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拉开历史的大幕 沈瑜下了车,推开车库的门走出了车库。西北办事处政治保卫局局长刘维新同志已经等在门外了,看见沈瑜走出来非常高兴地和他打招呼,“昆仑同志,又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这一次东西不多,主要还是农业书籍。”沈瑜回答道,他提了提自己手上的袋子,“农业书籍都在车上,这里面的书是带给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另外,我还带了几十套手工五金工具,麻烦你带给军械部的同志。” 刘维新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这些东西都要等到周副主席来分配。”他一边说一边陪着沈瑜向外走,外面的警卫员已经备好了两辆自行车,“现在党中央正在开会总结东征的,”刘维新接过了警卫员推过来的自行车,帮助沈瑜把他带着的包固定在车座上,“我听说周副主席已经提议说东征完了就要组建生产建设兵团,筹备粮草,为长期的抗日计划作准备了。” 沈瑜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但是想又想又从自己提着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铁盒子递给了刘维新,“来,让我贿赂贿赂你。” 刘维新接过了盒子来,“什么东西啊?”他问道,“要是太贵重我可不收。嗯?是茶叶?”看了看罐子上的字,他随口说道,把罐子一打开他瞪大了眼睛,这个表面上的茶叶罐子里面塞满了香烟。 “这可真是……贵重的东西呢!”刘维新把罐子凑近了吸了吸,有些陶醉,“这可真是好东西。” “也不算特别好。”沈瑜回答道,“不过这东西在我们那边卖得挺便宜的,所以我就带一批过来送礼。” “那我却之不恭了。”刘维新抽出来好几根烟,当场发给了守在门口的警卫员,然后吩咐他们把沈瑜带来的东西随后押运到瓦窑堡去,他本人和沈瑜先骑着车子向着瓦窑堡方向去了。 从车库出发骑自行车到瓦窑堡的中央驻地,不过四五公里,如果不是路不好,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两个人骑了半个小时,五月份的天气让沈瑜都有些流汗了。 等快到了中央驻地的时候,周副主席的警卫员已经等在路上了,看见了刘维新和沈瑜骑车过来,马上就迎了上去。 “刘局长,昆仑同志,”周副主席的警卫员小仇高兴地挥了挥手,“张总书记、毛主席和周副主席正在等你们呢!” “哦。”沈瑜停下车子,小仇马上上来帮他扶着,和他一起把车上的大袋子拿下了车子。沈瑜对着对着刘维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进去了。” 刘维新挥了挥手,“你先进去吧,我在这边等他们把东西带过来。” 一边说着小仇一边带着沈瑜朝着张总书记的窑洞的方向走了过去。 沿途沈瑜遇见好几个中央领导,不少人都向他打招呼,不过由于小仇在前面催得紧,与是沈瑜也没空一一回应,只好也略微点点头回应,他自己提着自己的大包,跟在小仇身后快步走进了张总书记的窑洞。 在窑洞里,张闻天、王稼祥、毛主席和周副主席四个人正凑在一起聊天,这个时候,东征已经结束,中央刚刚开完会,对东征的意义进行了总结。实际上,在1935年的瓦窑堡会议上,中共中央已经认识到了中日之间的民族矛盾已经压倒了国内的阶级矛盾,同时已经意识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国民党内部也会出现分化,有团结一部分国民党力量的可能,至少现在张学良、杨虎城已经被团结过来了,中共和国民党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缓和的可能。但是土地革命的政策突然之间转个大弯在短时间内对于中共还是不可想象的,特别是伴随着这一政策转向意味着中共所有的方针政策以及财政、组织机构都要跟着发生改变。知道沈瑜身份的四人组目前讨论得最多的便是这个问题。 沈瑜走进了窑洞,见到的就是大家都是一副一边说话一边沉思的样子。 小仇喊报告把沈瑜带了进来之后,就出去到院子门口警戒去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五个人。沈瑜有些受宠若惊地和在座的四个人一一握手,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同样用茶叶盒装的香烟开始分发。 周副主席不抽烟,他爽朗地笑着,“这一次你又给我们带了什么书过来啊?” 这已经不是沈瑜第一次过来了,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只身一人,随身背的书包里面带的是《毛选》(五卷本)、中共党史相关资料、一堆他认为不错的哲学和哲学史书记、包里面还塞了一个笔记本电脑,里面放着若干纪录片和视频(例如航母宣传视频、J20宣传视频等),第一次接触虽然磕磕绊绊,但是最终还是见到了身在陕北的中共中央的领导人,并且让他们相信了自己真的是从2011年穿越过来的人——并且还能够穿越回去。 这神奇的事件自然震撼党中央,于是所有的知情人都被下了封口令,沈瑜启动了一个本世界新身份,他是周副主席派往西方世界的地下工作者,代号昆仑。在1936年回国,受命组建一个独立的情报物资系统。和沈瑜的接触级别也直接提高到了最高。沈瑜所带的所有东西都要经过三人团审查之后再逐级传递下去,为此,负责西北局保卫工作的刘维新专门被调来负责和沈瑜的接触和接待工作,在瓦窑堡附近专门修建了用于接待沈瑜仓库,沈瑜每一次穿越都固定地出现在仓库里,这是双方都同意的保密措施。 “所以,秘密要传达到所有的中央委员吗?” “不,还是仅仅保留到常委一级好了。正式的传达还是等到建国后,最起码也要等到抗日战争结束之后。”这明显是还有顾虑。 “伴随着越来越大的物资交易量,肯定是掩盖不住的。” “说和不说还是有区别的。” “小沈这一次带来的是什么资料啊?” “额,主要是经济和历史类的书籍,我个人觉得最有价值的是这本《陕甘宁边区社会经济史》和这本《抗日根据地经济史》,当然抗日战争时期边区和各根据地的史料汇编我基本上也搞齐了。”沈瑜把自己带着的旅行袋里面的书一本本地拿出来说道,“我觉得这些书的作用可能比较大,另外我的车上还带了好多农业技术书籍和几套五金工具。”他看着周副主席说道,“你们看看还需要哪方面的东西。” 毛主席和周副主席对视了一眼,还没有说话,张总书记已经忍不住插话道,“昆仑同志”他说到,“你上一次送来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和世界学术名著经典两套书很好,但是我还想问问有没有讲述以后马克思主义发展的书籍?” 沈瑜还没有回答,张总书记又继续说到,“主要是我们中国自己的有关马列主义发展的学术著作,毕竟西方马克思主义和苏联马克思主义不一定符合我们自己的国情。” 沈瑜挠了挠头,“这还真挺难找的,主要是我对于我国自己的理论建设不太清楚。”他在肚子里面吐槽:中国的马列主义的现实发展难道不是毛概邓论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吗?所以看领导人文集就够了,还要什么学术著作?中国官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者除了几个老头子我就认识衣俊卿啊,难道找他的著作?除此之外,邓晓芒的姿势水平好像也很高,我记得我前几次带过来的书里面有他的著作啊,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正在沈瑜胡思乱想的时候,周副主席开口了,“现阶段最终的工作还是干部培养和生产建设工作,理论工作可以先放一放,当然,也不是完全放下,”他对张总书记说到,“我们的工作本身就是对于理论工作的有力补充,譬如罗荣桓、薛暮桥在山东地区的经验,就很有意义嘛!这方面的内容应该尽快总结成切实可行的方针政策,以便于指导我们今后的工作,当然,当前的情况是,面临即将到来的抗日战争的局面,我们的干部培养跟不上的问题。可以预见日后建立起抗日根据地之后,各个地方也要面临自力更生的局面,在这之前,我们要把火种培养好。” “这方面,抗大已经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张总书记说到。 “光是抗大还不够,陕北公学、中国女子大学、延安自然科学院都要搞起来才行。”毛主席在一旁插话道。 “人才资源这一块确实是短板。”周副主席皱紧了眉头,“是不是想办法让王亚南、郭大力两位同志先到延安来,再请北平的党组织动员一批党员和学生过来,至少把架子先搭起来。在这之前,先对军队的各级干部进行轮训。”说着他看向了张总书记,“洛甫,关于根据地建设的教材编写得怎么样了?” “周彬同志在做这件事情,进展挺顺利,不过他身体不好,帮手又少,有些吃力。” “这也是没办法。”毛主席吸了一口烟,突然向沈瑜问道,“药品好搞吗?” 沈瑜一直都在旁边安静地听,这个时候被问到,带着荣幸的表情回答道,“当然,”他有些故作兴奋地说到,“特别是青霉素,盘尼西林,要多少有多少,这玩意用于抵抗细菌感染,能够治疗肺炎、肺结核、脑膜炎、心内膜炎、白喉、炭疽等病,防治外伤之后的感染有奇效,简直就是军队必备。美国大兵就依靠它治疗梅毒,有了这玩意就再也不用水银和砷了。” “这么厉害?那不是万灵药了吗?”张总书记 “从某种意义上讲,它确实是万灵药。”沈瑜摸了摸下巴,“不过仅仅带药过来还不行,我还必须找一个医生来教授一下如何用药,最起码也要找一个护士。” 毛主席首先笑起来,“多多益善,”他说到,“来了正好给我们陕北公学医学院的学生当先生嘛!” 沈瑜用力揉了揉脸,“教材什么的倒是好搞,但是真要找一个人来还挺麻烦的呢!” “诶,你还是要相信我们的群众还是有这种觉悟的。”毛主席说到。 第2章 革命队伍的需求 “这些工具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刘鼎对沈瑜说到,他说的是沈瑜几次带过来的五金工具,前几次沈瑜带了很多技术资料,二战期间的武器装备这是很大的一块,其中不乏AK47、SKS、M1891莫辛-纳甘步枪、毛瑟98k、M1加兰德、三八式等详尽的技术资料。但是目前陕北根据地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设计图变现的能力和条件,只能够看着这些设计图流口水,目前也只不过在思路上开阔了很多罢了。在沈瑜到过了陕北之后,刘鼎就脱离了原本要被派往东北军担任联络员的路线,直接被任命为了军械部的负责人。沈瑜小规模送过来的五金工具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这就是说,在修理损坏的枪支方面,红军得到了有利的工具。 但是对于见识过大规模机械化生产的沈瑜来说,一年修理几千支枪械根本不算什么,在现代化的工业社会里只要有钱,定做一批小口径钢管,只要有足够的工具,即便是手工加工,几个人很短时间内也可以造出几千支步枪来。 此时的刘鼎同志还不是日后的军工万能小叮当,当着周副主席的面他还是不断地诉苦,“虽然已经发现了铁矿,但是冶炼、加工这一块,我们技术、人和工具通通跟不上,周副主席,您的给我多拨一些人来,有经验的最好,没有经验的高小毕业生也行啊!” 周副主席一摊手,“好嘛,你的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这里是要人没有,要资料倒是随便你挑。” “光有资料也不行啊!”刘鼎眼睛都红了,“技术资料是好,但是没有人我这里做不出又有什么用。” “不要急嘛,现在你们的技术水平和以前相比,进步已经很大了,至少我们以前想要修枪可没有这么容易。” “可是眼看着这么多好东西就是弄不出来,我是心急如焚啊!”刘鼎用力挠了挠脑袋,“这同志们好不容易搞来了技术资料,做不出来不是对不起情报战线上的同志们吗?” 周副主席微微一笑,“不要急,”他笑着说到,“情报战线上的同志们会继续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们还能够变出人来?” “人嘛!总会有的。”周副主席笑得意味深长。 沈瑜在一旁默默地记录着自己的见闻,特别关注了一下当前兵工厂材料缺乏的情况,心中默默计算着下一次是不是直接拉来几千根枪管,即便是一时半会不能加工膛线,莱阳钢管厂的无缝钢管也足以做出滑膛迫击炮来。 离开兵工厂的时候,相比较沈瑜一脑子种田的思想,周副主席倒显得轻松得多,他看着沈瑜太过于严肃的表情,开玩笑地说到,“昆仑同志,你也不用太急,毕竟现在的情况相比较原来已经改善了不少了,而且我们有信心像历史上那样,完成我们的事业。”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你本身能够来到我们这里,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收获了。” 沈瑜摸了摸下巴,把自己记录的笔记本又看了看,回应了周副主席一个笑脸,然后说到,“接下来去哪里?生产建设兵团?” 生产建设兵团绝对是因沈瑜抵达陕北后影响而产生的产物。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之后,因为日本入侵的民族矛盾越来越重的缘故,在土地政策上开始逐渐采取缓和的政策,即逐渐从土地革命转向减租减息,已经不在采取把地主作为一个阶级整体消灭的政策了。同时,对于根据地的农业采取了休养民力的政策,在经济上努力争取外援,因为陕北确实贫穷,为了减轻人民负担,公粮的征收量一般不超过总产量的2%,一般一个人约为1升左右,而且征收对象一般为中农、富农和地主,对于贫农和雇农一般不征粮。陕北边区政府的财政主要来源于商税和盐税,税率也很低,在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之前,财政收入的大头在于打土豪,改编为八路军之后,财政收入的大头在于南京政府的拨款。 边区政府在税收上的仁政的想法最后逐渐成为了负担,特别是抗日战争全面展开之后,当国民政府克扣、减少拨款,甚至停止拨款之后,边区政府就面临着无米之炊的局面,于是才有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这完全是逼不得已的行为。 而现在,在了解了历史发展进程之后,特别是在吸收了山东根据地的经验之后,中央算是把握住了一条正确的路线——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必须两条腿走路。 在短时间内无法提升边区以家庭为单位的耕作方式的生产力的情况下,建立生产建设兵团,用集体化的方式进行军屯和开荒,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一方面,生产建设兵团并不是纯粹的吃粮的职业军人,边区政府治下大约200万的人口,保持一支5万人的军队和配套的政府机关实在是太吃力了,但是如果是以生产建设兵团的方式的话就完全不一样,这支兵团可以一边种地一边训练,必要时候就可以直接扩充为战斗力量;另一方面,这种集体化的生产单位可以优先实验和普及沈瑜带来的农业技术书籍上面的农业技术,这些农业技术采用集体化的生产方式很容易出成果;最后,生产建设兵团从某种意义上也是集体化农业的一个实验,即便是最迟顿的人也能够从这件事情中看出来,除了均分土地改变原有的生产关系之外,中央似乎也尝试着更有技术性的工作。 所以显而易见,生产建设兵团的问题更多。当然,这是站在沈瑜视角的看法,对于兵团的领导们,也许无非是苦一点罢了,反正他们的手下,甚至他们本身,以前也大多是干种地的行当的,现在只不过干回了老本行。军事斗争之外,还要考虑生产建设的问题,也不过是辛苦罢了。 周副主席在介绍的时候,在提到短短几个月时间所做的成绩的时候,还带着一点自豪和感动。 殊不知沈瑜看着那可怜的小米苗,听到负责人汇报的开荒多少亩,预计能收多少粮食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心里面在艹狗了。 不过养鸭子倒是出了成绩,在这方面沈瑜有根深蒂固的印象,于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提到了这条极大解决红军粮食问题的建议。周副主席本人对于农业投入了很大的心血,虽然他本人囿于工作缘故不能直接领导农业计划,但是他依然对农业报以关切,并且专门嘱咐李富春关心这件事情。虽然沈瑜提供的农业技术手册看上去非常夸张,譬如保持孵蛋温度,给小鸭子吃米饭,腐土繁殖蚯蚓充作饲料等等,被调来从事这项工作的不少红军战士对于如此精细的养鸭子方法目瞪口呆,好在在执行命令上他们倒是一丝不苟。花了大量的钱和精力之后,看到成百上千只鸭子齐刷刷地被孵化出来,负责工作的战士们也高兴起来,严格地按照书本上来。虽然条件不好,中途也有小鸭子夭折,但是科技的力量展现出来的光辉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当然现在只能算是初见成效,几百上千只鸭子真的不算什么,不过作为种子到时能够让人看到希望。周副主席有些感慨,“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啊!” “这还不够,”沈瑜抓了抓头发,“卫生防疫什么的还要跟上才行,其他方面,特别是饲料、环境如果条件达不到,鸭子养殖的规模也上不去。” 周副主席点了点头,“这都要你操心。” 最后去看的是医院,现在不仅仅是陕北,就是整个中国也普遍处于缺医少药的状态,中医根本就应对不了整个国家庞大的需求,甚至不要说战争期间,就是解放后几十年的时间里,农村都基本上处于缺医少药的状态。沈瑜把看到的一切记在笔下,也同时记在了心里,周副主席陪同他走马观花看了一遍之后,又开了一个会,把各个方面的负责人叫过来进行了一番汇报工作,主要是根据地建设所面临的各种问题,沈瑜如果能够解决那就最好,如果不能解决也先在他这里挂上号。在2011年还是一个普通公务员的沈瑜不得不开始适应站在一个省委书记的角度,至少也是一个省发改委主任的角度思考问题,同时还要给总理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和思路,经过了两三天的折腾,他已经晕头转向了,抱着记录了众多问题的笔记本,一脸苦笑。 “请你们一定要体谅我。”当着周副主席和毛主席的面,沈瑜不得不说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我回去五天时间,这边就过去了一个月,所以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过我保证努力解决这些问题,并且多找人一起来帮忙,当然,能够搭上国家的线最好,但是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我也不敢确定国家最终是抱什么态度。” “这个没关系。”主席挥了挥手,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没有你我们最终不是也胜利了吗?现在有了你,只能说肯定比以前更好,好到什么程度,最终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外部援助上,我们可不是蒋委员长。” 周副主席要委婉一些,“少走一些弯路是好的,”他说到,“还是麻烦昆仑同志下一次多带一些技术书籍过来,哦,优良的种子也带一些嘛!” “种子,青霉素。”沈瑜若有所思,“这两样当然最重要,医学书籍,农业技术手册、军事技术资料、化工资料,初定这些?” 第3章 欢迎你们参加革命 周慧娴来找沈瑜的时候,沈瑜正在给老白打电话,“你答应我了要到我这边来就早点过来,我这边事情多得很,好多事情都要你去跑,公司注册,业务开展什么的,时间很紧。” 老白在电话那头解释说自己要把手上的事情收尾也需要时间,特别是他正准备把自己的业务完全展开的情况下,猛然决定解散自己在四川的公司然后转投到江苏这边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不是转投,只是换一个地方发展。”沈瑜说道,“到这边来你还是老板,我不过是你手下一个业务员而已。对,还有宁欢,让他和你一起过来,那个什么区政府下属新闻中心的工作有什么干的?到了这边之后,公司的宣传部长就是他,最起码也是一个宣传部副部长。” 周慧娴一进门就听见沈瑜打电话,觉得有点无聊,在屋子里面转了转,看到在桌子上摆着一只笔记本电脑包,她下意识地走过去,伸手想要提起来。包非常非常重,重得仿佛塞进去了很多石头一样。 “别动,放下。”沈瑜叫了一声,然后对着电话说了句,“晚点我再打给你。” “怎么了?”周慧娴有些不知所措,“你里面放的是什么?” 沈瑜挂了电话,右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胸口,“一些东西。”然后左手去提电脑包。 “什么东西,看看呗。”周慧娴说道,“好重。”她扬了扬眉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的好奇心……”沈瑜撇了撇嘴,“决定了让你日后不得安生。” “什么呀!”周慧娴撇嘴。 沈瑜拉开了包,周慧娴把头凑了过去,里面亮闪闪地装满了黄色的金属块。 “这是什么?”周慧娴拿起了一块,“铜块?” “不是,是金条。”沈瑜说得很轻松。 周慧娴瞪大了眼睛,“你哪来的?”周慧娴看了看金条上印着的号码、成色和重量,手都有些颤抖。她又数了数包里面的金条的数量,里面有标记10市两的金条十根,标记1市两的金条十根,加起来有七斤多,无怪乎这样重。按照当前300元一克的金价,这一包金条的价值就是100万左右。 “你这是哪来的?”周慧娴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淡定,这也不算什么。”沈瑜回应道,“还不如我这套房子值钱呢!” “诶?说的也是哦。”周慧娴深深吸了一口气。 白韬和宁欢坐在沈瑜的对面,两个人正对着桌子上的一堆钱和一堆银元发呆。沈瑜正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过了一会儿,他写完了,愉快地拿了起来,自己先看了看。 “好好看一下,我们要尽快开始进入工作的轨道了。”他说道,“看一看我们要采购的东西,谷子种子和小麦种子,一部分农药和化肥,工业机床,无线电设备,发电机,当然,最重要的是各种技术书籍,中小学的课本,主要是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医学等等,关键是从浅到深全套的,医学书籍的名单是我和周慧娴联合拟定的,像《赤脚医生手册》、《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这种东西我网购了一些,但是还是多多益善。”说着沈瑜摸了摸脸,“人才太缺乏了,什么都要慢慢培养。” 白韬抓了抓摆在自己面前的银元,放在嘴边吹了吹又放在了耳朵边上听了听。 “别弄了,都是真的袁大头。”沈瑜抿嘴道,“在网上订的。” “这个一个多少钱啊?”白韬问道。 “150块一个,”沈瑜回答道,“我就订了400个。” “这一堆就6万块了!”白韬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贺兰深吸了一口气,“你真是下血本啊!” “解释一下,”沈瑜回答道,“上一次去延安,他们给了我20根金条,10根大的,10根小的,一共七斤多,我通过周慧娴的爸爸,把这些金条都变现了。” 两个人又吸了一口凉气,“那是多少?” “一百万左右。”沈瑜抓了抓头发,“这六万块的银元是按照1936年的金银兑换比应该付的20根金条的价格,所以实际上我还赚了94万。” 唰!白韬马上就站了起来。 “先坐。”沈瑜向下压了压手,“不要急,赚钱的机会还多,”他看了一下喘着粗气的白韬,“当初我打电话让你过来的时候你还以为我喝多了,写小说写昏了头。” “我再来之前也还是这样想的,直到看到了这堆钱和银元。”白韬咽了一口口水,“这下子我真的要和你混了。” “这些钱是你们的启动资金,”沈瑜抿了抿嘴,“我们需要一个贸易公司做掩护,假装我们做的是对非洲的进出口贸易,我们要买卖大量的物资,我们要大量招收员工,”他把一堆百元大钞推到了白韬的面前,“这都要靠你和贺兰去做这件事情,现在,按照我的这张纸条上的物资先去采购,顺便把公司成立起来。” 白韬接过了纸,一眼扫过,“为什么还有什么收音机、机械手表、剃须刀、香水、香皂、洗面奶?” 贺兰也有些惊讶,“你准备给领导们送礼?就这些?” “这些东西一部分是用来贿赂张学良的,”沈瑜撇嘴,“其余的准备请他帮忙在西安城里面卖出去。” “我要买个皮卡。”白韬说道。 “最好是厢式货车。” “你女朋友呢?”贺兰问道,“她还不知道?” “呀,这个时候她大概正在延安人民医院打针呢!”沈瑜看了看表,“我要去把她接回来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还上什么班?早点辞了跟你专职干好了。” “不行,她们医院人太少,短时间内走不了,再说她离职了我们从哪里搞青霉素?” “总有办法的。” “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冒险了,再说了,我还指望她能够从她们医院里面帮我挖几个医生呢!” 贺兰沉默了半响,有些不安地问道,“我一个党国的文狗能做什么?难道和老白一起跑采购和销售?” “你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吧,”沈瑜说道,“主席和我说,希望能够派个现代人去协助办《解放周刊》。” 贺兰张大了嘴巴,“真的假的?我只是我们区日报的编辑而已。”然后他眨了眨眼,“实际上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政治野心,我和老白一样,能够挣上百八十根金条就够了。” “关于这一点我和主席交流过,”沈瑜不搭理贺兰自顾自地说道,“正如你自己抱怨的那样,我们的宣传部门充斥着一帮无能的蠢货,尸位素餐,无所作为,能够保证不出问题就已经称得上是能力优秀了,这个问题当然是一直存在的,以前最高领导者直接负责宣传工作,这个问题没有显露出来,但是显然这不是长久之计。与其等到我们的对手都变成猪,还不如最起码培养一支有能力的力量。” 贺兰咽了一口口水,“但是,我……”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沈瑜抿嘴。 “我觉得我资历太浅。” “行了,现在负责《解放周刊》筹建的家伙也不过是高中毕业而已,再说资历浅也有资历浅的好处,你要真的是新华社的记者的话,别人还不敢用你呢!” 贺兰用力抹了抹额头。 “你不是和我未来的前途就是自媒体吗?先练练手,如果连30年代的人都骗不了的话,你在21世纪做自媒体也没有什么前途。” 贺兰马上站了起来,“我要准备一些资料。” “抓紧时间,”沈瑜说道,“一定要赶上‘西安事变’之前创刊,你好好想一想‘西安事变’怎么写社论吧!” 第4章 革命工作热情 “辛苦了。”沈瑜在把贺兰和一大批物资送到延安之后,顺便把周慧娴接了回来,“在延安工作了那么久又要回去工作了,会不会太累了?” “感觉还可以,”周慧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延安的时候别人都是听我的,这一点感觉有些爽。”她笑得有些傻,“这和我以前的医院里面不一样。”她用力向后靠着汽车椅背,“感觉地位完全不一样了,可惜要回去工作了。”随即她马上坐直了身子,“两边的时间流速确实是1比6吗?” “当然,”沈瑜认真地说道,“我绝对不会开这个玩笑,这是反复确认过的,我每一次过去都对时间做过认真的记录。” “那我在那边呆久了也不会因此而老得快?”周慧娴继续问道。 沈瑜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担保你不会。” “那我可以休息日都过去,”周慧娴高兴地说道,“休息一天变成休息六天了。” “但是你在那边也是在工作。” “感觉完全不一样,”周慧娴说道,她摆了摆手,“再说打针喂药量血压测心跳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小姑娘去干嘛!我现在已经是护士长级别了。” “呃,看来我对你的工作了解的还是略少,”沈瑜翻了翻白眼,“周彬同志身体怎么样?” “很普通的胃病,保证一直有东西吃就行,小米粥就很好。”周慧娴耸了耸肩膀,“每天他老婆都敦促他按时吃东西和吃药,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用去苏联疗养?” “用得着去苏联?苏联有什么好?”周慧娴说道,“那么冷,而且没有粥喝。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完全是他自己一直拖着才变严重的。” “哦,那就好。”沈瑜松了一口气。 “他怎么了?很重要?他是谁啊?” “他是边区的经济部长,已经内定到陕甘宁边区银行兼任行长了,车子后面的金条就是他批给我们的。” “所以又要找我爸爸帮忙换成钱?” “暂时不用,”沈瑜回答道,“这件事情现在叫给老白来做了,你爸爸我想要让他帮忙做其他事情。” “什么事情?”周慧娴马上补充道,“他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重工作的。” “当然不是什么重工作,”沈瑜摸了摸下巴,“你爸爸以前不是在供销社干过吗?现在恐怕要建设光华商店网络了,你爸爸的经验非常有用。” 周慧娴张大了嘴巴,“你让我爸爸去延安了,我和我妈日常生活怎么办?” “你妈妈可以一起去嘛!再说要不是想要让你招几个医生的话,早就让你辞职不干了,他们找到接替你的人没有?你们医院有年轻的医生可以挖吗?” “我妈这么不靠谱的你都敢让她去延安!”周慧娴惊讶地说道,“你敢把这事情告诉给她?” “虽然有些两把刀,但是你妈也算是略懂中医,到延安干个采药组组长什么的也行啊,再说她不是喜欢种菜、种中药和做布鞋吗?也有些用处吧。” “你这也太……” “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够凭借这个关系做到中央办公厅主任的位置上呢!”沈瑜打断了周慧娴的感慨,“反正她在家一天也没有什么事情,除了打麻将之外什么事情也不干,你希望她一天都在你耳边催你赶快怀孕生孩子吗?” “这倒也是……”周慧娴貌似被说服了。 “我要找的医生你找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周慧娴的兴致也来了,“去年我们医院的两个倒霉蛋没考到证,虽然不是水平的原因,但是他们已经呆不下去了,正准备走。” “不是水平的原因?” “身体的原因,有一个考试之前胃穿孔,有一个考试之前阑尾炎,我个人觉得你如果开个十万八万的年工资,他们一定可以被你骗走。” “把名字拿给我,我让老白去试试,”沈瑜说道,“现在我们正规化了,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劳务派遣公司,五险一金全部都交,确保跟我们走的人没有后顾之忧,到了延安还包吃包住发零花钱,我觉得没有谁能够做得比我好了。” “还有在海虞的金同学我也可以试试让她过来的,主要是她家不太愿意让她到外地工作,江南地区的居民的想法,你懂的。”周慧娴继续说道,“你爸妈不是也要过来了吗?” “是啊,因为今年我过年的时候没有回家,他们忧心忡忡。”沈瑜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爸爸在基层从事纪检监察工作,我妈是小学老师,也算是现在延安非常缺乏的人才了,可以去和你爸爸搭个手。” “什么时候到?”周慧娴嘻嘻笑着。 “快了。” “护士长说过我三月份就可以不用去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全职去延安那边了。你爸妈来了我们可以一块走。” “到时候我们的青霉素怎么办?” “我觉得你上次说的把秦副院长拖下水的想法就很好啊!”周慧娴说道,“现在的青霉素单位太高了,到了那边用的时候还要稀释,青霉素胶囊还要混着玉米面,根本不需要多大的量。” “你不考虑快要打仗了吗?而且这玩意可以直接通过张学良换成钱啊。白喉、肺炎、梅毒、破伤风全部可以治,你以为我们车子后面的黄金是怎么来的?” “啊,是这样啊?” “你以为周副主席为什么宣扬说你是他侄女?难道就是因为你也姓周?你爸爸也姓周?你们全家是江苏人的缘故?” “啊,是这样啊?”周慧娴有些愕然。 “看来还是很有必要把秦院长拉下水,你爸爸的堂兄不是和他关系不错吗?找机会请他全家来吃饭,然后直接带过去。” “但是如果他说出去呢?” “给他几十根金条,就算他说出去又怎么样?知道的人越多我们的生意说不定越好。” “但是这样不是就吸引了国家的注意了吗?” “实际上,我一直在干吸引国家注意的勾当。” 第5章 白老板 身为向往民主自由灯塔的白韬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从事这样一项工作,并且因此而发大财。一直以来,家庭环境并不算好的白韬充分地发扬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传统,从来都很有想法和执行力,大学的时候因为和室友打架,被人家举报他替考丢了学位证拿了个肄业证,但是白韬并不因此而堕落和沮丧,相反,他发掘了一门打法律的擦边球事业,干的红红火火,甚至他自己还报了个MBA的班,要拿一个更高级别的学位证书。 这一切在他听了老同学的蛊惑之后变成了另外一种更加热烈的形式。现在他手上有大约五十万的现金,还有一大堆的金条,以公斤计而不是以克计算。白韬在各种场合吐槽过TG政府如何黑暗、腐败、无能,宣扬未来的光明必然属于民主和自由的政府,他本人就确定了这样的价值观——不,他本人的价值观相比民主和自由而言有些扭曲,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因为当前社会就是扭曲的,为了适应生活,所以在手段上要有权变。但是在陪同沈瑜访问了一次延安之后,白韬虽然在前往延安之前从满了试图恶毒吐槽的情绪,但是在整个延安的访问期间他都保持着某种认真的工作态度。也就是说他认真地记录着延安的领导、公务员和群众们所提的一切的物资、技术、人员的要求,并且按照他自己的理解利用现有的资源谋划着将其实现的方法和途径。 白韬同志从一个小资分子进化成为一个革命的小资青年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当他从延安返回现实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列出计划表,将自己要做的事情按照轻重缓急进行安排了。 不过按照白老板嘴硬的说法是他看到了自己成为统治阶级一员的可能性,自然要尽心尽力地工作,特别是这样的工作还能够赚到钱的话。 相比较白老板的行动力,沈瑜就要差得多了,到现在为止,他还在单位上班,而且忙得和狗一样,他当甩手掌柜的做法严重地激起了白韬的不满。 “这是沙钢负责人的联系电话,这是永钢负责人的联系电话,这是苏钢负责人的联系电话。”沈瑜和白韬交待道,“我觉得你以后和他们有很多打交道的机会。” 白韬撇了撇嘴,对于这种中午的时候跑到沈瑜上班地点附近凑着吃中午饭听取沈瑜指示的行为很是不满,他拿起了名片,“为什么都是环境安全部的?难道不应该是销售部门的经理才对吗?” “基于我工作的性质,我认识的都是环境安全部门的,”沈瑜摊开了手,“不过没关系,钢铁生意现在应该开始难做的。” “好吧,我就知道这些事情都要我自己来做。” “我怎么说也算是帮你搭了个桥啊,你报我的名字他们肯定会把销售部门的电话告诉你的。” “这个我自己上网查就行了,除非报你的名字能够打折。”白韬撇嘴,“仅仅是需要制式的钢管而已。” “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们的老板接触一下,说不定可以吸引人家到延安去投资建个钢铁厂什么的。” “你说现在?”白韬反问到。 “过两年肯定可以。当然,现在也不是没有好处,说不定他们会免费送给你几万根钢管或者帮你给钢管拉出膛线来,从口径6.5毫米到88毫米。” “没有雷汞和硝基棉有蛋用。”白韬回答道。 “你上次应该看到他们的土法化工厂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沈瑜说道,他顺便拿了一张纸出来,上面写着两个名字和电话,“这是我老婆医院的两个实习医生的名字和电话,他们去年没有考到医师资格证,你可以试着把他们拐走。” “你不早说,我哥哥已经考到医师资格证了啊!” “你哥哥不是才结婚吗?你能把他也弄过来?” 白韬一副沉思的表情,半天说道,“真的过来了确实比在县医院有前途得多啊!” “那是,你爸爸这个水电工也可以充分发挥余热。” 白韬呼哧呼哧喘了两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沈瑜,“我就奇怪你这是怎么想的?”他压低了声音,“你这样搞不是迟早要被国家发现吗?” “我们这是在抢时间,”沈瑜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和白韬说道,“在他们发现之前我们如果已经成气候了的话,他们又能怎么做?” “手段多了去了。”白韬说道。 “难道还不能把我们抓起来?这样倒好了,我们可以把监狱一起带走,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被关在秦城,这样还能带走一个备份的政治局。” “你又在扯淡,”白韬拍了拍桌子,“你爸妈什么时候到。” “快了,3月份就到。”沈瑜回答道,“我还非常期待来着。” “那我让我父母也过来,”白韬说道,然后他又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辞职了专门来干这个事情呢?如果想要快点搞出成就来的话。” “我也有这个想法,”沈瑜回答道,“一方面是现在这层身份很有用处,另一方面是,”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单位今年已经辞职了一个家伙了,如果我再走了,有好多事情就没人干了,所以领导要求最起码要等到招聘了一个人完成交接之后再走。因为我没法和他说我辞职之后准备干什么。” 白韬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唬我呢!你们单位离开了你就不能运转了?” “如果是单纯的行政性质的单位倒是真的不至于,倒霉就在于我们单位有很大一部分技术性的工作,这些工作基本上就是我在做。”沈瑜抓了抓头发,“就是我自己想到要交接的东西都觉得痛苦得很,要知道现在我们科里面就只有科长和我两个人,但是基本上负责了我们单位所有的技术工作和一部分行政工作。” “你们政府部门!呸!”老白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你要抓紧时间,”沈瑜提醒道,“下一批物资星期五晚上要送过去,仓库什么的准备好了吗?” “我觉得迟早要被发现,要出事情。”白韬说道,“到时候你还指望毛主席出面给你说明情况?” “哪用得着毛主席出面,关中特委书记出面就行了。”沈瑜回答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他拍了拍白韬的肩膀,“我们以后是建功立业还是仅仅被用做白手套,就看我们这段时间做得怎么样了。” 第6章 人生重要的一步 2011年2月25日,沈瑜到达了白韬所租的仓库才了解到白韬的行动力有多强,大仓库里面储存了小麦、谷子和蔬菜种子,化肥,大量纸张、布匹、机床,各种口径的不锈钢钢管甚至是特种钢管。还有好些个民用无线电电台,白韬购买了很多无线电零部件,届时延安方面可以自行组装和维护。 “还有电池,发电机,柴油。”老白说道,“你不快点来把这些东西运走,安监局都要查上门来了。” 沈瑜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跟了一个老白不认识的年轻人。这个人倒是很有派头,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一副沉稳的表情,行动之间,身体保持着奇特的韵律感,如果在官场的话最起码也应该是副处以上级别的领导,而且说不定是军队转业的干部。 老白不断拿眼睛去瞥沈瑜,“这个哥们是谁啊?”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是林团长,以后你犯了事情我还要找林团长捞人。”沈瑜回应道。 “是参谋长,还是副的。”这位叫做林千军的年轻人嘴巴歪了一下,他扬了扬眉毛说道,“你这搞得倒是煞有介事的,我都要真的以为你是去支援36年的延安了。” 老白愣了一下,满脸的疑惑。 沈瑜对着他摊了摊手,“我们总要想想办法,拉拉关系,免得到时候被以贩卖危险品或者走私的名义被抓起来。”在这仅仅只有几个人的大仓库里他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位林副参谋长他爷爷是将军。” “是外公。”林千军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将军?什么将军?”老白咽了一口口水。 “1955年的将军。”沈瑜又加了一个暴击。 老白只有翻白眼了。 林副参谋长显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四个人来,身边跟的两个人一看就是军人出身,行动之间那股警惕和动作的凌厉已经深入骨髓了,这两位站在这个堆满了危险品的仓库里面显然将警惕提到了十二分。 “那么,这就是你的策略?”林千军挥了挥手问道,“拉了一堆物资到一个仓库里面,然后对我们说什么你可以穿越时空什么的?你是不是还需要弄点血出来作为破开时空封印的手段?” 沈瑜耸了耸肩膀,“你如果不相信为什么会来?” “这完全是因为你寄给我们家的那封信和我奶奶所保存的那一封一模一样的缘故。”林千军说道,“我是出于纯粹的好奇而已,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手上有一些散落出来的我们家的东西,我们主要是对这个感兴趣,现在看来,”他停顿了一下说道,“你讲的这个故事到是挺有趣的,真的能够发生的话我也很有兴趣,如果你是一个骗子,”他抿了抿嘴,“我会让你知道欺骗现役的解放军军官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特别是这个军官的爷爷还是开国将军。”沈瑜补充道。 “我说了是外公。”林千军纠正道。 “所以这就是我们要抱的大腿。”沈瑜对白韬说道,“以后就可以不用停留在精密钢管这种层次了,飞机坦克大炮通通没有问题。”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林千军强调道,“我自己还夹着尾巴做人呢!”他用力瞥了一眼沈瑜,“你还不快点到我们去延安?” “已经到了啊!”沈瑜说道。 林千军身边的两个警卫员突然变得警惕起来,因为仓库里面的灯光一下子变得昏暗了,一闪一亮之后,顺带连墙壁都变了形状和颜色。 “你变魔术还真的下血本。”林千军哼了一声,对着外面叫道,“小李,小江,进来!” 门打开了,但是进来的不是守在门外的小李和小江,推门进来的是刘维新,他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正在大喊大叫的林千军,与此同时,林千军三个人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穿着古旧军装的刘局长。 “还真是下血本……”林千军喃喃说道,但是他很快就说不出话了,外面的太阳光冲击着他的常识,毕竟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 “沈瑜同志,白韬同志,你们总算来了。”刘维新迎了上来,和沈瑜以及白韬握手了之后,有些兴奋地看了看满房间的东西,“你们又带好东西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毛主席和周副主席都等着你们呢!” “等等,”林千军伸手拉住了刘维新,“你说毛主席和周副主席,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 刘维新警惕地挣脱了林千军的拉扯,向沈瑜问道,“沈瑜同志,这是谁啊?” 沈瑜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刘维新的耳朵边上低声说了几句话,刘维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周副主席正在等你,”他说道,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林千军的身上,“林……” “参谋长!”沈瑜补充道。 “林参谋长也要一起去吗?” “副的。”林千军强调道,然后又说道,“当然一起去,我还想见见我外公。” 刘维新又看了看沈瑜。 白韬立马在旁边说道,“刘处长,我留在这里,麻烦你的人和我一起清点交接一下这些东西。” “没问题。”刘维新立马点头答应道,然后他看向了林千军,“小林啊,”他说道,“带你一起过去当然可以,不过我就只能带你一个人哦。”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林千军身后的两个人。 “参谋长!”站在林千军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忍不住叫起来。 “副参谋长。”林千军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来陪这位白先生好好清点一下这里的物资,有什么问题多向这位白先生请教一下吧。”他这样说道。 老白在心里面嘀咕:你真不用这样客气,我这也是第二次过来。 伴随着刘维新的命令,陆续进来了许多人,绝大多数都是穿着列宁装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干部,他们拿着厚厚的笔记本,一边清点物资一边记录,不断询问白韬什么东西是什么用处的,还顺带着把这些产品的价格换算成多少斤小米。 “那沈先生和小林和我一起走吧。”刘维新招呼道,这一次等在这间简陋的仓库外面的便不是自行车了,而是一辆四轮敞篷马车,轮胎还是沈瑜上一次带过来的。林千军万分惊讶地打量着陕北地区千沟万壑的地形,同时有些犹豫地和沈瑜一起坐进了这明显是拉货的马车,这酷似卡车车厢的木头做的车厢里面放着几个木头凳子。 马车跑起来林千军便体会到了革命的艰苦。 “我记得张学良应该送给你们汽车的。” “没汽油。”刘维新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也不远,这附近是禁区,这辆马车专门跑这条路。” 林千军已经毫不怀疑了,心中开始盘算自己和自己家族能够从这件事情中间获得什么好处,但是思绪繁多,想来想去都不得要领,最直接的想法反而是军队里面库房里面封存的那些个武器似乎有了正常的用途。然后林千军副参谋长就好像一个对于这个时代的TG好奇的西方记者一样,开始了自己对于周围环境的一切观察。 周副主席在自己的办公地点接见了沈瑜,林千军的下巴已经彻底掉下去合不上了,和周副主席握手的时候他已经彻底丧失掉了自己的冷静和理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激动。 刘维新凑上前去向周副主席汇报了林千军的身份。 “哦,你外公也在,”周副主席笑了笑,“等会我让刘处长带你过去。” “是是,谢谢。”林千军像是小学生一样在握了手之后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但是竖起耳朵听着周副主席和沈瑜的谈话。刘维新走出去关上了门,周副主席和沈瑜都一点都不在意林千军在一旁的样子讨论道。 “根据我们的消息,蒋委员长就要到西安了,张学良看起来也下定了决心了。” “中央希望保住张学良?” “我们还是要对得起朋友嘛!”周副主席说道。 沈瑜耸了耸肩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周副主席咳嗽了一下,“中央商量了一下,决定届时沈瑜同志你和我一起赴西安,和平处理西安事件?” “啊?要我去?” “对,说服张学良这件事情主要交给你去完成,哦,还有杨虎城。” 沈瑜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时间上……” “对你来说,就是耽误个那边的一两天而已。”周副主席这样说道,他的语气有种意犹未尽的味道。 “这样吧,我中途要送林先生和白韬回去一趟,顺便请个假。”沈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我的用处也不是很大。” “你本身就是说服力。”周副主席说道,“而且这件事情是毛主席提议的,我和张总书记也都赞成,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林千军在一旁都忍不住有一些跃跃欲试了。 见到毛主席已经不能让林千军更加激动了,但是见到了自己的爷爷的时候,林千军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但是他又有些尴尬了,他外公此时此刻几乎和他一样年轻,想要在外公身上寻求亲情的林千军觉得有些难堪,特别是把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叫外公实在是感觉有些羞耻。但是最后他还是拿出了手机拍了好多张照片。 林千军的外公倒是饶有兴致地问起了自己的后代的状况,还没有结婚的这位老革命颇为感兴趣地问起了自己的妻子、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的情况,和林千军深入探讨了一下林千军的工作情况,从专业角度把林千军考得苦不堪言,直到沈瑜来提醒他要准备离开了为止。 “我不能多呆一会儿吗?”林千军问道。 “白韬那边已经把东西交接清楚了,他要赶回去准备下一期的东西,我也还有事情,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沈瑜认真地说道,“况且你长时代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可能没有意义?林千军在肚子里面吐槽道。不过他的外公倒是一点也不眷念他,只有有些不舍地嘱咐道,“下一次把你说的RPG什么的带一点过来让我看看,还有最新型的步枪什么的,让我开开眼。” 林千军觉得自己背负着沉重的任务,他从这个世界离开,回到自己的原来的世界,所背负的并不仅仅是个人和家族的利益和敏感,倒像是背负着整个世界。所以当他又站在来的时候的仓库的时候,他看向沈瑜的目光已经完全改变了。倒是他的两个手下显得还是有些惶恐不安,没有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白韬对着延安方面整理出来的物资清单喃喃自语,他的脚边放着沉甸甸的金条。 沈瑜此时也知道自己的人生步入了新的阶段,在和周副主席谈话之后,毛主席和张总书记又都和他谈话,然后他就被挂上了红一军团参谋部参谋的头衔,兼任周副主席的秘书。 对于大家来说,这都是转折。 第7章 暗流 林千军行色匆匆,他从仓库里面出来,简单和还守在外面的小江和小李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和沈瑜告别了。尽管当着面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他还是发给了沈瑜和白韬一人一张名片,还特意和白韬说道,“如果生意上有什么事情,和我打电话,我来协调一下。”他补充道,“这边我还是认识不少人。” 对于如此快就抱上了大腿的白韬来说,这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下意识地看向了沈瑜。 