛋复婚，就因为汤米答应说这次复婚后不再去乱搞，为什么她觉得汤米的话值得相信？”
　　帕姆摇摇头，斯蒂芬欲言又止，最后也摊了下手，丹尼斯装作没有听到贾森的问题，只有吉姆转过身，看了眼躺在沙发上放松的汤米，又看向贾森：
　　“你在开玩笑吗？”
　　“什么意思？”贾森不解地问道。
　　吉姆拍拍自己臃肿的肚子，又指点了一下几个人都已经发福的身躯：“因为他从十八岁开始就每天晨跑，游泳，适度健身，一直坚持到他六十岁，我敢打赌，就算我们兴致勃勃和姑娘们去房间寻欢作乐，最多也就勉强搞一到两次，还是他妈嗑药的情况下，但他不需要，他纯靠体力仍然能征服任何一个女人，这样一个极度自律的怪物，你会觉得克制出轨的欲望对他而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当然不，对这种人而言，对婚姻的忠诚根本不需要家人管束，只是自我约束而已，奥蒂利亚当然相信，他会做到，因为他一直就能做到，只是懒得去做而已。”
　　“他就是靠这种身体，让你为他工作了这么多年，直至退休？”贾森笑着拍拍吉姆的肚腩。
　　吉姆看向汤米，目光有些唏嘘：“能让我像一条忠诚的狗工作这么多年，可不单纯是因为他有腹肌。”
　　“先生，赫伯斯夫人精挑细选的一百五十名女孩已经接受过检查，可以进来。”一名安保人员走进来，小声对丹尼斯说道。
　　丹尼斯看向几个同伴：“结束无聊的问题，开始吧！别让女孩们觉得我们只是几个只懂聊政治和生意，裤裆里包着尿不湿的老家伙！”
　　大厅的门被人打开，一群穿着晚礼服的年轻靓妹与数十名侍应生从外面涌入，将几个老家伙包围，劲爆音乐也随即响起！
　　……
　　夜总会对面的酒店套房内，手腕上纹着CS标志的凯瑟琳取出香烟点了一支，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则坐着本该待在罗德岛纽波特准备明天婚礼的奥蒂利亚，帕姆的妻子卡莉，以及托尼的妻子阿什莉。
　　丹尼斯三十岁因伤退出现役，在五角大楼从事文职工作之后不久，就迎娶了当年CS帮的女王凯瑟琳，如今在新罕布尔州家族企业担任女总裁的凯瑟琳曾经有过一段短暂婚史，男方是个模特，非常英俊，不过最后因为受不了凯瑟琳的坏脾气而离婚。
　　丹尼斯却觉得凯瑟琳的坏脾气不是坏事，这个女人能帮他规划一切事，让他的生活变得井井有条，而且对方家里还非常富有，前三十年，丹尼斯花汤米的钱，他准备接下来的三十年，花凯瑟琳的钱。
　　“你真的帮他们准备了一百五十名女孩？”帕姆的老婆卡莉开口问道。
　　凯瑟琳喷出一口烟雾：“当然，姐妹，货真价实的美女，还有几十名是从纽约找来的漂亮姑娘。”
　　“你没看到奥蒂利亚已经如坐针毡了吗？”阿什莉在旁边开口说道：“婚礼前一晚，你居然帮汤米开派对找女人？”
　　奥蒂利亚倒是很平静：“没关系，阿什莉，我答应让他婚前可以尽情去玩耍，但明天开始，要学会成为一个对家庭负责任的人类。”
　　“说得没错，我不安排，他们就找不到女人吗？”凯瑟琳看向奥蒂利亚：“大法官阁下，国家法律层面的问题，你是毋庸置疑的第一人，但说起调教男人，在座的所有人，没错，也包括你们几个，全都是垃圾，斯蒂芬的小女朋友，吉姆的专属按摩师茱莉亚以及她的精油也已经应该抵达了机场，很快就能过来和我们汇合，除了阿什莉今晚可能要独守空房，因为哪怕将军不在，我不敢帮你安排牛郎，其余的姑娘们，准备享受你们十年来最多高潮的夜晚吧。”
　　“你是说帕姆不会和那些女人乱搞？”卡莉疑惑地问道：“我倒觉得，别把男人在这种事的道德值想的太高。”
　　“没错，不能相信男人，所以我们只需要相信女人，提高女人的底线。”凯瑟琳对几个女人说道：“那是一百五十个只能看不能做的女同性恋，在她们和夜总会安保的眼中，汤米和丹尼斯他们六个老家伙也是三对同性恋，为纪念他们恋爱四十周年，明天准备登记结婚才特意开了这个派对，所以一旦汤米他们有任何不轨的想法，夜总会安保就会制止他们。”
　　“所以，今晚会有一个吃了药物，喝了烈酒，无处发泄的男人，而我们只需要恰好躺在床上，把男人当成工具，享受本该属于那些年轻姑娘的欢愉。”
　　“女权组织该找你起草纲领，凯瑟琳。”奥蒂利亚听完之后评价道。
　　……
　　斯蒂芬骑在空中悬吊的一个气囊鲨鱼上，对着前面另一个气囊玩偶上骑坐的美女大喊一声：“准备就绪！发射！”
　　随后鲨鱼被他如同秋千一样荡起来，朝着美女冲去，两头充气玩偶撞在一起，随后美女尖叫着和斯蒂芬抱在一起，从空中掉落，摔入下方大量的海洋球中。
　　帕姆和贾森，吉姆则换上了泳裤，跳入了旁边的室内泳池，享受和一大群比基尼美女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挨挨挤挤的感觉。
　　丹尼斯和汤米则在玩现场调酒大赛，在中台上躺倒了两排美女，每排十名，每一个都把头后仰悬空在台前，张开嘴巴，而汤米和丹尼斯则在两排美女面前调配着一大杯鸡尾酒，调好就直接小口倒入女人的口中让她们品鉴，如果喝酒的女人闭上嘴巴坐起身，就意味着调的鸡尾酒太难喝，失去一分，如果女人继续保持躺倒后仰的姿势，则意味着过关。
　　目前汤米遥遥领先，每一个被他喂酒的美女都选择继续保持躺倒姿势，因为他用选择了最简单的口感，水果味与足够的甘甜，这东西喝下去就算尝不出什么回甘或者酒香，但至少口感不会太差，很容易下咽。
　　至于丹尼斯，则还在兴致勃勃的向美女们炫耀他在世界各地收集到的独特鸡尾酒配方，番石榴汁加仙人掌朗姆酒的奇葩搭配，让十个美女有六个都第一时间坐了起来，以为自己喝了什么奇怪生物的尿液。
　　看到汤米作为获胜者，享受十名美女的拥抱祝贺，丹尼斯看看自己手里的调酒器，又看看自己面前还保持着后仰姿势的四名美女，郁闷的把鸡尾酒自己一口喝干：“也没那么难喝，至少比海湾战争时带着汽油味的饮用水更容易入口。”
　　“我喜欢这个独特的味道。”一个保持后仰的美女可能是为了安慰丹尼斯，对他说道。
　　然后丹尼斯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准备把自己的球杆取出来放进对方嘴巴里：“宝贝，你真识货，我……”
　　“你发什么疯？滚出去！”女孩吓坏了，迅速坐了起来，如临大敌的瞪着丹尼斯。
　　旁边的一些女人也目睹了丹尼斯的行为，此时全都拱卫在女孩身边，同仇敌忾的看向他，丹尼斯一脸茫然的提着裤子反问道：“波士顿如此保守吗？这应该是非常常规的姿势才对？”
　　“保安！这里有个变态！”一些女人已经开始大喊。
　　并且很快所有姑娘们都知道，这里有个冒充同性恋，对女人做出不雅行为的老男人。
　　汤米身边的那些美女则用非常怜悯的目光看向汤米，其中一个姑娘还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猜你也没想到，你的伴侣会是个双性恋，也不算太坏，至少你在登记结婚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的伴侣是个双性恋？”汤米正仰头喝酒，此时听到女人的话，差点把酒喷在对方脸上：“你认识我老婆？你和她有一腿？”
　　“你老婆如果是正在被保安拖出去醒酒的那个人的话，没人想和他发生什么，他刚刚恶心的要对一个女孩做出不雅行为。”对方满脸嫌恶地说道。
　　汤米顿时愣住：“如果……他不能做任何不雅行为，你们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姑娘们？”
　　“庆祝三对老基佬明天正式登记结婚，参加他们的婚前派对。”女孩也疑惑的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汤米绝望地拍了下额头：“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丹尼斯这个傻逼做好任何一件事！”
　　随后他对身边的女孩们说道：“我不是基佬，我是正常男人，看，我裤子里藏的小家伙现在因为你们的存在，已经无法抑制的膨胀，我们都被人骗了！这是个恶作剧，我们六个老家伙都是正常男人，也许其他五个有些崛起障碍，但取向绝对正常！”
　　……
　　“Fuck！我吃了两粒维尔刚！四片防止我心脏猝死的药片！现在亢奋的就像是一头能为整个马场所有母马完成配种的种马，你告诉我，那些姑娘都走了？而且不走也不会陪我共度春宵？”吉姆浑身水渍的站在空空荡荡的泳池边，抓狂的对汤米问道：
　　“我吃了一粒……维尔刚加强版。”斯蒂芬在旁边的海洋球池里爬出来，举起手示意说道：“而且我想起来了，这是一家同性夜总会，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介绍。”
　　帕姆双手抱着脑袋，闷声闷气地说道：“两粒。”
　　“你还好吗？贾森？”汤米看向一直沉默的贾森，开口问道。
　　贾森点点头：“非常好，刚才哪怕被那么多美女在泳池内包围，我也完全没有欲望，因为对苏西的忠贞。”