林千军也走过来到了沈瑜的面前,他的表情同样复杂,“你要有自知之明,”林副参谋长这样说道,“我不知道你最后想要搞成什么样子,但是搞投机的最后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 沈瑜撇了撇嘴,“好的。”他说道,“我记住了。” “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林千军继续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以后将会是你的固定联系人。”他马上又补充道,“之一。” “之一?”沈瑜重复道。 “这样重大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联系人的。”林千军说道,最后他又忍不住提醒道,“你最好安分一点。” “我很安分的。”沈瑜回复道,“我还要请两天假,然后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说服张学良。” 林千军没有继续说话了,他本来想从附近的空军的机场坐飞机直接回北京,但是毕竟他是秘密来的,把事情搞大了反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于是这位先生转而定了回北京的高铁票,顺带着在路上给自己家里面打电话,他先后给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外婆打了电话,在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的时候一再强调自己经历的真实性,因为电话那头的父亲很是怀疑他喝醉了酒。他在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的时候不仅仅强调自己确实见到了年轻时候的外公,还建议自己的母亲赶快和副主席联系,因为这确实是一件直接争分夺秒去做的事情。 “我们家算是抢了个先,但是不排除其他家的人也会反应过来,所以这个后续的动作就很重要了,不然我们占了先也没有什么用,这里面平叔叔他们家是最重要的,毕竟最后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他们家去,这既是示好,也算是站好了队了。”林千军打电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后背在冒汗,好多东西想开了真是细思恐极,“沈瑜这个人我们也要想办法笼络住,妈妈,你在省里面和市里面有没有什么关系?” 林千军的妈妈比林千军老道的多,“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们不要越俎代庖了,这件事情不能我们来做。”她这样吩咐道,“倒是在其他方面,你可以多做一点工作,他们采购物资的那个人叫白韬?他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林千军被母亲点了一下,算是开了窍,“说起来他们从那边带过来的是黄金,处理起来肯定比较麻烦。” “你和你陈叔叔商量一下,让他们出面来处理这些东西。”林千军的母亲说道,“这份功劳我们不可能吃独食,总要拉些人。” “好的,我知道了。”林千军应道。 “其他的东西你不要多说了,其他事情我去找齐阿姨和彭少将说,别的东西你不要操心。”林千军的母亲嘱咐道,“现在你主要做的事情是把他们要的东西都尽量准备好,不管是找关系还是想办法,如果引起了当地地方政府的注意,你也协调一下。除此之外,任何其他人找你你都不要多说话,让他们来找我。” 林千军被自己母亲的语气弄得紧张不已,连忙点头。 “那个沈瑜什么时候在?”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要请两三天假,所以下周四左右会回来上班。” “行了,我知道了。”对方挂上了电话。 就在这天晚上,电话以及各个红色家族之间的拜访异常的频繁,林千军带回来的所谓的证据通过各种方式流传在各位大佬及其子女的手中,尽管这股暗流一开始还是静悄悄的,但是伴随着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最终会汇聚成一条明显的洪流。但是每一个知道的人都掩饰着自己知道这件事情,都尽量在非公开的场合讨论着这件事情。虽然伴随着这个现存的事实可以让他们产生很多足以后怕的东西,但是当现实汇聚成洪流之后,事情的发展便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了,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只能想着最大程度地利用这个局面,或者掌握最大的主导权。而沈瑜俨然已经成为了关键人物。 沈瑜或许早就知道事情会怎么样发展,但是现在他不会去过多地猜想了。他要融入自己的新身份,完成自己的新任务,他已经收集过关于张学良的材料,现在又要再确认一遍,以便于到时候能够用材料来说服他。顺带着张学良的几个手下,杨虎城家人及其手下的命运记录也很重要。1936年12月注定了是一个关系到未来中国命运的时间点,等到匆匆准备好了材料之后,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他忘了去看望贺兰了。 “这里的生活很好,”贺兰一边啃着沈瑜带过来的卤牛肉一边说道,“虽然可能吃的不是太丰富,住的条件也不好,没有电和娱乐设备,有电脑也不能上网,洗澡万分麻烦之外,我基本上工作得还算愉快。” “从你这番话里面我可听不出来愉快的情绪。” “不,真得很愉快。”贺兰舔了舔手指,“你看看,我瘦了不少。” “生活条件艰苦你克服一下。”沈瑜说道。 “老实说我还挺喜欢这边的生活的,不过你下次来最好多带一点老干妈或者饭扫光给我,榨菜也行。” “所以你这主编干得挺愉快的,事业果然是男人的慰藉吗?” “是副主编,”贺兰修正道,“现在是张总书记担任主编,每次的文稿都要经张、毛、周、博审阅,有时候还要经过好几个人的审阅。”贺兰耸了耸肩膀,“不过领袖毕竟是领袖,审稿子比我以前的领导强多了。不过像我这样的副主编有好几个,我也不负责理论这一块,问题不是太大。”他似乎因此来了谈兴,“但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以后宣传部门的问题现在就已经开始出现了,只不过领袖英明,很多问题就通过人为的方式解决了,等到日后建立了宣传的体制以后,那些当官的脑子就没有这么英明的,到时候肯定就和以后一样的。” 沈瑜翻了翻白眼,“那你做的工作是什么呢?” “从我的立场上讲,我毕竟还是一个工业党,所以我宣传的重点主要在于工业化。”贺兰有些洋洋自得,他拿了一份报刊递给沈瑜,“你看看,这篇文章毛主席也称赞过。” 沈瑜接过来,看了一下标题,《从政府财政解析南京政府为什么能存在》。沈瑜粗粗看了一下,这篇文章并不是贺兰的原创,沈瑜对于这篇文章的思路甚至有印象,他在网络上看过原始的文章,文章将南京国民政府的从财政收入和清政府以及北洋政府做了比较,从政府财政收入的角度说明了为什么南京国民政府能够养两百万这样庞大的军队,蒋中正为什么有钱收买军阀手下的小军阀,关键就在于南京国民政府控制了长江中下游,从而控制了沿长江航道进行的商业进出口,宋子文、孔祥熙作为买办能够做到向进口商品和本国商品征收税款,因此,中国被输入的商品越多,南京政府越有钱,所以南京政府从本质上是一个买办政府,它的经济基础就是买办经济。在海量的洋货冲击下,本国经济殖民地化,民族工业根本发展不起来,完全受帝国主义的控制。 文章也因此批驳说南京政府根本不是民族工商业和民族资产阶级的守护者,甚至不是普通中、小地主阶级的守护者。宋子文所谓的擅长财政实际上究其本质也不过是卖国罢了。 文章进一步分析中日矛盾会逐渐加深,国民政府也可能抗日,这是因为日本控制了东北和华北之后,日本商品不必经海关可以直接对华走私,国民政府因为东北和华北损失了大量的关税和市场,也因此日本和英美之间也产生矛盾,只不过目前的矛盾还不够尖锐罢了。日本胃口进一步增加必然导致国民政府和日本方面的矛盾,这矛盾是基于利益的,同时日本的做法直接动摇了南京国民政府统治的基础,在这基础上,贺兰直接说明了国共在民族矛盾下合作的可能性,但是也提出了对国民政府的警惕,国民政府内部也有日本买办的势力,他们会而且必然会心甘情愿地当日本人的狗。 贺兰的文章看起来数据详实,推理严密了许多,最后提出国共合作不是共党听从于国党,而是共党要帮助国党战胜其买办的属性,特别是日本买办的属性,增强国党内部民族主义的力量。 贺兰盯着沈瑜的表情,看到他看完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他兴奋地说道,“我觉得写这种文章就是爽。” 第8章 沈瑜升官记(上) 沈瑜不愿意打击贺兰,一方面他对于宣传部门所知不多,这份文章加了长长的编者按,看文风即便不是出自毛主席也是经过他修改的,在编者按里面提到了TG要全面考虑政府政权的工作,TG即便现在身处在土地革命时期但是目光不能够仅仅局限于土地革命,要全面地考虑作为执政党要完成的工作,即便短时间内TG还拿不到全国的执政权但是作为TG政权的地方革命政府,需要在实践中实践全面的执政党工作,积累经验。当然,说得很含蓄,不露骨。顺带着又提了一句在接下来的抗日战争中TG也要面对战争和地方政权建设的问题。 沈瑜当然知道贺兰的用处绝不是他在党国基层宣传部门的工作经验,他被看重能够被接受来参与延安的宣传工作最重要的是他本人的政治立场和时代积累的历史眼光。贺兰一定也很清楚他身边肯定有监视观察他的人,别的不说,配给他的女秘书就很可疑。但是这种情况倒是让他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受重视感,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条件艰苦他依然在这里干得甘之若饴的原因。 “好吧,这份报纸让我带上。”沈瑜说道,“我带给张学良看看让他也清楚一下当前的局势。”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报纸在西安都弄得到,张学良那里肯定也有。”贺兰说道,“不过我这里有一份新的你可以带过去,这是我写的对于目前中国的军阀势力的势力的分析文章,张学良和杨虎城排名在最后面,已经通过审核了,你可以带给他看看让他更加认清楚自己的的状况。”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你们是不是准备不让他陪蒋委员长回南京了?” “这是机密,我不能随便说。”沈瑜抿嘴一笑,“不过你倒是能够猜出来我也要去西安倒真是厉害。” “我早就知道了,”贺兰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报社也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我听说已经正式发文调任你到第一军团任参谋,兼任周副主席的秘书,很多人都还跑到我这里来打听你的消息,因为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你。” “你来《解放周刊》的时候他们应该也没有听说过你才对。” “我毕竟来了这么久了,”贺兰摊开了手,“大家都认为我以前是地下的,所以没听过我的名字很正常。” 沈瑜耸了耸肩膀。 “倒是你,”贺兰说道,“我本来以为即便是对你的任命也不会公开地这样宣扬,现在这样看的话,让你从幕后走到台前看起来中央对你的工作安排的考虑明显有想法。” “我们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沈瑜把报纸收了起来,“多谢你的材料了。” “好歹给我透露一下嘛!”贺兰说道。 “你连党员都不是,透露什么。”沈瑜反问道。 “我还是共青团员,”贺兰有些泄气,“领导已经同意通过一年的考察期我就可以转成党员了。” “所以你要遵守纪律啊,你现在还是考察期。”沈瑜说道。 “对了你老婆这次怎么没来?”贺兰撇了撇嘴问道,“我提醒你哦,像你老婆那样的妹子在这里很吃香的,当心被挖墙脚。” 沈瑜白了他一眼,“她是护士,休息日不确定,下一次我可以带她来。”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流传说你老婆是周副主席的侄女,你是他侄女婿的谣言?”贺兰嘿嘿笑了两声,“感觉虽然时代不同,但是中国人还是差不多。不过很多人仅仅羡慕你就是了。” 沈瑜站起身来,“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带给你的东西你慢慢吃吧,我下一次会记得给你带老干妈和饭扫光的,你自己记得把标签撕掉。” 沈瑜从没有感觉到日子过得如此充实过,就连高考那段时光都比不过西安事变发生之前的这段日子,一方面他开始履行自己作为周副主席的秘书的工作,开始接触TG的情报网络并且就这些情报提出自己的见解供周副主席参考;另一方面他又要从头学习如何带领军队和建立根据地——这当然不是系统的学习,很多时候沈瑜和贺兰更像是两个传记作家,他们广泛地和红军战士谈话,深入基层。对于贺兰来说这样的工作属于收集材料,他自己称之为走基层,沈瑜把精力主要放在了红一军团,他也要履行自己作为副参谋长的工作,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未来的工作很大一方面在于后勤,他不能做出现代人拍脑袋制定支援计划这种事情,必须充分了解这个时代的具体情况。 除此之外,参与这段时间还不断地和大佬们进行谈话。这种交流带着某种标志性,即便是沈瑜这种年轻人也感受到了不同的大佬所流露出来的对他的不同的期待。一般来说,作为很有价值的人物,沈瑜觉得自己最大的可能是被供起来,当然,他有着很重要的现实意义,所以他觉得自己更多是被事务性地使用,即便在职务和地位上超过李强、钱学森、邓稼先这种,但是工作的性质和他们差别并不大就是了。 但是毛主席和他的谈话让觉得对方似乎对自己期望更高一些,这一场和主席的谈话,主席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之所以给你挂一个红一军团的参谋的身份,一方面是希望你能够有机会对军队基层有所了解,另一方面则是要给你压一个担子。当然了,这个担子接还是不接也看你个人的意愿。我是很期望你能够接受的并且能够扛着担子成长起来。” 沈瑜表情严肃地点头,“请您说。” 主席笑了笑,抽了一口烟说道,“现在很多人是把你当财神爷了,想要把你供起来。有了你我们就轻松多了,所以呢,他们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席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瑜,“小沈啊,如果让你去危险的地方工作,你去不去啊?” 沈瑜也笑起来,“不要说战争期间了,”他说道,“就是和平时期,在现代,21世纪,在街上走会被车子撞,在家里面也会遇到地震、海啸。”他摊开了手,“当然,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倒霉,”沈瑜深深吸了一口气,“梁漱溟,您一定认识……” “乡村建设派的著名人物嘛!我当然听说过。” “是,他将会在1938年访问延安,和您谈上好几天晚上……”沈瑜拍了拍头,“又跑题了,我讲一件他的事情,我看过他的一本传记,写他老了的时候,一次从香港坐船回大陆,我不记得是到哪里了,当时船遇到了大风浪,船上的人都很吃惊和害怕,梁老先生站在船头神色不动,书里面说他当时觉得上天让他复兴儒家,他觉得自己身负天大的使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所以绝对不会有事情,内心无比淡定……” 主席听着听着已经眯着眼睛笑起来了。 沈瑜认真地看着主席说道,“虽然说这样的想法也许不太唯物,但是我个人觉得我有这样奇特能力和经历,我本人也一定背负着天大的使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你觉得你背负的是什么大任?让中国早日富强,提前复兴?”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程度也算是天大的使命了,”沈瑜点头道,“但是我到了这个时代,和历史上最伟大的革命者一起要做的事情绝对不是简单的重复和加快历史的进程。”他认真地说道,“不仅仅在于砸烂一个旧世界,还要建设一个新世界。” “建设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呢?”主席继续问道。 “一定要比我们所经历的,所认知的更美好的新世界。”沈瑜回答道,“不仅仅让你们满意,也要让我们满意。” “你这样的想法还是很不唯物主义。” “不,我相信成功的经验固然很有用处,但是失败的经验也是很有用处的,甚至比成功的经验用处更大。” 主席笑了笑:“你不怕死?” “我怕死不得其所。”沈瑜认真回答道。 第9章 沈瑜升官记(中) 小资产阶级狂热就像根……沈瑜这段时间总是想起这句话来,特别在同时他还老是看见说这句话的人的时候。 未来五代目的父亲现在并不比沈瑜大多少,他是经过考核的知情者,不过在见到沈瑜的时候也不会比别人更和沈瑜多说几句话。 TG党员遵守着严苛的纪律,沈瑜的身份并没有流传开去,这让他有些感慨,也难怪日后的国民党被渗透成了筛子。 中央依然组建了西路军,不过这只西路军的任务就沈瑜所知已经不是打通西北与苏联的国际交通线了。 这段最长时间里,沈瑜和领导以及基层的士兵混的熟悉起来了。很多人见了沈瑜都问他老婆什么时候出差回来,这让沈瑜有些哭笑不得了。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很多人都真的以为周慧娴是周副主席的侄女,明里暗里地羡慕沈瑜的好运气, 真是荒谬,沈瑜这样想,以前想成为红N代,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居然成了货真价实的太子党了,可惜现在不是太子党作威作福的时代,恰恰相反,红色后代命运最艰难的时代还没有结束。毛主席已经透露出希望岸英在抗战之后能够回国,最起码在1939年能够回国参加抗战,他向沈瑜明确表示,希望能够安排岸英跟在沈瑜身边学习,对于这样的安排,沈瑜感觉压力很大。 他在周副主席身边工作这段时间,周副主席一边准备西安事变的后续工作,一边还要关心西路军的情况。沈瑜从近距离观察一个高级别的领导干部平常操心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就觉得蛋疼。他平时在机关单位作为一名基层狗,要沟通更基层的情况,向领导汇报情况,努力把领导的愿望和现实的情况协调处理,和各方面的人打交道觉得工作已经够头疼了,但是此时和周副主席承担的工作相比,简直不算什么。周副主席要参加中央的会议,制定西路军的战斗方针政策,沟通和协调中央与张国焘以及红四军方面的关系,因为西路军的主力是红四方面军,同样他还要把中央的想法通过驻共产国际的代表和共产国际相沟通,获得苏联方面对于TG中央想法的支持,还要防止西路军犯历史上的错误,在和马家军的战斗中失利。所经手事务之繁杂,无可比拟。特别是他本人有着满满的责任心,完全不同意沈瑜所惯见的捣糨糊的领导,在这方面,周副主席似乎把一切重担和责任都肩负在自己的身上了。所以他的办公室里电台一直开着,他随时随地起草电报,获取情报,拟定方针,再起草文件,还要通报中央书记处书记、委员。 在这段时间里,沈瑜下基层和去部队了解官兵们的需求反而成了难得的休息。 而在大家的期待中,西安事变如同历史所预期的那样发生了。 这一天周副主席的办公室气氛异常紧张,周副主席不断通过电台和处在西安城的邓发联系,整夜没有睡觉。而沈瑜心中反而像是落下来了一块石头,历史上史沫特莱此时也在西安,她将在这件事情上发挥巨大的作用,以至于被西方人误解成为操控中国人的女皇。 张学良本人根本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政治家,甚至算不上是一个政客。历史的原因将他推上了他完全控制不了的高位上,然后就产生了历史的悲剧。这位花花公子一开始上台还雄心勃勃,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他的手下实际上处在被历史淘汰的边缘,更糟糕的是他本人不具备将整个集团从历史的垃圾堆里面翻新出来的能力,特别是郭松龄及其势力在被清除了以后。于是这位公子哥就好像一个无能的败家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外人身上,他本人轻信和幼稚的态度一方面维持了部下的忠诚,另一方面,则把他的整个集团推向了深渊。 西安事变是这位先生的又一次任性,所幸的是这一次有人帮他擦屁股,于是这一次的事件就将成为他的功绩,这也是一种历史的吊诡。实际上这位将军最大的希望是通过TG能够让苏联能够站在他这一边,但是他几乎忘掉了自己在1929年干的事情。他根本不能证明自己是合格的政治家,苏联也不回蹚这趟浑水。当他在西安收到全国各地的军阀以及南京中央所发的对他谴责和讨伐的电报的时候,这位公子哥陷入了崩溃,本能地向TG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于是沈瑜紧随周副主席登上了南下西安的汽车,与他随行的还有贺兰,贺兰还随身携带了一台摄像机,准备保留西安事变的影视资料。 在车上,沈瑜、贺兰和周副主席聊天就说到,“不管是现在看,还是将来看,保留蒋委员长作为抗战的领袖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不是出于其他的考虑,一方面,国民党此时出现内部的动荡不利于抗战本身;另一方面,国民党内蒋委员长还算好的,其余的比他更坏,当然,不是说他们对待我们的态度坏,而是他们完完全全都是废物,无论是汪精卫还是何应钦,又或者是宋子文、孙科、陈氏兄弟,这些人在政治上都比不过蒋中正,而李、白,李济深这种有些能力,对我们态度也比较好的又在政治上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所以斟酌之下,保留蒋中正还算是不是太坏的选择。” “只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毕竟他本人是流氓混混出身,当然,我不是因为他的出身看不起他,而是就他的做事情的方法和态度来看,我们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 周副主席并不因为这两个人的语气而感到不悦,而是认真的倾听他们所说的话,并且就一些细节问题和他们进行探讨。最后,他对沈瑜说道,“这一次,我的主要任务是和蒋介石谈判,你的主要任务是要稳住张学良和杨虎城,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能够保留住并且站在我们这边,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很大的胜利。” “他们也没地方可去了,”沈瑜说道,“只能站在我们这边。” 周副主席抿了抿嘴唇,提醒沈瑜道,“你还是要注意和他们谈话的方式方法,注意自己的态度。” 沈瑜点头:“我知道的。” 第10章 沈瑜升官记(下) 在沈瑜构思见到张学良要说什么的时候,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在沈瑜不在的时候,另外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却在迅速地进行着。 林千军并非没有准备,他从另外的世界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自己的手下对时间。确认了两个时间之间存在时间流速不同之后,这一点也被当做重要的材料告诉给了他的齐奶奶和少将阿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林千军自己就想到了,如果两个世界的流速是一样的,那么自然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但是既然两个世界的时间速度不一致,那么时间流速慢的一方就不得不抓紧时间了。毕竟等到少将的丈夫上台之后,解放战争说不定就打完了,介入的时间点不一样的话,所能够获得的东西也不一样,话语权同样不一样。 林千军的揣测没有错,但是他没有料到中央的领导重视到了这种地步,他从北京南站下车,刚刚到家,就接到了中央办公厅的电话,令主任在电话里说总书记要见他,要他迅速赶往中南海。 即便是红色家族中顶尖的角色,林千军还是觉得后背一凉,几乎要当场尿了。他放下了电话之后手忙脚乱地给自己的母亲挂电话,但是怎么也打不通,家里面也找不到人。接下来没过几分钟,他家的门铃就被按响了,中央警卫局的同志就守在门口,要带他去中南海,总书记要见他。这些人严肃的态度甚至让林千军有一种自己要被带上刑场的错觉。他强作镇定,随着这些人上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子,有两个人仅仅把他夹在后座中间,让他感觉非常别扭。 “呃,这个总书记为什么要见我?” “等会你可以问令主任,”对方板着脸回答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妈的,就算是奉命行事也不用这种态度啊!林千军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好在去见的是总书记不是国安也不是总参情报二部。他想着,同时又觉得奇怪,这件事情怎么会让总书记知道了呢?自己爸妈到底在想什么呢? 等林千军真正被带进了中南海的办公室,他才傻了眼,令主任亲自带人守在门口,在外面的屋子里坐满了人,现任政治局委员都有好几个,甚至几个已经退休的政治局常委,委员都来了,林千军看到自己的爸妈站在角落里,对着自己只是点了点头。他还没有来得及和自己的父母打招呼就被带进了里面的小屋子。里面人倒是很少,在座的除了总书记之外,前总书记和前国家副主席也在,现任副主席下一任总书记也在,四个人凑在一张大桌子边上坐着,看起来似乎是凑在一起在聊天,林千军大逆不道的想法是现在就缺一副麻将了。 “小林来了啊!”未来的总书记出声道。 林千军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打招呼了,他敬了一个军礼,叫道,“首长好!” “过来,坐!”副主席招呼道。 林千军识趣地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背对门的方向,刚好就是前副主席和现任副主席的中间方向。 前副主席露出了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来,“听说你刚刚从那里回来?” “是!”林千军马上站起来。 “坐下,坐下说话,不要站起来敬礼了,不然这不知道这场谈话要谈多久呢!”前副主席说道。 现任副主席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没有什么表情。总书记的脸虽然不是严肃的面瘫,但是也保持着没有什么特殊表情的样子。 倒是前总书记饶有兴致地喝着茶。 “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和你的推断,再和我们说一下。”前副主席柔声说道,“随便说,童言无忌,你是亲历者,不要有什么顾忌,中央需要非常清楚地了解你的这段经历。” 这让原本以为自己会和某位大佬私底下接触的林千军傻眼了,但是面对着当前中国的最高权势,他选择怂了,巨细无遗地将自己和沈瑜的接触,自己的经历和想法一一道来。然后放弃治疗地等待领导作出结论来。 明明说的内容是这样荒诞不经,但是四位领导个个都显得严肃认真,长者和前副主席都再没有笑过,总书记更是一直板着脸,从态度上是把这件事情当做大事来对待。 中间只有副主席插了一次话,问的就是林千军关于时间流速对比的问题,因为林千军根据自己的计算,大胆地推算出两边的时间流速约为1比6,也就是三十年代过去六年,现实世界也不过过去一年的时间。副主席问的特别认真,还让林千军把手机和手表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林千军说完了之后,等了半天发现领导们都是一副深思的样子不说话,于是大着胆子提道,“这样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你等一等。”前副主席说道,他想了想提议道,“我觉得很多具体的联络工作我们还是指定由小林来负责,你们的意见呢?” “啊,我觉得可以,也应该这样做。”前总书记首先回应道,“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这件事情也只能通过中央来决定具体的事情应该怎么做,绝对不能任由大家各行其是。” 现任总书记默默点了点头,现任副主席想了想说到,“但是我们也不能只让小林一个人做事情,他负责不过来的。” “这样,”前副主席扶了扶眼镜看着林千军问道,“你说沈瑜现在还是公务员?市里面哪个局的?” “环保局下属事业单位。”林千军言简意赅,“不过我听说他想要辞职来着。” “不能让他辞职。”前副主席马上说道,他摸了摸下巴,又看着林千军,“小林你现在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别?” “装甲十团副参谋长,中校。”林千军简洁地回答道。 “嗯?”一旁的副主席发出了一声疑问。 “我们的参谋长马上要转业了。”林千军回答道,在场的领导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今年多大了?”长者问道。 “三十一岁。”林千军感觉心砰砰乱跳,他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学历和简历,但是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多说话。 “小伙子不错。”前副主席说道,“这样吧,给你升一级,你转业到他们市里面去。” 林千军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不过在座的诸位都没有心思去考虑他的情绪。 “就转业到市团委,担任副书记就很好,方便你日常工作。沈瑜的组织关系也要转到市团委,正好做你的下属。这样安排怎么样?” 领导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林千军的身上。 林千军马上站起来,“坚决完成任务!”他敬礼表态道。 “这个任务可不轻松,”这一次是副主席说话了,“我们相当于让你当我们中央的代表,处理一切和我们的革命前辈相关的交涉事宜。但是你又没有决定权,你要随时向中央,主要是总书记、长者和我,还有曾副主席汇报你的工作情况。” 总书记点了点头,“令主任……” 副主席打断了总书记的话,“所有的事情一定要直接汇报给我们,”他表情很严肃地说道,“然后由我们决定交给谁去办。” 长者笑了笑,“你也还是年轻人,你多忙一些。” 总书记板着脸,不再说话了。 “那么,”副主席总结道,“小林转业和沈瑜调职的事情,我直接安排去办了,具体有什么事情,我会通报给各位的。” 林千军浑浑噩噩地最后跟着副主席走出了小房间。 林千军的父母就守在外面的大房子里面,等到林千军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散掉不少了,但是又多了几张新面孔,随着最大的几位领导出来,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纷纷相应地迎了上去,接下来肯定是不同团体的政治局会议。林千军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些了,他的父母上前来和副主席打了招呼之后,紧接着他便跟随着自己的父母上了车,和副主席的车子一起朝着副主席的住所驶去。 第11章 “西安事变”的处理 张学良亲自来迎接周副主席一行人。说老实话,有些人真的是见面不如闻名,张学良名列民国四大公子,但是真的见了面,也就觉得普普通通。当然,他个人倒是展现着某种真诚的感染力,这种人如果做朋友,那真是掏心掏肺没话说,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你能够从他的动作和表情读出他的内心来,他的思想和他的行为是相一致的。但是作为一个政治家,这如果是一种能力的话也就罢了,但他似乎确确实实就是这样一种人。把不适合做某项工作的人摆在了他不合适的位置上,这就是他本人的历史的悲剧。在沈瑜看来,张学良他本人的水平即便是超常发挥,也不过是托塔天王晁盖、玉麒麟卢俊义、小旋风柴进一般的人物罢了。 看得出来,张学良和杨虎城的压力很大,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周副主席的身上了。自双十二事变发生以来,无论是国际舆论还是国内的舆论都朝着不利于这两个人的方向发展,特别是国内大学院校的教授都纷纷出头痛骂张杨二人,这让原本以为抗日的大旗能够吸引足够多的支持者的张学良大感意外。特别是苏联居然不支持他让他完全心虚了,这位被东北军领袖的地位和责任所折磨年轻人已经陷入了崩溃了。几乎一见面就展现了自己虚弱的一面,“翔宇兄,”他这样说道,同时握着周副主席的手不放,几乎要哭泣出来了,“全靠你了。” 把TG的人拉过来吓吓蒋委员长,让他迅速妥协也算是高明的做法,在这关键的时候,TG出来代替张学良背锅谈条件作用显然比张学良自己说什么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有效果,停止内战这种话自己的小弟讲和对手和自己讲意义完全不一样。 周副主席颇为老道地安抚了张学良的情绪,他还和杨虎城说了几句话,随随便便几句话便化解了张、杨的紧张情绪,明确地表示TG和他们是站在一起的,他本人前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和平解决这件事情,他转达了TG中央对于蒋委员长的态度,那就是:一、不杀;二、逼他抗日;三、签订正式的有约束力的条约。 周副主席甚至谈了谈西安事件和平解决之后TG、东北军和西北军三方未来的前景。这极大地缓和了当事人的焦虑。TG一度想通过和西北军、东北军三位一体的联合,控制住整个陕西地区,维持住西北实质上独立政权的性质。但是在参考了沈瑜带过来的历史信息之后,TG显然认识到了以蒋委员长的度量是不可能容忍这个三位一体计划的实施的。于是接下来的考量就充满了现实的意义。周副主席只是泛泛而谈,具体的内容要等到沈瑜届时和张杨二人的私下交流。所幸这个时候张、杨二人心气都比较低,张、杨都做好了必要的时候辞职下台到欧洲考察的打算。 到了拘押蒋委员长所在的地方,周副主席在张学良的带领下进去和委员长见面谈话了,等到张学良出来的时候,他明显已经轻松了不少。他和沈瑜打了个招呼说道,“周副主席要我和虎城兄和你找一处地方密谈。” 杨虎城一直板着脸,相比较张学良而言,倒是一副心有城府的样子。 沈瑜也不准备故弄玄虚,对着张学良点了点头,说道,“请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有电,有白墙。” 张学良对身边的随行人员吩咐了几句话,随即他们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里,张和杨的随行副官守在了门外。 “麻烦把警戒圈再扩大一点,门口最好不要有人。”沈瑜提议道。 “昆仑不相信我们吗?”张学良有些不悦。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请你们理解一下。”沈瑜这样说道。 于是张学良不悦地让手下守到院子口去,当然,这中间自然而然地会有警卫担心长官的安全,毕竟沈瑜背着一个大包没有检查。不过这个时候杨虎城开口说了话,张学良也就表示非常相信周副主席带来的人了。 很快他就会发现他的这份信任是值得的,沈瑜甚至准备了一台投影仪,在拉上了窗帘之后,在白墙上投影播放了关于西安事变的纪录片,当然,这部纪录片里面还顺带着诉说了张杨二人的命运,仅仅几分钟之后,张学良就忍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面疾走,对着沈瑜大喊大叫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怎么可能?” 全家都被杀的杨虎城都显得比他淡定得多。沈瑜暂停了一下,说道,“看完了我在和你们解释。” 然后,张学良就重新坐下来,被这个半个小时的纪录片重新颠覆了一下三观。 相比较张学良之后的人生,特别是于凤至、赵一荻的存在以及他的子女的情况,杨虎城的命运明显悲剧得多。但是短促的痛苦和长久的折磨哪一种更能让人纠结显然不可一概而论。如果贺兰也在这里的话,他说不定倒是会忍不住提出一些不靠谱的建议来,譬如杨虎城可以一直呆在外国,美利坚就很好嘛!过了1949年再回来毫无疑问的民族英雄。又或者他不要经香港回国,通过苏联走蒙古进山西回陕西都不会这样悲剧。他们把蒋委员长的度量想得太大,素不知蒋委员长出身是青帮混混,当社团老大如果被人砍了不砍回来以后谁会跟你混? 张学良就更不用说了,大可以早去美利坚生活过个六、七十年。但是这两位都没有经历过现代社会的洗礼,即便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他们的生命来说是最有利的也不会这样选择。 “所以你是75年以后的人,来到了现在?” “这就是我们日后的命运吗?” “如果你继续做出纪录片中的选择的话,毫无疑问,这就是你的命运。当然,因为有我了,说不定我们可以解放台湾岛,把您解救出来。不过在此之前蒋中正会对你做什么,真的很难想象。”沈瑜把还有些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实际上我很想问,你和宋三小姐是不是有一腿,她逼你离婚,又保护你不被杀死,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相信。”张学良眼睛发红,指着沈瑜,“这……这真的不是苏联的阴谋吗?实际上想让我杀掉委员长。” “周副主席已经说过了,我们不准备杀掉蒋委员长,虽然他在抗战中干得很烂,但是其他人说不定也干得好不到哪里去。” “抗日胜利了?” “片子里面就提了一下,不过经过了8年的抗战,日本人确实全部滚回老家去了。” 张学良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东北呢?” “他们全部滚回去了,不仅仅是东北,包括台湾。” “你怎么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 沈瑜指了指墙壁,“这还不能证明吗?” 张学良看了看明显超出时代的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继续倔强到,“我要更多的证据。” “好吧,其实这东西我不想拿出来的。”沈瑜从背包里面掏出来一本书,“这是唐德刚教授在你被放出来在美国期间听你口述所写的《张学良口述历史》,你可以看一看像不像是造假的。” “唐德刚是谁?”张学良接过了书,一边看一边问道。 “他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帮李宗仁、顾维钧、胡适写过自传,他是1920年生人,现在还是个高中生。” 《张学良口述历史》这本书图文俱佳,深深地吸引了张学良,让他看得废寝忘食。不过这本书里面有历史意义的东西实在是不多,沈瑜当初看完觉得通篇张学良都在回忆自己的吃喝嫖赌玩女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关于西安事变的回忆带着深深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印记。 而在张学良读书的时候,沈瑜顺便和杨虎城交流想法。杨虎城,这位从头到尾保持着城府的将军此时正默默地流泪,特别是在看到自己的孩子一一被杀害或者是遭遇不幸的意外之后。这位将军一下子陷入了出世的极端情绪之中。他擦了擦眼睛,很是感慨地说道,“抗日终于成功了,我也算是没有白死。” “您应该死得更有意义,”沈瑜递给他一条手绢,“而且您的家人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 杨虎城抿了抿嘴,“我应该怎么做?” “您可以出国,1939年以后去美国就很好。日本投降之后再回来。” “不,”杨虎城很坚决,“我要回来。” “您的历史任务已经完成了,就算以后什么都不做,也足以名垂千古了,”沈瑜劝他,“怎么也要给蒋委员长一点面子。” “如果我去延安呢?”杨虎城问道。 “你这样大家都很为难。”沈瑜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去美国比较好,要知道,在那和平的地方也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的。” 第12章 宋氏兄妹 在宋家兄妹抵达西安之前,张学良对于自己的命运算是有了一个清晰的理解。当然,他并没有因此思想就变得深邃和成熟,相反,他陷入了另外一个误区,变得越发地沮丧了。 “所以实际上我是咎由自取。” “也不能这么说,不过就我的看法,你有些幼稚,太容易被感情所驱使,不适合当一个政治家。不信你看看蒋委员长,他的老婆和大舅子和他闹翻他都能够坚持不放你,可见作为一个合格政治家,意志力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缺乏这个,判断力被感情驱动,我只能说你不太适合你的工作。” 相比较沈瑜的直白,周副主席就要委婉得多,“从内心上讲,我们当然不相信委员长,希望能有个书面的有利的协定,但是有时候,我们必须给他留点面子,出于政治的考量,不能随便用感情来轻易作出结论。” 张学良短时间似乎恢复不过来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和虎臣兄就会通电下野,去欧洲考察。”他说道,“以后的事情就都拜托你们TG了。” “你们要注意安全。”周副主席说道,“对委员长还是要有所戒备。”他停顿了一下又看着张学良专门说道,“到时候即便是打着宋美龄、宋子文的旗号接触你的人,你也要有所警惕。” 张学良有些黯然,“反正抗战时期我是不回来了,只希望能够活着到东北看看就够了。” “请你好好照顾于夫人和赵小姐吧,”沈瑜和张学良握手说道,“你两个孩子都很成器,最后都成了科学家,你的两个老婆也都是人中龙凤,一辈子都耽误在你身上了,有点可惜。” 张学良有些目瞪口呆。 历史是螺旋发展的,站在1936年谁也料不到13年之后TG就可以席卷全国,果党灰溜溜地退出大陆,龟缩在台湾。但是可以预料,从现在起到十三年之后,果党的处境只能够更惨。张学良和杨虎城在知道了以后的历史走向之后,并没有点亮起点文中的主角光环,相反,他们几乎是自觉地准备推出历史舞台的正中央——准备在西安怒刷最后一把存在感之后。 所以当张学良在机场迎接了宋三小姐和宋大舅哥的时候,他避免了历史上的软腿病。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沈瑜和贺兰都在场的缘故。贺兰拿了一个伪装成当时的偌大的摄影机进行现场录像,沈瑜本人拿着一个巨大的相机对宋小姐和宋公子进行了现场拍摄。闪光灯激起了宋三小姐和宋公子的反感。 “汉卿,这是做什么?”宋子文有些恼怒地用手遮住了脸。 张学良对着沈瑜招了招手,于是沈瑜放下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走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蒋夫人,宋先生,这是历史的时刻,应该留下历史的印记才对。” 张学良介绍道,“这是TG方面周副主席的秘书,昆仑兄。” 张学良肆无忌惮地提到沈瑜的身份,让宋三小姐和宋公子脸色有些发白,“汉卿,这件事情是TG撺掇你干的?” 张学良当即义正词严地表示,“蒋夫人,子文兄,学良做出这等事情完全出于为国为民的公心,诚然学良和日本仇恨不共戴天,一直寄望于委员长实行抗战的国策,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完全出于爱国家的热忱和对国事现状的痛苦,绝非出于某人某党的挑唆,如果有什么后果,这后果学良当一力承担。” 蒋夫人表情很焦虑,当即表示说希望先见蒋委员长,并且故意和张学良说,“我带的行李就不需要检查了吧。” 沈瑜和宋子文握了握手,说道,“我听说宋先生和委员长相处不睦,为了抗日和汉卿的事情,委员长还打过宋先生。这一次,委员长出事情,宋先生能够亲自陪蒋夫人出面斡旋,深入险境,可见是真的出于公心的考虑。请蒋夫人和宋先生放心,我们TG也是站在大局上考虑问题的,如果委员长愿意担任领导全国力量抗击日本的领袖,我们TG自然也愿意团结在蒋委员长的麾下,共同抗战。”他看了一眼对着蒋夫人变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张学良继续说道,“周副主席和蒋委员长已经在等待两位了,我们先安排两位和蒋委员长见面,等你们和委员长商量好了之后,周副主席再和你们免谈。” 说着安排好的接待车辆已经开了过来。眼见现场居然是沈瑜这个外人掌控局面,寄望于通过和张学良私人关系斡旋的宋家兄妹不禁又有些紧张起来。蒋夫人故意拉着张学良的衣袖,“汉卿,你陪我坐一辆车子吧。” 张学良看了看沈瑜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宋子文然后也挤到了同一辆车子上,他坐在副驾驶位上,让宋美龄和张学良坐在后座上。 沈瑜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当初论坛上淫诗会那句“欲求不满杏出墙,便宜美畜威尔基。”忍不住面露笑容。 这让看见这笑容的宋子文和宋美龄更加不安起来。 等到车子开走了,贺兰凑了过来,“你在笑什么?看起来好猥琐。” “我在想……”沈瑜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马上咳嗽了一声,“没什么,你拍摄得怎么样?” “我觉得我可以制作一部西安事变的纪录片了,这素材,旷古绝今。”贺兰啧啧说道,“这影像拿出去卖也能卖个几百万吧。” “没出息,上车吧。”沈瑜拉开了开到自己面前的车子的车门,“记得谈判记录要做好,这可是第一手的材料。”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辆车子上,宋氏兄妹正在向张学良打听情况,“汉卿,周是什么时候来的?” “三天前。” “这个昆仑是什么来历?他能代表周说话吗?周能够代表TG,代表毛?TG难道不听苏联的吗?” “他妻子是周的侄女。”张学良不负责任地散播着虚假消息,“他的一个长辈是毛的忠实手下,和毛一起上的井冈山。” “难道是罗宗仁?”宋子文惊讶道。 蒋夫人则关心另外一件事情,“他说的请委员长担任抗日领袖的说法,是真的吗?周是不是也是这样说的?” “是的。”张学良简洁地回答道,他安慰蒋夫人,“请您相信我,蒋先生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宋子文叹了一口气,“汉卿,我们对你当然是相信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南京方面反而成问题,何应钦、汪精卫叫嚷着要讨伐你,你以为他们是真的针对你吗?他们是不想让委员长回去啊!现在只有尽快让委员长回去,我们才不至于全盘皆输。不然不仅是汉卿你,就是我们,也只有灰溜溜地下台。但是TG那边,血海深仇,可不好说话啊!”宋子文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充满了暗示。 张学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也会尽量帮忙斡旋,TG那边周还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 “汉卿,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呢?”宋子文忍不住继续说道,“委员长继续呆在西安,我们都要完蛋。现在时间紧急,TG那边可不会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的,南京也是一样。” “所以还是希望子文兄和夫人能够说服委员长,早日达成协议,早日返回南京。” “委员长这个人太倔强,不好说话啊!”宋子文叹了一口气,又瞥着张学良,“汉卿,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就没有想过如何收场吗?我们离开的时候,进攻潼关的军队可是蓄势待发啊。” “我当然会给出一个交代。”张学良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情之后,学良也无颜面对委员长和党国,当自请下野。” 这坚决的语气倒是震惊了宋氏兄妹。 “那……杨虎城呢?”宋子文接着问道。 “虎城兄也和学良一样,当自请下野。”张学良语气坚毅。 第13章 狡诈的沈瑜 在和周副主席见了面之后,宋家兄妹便急匆匆地去见被拘禁的蒋委员长了。委员长身处静室,在看到张学良送蒋夫人和宋子文进来之后居然颇为惊讶。然后张学良退出去后,宋家兄妹说起来最近的情况,委员长便忍不住对南京政府里面希望他出事的何、汪破口大骂起来。 同时他对宋家兄妹说道,“张学良现在的处境绝对不敢杀我,TG也是一样,”从这政治嗅觉上说,委员长倒算是合格,“但是他们一定想要逼迫我答应他们的条件,你们在谈判的时候绝对不能让步,不能留下文字性的东西,而且绝对不能把陕西交给TG。” 宋子文说道,“张汉卿和杨虎城说这件事情处理后他们会一起下野。” 蒋委员长站起来,“他们这是想把陕西送给TG,决不能答应。”他恨恨地说道,“张杨的部队要调走,中央军要进驻西安。” 与此同时,周副主席和沈瑜正坐在一间密室里面,通过窃听器听着屋子里面这三个人说话。 周副主席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样子,“蒋委员长是铁了心了啊!接下来谈判不轻松啊!” “对于他的节操还是不要抱什么期望了,”沈瑜摇了摇头,“我个人觉得即便是签了条约,委员长也不会认账的,即便是短时间内认账,长时间了也会反悔。对于谈判,我们不要抱过高的期望,反正日本人入侵的时候,他出于现实的考虑,会让步的。我们不用太迷信南京政府和他本人的承诺。” “但是这并不是说我们就不去争取了。”周副主席严厉地说道,“你这种态度在谈判的时候不能表露出来。” 沈瑜表情有些讪讪,“当然。”他说道,“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看不起他们的承诺嘛!” 接下来的谈判是一件漫长的事情,当然,不是指时间耗得长。实际上无论是宋家兄妹还是TG方以及张杨,都希望能够尽快达成协议。但是彼此博弈的双方,都认为对方比自己更需要时间,于是在关键的地方僵持不下。 因为张杨二人的下野的承诺已出,于是争论的焦点就集中在已经进驻潼关的中央军是否继续前进和是否撤退,短时间内,宋子文觉得没有必要讨论陕南的问题,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刺激TG和张学良,至于释放政治犯,改组政府,驱逐亲日派这些条件,大家都知道是属于空话,蒋委员长坚持不答应是因为如果在TG的逼迫下答应这些条件太没有面子了,所以他坚持自己不签字,只是用人格担保,或者是口头承诺。宋子文倒是勇于背锅,愿意担保。但是你个中国银行董事长,虽然是蒋委员长的大舅子,但是你的身份毕竟不是行政院长,你的担保值个屁,同理,蒋夫人的担保也不值钱。话句话说,哪怕宋子文是行政院长,他下台也不过是蒋委员长一句话的事情。 