　　“发达的医疗都治疗不好你的不举？苏西把你用的太狠了……”斯蒂芬疑惑地问道：
　　“你不如把钱拿出来投资医疗，看看能不能帮你研究装个不锈钢蛋蛋或者钛合金球杆之类，等死后见到苏西，她可能更开心。”
　　夜总会大厅的门再次打开，丹尼斯面不改色的走了进来，朝几个人张开双臂，努力笑道：“兄弟们，我……”
　　“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给这家伙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捐一分钱！”吉姆看了一眼自己的胯下，斩钉截铁地说道。
　　斯蒂芬也叹了口气：“是啊，他连帮几个老朋友召妓开派对这种事都做不好，我们怎么信任他能做好帮美利坚全体公民服务的总统工作。”
　　“你老婆和你的恩怨能不能不要牵扯到我们，她不喜欢你搞温斯莱特或者格伦，不能把恶作剧算到我头上。”汤米郁闷地说道：“我要让佩奇打电话从其他夜总会调……”
　　还没说完，汤米就看到门外走进了一群珠光宝气，气场全开的女人。
　　“看起来除了贾森，你们吃下的药并不会浪费，干得漂亮，凯瑟琳！”汤米郁闷的用力鼓鼓掌，对凯瑟琳说道：
　　“在当初丹尼斯说帮我办派对时，我早该想到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凯瑟琳抱着双臂，倨傲地开口：“要么带你们各自的女人回房让她们爽上天，要么就在这里你们几个老家伙对着硬到天亮，路怎么选，自己挑。”


###第320章 This is America！
　　汤米和奥蒂利亚的婚礼规模并不大，而且宾客也不多，加在一起只有不足百人，几乎每一个获邀者都与霍克家有足够深厚的羁绊，婚礼地点就在法瑞尔家位于纽波特的庄园“小雪花”。
　　老爹科林与白发苍苍的岳父法瑞尔先生，热情地拥抱每一个来宾，感谢他们来参加自己儿子或者小女的婚礼。
　　不过来人和老人致意之后，往往都会选择去更远处坐在宴会桌前的托尼·莱昂面前寒暄，围绕在他的周围。
　　“贝西娅打来电话，她在伦敦正忙着打理家族生意，等忙完再回来一起吃饭，乌尔苏拉打来电话恭喜我，也说很抱歉，她和珍妮都没办法来参加婚礼，她有个国际会议，珍妮则要处理大量公务。”奥蒂利亚挽着汤米的手，陪几名宾客合影后，小声对汤米说道：“乌尔苏拉没来，其实让我有些庆幸，因为这让我没那么尴尬，你怎么忍心让珍妮置身于那样一个环境下？”
　　“你要相信珍妮，她能解决任何事。”汤米拍拍奥蒂利亚挽着自己的手：“别把她当成你，把她当成另一个我，即使身处天堂，也能把它改造成低于。”
　　奥蒂利亚口中的乌尔苏拉，是珍妮丈夫的母亲，来自德国阿尔布雷希特家族，夫姓则是冯德莱恩，汤米是在她1992年陪着自己的医生丈夫来斯坦福大学任教，而她在斯坦福大学享受家庭主妇生活的那段时间开始约会的，对方还为汤米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顶着冯德莱恩的姓氏。
　　乌尔苏拉陪丈夫在斯坦福大学生活了五年，她本来和丈夫一样，是医学专业出身，但在汤米“学医拯救不了德国”的劝说下，回国后开始从政。
　　得益于汤米的支持，她的政治之路非常顺遂，当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美国在德国拥有驻军，她遇到一些棘手的麻烦，能让汤米的哥哥托尼及时伸出援手。
　　比如在2010年时，就是托尼让驻德美军情报人员用交通意外解决了几个基民盟党内反对乌尔苏拉提名的保守派，这才让乌尔苏拉·冯德莱恩最终成为了默多克内阁的德国总统。
　　乌尔苏拉在总统到期卸任后，又被美国提名，以唯一提名人的身份成功当选北约秘书长，毕竟在美国眼中，她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而且她也的确为美国向北约成员国推销军火立下了汗马功劳，认真做事的人，就该得到回报。
　　至于汤米与奥蒂利亚的女儿吉尼希丝，则被汤米介绍嫁给了冯德莱恩的长子克里斯蒂安，两人如今生活在乌尔苏拉娘家阿尔布雷希特家族的大本营，德国下萨克森州。
　　珍妮刚刚赢得下萨克森州首府汉诺威的市长选举，以阿尔布雷希特年轻一代政治新星的形象正式踏入政界，德国报纸称呼她是一头来势凶猛的母狼。
　　而她丈夫克里斯蒂安则负责打理霍克家在德国的生意，那些生意，可以看作是汤米送给女儿的嫁妆。