果党的任何一个人用人格和职位来担保什么恐怕都是空口。 于是谈判就卡在这里了,双方在谈判桌上坐了六个小时,结果什么都没有谈出来。蒋委员长咬死了不松口,就是口头担保不肯签字。 眼见谈判陷入了僵局,张学良忍不住又情绪上涌,当场表示谈判成功他马上下野,部队交给于学忠、王以哲、何柱国,杨虎城也表示自己会将部队交给孙蔚如,部下会听从国民政府的命令。 沈瑜倒是觉得无所谓,中央军想要继续进攻陕北现在基本上就是送菜,显然,胡宗南坐镇西安,这位日后被张戎这种果粉作家视为共谍的上将军未必有什么战斗力。站在后来者的角度看,中央军也不过是土鸡瓦狗。当然,这种历史后来者的狂妄有时候也是一种有害的情绪就是了。 蒋委员长在听了宋子文转达的张、杨二人的表态之后反而大发雷霆,之前驻守潼关的冯钦哉背叛杨虎城投靠了南京方面,放开了潼关防线,给了中央军长驱直入的机会。由此可见张、杨二人的部下未必和他们一条心,擅长挖墙脚的蒋委员长早就看清了这一点,他自然希望张、杨二人下野出洋,然后对二人的手下进行瓦解。但是现在时机不对,张、杨马上就走最大的可能就是便宜了TG收编东北军和西北军。 委员长当然看不起军阀,但是他时时刻刻都高看TG一眼,军阀的军队投靠TG是他的大忌。所以他当即就向宋子文表示张、杨不能马上下野,他还需要张杨控制部队,于是议题中又增加了张杨的军队要调离陕南,进驻河南、河北、山东等抗日第一线的要求,西安必须由中央军接管,当然,TG的陕甘宁边区也必须由国府派遣主席。 这是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之后,抗日战争爆发之前TG和南京政府谈判的时候才涉及到的议题,听得沈瑜直翻白眼,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不如这样,”他看了一眼周副主席,在对方点头之后说道,“反正中央军也到了潼关了,咱们干脆打一场。我们打输了,自然没脸提更多要求,中央军要是打输了,自然也不能进驻西安了。” 宋子文有些目瞪口呆,去看周副主席,周副主席板着脸一言不发。 “正好我们西路军已经进入了甘肃,要与马鸿逵决战,西面既然已经打起来,东面也不能松懈。阎长官之前被打痛了,想必不会跳出来,正好拿中央军练练手,毕竟我们的武器和兵员都还有差额。” 宋子文转过头去看张学良,“汉卿,”他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 张学良有些为难了,“子文,”他说道,“我当然是希望能够达成协议的。” “宋先生也不用太担心,”沈瑜语气坚定地说道,“何应钦和汪精卫吃一次亏,受一次挫之后,就再也不敢进军了,委员长绝对安全,我们可以慢慢谈。” 慢慢谈你个蛋!宋子文在心里面骂道,他又看向周副主席,“周先生,你们TG就是这种想法。” “我们党内也有多种想法,毕竟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周副主席说道,“我们是怀着诚意的,当然不希望最后是这样的结果,毕竟我们也要保证蒋先生、蒋夫人、宋先生的安全。” 沈瑜摆出来一副我的机枪已经饥渴难耐的表情,“宋先生,这一次中央决定和谈也是顶住了很大压力的,就在一两年前,我们在长征路上牺牲的同志数以万计,这都是蒋委员长的功绩。”他哼了一声,“当然了,我们的党中央从大局出发,愿意和蒋委员长化干戈为玉帛,是建立在日本人入侵的现实威胁上的,以民族大义为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没有自己的原则了,毕竟412和715才过去了不到十年的时间,蒋委员长还是汪院长,对我们来说都是一路货色,跟谁合作都一样。相比较而言,汪精卫更废物一些,我们是在是不愿意找一些猪一样的队友。” 接下来沈瑜继续说道,“恕我直言,我不是仅仅说汪精卫,我是说南京政府的高层,通通都是垃圾。” 周副主席咳嗽了一声,敲了敲桌子,说道,“严肃一点。” 沈瑜于是抿了抿嘴,说道,“谈了这么几个小时了,大家休息一下,就当做放松放松。”但是谁也没有站起来真的休息。 沈瑜看了看天花板,他是有底气的,TG中央同样是有底气的,最坏最坏的打算,和现实世界进行沟通,进入攀基地高科技暴兵流,席卷全国,在十年内赶日本人和国民党下海根本不是幻想,只不过毛主席和沈正辉出于现实的考虑都不想这样做罢了。 沈瑜的这番做派,看起来明显不受周副主席的控制,当然,不排除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是如果阴暗地想一想,也许这两个人就代表了TG党内的两个声音也不是不可能。沈瑜也许是另一派的代表。宋子文这样思索着,然后他建议暂时休会,他要向蒋委员长说项了。 委员长自然觉得沈瑜这是虚言恫吓,他让自己的老婆去向张学良打听情报,同时对沈瑜这个人大感兴趣,“这个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是TG内部新冒出来的人物吗?” “听说他老婆是周的侄女,他的长辈是毛的忠实属下。”宋子文这样说道,“听汉卿说应该是罗宗仁。” “他叫昆仑?” “也许是化名。” “TG的代表不是以周为首吗?他这样胡说八道周居然不训斥他?” “恐怕他们内部也有不同的看法。” “我就知道TG内部有人恨我入骨。”蒋委员长在房间里面踱着步子。 蒋夫人从张学良那里打听出来的消息似乎不太妙,“汉卿说TG那边的人分两拨,一拨听周的话,另外一拨似乎以这个昆仑为首,他带着电台直接向毛汇报情况。” 委员长眉头深锁,“毛想我死?” “汉卿说TG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提出了和他换防的建议,他还没有同意。” “换防?” “是的,TG那边说林的第一军团愿意开进到潼关,只要张杨放开道路即可。这个昆仑,据说在第一军团任职副参谋长。” “彭在西边,林要南下。”蒋委员长恨恨地说道,“他毛不自量力,他才几个人?居然想要两线作战。” “达令,”蒋夫人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对你威胁最大的不是毛和汉卿,倒是南京的何应钦一伙人上蹿下跳。” “我能不知道吗?”蒋委员长生气地说道,“何应钦,等我回去他就跳不起来,但是朱毛共匪,退一步就是燎原之势,现在他们又和张杨搅合在一起,只怕日后比当初在江西更难剿灭。” “达令,现在这个情形你也不能逼迫他们太甚,免得鱼死网破。”蒋夫人还想继续劝。 “我不能看着党国的基业毁于一旦。”委员长用力拍着桌子。 “但是没有你,哪来的党国啊!”蒋夫人劝解道。 委员长深深吸着气,最后终于对着宋子文说道,“子文你去和他们说,他们的条件,我原则上同意,以你和夫人的名义担保。但是有些条件不能公开,只能说TG取消独立,听从国民政府的领导。” “改组政府和释放政治犯的条件呢?” 蒋委员长用手杖用力击地,“这种条件,怎么能够拿出去说,你告诉他们,我会释放那些人,政府改组也会去做就行了。” 宋子文点了点头。 “中央军一定要进驻西安,最起码要占住潼关。”蒋委员长余怒未消,“这一点一定要告诉胡宗南,TG的西路军想要打通和苏联的通道,电告三马一定不能让他们如愿。” “事关三马本身的安危,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宋子文说道,“况且关麟征部就在甘肃。” 委员长深深吸了几口气,“张杨暂时不能下野,要下野也要中央命令他们下野的时候才能下野。”他对蒋夫人说道,“夫人你想想办法,张学良答应这个条件之后,让他亲自送我回南京。”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向他保证我不追究他的责任。” 不仅仅是蒋夫人,连正在窃听的周副主席、沈瑜、张学良和杨虎城都感到惊诧了。 第14章 和平 谈判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悬念了,原则上的东西只能谈到这一步了,进一步的谈判便是后续的事情了。双方都明白,日后有得磨。于是在简单地沟通之后,双方代表握手庆祝达成了协议。然后西安的电台便开始播放消息,和谈已经完成,蒋委员长不日将返回南京。 张学良当然没有陪委员长返回南京,这是委员长的遗憾。伴随着TG、张杨、蒋三方和谈成功,着急的成了日本人和南京政府内部的亲日派。委员长返回南京之后民众的庆祝让监狱中的陈•名义上的托派•独秀又陷入了思想上的沮丧,觉得国民政府统治稳固。从本质上讲,陈教授在思想上毕竟带着小资产阶级深深的烙印。 张杨也在蒋委员长回到南京之后布置好了自己内部的安排后,双双宣布下野,将指挥权移交给自己的部将。委员长娴熟地展开了挖墙脚的工作,同时毫不留情地指挥潼关的军队继续开进,又电令于学忠、何柱国、王以哲、孙蔚如听从国民政府的命令,遵从调令。另一方方面则敦促西北三马围攻西路军,同时派遣陈氏兄弟作为代表和TG方面展开新一轮的谈判,力求占对方便宜。此外,他也不得不开始着手准备对抗日本的威胁,毕竟日本人的手也越伸越长,华北地区的控制权已经落入日本人的手中,关税的流失和日本人肆无忌惮地走私让国民政府持续失血,内部抗日派声音也越来越大,蒋委员长这个盟主也不得不顺应这个历史潮流。 沈瑜也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在做好了回现实世界工作之前,他把放假的周慧娴送了过来,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她所说的没考到医师资格证的两个倒霉蛋,这两位本来要回老家但是被周慧娴说服,在白韬的诱惑下签下了工作合同。本来他们以为自己要被派到非洲工作的,谁知道居然发生了这样不科学的事情,以至于到了延安之后,长时间他们都不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过相信在周慧娴的疏导下,他们很快就能转变心态,因为工作即将压垮他们,让他们没有心思去胡思乱想了。。 在离开之前,沈瑜还专门和毛主席谈了一次,主要是给下一次要送来的东西和人吹风,生产建设兵团的冬小麦长势良好,兵团的大兵们看着书种地,被老百姓嘲笑成秀才种地,结果眼看着小麦苗刷刷地往上窜,长势良好又让许多人眼红。不少人就等着收小麦的时候求种子,兵团内部的培训已经告诉了他们不仅仅是小麦,任何高产农作物都需要专门的育种。看着书种地的兵团领导还是不太相信这一点,于是农学家也是重点需要的人才,被沈瑜记在了小本本上,同时传达给了白韬。 贺兰同志这段时间也过得苦不堪言,他不仅仅要负责自己本职的宣传工作,而且因为他身为基层记者样样都懂一点,很多时候不得不被当作救火队员到处充当专业人士给别人培训,农、林、渔、牧、水利、养猪等等各方面的问题层出不穷,三十年代的TG党员在消化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技术知识的时候难免消化不良,不得不依靠像是吗丁啉一样的人物的帮忙。于是贺兰作为常驻代表就遭遇了这样苦逼的命运。说老实话,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能够像大人物一样发号施令,结果虽然有了领导的头衔,结果干的事情反而是最基层的,最后累成狗。 回到现代的沈瑜很快就遭受了和贺兰一样的精神冲击。 在贯彻领导意志方面,官僚体系有时候也能够表现得非常优秀。2011年3月1日,以副团级身份转业的林千军被省委组织部青年干部处的处长带着空降了市团委,成为了市团委副书记。这种突如其来的空降把市团委原来的一帮地头蛇给整晕了,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青年干部处的处长讲话的意思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这位是大有背景的,但是不是来和你们抢位子的,就是来镀镀金。听懂了这番话的意思的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也有人依然放不下紧张情绪,譬如市团委的正书记。 紧接着第二天,这位副书记就到市委组织部协调把环保局下属一个事业单位叫做沈瑜的小年轻调到市团委担任副主任科员。这番动作简直是要命,完全是不走寻常路。其实完全可以用借调等手法进行操作,但是林副书记就是心急火燎一样地硬来,市委组织部在请示了领导之后居然直接就发了文,这更让人觉得这位的背景深厚了,但是偏偏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环保局的领导更是一头雾水了,这个在原单位干了六年的小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一下子就调进了镀金的机关了呢? 沈瑜自己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事情如此迅速地发展之后也有些懵。不过相比较而言,在市团委做事情就更方便一些。他的父母也快从家乡过来了,这意味着他会有更多的帮手。而林千军这一系列不加掩饰的行为,更是让他认识到,他已经找到了和现代最强大的利维坦巨人对话的接口。 同事们一边为沈瑜高兴,一方面又忍不住打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瑜只好无可奈何地表示,“我一个亲戚调到市团委当副书记,找我过去帮忙。” 亲戚?什么关系的亲戚?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而且调过去就是副主任科员,相比较而言,就快到手的工程师职称也不算什么了。 “所以,我就是中央领导和你的直接联系人。”林千军对沈瑜这样说道,“我负责你代表那边和我们的世界一切的联系事宜。”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吗?” “呃,我想问问在市团委上班一般要干什么?” “呃,我刚来,我也不知道。”林千军抓了抓头发,“我觉得好像一般没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我转业到这里来当副书记。”他盯着沈瑜,“我提前告诉你让你有点心理准备,”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沈瑜的表情然后继续说道,“白韬的公司,要公有制。” “哈?这点小钱你们也看得上?” “我们当然看不上这点小钱,”林千军义正词严地说道,“但是如果没有国家参股,你这公司还想买卖黄金、军火和人口?” “呃……” “不要否认了,”林千军说道,“这样做对你和白韬都有好处,从此他可以直接把黄金卖给央行作为黄金储备,同时PLA的过期和封存的军火可以便宜处理给他,而且他招的每一个劳务人员都有正规国企企业编制,五险一金的保障。”他又补充道,“比私企员工有保障得多。” “听起来你似乎想要大干一场。” “这不是我的意愿,”林千军摇了摇头,“实际上我倒是挺想在抗战的时候组建一支装甲部队的,哪怕只有五九也好,但是……”他哼了哼,“难道主席他们对于军火没有兴趣吗?我们封存了几百万把五六,子弹不计其数,我们的生产线一天就能生产打一次百团大战所需要的子弹,甚至要不了一天。”他目光闪闪地问道。 “呃,实际上,”沈瑜停顿了一下,他拿出了自己随身的小笔记本看了看说道,“现在延安最需要的主要是人,需要医生、护士、农业技术人员、化工专家、冶炼专家,当然,从根本上看,最需要一批老师,最好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有,能够建立一个有层次的人才培养体系。要知道陕甘宁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文盲。” “嗯?”林千军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如果你肯和国家合作的话,显而易见,8年的时间,党不仅仅能够把日本人赶下海,红旗插遍日本岛都没有问题。” “你想得太简单了,”沈瑜回答道,“从人与武器对战争的作用来看,人也是最终起决定作用的因素。” “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一个唯心主义者。” “你错了,我这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 第15章 任人唯亲1 林千军在市里渡过了自己上班的第一周,在星期一的时候就和团委书记打招呼请假直奔北京去了。实际和名义上都作为他的秘书的沈瑜难得地渡过了悠闲的一天,一整天他都在和白韬不断地打电话商量对策。打着林千军的名号的人已经开始了和白韬的谈判。即将成立的华新集团责任有限公司从注册的经营项目上来看,简直就是一个巨无霸,但是资本少的可怜,但是没有关系,它有国字头的身份,任何一家国资贸易公司都愿意和它合作,无偿向它分享资源,虽然名义上是借的。总后勤部甚至愿意把库存的八一杠以废铁的价格处理给华新集团,前提是华新集团被彻底改造成国有企业,最起码要在集团内部建立党支部,支部书记要由中央指派。 这是一个异常抢手的位置,总书记一度想让林千军兼任算了,但是逐渐紧张的形势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因为中科院某分院院长愿意担任这个职务。紧接着,副主席也提出来,总政歌舞团团长可以兼任华新集团的理事。总书记也觉得,如果事情没有公开到让全体中央委员知道的情况下,华新集团的影响力最好局限在某个圈子范围内,在他意图让自己的秘书担任华新集团董事遭到了拒绝之后,不得不启用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党委书记来担任华新的党委书记。毕竟白韬还要继续担任总经理职务,和这个年轻人打交道实在是不适合派一个年龄相差太大的。他的这个任命也获得了前总书记和将来的总书记的认可,与此同时中科院某分院院长和总政歌舞团团长兼职做了董事。 林千军的当面报告给领导人的心上又烧了一把火。 “可以确认的是,两边的时间流速确实达到了一比六,我在那边呆了十多天,回到了这边的世界不过过去了2天。” “沈瑜本人已经建立了和几位主要的领导人之间密切的关系,他这一次带去了他的父母,他未婚妻,他岳父岳母,其中他的未婚妻已经辞职了,将长期呆在延安军医院里担任护士长,周副主席认他的未婚妻周慧娴做了侄女,沈瑜的父母和岳父母是第一次去那边的世界,受到了总书记、主席、副主席、总司令等的亲切接见。他的母亲是退休的小学教师,被委托筹建延安小学,立即被任命为校长。他的父亲是小县城的纪检监察干部,承担了社会部担任人员档案的审查和编制工作。他的岳父被邀请参与了陕甘宁边区供销社系统的组建工作。可以说,延安方面对他带过去的人极大地信任,并且延安方面对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才极度渴求。” “等等,他丈母娘呢?” “呃,在一家国营药店卖药。”林千军有些尴尬,“实际上那家药店最有效的药是稀释的阿莫西林和维生素,当然还经营一些简单的中药,目前主要在研制一些中成药,负责这个项目的是中央办公厅令主任的父亲。” 林千军的这番报告收获了领导人好几声呵呵,一时之间,这间办公室倒显得和煦了不少。 “沈瑜未来工作的想法是什么?”领导人实在是忍不住问道,“或者说,主席同志希望我们能够怎么样帮助他们?” “这正是我所奇怪的,”林千军抓了抓自己的头,“按照道理讲,沈瑜带了这么多亲戚朋友过去,我也出现了,那么最高领导层就应该明白他们和我们这个世界的最高领导层已经产生了能够沟通的渠道,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向他们暗示,甚至是明说,他们都没有直接表明任何对我们的要求,充其量不过希望我们能够对沈瑜、白韬的工作予以照顾,这正是我们已经在做的事情,他们似乎对于直接和我们之间建立联系不太热切,反而带着某种抗拒一样希望一切人员和物资的转交都通过沈瑜、白韬这个渠道,当然,实际的接触避不开沈瑜,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想展开和我们之间的直接接触,而是硬要沈瑜成为一个中介。” 在林千军提到暗示这个词的时候,领导忍不住望了望天花板,听着林千军讲完了,他才似乎是引导性地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林千军不敢胡说八道,“他们对我们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似乎通过沈瑜,已经非常清楚目前我们国家的强大的工业实力和综合国力,但是既然如此抗拒的话,”林千军的语气变得迟疑起来,“会不会是……不认同我们的路线。” “你想多了,”领导像是随意但是又坚决地说道,“首先,我们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其次,我们实现了国家和民族的复兴,而且这条路线是主席当初拟定的,现在的状况是国内外各种力量相互作用的结果,既是历史的必然,又带有偶然性;第三,他们所处的时间点是抗战爆发前,心思不会放这么远,要知道1945年的时候党内还幻想组建联合政府呢!”领导泰然自若地说道,“当然了,我们的开国领袖们肯定有其他的考量,也许有疑惑,有顾虑,这个需要我们相互之间加强沟通来克服,客观地看,我们站在历史的下游,天然带有优势,在接触的时候就要放低姿态。你看看,沈瑜不就获得了他们的信任吗?你也要向他学习学习,虽然名义上你是他的领导。而且你先天上还占有优势,你的爷爷和外公不是在延安吗?” “我爷爷在,外公不在。”林千军刚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了蠢话。 “你要发挥好这个优势嘛!”领导说道,“多找几个人,拉拉关系,作为孙子在爷爷面前,姿态放低一点,老革命脾气都很倔。在这方面你们要把握好,不要觉得因为是你爷爷,所以肆无忌惮,什么话都说。” “我才不敢乱说话呢!”林千军腹诽,随即意识到了领导说话的重点,“您说多找几个人?” “嗯,可靠的人。” “这个,我父母压力也很大,您有名单吗?” “这个事情,”领导看了看天花板,然后又认真看着林千军,“你自己要斟酌,要出于公心。这也是对你自己的一个考验和锻炼,成熟了以后就能够承担更重要的工作。” 林千军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只能在军队混,这方面的临场反应真的不行,好在之前在电话里,他父母已经和他说过不少了,于是他脑筋一动,“我觉得,”他说道,“华新公司的领导层都应该好好熟悉一下业务,白韬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当然这是我个人的建议。” “清华大学方面准备了一批技术资料,”领导沉吟道,“下次你一起带过去吧。还有一批广播器材,我记得你说过这些东西是急需品?” 第16章 任人唯亲2 林千军被接见完之后,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各种想法相互打架,等他好不容易回到家却惊愕地发现副主席的夫人带着女儿出现在了他的家中。 副主席走了较为委婉的路线,挂少将军衔的夫人成为了他的代理人,所说的东西倒是有些琐碎,无非是希望能够见见自己的公爹,担心他的身体之类的话,这位老革命的去世让他的家人充满了追思和怀念,眼下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件奇迹的事情,能够见到二十多岁的老革命本人,他的家人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同时怀着极大地期待和热情盼望着能够有一次交流的机会。 夫人甚至计划了一次慰问演出,她本人愿意登台亮相,与此同时她将带着一批值得信任的文艺工作者前往支援,毕竟对于党来说,宣传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工作。同时副主席同志觉得很有必要进一步加强八路军、新四军的军事装备水平,在军事援助方面,他愿意发挥更大的作用,并且他名正言顺。夫人代替副主席直接征询林千军关于军事援助的看法,并说关于这方面很需要专业人士的建议,以求支援能够有效地发挥作用。甚至她透露说,1937-1949年期间的战争也是验证PLA装备的一个很好的时期。这个工作,虽然主要部分将会由军队来负责,但是林千军本人的参与也是必不可少的。 经过了今天前一次的谈话,林千军分明看出来副主席也给他画了一张大饼。 更要命的是稍后前副主席的电话,他和林千军的父母关系匪浅,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长者很有兴趣和你们一道去一趟延安。” 一二三代目凑在一起说话,并且三代目的年纪反而最大,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且不去说林千军在北京的经历和所想,单说沈瑜,被调到市团委的他现在有了更多的空闲的时间,特别是他的工作完全由林千军指派的情况下。当然,他也不能也跟林千军一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在林千军名义上到北京出差的这段时间里,他则在不断收集资料数据。本市是长三角地区的经济重镇,各种工业种类一应俱全,沈瑜这段时间除了搜集本市重工业企业的情报之外,还顺带开了介绍信去了一趟发改委和统计局,以求在宏观角度上对于市里面的工业数据有所了解。因为时间流速不一样,所以对于沈瑜来说,不能仅仅考虑战争时期的事情,还要考虑战后的国家建设。当然,搭上了国家这条大腿,工作自然会简单很多,但是作为中介人如果不能表现出足够的能力的话,存在的意义就等同于开门的钥匙了,这绝非沈瑜想要的。 有些话他还没有和林千军说过,他多次和1936年的TG最高领导们谈话,这些领导们最终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虽然2011年的中国足够强大,也许也愿意并且能够对他们进行各方面的援助,但是从原则上讲,1936年的TG还是要立足于自身建设,对于原著的物资、装备、技术、工业都要做到自己能够掌握和吃透,不能因为2011年的TG的援助就任由两个时代的差距始终存在。简单地说,TG本身不能放弃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最后把自己养成了沙特政府。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因为2011年的TG的援助显然和抗战期间苏联、美国政府的援助不相同,后者牵扯不到原则性的东西。 当然,1936年的TG的这个态度迟早是要和2011年的TG政府讲的,不过不会是通过沈瑜和林千军这个渠道,这样的沟通层次太低了。 不过托林千军的福,白韬的采购得到了极大的便利,钢管厂接订单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倒是一些老式的机床不容易找,过于先进的东西反而不太符合那边的实际。 与此同时,沈瑜还不得不操心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主席同志和周副主席和他谈话的时候提到的他将来的工作问题。既然沈瑜有足够的野心那么他自然要承担足够的责任和义务,你想要成为组织的一员自然而然要为组织付出,才能够匹配组织给你的地位。按照主席和州副主席的想法,沈瑜未来的工作重心要转移到江南地区的新四军身上。 这是出于好几重的考虑,一方面是考虑到延安可以直接接受大量的援助的话,八路军的装备和战斗力将会极大的提升,那么相比较而言,新四军的成长条件就并不好了;其次,新四军在历史上的失败说明了领导层存在问题,即便是熟悉情况的周副主席主持东南局的工作,但是在新四军内部也需要有一个人来配合中央对新四军进行控制,现在看起来,熟悉历史情况的沈瑜是最佳的人选,这绝不仅仅是因为届时他能够向新四军提供来自新世界的援助;第三就是对于沈瑜自己来说,新四军也是一个好的发展的方向,作为一个外来者如果想要积累攻击提升职务坐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新四军这个新山头比八路军老山头发展空间要大。而在沈瑜考虑这些事情,并且为自己将来的工作做准备的时候,林千军就带来了神一样的助攻。 “长者希望能够去一趟延安。”他心情紧张不安,“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第17章 任人唯亲3 和长者前往延安一起的还有大量的礼物,白韬的公司虽然已经被开了绿灯,但是想要大量招聘人员还需要时间,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所以随行的除了长者身边的工作人员外,与之一起的便是特批的一批物资。这批物资包括了就近从南京军区调来大量封存的56半自动步枪,56式冲锋枪和56式轻机枪,以及大量配套的7.62×39mm的子弹。这批枪支加起来足足有五万支,足够武装所有改编后的八路军了。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木柄手榴弹,这种东西当年为了准备打世界大战,造的数量号称不打第三次世界大战绝对用不完,打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也未必用得完。这批军火数量太大了,光是看清单就足够让人眼晕了。如果按照正规市场的军火价格,这就是上亿的交易量了。但是如果换一个思路,就变成军队方面处理废旧军品了。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免费,但是也算是白菜价了,更重要的是,这笔钱可以赊欠,如果中央有了政策,一笔就划掉了。按照长者的说法是,这都不算什么,以后把项目做到装甲装备、航空航天这些领域,才是真正的大生意。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站在2011年情形已经非常清楚了,中国,不,不仅是中国,全世界都面临着产能过剩有效需求不足的情况。还有一方面,则是中国本身的资本过剩,但是对外资本输出又因为种种原因非常不顺利。现在这样来看,突然出现的时空的交流,特别是两边的时间流速居然还是1:6,这对于2011年的中国来说,就相当于有6个1936年的大市场。不,或者应该这样算,当另外一个世界的时间点达到1949年的时候,现实世界的中国也不过处于2013年,这就相当于有6个1949年的中国可以接受资本输出。想像一下二战结束后美国面对着6个需要重建的欧洲的情形,智商正常的领导人根本不能够抗拒。并且通过中国可以将贸易扩散到全世界,这就又相当于6个地球。虽然长远来说也要担心那边的世界发展的太快从而从长远的角度讲应该如何如何,但是用凯恩斯的话来说:从长远的角度看,我们都是死人。更何况TG和TG是有延续性的,即便历史有时候前后充满了恶意,但是相信在TG党人高洁的情操下,他们都能够接受从大局出发。 当然,长者不会通知了沈瑜就马上要求他发车送他过去,作为TG曾经的最高领导着和另外的TG最高层的接触,显然要以一种严肃的态度进行。沈瑜首先充当了一回信使,向已经进入了1937年的党中央提出了这个请求,一批物资也提前跟随他而去。负责接触和搬运物资的刘维新简直要被未来世界的TG政府的慷慨亮瞎了眼。 “这足够我们所有的部队换装了。”刘维新目瞪口呆。 “这不算什么,要知道这一次还没有炮。主要是用作传输场所的这个仓库太小了,下一次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大山洞,话说这个援助量比起诺基亚5450来说,还是太小了。” “诺基亚5450,那是什么?” “没什么,你先看着这些东西吧,我去找张总书记、毛主席和周副主席汇报,这些个物资怎么分配也是个大问题。” 确实是个大问题,听到了沈瑜的汇报之后,几位领导都坐不住了,亲自到了仓库来看了看这堆得密密麻麻的枪械弹药,还专门拿出了一把59式半自动步枪(SKS),一把59冲锋枪(AK47)还有一把59式机枪,又看了一下手榴弹。特别是在知道了在2011年,这些军火不过是一家军火厂几天的产量的时候,终于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都知道日后的中国的工业是如何如何发达,但是讲述和书本都比不上现实的物品。特别是在知道这都是淘汰的旧货之后,更显得吃惊了。 “这样好的枪为什么淘汰呢?”一起过来的总司令忍不住问道。 “步枪是因为火力不够猛的缘故。”沈瑜这个半吊子尝试着回答道,“拉一下开一枪火力太弱了,所以以后全部装备成突击步枪,基本上都是自动步枪,而且未来战场上对步枪的功能要求越来越高,所以不停地更新换代。” 总司令有些晕,“那这种冲锋枪和机枪为什么淘汰?” “这个以后它们能做的事情自动步枪都能干了,用途就少了,”沈瑜回答道,“未来各国都在研究使用小口径弹,这也是武器更新的一个方向,所以原来的武器逐渐都用不上了。” 领导们仔细审阅了军火清单,看了实物,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之后,才离开回去召开扩大的政治局常委会议,沈瑜有幸被扩大列席。 会议首先讨论了对于2011年的人来说的前总书记,对于1937年的人来说是未来的总书记对于延安访问的问题,当然是一致通过,只不过在具体地接待上的细节进行了仔细的讨论。根据沈瑜提供的长者的简历,鉴于陈云同志还没有返回延安,决定由张震同志陪同接待长者,邓希贤、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先进行一轮谈话,然后由张总书记和毛主席进行第二轮谈话。两轮谈话沈瑜都要参加。第一轮谈话的主题是军事援助的问题,第二轮谈话的主题和内容就要广泛一些,深入涉及到TG的历史或者说是未来,双方之间接触的立场、态度、方法等等。沈瑜隐隐觉得这个会开得剑拔弩张,但是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一屋子的政治家充分显示了自己的素质。 然后会议又讨论了己方的原则和立场。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既然已经清楚了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会爆发,那么准备工作就处在迫不及待的状态,各项工作多如牛毛。加上张学良和杨虎城已经在3月宣布下野,将会前往欧洲和美国考察。国民政府已经对张、杨的军队进行了分化瓦解,之前冯钦哉就已经投靠了中央军,杨虎城臂膀去其一,中央军随之进逼西安,一边和TG商谈改编,一边逼迫张杨的军队接受改编。蒋委员长还假惺惺下令张、杨到南京述职,不让他们下野,要他们到南京中央政府任职,派来传令的家伙口头上传达了蒋委员长既往不咎的说法。 在这种情形下,张、杨和TG方面商议之后,决定让将领自主选择,将主要的军队还是交给南京中央,不愿意走的可以加入TG方面。张、杨对于去南京任职敬谢不敏,哪怕谈判的陈氏兄弟一再担保,他们还是宣布下野,准备经欧洲继而前往美国。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批坚定的TG党员,绝大部分是大学生,借着这个机会前往欧美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继而回来报效祖国。张学良其实已经决定暂时定居美国了,他的夫人和赵四小姐以及他的孩子都已经被送往了美国。 所以西安谈判极度紧张,周副主席作为谈判代表和陈氏兄弟僵持不下,又牵扯到军队收编的问题,双方剑拔弩张。虽然已经清楚77事变之后蒋委员长会松口,但是现在无论是陕西还是甘肃、宁夏,双方都蓄势待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擦枪走火,这也是张杨宣布下野的原因之一。西路军在正确的指挥下终于还是打破了三马的阻击成建制地到了新疆,并不像是历史上那样近乎全没,但是打通交通线的乐观想法并没有实现,三马的战斗力超出了乐观者的意料。苏联方面准备了大量武器,但是盛世才实在是不愿意自己的统治区域内存在这样一股力量。于是苏联、盛世才和TG方面又是一场扯皮。西路军方面已经提出来,可以从苏联或者是蒙古境内进入东北地区,援助TG在东北的抗日联军。盛世才同意这个方案和西路军重新打回去的方案。但是苏联方面斯大林颇为踌躇,因为不同于历史,国党在西安的谈判同样加入了西路军的内容,同时向苏联提出了抗议。国党要求西路军交出武器给盛世才或者三马,然后放开道路同意他们回到陕西,同时,国党也同意西路军进入东北的方案。 总之一时之间西路军该如何处理,没有一个有用的答案。陈云同志在新疆就忙于斡旋各方面的关系。现在看起来,直接进入东北是新疆、国党和TG都可以接受的方案,但是苏联方面担心这样一来太过于刺激日本,不利于远东的稳定。斯大林基于本国的利益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答应,会议讨论觉得等到抗战爆发后斯大林也许就能够同意了,西路军需要继续等待。 会议还决定,在完成了长者的接待之后,沈瑜就要赴江南地区参与新四军的组建工作。因为可以预料,长者和主席的会谈会决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双方接触的原则性问题,然后接下来就是具体的任务了。为此他们特意咨询沈瑜关于时空穿梭的情况,了解到沈瑜带着物资出现在江南地区和出现在延安是同一回事,并不存在特定性之后。会议的参与者们都觉得眼前一亮,因为完全可以通过2011年的现实世界的中转,将新四军的领导们送到延安来开会,然后再送回去。即便考虑到沈瑜声称的穿越需要CD冷却时间,也依然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第18章 王见王(1) 协助长者到延安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按照道理讲,应该花上足够多的时间来安排行程。但是对于两个世界来说,他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于是因陋就简,在一个周五,林千军又因公出差去了一趟上海,当然,他带着自己的秘书沈瑜同志。长者此次前往延安带了更重的礼物,两架重新涂装的初教6和足够的航空燃油,配套的维修设备、零部件等,甚至还有两名飞行训练员。这是经过沟通之后中央接受的馈赠。显而易见,延安需要修建一个简易的机场了。 跟随长者一同前往的除了华新集团的董事之一,长者的儿子之外,还有若干工作人员。根据沈瑜的观察,这些工作人员绝非普通人,除了长者的医护人员和政治秘书之外,还有好几个老头,凭沈瑜的嗅觉就可以看出来这即便不是科学界的大牛也是科学界的中坚力量。长者兴致勃勃地和沈瑜、林千军讨论了一下延安的情况,还很兴奋地回忆了一下1937年的时候自己的童年生活。在沈瑜和林千军面前,他更像是一个缅怀自己的青年岁月的老者。 “沈瑜同志,”长者和沈瑜握手,“你觉得延安怎么样?” “很好,”沈瑜在长者面前依然有些不自然的紧张,“这种感觉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新手村,觉得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并且一切规划和经验都在我们的心中,让我们觉得应该比以前做得更好。” 长者似乎听懂了沈瑜的话,“是的,”他说道,“即便是还没有到那里,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当然要比以前做得更好。” 长者一行人低调地进入了军区的某个仓库,沈瑜也知道与此同时,仓库外面有着无数科学家正紧张地监控着仓库的内外,各种尖端仪器监视着各种环境参数,然后光芒一闪,再打开门的时候,站在外面的已经是年轻的张震将军了,他此时还是红一军团第4师12团参谋长,严格说起来,他和沈瑜算是同事。 这几乎有些难以称呼,于是大家称张将军为张参谋长,相对应的长者被称为何主席。 这真是有历史冲击力的画面,当何主席和张参谋长握手的时候,何主席表情沉稳淡定,带着笑容,甚至和张参谋长开了几句玩笑。他旁边的人个个忐忑不安,特别是他的儿子何院长脸几乎是僵硬的。 中央的驻地距离这个仓库不远,但是何主席还是坐着带来的车子车子前往了驻地,毕竟他已经八十多岁了,这是一辆外表伪装成军用吉普的suv,里面异常宽敞,坐下了何主席、张参谋长、何院长还有何主席的随身医生。下了车之后,年轻的周副主席、朱总司令、邓主席前来迎接让其他人表情更诡异了,特别是何院长,简直是坐立不安。其他人被安排到了休息室休息的时候,会谈在何主席、何院长、林千军和沈瑜在场的情况下展开了。 开场自然是一通寒暄,何主席在真实的老革命出现的情况下,也有一些别扭。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说实话,这种情况下和老领导寒暄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你老婆是年逝世的,你儿子怎么怎么样这种话吗?所以何主席只是简单回忆了一下五六十年代的工作,提了提中央档案馆记录的三四十年代的趣事,摆出尊重前辈的态度就足够了。这也真是累,虽然八十多岁了,但是在一帮年轻人面前依然是小辈。在一旁的沈瑜忍不住想起了《九品芝麻官》里面的吴孟达叫周星驰十三叔的场景。 周副主席一方倒是一板一眼,显而易见中央是把2011年的TG放在平等的地位上看待的,并不是把2011年的TG当做是孙子或者重孙。他们首先感谢了2011年的TG在物资上对于自己的援助,特别感谢了这一次何主席带来的两架初教6,这对于培养飞行员,建设TG自己的航空力量非常有帮助。 因为太过于严肃,所以会谈的气氛就步入了公事公办的氛围。 周副主席代表中央首先表明了立场,那就是TG不会向2011年的TG提出无条件的援助的要求,他的话的大意是虽然我们是有历史延续的政党,但是我们不会要求无条件的援助,特别是在了解抗日战争最终会走向胜利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是两个世界相互交流交往的基础,是实际上站在平等地位上的。毕竟这实际上是两个平行的世界,现在未来会如何发展已经完全不可预料了。TG不会以老子的立场强求什么,所以一切相互的物资交换能够经过华新这样一个商业、民间的平台那是最好的。说老实话,周副主席这样讲,两边的会议参与者都略有些失望。 何主席自然表态虽然是两个平行的时间,但是TG的历史延续性要求后辈的TG对于前辈的TG保持感恩的态度,因为没有前辈TG就没有后辈TG,这也是一个历史。何主席表示,军用物资都是小意思,毕竟战争是残酷的,如果能够早日结束残酷的战争,让牺牲的革命同志再建设社会主义祖国方面发挥更大的力量岂不是更好吗?他还特意追思了自己的父亲,革命烈士何世侯,但是他忘了这个时候何世侯还不是烈士,被自己的儿子提醒了之后,他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气氛又有些尴尬。 然后何主席又提到中国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战争这一点了,军队的战斗力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所以援助前辈TG不仅仅是处于历史的延续性的态度,也是检验军队战斗力和战术、武器的客观要求,他特意提到说PLA就是由老革命奠基建设并且经过老革命领导并在老革命的军事思想的指导下发展壮大的武装力量,所以这实际上是一种历史的反馈。他还特意赠送了经过处理的解放军的各种操典和技术手册等等,包括专门编撰摘录的老革命领导人论军队建设的文章作为赠礼。 但是周副主席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任何成建制的军事顾问支援形式,因为军队是在实际战斗中磨练出来的,不过在原则上TG还是接受军事顾问的,但是在形式上要商榷,TG希望普通军事顾问能够分散到连、排一级协助军事训练,这一级别的军事顾问主要是资深的军士长或者是基层军官;在高级别接受的是技术顾问和参谋,总而言之,TG不接受任何带有指挥权的军事顾问,这是原则。 第一场会谈听得沈瑜直犯晕,相比他,何院长和林千军在一旁神色紧张,几乎是汗如雨下。正式会谈的双方倒是很淡定。会谈进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一旁的喽啰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会谈结束握手之后,周副主席建议大家先休息休息再和主席会谈。 何主席看起来精神状态非常好,他直接拒绝了休息的提议,怀着一种虔诚的态度表示希望早点见到主席。 于是会谈又进入到了第二场。 出乎沈瑜的意料,张总书记并不在场,按照周副主席的介绍张总书记和何主席带来的政治秘书交流社会主义建设理论去了,于是周副主席陪同主席同志和何主席进行了会谈。 这样的安排,沈瑜明显察觉出来有些问题,但是表面上似乎一切都说得过去。主席同志在谈话的时候思维就如同天马行空,不会拘泥在具体的东西上,但是相对而言,压力反而更大了。因为抽象的问题的解释和理解起来太多样了,抓准非常困难。所以周副主席时不时插一句话。 第19章 王见王(2) 主席首先问了何主席入党参加工作的时间,这是带有寒暄性质的,何主席在态度上相对而言也显得拘谨一些,他还主动介绍了现任主席和未来的主席同志的情况,简要介绍了一下党的领导层交接班的情况。对自己任期内的工作也仅仅是提了几条,说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主席同志对于三个代表思想很感兴趣,特意问了问,然后对于军队不得经商这一点做了深入的了解,他说,“我们现在是不行的,什么都需要军队去做,我们的主要力量在军队上,地方上的干部也主要是军队出去的,因此军队不仅仅要打仗,还要搞生产,做生意筹集军费。以前主要是打土豪,沈瑜同志来了之后,提出要建设生产建设兵团,建立新的生产关系,集中使用劳动力解放生产力,我们已经搞了一年多了,到目前为止,成果很好,养了几千只鸭子,还集中养鱼、养兔、养羊、养猪,农业上通过昆仑同志搞来的良种和化肥、农药,成果也很大,去年种的小麦马上要收获了,长势很好,预估亩产会有五百斤。” 周副主席在一旁插话到,“这是当前平均亩产的五到八倍。” “是啊,我们根据地只有200万左右的人口,军队和干部加起来快有10万了,我们不向老百姓收税,以打土豪为生,现在和国民党谈判,以后是不能打土豪了,国民党给我们拨军费。”主席点燃了一根烟,“这个钱不好拿,经过了昆仑同志的提醒,我们是迟早要走上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道路的,那就提前一点,不要等到了眼前熬不下去了再变。你们的粮食没有问题吧?” “主粮保证供给没有问题,我们面临的问题主要是国际粮价太低,种粮收入不高,在有些领域,譬如大豆这一块,美国人的成本太低了,国产大豆的价格拉不起来,农民没有种植的兴趣。除此之外,就是转基因作物的问题了。” “所以我们算是各有各的烦恼啊!” “所以我们很愿意保持这个物资交流,”何主席说道,“我们为了保证粮食安全,储备了很多粮食,消耗不掉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储备是必须的,但是粮食的价格又是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在这方面支援我们不存在任何问题。特别是我们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致,这个很有利于我们相互之间的农业合作。” 主席同志摆了摆手,“主要原则上没有问题,细节你们可以和周副主席去谈,我们坚持一点,那就是平等互利,当然,你让我们拿出金条来买我们肯定拿不出来,你们愿意照顾我们便宜卖给我们,那也很好,我们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做出补偿。你们科技发达,生产力高,这一点我们不能比,所以很有可能你们对我们都是照顾,我们的东西你们都看不上。关于这一点我们要承情,像昆仑同志,白韬同志,包括林千军同志,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我们的意见是通过华新这个平台,要做到有来有往,让你们亏本的生意还是不要做。” “这个不会亏本的,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主要是生产过剩,送过来反而是物尽其用。” “这个很好,昆仑同志曾经和我们讲,说中国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水平,经济已经能够和美国相媲美的地步,虽然其他方面还有些不足,但是潜力巨大。我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了他带过来的资料,还是觉得难以想象。现在,国民党治下,全中国就这么一点点钢,谁能料到那么几十年以后,中国就是世界第一了呢?你们的工作做得好……” 何主席说道,“这个主要是主席的基础打的好。” “当然,我们也要承认,我们这些老同志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但是突飞猛进的发展还是在年轻人手上进行的,我们在你们前面走了不少弯路,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是好事,”主席指了指沈瑜、林千军说道,“他们能够过来,把我们的经验又送给我们,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既幸福又痛苦的事情,我们起来闹革命,就是因为中国活不下去了,要灭亡了,能够知道我们的努力有一个好的结果我们就已经心安了,现在能够知道如何建设新中国的方法,免于我们自己去在黑暗中摸索,我们更要谢天谢地了,当然,要感谢马克思、列宁同志,也要感谢你们。现在是条件不允许,不然的话我们肯定不会只让你们来看我们有多落后,我们也希望能够到你们那边看看你们有多先进,学习学习。只看书本难免没有直观的印象。” “这个未来一定有条件的。”周副主席在一旁插话。 “痛苦的事情呢也有,也许是我杞人忧天,那就是历史的经验摆在这里了,说不定就会有同志产生懒惰的想法,既然历史说明了我们会建设一个好的新中国,那么我们照着历史上成功的经验来做,避免错误的做法不就行了吗?”主席同志吸了一口烟,“而且未来的同志们肯定愿意帮助我们,那么那些困难就不成其为困难,我们一开始不就是依靠苏联不是援助的156个项目吗?我们当然相信,未来的同志能够做得比这个更多,成果也更大。” 何主席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似的,板着脸严肃起来,收敛了一开始温和的笑容。 “我总是担心,事情办得太容易了,我们本来的目的和任务就会随着思想发生变化。一开始我们TG就是救亡图存而建立的,中国要沦为殖民地了嘛!外国人强大,所以来欺负中国,要让中国成为它的原材料产地和商品倾销地,十月革命给我们送来了马列主义,这是反抗和革命的学问,苏联是成功者,我们和苏联学习,苏联是社会主义的老大哥。我们是学习苏联的经验救亡图存呢还是变成苏联的一个复制品,又或者仅仅是变成受苏联保护的独立国家?在有些人心中,这些目的是分不清楚的。” 何主席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才接口道,“我们的经验说明中国的主要任务是要建立由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这条路历史也证明了是很难的,”主席按灭了烟头说道,“是不是?复制苏联或者变成苏联保护的独立国家很容易,独立自主就很难,苏联没有了,我们的独立自主就更难了。”他感叹道,“现在又说,又有一条很容易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可以走,我们的同志们会不会又产生懒惰的思想?