　　所以珍妮此刻所处的环境就是，自己婆婆是自己父亲的情妇，自己丈夫的某个弟弟，与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而公公其实也知道了自己妻子和汤米的那些事，但他不在乎，或者说，父亲汤米付给公公的嫖资，非常之多，多到让他无法拒绝。
　　奥蒂利亚有段时间绝望地想象了一下女儿的生活环境，她觉得如果是自己，一定会想要用自杀结束生命。
　　由于担心女儿，那段时期她经常飞去德国看望女儿，希望女儿如果生活不幸福，可以坦诚告诉她，她愿意向对方为女儿提出离婚，哪怕汤米反对，她也会把珍妮带回来。
　　可是女儿却表示这里的生活非常舒适，丈夫家族在当地的势力足够她如鱼得水，更遑论还有托尼叔叔的间接帮助，这让她在德国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困难挑战可言，反而回美国才会让她不适，因为美国有她那个该死的恶魔父亲——汤米·霍克。
　　老实说，奥蒂利亚觉得自己迟迟不愿意和汤米复婚，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汤米把女儿送去了遥远的德国，感觉所谓家人，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和工具。
　　“她心里清楚，不回国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父亲盘踞在美国，她回来什么都做不到，等我死后才轮到她兴风作浪。”汤米对奥蒂利亚说道：“希尔伯特是不是书呆子，对我而言，完全不重要，他喜欢物理，喜欢科学，随便他，但我们的女儿不行，她必须靠自己做个强人，我要让她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因为我不确定她的丈夫是不是能像我照顾你一样，把她照顾好。”
　　“这算是情话吗？”奥蒂利亚感慨地笑笑：“你很多年没对我说过情话了。”
　　此时，临时客串司仪的斯蒂芬已经招呼汤米上台，向宾客致敬，汤米松开奥蒂利亚，朝着台上走去：“想听情话吗？”
　　汤米站在台上，望着下方朝自己投来目光的宾客，微笑开口：
　　“时光荏苒，距离我和奥蒂利亚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了四十二年，那时我还是个高中生，而她刚刚大学毕业，老实说，我恨林肯高中，因为哪怕我和奥蒂利亚联名捐了很多钱，可他们就只挂奥蒂利亚的照片，宁可挨着她的照片挂上狗或者其他动物的照片，也不想把我的照片和她放在一起，他们嘲讽说，嘿，注意身份，你只是一个宠物店老板，有什么资格与美利坚的女性大法官平起平坐。”
　　“于是一怒之下，我准备让律师把学校告到关门，奥蒂利亚制止了我，她说，如果你那么干，我就站在你的对立面，保卫林肯高中。”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林肯高中，我本以为他们会庆幸劫后余生，结果你们知道林肯高中怎么说的吗？他们说，这恰恰说明，他们做的决定完全正确，你就是不配和奥蒂利亚的照片挂在一起。”
　　“后来我想了想，的确是如此，还记得之前奥蒂利亚和我约会时，朋友们总会好奇问起她，汤米高中时就喜欢你？然后奥蒂利亚就非常严肃地解释，‘No，那时有很多男生对我有好感，他们会找机会接近我，和我聊聊天之类，但汤米不在其中，他只对学习感兴趣，他甚至为了学习，把之前非常喜欢的，积攒了很久的很多美女杂志和电影海报送给了其他人，以避免分散精力。’”
　　“每次听到奥蒂利亚这么说，我都笑而不语，但是今天，我想说，怎么可能？”
　　“我那时候可是个正常的青春期大男孩，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奥蒂利亚？我和丹尼斯、帕姆、肖恩以及其他十几名林肯高中的男生一样，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没错，青春期的男孩喜欢就是如此肤浅直白，我还记得那一幕，罗尼·威廉姆斯老师喊我去他的办公室，我走过去，推开门，就看到办公室里站着一名天使。”
　　“我完全不记得威廉姆斯先生说了些什么，也不想去听。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我真走运，女朋友在我刚满十八岁就被我遇到了，第二个念头，你得甩掉和你同时遇到她的那些十八岁傻瓜们，比如丹尼斯，比如帕姆。”
　　“对待感情这件事，青春期的男孩们都会变得自私且阴险，所以丹尼斯、帕姆这些混蛋没少背后向奥蒂利亚介绍我的壮举，诋毁我，当然，我也干了一样的事，我把海报送给他们，再告诉奥蒂利亚自己好好学习。”
　　“奥蒂利亚察觉不到我对她的喜爱，就像她说的，汤米只对学习和赚钱感兴趣，但我想说，那是我当时唯一能追求她的方式。我从来不是个童话爱好者，富翁之女下嫁拆船工之子还能快乐生活这种故事，不适合我。虽然我喜欢给大家提供实现美国梦的机会，但我本质上是个悲观主义者，我清楚地明白，想要追求她，想要帮她穿上婚纱，戴上钻戒，在她的名字前加上霍克的姓氏，不是每天去找她制造偶遇，搭讪聊天，而是要变得出色，更出色，你要做到，哪怕你努力独自进化的这段时间有其他男人爱上她，追求她，但等你进化完成，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仍然能让她相信，选择你才是她人生最重要、最正确的选择。”
　　“所以，回过头再来看看，奥蒂利亚对朋友们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很有趣，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就是爱她，才会不断前行。”
　　“事实上，我第一次和奥蒂利亚正式约会之前，她的父亲法瑞尔先生曾私下找到我，和我认真地深谈了一次。”
　　“不用惊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奥蒂利亚，换作我也一样，而且我可不会像法瑞尔先生那么绅士。说回那次谈话，法瑞尔先生很真诚，他给我讲了他只有奥蒂利亚一个女儿的原因，因为当他们夫妇从护士手中接过这个可爱的小天使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他不可能再把爱分给其他孩子，她是我的女儿，我要给她我的所有。”
　　“法瑞尔先生说他知道我的存在后，非常恐慌，因为他明白，女儿要被我这个混球夺走了，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对我说了很久他的恐慌，他说，奥蒂利亚被他们夫妇养育得非常单纯，她至今都相信那些美好童话是真的，你如果爱她的话，请让他继续相信这个世界如同童话般美好，每件事都会有个HappyEnding。”
　　“我告诉他，以我个人经历而言，这个世界根本就不美好。而他给的答复很坦诚，他说，那就是你为她存在的意义。”
　　汤米说到这里，看向台下挽着奥蒂利亚，准备把女儿交给自己的朱利安·法瑞尔：“我想，我把你的女儿照顾得还不错？”
　　朱利安笑着点点头，汤米一步一步把自己的女儿从一个普通富家女，送上美利坚首席大法官的席位，他知道女儿这一路走来的光鲜亮丽下掩藏的血腥与阴暗，都被汤米选择独自承担。
　　“所以，岳父大人，能把平克顿侦探从我身边撤走了吗？”汤米打趣道。
　　朱利安风趣地说道：“当然，早就撤走了，接下来，换我女儿亲自监视你。”
　　“我答应过朱利安·法瑞尔先生很多承诺，现在我想说，所有承诺都已经兑现，包括最后一项——家庭至上。”
　　“所以，您可以放心地挽着奥蒂利亚，再一次把她交给我，而这一次，我不会再松开。”
　　朱利安挽着奥蒂利亚，慢慢朝汤米走来，望着越来越近的奥蒂利亚，汤米道：
　　“我想说，当你知道了自己想和谁一起度过余生，你会期待余生开始得越早越好，而我，从十八岁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期待，如今，我解决好了所有工作，接下来，我要回归家庭，做个真正的男人。”
　　朱利安把奥蒂利亚的手交到汤米手中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最热烈的是霍克家的老科林、托尼、阿什莉，以及汤米的岳母大人，毕竟他们眼中的霍克家之耻，如今终于长大成人，大器晚成，明白了男人的责任。
　　奥蒂利亚侧过脸，让汤米亲吻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随后看向来客：