直接复制或者干脆让未来的同志们帮忙?” 沈瑜听得后背出汗,凑到林千军耳边问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林千军咬了咬嘴唇,白了他一眼,“继续认真听吧。”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周副主席打圆场,“历史已经变了嘛!”他说道,“张学良和杨虎城不是启程去美国了吗?在我们建设国家这方面,肯定也会和原来的历史不一样,所以原来的经验用做参考,具体做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虽然长征之前打了败仗,李德同志指挥有问题,我和博古同志也有责任,具体打仗的还是我们自己嘛!” 沈瑜虽然从前也憧憬过自己作为领导人身居高位,但是现在仅仅是参与到这种级别的会谈中,就已经让他如坐针毡了。 “你这个例子举得不恰当,”主席摆了摆手,“我觉得不如说说李立三,他的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确实是左的错误,但是他最大的错误是想要苏联配合中国革命,从蒙古出兵。”主席看了一眼何主席,“你们如果站在苏联的位置上觉得能够接受?” 何主席显得十分尴尬,最后不得不笑了笑说道,“我已经退休了,这样重大的问题必须由现任中央集体讨论决定。” “不征询你们的意见吗?” “当然,重要的问题我们退休的领导的意见也很重要,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在任的中央领导集体的手里。。” 沈瑜就想着快点结束这个会谈去看看自己的老婆。 第20章 受宠若惊 但是这种程度的会谈显然不会简单地结束后就各自散开。后面还有一系列的安排。在会谈结束后,延安的TG领导还陪着何主席一起见了抛弃掉21世纪的优越生活前来支援革命的有志青年和老年们。两个被超高工资骗过来的青年医生在受到主席等革命先辈和何主席的联合接见之后,简直有些找不到北了。这两位刚来的时候还曾经歇斯底里最终在大家的帮劝下最终认命然后被繁重的工作压得没有功夫胡思乱想的青年医生觉得自己经历了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候,在何主席亲切慰问,和蔼交谈之后,这两位的情操已经直线上升突破天际,愿意为中国人民重新站起来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了,特别占便宜的是他们还都是党员。 何主席当即对他们的表态进行了火上浇油的赞赏,同时表示他们人事关系所挂靠公司已经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国家单位,他们在这里所做出的贡献不仅仅是高工资可以褒奖的,他们在这里经历了严酷的考验,日后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也一定能够承担更加重要的工作。潜台词已经说明了。 沈瑜借着这个机会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她也是有志青年的一员,并且是特别受重视的一位。她是来的最早的志愿者之一,现在已经成为了军医院的护士长级别的业务骨干了,环境真的是磨练人,在二十一世纪她这个年纪连拿中级职称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现在已经有十足的资格对着医院里的受培训的护士小姑娘进行训话了。特别是陪同她一起过来的是目前主席同志的夫人。不得不说,沈瑜和周慧娴的出现极大地带动了根据地的妇女解放运动,即便是红军相对于中国现阶段其他势力在内部已经是男女平等方面做得足够好的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完全解放出妇女的劳动力。周慧娴在这方面的工作卓有成效,因为沈瑜的建议和周慧娴的倡议,许多妇女干部被委托到了更重要和更有技术含量的岗位。譬如担任军医院副院长的桂圆女士,现在她手下有上百个女护士正在接受培训,可以预料,延安的军医院未来将会成为TG医疗后勤方面的黄埔军校。 革命的经历让周慧娴流露出女强人的成熟干练,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当然,善于观察的人自然也不会忽视桂圆女士和其他一众TG的女领导们眼神语气中散发出来的关爱之情。周慧娴的父亲,沈瑜的岳父从事自己前半生的本职工作,正在协助周彬同志建设一个遍布根据地的农村供销体系,周彬同志的胃病在调养下已经好多了,但他身上担子还是太重,经济、农业、银行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而周慧娴的母亲正协助推广常用中草药种植,这当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工作,不过因为她脾气不好,加上语言不通,所以和山西过来的领导搞不好关系,老是吵架。这位朴实的江南妇女在受到如此高规格的接见的时候因为紧张直接说起了家乡话,听得在场的人一头雾水。 沈瑜的父母家乡口音也很重,他的母亲稍微好一点,现在在延安希望小学担任副校长兼语文老师,用二十一世纪的小学教材教育一大帮日后的太子党,当然,她作为副校长的职务更重要的是培养足够多的合格的用作启蒙的小学老师。沈瑜的父亲暂时借调在社会部和组织部工作,主要工作是整理干部档案。同时,基于他的经验,TG也准备在党务委员会的基础上筹建纪律委员会。 最后,身负《解放周刊》副主编重任的贺兰的出场吸引了二十一世纪的来客们的注意,特别是在了解了贺兰在二十一世纪的身份之后,领导都觉得有些尴尬。延安本地的TG领导介绍说贺兰担任主编工作见解深刻、宣传有力,《解放周刊》正准备办成日报,同时延安也准备搞新华广播电台,领导们当即便表示需要更多像贺兰这样的来自基层的优秀人才——必须是没有记者证的。 实际上双方经过种种暗示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想法和意图。延安的TG对于未来的TG有很大的顾虑,所以他们抓紧了一条原则,绝对不希望未来的TG成建制的派人来做顾问,他们希望能够通过华新公司这个平台零碎地吸收来自民间的人力资源。两个小年轻医生、周慧娴、贺兰已经证明了来自民间的人才已经足够用了。这绝对超出了未来TG的心理预期,于是延安在军事上开了一条口子,同意未来的TG派专业的人来,但是在使用上还是强调自己的独立自主的性质。所以他们一再强调等价交换和独立自主的原则,这可不是未来的TG想要的。至于双方最后能够达成什么样的结果,很大程度上还是要看沈瑜。没错,沈瑜才是关键点,没有他就没有这一切事情,看他不声不响已经送了这么些人过来,并且个个都起到了作用,未来的TG自然会有所顾虑。同时看他毫不费力地穿梭于两个世界,能力完全不受控制,更是让人心存疑虑,他站在哪边,哪边就有优势。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延安的TG更厉害一些,亦或者说,沈瑜的私心延安方面愿意满足——至少在何院长看来是这样,不然他为什么把他认识的人都拖下水?这家伙说不定指望建国后能够混个中央委员,甚至更大的野心。作为男人,当然能够理解这种东西。何院长不动声色,觉得稍后自己可以和自己的父亲好好聊一聊这件事情。 在有心人的关注下,沈瑜自然最后也难免站在闪光灯下。 “昆仑同志是个好同志,”主席同志这样说道,“我们也希望他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昆仑?这是代号?还是字?”有人忍不住问道。 “罗昆仑,”有人解释道,“西安谈判的时候,和蒋委员长、宋子文面对面,他就用这个名字。”无怪乎宋公子揣测他的长辈是罗宗仁。 “我也觉得他在我们那边也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何主席说道,“没有了他,我们就不能坐在一起嘛!” 林千军觉得自己有些被冷落了,他爷爷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何主席对于延安的访问极为成功,其后果就是他前脚离开了延安,后脚延安和北京就同时召开了级别极高的会议。说老实话,中央一点也没有把对延安的援助看得有多舍不得,对于中央来说,一点武器根本不算什么,还是用于二战时期的武器,正好把仓库清掉换新的。他们已经看到了一个六倍速的新中国是一个多么广袤的市场,多么适合资本输出,让中央头疼的产业升级淘汰落后产能的工作突然之间变得容易起来。现在横在中央实现自己意图前面的是其他的东西:历史、意识形态和那个人。 历史这一点很容易理解,现在中央领导层里面的很多人的长辈,眼下在另外一个世界还是小年轻,虽然用平行世界的理论解释,这个人和自己事实上的长辈不是同一的,但是在心理上很多人还是难以以纯粹的理性来接受这件事情,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也出现了,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说老实话,何主席倒是很想去看看年轻时候的自己,不过最终他克制了这个欲望就是了。因此,在该采用何种态度对待延安这个问题上,不仅仅是领导人,几乎是所有的中国人都难以克服掉感情的驱动,不管这感情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于是历史就直接牵扯到了两个为难的东西:意识形态和那个人的问题。对于历史稍有了解的人就会明白,中国在发展的道路上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线,虽然说站在历史的角度可以理性地分析出从1936年到2011年这段历史的合理性,但是人本身是有限度的,他们能够理性对待某段历史的前提是这段历史已经足够深远,已经和当下没有关系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个著名的论断。这个论断正精妙地描述了当前的TG所面临的窘境。 “我觉得这个沈瑜应该控制起来,目前他这样不受控制非常危险。” “这样的事情简直超乎了人类的想象,这是一个重大的事件,应该好好研究,这是人类科技的重大突破,就此会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应该请他好好配合一下科研机构。” “他应该到北京来,我们可以给他良好的待遇,他在北京以外完全没有意义嘛!” “他本人和他的家人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嘛,我觉得我们可以安排他在军队或者是科研院所任职嘛!青工团组织也可以啊!什么待遇都可以商量。” 这些冠冕堂皇的说法背后倒是透露出一些心虚。 现任主席不动如山,任由下面的人蹦弹,已经2011年了,他是无所谓了,没有态度就是最大的态度。在最高层的会议上,几位大佬已经一致同意海清泉同志长期驻派延安,担任联络员,而这个职位,他起码要干到2013年年初。当然,与之对应的是,总政歌舞团也要组织一次特殊的慰问演出活动,担任董事的团长也希望派遣自己的特别助理常驻延安。当然,这一切都还需要延安方面的同意和批准。 第21章 勾心斗角 “说老实话,虽然我憧憬过有朝一日能够在北京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但是我绝对不想这个时候被叫回去,哪怕是升职。”林千军这样和沈瑜说道,“之前的转业已经让我够伤心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太子党像你这样的也很少见啊!”沈瑜不得不感叹道,“你看上去还真想做点事情。” “难道你认为我们天生就喜欢混吃等死?” “这倒不是,我只是奇怪你居然这样脚踏实地。”沈瑜回应道。 “我之所以接受这个工作就是因为可以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而对于战争来说,每一个细节都是致命的,我当然需要脚踏实地。”林千军哼了一声,“倒是你,一点也不担心吗?有人提议说可以直接让你到发改委当处长哦,你不心动吗?” “那根本就是被挂起来吧,”沈瑜牵动了一下嘴角,“我宁愿在我妈的小学当个老师,或者去帮我爸爸整理文件。你的职位要和你的能力相匹配,不然的话就是悲剧。” “你现在就能够认识到这一点真是难得。”林千军故作惊讶,“我还以为有特异功能的人会自我膨胀呢!” “我当然会膨胀,不过有某种沉重压力让我保持警惕。” “压力?”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 “林书记,”这是市团委的一名工作人员,女孩子,长得不错. “呃……”林千军对自己单位的人根本认不全。 “这是马琳琳马主任,”沈瑜在一旁介绍道,“负责办公室的事务的。” “林书记叫我小马就好了。”马玲玲非常尴尬,接待副书记的时候她明明在,并且也作了介绍的。 “那么小马,什么事情?” “李书记让我来通知您,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 “你帮我给李书记请假,我不参加。” 马琳琳的话顿时说不下去了,她把目光转向了沈瑜,求助似的看向了他,“沈主任……” 沈瑜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他一个挂名的主任科员,被叫做主任,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主任也不参加,”林千军霸道地说道,他毕竟是军队出身,说起话来语气中有种不容反驳的气势,“沈主任和我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们单位日常的工作还是请你们多承担一点,反正我们也呆不长。” 马琳琳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缩头缩脑地回了声好的,尴尬地走了。 “所以我最讨厌这种部门的风气。”林千军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把我塞在这里来了。” 沈瑜揉了揉脸说道,“你这样硬来,别人说不定更忐忑了。” “我马上就要走了,你难道以为我还看得上这个正职的书记位置?” “团委也是党的部门,”沈瑜说道,“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工作,也就是几个领导有些关系和想法,实际上我看了一下最近几年的资料,团委的领导想要过渡转到其他岗位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要在位置上熬和等,你现在这样说话,别人会认为你过来就是和他们抢这个机会的。” “这和本省某团的大本营的名声不相符合啊!” “那是大领导,大领导都在团中央和省级团委,市县级团委到了现在,也就培养点小鱼小虾。”沈瑜继续说道,“你也不要太摆出一副太子党的做派啊,招人恨。” “管这些干什么?时不我待。”林千军摇了摇头,“关于延安方面希望能够引进自动化子弹生产线你是什么看法?” 沈瑜有些无奈了,“我觉得他们被自动化的威力迷花了眼,这绝对不是一条子弹生产线的问题,给这条子弹生产线配套要有铁矿、铜矿、钢铁厂、铜厂、钢带铜带厂、钢丝厂、相关的化工厂还不算,还有要电厂、变电站才行,除此之外,还必须有配套的技术工作人员,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周副主席再给我说了这个要求之后就主动说现阶段的工作重心不是这个,他们最低限度只需要追加足够多的手工工具就够了。” “你说的不错,”林千军摸了摸头说道,“实际上按照主席的想法是在保证自己的生产能力的基础上,尽可能多地培养技术人才,增加这方面的技术储备。实际上他们自己能够做出子弹他们就已经很满意了,哪怕手工制作效率低下。我们一次性援助的子弹数量足够打好几场百团大战,根本不需要有这样求大求全的想法。” “作为储备人才还是很必要,就好像用作培养石油人才的大庆油田一样,现在的产油量也就那么一点,但是意义重大啊!” 林千军和沈瑜在讨论这些和现实无关的事情的时候,市团委的其他干部们也正在琢磨林千军,马琳琳带过来的消息自然而然地传遍了整个市团委,市团委编制不大,一正两副三个书记,下面有办公室、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基层工作部、学少部、权益部、志愿者工作部8个部门,就是缩小版的党委,除此之外, 下面还辖有少年宫、青少年活动中心、青年体育馆等场馆,青年联合会、发展基金会等社会团体,构架齐全,但是人员并不多。虽然从职能上承担着很重的任务享受着足够的政治地位,但是从本质上讲是个务虚的部门,资源和利益不多(仅仅就团委本身而言,基金会什么的不算在内)。所以从本质上讲,它和其他务虚的部门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主要是领导希望借着这个平台通往更重要的岗位。 林千军进入单位的时候,正好是前副书记调往市政府某实权部门就任副职之后。林千军作为一个军转干部,又有深厚的背景,自然被认为是过来镀金的。虽然大家都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当他赤果果地表现出来我就是来镀金的别的事情不要找我的态度的时候,很多人的心态总有些微妙。加上沈瑜这个莫名其妙地从其他部门调过来的家伙同样离群的工作方式,更是让本身就排外的市团委这一次态度更微妙了。 实际上最难受的是正职的李书记,他心中的焦躁体现在他既担心林千军顶了他的位子,又担心市里面有了更好的位置的时候,林千军先他一步。虽然也有背景,但是现在的局面,升官就是苦熬。他的背景肯定不可能大过林千军,要不然他怎么才居于一个市团委书记的位置?一直在团系统的李书记在面对林千军这种从基站干起来的家伙,本能地心虚。 “那么你针对下一步采购的主导思想是什么呢?我们交流一下,海书记还等着我们汇报呢!” “我的想法是采购中游的物资产品,让延安方面自己向上游和下游探索延伸。以子弹制造为例,一部分成品子弹,一部分铜壳、钢芯、铅丸、填装药这些半成品,他们可以自己摸索后续加工和配装,也可以探索从原材料到半成品的过程,有利于人才的培养。而且这样采购我们的成本也低。” “你居然还在考虑成本?”林千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难道不知道,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和中国农业开发银行给了华新集团三十亿的贷款额度,每个银行十亿。”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免息贷款。白韬欢喜疯了,这个贷款是十年期的,等到了十年以后,”他有些悠悠,“延安早就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眼见沈瑜皱着眉,林千军又说道,“不够的话,还可以继续贷,这个额度并不高,十吨黄金就可以抵消掉了。”看了看陷入了沉思的沈瑜,林千军说道,“你要好好规划一下应该怎么买东西。” “我们当然要好好计划一下,”沈瑜抿了抿嘴,“不然怎么对得起三位领导?” 第22章 团长 总政歌舞团团长同志访问延安这件事情非常成功,对于1937年的TG来说,他们赞成并且支持妇女解放,但是妇女解放到何种程度他们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1937年时主要任务还是解除妇女身上的枷锁,至于解除枷锁之后的妇女能够做出什么耀眼的成绩,他们还不能够想象——尽管红军中同样也有坚强的女战士,但是这些女战士的坚强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依然是传统的。 团长同志展现了妇女光芒的另外一面,她雍容华贵、美丽、自信、充满感染力,她的出现总让很多同志想起蒋委员长的夫人,从这个角度上讲,她们真的有某种相似性。但是蒋夫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西方化的中国女性形象,她在中国的独特地位更多源于她的背景,她的性格和表现力在这方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被鼓吹成塑造了中国女性的新形象。团长展现的完全是另外一面,她既是中国化的,又不是中国化的,她是被站立起来的中国重新塑造的独立的妇女,被历史推为了中国妇女的典范。在延安的女同志看来,这位团长既高贵又可亲,气质既陌生又熟悉,她在领导人面前既谦虚谨慎又不卑不亢,大家没有注意的是她对待自己的公公的态度,并不是传统的唯唯诺诺,而是带着某种平等的友好。 她带着自己的女儿,小公主的气质让延安的妇女同志们非常喜欢。团长同志带来了一股清新的风气,跟随她前来延安的绝大多数都是女性工作人员,都有军队的身份,这些女性工作人员所展现出来的干练和职业让男同志们都为之赞叹,让本地的妇女看了都觉得羡慕。 团长自然是带着任务来的,她自然是那位领导的私人代表,但是表面上她所希望的是能够帮助延安进一步解放妇女,推动妇女争取地位的运动,通过职业技能培训帮助培养她们取得经济上独立自主生活的能力,彻底撑起半边天。这是一件大好事,党内的女性干部们都赞成,男同志们也不便于反对。 团长带来了大量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和专业人才,可以帮助完善TG的军事通讯技术和培养人才。除此之外,团长此次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是帮助延安TG发展宣传能力,这是团长的本行,主要在于传授TG在抗战及以后时间里积累起来的宣传经验,包括军事宣传、政治鼓动、少、青、团、妇等组织机构的建设、专门的艺术院校的建设、综合编、导、演等一系列艺术人才的培养,最关键的是音乐、戏剧、电影、小说等文艺人才的培养。TG中央对于这些内容非常感兴趣,因为宣传是TG的起家功夫,但是他们对于几十年的经验没有足够清晰的认识,终于在团长组织的一次庞大的慰问演出中他们对此有了直观的印象。 在对普通老百姓和官兵的宣传上,团长一行人是在苏联和欧美地区的TG留学生组织的慰问团——这简直不能让人信服,因为这帮人看起来就不是乌合之众,但是淳朴的延安和陕北人民就是相信了。为此,团长特意在演出的开场演唱了一首苏联歌曲——《喀秋莎》。 第一遍的俄语没有几个人听得懂,当然,旋律是普世的语言,即便听不懂也能够沉醉于这美好的旋律。然后第二遍是中文的歌词,团长美妙的嗓音让听众眼前形成了一个鲜明的俄罗斯女子的形象,不仅仅是普通的战士和民众,就连TG的领导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这音响,真是舍得下本钱。”贺兰和沈瑜还有些免疫,但是现场就不仅仅是周慧娴和他的父母,包括沈瑜的父母都有些激动。 “这个,能够现场听到团长唱歌,这也是不一般的待遇啊。”贺兰继续感叹道,然后他向沈瑜凑近了问道,“听说他们会留一部分人?” “协助组建鲁迅艺术学院和培养发报员。” “呵,宣传和情报系统,”贺兰抓了抓头发,“这是来抢我的饭碗啊!” “早就和你说了抓紧时间搞广播,你这也太拖拉了。” “设备没有问题,关键是人,”贺兰辩解道,“如果能够在2011年那边给我半年时间,我电视台都能开起来,但是这时间也太紧了,再说这些人我都不是太熟,他们又都没有什么组织纪律的概念,捅了篓子怎么办?” “你要会思考,捅了篓子说不定是好事情。”沈瑜说道,“这不是恰好说明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团长演唱完一首歌之后,掌声雷动,在一阵阵欢呼声中,她又演唱了一首经典的革命歌曲——《十送红军》。 这一首歌一演唱和之前的景象就不一样了,仿佛巨大的沉默降临了大地,让整个现场都只能听见团长的歌声,连沈瑜和贺兰都忍不住停止了交谈。这首歌像是巨大的魔咒一样,魔力深深的侵入到了每一个在场战士和军官的心中,就连普通的老百姓,也为之深思不语。然后是细细沙沙的抽泣声,那些从中央革命根据地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到达陕北的战士们,终于忍不住自己内心情绪的冲击,流出了英雄泪。桂圆女士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在离开苏区之前送人的孩子,实在忍不住地扑在了周慧娴的肩头。这像是一场仪式一样,一首歌把在场的人在几年、十几年间所积累的辛酸、伤痛全部勾了出来,连主席同志都忍不住闭了闭眼。 贺兰也有过这样的感受,他大学毕业工作后,过着一段时间前途渺茫的日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筷子兄弟的《老男孩》回味自己的青春的时候,也忍不住地泪流,那种小资的情绪放大一万倍也不能够达到的现场这种水平。 而团长同志演唱完了之后,整个现场出乎意料沉寂,所有人都像是消耗掉了一开始对于演出的热情一样。 “这个节目单安排有问题,这个歌应该最后唱才对。” 接下来演唱的也是经典的革命歌曲,演唱者也是功力深厚,但是大家都已经不像开始一样全神贯注了,反而都有些心不在焉了。主席同志主动向着沈瑜这边靠过来,似乎想要聊聊宣传的事情。 关于宣传,作为后来者的沈瑜自然也有一揽子的计划,贺兰这个行内人也是如此,不过这两个人作为后来者,总是将历史看的太过于轻易,让TG觉得他们一个外行一个内行看事情不免想当然。而现在,团长一开口艺惊四座,让TG一下子认识到精神原子弹的威力。 “我们在这方面要承认,你们是比我们厉害,最起码经验要充足得多。” “这个主要是因为最高领导不能把全部精力花在这方面上,我们主要是两方面,一是技术上的,宣传能做到全覆盖无死角,二是这么长时间的积累的好东西集中释放震撼力足够大。这么长时间积累的反面的力量也足够强大,在我们的时代,宣传方面的努力,只能说勉强维持住了而已。” 主席陷入了沉思中,这个时候团长重新登场,献上了一首《我的祖国》。 朝鲜战争中国独扛联合国军,第一次挫败了美帝国主义野心,也因此树立起了强大的民族心。虽然1949年伟人就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但是要等到志愿军把联合国军赶回三八线之后,中国人民才算是整体上有了大国的底气和骨骼。也同时,中国的汉奸、走狗才愕然发现因为中国人有了骨气和地位,他们作为狗的价值也极大地提升了。 所以,在三十年代,对这个时候每一天都生活在亡国灭种危机中的中国人来说,《我的祖国》所展现出来的精气神让人听了之后只觉得心痒难挠,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迸发而出一样。 团长的出场又造成了一个新的高潮。 听完了这首歌,主席猛然转过头来,对着沈瑜说道,“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音乐广播,我觉得可以搞起来。” 于是沈瑜又把目光看向了贺兰。 贺兰苦逼地把一口气咽了一下,“硬件没有问题,关键是人。” “人也没有问题,”沈瑜说道,“我下次就可以带过来,”他又对主席说道,“我觉得应该专门抽调一批年轻人跟着学习,学广播技术的同时也培训他们业务能力,以后向东进军的时候部队也需要人。” 主席点了点头,“你做一个详细的报告,找个时间我和张总书记一起听一下,也请何克全、吴亮平、陆定一同志一起听一下。” 这时候,周副主席凑了过来,“主席,团长同志很了不起啊,”他说道,“我们应该请我们的同志好好地向她学一学啊!” “是啊,”主席抽了一个烟,“说起来也是我们自己的经验,我们自己要重视。” “昆仑同志有什么想法?” “可以先采购一批磁带和录音机。” 第23章 余响、谈判、改编 这一次演出极其成功,团长所收获的声望远远高于她在另外一个世界的身份。在这一次演出上,她所演唱的绝大多数是民歌,而这些民歌很多是建国以后经过十几年以上整理之后所形成的精品,无论是从艺术角度还是从宣传角度上讲都是如此。因此产生的效果也是相当好,特别是各个地区风格的民歌都有,如《父老乡亲》、《洪湖水》等等,团长本人稳居中国最顶尖的中青年女歌唱家之一,感染力远远超过其他人,特别是一出场所造成影响,以后只要是她登台,观众们就特别关注。所以虽然其他歌手也同样专业,但是整场演出下来,大家只对团长印象深刻。她的民歌演唱极大的刺激和激发了这个时代的音乐人,相当于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开拓了一个新领域,解锁了许多新姿势。以至于这场演出之后,中央的领导们统一对团长亲切了许多,她的许多建议和要求中央都接纳了,并且欢迎她随时可以访问延安并且到这里来工作。 与此同时,她希望女儿彭铭留在延安工作的请求也得到了批复,小姑娘被安排在新成立的妇女救国会任职,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动员和发动妇女,承担妇女同志力所能及的抗日工作,如制作军鞋、照顾伤员,承担后勤工作等。当然彭铭的主要任务在教育方面,主要是为女性争取教育权,为家庭妇女提供职业教育培训,通过各种方式,如办理托儿所、幼儿园和协调互助工作等减轻女性家务负担,培养女性干部等等。这对于彭铭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她所承担的绝对不仅仅是工作的压力而已,不过好在她有爷爷照顾,党内的同志们也都喜欢这个胖嘟嘟的小姑娘,特别是负责妇救会工作的几位女同志,一再向团长保证会照顾好彭铭。团长在离开的时候虽然万分不舍,但是她也知道这有利于自己女儿的成长,大气的团长所做的也无非是特意嘱咐沈瑜希望能够在物资运送上给予照顾罢了,相对应的,白韬在物资获取上也取得了更大的便利。 七七事变已经迫在眉睫了,华北地区的党组织已经接到了明确的任务:一是就地着手组织武装,准备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当然主要是把民众发展和组织起来,作为八路军的向导和补充,在这一点上,中央准备加深和阎锡山的合作,往山西派遣了不少干部;二是组织华北的干部和后备干部,抗日的进步青年进入延安接受培训。当然TG自然不仅仅希望只有华北的青年过来,为了将来着想,知识青年和大学生是多多益善,但是考虑1937年的交通条件,华北是最靠谱的,其他方面因为交通条件及党国的封锁,根本不靠谱。 沈瑜陪同周副主席参与了一次西安谈判,针对红军的改编和南方八省游击队的改编,党国方面简直是锱铢必较,而且一直没有放弃吞并和整编的念头,委员长在谈判上简直是混混作风,这一次沈瑜参加的谈判,国党的谈判官员依然坚持红军师级以上的干部必须培训半年之后才能上岗,他们倒是不提这些人必须到外国去留学半年了,因为沈瑜插科打诨说这是好事情,同意派遣军官出国培训,不过要求去美国西点培训基层军官,或者是弗吉尼亚军校进修高级军官课程,狮子大开口要送500人去培训,要求陪翻译和秘书,还要求美国方面同意并照顾,并表态其他野鸡军校不去,除此之外,他还提出说红军愿意派军官到空军进修。 国党提出设置副师长,沈瑜针对性地要求在军队中设置党代表,并要求副师长必须入党,他表示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TG允许国党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TG。 沈瑜的发言让谈判的国党官员觉得蛋疼,关于要求毛、朱到南京任职的要求,沈瑜表示说除非是行政院长或者是军政部长,别的免谈。对方表示毛、朱不是国党党员,不可能任这种级别的职务,只给高级参议的职务。沈瑜就顺势要求国党恢复清党之前的TG党员的国党党籍。按照这个算法,TG领导层基本上也算是国党的领导层。这个听起来让双方都蛋疼的说法自然被否了。对此国党的谈判人员还气愤地要求沈瑜严肃一点。 沈瑜当即反驳说到底是谁不严肃,为什么第一次谈判谈好的东西你们反复地推倒重来,难不成真的以为老蒋回到南京去了,觉得就不怕了?想吃掉红军,重新打过来好了,难不成战场上达不成的目标,在谈判桌上反而能达成了? 党国的谈判人员自然威胁说要由沈瑜承担谈判破裂的后果,沈瑜不为所动,就蒋委员长的心理素质,到了813他就要尿。77的时候,日本人威胁平津,还可以说不是他的地盘,阎锡山和韩复渠比他更紧张,但是到了813的时候,江浙沪可是他的钱袋子,丢了这些地方,国民政府就要要饭了。 于是这次谈判又不欢而散。 不管和国民党的谈判结果,TG自己已经开启了内部的改编,主力部队配备最先进的56半、56冲和56式班机枪,一个班包括正副班长十三人,配备9支56半,正副班长各使用1支56冲,正副机枪手使用1支56式班机枪,手榴弹管够。到了排一级增配一个炮班,有掷弹筒三个,56式(或63式)40mm火箭筒三支。连一级的炮班增配63式迫击炮一门(可以冒充31式60mm迫击炮),除此之外,还配备了一个连直属特务班、一个炊事班(兼辎重班)和一个卫生班(战斗时卫生员下到排和班)。到了营一级除了营部和配备的4个连之外,还配备一个辎重排、一个机枪排、一个炮排和一个卫生队,团一级则是团部和3个营以及辎重连、机枪连、炮连以及随军医院和随军军械修理所,同时还有一个通信连(下级机关的无线电通讯器材和通信员配备在营部和连部)。从根本上讲,TG接受了现代来的建议,决心充实团以下的组织,在火力上配置上和日本方面相匹配。红军一共整编成了12个这样团,每个团接近4000人。全部采用了现代配送的新式武器和装备,原来的武器和装备则移交给陕北的民兵组织或者用于扩充新队伍的时候使用。团以上编制应该如何配置则看最终和国民党达成的协议再决定。 与此同时,沈瑜也愉快地接受了新任务,他将作为中央特派员,前往江南地区从头参与新四军的建立。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陪同周副主席前往庐山参与新一轮的谈判,并在参与新四军的组建上获得国民党的同意——这在沈瑜看来有些矫情,但是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顺便值得一提的事情还有生产建设兵团的小麦获得了丰收,亩产达到了500斤的水平,这极大地刺激了TG和当地老百姓的生产积极性。现代的种子算是在1937年经过了检验,将会获得更高的采购优先级,与之相配的还有化肥、农药、农具等。但是科学种田方法的推广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不过农业这方面的突破对于TG来说是极大的利好,他们在历史上面对的物资短缺和生活紧张绝对不会出现了——虽然在沈瑜出现以后这件事情就不可能发生了,但是自身的生产力的提高还是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爹有娘有儿子有都不如自己有。周彬同志借此机会开始试着推广以粮食信用为基础的银行系统,并且准备把这些经验日后直接推广到抗日根据地去,为此他夜以继日的工作,通过实际的操作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沈瑜前往江南履职让周慧娴有些为难,按照道理她应该跟随沈瑜去战斗在江南这个最危险的敌后,而且那里是她的家乡,她指不定能够看到还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但是她父母又希望她留下来,毕竟延安比较安全。桂圆女士也不希望周慧娴走,在工作和感情上,周慧娴都是桂圆女士的支撑。让TG能够把医疗力量深入到军队每一级系统,周慧娴和她骗过来的医生护士们功不可没,当然,老白的贡献更大,因为国家的默许,他打着向非洲劳务派遣的旗号直接从应届生中高薪招聘医务工作人员,居然被他骗过来不少。这些上当受骗人士在国家力量的保证下,认命地在延安工作,然后融入到了抗战的热潮之中。当然,他们都不会被派往前线,他们也获得了足够的安慰,在这里工作十二年现实世界也不过过去两年,他们也不会变得更老,在回去了之后更能获得大医院的编制和高工资,何乐而不为。更重要的是,他们中的人至少都签了2年的合同。 第24章 海清泉 海清泉作为联络员到延安上任之前就从林千军那里得到了自己上任的任务,延安方面要求他上任之前帮忙购买约3000匹马,除此之外,还有配套的大量饲料,兽医教材、兽药等等,如果能有良种的牛崽、猪崽、驴崽也最好顺便采购一批。这倒不是一个太困难的任务,只不过难点是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采购就比较坑爹。海书记毕竟是当过大型国企领导人的主,很快就确定了分点集中采购的方针,在山东、内蒙、黑龙江和新疆选定了4个集中点供货,直接通过当地的政府的农业部门上门去谈,很快就超额完成了任务,然后带着沈瑜一个一个去接收。 这批马匹的采购主要是为了红军的骡马化,自动和半自动武器的弹药补给是个大问题,虽然来自现代的援助和沈瑜能够保证弹药的足够供应,但是在部队进行流动作战的时候,自身的携带弹药量依然是一个大问题,加上中国糟糕的道路交通情况,摩托化完全不现实。于是不得不再紧急采购一批马匹进行骡马化。 自从陕北得到了大量的农业技术资料之后,陕北地区的农、林、畜牧养殖业就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特别是家禽家畜饲料制作工艺开始普及以及引入了先进的动物防疫技术以后。边区的牛、骡、马、驴、羊的存栏数直线上升,几个大型养猪场也卓有成就,但是在马的培育上,时间毕竟还是太短。而2011年的中国,马匹的存栏数大概是600万匹,采购3000匹根本就是毛毛雨。 陕北本地的马匹不多,延安方面获取马匹的办法主要依靠民间贸易,而民间贸易量很小,在西方很难突破三马的包围圈。在西路军顺利突破了河西走廊之后,三马终于摒弃了他们内部的矛盾,开始抱团监视着边区,更何况新疆的盛世才宣称自己是社会主义的信,虽然这种军阀的话不可信,但是西路军停留在他的地盘上是事实,也许他们有可能又杀回来——带着苏联援助的军火。这也是国民党方面和TG谈判的重点和难点,蒋委员长这段时间拼命拉拢边区西边的三马、北面的傅作义和东面的阎锡山,许诺各种好处让他们配合中央军保持对边区的压力。南面中央军自己上阵,以重兵囤积西安。 但是对于阎锡山和傅作义这种军阀来说,除非现实的威胁,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替别人卖命,哪怕是名义上的领袖。更不要说阎锡山完全被打怕了。两架初教六在延安上空履行培训飞行员的工作,已经有谣传说苏联人向TG支援了步枪机枪飞机大炮了,虽然戴局长的情报显示这是无稽之谈,但是不能不让委员长感到压力,在这种多重压力下,他终于屈服了。 委员长先是和苏联方面缓和关系,苏联对他比对TG友善多了,出于牵制远东的日本人的考虑,斯大林痛快地批了一个非常优厚的军事援助计划和军事出售合同,就等着蒋委员长签字。在四面包围了边区之后,委员长企图用各种方法收编或者消灭红军的计划失败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在庐山和周副主席展开进一步的会谈,亲自出面准备解决悬而未决的整编问题。 在此之前,海书记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伴随着大量牲畜到来的是更多更重的工作,这位本来是作为联络人驻扎在延安的董事长不得不临时变身成为交接工作的负责人,每天不停地和表格数据打交道,同时和前来认领马匹的部队将领接触。他手下只有几个当地TG调拨给他的记录员,所有的事情他不得不亲自过问,这可比当公司老总、学院书记和副市长辛苦多了。海书记一声不吭,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硬是把工作做完了。这不得不让延安的TG干部称赞不已。除此之外,他还召开了现代到延安来的工作人员的内部会议——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和华新公司签了合同被骗过来的——海书记借助这一次会议帮助统一了大家的思想。使大家树立了这样的观念,等到日后回到了现代,国家也会保证你的工作分配,当然,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在国家系统内工作的话,你的档案也不会有问题。 这一趟会议倒是有点几个董事互别苗头的迹象,沈瑜没有参加会议,不过贺兰去了,彭铭在,何院长也带着一个航空航天专家小组也正在延安进行教育工作,按照贺兰的说法,三方面次第发言,把未来形容得无比美好,三位太子党一样的任务展现出了最和蔼可亲的一面,真诚地表现了自己对于延安工作的重视,希望所有的人如果有什么工作和生活上的问题,都可以向他们反应。 “这算是争取群众吧?”贺兰问道。 “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大家都很感动啊!”贺兰说道,“我都要被感动了。” “发工资的是白韬,董事有些太高了。” “但是老白没有背景啊!”贺兰说道,“当然,我觉得最有发言权的你没有去真是可惜,你只需要去说想要回去度假的找你说,这一句话的重要性就胜过了他们所有的表演。” “我要准备去庐山了,提前告诉你,你肯定没有度假的资格,你必须呆在延安好好地看着我们几位董事的工作。话说另外两位董事干得怎么样?” “延安自然科学院已经组建起来了,第一个成立的就是航空航天学院,何院长带了精兵强将来,用初教6的材料作为模板,结合目前活塞螺旋桨飞机的现状开始传授如何制造飞机。”贺兰一脸惴惴,“那些从北京逃学到延安来的家伙,每天被虐得不要不要的,晚上点着蜡烛补习数学和力学。何院长现在已经是自然科学园的副院长了,李校长不管教学,何院长在这一块很用心。” “真是家学渊源。那么我们的小公主呢?” “她工作范围很广,”贺兰想了想,“从发动家庭妇女到在女学生中建立联络员,这位的工作虽然有些偏,但是广泛深入到了半边天。” “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么说来,海书记算是最老实了。” “嗯,”贺兰摇了摇头,“在会上他建议成立联络处,我们需要什么物资都可以向他反映,延安方面的需求也是他主动去沟通,他这一次买马的事情做得很好,延安的干部不排斥和他打交道,他算是把联络处的架子搭起来了。”贺兰撇了撇嘴,“他说他来和你、林千军、白韬沟通,你居然同意他这样干?” “人家是董事长,这样干名正言顺。”沈瑜回应道,他呲了呲牙,“我还是想一想见了蒋委员长怎么说话吧!” 第25章 某人的前途 庐山谈判无果,TG和国民党就改编问题一直扯到了八月份,淞沪会战开打了,委员长才才做出让步,同意红军改编成八路军,编制是三师六旅12团,每个师定员15000人。而新四军的皮要继续扯,国共双方围绕新四军军长这个职位反复纠缠,最终委员长赶在和TG商议之前宣布任命叶挺这个前TG为新四军军长,而叶挺就任军长之前还要前往延安一趟面见主席同志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TG在认可了叶挺的军长职位之后,同样开始着手组建新四军内的党组织,项英和陈毅分别就任军委新四军分会的正副书记,周子昆、傅秋涛、张鼎丞、刘英、高敬亭、谭余保、曾山为委员。 和历史上差别不大,在新四军内,叶挺是军长,项英任政委兼副军长,张云逸为参谋长,周子昆为副参谋长,袁国平为政治部主任,邓子恢为政治部副主任。延安方面在历史的名单上增加了沈瑜这个名字,他同样被任命为政治部副主任,同时兼任供给部部长的职位,延安方面在给项英的电报中明确说明请项英同志考虑是否将罗昆仑列名军分会的委员(或是候补委员),以及在即将成立的东南分局中同样列名他为委员或者是候补委员。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方面觉得罗昆仑(沈瑜)是带着钦差大臣光环来的,延安方面对于新四军不太放心所以放一颗钉子进来;另一方面因为从来没有听过罗昆仑这个名字,而且似乎这也并不是任何一个老同志的化名,于是很多人就有疑惑——这丫是谁?从国民党方面辗转而来的消息似乎把这个身份指向了周副主席的侄女婿或者是罗宗仁的侄子。但是老同志们都清楚,这两个身份都是不可能的,于是罗昆仑同志在上任之前就已经充满了迷雾。 不得不说,相比较八路军,新四军方面力量确实弱得多,集起来的力量来自分散的几十个游击区,游击区的领导人之间并非没有矛盾,要把这样松散的力量统合起来建成一只强大的军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八路军是三个师,从构架上讲比新四军完善得多,新四军加起来还不够八路军一个师的人数,还被分成了四个支队,素质参差不齐。在领导层构架上,新四军先天上也有问题,叶挺脱过党,现在不是党员,出于维持和国民党关系等原因,短时间内他也不能入党,于是很多关于军队的决策在军分会的会议上就由项英决定了,叶挺这个军长就干得很尴尬。 新四军的弱势还体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国民党政府的心腹地带,在抗日发展与维系和国民党的关系的平衡上,领导人顾虑太多,最终造成了一出惨剧,这出惨剧又是新四军各方面的问题的一个总爆发。延安方面派沈瑜到新四军工作,当然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尽量避免新四军在历史上的弯路。 于是,结束了和国民党谈判的罗昆仑(此后在抗战世界,主角名为罗昆仑,在现实世界,主角名为沈瑜,避免混淆)匆匆和周副主席一起赶到汉口,新四军军部的组建。 在此之前,八路军已经在平型关首战告捷,歼灭日军一千余人,缴获大量补给。林师长的总结报告除了历史上常规的总结之外,还特意提到了自动武器在战斗中的作用,相比较日军的三八式的活力,56半自动步枪在火力上远远胜过了对方,因此在伏击战和野战中,日方往往被压制,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这时候掷弹筒和40火在战斗过程中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在林师长的报告中,他觉得一个班十三人的火力有些过猛了,对上日军同样一个十三人的班火力过剩,应该调整缩小班的编制或者固定地将班分成更小的战斗小组使用,三人或者四人,掷弹筒和40火也可以适当补充到班一级。同时八路军战士在使用自动火力上还存在某种不适应,不是舍不得使用,就是用起来没有节制,战斗中消耗掉的弹药数量同样让林师长咋舌。他明确报告说如果我军不具备这种火力装备,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在实际面对日军的时候采取以游击战和运动战为主的形式,但是即便是已经有了此等装备,在进行战斗的时候也要尽量避免阵地战,一是因为日军有空军和大口径火炮的优势,二是因为阵地战比游击战和运动战更消耗弹药。 在报告中,他充分展现了从一个穷人向富人过渡的复杂心态,总是担心有一天弹药会接济不上。想到曾经有人建议使用全自动步枪他就觉得肉疼,甚至给56半换装20发固定弹仓都让他觉得有难以想象的后勤压力。当然这种思潮也在军队内广泛存在,将领们都自然地担心如果没有了罗昆仑同志,咱们是不是就打不起仗了,所以与之对应的是八路军在战后对战场清场似的打扫方式。 八路军的优异的表现自然吸引了国民党中央和地方军阀的注意力,曾经被狠揍过的阎锡山开始了他在三个鸡蛋上跳舞的神奇表现,八路军的战斗力也引起了日本人的关注,日本人试图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八路军的情报,这些渠道也自然包括通过国民党的情报机关来搜集情报。 罗昆仑这个名字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国民党党内流传着罗昆仑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流言,当然国民党党内更多是对这个不懂礼仪的TG分子的不屑和嘲笑,虽然他的好几次不懂礼仪都针锋相对地打了国民党的脸,严格说起来蒋委员长也被他在谈判桌上讹诈过。 作为一个年轻人,曾经担任过林师长麾下的参谋的人——国民党方面获得了罗昆仑一份公开的简历,然后日本人就得到了它——红军在到达陕北之前绝对没有这样凶残的战斗力——大日本帝国决不相信土八路的战斗力同等情况下超过他们。他们对于八路的火力非常感兴趣,根据遭受阻击的日本部队的情报,八路军的火力非常凶残,手榴弹像是下雨一样,他们还有掷弹筒和小口径平射炮(40火),同时八路军战斗意志坚强,战术风格灵活多变,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日军还是没有睁眼说瞎话,他们还是认为八路军是日军强大的对手。 这个从八路军中出身的参谋一跃到新四军当上了政治部副主任,难道这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虽然新四军从规模上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师,政治部副主任也不过是副师长级别的干部罢了,这种级别的干部在TG内部不说成千至少也是上百的。但是问题不能这样简单地看,无论是日本还是国民党都知道,TG这个红色力量就像是吹气球一样能够迅速膨胀,眼下TG看上去不过四个师,还不如韩复榘,但是对于日本和国民党来说,都是心腹大患。 新四军这帮人,都是成名已久的英雄人物,个个都是尸山血海中成长起来的,猛然之间中间插进去一个小年轻,也顺带让人提高了警惕。 第26章 不负众望 和国民党谈判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蒋委员长充分展现着他的意志,除非是日本人拼命扇他的脸和他麾下自己人看不下去造反,他绝对不在和TG的谈判中一开始就退让,相反,他要拼命占便宜,直到确实占不到便宜反而面临被打成猪头的窘境,不然决不让步。当然,这也反映了蒋委员长对于TG深深的忌惮,要知道,他麾下那些杂牌将军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压力,他在需要他们效忠的时候绝不吝啬五十万或者是一百万银元。但是在新四军的军费上,他锱铢必较,居然能为每个月给新四军发7万块钱还是9万块钱和TG方面争一个月的时间,逼得叶挺一个个地去找国民党的旧关系说项。新四军一万号人,一个月7万块钱吃饭都不够,按照当前的物价,一石米(约130斤)大约10块钱。而且钱全部拿去吃饭了,日常办公和装备费用又怎么办呢? 当然,一开始蒋委员长连钱都不想发,他想让新四军到地方上去筹钱。罗昆仑同志当时就说,好啊,划几个县的防区给我们,我们自己任命官员收税好了,哪怕你把上海划给我也无所谓。 如果委员长是真英雄大可以大手一挥从上海划到南京,但是显而易见国民党官员们不太适应这种逗比的谈判模式。罗昆仑同志俯瞰整个国民党,虽然就现在而言,国民党是一个巨大的,虽然处处有问题,但是依然庞大的利维坦,即便他即将被日本人按在地上摩擦,但是他的官员们还保持着某种尊严——最起码和罗昆仑谈判的这群人还保持着某种他们自觉的理性。 他们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叶挺,深觉的昆仑同志是延安方面专门派过来监视军长的,生怕军长被国民党拉拢了。因为罗昆仑在谈判桌上用嘲讽的语气对于国民党每月只拨款7万元的行为进行了最直接的抗议,“你们这么干,我们还怎么向你们学习吃空饷?我们的排长、连长、营长、支队长还活不活了?我们军部这些高级干部怎么办?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我们不说和中央军看齐,最起码也不能比保安团差吧?”这让叶军长很尴尬,他又不能直接训斥罗昆仑,只好找别的话说打圆场。 于是国民党的谈判人员就在蒋委员长面前说叶军长的好话,同时把昆仑同志形容成一个有着偏执狂性格的冲动年轻人,他们深信和这样的同事相处,叶军长迟早投入国民党的怀抱。