　　“很多人觉得我十几年前，一定是非常伤心地离开了汤米，我知道当年我们分开后，科林知情的第一时间，就买机票飞去加州狠狠教训了汤米，托尼和阿什莉则从海外特意赶回来安慰我，其实我并没有很伤心，我只是在当年想清楚了一件事。”
　　“我的汤米，在我认识他时，他就是个远超同龄人的男人，他比我懂得更多，想得更多，看得更多，他配得上大家送给他的所有赞美，事实上，很多人也都这么认为。”
　　“但其实和他生活那么久，我才意识到，他是个不懂得停下脚步，野心勃勃，精力充沛的大男孩，他不懂得珍惜，不懂得爱，所以我在阅读了大量育儿类书籍之后，果断离开了他。”
　　“我需要他自己去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个世界上99%得男人都不会比我的汤米聪明，他真的真的非常聪明，但对待感情，他更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孩子，想要让他成长，就必须要让他有所失去。”
　　“可是汤米这种聪明孩子想要再次成长，会非常困难，因为他已经非常优秀，而且我们也知道，单身富有的年轻男人永远不会有寂寞孤独的时刻，他们有无数方法在寂寞即将出现时发泄它，比如约会，比如工作，比如消费，比如旅行等等等等，我能做的，只有自己成长与耐心地等待。”
　　“让自己成长到能让他意识到，我有资格与他平等交谈讨论某些事件的看法，等待他长大成人。”
　　“这样，在他发现当约会、旅行等等方法都再也无法让他得到慰藉之后，他就会意识到，自己的人生需要一段正式的、负责任的感情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浪子回头。”
　　奥蒂利亚温柔地看向身旁的汤米：“我想，我的汤米他现在准备好接受那段感情了，对吗汤米？”
　　“你怎么知道的？”汤米好奇地问道。
　　奥蒂利亚轻轻吻了一下汤米：“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这是你长大成人的最后一课，现在，下课了，和你的老师说一声珍重再见，然后和你的妻子问声你好。”
　　在众人的祝愿中，小小的婚礼仪式完美结束，在仪式结束后，大部分宾客都由朱利安带领着去参观游览庄园，而汤米和奥蒂利亚正与苏珊、索菲亚、戴安·莲恩，吉妮·布洛克等几个女人聊天，就在这时，两人的儿子希尔伯特走过来，小声对汤米说道：
　　“我想要先离开一会儿，父亲。”
　　汤米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生很么事了？”
　　奥蒂利亚和其他几个女人也都关切地看过来。
　　“呃……我女朋友康妮的妈妈怀孕了，她从来到这里就有些不舒服，我猜测可能婚礼现场的花草之类也许让她过敏，所以想和康妮先送她去酒店休息。”希伯尔特尴尬地说道。
　　汤米理解地点点头：“康妮和她妈妈也来参加我和你妈妈的婚礼了？非常抱歉，我没有留意到她们，她们在哪里，我这就和你妈妈过去打个招呼，或者我安排人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以为是对方觉得自己没有去打招呼而心情不舒服，这的确是自己招待不周，所以认真的向儿子解释道。
　　奥蒂利亚和索菲娅此时则疑惑地开口：“康妮的妈妈怀孕了？她不是离婚了吗？”
　　汤米此时站起身用目光四下寻找儿子女友康妮的身影，准备看清楚之后，过去请对方原谅招待不周，可是等看清楚对方和身旁母亲的模样之后，汤米马上坐回了位置：“难怪不舒服……Shit……儿子，我也有些不舒服，你送她们去酒店吧，等我忙完再去拜访，佩奇，送希尔伯特他们去酒店。”
　　希尔伯特离开之后，奥蒂利亚盯着汤米的脸：“发生了什么？”
　　“是个意外，我不知道她是康妮的妈妈，那天在鹰巢，我以为就是个德国来的邻居……而且她没有戴婚戒，我那时也还没回归家庭，所以……”汤米把头埋在桌子上，郁闷地说道。
　　奥蒂利亚扶着额头，无语地说道：“之前是乌尔苏拉，现在是希尔伯特的岳母……怎么与你汤米·霍克联姻，牺牲要如此之大，连对方母亲都要被你搞大肚子？”
　　“真的是意外，我发誓，我不需要刻意去这么做，我又不需要希尔伯特也去国外……”汤米语气虚弱的辩解道。
　　奥蒂利亚起身朝着远处的科林走去：“我要让科林认真和你谈谈。”