这情报也极大地迷惑了日本人,让他们觉得也许罗昆仑是真的依靠裙带关系和表现出来的偏执的狂热获得提拔的——当然,国民党内部的无能之辈们自然也会这样想。即便是新四军内部也有一部分人对罗昆仑表示不满,虽然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他的这番言论虽然不能说的上是成熟,但是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解气。 但是实际上罗昆仑很快就向他们展示了自己并非浪得虚名——不,应该说是中央把自己派到新四军方面来是有用意和考量的。叶、项在汉口组建新四军军部的时候,他们首先收获了大礼包——从上海方面陆续来了几十号人前来参加新四军。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热血青年,他们中间最低学历都是高中肄业,其中有好几个都是理工科的大学生,动手能力极强,还带来了好几部小型电台。他们中间的文科生也都是战斗经历丰富,在夜校当过老师,在社会上办过报纸,当过记者,洋泾浜英语也讲得有模有样的。最重要的是这帮人不仅仅来了人,还带了一大笔款子,有二十多万,他们还携带了上海党委的介绍信,上海党委证明了这群人不仅是抗日爱国的青年人,还证明了这些人里面还有自己人。 值此新四军草创之际,就有这么多的人才来投,叶项两人简直是喜出望外,同时出面接待带头的几位同志。学生队伍领头的慕容武和张节理在和叶军长、项副军长握手后,又主动凑到罗昆仑面前敬礼,“昆仑同志,我们都很想你,这一次能够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在场的另外一位学生代表熊伯志闻言也激动起来,“你就是昆仑同志?” 项副军长闻言马上把目光转向了罗昆仑,“昆仑同志,你还在上海干过?” “呆过很短的一段时间,”罗昆仑回答道,“我在那里发展了几个不错的年轻人,现在看起来,他们干得不错。”他一边说一边和慕容武和张节理握手,这两个人都是从现代过来的热(wu)血(liao)青年,再过来之前就宣扬说参加革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经过了一年的锻炼后,看起来已经磨掉了一开始的心高气傲和优越感,毕竟就算是穿越者处在这种特别的时期也是需要一件一件做事情的,并且和两个世界的人打交道比仅仅和一个世界的人打交道更加磨练人。 慕容武专门介绍了一下熊伯志同志:他是中央大学化工系的毕业生,精通爆炸物制作和无线电技术,在上海因为工作等各种原因和慕容武他们混在一起,然后就被发展成为了积极分子。这一次慕容武他们带过来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本土土著,或者是因为家庭遭遇了战争横祸,或者是生活无着,或者是本人一腔热血,经过慕容武他们这些来自未来的地下党的宣传和本地地下党鼓动等各种原因,最终成群结队赶来参加新四军。 这个时代的中国军队,除了TG之外,对于如何使用高级知识分子没有什么头绪和经验,中央军使用军校生,浙江人,各军阀也有自己的用人爱好,但是他们不明白,高级知识分子本身就是生产力,最起码也是催化剂。TG就喜欢把自己的士兵全部改造成有文化有头脑的士兵,这就需要大量的知识分子干部。所以慕容武这一行人最终的工作分配绝不是当军队里面当指挥官或者政委,他们绝大部分将要充当文化教官、后勤、军械部门的技术骨干和负责人,女同志则主要从事宣传和医护工作,慕容武他们还从上海带来了不少医疗器材、西药和五金工具。 有了熊伯志这种专业的人士,吴运铎同志大概就不会遍体鳞伤了。同时他们带来的经费也解了新四军的燃眉之急。 当然,最让叶军长和项副军长惊叹的是罗昆仑居然在上海地区重建了地下党组织,自从1934-1935年上海党组织不断高级领导被铺叛变后,上海党组织遭受毁灭性打击,现在才由潘汉年借助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的名义重新进行活动,建立新的地下组织。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一个上海地下组织,这是何等让人吃惊。 叶军长和项副军长在和青年们进行勉励谈话的时候未免都有些分心,他们急于知道这个上海的地下党组织现在到底有多大,活动能力有多强。不过这些,都要等到事后再谈了。 第27章 班底和基本盘 项书记单独以军分会书记的身份和罗昆仑密谈,一同在会的还有慕容武,因为罗昆仑同志说他很长时间不在上海,不清楚上海的地下工作现在的情况,于是有些事情的内容由慕容武同志来介绍。 让人吃惊的是慕容武并非普通角色,他在上海滩的文艺圈颇有名气,是一个出过风头导演,执导过一部颇受好评的电影《精武英雄》,因为里面出现了痛打日本人的情节,遭到了日本人的抗议,被 上海市政府禁止放映,但是在租界放映还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慕容武这一次投奔新四军未必没有因为树大招风的原因,因为拍摄了这部电影,所以同行的青年人都很敬佩他,这一次他到汉口来, 不仅携带了《精武英雄》的拷贝,还带来了他在上海拍摄的一部分国民党在上海和日军战斗的现场纪实录像。 据他介绍,罗昆仑在上海发展的党员,最初有九个人,除了慕容武之外,其他八个人都是小说家,他们在上海以写小说为职业掩护,进行地下工作,经过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正式党员25人,办起了自己的刊物,同时组建了两个带有进步色彩的团体,主要成员是学生、小职员、知识分子、作家等,这一次投奔新四军的青年人绝大部分都是这两个团体里面的人。 目前党组织主要在租界活动,已经和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的潘同志接上了头,当然在行动上还是保留自己的独立性。按照中央的指示,这支上海的地下党力量由即将成立的中共中央东南分局领导,主要还是由罗昆仑同志负责。 项书记非常吃惊,“你们在上海还有刊物?” “《九州奇幻》,是本周刊。”慕容武有些扭捏,“现在每月能够卖出去五万册左右。” “五万册?这成绩也算好吗?”罗昆仑忍不住问道。 “五万册已经非常了不起了,”项书记说道,“《生活周刊》的销量也才十五万左右。你们才办了一年多居然就有这样高的销量?” “主要是故事比较新奇,看得人多。” “《九州奇幻》主要刊登什么类型的小说呢?” “主要是中国本土的奇幻幻想故事,当然,也有一些外国内容。我们一直刊登一些日本、美国、欧洲的同类型文学的解析文章,也算是间接加深一些大家对于外国的了解。” “奇幻幻想是什么类型的小说?” “譬如说古典神话故事,像是《封神演义》、《西游记》这样的。” 项书记皱了皱眉,“你们就出版这种神神怪怪小说吗?” “背景基本上都放在了民国时期啊,但是有时候为了避免审查,不得不写得隐晦一些。也是为了筹集经费的缘故啊!” “有样刊吗?” “我刚好带了一本。”慕容武递给了罗昆仑一本书,罗昆仑一看封面的广告印着“佛本是道”四个大字和作者梦入神机的大名就默默地将书递给了项书记。 项书记随手翻了几页,看到都是一些什么元婴、金丹,斗法-之类的用词,嘴巴一撇,把书放在了一边。 “你们没和左联的成员联系过吗?” “没有,我们做杂志主要是为了掩饰身份,方便活动和赚钱。”——这一点确实如此,30年代的人怎么可能跟每天更新几千字的现代人比写作速度,别看这本杂志十几万字,九个人凑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工作量,即便这是一本周刊,他们还有五天时间去发展党员、走私货物、建设黑社会。 在上海放几个人是罗昆仑,当时的沈瑜的布的一个闲子,现在看起来,反而成了一个先手。这帮人的核心一开始不过是几个网络写手,现实世界里沈瑜在网络上通过论坛和QQ群结识和发展了他们。这帮人整日在穿越小说的熏陶下终于发挥了冒险精神,加入到了沈瑜的计划中来。当然,到了三十年代的上海滩,他们都使用了化名在租界活动。开始的时候利用这边一比六的时间流速,在民国写小说拿到现代去卖,又从现代改编小说到民国来卖,于是就有了这本挂靠在商务印书馆下的这本杂志。 这本杂志这一年多来的主打是梦入神机的《佛本是道》,故事的开头稍做修改,使之贴近民国,其光怪陆离的神话世界,贯穿《西游》、《封神演义》等神话小说的大统一的设定背景,使其短时间内便流行于上海滩,成为了《九州奇幻》销量最大的功臣。 当然,杂志绝对不只是为了销量而已。在《九州奇幻》上依然有贴近现实的小说,其中由女作者李华雪(笔名:梨花雪)所写的《人间四月天》这本小说最为吸引女读者,这本书表面上是一本描写一名留学生一生的爱情故事,主要的女主角有三个,包办婚姻的原配,留学生涯中遇见的蕙心兰质的女留学生,同样困顿于包办婚姻的女交际花。因为整个故事实在是太像某位著名的诗人的传记,同样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李华雪作为晋江的业余女作者,在晋江看惯了各种女权主义文章,终于忍不住也露了一手。这本书表面上写的是知识分子对爱情的憧憬和苦闷,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实际上从头到尾将民国渣男和心机婊黑了个体无完肤,以至于上海滩的文化人个个对号入座,纷纷膝盖中枪。 最腹黑的是,在小说完结的时候,李雪华让男主角死于日军的轰炸,然后在后记假惺惺地说小说实际上是为了反应在民国这个特殊的时期,处在旧道德和新道德的过渡期,深受两个世界、两种思潮、两种价值观冲击并且意识到了这种冲击的知识分子普遍的苦闷,也就是说她把主题升华了,即便这篇小说怎么看都是借着那位诗人朋友的现实事迹开喷。但是这篇小说就是吸引女读者,无论是新女性还是旧女性都能够在这本小说里面找到对于自己的安慰和鼓励。 除此之外,《九州奇幻》还开辟了日本史专栏,用通俗的方式讲述日本国家从黑船事件以来的历史,向普罗大众普及日本的常识。因为观点独到,褒贬得当,目光独到。这本书甚至许多日本人都喜欢买了看,尽管日本领事馆抗议的次数也不少,但是私底下他们领事馆收藏了每一期杂志,有几期讲到日本战国时代的英雄如织田信长、上杉谦信、武田信玄的杂志还特意收藏了好几本,还将文章翻译成日文转载回了国内。 当然,即便是这样《九州奇幻》也不会一直地生存下去,和后世不一样,决定杂志命运的有时候不仅仅是销量和杂志社内乱,战争就是一个最大不可抗力的因素。在抗日战争爆发以后,杂志社的党委对于今后的工作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划,一部分本地人将会继续留在上海,以租界为掩护进行地下活动;另一部分将会分流去香港,在日本侵占香港之前,进行广泛的抗日宣传工作;还有一部分,就是慕容武和张节理带队,投奔新四军,协助发展新四军;最后一部分人将会分流去八路军和延安。 这也是慕容武向罗昆仑汇报的内容,即便普遍是现代的小资产阶级出身,这群从现代社会来到民国的青年经过了一年多时光的磨练,总算是洗掉了自己身上华而不实的浮躁,开始沉浸在这个世界的现实中了。这当然不是几句爱国口号就能够转变态度和思想,这是因为上海滩的现实让他们产生了某种责任感,即便清楚TG若干年后能够将这个国家从沉沦中拉出来,但是他们都不能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对于悲惨的现实熟视无睹。 “所以都有谁准备去延安呢?” “坚持要去延安的是马平同志,毕文谦同志想去八路军前线,他希望能够搞个广播电台,如果不行的话,延安有广播电台,他也想去看看。” “督工一门心思想要扩大工业党在党内的影响力,这样做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急功近利产生反效果?” “其他人也这么说他,但是这方面他比较固执。”慕容武说道,“说起来盗泉子道长和壶中子道长也往山东去了,那边比较方便他们用身份作掩护。” 项书记有点晕,“你们那里还有道士?” “用作身份掩护嘛!”慕容武解释道,随即他又说,“他们对于道教的那些东西熟得很,算是专业的,不过放心,他们从本质上讲都是唯物主义者,信马恩列斯毛……呃,咳咳。” “哦,这是我们这一批人的名单。”慕容武拿出来一个本子递过来,“党员我都注明了的,基本上非党员也都通过了政审,如果还不放心,可以让社会部暗中再观察一段时间,应该没有国民党特务。” 罗昆仑把名单交给了项书记,项书记盯着名单,看到上面一水的大学生,还都是什么机械、化工、地质、材料、建筑专业,即便不是大学生,也没有不识字的,最差都在铁路或者是工厂里面干了好几年,都是熟练工还有一技之长,修理枪支,开个汽车火车都是小意思。这些人在21世纪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放在1937年个个都是高素质人才。项书记翻着名单激动地几乎站起来。 “张节理学的是地质偏石油方向,他干嘛不去延安,我们要恢复延长油田正缺人呢!”罗昆仑随口说道。 “他想打仗。” “不行,他不能上战场。”项书记一口否决道。 第28章 一场演出 知识分子不能上一线战场,这不是潜规则,而几乎是明规则。因为1937年的知识分子太难的了,当然要用在更需要他们的地方。 叶、项的想法是成立新四军教导总队用以培养军政所需的干部,计划以副参谋长周子昆兼任教导总队的队长,政治部主任袁国平兼任总队政治委员,冯达飞同志任教育长,冯达飞同志曾经在莫斯科高级航空学校以及陆军大学深造,又在德国进修过,历史上是1938年被调派到新四军皖南军部的,后于皖南事变中不幸被捕牺牲。是一名文武双全、多才多艺,具备领导才能和基层工作经验的难得的人才。但是此时他还在延安抗大进修,于是新四军军分会决定由罗昆仑同志代理教育长,从上海投奔新四军的青年绝大多数都被分配到了他的手下。同时罗昆仑还有一个著名的大牛作为副手,这就是日后协助罗元帅管理山东根据地经济的经济学家薛暮桥。 薛先生是铁路工人出身,1927年入党,412后被捕,在监狱里学习了三年政治经济学,坐牢出来之后又在陈翰笙的领导下进行农村经济调查,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担任了《中国农村》的主编。在抗战期间,通过实际指挥TG发行的抗币和国民党法币以及日伪币的经济战得出了币值取决于货币发行量的结论,从思想上提前把币值和黄金脱钩。他写作了《政治经济学》作为新四军培训的基本教材,他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建国后,在改革开放时期,他也是在理论上冲锋陷阵和摇旗呐喊的关键人物之一。 至于那个倒霉的三次入党的赵希仲,大概再也不会有机会被派到新四军工作了。 在新四军和委员长漫长的扯皮过程中,教导总队已经开始发挥起自身的功能了,一方面,罗昆仑将投军的青年们编入了教导总队,或者充当专业知识的教师,或者充当学员作为干部储备,同时军部向已经集结的各支队下达命令,让他们选送干部前来参加教导总队的培训。相比较八路军新四军存在的最大的问题是新四军是由各个分散的游击队组合而成的,山头众多,派系林立,短时间内又难以集中整理和统和,加上高层在观念和想法上分歧太大,又处在国民党的中心地带和日军实力集中的地区,发展难免束手束脚。所以一直等到陈粟部渡江,皖南事变之后,新四军才算是走上了高度发展的道路,在和八路军在山东、苏北会师以后,更是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罗昆仑自觉身上的担子不轻,但是他也不觉得有特别大的压力。教导纵队集中了三百多人在汉口,而武汉本身已经成为了预定南京沦陷后的第二首都,已经开始了的搬迁工作让汉口也受到了波及,武汉地区的人口在急剧攀升。 罗昆仑在和慕容武等人商议之后,决定举办一台慰问演出,以振奋士气同时加强团结。上海来的青年们和新四军内部的人员都被发动起来了,即便是李华雪这种冷如冰霜的女同志也充满了兴趣,她是上海过来的现代人中唯一一位女性,于是精心准备了压轴的节目,获得批准。和周副主席相处工作过之后,罗昆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细致缜密的人,但是在看了慕容武他们拟定的节目单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和他相比,许多人的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细致缜密这根弦,把“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都排进去了,准备演唱的家伙还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已经改了歌词,新歌词针对的是驻朝鲜的日军。 把慕容武和张节理批评了一顿之后,罗昆仑重新和他们商议拟定了节目清单,最操心的就是这帮现代的家伙了,而本地人的节目只要报了就随便上。为了扩大影响,叶军长和项书记还出面邀请了一些国民党高级将领以及本地有头有脸官员士绅,给面子的居然还挺不少。 于是慰问演出在《中国人》的歌曲声中拉开了帷幕,茅启航这个机械工程、冶金专业五大三粗的汉子虽然声音不怎么样,但是唱得很有激情,一下子就感染了现场的所有观众。这首歌选得非常巧妙,异常符合统战的要求。 坐在台下的项副军长看得微微额首,叶军长心思没有放在听歌上,他不断和身边的国民党高官们说话,希望使用各种方法打通新四军遇到的障碍。罗昆仑作为活动的总负责人,一直监控着舞台和台下。那些没有经历过二十世纪流行文化洗礼的土鳖个个目瞪口呆一副被震撼的表情,在场的群众和闻讯而来的青年人,听着这歌词激动万分。茅启航的表情、动作和发自内心的感染力都让他们着迷,所以虽然这家伙根本不是专业歌唱家也达到了专业歌唱家的效果。新四军的士兵和教导队的学员们,作为警卫分布在现场,当歌声响起来,许多人也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 茅启航退场之后,接着两个表演是民族乐器,分别是二胡和笛子,表演者功力深厚,赢得阵阵喝彩,不过这些老乐曲对于现代人来说,听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了,大家倒是趁此稳定了一下一开始激动的情绪。 第四个上场的叫做陈皓阳,本科上海音乐学院,科班出身。被选中演唱屠洪刚的《精忠报国》,他上场之前,舞台上首先拉出来一条写着“精忠报国岳飞”的横幅条,然后他穿着金盔金甲握着宝剑昂首走上来,底下的人还以为这是要唱戏,谁料到他走到麦克风前伴随着音乐张口“狼烟起,江山北望”一下子就把在场的人全部震住了。 《精忠报国》这首歌非常应景,而且特别适合此时此刻的新四军来演唱,底下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流泪了,唱到“马蹄南去人北望”下面已经哭声一片了,陈皓阳不受影响,他自己的情感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首歌中,到了最后,一把拔出剑来,挥剑上指,眼神透出来坚毅和勇敢来,让整个演出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差不多有三分钟之久,激动的观众纷纷站起来不息地鼓掌起来,陈皓阳三次谢场,掌声依然经久不息。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附近更多的居民前来围观,这是露天的简易舞台,于是新四军的士兵们不得不加强维持现场的秩序。 陈皓阳几次下不了台,于是不得不只好站在台上,拿着乐器进行伴奏。李雪华端着古筝上台,中排的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后排的人直接站了起来。李女士身着汉服,宛如天仙,特别是板着脸,更增添了三分冷艳。 大家还没有从《精忠报国》的高潮中回味过来,《千本樱》凶残的旋律有冲击起了他们的耳朵。 前奏直接让人心跳加速,然后李雪华张开了嘴,开始按照《千本岳飞》的歌词开始唱起来。 话说在没有歌词本的情况下,唱什么下面的观众根本听不清,他们已经直接被《千本樱》古筝演奏的高手速惊呆了,就连和叶军长本人都闭上了嘴巴,和他坐在一起的国民党高官张大了嘴巴,舌头都要掉出来了。 说老实话,《千本岳飞》的演唱并没有达到预估的效果,因为听清楚歌词的人不多,加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被古筝激昂的乐曲所震撼和迷惑了,所以实际上这个表演最终只是把李雪华的个人魅力深深地印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这大概是整个演出的最高潮了,此后的表演虽然也很精彩但是已经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了,直到最后,李雪华重新出场,激起了所有人站立鼓掌,然后她用柔美的声音演唱了《十送红军》,这首歌精准击中了在场的新四军战士,特别是从各个支队抽调过来的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的战士,和在八路军那里演唱这首歌效果相同,,这首歌再一次唤醒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产生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融入到了土地革命的大时代之中的感觉。 项副军长最后一直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眼睛,相比之下,叶军长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比他还尴尬的是那些国民党的将军和地方官员们,在场的新四军战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坚定的斗志让他们如坐针毡。好在这首歌唱完演出就结束了。这些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纷纷落荒而逃。而这场演出也将伴随着到场观看的观众们口口相传,扩大影响,继而扩散新四军本身的影响力。 李雪华的英姿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很快就从武汉政府这边传来了消息,蒋夫人想要见见李雪华,与此同时,蒋委员长愿意召见罗昆仑和叶军长,就新四军的编制、待遇、驻防地区等问题进行进一步的磋商。 第29章 战略问题 从内心深处讲,罗昆仑一点也不愿意去见蒋委员长。他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类人,见了面罗昆仑就觉得别扭。虽然说罗昆仑在现代已经见识过了擅长打官腔毫无能力只会玩政治的领导,但是他毕竟在现代地位还很Low,他见识的领导的地位也还很Low,而且在现代社会那种权责一致的权力分配体系中,完全是个废物的领导也不是很常见。 在罗昆仑的眼中,蒋委员长就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从心理上,罗昆仑已经克服了自己对于高级领导的盲目心理——他现在就是高级领导干部中的一员,并且还时常见到最高级的领导干部,这在心理上是一种极大的优势。他从内心深处,带着对委员长的鄙视和不恭敬,这一点当初在西安的时候参与谈判的人都能够察觉出来。罗昆仑和周副主席不同,周副主席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态度,即便是内心极端鄙视委员长,在表面上他还是显得足够客气。 罗昆仑和叶军长一起面见蒋委员长的时候,蒋委员长就明显察觉出来了罗昆仑不太热情也不太恭谨的态度。 “罗主任,我们在西安见过面。”他的语气带着不快,“我对你印象深刻。” “谢谢委员长,”罗昆仑还是拿出应该放在表面上的态度来,“都是为国家做事情。” “我以为你是个谈判专家,没想到你在宣传上面做得也很好。” “一点点小小的成就,主要还是依赖大家的努力,我个人所作的事情微不足道。” “你过谦了,”委员长不高兴地停顿到,“我对你们在汉口举行的活动略有耳闻,”他嘴角微翘,“现在是危机时刻,像罗主任这样的青年俊杰应该需要更大的发挥空间,现在我党和周先生以及社会贤达人士正在筹建军委会政治部,负责军队、民众的组织和宣传工作,罗主任这样的人才,应该到中央政府发挥自己的能力,不知道罗主任愿不愿意到政治部任职?”委员长又补充道,“你们周副主席已经内定为政治部的副部长了。” “我们党中央给我的职务是新四军的政治部副主任,要调动我的话,要请我们党中央下命令。” “难道新四军不是国民革命军序列吗?我这个委员长难道连调动一个军政治部主任的权力都没有吗?”随即他又淡然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和周副主席说的,你到政治部去好好干吧。” “委员长,我人少言轻,担不起这样的重任。”罗昆仑说道,“况且现在新四军的编制、装备、防区这些都还没有定下来,委员长是不是在完成了新四军整编工作之后再来谈这件事情?” 委员长脸色一变,娘希匹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他身边的侍从替他说道,“你们TG党员对待合作就是这种态度吗?说一套做一套?” 罗昆仑不屑和这家伙说话,翻了翻白眼,把头转向一边,这个侍从和蒋委员长同时被气得肺炸了。 “委员长,”一旁的叶军长急忙说道,“现在新四军的改编尚未完成,我这里是百废俱兴,正是需要人力的时候,委员长怎么能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调走我们的副主任呢?罗主任手上的事情也是千头万绪,他一走,新四军很多事情就陷入停顿了,又要费好大一番功夫。他是年轻人,不懂说话,请委员长不要介意,也请委员长体谅我们的难处,为新四军的整编行个方便。” “希夷啊!”委员长语气不咸不淡,“新四军如果不能做到听从党国的军令,政府整编发饷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不至于比阎锡山、李宗仁、韩复榘、盛世才更不听从党国的军令。” 蒋委员长明显咬了咬牙。 叶军长急忙打圆场道,“阎、李诸公都是党国的栋梁之才,新四军事不过是一只新成立的小军队,万万不能和阎、李诸公相比。”然后又说了一通话,把话题转移到了当前上海的战况上,努力表示新四军成军之后可以在宁沪线上对日军补给线和侧后进行攻击和游击战,新四军上下一心只想打日本鬼子之类的话。 叶军长当着委员长的面踢了罗昆仑几脚,于是整个过程罗昆仑都不说话了。 “希夷是当世名将,对于现在上海的战况如何看?”委员长破天荒地问道,“阎锡山的太原会战打得有声有色,我们的淞沪会战后续会如何发展?” “山西方面日方兵力优势太大,估计太原最终守不住,”叶军长斟酌着说道,“因此太原会战应该努力以消耗敌方有生力量为主,阎主席把精锐部队都用于防守,最终结果恐怕不乐观。” “八路军在山西表现很好,”委员长倒是不吝惜赞美之词,“林彪这个黄埔四期生打得很好,另外,769团袭击阳明堡,炸毁了飞机场还开走了6架飞机,也很了不起,我已经通电嘉奖了。” “听闻友军战绩,新四军也都战意盎然,只盼早日能够上战场,为委员长效力,保家卫国。” “八路军中居然有飞行员?”委员长眼睛瞥了罗昆仑一眼。 “有些人在苏联学过驾驶飞机。”叶军长回答道。 “我听说延安也有飞机场和飞机?” “都是简陋的教练机,用好不容易搞来的零部件拼装起来的,也就是用作练习用,不值一提。”罗昆仑在委员长的目光注视下回答道,“如果空军不介意的话,我们也愿意派学员到空军学习。” 委员长不接这个茬,反问道,“哦,从苏联搞来的飞机吗?” “苏联的飞机价格便宜性能也不错,性价比很高,”罗昆仑说道,“我听说苏联援华部队马上就要到武汉了,委员长届时可以看一看苏联的飞机怎么样。不仅仅是苏联的飞机,他们的莫辛纳甘步枪也不错,炮和坦克什么都挺不错的,又好用又实惠,保养也不困难,趁着斯大林心情好,国府应该趁机签个大合同,要知道德国和日本是盟国,徳械以后就不好买了,美械价格太贵,英法自顾不暇,苏械是很好的选择,从新疆的运输通道又不担心被日本人截断,这种事情应该提前做。” “我们通过香港进行中转。”旁边的侍从不服气地说道,“而且德国已经履行了合同。” “但是他们也不会签新合同了,而且我听说德国顾问都要走了。”罗昆仑扬了扬眉毛,在这种话题上他不自觉地有些居高临下,“恕我直言,德国货什么价格什么品质你们自己应该最清楚,中国自己的军事工业是个什么水准国防设计委员会应该最清楚,我知道委员会也做了很多工作。不过英国现在中心在欧洲,他们直接面对希特勒德国势力膨胀的威胁,在远东地区根本无法分心,因此如果日本人逼迫的话,英国人对日本采取绥靖政策的可能性极大。” “那美国呢?”侍从不服气。 “美国人和日本人显然是潜在的敌对关系,但是对于美国人来说,如果你没有金条、银元和美元的话,那么他们也不会卖给你东西。当然,英镑和日元他们也收,但是法币他们显然不要。” “罗主任对西方国家很了解?” “我对他们的德行确实比较了解。” “那么你觉得日本会直接挑战英美?” “短时间内还不太会,伴随着矛盾更深入地发展,以日本人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性格,他们肯定能够干得出这种事情。” “什么时候?” “日本封锁了中国所有的港口,他能够在太平洋上自由行动,直接威胁到美国的安全的时候。英国我们就不用提了,它还没有从一战中恢复过来呢,如果他们再和德国人干一场,以后英国人应该就只能够龟缩在欧洲了……” 叶军长咳嗽了两声。 “呀,不好意思,委员长。”罗昆仑歉意地说道,“我又情不自禁地自说自话了。” “罗主任很有见地,”委员长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对于这一次淞沪会战有什么高见?” “寄望于国际调停是没有用的,即便是东京方面愿意克制,他前线的军官和士兵未必能够听得进去克制的命令,宋哲元就是悲剧的例子。”罗昆仑说道,“这一次的战事绝不局限于上海,日本人肯定会想毕功于一役,不打到南京决不罢休。” 委员长一下子站了起来,在房间里面来回踱着步子。 “哦,罗主任还有什么高见?” “应该立即派军进入吴福国防线,不能寄望于从上海撤回来的部队再进入吴福线守卫,到时候兵败如山倒,很难再保持战斗力了。” 委员长面色严峻,从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叶军长趁此机会说道,“新四军可以在皖南地区整编,随时投入前线作战,实际上浙闽边抗日游击总队粟裕部已经在温州整装待发了。” 罗昆仑对此倒是不抱太大的期待,历史上一直到1938年5月新四军才算是完成了整编工作,开始投入对日作战。 委员长也不会当即答应叶军长的要求,只说会考虑这个问题,然后就把人送走了。叶军长除了继续在南京活动之外,接下来就是准备前往延安接受TG的考察了。 罗昆仑当然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委员长忍不住感叹道,“怎么杰出的人才都到TG那边去了。这个罗昆仑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见识确实不凡,党国的一帮人都是酒囊饭袋,还不如人家TG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旁边的侍从都不敢说话。当前战况不佳,委员长迁怒的脾气又犯了。 第30章 人才 相比较罗昆仑,被蒋夫人接见的李雪华受到了更好的待遇,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即便蒋夫人在欣赏了她的古筝演奏之后非常喜欢,甚至提出来愿意收她做干女儿。鉴于有权有势的女人当蒋夫人的干女儿是为了更有权有势,而无权无势的人当蒋夫人的干女儿不免被送给军阀当第18房姨太太,于是李雪华拒绝了蒋夫人的提议,这让蒋夫人非常不快。 李雪华是这样说的,她立志终身为争取女性的权利和地位而奋斗,所以她觉得要用自己的有用性和她配得上的地位来证明女性是配得上应有的权利和地位的,因此她不能拥有蒋夫人的干女儿这个光环,这个光环会掩盖她本身的能力。 蒋夫人虽然觉得遗憾,但是还是颇为大度地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她又提出要让李雪华进入国民政府工作,甚至兴致勃勃要介绍李雪华加入国民党。 李雪华表示自己已经加入了新四军,她本人就是TG党员。然后蒋夫人强忍着更大的不快以自己还有事情提前离开了接见现场,然后她的下人们轮番上阵试图说服李雪华,让她转投阵营,或者要求服从国民政府的命令,因为现在TG也服从国民政府的命令。这些说辞均被李雪华施以蔑视的目光,这位数学学士、力学硕士、计算机博士的女子对于这帮谄媚而且不讲逻辑的家伙感到厌恶,按照她刻薄的说法是不懂几何学的人和她讲话会让她觉得恶心。 于是在结束了不愉快的接见之后,李雪华在回到了新四军同志们的临时住处,向罗昆仑和叶军长讲述了她的遭遇之后强烈要求立即离开南京。她宁愿回去教新四军的年轻战士牛顿力学也不愿意像猴子一样被参观,还被命令表演弹奏演唱千本岳飞。 “暂时还不能走,”叶军长这样说道,“周副主席马上要到了,而且,国府方面下了命令,要让我们组织去劳军。” 让TG组织人员去给国民党军队劳军,这并非国民党官员脑洞大开,自从中央宣传部毛部长辞职以后,国民党的宣传部就完全操持于一帮废物的手中,只懂得秉承上意,在工作方法上也只懂得官僚主义的做法,劳军除了大腿舞之外,他们别的什么都不会,但是这个时候劳军用大腿舞显然不合时宜。他们内部比较有作用的人全部都是TG的叛徒,思想比较扭曲,自然在这方面缺乏新意和能力,这也无怪乎成立政治部第三厅负责宣传不得不找一个TG党员郭沫若来做厅长,以至于宣传上的成效基本上都是TG党员和进步群众的功劳。 在1937年,国共合作的口号不仅仅对TG党员起作用,也对国民党党员起到了作用。不愿意费心的国民党方面自然想着把宣传工作外包给TG,这就好像日后反TG的媒体同时能够拿党国的津贴和外国的口粮一样,宣传部门自己不做宣传,只管宣传就酿成了这样的恶果。 不过这对于TG方面是值得利用的,接下来罗昆仑在南京组织了好几次露天的演出,不仅仅是演给南京的守军看,也演给南京的老百姓看,《十送红军》自然是不能唱了,不过《精忠报国》、《万里长城永不倒》一时之间传唱开来,中央社录制了唱片在广播上播放,一时之间传唱大江南北,极大地鼓舞了中国居民的抗战士气。 但是宣传本身并不能产生直接的效果,国民党败退还是败退,随着上海战事的进一步恶化,国民党已经开始进行撤退的准备了。因为蒋委员长把自己的精锐部队全部堆在上海,因此上海战事一旦崩溃,从上海到南京都面临着无成建制兵力阻击的状况,仅仅依靠从上海退下来的残兵游勇显然无济于事。然后国民党陷入了南京要不要守的争论之中。 11月初,周副主席从山西赶到了南京,他一方面是代表TG方面参与南京的军事作战会议,提出建议,另外一方面则是就新四军的问题进行进一步的交涉。叶将军从延安回来之后已经返回到了武汉和汉口,罗昆仑这只留在南京的小型宣传队自然也就置于周副主席的直接领导之下了。抗战期间工作千头万绪,周副主席还要操持武汉组建的政治部,负责宣传工作,忙得脚不沾地。 他见到罗昆仑之后对他在武汉和南京的宣传成绩表示赞赏,并说《精忠报国》和《万里长城永不倒》已经传唱到了山西和八路军各部,八路军政治部的任主任和他说这样的宣传人才应该用在八路军。 周副主席继续说道,“你在南京做得很不错,国民党方面对你的工作很赞赏,宣传工作在社会贤达和民众中间也很有影响力,不过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很长时间内要放在武汉了。” “我觉得蒋委员长大概不会喜欢我。” “他是对你接受社会捐款颇有微词,不过谁让国民党的宣传部门没有什么成绩呢!” “不过我觉得最好的宣传还是用战绩说话,不然老是失败的消息,唱歌唱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处呢?”罗昆仑问道,“国民党还不对南京的民众进行疏散吗?他们在吴福线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动作嘛!” 周副主席露出了苦笑,“他们就是这样的做事风格,委员长做事情总是蛇鼠两端,拿不定主意。” “我看他剿共的时候倒是挺坚定的啊!” “这种话不要在公开场合说,”周副主席提醒道,“我见了好多人都说你为人心高气傲,看不起国民党的官员。” “没有啊,像是李宗仁、白崇禧、傅作义、薛岳、卫立煌、杜聿明、陈明仁这些我还是很看得起的,阎锡山也不是废物。” 周副主席苦笑,“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然后他转换话题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撤到武汉去?” “我先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吧,”罗昆仑说道,“慕容武这段时间前往前线,准备拍摄日军屠杀抗战军民的记录,然后通过香港的宣传机构向国际社会发布,造成国际舆论压力以约束日军针对平民的野蛮行径。” 周副主席表情严肃起来,“这样重大的事情怎么不向我报告?慕容武同志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了问题怎么办?” “经过项书记同意了的,同时也向延安请示过了。”罗昆仑回答道。 “不行,他要是牺牲了,我们,不,你怎么向他的家人交代?”周副主席非常严肃,“我记得我们有过约定,从未来来的同志绝不上战场,昆仑同志,我觉得你这种做法非常不妥当。” “实际上慕容武同志不是一个人去的,”罗昆仑说道,“刘英、何上清同志和他一起,还有叶楚和张云扬同志,项书记也抽派了部分精兵强将,他们的任务除了拍摄日军的记录之外,还主要是进入江北地区,团结收编苏中、苏北地区的民众武装,为将来新四军东进和北进打好基础。” 周副主席皱了皱眉毛,“项书记还不知道你的人的身份,你们派了几个人?安全有保证吗?” “叶楚和张云扬同志都是军人出身,我觉得可以信赖他们,再说苏中和苏北地区之前就有很好的基础,重建当地的党组织并不难。何上清同志又是扬州人,在当地有基础。在丹阳地区,管文蔚同志已经组建了抗日义勇军挺进队,只要联络上了就没有问题。”罗昆仑停顿了一下,“国民党方面对新四军的问题松口了吗?” 周副主席叹了一口气,“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啊!”然后他拍了拍罗昆仑的肩膀,“昆仑同志,有你在,江南的局面倒是容易打开得多啊!” 罗昆仑寻思了一下,说道,“希望这个速度能够加快一点,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也要请假回去一趟了。” “可以,”周副主席说到,“你把具体的情况再和我说一下,到了武汉我先提前和项书记谈一谈,也算是做个铺垫。” 第31章 无题 “我们把和沈瑜有联系的人全部查了一遍,包括他的QQ和微信联系人,现在已经确认,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下于100人,知道并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的有二十三人,但是间接通过这二十三人再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的还不清楚具体的数目,但是肯定不少。按照林千军的说法是沈瑜在……嗯,另外一个世界的上海直接成立了一个受他领导的党支部,现在这个党支部已经到得了延安中央的追认,同时党支部的人员已经扩散到了香港、新四军、八路军和延安。按照海书记的说法,他在延安见到的来自我们这个时代的青年正在逐渐增加。除了白韬通过正规渠道公开招募技术人员之外,沈瑜还通过这二十三个人暗中招募技术人员。” “这二十三个人的背景查过了吗?” “查过了,他们的主要交集是一个小说论坛,平时通过QQ群和微信群联络,根据我们的追查,他们在上海有一个联络点,在此之前他们有在上海集中,那个联络点现在依然还有活动,我们的人已经对这个活动点进行了监视。” “他们的思想倾向清楚吗?” “按照他们在论坛发言和平常讨论记录来看,主要倾向是民族主义,谈及的话题主要是通过工业化和技术化等方面的话题,当然,也有几个极端分子,不过大部分都是涉世不深的年轻人。” “极端分子?” “在网络上是有名的左派分子,很有影响力,也在媒体宣传行业干过。” “他这是想要干什么?按照道理讲,像他这样沟通了一个新世界难道不是把这个当做秘密一个人独享其中的好处吗?” “这个,我们通过分析他们的日常言论来看,这伙人……很有可能是出于实现某种信念。”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恐怖分子?想要搞乱社会?” “这倒不是,主要是研究了他们日常的言论,虽然也能看出来一部分人显然就是冲着政治地位去的,梦想自己能够当上高官譬如中央委员或者是什么部长之类的,但是他们中间大多数的人目的还是挺单纯的,总结起来不外乎想要提前实现中国的现代化,减少我们国家发展过程中的弯路之类的,获得政治地位是他们实现这个目的的手段。也就是说……他们怀着单纯的爱国心参加到这种活动中去了。” “单纯的爱国心?我们是不是应该表扬一下这些真正的TG党员啊?” “他们中间有很大一部分都还不是党员,沈瑜同志转为正式党员的时间还不满一年。” “不满一年就已经是新四军政治部副主任了,真是绝佳的广告。在那边呆上十几年,这边也不过过去两年,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那边都可以混成县委书记了,在这边说不定才渡过实习期刚转正。白韬带过去的那两个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据说已经干到延安军医院的副主任的位置了,虽然又苦又累,但是医术进步非常快,这是得到了专家们的确认的,其中一位外科医生跟随八路军总部组建随军医院,担任卫生部的副部长。” “建国以后少不了一个卫生部的司长,那时候才过去几年?2年不到,要知道几个月之前他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都没有资格开处方。” “我们要采取什么措施吗?” “措施?有个屁的措施,何院长、海书记、彭小姐常驻延安,大佬们的态度如此暧昧还能有个屁的措施?” “但是什么也不做似乎也不太好。” “能怎么办?只有和延安方面交涉一下,把从这边过去的人的名单全部搞到手,把人员全部监控起来,多余的也不能做。” “听起来像是整理党务案。” “别胡说八道,这是清理户口。对两个世界来说,怎么交流最好清清楚楚的,出国入境还需要护照呢,随便乱跑怎么行,万一出了叛徒怎么办?就按照这个思路写一个报告,我来递交给几个大领导,征得他们同意再通过驻扎在延安的代表进行交涉。不管怎么说,和这样自己人打交道比和外国人打交道还麻烦,要足够小心谨慎。” “我觉得控制好沈瑜就抓住重点了。” “控制?到现在为止,他的这个能力是怎么回事都还不清楚,你也说了,从最近的监视来看,他是怎么接触上海的那帮人的?上海那帮人在那边世界呆了一年多?他总不能通过QQ和微信就让别人穿越了吧?” “他的能力如果真的那么神奇的话,我们监控不到也是很正常的吧,我们是不是找他谈一谈?” “谈个屁,在高层还没有做出最终决议之前,谁单独去接触他都会惹一身骚。” “那林千军应该来做这件事情啊!” “你还指望林千军?这件事情他不是受益最大的那个人也是受益最大的那几个人之一!组织上正在考虑该如何安排他的升官路线呢!毕竟人家现在也是八路军总部参谋处的副处长了。” “现在怎么说,你这个我的办公室主任不在单位的时间居然比我这个副书记还长。”林千军盯着沈瑜说道。 “你应该理解我的工作,林千军同志。”沈瑜回答道,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白韬递交过来的书面报告,上面的列了这段时间采购的物资数量,“新四军在挺进苏北之前,不宜装备超出时代的武器,所以给他们准备木柄手榴弹和中正步枪的配套79子弹就行了,除此之外,军装和军用罐头也要准备一批,罐头最好伪装一下。” “你的职位比我高了。”林千军的话说不出来是玩笑还是真的有些嫉妒,“你可是军政治部副主任,正师级级别的干部,比我之前都高。” “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沈瑜回答道,“还是说你不满意自己目前的工作?” “当然不是,我倒是觉得目前的工作非常有挑战性。”林千军回答道,“和模拟演习非常不同,虽然条件艰苦了一点,坦克、大炮、装甲车统统没有,让我多少觉得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听说你工作成绩非常显著,叶军长和项副军长都向我问过能不能搞到八路军培训参谋的教材。” “是吗?”林千军摸了摸后脑,“其实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这些教材实际上都是现在和我一起工作的前辈们总结积累起来的经验,我受了她们的教育,又将这些东西还给他们,只是做了一个搬运工而已。” 林千军有些眉飞色舞,在注意到了沈瑜的目光之后,他便又咳嗽了一声,“但是很可惜啊,我在那边工作的时间要缩短了,”他对着沈瑜眨了眨眼,“我在这边要升职了,以后就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那边的工作中去了。” “升职?你在市团委才干了几天?” “不要这样说,这里本来就是个过渡,而且你到时候要跟我一起走。” “我也可以享受这种待遇?” “我们现在做的工作对于国家是多么重要啊!”林千军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无论对于哪一个世界来说,我们的职位越高所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压力也很大。” 林千军翻了一个白眼,“区区一个副处算是什么压力,提前透露一点消息给你吧,上面准备安排我到沙洲市当个副市长,分管工业。” “方便弄钢管?” “方便沟通而已,在不能增加更多知情人的情况下,自然要能者多劳,放我在市团委,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那么我呢?” “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党组成员。”林千军故意笑了笑,“还是当我的秘书。” 沈瑜揉了揉脸,“就不能给我一些清闲的职务吗?譬如说方志办,党史办之类的。” “想得美,”林千军说道,“你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领导了,完全可以安排事情让手下人去做嘛!领导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好,你做好准备啊,我个人觉得我这个副市长,你这个副主任根本当不了多久。” “起码当到抗战结束吧?” 林千军顿时有点无语,“这么说来,老子升官真是慢,抗战结束我起码也是个军长了吧。结果在这边还是个副处。就算是正处还要加个括号。” 然后林千军眯了眯眼,试探性地问道,“你想不想去北京,在那里升官快一点。” 沈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想的更多的是做好我副主任的工作。” 第32章 暗流 暗流在地下涌动,地上的人很多一无所觉。 这很正常,因为很多事情和老百姓的生活不相关。所以随便是每一次换届交班暗地里血雨腥风,老百姓们也只能从公开的报道中以酒桌政治局、路边政治局和键盘政治局的态度说起落马的是谁谁谁提拔起来的。真实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层面的战斗的人才能够明白其中的凶险。 但是2011年某月某日以后,党内的政治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这种正常是相对于以往而言的,从上一次出大事到现在不过二十多年,这时间对于形成政治气候也差不多够用了。但是要说这二十年间的气候成为了祖宗律法,这就太天真的。TG已经掌握了改革这个堂皇的借口,无论转向灯怎么打,实际上向左还是向右都不是问题,现在问题在于车子真的需要往那边开。 趟路的毛熊已经累死在半路上了,在前面带路的鹰酱也能够望其项背了,兔子不免有些茫然。从前是出于现实主义的态度,不需要意识形态的理论,到了现在问题似乎有些绷不住了。 在缺少指路明灯和舵手的情况下,凡是自觉有头脑的都不免想要自行其是。眼看要卸任的老大一向不喜欢说话,虽然高深莫测但是退休了就顶个蛋用了,于是现实主义的人就继续延续现实主义的态度,想着什么道路、理想、责任都是虚的,只有硬邦邦的通货握在手里面最保险,在职的叫做权力,退休了就只剩下待遇了。当然,有更大野心的不免想要趁机一搏,展现一下自己指路和掌舵的能力。庸庸碌碌的官僚太多了,按照资历排谁比得过有后台擅长卡位的? 当然换届这种重新洗牌的盛会,谁也不敢说自己的派系一定会赢,即便是自己的派系会赢,自己是不是一定能够捞到好处也不一定。当然,唯一肯定的就是如果自己的派系输了,自己能够捞到的好处肯定会大大的减少。 所以,围绕着即将到来的武林大会,参与者们莫不摩拳擦掌,合纵连横。老大运筹帷幄,小弟冲锋陷阵。台面上和台面下的各种事情牵扯着武林群豪们最大最多的精力。但是一件事情横空出世,让后续一连串的表演卡在了半空中,局面陷入到了微妙的平衡之中。 对于消息灵通的人来说,北京不存在秘密。但是要是制造秘密的是最顶尖的大佬们,那么只要他们自己不开口,下面的人就只能去揣摩他们的心思。 中科院的院士们一个个都忙碌起来,开始研究在他们从前来看纯粹是吃饱了蛋疼的问题——以往这些问题都是网络写手和网络小说读者们思考的——当出现了这样、那样的时空门,站在个人、某个团体、一个国家的立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才能够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纯粹的技术上的讨论非常非常容易,不同世界的时空贸易有利可图;科技可以保证一方的碾压优势,15、16世纪以来的殖民者已经向我们示范过了应该如何做;美国这个得天独厚的国家是如何释放内部压力的;以及当生产过剩、资本过剩的时候如何使用一个空白的大市场等等。 但是院士们有时候想不到的是,万一你穿过这个时空门遇见了小时候的你或者你年轻的爸爸和爷爷,妈妈和奶奶你应该怎么办?小说写手们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理想的情况和现实中真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存在差距。譬如何主席在延安见到了曾经自己的顶头上司,带路人,无论怎么样也做不出一副生人勿进的面瘫的样子。虽然他见了曾经他头上的那座山的时候有时还不免局促不安,但是总的来说,何主席还做不到能够把平行的时空当做和自己无关的时空的态度,除非尼采折磨人类让这种事情发生千百遍,即便是这样,一群冷血的城管到了三十年代的上海还不免跪舔自己的老前辈们。 于是,在设想两个世界的TG关系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免鼓吹美好的一面。譬如对面的世界是最好的试验场,可以测试各种武器装备,加上时间流速问题,可以将科研项目放在对面的世界开发,节省资金和时间,出了成果双方受益。特别是需要长时间积累数据的项目,1比6的时间比例简直就是天堂,如果这样中国人还不能打破西方在众多技术上因为积累而产生的优势的话,中国人就真的是低能儿了。 绝大多数科学家从自己熟悉的领域出发,殊途同归地得出了相同的结论。而在社会科学家那边,就不免有更多的疑虑了,新中国奋勇前进的历史对他们来说残酷不已,因此许多人叫嚷着TG应该勇敢地行动去拯救即将发生的各种人道主义灾难。当然,有头脑的人是不在其中的,真正的学者和自然科学家一样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极好的试验田,同样兴奋不已。继工业救国、物理救国、化学救国、生物救国、杂交水稻救国之后同样提出了经济学救国、政治体制改革救国、农业改革救国等各种脑洞,他们也摩拳擦掌想要在这件事情里面大展身手。 所以官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相对而言,各种技术机构、从事和实际相关工作的部门变得异常忙碌起来。原本四万亿的后遗症似乎也有了好的解决办法。当然,领导人都避免直接的表态让事情朝着某个方向恶化发展,但是从领导们身边的人的去向和工作的内容大家不免能够揣测出某种不表态的态度。 沈瑜实际在圈子里面已经名气颇大了,但是他龟缩在江南一隅,隐隐被保护起来了。所以虽然大家似乎随时都可以当面联系到他,但是就是没有人有动作。除了最高领导层指定的人之外,其他人自觉地不敢出面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去。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做,白韬的华新贸易短时间内在全国打开了网络,能够通过各种商务伙伴采购到各种商品,其中很多事违禁品,这里面就有大量的人帮忙开绿灯。和沈瑜接触不上,和白韬生意上接触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很多人就在白韬面前说请他帮忙给沈瑜带个话什么什么的。 这里面的人的身份,以白韬一贯日天的中二气息都觉得面对起来压力颇大。短短2个月的时间,白韬就洗尽了自己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态度,转变成了一个沉稳实干家和外交家。举手投足之间,不自觉地带着周副主席的气息,谈及各种军用民用物资如数家珍,上知道飞机发动机的型号和厂家,下知道农药、种子的价格和不同化肥的功效。对于大宗货物的国内交易市场和外国交易市场清清楚楚,几乎可以马上去发改委上班。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压力巨大。譬如国内顶尖某代目家的公子就直接派人送来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说是想给自己的老爹带点东西过去——一堆封好的家信——厚厚的一叠,这位领导人的传纪八成就在里面。如果这样也就算了,偏偏为他家来说项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张口就是钱的问题不是问题,以后副部正部也不难搞,毕竟白经理也是人才。 白韬以为自己是李白一样的人物——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后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很难达到这种境界的,李白如果有副部正部的诱惑的话,估计也跪了。所幸的是白韬毕竟是经常和主席、副主席这类人物见面的,第一代领导人集体比你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和他们谈笑风生。白韬在心里面自己给自己打气,你们谈来谈去,不是钱就是官,要不然就是女人,真是Too Simple,Naive!老子现在就是光华商店的副总经理,我的同事,未来都是副部长、正部长。白韬就靠着自己给自己讲这样的话,硬生生地扛过了这轮钱权色攻击。 第33章 暗流2 林千军任沙洲市副市长的任命在公示期间被人投了举报信。同时被投举报信的还有沈瑜任沙州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任命。 严格说起来,举报信上的内容也不是胡说,这两个人经常不去上班,就算是去上班也没有做任何和他们应该做的工作有关的事情。按照举报信的说法是林千军和沈瑜在市团委工作期间,忙于走关系,在北京上海全国到处乱跑,拉关系走后门到了这种猖獗的程度实在是挑战广大人民群众承受的底线。 对于这种程度的举报信,林千军只需要报以微笑就足够了,他本人又不是自愿转业的。沈瑜有些烦恼,但是主要不是针对举报,他是觉得在这个世界担任高级职务并非他所期望的,特别是有些位置即便自己坐上去并无有所建树的想法,但是坐在位置上就是被架在火上烤。于是他就和林千军说起这件事情:“要不然我辞职算了,”他说道,“这样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新四军那边,延安方面已经提议让我兼任东南分局的宣传部副部长了。” “宣传部?你不应该是后勤部吗?” “我在新四军政治部分管的就是供给部、卫生部和军工部。”沈瑜拍了拍额头,“千头万绪,根本没有心思和这些人斤斤计较,而且人家也没有说错。” “切,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林千军唾了一口,“我来想办法。” 实际上根本不用林千军想办法,他刚刚把沈瑜希望辞职的消息报上去,马上就迎来了一通痛骂。 “你是怎么搞的,你是领导还是他是领导?遇到事情撂担子这是应该有的作风吗?安排你做这个工作你就要代表中央好好掌控住这个沈瑜,你以为为什么安排他做你的秘书?” “但是这个事情……”林千军一向从事专业性的公务工作,对于当政委这类事情实在是不在行。 “什么事情,根本就没什么事情。他把精力花在那边你就应该帮助他把这边的担子担起来,派你过去领导他结果你搞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工作是什么?有你这样放马放得马自己跑自己吃草的吗?” “那我要做什么呢?”林千军很心虚。 “你现在在这个位置上,不是因为你多有能力,仅仅是因为你巧合地先了其他人接触到了沈瑜,现在有大把的人想要取代你,替你来做你的这个任务。但是呢,现在心急火燎的人私心都很重。中央才决定让你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并且还为你创造好的条件,如果这样下去你还是做不好你的工作的话,那就非常遗憾了。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候补的人选。” 林千军咽了一口口水,尽管他心里面在疯狂地叫嚷:我在主席面前挂过号,我爷爷和我外公一定替我说话,帮我交涉。但是,真正了解这个层面的政治操作的人,才会对政治操作充满敬畏。 “我一定好好干,”林千军发誓的口气说道,“我马上申请也调到新四军去。” “你要在和沈瑜建立革命友谊的同时想办法引导他有足够的大局观,”对于这个表态对方不置可否,“你要认识到,高层的政治是很需要平衡的,走上偏颇的道路的话,稍有不慎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中庸的大道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最起码走得很稳。” 林千军觉得自己后背发凉,头脑晕晕乎乎的,但是嘴巴不停地发出“是是是”“嗯嗯嗯”的回应声。 “中央有足够的诚意,我们的诚意是建立在我们对于党的历史,也就是我们自己的历史的充分了解和认识的基础上的,那些让人敬佩的革命前辈虽然现在寥寥无几了,但是他们的精神、品质和风骨我们是清楚的,所以我们和我党历史上的前辈打交道预先就存了这样的意识——他们都是纯洁的革命者。” “是,当然。” “但是是人就会有缺点,革命者也一样。我们站在后来者的立场,要尽量避免对历史上因为误解产生的冲突推波助澜,相反,我们要尽量想办法化解掉这些冲突,让我们党更加团结。个人崇拜肯定不对,但是党的分裂更是要不得。这样说你明白吧?” 联想到这段时间太多太多和自己联系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林千军越发地局促了。 “是。” “这也是我们中央最大的担心,现在两个世界连通了,相互的接触两个世界之间的互相影响也就在所难免。中央之所以迟迟不采取更大更多的行动,就是担心这种历史的冲击。所以我们和延安方面达成协议,通过华新公司这个平台进行接触,对于关键人物沈瑜,我们所做的也不过是派你到他身边去工作。所以,你要站在这样的高度看这个问题。” “是,是。”林千军不停地擦额头冒的汗。 “实际上我们和延安已经达成了一个基本的共识,那就是在1949年之前,我们绝不会派遣除以前到访过延安的领导之外的高级领导及其子女去延安。” 林千军愕然地抬起了头来。 “其实也不是多长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也不过两年的时间罢了。延安也答应约束干部不向你们打听子女的情况,这对他们可是十多年。在此之前,双方的交流始终停留在华新公司这个平台上。” “呵呵,”林千军干笑了两声,“这可真是够克制的。” “这段时间由延安方面向驻延安的代表提出要求,双方协商解决。所以你要明白,沈瑜是这期间唯一一个超出这个约束的力量。你的责任是多么重大。”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也换个职位,”林千军试探性地问道,“我也辞职,或者他和我可以安排到到某个比较清闲的部门。” “你觉得我们把你安排到沙洲市当副市长还负责工业是为了什么?”领导不满意地说道,“你必须去,沈瑜的工作你也要做通,我不管你具体怎么做,哪怕是你以后把他的工作都自己做了也行,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未来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你都要在沙洲市工作,沈瑜也是一样。” “举报信……” “不用说了,马上你们市委组织部部长就要换人了,市长也要换,市委书记过两年就要退二线了,暂时不动。不用多心,这不是惩罚,也不是他们针对你们,这纯粹是为了更好的保证你的工作。至于举报信的事情,”领导的语气轻飘飘的,“在组织部长离开之前,他会和你的领导以及同事们进行谈话,这是中央的安排,不是个人反对就能卡住的。” 林千军松了一口气。 “你太年轻,在军队里面干的时间也短,经验还不够,这一次到地方上担任领导,要好好积累经验,对你的本职工作和特殊任务要做到同时兼顾。而且这两个工作也不是矛盾的,你说申请去新四军工作,这是好事情,也不一定要去军队,在地方上能做的事情也很多,而且更锻炼人。最重要的是工作要和沈瑜两个人衔接配合好,不要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这样发挥不了大的作用。你要明白,是大的作用,你要站在大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 “延安不是有我们的工作组吗?” “工作组?”领导叹了一口气,“沈瑜去了新四军,延安的工作组就变成二传手的资料汇总站了。”他哼了一声,“不过他们在延安也算是乐在其中了,反正也就是在那边呆两年罢了。” 林千军下意识地觉得领导看低了延安工作组的用处,就他所知,何院长在新成立的延安自然科学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海书记甚至也在自然科学院兼职当教授,在很短的时间里,延安已经建立起了一个高低衔接的教育体系。而彭小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她所从事的妇女工作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最起码整个陕甘宁地区的女生入学率有了极大的提升。许多家庭妇女也走出了家庭开始从事公共工作,彭小姐在她母亲的帮助下在延安组建了一个文工宣传团,她本人兼任副团长负责具体工作,团长则有党内一名德高望重的女同志挂名担任。 延安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人才加工基地,从各地输送来的青年在这里接受了改造和教育后又迈上了前往前线的征程。当然,也有一些青年深深扎根在这里,譬如林千军就知道有好几个大学毕业机械工程师出身年轻人在延安研究初教六的活塞式发动机,并尝试绘图仿制,他们组建了延安自然科学院的航空航天部,当前的玩具是初教六和缴获的2架日军飞机96陆攻。 阳明堡大捷,八路军开走了日军六架飞机,两架移交给了南京政府,两架送给了阎锡山,剩下两架留在延安做研究。延安倒不是想要仿制,他们想要借机看看能不能培养一批空勤和基地人员,同时也算是培养飞行员。 领导不知道,也许他知道但是不愿意承认的是,有另外一批人,即曾经在上海活动的一批党员,跨过了重重阻拦,经历了沿路的艰险终于进入到了边区。这就是马平和他带着的几个愿意追随他的年轻人,他自诩为理论家,想要在延安这个TG的大脑深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和他同来的青年或多或少也怀着对自己的才学的自负,想要在延安这个平台大放异彩。 和他们同路的壶中子和盗泉子留在了山东,以职业道长为掩饰接洽了山东省委,继续从事地下党活动。被看做是完全无用的毕文谦则留在了五台山地区,他觉得他作为一个宣传员应该在前线发挥自己的作用,加上聂帅所部确实缺少宣传人才,于是这位谙熟现当代流行音乐的家伙就当上了前线广播电台的副台长兼播音员。 第34章 前进,新四军! 罗昆仑同志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蒋委员长迫于正面的压力,不得不提前同意了新四军的整编计划,在军费等项目上也做出了让步,新四军在叶军长自延安返回之后便发布命令命令各部向皖南和皖中地区集结,准备进入华中地区进行抗日。 此时国民党军队在上海已经呈现土崩瓦解之势,因为堆积了过多的军队在上海地区死磕,从上海到南京之间,国民党缺少后备队,因此很难组织有序的撤退和有效的阻击,蒋委员长急病乱投医,终于想起了还有新四军这样一支力量。 但是新四军要整编四个支队形成作战力量起码要3个月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南京都已经沦陷了。好在准备最充分的第一支队粟裕部约500人在温州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整训,与此同时,TG江苏省委已经和丹阳的管文蔚部接上了头。淞沪会战以后,国民党大军瓦解,国民党各基层面临即将西撤的中央,控制力也在这样的背景下面临土崩瓦解,江苏、浙江等地的民众自发地组织民众武装,既准备抗日,又要维持本地的秩序。许多因为各种原因被动脱离了组织潜伏的TG党员纷纷起来活动,管文蔚就是其中的一个,淞沪抗战爆发时,他刚刚从国民党的大牢里面被放出来不久,就开始着手组建民众武装。等到江苏省委和他联系上的时候,他手下已经有了几千号人,能够作战的武装人员也有了五百多。 提前成立的东南分局先后派了何上清、刘英前往丹阳,指导当地的民众工作。然后又加派了张云扬和叶楚前往丹阳工作,张云扬和叶楚还带去了特批给管文蔚的一千支中正步枪和二十万发子弹。新四军决定坚决贯彻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的战略,首先把目光瞄准了江苏地区不多的几条山脉,最主要便是茅山地区。 新四军的四个支队汇集齐了之后,在项副军长的主持下,在陈副书记、袁主任、邓副主任以及四个支队的司令员副司令员汇集的情况下,罗昆仑同志作了关于新四军日后发展战斗方向和策略的报告。 这是极端震撼人心的一场报告,列席的还有李华雪、陈皓阳、陈默、梅历这四个现代人。当大家从白幕布上面看到新四军的纪录片的时候,无论本地土著还是现代人,都有一种微妙的荒谬感。本地人是真的被震撼了,这个“小电影”放映着历史珍贵影像和后世影视剪辑资料,将新四军从成立到后来的发展一一娓娓道来。旁边不断提及名字的人此时此刻就坐在会场里面目瞪口呆,项副军长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皖南事变发生之后新四军历经艰苦战斗除少数人突围其他人全军覆没的片段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了。不仅是他,整个房间里面也开始嗡嗡嗡地闹起来,许多人开始叫起来,“怎么回事,这是在咒我们吗?” “不要吵!”罗昆仑叫道,他暂停了影像,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屋子里面这帮前辈们,“大家先看着,等一会儿放完了我再来解释和回答你们的问题。” 现代人的微妙感觉就是电影里面的人物就坐在你身边因为电影的情节而激动,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在场的这四个人虽然在本地也算是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了,但是现在他们还是忍不住心中有些紧张,这种参与历史的紧张感,让他们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好不容易看到最后光明的结局——整个中国在抗战胜利之后几年内就迎来了大解放,在座的人除了几位烈士都身列高位,但是此时此刻会议室里面的人并没有针对自己身世的伤春悲秋,新四军的纪录片一放完,马上几个支队司令就忍不住站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肃静!”项副军长首先站起来,扫视全场一番之后,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开口说道,“具体的情况,请昆仑同志介绍。” 罗昆仑摆了摆手,说道,“请李华雪同志来讲吧。我和皓阳同志和陈默同志去搬点东西。” 项副军长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请李华雪同志来讲。” 看到一个穿着合身的军装长得漂亮的女同志站在讲台上,下面又是一阵嗡嗡嗡声,已经见过了大世面的李华雪这个时候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稳地开始讲述什么叫做时空门,尽管她已经讲得足够清楚了,但是对于没有接受过穿越小说熏陶的革命将领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你们可以这样设想,就好像你们突然之间有了这种能力,能够自由地回到三国时期,见到诸葛亮、关羽、赵云一样,这对于我们也是一样,我们从2011年过来,看见你们和你们看见诸葛亮之类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是如果曹操或者司马懿被我们杀了呢?”自然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这让李华雪也大为惊异,想不到这里面居然有人有提出外祖父谬论的水平。于是李华雪自然而然地从多重宇宙论讲起,把这一帮私塾毕业,最高高中毕业,留学到国外但是没有心思好好上学的革命先辈们说的晕头转向,到了最后他们虽然不能理解有无穷多个宇宙,宇宙中有无穷多个自己,但是至少接受了最起码有两个宇宙,世界上有两个自己这种设定。 李华雪这个时候爆发了自己学霸的本性,拿着粉笔在旁边设置的黑板上写了一串串的公式,画了一张张的示意图,看得人眼睛发晕。这种才学绝非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新四军的军部里面现在有军事家、政治家、经济学家、诗人但是没有一个数学家和一个物理学家。所以李华雪一腔热情结果无人回,让她郁闷不已。 这个时候罗昆仑带着陈皓阳和陈默重新回来了,他们带来了56枪族的样品,还有无后坐力炮和56式40毫米火箭筒。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们看见了这些武器各个眼睛发光,纷纷围观上来。 这一批56式已经改用了20发弹匣,高敬亭摩擦着木头枪身赞叹不已,“这是什么枪?” “56式,这是中国在1956年定型生产仿苏联SKS半自动步枪。”听到苏联的,许多人眼光更加炙热了,“而且苏联1946年才定型生产这款半自动步枪,1947年他们又定型生产了这款突击步枪,我手上拿的是中国仿制的版本,称之为56式冲锋枪。” 枪之外,陈皓阳和陈默搬来的无坐力炮和56式40毫米火箭筒更引发了大家的关注,这种携带方便,操作简单的重火力自然成了军人们的最爱。 “这几样将成为我们新四军的主要装备,接下来我们的整训作战以熟悉武器性能,实战演练为主。大家不要担心弹药不足的问题。但是皖南这个地方不好,蒋委员长把安徽让给了桂系,他绝不是这样大方的人,所以我们也被塞到这里来。刚才的纪录片大家已经看过了,我们在这里首先要统一思想,在未来要以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为主,开辟苏北、苏中地区作为我们的根据地。八路军方面已经派兵进入了山东,和山东当地的力量结合起来,我们要尽快打通苏北,把山东根据地和苏北连成一片,促成八路军和新四军的会师。” 这本来是项军长该说的话,不过此时项军长神情还有些恍惚,显然还没有从项英右倾主义错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这样的装备,连同弹药有多少?”傅秋涛问道。 “要多少有多少,”罗昆仑说道,“关键在于要有足够的人来使用和运输这些东西,我们已经向丹阳民抗总团送去了一千条中正步枪,现在各部的旧装备都要换装成新装备,人员编制也参照八路军的人员编制进行整编,淘汰下来的的武器弹药用于组建预备队和民兵。近期要加快整训速度,尽快完成战略展开。主要有三个方向:江苏地区,主要是长江以北地区;大别山地区,策应未来的武汉会战;皖北地区,和江苏和大别山地区相互呼应。大家注意到,新四军所处的地方是国民党统治的精华地带,也就是说我们在国民党的眼皮子底下和日本人对抗,所以不得不一防日本人,二防国民党,蒋委员长把我们放在这个位置上是有考量的,不然他不会让出安徽省主席给李宗仁。虽然我们已经认识到了国民党当局最终是靠不住的,但是在当前的形势下,我们还是要尽量维持住和国民党斗而不破的局面。在这一点上,我受中央的委托,宣布几点: 一、是要认清大局,在工作上紧密团结,南方游击战争非常艰苦也非常残酷,大家局限于条件限制,很多时候在局限于一个山头孤军打游击,和周围的友军接触比较少,甚至在国民党的封锁下根本接触不到。迫于形势,很多时候各地要根据自己的斗争形势采取自己的斗争策略,因为有叛徒,所以很多时候不能相信别人和外人,这是正常的也是难得可贵的,但是也由此滋生了山头主义的思想。现在处在全国抗战的局势下,要把目光放长远,认清楚大形势,不要把目光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要局限于一时,眼光看得远,思想要能够转弯,要看到我们最终的目的。因此,在新四军内部,要克服掉山头主义的思想,以后行动要听从指挥,个人行动要服从大局意识; 二、是要加强纪律,我们要看到,在未来我们的工作责任很重,这不仅仅是军事上工作很重,政治工作,统战工作和地方工作责任都很重。我们和国民党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所坚持的抗战路线不是片面的军事主义路线,如果是片面的军事主义路线的话,我们的革命早就失败了。我们的工作面临着种种复杂的局面,外部势力众多,敌我难辨,这是其一,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对于工作的标准和要求和国民党不一样,发展军事力量打击日本人只是我们工作的一个方面,加强根据地建设,建立健全当地的组织机构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在这个任务前提下,我们必须加强纪律,因为战争中军事路线很可能压倒其他要求,许多人以大胜仗为最终目的就有造成军阀主义的危险,在这一点上必须牢固树立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意识。 三、是要注重工作的方式方法,我们所在的这个地区,是国民党十年统治的核心区,反共分子不少,但是这个地区也是我们TG最早活动发展的地区之一,我们的同志,受我们影响的群众和倾向于我们的群众也不少,江南地区教育发达,知识青年众多,上海是最早开埠的港口,具有良好工业基础,同时是连接我国和外国最好的门户,自然也是日寇进军的重要地区。我们的工作固然有不利的一面,但是也有有利的一面。其他势力包括日本都想在这里吃肉,这里自然也有利于我们的发展。在明确我们的目标之后,如何来实现我们发展壮大打击日寇的目的,综合利用江南地区的有利条件就非常重要,利用各种有利条件就要注重工作的方式方法……” 罗昆仑洋洋洒洒面面俱到地把未来新四军工作要注意到的问题全部讲了一遍,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敲打一下新四军的领导人们,免得到时候他们自己用鲜血和生命来认识这些问题,到了最后,罗昆仑还特别提到叶军长在军内的工作问题。因为叶军长曾经脱党,所以新四军内部对于他的忠诚就很怀疑,历史上项副军长就用党委会排除掉了叶军长对于军队工作的参与,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叶军长干的都是统战部长的活。对于这一点,罗昆仑毫不留情地代表中央进行了批评。从叶军长日后的言行来看,他的历史是经得住考验的,把非党员排除军队的工作,虽然说不是不对,但是在目前还是很不宜的,因此很有必要让叶军长列席军分会的会议。 项副军长接受了这个批判和意见。在之前周副主席和项副军长谈话的时候就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了,项副军长在这点上到时表现出了政治家的风度来。 简单吃了饭之后,会议继续进行下去,新四军重新整编,第一和第二支队部分合编为江苏挺进队,成立江苏指挥部,陈毅为司令员兼政委,粟裕为副司令员;三支队以江南人民抗日救国军的名义由皖南进军皖北,张云逸任司令员兼政委,谭震林担任副司令员;四支队则经皖中向大别山发展。当然,在会上几位领导也强调,并不是一定要他们按照历史预定的路线发展,具体的方略应该有部队指挥员自行决定,最终的目的是建立稳定的根据地以保持力量打击敌人。 新四军军部将率领军部直属部队在皖南坚持活动,当然,这个计划方针还要和叶军长开会讨论之后才能够进行实施。李华雪、陈皓阳、陈默三个人将作为特别教练在整训这段时间内帮助新四军各部培训无线电通信人才。使用这个时代的无线电电台和新式的无线电电台作为备份。 罗昆仑同志愕然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好好了解一下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这些人。李华雪同志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一个文学才女和音乐人才,谁也没有想到她在数学物理计算机这方面如此有才华,大家都以为她是这些东西学不下去了才来写小说的,谁能想得到人家根本就是拿写小说和弹琴作为休息的。经过深入的探讨之后,罗昆仑同志做出了新决定,放弃了让李雪华继续留在新四军内做宣传的想法,她即将被送到延安去,在延安自然科学院里,应该给这位女士安排一个位置。 第35章 党员们在行动 慕容武抵达香港的时候,王钟同志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在此之前,王钟同志已经联络上了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获得了组织的支持之后,《九州奇幻》在香港完成了复刊。同时,埋首于工作的慕容武借助香港这样一个宣传平台,开始宣扬日本军队在战争中的恶劣行为。因为他手上有大量的影像资料,比文字和口号来得直观,在香港的居民中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没有什么比影像更好的宣传品了,很长时间内,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租借的电影院里,这部经慕容武剪辑后的提名为《松沪抗战》纪录片一遍又一变地播放,引发了观影狂潮。同时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接收了大量香港居民和南洋华侨捐款。 国民党驻香港办事处对此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明明淞沪会战是国民党打的,结果宣传跟不上,白白让TG摘了果子。这件事情被上报到武汉之后,蒋委员长破口痛骂宣传部门的人都是废物。国民党的宣传部门充斥着一帮蠢货,但是蒋委员长也毫无办法,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找TG党员郭沫若来当宣传厅的厅长? 慕容武和王钟以新四军驻香港办事处的名义进行公开活动,在他们的领导下,TG在香港地区的活动卓有成效乃至辐射至广东、福建和南洋,特别是《精武英雄》在香港、广东地区的热映让慕容武套上了大导演的光环,片花甚至通过香港地区出口到了美国和欧洲。他们虽然在鼓动上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宣传一点也不陌生。 王钟同志专心《九州奇幻》杂志社的运营,这本杂志主要的作用是赚钱和传播中国文化。除此之外杂志社还开了《九州生活》这本杂志,采用了及其新颖的方式,主要用于刊登来自抗战前线的各种采访。在深受互联网思维影响下,《九州生活》办得有声有色,它主要坚持这样几个原则:1、不刻意煽情。前线的采访主要针对的是普通民众和普通士兵、下层军官,尽量还原被采访人真实的想法,用他们自己的语言说话,以真情打动读者;2、不掩饰。即便是悲观和黑暗面,《九州生活》照样刊登,不一味拔高人性,这样就显的更加真实可信;3、有图有真相。《九州生活》一半的篇幅用来刊登各种采访图片或者现场摄影图片,营造真实感。因为这几条原则,《九州生活》在宣传上就具备了权威性,因此不仅行销香港、广东、福建、东南亚等较近的区域,甚至美国、欧洲各国都把这本杂志当做资料收集工具,这也引发了重庆方面的兴趣,很长一段时间,蒋委员长也将这本杂志当作重要的新闻参考资料之一。王钟这个名字异峰突起,成了全国知名文化人,一个人负责两本杂志,才华和能力都让人惊叹。 慕容武的工作就更丰富了,他到了香港之后,首先组建了一个皮包电影公司——东方魅力电影制作公司,借助这个电影公司,慕容武以此为据点把TG在香港的地下力量集中和掩护了起来。这个电影制作公司先是重新发行了《精武英雄》、《淞沪会战》,然后慕容武公开宣称将会继续拍摄电影,开始大肆招揽专业电影人才。列入拍摄计划的有《抗战三勇士》、《岳飞传》,除此之外,他还宣布说东方魅力有意投资拍摄更多的电影,诚意招揽有志人士前来合作。财大气粗得根本不像是TG,因此他说他自己是爱国华侨,之前一直在美国,家资上万美元,谈吐之间骗倒不少人,就连国民党派在香港监视TG的特务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国民党高层方面则想着如何把这个归国华侨拉倒自己阵营里,也没有心思去打听他在美国的履历,于是慕容武借着拍电影的名义在香港大肆买地,号称要建立影视城云云。 而另外一方面,在罗昆仑的坚持下,李华雪和张节理被送往延安,这两个人一个学的是基础科学,另外一个学的是地质工程(石油方向),都不是应该放在前线的人才。特别是TG延安方面在获得了飞机和几部汽车之后,急于在燃料上能够自给自足,谋划着扩大延长油田的产量,急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张节理不管管不管用,先要顶上,哪怕一边看说明书一边调试是有矿井也要去。 因为现在的TG和将来的TG的约定,所以没法大规模地从现代成批地引进技术人才,只能依靠白韬的平台一个个地签人,而像是石油工业这样的资金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几个人根本不管用。况且看多了资料的领导层早就意识到,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苏联和中国在蜜月期的时候,156个项目说给就给,翻脸了就剩下一地鸡毛还是需要自己人来收尾,所以,对于所谓的大规模的援助,现在的中央的领导的疑虑不比未来的中央领导的疑虑少,到现在基本上还是走引进-吸收-自产这条道路,因此最卡脖子的还是人才。李华雪和张节理的用处也不仅仅局限于他们本身在具体的事物上能够做什么。 茅启航同志在接收了从上海转运来的几台机床之后,开始着手解决弹药自给的问题。在这方面,他的条件比延安方面有利得多,新四军毕竟处在江南地区,这是中国近现代工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原材料并不是很难弄,加上这片地区的地下党很活跃,能力也很强,许多特殊材料都能够想办法搞来。最重要的一点是罗昆仑就在新四军,近水楼台先得月,量大的材料通过时空传送可以满足。在本地青年熊伯志(此人是中央大学化学系毕业生)的协助下,加上新四军内部的军械工人的帮助,茅启航很快就通过机床制造出来了60mm无坐力炮和40mm火箭炮的样品,最大的问题就是爆炸药达不到要求,土法搞出来的爆炸药威力不够,还不得不依靠罗昆仑解决绝大部分的火药问题。不过熊伯志和茅启航已经开始着手研究硝化火药的工业制法路线了,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弹药自给自足完全不是梦。 在遥远的延安,带着一只小队伍前往该地的马平同志顺利地凭借上海地下党和八路军驻上海办事处开出来的介绍信和中央接上了头。来和马平谈话的是张总书记这一点让马平稍有些不满,不过这也是可以接受范围内的。马平将自己的文稿交给了张总书记,这是他潜心多年写作的《唯物主义历史规律的终结和共产主义的兴起》。这份文稿重新勾勒了自从工业革命以来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以及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重点解释了为什么马克思所预言的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能够率先实现社会(共产)主义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实现,共产主义的兴起反而是在俄国之类的落后资本主义国家,同时他详细讲解了俄国的社会主义的发展过程以及在资本主义国家里资本主义政权是如何应对国内共产主义的威胁的,主要讲了美国的罗斯福新政和日本应对共产主义者的方法。 虽然这篇文稿在细节上也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在有些问题上的解释不免牵强,但是至少这篇文稿构建了一个庞大的体系构架,在这个体系构架下对于当前世界进行解释和对未来世界进行预测都能够自圆其说。特别是这篇文稿是站在后来者的视角进行的总结,先天性地就具有历史的高度。事后的总结和事前的预测根本是两种难度。 所以尽管张总书记一直埋首未来的资料的研究和整理,延安方面先后出版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列宁全集》等大部头理论作品,但是对于TG来说它根本不是哲学性质的政党,更不要说把革命理论中国化这种事情了,毛主席的伟大就在于这点,所谓的摸着石头过河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理论家要么是伟人,要么是疯子和小丑。 马平的出现缓解了类似张总书记这样的人的理论饥渴,而且他的理论分析并没有超出当前时代的基础上,并且在他的理论的基础上可以任意嫁接各种实用化的理论。从本质上讲,马平所代表的工业党对于体制、生产力、生产关系的认知实际上是最迎合民族主义者的倾向和官僚体系本身的自我认知的,自然,从这个角度分析就很能够看出来将来理想和现实冲突的基础是什么,张总书记自然如获至宝。这份文稿他亲自印送给了主席和几位书记处的其他成员。 当然,因为这篇文稿对于苏联的经验采取了一种很客观的态度,于是短时间内似乎不太适合发布出去。但是马平本人在经过了审核之后很快就任了中央党校任理论研究员,同时在陕北公学兼职做教授,教授政治经济学和城市规划及建筑学。 跟他一起来到延安的几位年轻人,也根据自己的特点分配了响应的工作。各地的党员都摩拳擦准备干一番事业。 Ps1:督工的《唯物主义历史规律的终结和共产主义的兴起》我很久以前读过好几遍,但是现在几乎忘了具体讲的是什么了,只是大略翻了翻总结了一下。而且我记得这篇文章他似乎没有写完。 Ps2:抗战中这段时间的剧情应该以每个人的视角单独描述比较好,我准备大略写写,然后跳过。以后可以以番外或者外传的方式进行补充,真的一路写下来以我的速度不写个一两年根本完结不了。 Ps3:保证烂尾也不太监。 第36章 应该悲愤 在罗昆仑和全体TG党员的努力下,新四军的成立和形成战斗力都比原来世界的时间早不少,特别是在投入战斗方面,更是胜过了以前的准备不充分。陈粟部最早投入战斗,实际上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在安徽境内就渡过长江,直奔苏北而去,陈毅同志指挥这一路,他的首要目的是和丹阳一带活动的管文蔚部会合,而管部在和组织取得联系之后就已经有意向江北发展,在扬州、泰州、南通等地已经有了一些小的据点。他们要做的是建立苏中根据地,继而向北发展,进入苏北地区。 粟裕同志指挥另外一部沿长江南岸向东进军,以小部队方式插入敌后。日军在淞沪会战结束后,以一种极端自傲的姿态直奔民国首都南京,在他们的意识中,大概觉得占领了南京这座城市,就相当于消灭了中国人民的反抗意志。所以,从上海到南京这一带,日本人留下了足够大的空当,正好方便小部队的活动。 同时溃败的国民党军队游兵散勇地彷徨于这一带,自发的民众反抗武装也在这一带开始兴起。慕容武所要拍摄的《抗战三勇士》就是取自这个题材——当地的民众自发地起来反抗日军的暴行,这种形式和情绪需要有政治动员来把它上升到自觉。日后戴笠的忠义救国军其基础也是国军的游兵散勇和当地的反抗民众。 新四军的武器大大地超出了历史上的水准,56半、掷弹筒、无后坐力炮以及40火这都是游击神器。粟大将多年积累的经验厚积薄发,带着小队在宁沪之战纵横自如,日军的火车不断被偷袭,小股部队直接被吃掉,同时粟将军还使用新编第四军的名头收拢国民党溃兵,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在宁沪之间搞出了好几个大新闻,获得了委员长的通电嘉奖。日军当然头疼TG的小股部队的行动之灵活。但是他们此时的心思全部在攻克南京这个目标上,没有精力也不愿意进行交通线上的扫荡。粟裕这个先遣队长短短几天时间,手上的人数翻了一倍,杂七杂八的破烂收了一箩筐,不得不一边战斗一边把部队分成工作组散布到各个乡村去发展,同时粟裕从扬中渡江,进入泰州地区,和陈毅所部会合。因为有何上清(江都人)、管文蔚(丹阳人)这两个本地人协助,TG在江苏的组织工作很快就恢复了起来,在很短的时间内,新四军江苏挺进队就形成了较大的规模,出发的时候不过三千来人,在和管文蔚部会合,又打了几场小的战役之后,部队人数滚雪球一样增加到了五万人——当然,真正能够正规作战的还是原来的三千,但是这五万人里面可以用作作战用途的队伍算起来人数也上万了,建设根据地和整训作战力量将会是未来最大的烦恼。 就在陈粟两人一边为力量的壮大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在为怎么发展保存力量而感到头疼的时候,罗昆仑同志带来了一部分补给。罗昆仑同志是半夜开船过来的,至于他是怎么把船开出日军的封锁的,这就不是大家能够问的问题了。这艘船虽然比较小,但是东西装得多,从船上搬下来120盒7.62×54mm子弹,共计17万2千8百发。这是按照3000人作战每人最少配置50发子弹的配置。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手榴弹、无后坐力炮弹和40火炮弹,前来参加搬运工作的战士们个个眉开眼笑,纷纷说这次发大财了。 陈司令员首先问起了总部的情况。 “总部情况很好,”罗昆仑回答道,“前段时间,我陪同叶军长前往徐州会见了李宗仁,和他谈了谈,根据消息,委员长准备把安徽让给桂系,这时候和李宗仁打好关系,到时候我们会比较轻松,桂系李宗仁和廖磊比较好相处。另外,我们名义上还是隶属于第三战区,归顾祝同管,虽然叶军长和顾祝同关系不错,但是在关键时候,这位委员长的心腹爱将捅刀子也不留情。现在军部把主力都派出去了,虽然看着军部有些松懈,但是他们如果真的敢来落不了好。” “那也是,现在他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陈司令员哼了一声。 粟司令员比较关系另外一个问题,“难道我们每一次作战都要依靠你来送补给?” “这倒不是,”罗昆仑摇了摇头,“56半配备的子弹实际上茅启航和熊伯志已经能够做到自己制造和重新复装了,你们在这里取得了稳固的根据地之后我们可以送一条子弹生产线和技术工人过来。在此之前,我过来也是顺便为了各部之间的沟通。” “现在的无线电报很好用,不用麻烦你特意过来。”粟司令员心急口快说道。 “罗主任,你是不知道我们都是故日子过惯了的,以前一把枪二十发子弹都没有,现在居然奢侈到配五十发,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哦!”陈司令员插话打趣道,“不过过不了多久,我们手上的三八大盖和中正步枪就要比你的56还要多了。” “现在已经多了。” 罗昆仑揉了揉头,“要新开一条中正步枪和三八大盖的子弹生产线还真不简单,回头我让茅启航他们再试试吧。” “不用,你把手榴弹、炮弹给我管够就行了,子弹我去找日本人要。”陈司令员说道。 罗昆仑笑了笑,“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在地盘和军队规模上造成既成事实,在南京保卫战和即将到来武汉会战期间,委员长的心思落不到我们身上。等他的心思重新落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我们也不是任他揉捏的实力了。” 对于这一点陈司令员和粟司令员都显得很有信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八路军前段时间尝试了一下对鬼子中队规模以上的队伍发动突击实验,证明在正面作战,八路军的连可以做到和日军的中队相抗衡,在火力和作战的灵活性上八路军老底子部队还占有优势,主要要考虑的就是突击地点附近鬼子的兵力调动和支援情况,问题最大的是鬼子还具有空中优势和重火力优势,根据推演认为在大队规模上,一对一就很难形成优势了,而且大队规模的作战时间越长对于有支援鬼子越有利。”罗昆仑说道,“你们也要试着摸索一下这方面的数据,当然时间越长我们的优势也越大,日本人迟早发现他们面临兵力不足的窘境,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的根据地才能够更稳固。如果日军对我们作战每次都必须出动大队规模以上,这样的作战他们自己也打不了几次。” 陈司令员和粟司令员仔细思考了一番,相继点头。 不过在敌后作战卓有成效的新四军并没有怎么拖住日军进攻南京的步伐,日军杀红了眼地在37年十二月底前攻占了南京城,经过了各种努力,南京城大量的居民已经逃离,并且因为国际舆论的压力,日军还稍微整顿了一下军纪。但是对于充满了兽性的日本军队来说,理智的拉弦早就被拉断了,南京城还是陷入了某种残酷之中。即便是如此,残酷也通过了各种渠道报道流传了出来,对于战争的双方来说,只有血与铁才能够结束战争,除此之外,什么正义、人道、人权,如果没有血与铁作为后盾,都是虚伪的东西。 第37章 挖坑 “看一看这些报纸,你们连刚刚成立的新四军都不如!”委员长在军事会议上大发雷霆,“南京,就守了不到两周,损兵折将,再看看人家新四军,人家都已经打到上海的郊区了!” 实在怪不得委员长恼怒,从7月7日以来,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感觉像是坐了升降机。即便早就意识到日本人的欲壑难填,但是蒋委员长也想不到日本人居然摆出这样一副鲸吞的架势,华北地区虽然丢土失地,但是看起来还算是有来有往,但是在华东地区,他自己亲自指挥的第三战区居然把首都都丢了,这简直太说不过去了。特别是想到TG的人一再在他面前强调吴福防线和锡澄防线,结果国军后撤防守变成了放鸭子,被人直接端掉了老窝,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并且也知道唐生智是个废物,但是委员长真的想不到他们居然废物到这种地步。 而在日本人攻进南京的同时,新四军在上海近郊地区发动了一次袭击,造成了日本上海派遣军极大的震动。虽然战斗规模不大,但是新四军居然如此嚣张地进逼到了上海近郊,这说明上海派遣军留下的空隙太大了,占领的地方根本得不到有效地控制。 日本自此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处境之中,为了维持控制力,不得不增兵,但是一增兵就要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然后收获更大的控制区,然后继续控制力不足。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就有意识地整合自己手上的汉奸力量,准备推出一个统一的傀儡政权,希望能够有效地利用控制区的人力和物力。不管怎么样,新四军嚣张的活动给了日本人很大的压力,所以因攻入南京而兴奋的军官和士兵还没有从放肆地宣泄中恢复过来,就收到了整顿军纪,准备作战的命令。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也算是新四军间接做出的贡献。 委员长对于TG方面的提放之心一直没有放下过,事实也印证了他的猜测,从各方面汇总来的情报明确地指出,华北地区的八路军在插入敌后之后牢固地控制了敌后的地方并且生存了下来,他们的控制区主要是山区、偏僻的乡村,他们的部队分成几部分分别进入山区开始开拓根据地,建立后方政权,一部分部队以连或者排为单位分散开去,对控制区形成有效的控制,军队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发展起来。在八路军司令部和几个师长带领一部分部队进行常规作战的时候,在乡村里,八路军的后备体系已经像是滚雪球一样膨胀起来了。特别是在获得了罗昆仑的援助后,八路军的武器装备,至少说步枪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就南京军区一个军区,封存的56半就超过一百万支,更不要说数量更多的56冲了,要知道,抗战结束的时候八路军的正规部队还不到100万人呢! 1937年8月进入山西的八路军在很多地方的国民党地方人员撤退后确实取代了当地K记的地方政府,包括但是不限于聂帅建立的以五台山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贺帅建立的晋西北抗日根据地,刘帅建立的以太行山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同时一一五师主力在吕梁山区站稳脚跟也试图向山东地区发展。而山东地区本地的TG在和范筑先等爱国抗日人士的合作下,建立起了山东地区本地的抗日武装。 再看看新四军方面发展的四个方向:江苏、大别山、皖北和皖南,光是看地图,虽然相互分离,但是又遥相呼应。委员长就深恨自己的部队不具备这样独立发展兼作战的能力,但是如果国民党真的有部队有这种能力的话,委员长又要睡不着觉了。 眼见国军一个有亮点的战役都没有打出来过,有成绩的都是八路军和新四军,在宣传上这就很吃亏。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国民党的宣传部门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战绩认下来,毕竟你不能老是宣传自己在挨打,一直在付出牺牲从无收获,这对于士气是巨大的打击。私底下国民党的军官大多数认为因为国民党军队在正面吸引了日军的注意力,所以八路军和新四军能够趁机抽冷子偷袭日军——只有几个有脑子的军官才能够认识到八路军和新四军本身战术的机动灵活和他们的作战原则和作战水平先天就比国民党军队高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关于这一点,国军将领中倒是李宗仁、白崇禧这两个脑子清楚的和卫立煌这个日后的共党看得最明白,但是TG的绝技想学根本学不来。 蒋委员长讲了一大通废话,强调作战的各种注意事项最终都成了对牛弹琴。因为对于八路军和新四军这样的军队来说,他讲的常识性的东西早就融入到了作战原则和战术中去了,譬如注重防空、注意放毒气、作战勇敢,从侧翼进攻,战术灵活不要呆板防守等等。对于军队来说,很多东西必须从下往上总结,而不是相反地从上往下灌输。委员长身为最高指挥官,反而操心一些连长、营长应该做的事情,而他的战术检讨会又是军级以上干部的会议,最终效果可想而知。结果到了最后只有一点点干货:备战武汉和以李宗仁为指挥官在徐州淮海一代组织会战,抗击日军,李宗仁这个第五战区司令主要指挥以安徽、河南为中心的战区作战。 这其实也是默认了桂系对于安徽省的控制,李宗仁在未来将会兼任安徽省主席,当然,蒋委员长早就埋雷地把新四军放在了安徽,他对顾祝同特意吩咐要他注意新四军的动向,顾祝同的军队主要位于江苏和浙江,正好钳制住新四军。同时他又拉拢阎锡山部,希望阎锡山能够对八路军保持警惕。但是阎锡山连太原都丢了,眼下的打算是在三个鸡蛋上跳舞,所以对于委员长的拉拢,阎锡山仅仅保持住呵呵呵的态度。除此之外,委员长还希望杀只鸡给猴子看,维持住自己的最高地位,韩复榘就变成了这只鸡。此时此刻,对于蒋委员长来说,因外部的抗战而产生的内部的压力比TG的压力更大,他要做的事情还多,腾不出手来。 前往徐州履职的李宗仁精神还有些恍惚,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拿出一本书看仔细阅读,这是一本唐德刚撰写李宗仁本人口述的《李宗仁回忆录》,没有封皮,作为一个刚刚46岁,正处在自己生涯巅峰时期的军人,突然看到一本自己二三十年后的回忆录,心中的感觉难免微妙。46岁以前的记录自己能够判断真伪,于是里面对于自己46岁以后的事迹的描述——特别还是自己的说法就让李先生感觉如芒在背了。特别是看前言和后记,自己飘零在美国,最终回归大陆没几年就死了,这样的结局无论怎么看都不太美妙。 看到自己努力半生的事业到了最后烟消云散,自己晚年充当的也不过是一个花瓶的角色,李宗仁心中感觉异常抑郁,特别是看到后记里面讲到自己最后两年的生活,娶了二十几岁的胡友松这件事情只会让此时的李宗仁觉得凄凉罢了,觉得自己的英雄气概最后都消磨得一丝不剩,不禁大为沮丧。 最最让他难受的是,即便他现在看到了这历史的走向和发展,在大的方向上他却无能为力。这位政治家看了自己的回忆录又和叶军长、罗昆仑交谈过,算是彻底明白了国民党这个烂房子毫无前途,即便自己是国民党党内实力派的一支,想要挽回国民党大厦之将倾,不过是徒费辛苦罢了。国民党从根本上讲不过是一帮封建诸侯凑在一起伪装成了一个现代政府。国民党党内委员长的势力是多数,就算自己能够获得国民党的最高权力,能够做成什么呢?其他派系会怎么拖自己的后腿?而在TG方面,TG知道的难道不比自己更多更全吗?更不要说他们还有一个罗昆仑。 李宗仁琢磨了好几天,最后也只不过决定在合适的时候把一切告知给白崇禧再和他商量一番,白崇禧这个人才华确实是有,但是脑子有时候确实少根弦,在台湾不得善终,不比李宗仁好过到哪里去。