　　“真不敢相信，你把奥蒂利亚那么知性优雅的女人，逼得就快失态。”黛安·莲恩在旁边说道。
　　“别关心奥蒂利亚了，莲恩女士，我如果是你，现在就开始担心阿奇的婚事。”索菲娅在旁边提醒道。
　　黛安·莲恩耸耸肩：“无所谓，阿奇的加拿大女友是单亲家庭，母亲病逝，如今只有父亲。”
　　远处，获悉自己儿子又帮家里开枝散叶的科林不顾还有宾客没有退场，大声呼喊帮手：“马丁！马丁！滚过来，替我制住汤米那个混球，我要阉了他！”
　　远处正西装革履与人交流的磨坊主马丁，听到科林的咆哮声，直接扯掉西装，从腰间拔出一把大号电击器，以不符合年龄的矫健动作朝汤米走来：
　　“老板，别怪我，教父要让我制服你，我想这一天很久了，老佩奇留给我的这玩意，我今天第一次用……”
　　噼啪噼啪，一阵电击声，马丁倒在汤米的面前，汤米捡起被佩奇改装过，从手柄处放电的电击器：“是啊，佩奇一定很开心，他死后这么多年，还能再电你一次。”
　　丹尼斯，帕姆，斯蒂芬，贾森，吉姆等还没退场的好友此时也都循声看向汤米，好奇发生了什么，汤米深吸一口气，大声对他们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伟大的美利坚而言，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我把儿子岳母的肚子不小心搞大了。”
　　几个人愣在当场，帕姆震惊开口：“把女儿嫁给霍克家，还要让妈妈陪男方父亲上床？这习俗太荒淫了……”
　　“哪个州还保留着这种风俗？我也想试试。”斯蒂芬好奇地问道。
　　“一定会有机会的。”汤米看向几个死党：
　　“After all，this is America.”
　　（全书完）


###完本感言
　　终于写完了，虽然这个故事早已经和我最初想写的故事南辕北辙，一塌糊涂，但总算把它写完了，而且是尽我所能的写完了。
　　其实我最初想写的，是一个个阶段分明的故事，也许老读者可能还有些印象，这本书开书不久就改了两次书名，而且不止是书名，大纲也改过。
　　怎么说呢，最初的大纲中，它一共含有八卷故事，每一卷其实都拥有独立的事件，就像现在这本书的第一卷和第二卷，这两卷也是仅有的，按照原有大纲写的故事。
　　而且每一卷都有参考风格的影视剧，比如第一卷参考《冒牌家庭》，第二卷参考《录取通知》，第三卷参考《教官施密特》，第四卷参考《好男不当兵》《三脚猫部队》，第五卷参考《政坛混战》，第六卷参考《公园与游憩》，第七卷参考《丑陋的真相》，第八卷参考《政局边缘》《三军统帅》。
　　可能各位读者大爷也都看出共同点了，没错，最初我设想中的八卷故事，风格参考的所有影视剧都是偏荒诞的喜剧。
　　但现在再去看成品，只有最初两卷保留了一定的荒诞和喜剧风格，第三卷开始风格直接崩坏。
　　其实现在掉回头看第二卷的章节，还能隐约看出来第三卷不应该是现在的内容，因为好多第二卷写的伏笔到完本都没用上，比如奥蒂利亚的教父达菲先生，提到的州长先生的推荐信，以及奥蒂利亚父亲的形象和后面情节的不同等等，这些都指向本来故事应该走向另一个发展。
　　虽然现在聊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整理一下之前的故事走向，哪怕当作经验总结，避免再犯类似错误也好。
　　在原有设计中，第三卷应该是主角拿着推荐信就读西点军校，是西点军校的校园生活和兄弟会的故事，为什么很多读者觉得第三卷开始的兄弟会情节太夸张，因为把故事放在斯坦福显得格外失真，但放在西点军校则会非常合适，我想写主角和一群兄弟会成员最终用各种奇葩手段战术，击败比西点更无下限的英国军校学员，赢得国际军事竞赛，最终以优等生毕业的喜剧故事，就是一队自以为已经非常无耻，非常不讲武德的美国学员兵，遇到更加突破人类下限的英国学员兵，双方对抗，最终美国队靠汤米这个类人一锤定音，获得胜利的故事。
　　第四卷其实是主角海外服役的故事，我用丹尼斯的身份写了一些，其实很简单，就是汤米·霍克带着好汉排，在战争中冒着战火深入敌后，抢劫了敌人的银行，立下战功的同时，让麾下士兵都发了一笔财的荒诞故事，一群优秀士兵，服从命令时总是被上司责骂，可是当他们在主角的劝说下，鼓起勇气铤而走险，明明是在犯抢劫罪，却成了英雄。
　　第五卷则是服役期满，主角不想从军，选择回罗德岛修读政治学，而奥蒂利亚的教父在竞选国会众议员，主角机缘巧合加入竞选团队，帮对方策划竞选方案并击败对手的故事，我也在现有第四卷用杰夫的身份写了一部分竞选桥段，但因为一开始的思路变了，再怎么强行把故事放到别人身上，看起来也会很怪异，其实原本就是竞选中发生的各种奇葩故事。