李宗仁忍不住反复回忆罗昆仑和他说的话:“李先生,你只要在1949年,不,说不定时间会提前,到合适的时候,你只要还保留着纯粹的爱国心,您的生活难道会比这本书上所描写的差吗?我们要建设一个新中国,您一点点参与的兴趣也没有吗?” 李宗仁一连好几天睡不着觉,反复书写“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他身边的人以为他在思考徐海会战的事情,谁能猜到这位李先生已经在考虑十年后自己的命运呢? 第38章 政治家罗昆仑 “完备目前军队中的教育体系是我们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罗昆仑不仅仅在新四军军部这样讲,还必须在三个目前新四军的分基地重新讲述一遍同样的话,此时此刻,他就在和陈帅和粟将军讲着已经和项书记、叶军长讲过的话,“在抗战这个特殊的时期,我们固然不能够放松地方政权的建设,但是军队是目前最有效的组织形式,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们对于士兵的教育工作都做得很好,但是伴随着战争的进一步扩大和发展,以及我们自身力量的扩大和发展,军队中教育体系的建设必须跟上。大家要认清楚这一点,避免唯军事主义的倾向。” “扩充的部队中大量的文盲要全力扫清,要提升士兵的文化水平,低级军官培训班和高级军官随营学校要办起来,而且教育不能局限于军事方面,政治、科学、文化教育同样要加强。要认识到,抗战不是简简单单的军事问题。这一场战争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从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的落后到了被日本人认为可以征服的程度,换句话说,落入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深渊。大家要认清楚,国民政府这个表面上现代的机构实际上是外国势力在中国的买办代理人,它耸立在外国势力和中国本土封建势力之间,用表面上的现代化作为装饰。我们要看到,在丧失了长江三角洲地带之后,国民政府几乎损失掉了全部关税,这就意味着它损失掉了绝大部分的财政收入,因此未来的情况会越来越困难。” “所以,我们的目的绝对不是简单地在军事上把日本人打回老家去,这是我们必然能够做到的,对此根本不需要怀疑。我们在做这件事情的同时,更要做的是改变中国社会的面貌,最重要的就是教育,培养出新中国人。新中国人不仅要有独立自主的民族主义思想,还有要实现这种独立自主的民族主义思想的力量。这就是说,我们要和我们文化里不好的,糟粕的东西进行割裂,发扬我们文化中好的、道德的东西,同时要吸收世界的先进文化,对旧有的文化进行改造,要实现这个目的,教育是关键。不然,中国人继续无知、愚昧、易于被统治,那么赶走了日本人,也会再来英国人、美国人,直接的军事征服没有了,经济征服却不会停歇。” “军官和士兵接受这样清晰的教育是为了认清楚自己的任务。限于条件,我们很难按部就班地直接推广教育,那么就要充分利用军队这个最有力的组织形式,培养我们需要的人才——包括日后的地方干部、教师、科学家、工程师等等,在这个过程中,必须加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毛主席把支部建在连上就是为了把旧式的吃皇粮的军队改造成有思想有纪律的新式军队,这支军队担负的任务不仅仅是军事任务,它是革命的武装,革命的武装绝对不仅仅是用来打仗的。” “所以,要给军官和士兵讲透这个道理,我们的军队最大的用途和目的是什么。要克服掉军队里面的单纯吃皇粮的想法,克服掉纯粹军事主义路线的想法,断绝军队里面的波拿巴主义,军队的组织是为了实现我们任务和目的,但是军队不是任务和目的本身,不认清楚这一点,军队就不能对自己进行正确的定位。我们的每一个指挥员,每一个战士都要明白,他们在军队里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整个国家和民族,并且,可以预见,在战争结束了之后,他们的任务将会更重。” “在战争期间,特殊时期,军政要采取一元化领导,但这个一元化是党的领导权一元化,绝对不是以军统政,或者是以军代政,是民主下的集中,也是集中下的民主。领导权要通过党委本身发挥作用,各级领导干部要认清楚这一点,要避免在思想上形成惯性,最后变得既不民主,也不集中。在这里要强调的是,党的组织纪律是第一位的,是一切的保证。没有组织纪律,就什么也没有。” “在中国当前这种情况下,一个杰出的领导人确实能够干出一番功业和成绩,正如一个不错的将领会有不错的战绩一样。在古代,有足够的手腕和智慧,就能够当上皇帝。但是要认识到,在当前这个时代,国家的复杂度到了这种地步,评价一个优秀的领导人绝对不是仅仅到古代皇帝勤政爱民这种程度。一个现代的社会,有着复杂的工业和社会体系,我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旧时代的话,也就是非洲土壤上一个黑人酋长的水平,免不了成为西方殖民者的傀儡。就好比现在蒋委员长,真实论起来,也不过是外国资本在中国的代理人罢了。我们自己看看民国,有强大的国家工业体系吗?枪炮能够自造吗?人民生活水平如何?政府财政收入来自哪里?教育体系培养的是什么人才?从事什么工作?当前最赚钱的行业是什么?最穷的人和最富的人差距多大?看清现实,认真思考,我们要建设的社会是不是重复现在的样子,要彻底改变应该怎么做?外国从古到今是怎么样的,中国应该怎么学?不拓展自己的眼界到整个世界,我们就做不好中国的事情,因为现在的中国也是世界的一部分。我们如果关起门来,继续自以为是地以为可以——譬如说像蒋委员长那样想,他和他的派系能够维持住在国家的统治地位,那么我们就在落后的深渊越滑越远,不要相信有些人鼓吹的中国的问题是什么民族性问题,是什么封建余毒的问题,是政治不民主的问题,要看到最关键的是中国有没有认识到自身的情况和世界先进国家的差距在哪里,能不能迈出追赶先进国家的脚步。我们说学习苏联,就是因为苏联做出了这样一个榜样,从一个落后的工业国变成了一个先进的工业国,打败了国内的反动势力,击退了外国干涉军。它做出了一个榜样来,我们处在和它差不多的情况,因此要实现同样的目的,自然而然要学习它的先进经验。这个原因是最核心的,所以反对苏联,批判苏联,说它独裁、专制、共产主义这些统统没有说到点子上,我们根本不要听。我们要关注的是,苏联在建设中有什么经验?成功的和失败的,成功的我们要汲取,失败的我们也要学习,同时避免。而且在此基础上,我们要对苏联的经验有所领悟和拔高,不要懒得直接抄袭。” 罗昆仑作为政治部副主任,教育和培训干部属于他的本职工作,在这一点上,他也相当尽职。许多话别的人不敢说不好说,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讲出来,而且非常有底气。从某种意义上讲,TG的党员中坚定分子不少,但是能够坚定到罗昆仑这种地步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凡是上过罗昆仑政治课的党员干部,莫不为他深邃的历史眼光所震慑,更加坚定起自己的革命信念,直到知道真相以后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罗昆仑同志在革命事业中所做出的贡献早已得到了广大同志们的认可了。 罗昆仑直接领导布置的一件工作是加强部队的档案工作,这件事情从军政治部向下布置,一直到连,规定各级支部的主要负责同志要负责或者指定专人负责本级的档案工作,包括人事档案和作战记录(作战记录主要由参谋长负责)。这些档案记录每隔一段时间就由罗昆仑汇总交到延安,人事档案由中央组织部进行审核存档,军事档案同样汇编存档。这是一项相当巨大的工程,即便是有现代的电子数据库,几百上千万份档案依然是一个了不得的数据。所幸的是,在延安有不少能够操作计算机的现代人,这些档案经过组织部工作人员整理汇总后由他们录入数据库,并且不断更新。可以预见,到了建国之后,这个数据库会显示出重要的意义,不过在抗战期间,这还真是一件折磨人的工作,把文化水平不高的军事干部折磨得欲死欲活,以至于连指导员、排里面专设的文书都是苦差事。 但是在基层这也是极度锻炼人的岗位,在未来,很多中高层的领导干部都是从文书、指导员岗位上培养起来的。历史前进留下的痕迹被记录下来,记录人本身也是创造历史的一部分。 第39章 罗昆仑升职记 武汉会战开始以前,日军开始了长江沿线的清理式攻击,主要是为了保障与武汉前线的后勤联系,日军借助其水面部队的优势,在占领南京之后,相继攻陷马鞍山、芜湖、铜陵、池州、安庆等地,显而易见,这是在为武汉会战做准备,无论是国民党还是日方都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对于日方来说,他们没有意料到在南京沦陷制后,国民党方面居然还有坚决抵抗的意志,而武汉发展成为了一个抗战的中心,甚至,重庆已经被定为是下一个中心了。日本人一开始觉得击败中国军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蒋委员长的部队也就是徳械的稍微难应付一点,其他部队和其他军阀的军队都是样子货。事实证明了他们的观点倒是没有错,但是全面作战和局部作战毕竟是有区别的。日本人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泥沼,巨大的中国像是海绵一样吸收了日本的作战兵力,他们的展现拉得很开以至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八路军和新四军大摇大摆地建立了抗日根据地——就在日军驻扎的省城、市城、县城外面。这就好像是咏春的打法,贴近了让你发不出力来。这是TG最为擅长的,相比之下国民党摆开架势,一拳一脚的打法往往被打得灰头土脸。 日军中间头脑清楚的人自然也了解当前的状况,特别是之前的西征的西路军通过外蒙古相继进入了绥远、察哈尔、热河和东北三省,有力地支援了本来饱受打击的东北抗联,这一行为自然让关东军对苏联方面不满,但是也因此牵制了关东军,使得原本准备调兵入关的日本内阁不敢轻举妄动。日军自然清楚意识都从东北、华北一直到华东地区,这一条战线上都面临着兵力不足的窘境,特别是这种兵力不足是相对兵力不足,而不是军队兵力不足。眼下的还能够维持的状况不过是国民党军队太废柴,败退得太快的缘故,一旦等到双方大规模的攻势停下来,日军就会发现,他们根本控制不住他们已经占领的地区。在进行武汉会战之前,大本营就这个问题已经进行了讨论,得出的结论是必须组建统一的傀儡政府和傀儡军队,担任占领区治安维持的任务。 因此,日军加强了针对国民党高层的诱降和统战工作。一方面拉拢意志不坚定的分子,特别是在蒋委员长治下边缘化的人物,汪精卫是其中的工作重点;另一方面,针对抗日的坚定派,又采取暗杀、刺杀等手段。委员长就从一次刺杀中幸运地脱身。当然,意志动摇派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打出投降的旗号,于是低调俱乐部应运而生,这个雅致的名字还是伟大的胡博士所取。但是对于有有优越感的清醒人士来说,艰苦的工作一直不是他们的长项,满腹牢骚的人更热衷于顶层的设计,顶层的设计对于国民党从来都是非常简单的——战还是和。 所以当罗昆仑同志埋首于江苏、皖南、皖北、大别山这些地方,忙于培训干部,培训战力的时候,败退到武汉筹备武汉作战的国民党军队反而像是消磨掉了抗战一开始的热情。周副主席在武汉的工作依然是卓有成效,但是这种成效在国民党的高层上似乎看不太出来。委员长一方面固然操心武汉周边的战事,他都要退到长江的上游去了;另一方面,他也操心TG势力在敌后的发展,特别是八路军在华北,新四军在江苏。这位委员长已经抛弃了一开始尚且需要的脸面思想,对于局势采取了更加实际的态度,TG方面的工作做得越好,他越是不安。譬如慕容武在香港拍摄的《抗战三勇士》的电影开始在武汉放映,观者如潮,电影院里日夜不停的播放但是还是有人排队买票,卖票收入一天就超过了一万元。 委员长有认识问题的能力,但是毫无解决问题的能力。站在他的地位上,即便是把国民党的宣传部清洗一番,最终宣传部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虽然知道自己的手下是一群猪,但是还是不得不继续使用这群猪,这就是蒋委员长一贯的心态和做法。鉴于关于罗昆仑的情报汇总到他桌上的越来越多,于是在成立国民参政会这件事情上,委员长特意向TG的周副主席提出,希望罗昆仑进入国民参政会贡献他的力量。对于这个提议,周副主席实在是不好拒绝,于是经过组织批准,罗昆仑同志前往武汉向委员长述职同时参加参政会会议。 从某种意义上讲,让罗昆仑参加国民参政会也算是在抬举罗昆仑,因为国民党分给TG的八个名额,其他七个人分别是主席同志、王明、博古、林祖涵、吴玉章、董必武、邓颖超。罗昆仑同志无论是从名望还是地位上看都还是TG的小字辈。国民党方面提名罗昆仑同志的理由是:罗昆仑同志子抗战后江苏从事前线工作,对于前线情况具备充分的了解,相信能够提出针对性的提议,以备咨询。 而实际情况是,根据戴笠的军统的线报,新四军短时间内发展迅猛,原先潜伏在江苏地区的TG地下党纷纷冒了出来,他们联合新四军收编民团和溃兵,编入新四军的编制,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新四军就扩充了一倍还多,特别是在江苏地区的陈粟部,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人之多,武器装备齐全,拥有大量重火力,究其根源,罗昆仑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最大。 同时,根据国民党各将领和叶军长啊、项副军长以及新四军高级干部的接触来看,在罗昆仑到新四军军部任职以后,新四军的指挥思想明显有了一个转变。之前叶、项虽然立场坚定但是态度偏软,任何事情还是寄希望通过和国民党方面协商解决。但是在罗昆仑到达新四军之后,新四军领导层的态度为之一变,即便是叶项的态度也强硬了许多,究其原因,极有可能罗昆仑本人是带着延安的指示来的。但是他本身在TG内部并无过人资望,却能够指挥和说动资历更老的项英,这绝非正常。 委员长自然也想不通这件事情,既然如此,国民党就要试着将罗昆仑放在某个机构里面挂起来,国民参政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构,可以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当然,罗昆仑同志本身对于这些事情是无所谓的,眼下还是积聚力量的时候,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可以大杀特杀了,他本人在什么地方对于他做事情并无妨碍,最让他觉得讨厌的是即便是有林千军帮忙打掩护,他在沙洲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依然有不少。 第40章 广播 “大家好,这里是新华广播电台太行山分台,欢迎收听音乐天地节目,我是主持人毕文谦。” “今天要向大家介绍的依然是中岛美雪老师,中岛老师的才华一个人就抵得上日本整个乐坛,这绝对不是我出于对中岛老师的崇拜而这样夸张地说的,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收到了无数封的日军方面的来信,抱歉我不能透露这些来信的听众的姓名,不过他们都在信里面表达对于中岛老师的崇敬之情,同时问我,中岛老师的歌这么好听为什么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呃,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暂且跳过去,如果有一天中国和日本之间真的和平了,我相信大家一定有机会听到中岛美雪老师亲自演唱她所写的歌曲。今天我们带来的依然是初音未来小姐演唱的中岛美雪老师的作品——《银の龙の背に乗って》,翻译成中文是《骑在银龙的背上》。这是一首旋律非常动听,歌词非常感人的歌曲,是中岛老师为一名医生写的歌曲。在此,我们也把这首歌送给我们的医生和战士。在战场上,医生再努力,仍然不能拯救所有的伤病和死亡,但是我们相信,终有一天,战争会结束,和平会到来,医生们能够为人类做更有意义的工作,发挥他们更大的作用。” 音乐播放中…… “怎么样?这首歌是不是很动听?即便是听不懂日语的听众相信也能够从中感受到真诚与悲悯,初音小姐的唱功也很厉害,当然在我心目中,中岛老师的原版更好听一些。接下来我们放一首依照这首曲子重新填词的中文歌曲《最初的梦想》,这首歌立意也很不错,但是……呃,我还是不评论了,请大家自己对比和刚才的《骑在银龙的背上》这首歌的感觉吧,好的,下面请听由王昆同志为我们演唱的《最初的梦想》,同时我们也要感谢晋察冀根据地军乐团的演奏。” 音乐播放中…… “这个叫王昆的唱功不错,但是就是感觉有一股乡土气息。” “这当然了,八路军都窝在山里面,能够找来唱歌的自然也是山里人。不过上一次播放的李华雪小姐的《岳飞》倒是气势恢宏,非同一般。” “说起来怎么李小姐只有这么一首歌,就没有听过其他歌了,难道真的和传言一样,她到延安去做TG高官的情人了?” “哎,真是可惜。” “呀,说起来初音小姐的嗓音真的是让人回味啊,但是毕桑说中岛小姐唱得更好,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不知道中岛小姐是哪里人?怎么战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也许长辈是日共,所以带着她投向了TG。” “这样说倒是说得通了,也许中岛美雪这个名字也是假的,真名大家反而认识。” “陆军部据说已经查过了,但是始终查不出来有这么一个人。” “军部的废物……” “满铁还发行了李香兰翻唱的中岛小姐的歌,不过听起来总感觉不对,和初音小姐相比,高下立判啊!” “是啊,初音小姐的唱腔非常奇特,以前都没有听过。” 两个低级日本军官凑在一起,一边悄悄地听着新华广播电台的广播一边闲聊。 “可笑的陆军部,居然禁止广播收听初音小姐的歌,却发放李香兰的翻唱版,简直是掩耳盗铃。” “初音小姐和中岛小姐的联合实在是太强大了,日本文艺界简直毫无还手之力,据说这个月已经有好几个士兵投奔八路军那边去了,军部说这都是听了敌台的动摇分子。” “现在八路的力量越来越大了,遍地都是他们的根据地,一出城就是八路的地盘,队伍人数一少出个城就心惊胆战,呆在东京的军部怎么知道前线作战的残酷,士兵们的心理压力全靠听初音小姐缓解,他们反而把罪过全部怪到八路军的宣传和战士们的软弱上,真是八格牙路。” “听说十四联队已经下命令不准停任何歌曲,即便是李香兰的翻唱也不行。” “安倍这个傻瓜,脑筋是死的,他的联队逃走的士兵最多,最大的原因还不是他本人的问题,和音乐有什么相关。” “哟哟,别说话了,要开始了。” “……好了,今天的音乐天地节目就要结束了,在结束之前依然是我们的惯例,请大家欣赏由华北日本士兵觉醒联盟合唱的歌曲《昭和维新之歌》,我们今天的节目就结束了,接下来欢迎大家继续收听我台由张召忠少将支持的《军情直播间》节目,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开始了!”两名军官正襟危坐,闭上眼睛凝神倾听着。 “汨罗渊中波涛动,巫山峰旁乱云飞;昏昏浊世吾独立,义愤燃烧热血涌。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豪阀但知夸积富,社稷彼心何尝思!贤者见国衰微征,愚氓犹自舞世间。治乱兴亡恍如梦,世事真若一局棋!昭和维新春空下,男儿连结为正义!胸中自有百万兵,死去飘散万朵樱!腐旧尸骸跨越过,此身飘摇共浮云。忧国挺身立向前,男儿放歌从此始!苍天震怒大地动,轰轰鸣鸣非常声。永劫眠者不能寝,日本觉醒在今朝!且观九天云垂野,又听四海浪哗然。革新机会现已到,夜起暴风扫日本!天地之间落魄人,迷茫不知道何方。尘世曾夸荣华者,谁家高楼还可见?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精诚永不销。人生但感意气过,成败谁复可置评!离骚一曲高吟罢,慷慨悲歌今日完。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一曲终了,两个人深出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 “呀,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震撼非常啊!” “是啊,听的时候总觉得如鲠在喉。” “投奔八路的这帮人中间,藏龙卧虎的不少。” “是啊,文艺界的共党分子太多了。” 两个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在广播的背景声中继续说道,“不知道张召忠一会儿会说什么。” “无非是哪里的驻军被袭击,哪里的士兵投降之类的事情吧。” “八路军的军情居然比军部都要准,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军部的家伙除了会说谎还会什么?” “张召忠在上一期说多田中将估计要回国了,在回国之后说不定还能升到大将,然后去预备役。他居然知道东京方面对多田中将在华北过于软弱的统治不满已久啊!” “让八路军打出了百团大战这样的战果,他下台只早晚的事情。只是他居然连冈村中将刚刚升了大将,据说回来接替华北的职务这种事情都知道,八路军方面已经发表电文宣布说欢迎冈村大将前来就任,这简直是难以想象。” “八嘎,八路军的情报真是厉害,我们都不知道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冈村大将还没有上任,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不仅仅是八路,山东和江苏八路军和新四军已经合流了,现在,除了在面对国民党军队的时候皇军还有些优势之外,在其他地方,根本就是TG的天下,即便是冈村大将前来上任,拿出当初他在武汉和南昌与国民党军队作战的本事来,恐怕也很难做出什么成绩啊!” “也许是和蒋委员长合作共同剿灭八路军和新四军。” “可以这样吗?” “他从前就认为应该这样做,但是现在条件也许不允许,说实话,国民党的军队除去几个特别将领带领的,其他队伍,如土鸡瓦狗,面对皇军尚且不堪一击,指望他们能够打赢八路,那简直是异想天开。汪精卫的军队更是烂得没边了,而且谁知道他队伍里面是不是有蒋介石和新四军的卧底。” “再来一次百团大战,你我怕是要躺在骨灰盒里面回日本了。” “到时候能不能回日本尚且不一定呢!” 广播里面传来张局座特质的声音,“……我们追溯日本走上军国主义法西斯的根源,就在于他这个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原本这个制度在1913年大正政变之后,已经被山本权兵卫废除掉了,所以一二十年代大正时期搞政党政治被认为是民主时期。但是后来,也就是1929年经济危机之后,日本国家遭受重创,国内损失国外补,于是加大加快了对中国的侵略,这样军部的势力就膨胀起来了,军部就谋求掌控政府。所以二二六事件,就其本质而言,无论是最后胜利的一方还是最终失败的一方,其目的都是要用军部掌控政府。皇道派和统制派都希望对外扩张,但是他们之间又有内部矛盾,统制派最后借助二二六事件把皇道派清洗之后,他们之后所采取的政策其实都是皇道派所主张的。最最重要的,就是恢复了1913年被废除的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制,这样以后没有军部的支持,没有了陆相、海相,你根本就组不了阁。日本的政治就完全滑落到了军国主义法西斯的方向上去了。以后历任的内阁总理大臣,没有了军部的支持,根本就坐不稳,而内阁总理大臣也自然是支持军部对外侵略的政策,因此,日本的政治就变成一条路走到黑,再也回不了头了。” 两个低级军官面面相觑,对视了好一阵才试探性地继续说道。 “黑岛君?” “佐佐木君?” 第41章 在延安 涂皓在去延安之前,对于延安的艰苦生活已经有一个心理准备了。 他是南京本地人,南京沦陷之前逃离了南京,带着对国民党深切的失望投奔了新四军。他本人是南京中央大学的毕业生,学的是有机化学专业,和石油能够搭上。于是在新四军经过甄别之后被送往了更需要这类人才的延安。 涂皓是见惯了江南的繁华的,对于西北的印象还停留在看过的几篇游记上,上面对西北缺水、吃风沙和各方面的落后有详细的介绍,因此对于前往延安他本人抱着忐忑的心理,不过在走了上千公里后,涂皓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延安再怎么艰苦也不会比在路途上更艰苦。但是到了延安之后,他对于西北的印象被完全颠覆了。 首先接收他的单位是延安自然科学院,在这里有好几位石油化工方面的专家对他的知识能力进行考核,然后决定怎么分配他的工作。 他到了这里之后,延安自然科学院成片的两三层小楼的建筑简直亮瞎了他的眼。全部都是砖瓦结构,当然部分地方还有木头作为支架,但是总体上看上去倒是古典中带有现代风味。木头建筑仿佛成了点缀。教室宽敞明亮,实验室实验设备一应俱全,从烧杯到灰化炉,乃至各种主要的化学试剂全部都有,这还是他参观的化学部的情况。这种二三层的小楼星罗密布,让刚来的人眼花撩轮,只能依靠楼前的标牌和楼的编号来确认。涂皓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延安自然科学院现在设了六个学部,中学部和大学部,大学部设有物理、化学、生物、地矿四个系,目前物理系内部自己又分了三个所,分别是机械所、力学所、电子所。之前在抗战前线名气很大的李华雪现在是力学所的所长,主要工作是研究怎么造飞机。 这些系和所分得很粗,譬如化学系,把有机、无机塞在一起教学,还和地矿系一起研究怎么进行冶炼加工。生物系也包含农学。 涂皓惊愕地发现,延安自然科学院规模不大,学生也不多,但是水平很高。研究石油化工的这几个专家询问他的问题把他问得焦头烂额,最后专家认定他理论知识挺丰富,但是对于石化的具体操作之类的还缺乏经验,可以留在自然科学院继续深造,同时一边当老师进行教学。当然,他主要是教导中学部的化学,同时如果有需要还要到陕北公学、中央党校给那里的学生上课。 陕北公学和中央党校距离延安自然科学院不是太远,和延安自然科学院是一样的结构,规模却要大得多。特别是他们的教学楼之间还专门留了草皮,用作运动场,这种硬件条件,即便是和南京的中学大学相比也不算差。 涂皓早就有在延安过苦日子的准备,但是延安的生活依然让他大吃一惊。 首先,他被延安的食堂晃花了眼。延安的食堂非常多,有学生食堂,教师食堂,干部食堂还有对外营业的食堂,最后一种食堂,只要有钱就能够吃到,食物非常丰富但是基本上都是本地的食物,因为厨子都是本地的,所以最多陕西的面食。这些面食量很足,菜和调料放的也很足,就是一个青年男子,吃一碗也会觉得饱了。外地来的普通女孩子一般只能吃半碗,涂皓亲眼看到过有初来乍到的女学生不知道,点了一碗结果被满满一碗面吓得花容失色,不得不又要了一个碗和同伴一起分着吃。 不对外营业的学生食堂和老师食堂主要在自然科学院和陕北公学,食堂的布置和外面的食堂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在打饭的时候收饭票。学生和老师往往自备吃饭的大碗或者铁饭盒。这些食堂和外面的食堂相比,最大的特点是不同口味的食物特别多,譬如延安自然科学院的食堂就有川菜窗口,淮扬菜窗口,湘菜窗口,大师傅的手艺非常地道,涂皓就吃过鸭血粉丝汤,和南京的口味相差不大。有些自然科学院和公学的教授对于吃饭非常讲究,他们并不把饭菜打在一起,一定要用不同的碗把不同的菜和饭分开装,然后在食堂里摆开像是吃席一样。另外有些教授从来不来食堂吃饭,他们都是叫别人帮他们打包带回去吃。 除此之外,涂皓还有幸在中央党校吃过干部食堂,严格说起来,干部食堂和学生、老师食堂也没什么大的差别,领导们不过享受能够从多种小炒菜单中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的特权罢了。大部分的领导干部都住在中央党校附近,所以在干部食堂能够看到不少TG的领导干部但也不是全部,譬如李富春和吴玉章、徐特立因为近一般都在学校食堂吃饭。涂皓曾经看见过主席同志在食堂里面一边啃一盘子冷吃兔一边看书,旁若无人,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那一盘兔子肉一半是辣椒,他把辣椒全部都吃了才算完。 涂皓还听说过医院的食堂和航校的食堂更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尝过。 除了食堂之外,延安的大街小巷里还分布着各种各样的小店,基本上都是政府开的或者政府开的雇人看着,间中也夹杂着一些机敏的本地人开的。涂皓见过最多的店是鸭脖店,名字有“绝味鸭脖”,“武汉久久鸭脖”,“周黑鸭”等,但是去问店里面的人,却没有武汉人,老板也不是武汉人。这些鸭脖店买的都是麻辣的鸭脖子,当然,也有五香不辣的。鸭脖有些是切好的,有些还是一根根的长条,顾客要买了,再临时取出来,切成小块方便顾客啃。鸭脖店除了卖鸭脖之外,还有鸭肠、鸭肝、鸭心、鸭头、鸭舌、没有多少肉的鸭架子等等,涂皓从来没有想过鸭子居然可以这样拆开了卖。 他很快打听到36年以后,生产建设兵团尝试着养鸭子,很快就发现用鸭粪养鱼养蚯蚓,用蚯蚓喂鸭子的养殖方法,陕甘宁边区的鸭子养殖规模一下子就上来了,除此之外,生产建设兵团还开发了养猪、养鸡、养牛、养马等养殖技术,极大地丰富了边区的农业。牲畜养殖规模上来之后,农业肥料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好地解决。38年小麦产量平均达到了550斤,玉米的产量亩产达到了700斤,加上苜蓿的种植等,牲口的饲料问题也得到了解决。涂皓简直目瞪口呆,对比自己从南京一路西来的所见所闻,什么地方的农民能够达到边区这种收成?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延安自然科学院生物系的教授,天天带着学生在田间地头忙活,施肥打农药什么的,其他什么地方有教授下地种田的? 小麦主要做成了面粉,所以延安的面店特别多,看牌子有重庆小面、成都担担面、北京炸酱面、山西刀削面等等,都说自己是最正宗的。当然,最正宗的还是陕西秦面馆,里面有油泼面、裤带面、歧山哨子面、还有凉皮、黄桂稠酒。 同时因为其他家禽家畜养殖增多,各类其他的美食,如毛主席都喜欢的自贡冷吃兔,新疆大盘鸡(涂皓尤其喜欢吃完了鸡后上来的面片,放在鸡汤盘子里面回味无穷),最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延安居然还有一家火锅店,打着正宗重庆火锅的牌子,推出了钵钵鸡、火锅鸭、火锅鱼、火锅兔、牛肉火锅、排骨火锅等等品种,除了主料,配菜也都不错,木耳、莴苣、香菇、竹菌,还有就是火腿肠、午餐肉这些东西,辛苦学习了一周的学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周日放假的时候结伴去吃火锅。 除了这些以外,开在延安城内的家乐福超市更是大家最喜欢去逛的地方,这个超市和一般的杂货铺不同,占地颇大,商品超多,并且可以全程自由选取商品在出口处结账。里面除了有奶粉、饼干、糖果、午餐肉、水果罐头、洗脸盆、饭盒、筷子等等日常家用物品外,还有圆珠笔、钢笔、墨水、笔记本等等学习用品,连自行车、书柜、饭桌这些大件都有得卖,简直是夺人眼球,因此一年四季每天都是人潮涌动,许多人进去什么都不卖,就是享受近距离观看这些商品的乐趣。 涂皓最喜欢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新华书店,这家书店尽管店面不大,但是书目包罗万象,从古到今,从农业指导书到哲学书,无所不包。很多涂皓在南京和上海听说过的书,这里都有。特别是许多外国名著,都有中译本,即便当时没有,在你登记过后,不出一个月的时间,你所要的中译本就会出现——虽然翻译者都是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涂皓还听说中央党校的图书馆里面的藏书更加厉害,珍藏了马恩列斯的著作和TG自成立以来的所有书面文件,国内的著名政治人物从林则徐、曾国藩一直到孙中山的著作,一应俱全,甚至蒋委员长的所有讲话、报告的书面稿都有。给涂皓传这个八卦的教授对此一脸向往,但是这个图书馆据说非常机密,馆长是张总书记兼任,除了几位中央书记处书记,没有人能随意进出看书借书,中央委员级别的干部看书也必须打申请才行。张总书记绝大多数时间都泡在这个图书馆里,毛主席也有很多时间在哪里,当然,更多时候他都是把书带回自己的窑洞去看。 涂皓逐渐被这个神奇的延安所征服,这里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又比他想象中最好的情形还要好,除了出版物绝大多数是简体字之外(读起来倒是不费力)。这里对于读书人来说简直是一个伟大的天堂。当然,不一定所有到延安的知识分子都想涂皓这样想,但是一开始他们还是会被这丰足和五光十色的延安所震慑,也不是没有人因此而迷惑,觉得这大概就是共产主义社会,但是在学习中又被惨遭打脸,被告知这不过是生产力得到了发展之后的结果,并且这种发展不会停歇,还会继续发展下去。当前,建立在这种生产力基础上的生产关系也不过是暂时的,将来也会有调整。这些理论和现实都超乎了文学青年们想像,让他们对TG变得顶礼膜拜起来。当然,在未来这种神奇的光环也许会在根深的认知下消失掉就是了。 对于涂皓来说,他只需要认识到,在延安他比在南京更能发挥自己的作用,并且比在南京生活得更好,这也就够了,剩下的时间不如考虑怎么给学生灌输化学的观念,以及怎么在现实中实现石油的多层次的裂解。涂皓担负着很重的任务和课题,延安要在1941年之前,把柏油路铺遍所有的县城。 第42章 去苏联 “苏联的领导人,主要是斯大林同志,希望能够见一见你。”周副主席向罗昆仑传达的这个信息让他有些吃惊,此时他正在重庆履行他国民参政会成员的身份和职务。他响应宋庆龄的号召,利用在郭沫若手下挂职的机会,收养了不少抗战期间失去亲人的流浪孤儿,并且建立了重庆青少年歌舞团,在重庆进行抗战鼓动宣传,同时为孤儿们赚取生活费,不得不说,在其他女性TG党员和远在香港的宋庆龄的支持下,他的工作卓有成效,青少年歌舞团因为节目新颖,表演水平高广受欢迎,甚至连蒋委员长和蒋夫人都来看过他们的节目。 “怎么斯大林同志突然想起来想要见我了?”罗昆仑自然地问道,“我前几天刚刚在正式的场合见到过苏联大使,他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 “苏联政府的邀请是直接发到延安,然后再由延安方面转过来的。”周副主席说到,“在传达中央的决定之前,我想先和你谈一谈这件事情,以确定你对苏联和斯大林同志是什么态度。” “我没有什么态度,”罗昆仑坦然地说道,“我工作的重心并不在苏联身上,即便苏联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但是我个人觉得我个人的态度没有什么重要的。” “不,不能这样说。”周副主席站起身来,“从你带来未来的资料那一刻起,我们对苏联的态度就和你息息相关了。” “和我带来的资料,并不是和我本身。” “毕竟,你是经历过苏联的未来的,你的意见非常重要。”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在未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一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即便您这样询问我,我自觉我也不能够给您一个深思熟虑的政治家的考量。我除了一般性地觉得斯大林同志做事情简单粗暴,但是他却是伟大;赫鲁晓夫同志过于鲁莽;勃列日涅夫同志庸庸碌碌之外,就只记得末代苏联的总书记是个自由世界的卧底了。我能够把这些说给斯大林同志听吗?”他摊了摊手,“更何况,这是苏联自己的事情,我总担心我们会空忙一场还惹一身骚。” 周副主席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昆仑同志,你要这样想,”他敦敦善诱地说道,“苏联毕竟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当然,中苏反目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但是现在我们如果能够调整错误的话,未来整个世界的解放,也是有希望的。” 作为一个在美帝阴影下生活了近三十年人来说,这种设想似乎太过于不切合实际了。 “你可以这样想,苏联自身确实有难以克服的问题,如果它克服了这些问题,那么它这个政权本身的性质就会发生改变。”周副主席说道,“它的很大的精力实际上是被内政牵扯住的,它以后要解决很多的内政问题,不得不依赖我们中国的力量。” 周副主席就差直接说欧亚大陆足够大,能够容纳中苏两个国家了。 你这也太乐观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周副主席继续说道,“看了你带的资料,我们可以相信,中国人自己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因此我们也很有必要帮一帮我们的盟友,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是盟友。” 您一定没有读过我带过来的那些小说,增强三德子的实力,极力削弱苏联,脚踢苏维埃,拳打美利坚这才是网络小说的主题,自从311大地震之后日本人都跌出终极反派前三甲的地位了。 “所以中央的决定是什么呢?” “中央还是希望你能够尽量帮一帮苏联方面,当然,具体的程度还是由你自己拿主意。” “这么大的自由权?”罗昆仑目瞪口呆,“我能说服斯大林同志枪毙赫鲁晓夫和戈尔巴乔夫,然后让贝利亚同志继承斯大林同志的地位吗?” 周副主席被噎了一下,“这个……尽量还是不要这样做。”他委婉地说道,“苏联方面对于56半自动步枪和56全自动步枪以及40火等武器很感兴趣。” “所以给他们样品不就行了吗?” “彭女士在延安演唱《喀秋莎》也让苏联方面引起了注意,除此之外,马昊同志的一片评论共产主义理论和苏联现实的文章也引起了苏联方面的关注。还有就是他们对你的工作很感兴趣。” 我这是被猪队友带了一波的节奏啊!罗昆仑在心里面这样想着。 “中央的电报和文件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周副主席说着递过来几张纸,“看完之后销毁,”他说道,“斯大林同志对你关于西路军进入东北地区进行对日作战能够牵制日方的远东力量那份报告非常感兴趣。” “那篇报告是以中央的名义发的,我的名字也没有列在撰写人里。”罗昆仑有些愕然道。 周副主席不尴不尬地说了句,“……情报工作嘛!”然后他又补充道,“到时候苏联方面会直接派飞机来接你,你可以直接从重庆出发。苏联大使陪你一起去,他要回国述职。” 罗昆仑用力按了按自己鼻梁的末端。 “你去苏联这件事情也要给国民政府方面报备一下,你做好准备,这段时间蒋委员长也许会召见你。” “他见我干什么?”罗昆仑有些愕然,“他不是相当不喜欢看到我这张脸吗?” “如果有好处,他还是愿意见你的。”周副主席呵呵了两声,“他希望我们能够和苏联方面沟通一下,让苏联方面加大对中国的援助。” “美援、英援指望不上,终于指望靠谱的苏援了,话说他还有钱向苏联买东西?” “所以这一次他们自己就不派人,只希望我们去谈。” “呃,我真不知道该称赞他聪明还是称赞他蠢……”罗昆仑摇了摇头,翻了翻自己手上的纸,他又问道,“中央说让我尽量把许多领导的子女带回国,这个我应该如何和他们以及斯大林同志说呢?” “飞机会经停延安,有好多领导的家书请你转交给孩子们,”周副主席解释说道,“然后如果他们自己愿意回国的话,会和你说的,当然,中央会给斯大林同志拍电报进行说明,苏联方面会协助你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把杨永福和他弟弟杨永寿带回来。” “主席同意?” “这就是主席的提议,”周副主席叹了一口气,“苏联也不是那么安全,相比较而言,延安更安全一些。” 罗昆仑耸了耸肩膀,告别了周副主席之后,他便到自己的房间仔细去读中央的文件去了。 果然,很快就传来了蒋委员长要见罗昆仑同志的命令式邀请,他被带上了一辆车子,周副主席陪着他一起,在重庆糟糕的地形中蜿蜒而行,最后停在了一间山间别墅门口。 蒋委员长和蒋夫人在这间别墅里款待了罗昆仑和周副主席。 每一次罗昆仑见到蒋委员长,他都是一副过于严肃的样子,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委员长这一次的话不多,相反蒋夫人倒是聊得很开。她询问了罗昆仑关于孤儿救助的情况,以及他的青少年歌舞团的运营情况,这些事情都是以她姐姐的名义做的,所以她在表面上显得十分关心。当然,在谈到去苏联这件事情了,她倒是直截了当地询问罗昆仑是否和苏联对TG(注意是TG不是中国)的军事援助有关,因为据传八路军和新四军都使用苏联援助的武器,对于苏联这种绕过国民政府直接援助TG的行为,国民党方面不惮于打嘴炮。 周副主席对于这个问题和蒋夫人进行了深入的辩驳,期间蒋夫人还询问了周夫人在重庆是否呆得惯,她表示她本人非常不喜欢重庆的气候,但是说老实话,南京的气候也不怎么样。罗昆仑同志在一盘仔细学习着外交家的沟通技巧。对于一个对于武器型号和性能完全不了解的女人讲解武器问题,这简直是一场灾难,而且这个女人偏偏还自以为是。 最后,蒋委员长实在是忍不住亲自上阵询问新四军的武器装备情况,罗昆仑自己给他的结论就是缴获+自制,因为国府拨给新四军的武器是确定的,而从苏联运送武器到江苏和中国内地——黄埔军校建立的时候收到了8000支步枪,还有机枪、大炮和一千万发子弹,运输的架势是什么样子的蒋委员长不可能不清楚,因此想要苏联运送武器给八路军和新四军,无论是海运、陆运还是空运这都是不可能和不可能不暴露的。因此,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武器只能是自己搞来的,只要讲逻辑就只有这样的推论。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日本人主动把武器送给八路军和新四军,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不是没有,就好像在国民党上层有亲日派投降一样,在日军上层说不定也潜伏着亲中派——譬如日共,援助并且武装TG正如日本人援助和武装自己的傀儡政权一样。 罗昆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激怒了没有什么幽默感的蒋委员长,他几乎恼怒地拂袖而去。于是蒋夫人打圆场说,汪精卫叛国投敌,委员长压力太大云云。 罗昆仑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自然而然地,他去苏联这件事情也就得到了批准。飞机经停延安也被批准了,尽管周副主席部分地向国民党方面说明了罗昆仑去苏联的任务内容:将一部分领导在苏联的子女带回国,但是国民党方面自以为是地相信飞机经停延安是为了送更多的领导子女去苏联。 第43章 前进,达瓦里希!live long,斯大林! 罗昆仑和述职的苏联大使降落在莫斯科的时候他本人已经筋疲力尽了,前来接机的除了共产国际的官员和苏联的官员之外,还有中国驻共产国际的代表任培国同志。任培国同志亲切地和罗昆仑握手,任书记特意说明,本来林育英同志也要来的,但是他身体不允许,不得不继续留在住处养病,然后他介绍了前来迎接大使和罗昆仑的苏联方面代表,罗昆仑意外地发现贝利亚同志作为斯大林同志的特别代表,亲自前来迎接他,这让他实在是受宠若惊,当然,贝利亚同志也有可能是来迎接大使先生的。但是大使先生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荣幸,这就好像日后一个副部长级别的领导同志回国发现前来迎接自己的是王书记,第一反应一定不是深感荣幸。 贝利亚同志很热情,表示说斯大林同志想要尽快和罗昆仑同志见面,在此之前请罗昆仑同志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斯大林同志单独宴请罗昆仑同志。这显然是通报过任培国同志的,他对此毫不吃惊。担任翻译的是师哲同志,他的俄语非常地道,同时他还是贝利亚同志的下属。 剪短地寒暄之后,罗昆仑上了车,任培国同志和他坐在一起。于是罗昆仑同志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任务,并且拿出了一麻袋的信,这都是领导们写给自己子女的。任书记直接把信交给了师秘书,让他按照姓名和关系一个个地去送信。 中共代表团住的地方距离机场不远,到了驻地,罗昆仑简单洗漱一番之后,任书记便闭门和他谈起了这次任务的情况。 按照任书记的说法,西路军进入东北和八路军、新四军的战斗力等问题确实引起了苏联方面的关注,罗昆仑也被当做重要的人物看待,不过地位并没有到这样高,只不过被当做是TG党内的后起之秀。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 他看着罗昆仑说道,“虽然有些地方你们也不够谨慎,不过苏联对于我党的影响毕竟太大了。”他说按照他所知道的,延安的那一次彭将军的文艺表演演唱《喀秋莎》这件事情苏联很早就知道了,有人专门给某人写了信提到了这件事情,这是很明确的,只需要查一查就可以知道,那个人也许认为这算是苏联对于TG进行直接援助的行径,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以此为开端,延安上空出现的k8,八路军使用的56系列,以及八路军和新四军迅速提升的战斗力,上海隐藏的地下势力和TG党员的活跃,特别是晋冀察绥四省边境地区建立的根据地和冀东根据地逆天的表现,极大地吸引了苏联方面的目光,华北地区巨大的军事压力牵制着关东军动弹不得。他们的情报最终汇聚到一点,通过各种一手二手的消息可以确认,TG极大的变化最终牵扯到的就是罗昆仑这个人,而对于这个人,内务部的档案最多追查到1936年,但是实际的情报表明,他很早就在中国进行活动了,并且是一个隐藏着的秘密战线上的高手,TG在上海一个独立的势力的缔造者,而这个势力的人员安插和培养最起码也是五年之前也就是1931年的事,罗昆仑的神秘性吸引了斯大林同志的注意,这样一个能干的干部同志作为老子党的苏共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外联部门的失职。 最终的导火索引自马平同志,作为上海地下势力的代表之一,马平同志在延安思想界的活跃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尽管在有些人的眼中,他被视作是唯生产力论和机械论的代表人物,但是不能不承认他的论述社会主义理论和资本主义社会的文稿有其深刻的洞见,并且自洽地自成体系,对苏联方面的正统观念形成了挑战。不,或许应该这样说,他正代表着中国本土派和苏联方面争夺着对于社会主义的解释权,并且在理论上他似乎还略高一筹,绝不局限于所谓的TG的农民主义,张口闭口就是工业化,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戴上唯生产力论和机械论的帽子的原因,在某些地方,他对于苏联的批判一针见血,让苏联人最不能接受的是他所谓的世界整体历史观,认为资本主义的摆烂(当然,这被正面宣传成资本主义的痼疾)促成了社会主义的兴起,社会主义的兴起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资本主义的自我改良,把这种自我改良认为是共产主义运动必然胜利的标志,不免有些过于乐观,这太挑战正统的共产主义观念了,虽然看上去他的观点更像是托派的死敌。于是,作为一个标靶,马平同志的言论和著作很快被专门送到了共产国际和苏共相关的部门,这依然和罗昆仑同志相关。 马平同志在延安炙手可热,作为一名能够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拥有丰富的知识和广阔的视野,擅长深入浅出地讲述马恩列斯毛理论的思想家,他是中央党校和抗大最受欢迎的教授之一,经常和总书记和主席会面探讨哲学和理论问题,他在延安的言论和著作只要有心就不难获得,更不要说他经常在延安的各种官方刊物上面发表文章了,他吸引了苏联方面的目光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最后苏联方面居然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罗昆仑,这就说明向苏联方面提供情报的人绝不单纯。 “所以苏联方面对于你的身份非常地怀疑。” “怀疑我是叛徒、内奸?” “这倒不是,他们只是认为你可能是一个比较危险的角色,一个比较独立的、民族主义的,同时又不缺乏对于世界格局的认知,他们大概觉得你是我党内部一个比较危险的派系的带头人。” “听起来似乎待会儿斯大林同志请我吃饭的时候,贝利亚主席会站在我的身后,子弹上膛。” 任培国看着罗昆仑这样轻松,“看起来你胸有成竹,我就不担心了。” “任书记,”罗昆仑转而说到,“您有没有好好遵照医生的指示吃药和休息啊?陈大姐有没有好好监督你?” 任培国笑起来,“自从你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每天管我就好像管犯人一样。但是我的工作有时候……” “工作不需要拼命去做嘛!很多事情交给年轻人嘛!”罗昆仑说道,“我见了斯大林同志也要给他提提意见,近期,中央准备派林育英同志来协助您工作。” “育英同志身体好吗?” “工作太辛苦,需要好好休养。”罗昆仑抿了抿嘴,“但是他和您一样,工作起来不顾自己的身体,好在现在涂大姐看着他,才算好一点。” “你真是会发动群众。” “你们这样的好领导是我党最宝贵的财富,能够保证你们健康就是在赚钱。” 听到这句话,任培国同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应付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同志也是苏联的伟大财富,我们当然希望他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见到你很高兴,昆仑同志。”在翻译的帮助下,罗昆仑和斯大林同志能够顺利地沟通,在场的果然有贝利亚同志,翻译同志是苏联方面的人,中文略带山东口音,叫做弗拉基米尔,苏联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罗昆仑也记不住俄国人一长串的名字,当然他还有一个中国名字夏阳,这让罗昆仑有些遗憾他为什么不叫夏伯阳。 “见到你不胜荣幸。”罗昆仑回应着斯大林同志的热情,斯大林同志面色严肃,不怒而威,但是在罗昆仑这种后辈的面前,他还是愿意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从重庆到莫斯科的路途很漫长,我想你一定累了。”坐下来之后斯大林同志用这句话做了开场,“飞机也很不舒服,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坐火车或者汽车,花的时间就更长了,中国现在处在战争期间,时间不能被浪费。” “是的,”罗昆仑表示赞同,“世界各国之间的联系在加强,在未来,飞机一定会迅速发展,说不定很快会出现能够一次载几百人的飞机,而且还能够很舒适。” “很乐观的想法。”斯大林同志点燃了烟斗,“但是现在弥散在世界上的是战争的烟云。” “就是因为战争,”罗昆仑说道,“中国著名的作家鲁迅说过:改革最快的是火与剑。我们的理解是战争是推动社会发展最强大的动力。” 斯大林同志听完了翻译之后,眉毛扬了扬,“很有见地。”