　　第六卷则是与奥蒂利亚结婚，完成人生大事，以及汤米被奥蒂利亚的教父推荐进入普罗维登斯市长办公室担任市长助理，替奇葩市长各种擦屁股的事，诸如解决环卫工人罢工，市长嫖妓丑闻，暴雪来袭的灾难救援等等故事，用各种奇葩方法，解决各种奇葩问题，最终结尾时写他准备竞选下一任市长。
　　第七卷则在汤米四十岁写起，彼时他是罗德岛州州长，开始尝试让共和党在党内提名他，遇到了另一个党内女性对手，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如何寻找金主，许诺，利益交换，一番斗争下来，看似双方有了好感，实则都在利用人性弱点，等着抓彼此丑闻，最终靠汤米的无耻，把女人吃干抹净送进去获胜的故事。
　　第八卷则可以用一句话代替，2008年大选，汤米代表共和党参选，与观海同志对垒，并且赢了。
　　就写到汤米的得知选举结果，自己获胜，然后全文结束，不再写后面当总统的故事。
　　没有复杂严谨的资料，就是一段又一段的喜剧故事，通过汤米的经历，写一些我觉得应该还算好玩的故事。
　　可是那时编辑说，故事要改，最好走商业，写写美娱，不要涉及军政，更要命的是，那时已经开书，骑虎难下，又不想404，所以只能临时硬改，这也导致我直接丧失了故事节奏的把控力，首先第三卷马上回到了之前我写惯的风格，靠着老马的《华尔街之狼》，我勉强还能坚持得住，但其实已经力有不逮，甚至强行把几场本该用在竞选中的演说改头换面用在了第三卷内。
　　第四卷开始时，就真的已经是江郎才尽，我没有任何资料储备，没有情节走向，其实早在第三卷时，我就已经需要每天码字之前先大量查阅各种英文资料数据，再机翻成完全不通顺的中文努力充电，到第四卷时，这种状态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再加上我儿子开始发病，每天忙于奔波就医，我后续根本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完全是想着把第四卷卷名白魔鬼如何圆回来，其实第四卷开卷的卷名白魔鬼，我就是觉得这标题够酷，根本没思路，后来就想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勉强圆完这个故事，别管好不好看，马上完本。
　　现在，我终于能敲上全文完这三个字，开始下一个故事了，其实我舍不得前两卷的汤米，但我又很厌恶后面的故事，所以其实写全文完时，心情挺复杂的。
　　但无论如何，都到了这本书说再见的时候。
　　这本书的创作经历大概就是这样。
　　总结一下，不懂英语尽量别写外国题材，查资料太累了，如果不需要查资料，单纯临时改变故事走向，可能还不会如此抓马。
　　所以，下本书我还是老老实实写国内吧，写完了美国的汤米往事，我想写同时代中国的另一段往事。
　　发书日期应该就这几天吧，欢迎各位大爷捧场收看，我能说的就是，新书的大纲和人设都是完整做完的，加在一起大概五万字左右，参考实体资料书五十七本，如果不再发生临时更改故事走向的问题，这个体量的大纲，我想我应该能写出一个精彩故事。
　　谢谢各位读者大人的收看，我们下个故事再会。
　　附上新书暂定简介（随手写的，不代表成品）：
　　【重生1978年，谢虎山觉得自己只混成个小村长，责任全都在于村民诽谤。
　　谢虎山：我看那记者同志瞧我的眼神不对，采访时你们都跟人家说啥了？
　　村民甲：没说啥啊，如实说的，我就说我们村长有见识，去香港上过环儿！记者当时就听傻了！
　　谢虎山：谁TM去香港上过环儿？我是说我去过香港上环！还说啥了？
　　村民乙：还问我们觉得你为啥愿意留在村里带大伙致富，不去城里生活。
　　谢虎山：你们咋说的。
　　村民丙：我说他也得敢啊？没村里保着，就村长干的那些缺德事，上午出村，中午就得出殡。
　　书名参考：《都重生了还要做牛做马》《重生者的暧昧对象们被一个脑残疯批洗脑成拉拉的血泪史》】
==========================================================
更多精校小说尽在知轩藏书下载：https://zxcs.inf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