他说道,“不过你说的我们指的是哪些人?” “据我了解,”贝利亚同志插话道,“在TG党内,在延安,确实有人和你宣扬着同样的理论,需要我告诉你他的名字吗?” “有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常识。” “诋毁苏联可不是常识,”贝利亚同志冷冷地盯着罗昆仑扮演者黑脸的角色,“这是苏联不能容忍的。” “我觉得那是在正常的学术讨论,毕竟在大学里就是要这样做。”罗昆仑说道,“他并没有违背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是站在坚持实事求是态度上,坚持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以理服人,不是像学阀一样武断以势压人。我觉得作为共产党员就要提倡坚持真理、随时修正错误。要有破有立”。” 贝利亚同志并没有被罗昆仑这番话唬住,“有些事情不需要讨论,”他说道,“苏联存在本身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罗昆仑抿着嘴,目光在斯大林同志,贝利亚同志的脸上滑来滑去。 “你不承认,想要继续坚持自己的真理?”斯大林同志突然问道,然后他站起身来,“我看过关于你的情报,我要承认,你是一个好小伙子,做出的成绩非常不错。”他停下了步子,“但是苏联在捍卫自己的真理方面也不会后退。” “延安方面非常强硬地拒绝了我们给予你处分的建议,”贝利亚说道,“鉴于我们和中国TG的关系,我们越发地认为你和你的同伴是国际共产主义事业中不稳定的因素。” “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罗昆仑泰然地说道,“听起来我像是托洛斯基和铁托,但是实际上我连李立三都不是。” 贝利亚脸色变得更严肃了,“我们怀疑你根本不是共产党员,你还是老实说你和你的团伙是怎么混进TG的队伍里的吧!” “这一点我必须否认,”罗昆仑摇了摇手指说道,“我确实是党员。” “那么你是什么时间入党的?在哪里?介绍人是谁?”贝利亚继续逼问道。 看着贝利亚的表情,罗昆仑忍不住想笑,“如果不是看在斯大林同志也在场的份上,”他说道,“我还真的会被你吓住,贝利亚同志。”他站起来,贝利亚同志也站了起来,罗昆仑自顾自地和贝利亚同志又握了握手。 “对不起,”他忍住了笑,“亲自和您说话总是觉得有些滑稽,好了我不开玩笑了。”他继续问道,“那么我想问一问,弗拉基米尔同志,就是翻译同志,在政治上是值得信赖的吗?” “这一点毋庸置疑。”贝利亚冷着脸说道。 “好吧,”罗昆仑松开了手,又把手伸向了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我希望等会儿你能原谅我,当我真的讲出来我的身份的时候,你们不要太惊讶。” “除非你讲你是德国间谍,那样也许会让我们觉得震惊。”贝利亚冷嘲道,他还用力甩了甩手,然后掏出手绢来擦手。 斯大林同志此刻也板着脸。 “不,我想说的是,我们来自未来。”罗昆仑拍了拍手,“这是一部好片子,你们会喜欢的,相比较苏联解体的结局和你们真实的命运来说。” 第44章 宛如梦幻 罗昆仑同志当然不可能给斯大林同志放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他所携带的东西一开始就被寄存在了门口,贝利亚同志亲自去门口取回来东西,然后罗昆仑用投影仪播放了一段网友制作的苏联的历史的短片。 贝利亚同志关注的是投影仪高超的技术,远远胜过了胶片放映机。斯大林同志则认真关注历史片中的每一个细节,弗拉基米尔在他身边不断低声做着同声翻译,不一会儿他就满身大汗了,不是因为累的,而是被情节吓住了。 播放苏联建国的历史看起来还比较轻松,斯大林同志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墙壁上的时候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似乎心情不错,短片中对他的评价很高,虽然也吐槽了大清洗对于军队战斗力下降的恶果——做短片的是有脑子的网友,片中精确地记录了卫国战争的爆发和惨烈的过程,斯大林同志虽然惊讶但是显得尤为专心,贝利亚同志有些惊诧莫名,因为这显示距离战争爆发仅仅只有一年半不到的时间了。 不过相比较惨烈的卫国战争的冲击,这还仅仅是小菜,当斯大林同志和贝利亚同志看到了自己的死讯的时候,尽管他们表面上还显得足够冷静,但是翻译弗拉基米尔同志已经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了。斯大林同志是突发脑溢血死掉的,贝利亚以握有最强权力的身份被自己的同事们合起来搞死,这就太具有冲击力了,特别是短片提到了那些个搞死他的人,马林科夫、莫洛托夫、赫鲁晓夫、布尔加宁、朱可夫,这些人即便是现在,也个个都是大人物,马林科夫负责组织人事,莫洛托夫是人民委员会主席,斯大林的忠犬之一,赫鲁晓夫是乌克兰第一书记,布尔加宁是人民委员会副主席兼苏联国家银行行长,这里面此时资历最浅的朱可夫刚刚在远东击败了日本人,可以预见他即将担任更加重要的任务,并且在短片中显然他在卫国战争中功勋卓著,不然不可能在战后做到国防部副部长的位置上并且还是元帅。 贝利亚同志接下来聊以自慰的就是,搞死他的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斯大林同志显然考虑的东西更多一点,自他逝世从赫鲁晓夫开始,苏联基本上走的是下坡路了,即便勃列日涅夫时期苏联达到了最强大的鼎盛时期,但是很多祸根就是他执政时期埋下去的,更不要说后面的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和戈尔巴乔夫了,特别是戈尔巴乔夫,当画面定格在苏联的红旗飘下,代表俄罗斯联邦的三色旗升起的时候,作为翻译的弗拉基米尔几乎要晕过去了,斯大林同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然后贝利亚同志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我知道这很有冲击性,不过你们真的还想继续往下看吗?”罗昆仑问道。 重新坐下来的斯大林同志显得有些虚脱,不过他还是尽量装出来一副坚强的样子,他用力磕了磕烟斗,罗昆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都在抖。 “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最后是什么下场?”贝利亚忍不住问道。 “戈尔巴乔夫还活着,至少在2011年的时候我还没有听到过他的死讯,虽然一度有传闻说他身体不好。”罗昆仑牵动了一下嘴角,“叶利钦2007年去世了,他的后继者弗拉基米尔……”说到这里罗昆仑看了虚脱瘫在椅子上的翻译同志一眼,“普京总统继续领导俄罗斯,他曾经是内务部的后续改组机构克格勃的成员,很有政治能力,虽然我们一般认为俄罗斯在他的带领下也只能算是苟延残喘,希望这样说没有让你们感觉不舒服,并且我们很担心他后继无人,要知道,他也快60岁了。” “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年龄。”斯大林同志说道。 “按照苏联领导人干到死或者被干下台来说,确实还很年轻。” “解体之后格鲁吉亚怎么样?”贝利亚问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太了解,”罗昆仑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道,“对于这种小国家我们一般不怎么关注,不过他们07还是08年和俄罗斯打了一仗,我就记得当时的格鲁吉亚总统是个傻瓜(罗昆仑说的是逗逼,被翻译翻成了傻瓜)。”他摊开了手,“离开了苏联之后在世界上能拥有存在感的国家主要是俄罗斯和乌克兰。” 斯大林同志沉吟了一会儿,“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抵抗德国人的侵略。”他看了看贝利亚,又看了看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他说道,“今天你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都要保密。” 弗拉基米尔同志已经站不起来了,“是的,斯大林同志。”他喘着气回答道。 “所以,”贝利亚问道,“你所搞来的那些东西都是你从你们的时代——2011年带过来的?” “可以这样理解。” “TG有多少人知道未来的历史?” “高层基本上都知道,”罗昆仑抿了抿嘴,“在研究自己的党史之前,高层领导专门组织学习了苏联共产党的历史,还专门看了《苏联亡党十年祭》,《苏联亡党二十年祭》这样的官方专题纪录片,可以说,”他摊开了手,“他们知道的比这个短片里面多得多。” “我们也要这方面的资料。”贝利亚同志板着脸说道,“细节非常重要。”他紧紧盯着罗昆仑的眼睛,“你肯定也能够搞来这些历史资料。” “贝利亚同志,”罗昆仑说道,“我一点也不介意给你这些东西,和那些被苏联的力量吓住中国人不同,我一点也不担心苏联更好了会对中国造成什么影响这种事情。为什么?就是我觉得以你们的这种性格很难不把政治搞极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罗昆仑认真地说道,“斯大林同志刚才已经说过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抵抗德国人的侵略。你难道不明白吗?斯大林同志还在,你所担心的那些事情就暂时不会发生,他能够压得住场面。当然,在培养接班人这方面你们做的真的不怎么样就是了,每一次交接班都是血雨腥风。” 他又对斯大林同志说道,“斯大林同志,虽然中国和苏联差的很远,但是在政治上我想你也认同斗争从来都是很激烈的,中国的领导人的更迭实际上和苏联的激烈程度相差不大,但是毛主席和您的看法是一致的,对于中国来说,任务更重一点,我们要抗击日本入侵者,同时日后还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在革命还没有胜利的时候就开始为很远的日后的政治斗争做准备,这确实不是政治家的考量。” 斯大林同志重新点燃了烟斗,“TG什么时候能够夺取中国的全国政权?” “历史上是1949年,当然,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延续到了50年代,不过到了1949年就大局已定了,现在嘛,这个时间很有可能能够提前一些。” “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希望您能够照顾好任培国同志,过段时间林育英同志也会来苏联养病,希望您能够给予特殊的照顾,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领导者。” 烟雾中斯大林同志的表情阴晴不定。 “除此之外呢?”他问道。 “我这一次来希望能够带几位我们领导人的家属回国,特别是杨永福和杨永寿同志。” “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贝利亚同志开口说道。 “贝利亚同志,有些人必须从小开始培养。”罗昆仑说道。 “你们的主席希望加冕?”贝利亚同志略带嘲笑的口气问道,“还是说你觉得莫斯科不安全?” “贝利亚同志,你应该注意这一点,”罗昆仑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的话,当初你就不会被干掉了,哦,不好意思,应该说未来你就不会被干掉了,但是苏联的命运似乎无可挽回。”他摊开了手,“关键就在于你们这种不好的风气。”他又对斯大林同志说道,“您可以对雅科夫好一点,要知道赫鲁晓夫憎恶您的一点就在于您把儿子送上前线,牺牲了,于是所有政治局委员都不得不把子女也送上前线。” 斯大林同志一下子站起来了,吓得贝利亚马上坐了下来。斯大林在房间里面来回走了好几圈,然后盯着罗昆仑道,“你应该留在苏联,协助任培国同志的工作。” 罗昆仑摇了摇头,“我是中国人。” “全人类的共产主义事业需要你的帮助,你需要更大的舞台。”贝利亚同志在一旁说道。 “不,你们不需要。”罗昆仑摇头说道,“我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的,我本人也不愿意当一个神棍。在延安我也能够扮演这样的角色,但是TG的领导人和我都认为不应该这样做。贝利亚同志,”罗昆仑盯着他,“我本来只需要呆在延安就足够了,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跑到前线去,还在蒋委员长的眼皮子底下工作,要知道国民党在五届五中全会上已经叫嚣着要溶共、防共、限共、反共了,我们有不少优秀的干部就死在国民党特务的枪下,我为什么要身处险境?正如你们所提议的那样,我在现在的领导人身边,未来也会是很重要的角色。” “这样你就是一个依附性的干部了,缺乏政治资本,难以独当一面,或者说,你想要做一个派系的头目?”斯大林同志说道。 “我倒不是特别想要垒一个山头,不过从2011年来到这里,我不能掩饰我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贝利亚眯了眯眼睛,“像你这样的人在TG多吗?”他又追加道,“就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延安应该有不少你这样的人,那个叫做马平的家伙肯定也是你们中间的一员。” “是的。”罗昆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们有严密的组织,精确的计划,想要干什么呢?” “内务部也有严密的组织,精确的计划,想要干什么呢?” “内务部的目的就是保护苏联。” “我们的目的与之类似。” 贝利亚有些失语,“对你个人而言,最终目的难道不是成为TG的最高层和领袖?” “你也想抱有同样的目的吗?”罗昆仑盯着贝利亚问道,对他提出来的并不反驳。 贝利亚同志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斯大林同志。 “拉夫连季,我个人觉得,”斯大林同志抽了一口烟斗说道,“想要成为领袖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可耻的是你自己不配成为领袖却妄想这个位置。”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罗昆仑说道,“贝利亚同志,我个人觉得斯大林同志及以后的领导人在统治者的手腕和耐心上都有所欠缺,当然,勃列日涅夫同志是个例外,他不缺乏这个,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又缺乏某些长远的东西。我个人觉得你长久地把持内务部以至于在想法上和一般政治思想有些脱节。你应该在斯大林同志身边好好学习一下,领导人的权威是怎么来的。”罗昆仑压低了声音,“你不能只让别人怕你,你还要防止他们联合起来。你看,在日本人的威胁上,国民党和TG都联合起来了,更不要说苏联的政治家了,斯大林同志已经让他们怕了二十多年,再来一个你,谁也受不了。” 贝利亚同志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一副茫然失措的神情看向了斯大林同志。 “太晚了,”斯大林同志说到,“我们连饭都还没有吃呢!我们先吃饭吧!”他这样提议道。 贝利亚同志终于得到了恢复的时间。在罗昆仑收拾放映设备的时候,斯大林低声对贝利亚说道,“听着,拉夫连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明确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打败德国法西斯,其他事情等胜利了之后再说,杀人和监禁的事情暂时不能做,除非我下命令。” “当然,斯大林同志。”贝利亚总算是恢复了冷静。 “好的,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多问问我们在战争中犯的错误,德国人居然打到了莫斯科,这绝不能容忍。另外,”斯大林同志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把赫鲁晓夫从乌克兰调回来,让卡冈诺维奇去接替他。” 第45章 贝利鸭藏积木(上) 苏联的高层都知道斯大林同志接见了一个从中国来的TG党员。他们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关注,绝大部分人都认为斯大林同志是想了解远东的情况,朱可夫刚刚在远东和日本人打了一架,眼下,德国人的危险是显而易见的,为了避免两面开战,大家都认为在打了远东的日本人一棒子威慑住他们之后,很有必要继续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这就是为什么在1937年中日爆发全面战争之后,斯大林同志义无反顾地援助蒋委员长的政府,要知道TG和苏联应该更亲切一些。所以,这个罗昆仑同志的到来说明了斯大林同志对于远东地区的关心,他可能希望TG能够在牵制日本人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 苏联总参谋部随时都关心着中国的战况,正面战场上,国民党军队大踏步地后退,而与之相反的是TG的军队向着敌后前进,可以看见,在晋冀鲁豫察绥地区,TG的根据地实际上已经把东北地区包起来了,更不要说东北地区还活跃着得到过苏联支援的抗联。总参谋部的人认为斯大林同志也许会给日本人一颗糖枣吃,即撤出东北地区的抗联,和日本人签订一个保持和平的条约,毕竟苏联的中心在欧洲,这样的话,就要和TG方面所有交代。 但是斯大林同志对罗昆仑的接见显然超出了大家的意料,第一天的接见持续了八个小时之久,贝利亚和一个翻译陪同斯大林同志一起和罗昆仑聊了四个小时,然后他们吃了晚饭,又聊了四个小时,最后斯大林同志留罗昆仑在克里姆林宫住宿,到了第二天,他们又从早上一直谈到晚上,斯大林同志除了中间必须的几次离开之外,三顿饭都是和罗昆仑同志一起吃的,贝利亚同志整个下午和晚上也都呆在斯大林同志的身边。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三天之久,以至于大家心中都怀有不安。任培国同志因此接到不少骚扰,许多人都想从他那里打听罗昆仑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这样让斯大林同志重视,而且为什么会是内务部参与了进来?对此任培国大打太极,他表示说罗昆仑同志是代表TG中央来和斯大林同志商讨远东战场的事情的,涉及东北抗联的指挥权,牵制日本人关外和关内部队,以及TG接受援助,TG和国民党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至于斯大林同志在思考什么他也不知道更多,毕竟罗昆仑同志也一直没有回来过。 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都半信半疑,很显然,如果斯大林同志和罗昆仑同志探讨的是这些问题,外交委员会、总参谋部和重工业部应该有人被叫去参与谈话才对,但是来来去去都是贝利亚一个人出现在谈话的现场——这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不正常。很多人在怀疑罗昆仑是不是内务部的眼线,实际上是在秘密地汇报远东军区的情况,贝利亚在场说不定会挑动斯大林同志对远东军区的不满,从而又造成一场大清洗。 这些人真的是被大清洗洗怕了,总是不自觉地开始担心。 到了第五天,斯大林同志总算是结束了一天都和贝利亚、罗昆仑同志泡在一起的日程,开启了新的日程表,然后不出乎所料地迅速展开了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命令。 让人觉得还算是靠谱的是这一系列命令:命令人民外交委员会莫洛托夫开启和日本人的谈判,要求其在1941年之前签订一个中立条约,尽管之前苏日已经签订了停战条约了,但是显而易见日本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打了败仗就放松了在远东给予苏联的压力,但是斯大林同志计划征调远东军区的兵力到西线,他又指示说远东地区必须保持住给予日本人的压力,避免日本人头脑发热,因此总参谋部得到的命令是组建远东地区的中国兵团,苏联方面允许东北地区的抗联队伍退入苏联境内,也允许TG从新疆地区进入苏联境内,并且武装他们,同时允许他们从蒙古境内进入绥远、察哈尔,除此之外,在远东应该请TG援助保持至少3个中国旅的编制一同保卫远东地区的和平,这就是准备公开向TG提供军事援助了。因为远东地区的兵力调集到欧洲方面,士兵是不携带武器的。 站在苏联干部的角度都明白,这是为了应对欧洲的压力对远东地区做出了妥协,虽然斯大林同志突然之间对TG好了起来,大家也还能理解,也许是罗昆仑同志做了很多工作的缘故。 但是接下来一系列的安排就有些让人咋舌了,斯大林同志在会议上宣布苏联进入紧急状态,武器和粮食生产被列为最优先选项,一些兵工厂需要东迁至乌拉尔山以东的地区,甚至是西伯利亚,但是这一切是秘密的,不会对外宣布。按照国防人民委员部方面的内部消息是斯大林同志要求红军的主装步枪由莫辛纳甘1891改用SKS步枪(56半),虽然国防部认可SKS是一款优秀的补强,但是国防部用各种理由向斯大林同志申述了更换主作战武器的不合理,最后经过了激烈的争吵之后斯大林同志做出了妥协,SKS步枪依然大批量生产,它将装备新组建的军队。斯大林同志坚定的认为SKS步枪是一款优秀的武器——火力强、结构简单,并且中间威力弹比全威力弹省原料,弹匣容量比莫辛纳甘1891多15发容量(20发弹匣),并且在中国战场得到了有效的检验。这些国防部也承认,但是对他们来说让军队更换他们使用习惯了的武器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特别是在大战来临之前。 相比较而言,AK47(56冲)的装备国防部的抵触情绪就不是太大,他们把它当做是一款新型的轻机枪,是对DP机枪的有力补充,对于这款武器,国防部的意见是在现有部队中作为班用机枪补充配备到班一级,新组建的部队同样可以配备到班一级。 大家觉得斯大林同志似乎是被德国的威胁搞得有些精神紧张了,以至于把希望寄托在从中国战场上搞来的武器上,大家都知道中国是很落后的,TG自己研究制造的武器怎么可能和苏联相比?不过既然斯大林同志一意孤行,谁也不敢阻止。 让大家觉得最难以理解的命令是卡冈诺维奇被重新派往乌克兰,尽管之前他在乌克兰灰头土脸,而现在的乌克兰第一书记赫鲁晓夫干得还不错。 斯大林同志公开的说法是要卡冈诺维奇在乌克兰构建国防防线,同时对乌克兰的农业和工业进行敦促,因为乌克兰是苏联的粮仓和弹药库,实在是太重要。卡冈诺维奇作为组织专家,在农业和工业上都很有成绩,在应对战争方面,他也有经验,因此斯大林同志特意将他放在了乌克兰这种重要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军事人员上的调整,斯大林同志把一批思想老旧的指挥官派去做新兵整编预备役的工作,一些重要的军队换上了一些年富力强的少壮军官,借以推广在军队中的新式武器。他还对后勤部门、军事设计部门、兵工厂也进行了干涉,提拔了一批年轻的设计师,如谢尔盖•加夫里罗维奇•西蒙诺夫,米哈伊尔•季莫费耶维奇•卡拉什尼科夫,斯大林同志仿佛突然之间被某个高级工程师灵魂附体,提出了一系列武器设计的要求来,主要包括反坦克炮、坦克、螺旋桨飞机,他甚至提出来要搞喷气式飞机,更让人觉得夸张的是贝利亚同志居然拿出来了具体参数,还指明了德国、美国装备了什么同类的武器。这一切都让人感觉斯大林同志已经确定即将爆发一场空前规模的战争,并且苏联似乎还处在不利的状态。 怎么看都说不通,最最让人觉得难以相信的是已经被关押据说已经被处决的两位元帅亚历山大•伊里奇•叶戈罗夫和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居然又重新被放了出来,当然,短时间内他们仅仅担任国防人民委员的职务,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信号,这让大家把斯大林同志的转变和罗昆仑联系起来变得非常困难。 第46章 贝利鸭藏积木(中) 斯大林同志下的另外一个命令显示他的思想发生了某种转变,他命令赫鲁晓夫从乌克兰到莫斯科报道之前,解除特罗菲姆•邓尼索维奇•李森科的职务,并把他一同带到莫斯科来,这显然不是斯大林同志在生物遗传学上有问题要请教李森科同志,恰恰相反,斯大林同志重新召见了已经饱受打击并且已经被解除一切职务的尼古拉•伊万诺维奇•瓦维洛夫。斯大林同志向瓦维洛夫道歉,他说政府不得不因为种种原因对科学家进行管理,虽然管理过程中政府的官员——斯大林同志说譬如他自己因为并不是科学家,会犯一些很严重的错误,对科学家甚至科学本身造成伤害,但是他解释说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各个方面都是如此,很难避免,而在政治这个领域苏联人所走的弯路比在科学的道路上走的弯路多得多。他希望瓦维洛夫能够把自己的遭遇当作是科学本身对他的考验。 瓦维洛夫比较关心自己以后的工作,斯大林表示他将接替李森科任敖德萨植物遗传育种研究所所长,斯大林向瓦维洛夫讲了当前苏联所面临的局势:显然未来德国会入侵苏联,这是个时间问题,英国和法国向德国绥靖并且鼓动它向东,苏联要做好未来的战争准备工作,在这方面作为重要的除了军队之外就是武器和粮食。斯大林同志希望瓦维洛夫在乌克兰的工作能够卓有成效——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瓦维洛夫试探性地询问对李森科将会如何处理,因为他已经听说了李森科已经被解职带往莫斯科了。 “啊,这就是我们为难的地方。”斯大林同志说道,“我们希望他在监狱里面也能够为伟大的祖国做出贡献,当然,如果他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也给他机会,不进监狱为祖国做出贡献。贝利亚同志会负责这件事情的。” 听到贝利亚的名字,瓦维洛夫就不敢再说话了。 和这件事情相比,贝利亚插手基洛夫工厂,赏识提拔一个叫做米哈伊尔•伊里奇•科什金的坦克设计师,并且把他和他的坦克运送到莫斯科来给斯大林同志演示更是一间小事情了。整个苏联就好像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轰隆隆地开向了战争的方向,而斯大林同志似乎显得更加高深莫测了。两位被宣布特赦的元帅亚历山大•伊里奇•叶戈罗夫和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承担了培训红军中高级指挥官的重任,斯大林同志提出了种种设想,譬如德国兵分三路入侵苏联,北线穿过立陶宛、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直指列宁格勒;南线从罗马利亚出发进攻乌克兰推进,中线配合北线最终直指莫斯科。参谋部要针对德军的行动计划给出针对性的战略方案,同时斯大林同志要求苏联方面对整个战略方案进行精细作业,参谋部要对师级以上的指挥官进行专业考核,确保他们具备足够的指挥技术,师以下指挥官,特别是团长要进行大规模的轮训,提升他们的军事素质。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的,贝利亚同志全面接手情报工作,所有的情报都要到他手上进行汇总并且上报给斯大林同志和抄送红军总参谋部。 在罗昆仑在莫斯科呆腻了,一再请求回国,斯大林终于做出了反应。他在自己的别墅举办了一个大型的宴会招待罗昆仑,当然任培国书记也在被招待的客人之列。罗昆仑在这个宴会上看到了苏联的群星闪耀,他不仅仅见到了苏联政治局的全体委员,甚至还见到了卫国战争中红军的三驾马车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和科涅夫,除此之外,他还见到了海军司令库兹涅佐夫,这位在苏联航母事业上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足够倒霉的海军司令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瓦良格号是俄罗斯航母库兹涅佐夫号的姐妹舰。任培国书记在这次宴会中充当翻译,因为中方的翻译师哲不够资格出席这样的宴会。当然,弗拉基米尔同志也在现场充当翻译的角色。 斯大林同志似乎给将军们下了命令,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凑到罗昆仑的面前,从对日作战经验(朱可夫)到航空母舰应该如何建设和使用(库兹涅佐夫),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问下去,把翻译们累得够呛。到最后,布柳赫尔同志出现在了宴会上,加仑同志在TG心目中足够德高望重,任培国表现得非常尊敬他,布列赫尔同志像是闲聊又像是关心地提及了中国战场的状况,特别询问了TG、国民党中央军、国民党军阀部队、日军、汪伪政权这几者之间的关系,言谈之间,把几年来中国战场的局面摸得清清楚楚,除此之外,TG的军力和实力也在不经意之间被他全部掌握了。 加仑将军对于TG的势力的发展非常惊讶,要知道在红军长征结束后,TG的实力在纸面上是极大地萎缩了的,三大主力会师正规部队不到六万人,这还是扩编后的结果。土地革命时期,王明在莫斯科向共产国际报告宣称中国的红军正规部队有三十万,虽然有水分,但是三十万中国红军对苏联来说都不算什么,更不要说只有五六万人被改编成了四个师(新四军和八路军一个师差不多大)。 但是加仑将军对于中国的了解并不是远在莫斯科遥控革命的人可以相比的,他摸清了TG军队的装备,主力装备了SKS和AK47,普遍拥有迫击炮和掷弹筒,地方部队和民兵装备着中正步枪、缴获的三八步枪及以前的老套筒等,还有手榴弹,最重要的是军火开始自给自足了,拥有若干家兵工厂并且具备从上游到下游的生产能力。从规模上说,八路军经过了两年多的奋战,已经扩充到了将近三十万,几乎是一年翻一番的速度,新四军的正规部队也达到了五万人,民兵和地方部队数量也不少于主力部队,这意味着八路军和新四军牢牢地控制住了他们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并以此作为壮大自己的基础。日军在中国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占领和对国民党的优势,伴随着时间的延续,TG方面只会越来越强大,日本人会尴尬地发现他们的一切作为只会使TG强大起来,他们越是从国民党那里占领多的土地,就越是让自己面临捉襟见肘的局面。 加仑将军当然把这些他摸出来的情况向斯大林同志作了汇报,并且总结道,“这一点日军很快就会发现,只要蒋的政府还有抵抗的意志——鉴于汪精卫已经建立了傀儡政权,他必须抵抗,所以日方的应对方式要么是全面退兵,要么是在维持现有的占领区的情况下全力解决TG敌后政权和军队,但是日军的兵力严重不足,所以他们要么组建新的军队,要么调关东军入关,鉴于战争对资源的消耗,日军会发现无论他们怎么做,他们都没有足够的资源。所以未来我们的远东地区是足够安全的。” “这是站在TG军队坚决抗日的基础上,还有蒋的政府坚决抗日的基础上。”斯大林同志摸了摸下巴。 “以我的了解,这两个条件都不是问题。”加仑将军深思后说道。 “瓦西里,我们需要加强和我们的小兄弟TG的联系,当然,我们不是要指挥他们,只是需要有个人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同时把他们的需求转达给我们。” “要派我去延安吗?” “不,当然不,你现在的工作非常重要,我们不需要派一个元帅当联络员,崔可夫干得很不错,但是他不合适,或者说军人不太合适。” “那么应该从外交部抽人,或者共产国际那边……” “不,在我们的小兄弟那里共产国际的影响不是那么正面,我也不想让某些人产生误会。” “所以还是外交部。” “派个年轻的同志就行了,让他带着电台和罗昆仑同志一起去。”斯大林同志托着下巴,“我在想是让安德罗波夫同志去还是让勃列日涅夫同志去,或者莫斯科共青团的小伙子谢列平也不错。”他拿起了烟斗,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我们苏联是否存在一个真正了解中国情况的干部呢?默林•斯罗诺维奇•别尔科夫……” 加仑同志觉得谢列平和安德罗波夫年轻得过分,别尔科夫这个名字他没有怎么听说过,身为州委书记的勃列日涅夫也不太符合外交人员的定义,但是他不敢直接地反驳斯大林同志。 等到罗昆仑正式登上飞机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些晕,斯大林同志派遣了康斯坦丁•安德烈耶维奇•韦尔希宁支援TG的空军事业,除此之外,他还派遣了安德罗波夫和谢列平作为联络官员和罗昆仑一起前往延安,跟随他们的除了几位飞机制造工程师之外,还有雅科夫和斯维特兰娜,为此斯大林同志还特意给他们配备了汉语老师。 第47章 贝利鸭藏积木(下) 斯大林同志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字,在弄清楚情况之后毅然决然地做出了无论是对自己的子女还是对苏联都有利的选择,罗昆仑同志来苏联名义上是为了接孩子,果然他回去的时候就带了两飞机的孩子一起回去。除了杨永福和杨永寿两兄弟之外,还有好几个领导干部的子女,现在又加上了斯大林同志的儿子和女儿。相比较而言,雅科夫•约瑟福维奇•朱加什维利出生于1907年,33岁,斯维特兰娜•阿利卢耶娃出生于1926年,不到14岁,正处在中二年龄,他的大哥倒像是她的父亲。杨永福出生于1922年,快18岁了,看上去倒是沉稳得多,和小他4岁的斯维特兰娜根本说不到一起去,他倒是和装甲兵出身的雅科夫很有共同语言,喜欢和他聊坦克的事情。雅科夫是正规军事学院毕业,又在部队基层呆过,对于坦克的使用和作战方式很熟悉。杨永福和他说话也不需要翻译,反而是他和罗昆仑说话需要翻译的帮忙。 杨永寿也17岁了,脑子受过外伤让他说话有些怪异,因此他尽量不怎么说话,和外界沟通都是通过自己的哥哥,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还是有些腼腆。他的中文也不怎么行,不仅仅是他,一飞机的小孩子基本上都在讲俄语。 飞机在新疆经停加油,然后继续飞到延安降落,整个政治局的领导都来接机。这不仅仅是为了迎接罗昆仑和他们自己的子女,同时也是为了迎接来自苏联的客人,特别是雅科夫,他是作为装甲战专家来到中国担任联络员的,康斯坦丁•韦尔希宁作为空军专家来协助TG建立空军——他本人似乎不是太理解这个任务,因为他不知道TG是不是有空军,所以一下了飞机,他就开始打量延安的飞机场,等确实看见了几架螺旋桨飞机之后,他眼睛一亮。 安德罗波夫和谢列平对于此次的任务也是一头雾水,他们都是团干部出身,对于外事没有什么经验,并且过于年轻,在一众TG的高层领导面前不免有些局促。斯大林同志派遣他们来的目的主要就是让他们多听多看多汇报,少说话,TG方面对于斯大林同志的安排,心领神会。 雅科夫和韦尔希宁都被安排到抗大做教官,韦尔希宁任延安航校的高级顾问,现在航校有好几架日本飞机,和十架初教六,十架k8教练机(上面安装了伪装的螺旋桨),航校正在研究如何在初教六和k8上面安装更多的武器进行对地攻击,在这个时代k8已经足以吊打一切日本飞机了。韦尔希宁将会是斯大林同志派遣来中国最大的收获之一。 雅科夫同志担任装甲兵团的高级顾问,而现在的延安基本上还没有坦克,他们倒是有不少重型卡车。许光达将军此时担任延安交通、防空、卫戍司令兼任装甲兵团司令,实际上手上就是一帮汽车兵,当然,也有不少大口径的防空机枪和一些防空炮。许将军在苏联呆了五年,在交流上和雅科夫没有任何问题。 安德罗波夫和谢列平也进入了抗大担任讲师,斯大林同志随后的指示是让他们也学习TG的党史和革命经验,定期向苏联方面——即斯大林本人和贝利亚同志通过无线电台汇报心得体会。那些跟随他们一起过来的苏联专家自然也参与到了延安的军工建设中去,这极大地支援了延安方面的建设,因为从现代来的专家起点太高,而延安本地的技术水平又太低,现在总算是有了一批中坚人物能够把二者结合起来。 而苏联的同志们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在延安吃苦,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中国连落后的苏联农村都不如,大城市也就算了,延安这种内陆深处,想必什么都没有、结果到了这里他们才大吃一惊,简陋的延长油田、简陋的土法化工厂、军工厂、飞机修理车间也就算了,关键是延安的住宿条件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学校教室和宿舍大多以二层彩钢板房和水泥板房为主,从外表看装饰得美观大方,里面床铺、家具一应俱全,除了厕所是公用的,吃饭是食堂之外,住起来比苏联舒适得多。 在吃的方面苏联人更是大开眼界,陕北主要粮食作物是小麦和玉米,玉米很大一部分用来作饲料了,吃饭以面食为主,当然也有一些大米和小米,在蔬菜和肉食方面,延安也毫不逊色,鸡、鸭、鹅这些家禽是桌餐上常见的菜式,猪肉也从来不缺,至少苏联人受到的是高级干部的待遇,一群苏联人在延安呆了没几天就胖了一圈。然后他们还惊讶地在延安的街头发现了一家能够烤大列巴的面包店,这家店还卖秋林红肠。再加上从酒店买来的地瓜烧酒,就算是苏联人也觉得对此没有特别挑剔的地方了。 于是在安德罗波夫和谢列平写给斯大林同志和贝利亚同志的首次报告中充满了对中国农业的艳羡之情: 中国人极度擅长农业,按照延安当地干部对我们的介绍,从前农民缺乏组织,只能够以小农经营为主,造成了劳动力极大的浪费。TG长征到了陕北之后,在罗昆仑同志的提议和组织下,TG首先成立了生产建设兵团,进行大规模集体作业的样板工作,同时他们让农业专家和科学家进行现场农业指导,因地制宜地进行农业生产规划。他们拥有数量颇多的农业专家,这批人主要毕业于美国和中国本地的大学,拥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他们自称是模仿了苏联的集体农庄政策结合了美国和欧洲的农业经验,王震将军担任了生产建设兵团的第一任司令员,1937年生产建设兵团第一次收获,小麦的产量在多重原因的影响下亩产超过了五百斤,而他们新开垦的荒地超过了一万亩,第二年(1938年)这个数字就达到了二十万亩。除此之外,培育蚯蚓和苍蝇的幼虫进行家禽养殖,利用家禽粪便养鱼,利用家畜的粪便进行肥田等多种农业生产方式共同作用,生产建设兵团成立的第一年就承担了TG军队和政府一半的口粮。 以生产建设兵团为标杆,TG很快在陕北进行了农业合作化运动。生产建设兵团的士兵作为经过培训的农业专家到各个合作化的乡村进行技术指导,手把手地教导农民们应该如何种地,新的农业耕种方式开始进行大规模地推广,在丰厚的农业剩余基础上,TG收获了更大的战争潜力,不仅仅在于丰收的农业能够提供更多的粮食剩余以便于供养更多的军队和更大的政府,还在于通过农业合作化运动,TG把一盘散沙的农民完全地组织了起来,强迫他们按照农业专家的指导进行农业规划和生产,年轻的小孩被送入了学校接受教育,成年人也在农余时间接受扫盲教育和军事训练——包括妇女和老年人。在TG抵达陕北之前(那时候陕北实际上已经有一支红军的游击队伍,它的领导人是刘志丹和谢子长)——当地的文盲比例高达95%,据说现在已经下降到了70%,但是显而易见,红军本身和陕北政府拉低了这个比例,在农村里,TG政府的工作依然严峻…… 和我们想象的不同,在延安,TG拥有大量的高级技术人才,他们中一部分毕业于美国和欧洲的大学,据说很早就加入了TG。他们的直接领导人据说是罗昆仑预见性地安排了他们到国外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除此之外,大量中国本土的大学生也被收集到了陕北。延安自然科学院的李雪华教授,作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性,在科学才华上可以与我国最顶尖的院士相媲美,她在美国学习数学和力学,同时又是一个机械学专家,她是延安航校飞机组装和维修的灵魂人物,她在纸面上设计的好几款飞机让韦尔希宁非常着迷,但是延安还缺乏把飞机生产出来的条件。让人迷惑的是他们的教练机的水平明显很高,非常先进。韦尔希宁同志说他从没有见过类似的飞机,这批飞机来源成迷,据说和罗昆仑同志有关。现在,在韦尔希宁同志的指导和我们的专家的帮助下,他们能够简单地仿制日本的飞机的零部件,但是发动机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TG的同志们希望我们苏联能够提供发动机的资料。 延安自然科学院的授课水平也相当高,他们所使用的教材内容非常全面,根据我们专家的说法是囊括了目前科学技术的最前沿,由资深的教育家所撰写,内容有些艰深,让我们的专家们想起了我国的朗道所编写的物理学教材,顺便说一下,我们在这里看到了朗道编写的力学的翻译版。因此延安自然科学院大学部招收正式学生不多,但是基本上集中了TG党内的大学学生和从国统区过来的大学生中的理工科生。杨永福和杨永寿也被安排在延安自然科学院学习,不过目前他们只能读专门为他们开设的补习数学、物理、化学知识的预科班。 斯维特兰娜也被安排在中学部学习,她在这里结识了不少年龄差不多的中国朋友,他们都懂俄语,斯维特兰娜的中文进步的也很快,她特别喜欢李华雪教授,这位教授兼任力学所的所长,偶尔会来中学的学生上一两节音乐课,她弹奏一种中国古典乐器,还唱歌,边区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她的歌声。不过她不常唱,根据她自己的说法是她有更加重要的工作。力学所是一个机密区域,除了李华雪和她的助手,不对任何人开放。李教授已经年满三十,但是还没有结婚,她是边区最受欢迎的未婚女士之一,不过从学识的角度上讲,能够配得上她的寥寥无几,斯维特兰娜非常崇拜她,她立志努力学习,长大之后和李教授一样……(不知道斯大林同志看到这份报告是何种心情) TG成立了直属中央的马列主义编译局,他们的翻译和编译速度非常快,我们已经看到了《马恩全集》、《列宁全集》的中文版,除此之外,诸如托洛茨基、考茨基、卢森堡、大小李卜克内西、卢卡奇都有文选出版,虽然很多书上标明了供参考、供批判。主持编译局的是TG的总书记张闻天,他还兼任延安马列学院院长。就我们的观察而言,他是一个过于学者气的革命者,对于理论问题非常感兴趣,他的这种特质使得他仅仅是名义上是党的领袖,恐怕不久这种名义都将失去。马平作为TG理论界的一名干将同时得到了张和毛的赏识,他本人正担负着将TG以前的历史和政策理论化的重任——他正承担着负责编写一本党的历史的教材的重任。 经过了几次接触,他给我们的印象非常不好,此人自高自大,充满了莫名的民族骄傲情绪,对于苏联的成就仅仅给予物质上的肯定,对苏联的体制、组织充满了偏见,同时对中国的命运和TG本身的前途充满了盲目的乐观情绪。鉴于他对张和毛的重大的影响力,我们对此感到非常不安。他对苏联的批判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但是总有一种针锋相对的味道,似乎是为了彻底清除TG党内某种对苏联友好的倾向,但他对我们的态度倒光明正大地诚恳,言谈在态度上还是有理有据,让我们无法对他产生恶感,我们尽量搜集了他发表的言论,附在报告后面以供参考…… 就我们的观察,TG的军队实力似乎是最值得乐观的领域之一,TG领导人在这方面向我们非常坦诚,他们的总司令朱向我们非常透明地提供了关于军队的情况,据悉正规军方面八路军到目前已经达到了接近四十万之多,新四军也超过了五万人,并且在轻武器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几个兵工厂都能做到自给自足,正规部队都装备了轻型迫击炮和日式掷弹筒,手榴弹也能保证供应,部队的战斗力略强于同规模的日军部队,同时,他们还有同等数量(甚至略多一些)的地方部队和民兵,这些人的轻武器以缴获的日式装备和国民党装备为主,较为简陋,火炮较少,但是能够很好地作为主力部队的补充。根据朱的介绍,目前他们和国民党的关系已经不大好了,在几个双方控制区的接壤地带,不断发生摩擦事件。朱说TG准备在今年下半年和明年初对日军进行大规模的作战,收复一些小城市。根据我们的了解,大规模的作战主要发生在山西、河北、察哈尔、热河一带,这会给关东军造成极大的压力。朱表示说如果有重炮的话,他们也会尝试进攻大城市。 第48章 斯大林的善意 蒋委员长首先感受到了斯大林同志释放出来的善意,从延安再次出发的大使潘友新抵达重庆之后不久就遵照上级的指示向委员长提出了求见的申请。在蒋委员长的惊愕中潘大使向蒋委员长释放了斯大林同志的善意——斯大林同志准备把远东地区一部分枪械折价卖给——亦或者说几乎是送给蒋委员长。这批枪械包括莫辛纳甘步枪约3万支,轻机枪约3000支,重机枪约500支,除此之外还有少量迫击炮和榴弹炮以及相应基数的弹药(诺门罕战事的剩余物)。苏联方面表示可以将武器运送至中国和外蒙古边境处转交给中方。 委员长一脸懵逼挠破了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斯大林同志突然抽风了过来送礼,尽管他知道日本人和苏联人在中蒙边境刚刚打了一场,日本人大输特输,底裤都要没有了,双方已经开始坐下来谈判了,然后斯大林同志就送礼来了。 不会是想要我帮他火中取粟进攻东北三省的关东军吧?蒋委员长这样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国民党现在在战场上完全是被日本人吊打,委员长已经把心思放在如何反共上了。 又或者他想让我们尽快提供当初签援助协议合同的时候答应支付的钨矿等原材料和答应在乌鲁木齐建立飞机制造厂?蒋委员长继续猜想。这也不行,英国爸爸和美国爸爸不允许中国通过香港向苏联提供战略物资,但是英国和美国不允许这个理由这个实在是说不出口。另外在乌鲁木齐建设飞机制造厂这不就完全是便宜了盛世才吗?中国人要什么飞机,直接向国外买不就行了吗? 要不然是想调停我和TG之间的矛盾?委员长继续猜想。不可能,TG和我仇恨不共戴天,TG继续存在,就是对国民党的否定,甚至苏G都是对国民党的否定,哪怕国民党是苏G扶上路的。 最后潘大使解说了斯大林同志的设想——斯大林同志认为,远东的张鼓峰、诺门罕等一系列摩擦事件都是标志,标志着日本对于苏联远东地区的觊觎。现在诺门罕事件日本方面的惨败给了这种觊觎极大地打击,虽然不一定能够让他们打消北上的想法,但是会让他们重新考虑北上的利害。斯大林同志对于中国战场进行了一番了解之后认为,加强中国战场上中国军队的实力无论怎么样对于日本方面都是极好的牵制,因此他想要将远东地区一部分军械转交给中国方面,以增强中国对抗日本的实力。 当然,潘大使的说法百转千回,在外交的言辞上无可挑剔,言语之间努力让蒋委员长产生斯大林非常重视他的错觉。但是蒋委员长非常清楚自己的立场,苏联的东西当然可以拿,他本人也从来长于吃苏援,但是立场要坚定,拿了东西不能办事,不然中国就没有国民党什么事了。而且苏联人把军械只送到中蒙边境这一点也很讨厌,那个地区基本上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虽然傅作义投过来了,但是要真的让委员长狠下心来加强这个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二战区北路军总司令,他又没有这个度量。 潘大使作为一个毛子外交家,有时候也会故意装成很没有耐性战斗种族。委员长说他要考虑考虑,于是潘大使便表示说远东地区的军事力量向欧洲调动是斯大林同志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不会改变,而像步枪、机枪、迫击炮这种轻火力我们苏联人不愿意再用火车往欧洲拉,没有必要,欧洲地区的一个兵工厂一个月生产的量都不止这个数。所以,希望委员长尽快给他答复。然后告别了委员长之后,潘大使转头就去找孙科、白崇禧、何应钦这帮人把消息放了出去,顺便还去了一趟曾家岩,摆出一副你如果不要的话我就直接把枪械送给120师的架势。 委员长自然暗恨毛子可恶,他自然对这块蛋糕想吃又怕吃了有后患,但是他的下属们可不像他这样考虑周全。孙科、宋子文、白崇禧、何应钦、俞大维听说了有这样一批军械,纷纷前来说项,就连孔祥熙也认为如果有这样一批军械可以直接运到绥远交给傅作义的话,那么第八战区的军火就可以少拨给甚至不用拨给了,这样又可以增加其他战区,譬如说第三战区、第六战区和第九战区。连远在山西,基本上没有什么地盘的阎锡山都打电报来询问这件事情,阎锡山也有自己的算盘,他现在的地盘基本上成了日本人和共产党的了,他本人蜗居于一隅,手上有几万人,但是山西旧军不中用,发动一个十二月事变占了先手还是被新军抽了回去。阎老板占便宜不吃亏,眼看有白送的军火,距离他又这么近,忍不住也开始关心了。 所以,有这样的手下,委员长再有头脑也没有用,他更不敢让苏联真的把武器给了TG。因为根据情报,当年西路军在新疆被苏联人武装,现在他们在察哈尔、河北、热河、东北三省闹的正欢。委员长召见了潘大使,一再强调苏联的援助必须经过国民政府来分配,诘问苏联给八路军和抗联军援的事情,潘大使自然是以外交辞令回应,声称从未武装过TG,接受武装的黄种人是苏联远东的鞑靼旅。 然后委员长不情愿地收下了三万支步枪,三千支冲锋枪,一千五百支机枪的援助,指定苏联移交给傅作义部,还让傅作义分一半给阎锡山。潘大使还表示,伴随着远东兵力的进一步的西调,说不定还有军火可以半卖半送,委员长只是哈哈哈哈。回头委员长又召见了周副主席,对TG接收苏联军火一事进行了指责,周副主席自然据理力争,因为国民党根本就没有证据。委员长就当是提前打预防针,板着脸把八路军和新四军内使用7.62口径苏制武器的事实讲了一通,结果被周副主席以这都是兵工厂自制的借口打了回去,气得委员长想要把俞大维叫过来吊死,枪还可以说是自己造的,子弹呢?你们一个士兵平时就带着200发子弹,这子弹是哪里来的? 委员长更加不知道的是,斯大林同志确实好心送给了他几万条枪和一点迫击炮,以及与之配套的子弹,让傅作义感觉像是发了洋财。但是斯大林同志给八路军的东西更多,他把远东军区换下来的那点重炮全部送给处在晋西北和绥远的贺龙部了。然后,这种重火力被拆开了按比例分配运送到各个抗日主力部队的根据地。阎锡山因为和八路军起了龃龉,所以八路军封了路,傅作义就报告说想给阎长官送军火,但是送不过去,希望可以派飞机来运输。 飞机?去你妈的,等着吧!绥远省主席傅作义同志才不管山西省主席阎锡山怎么想呢! 第49章 组织上准备给你加担子,好好培养你 张书记接到了副主席要找他谈话的通知。他倒是没有意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过几天中央组织部就会正式对外宣布他将就任某省省长的任命,在这之前,副主席找他谈话也算是正常的组织程序。 但是真正见到副主席,听到副主席说的第一句话张书记就有点懵。 “组织上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去某省当省长了,中央决定你还是去干你的老本行——造飞机。”副主席这样说道。 我的老本行是造导弹和火箭好不好,造飞机根本不是本行,只算是兼职。张书记心想。同时他觉得这种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情突然又变卦是有大事情要发生的预兆,心中惴惴地问道,“副主席,这个,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你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准备自己交代了?”副主席有意把气氛高的轻松一点,故意这样笑着说道。 “不是,这个组织不是已经考察过我了吗?我已经都做好准备了,又不让我走?不是安排金总经理接我的董事长的班吗?” “安排你继续干老本行,但是不是在原来的单位。”副主席正色说道。 这个,难道是调我去搞军用飞机?张书记心想,这跨度有点大啊,于是他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是搞军用飞机?” 副主席点了点头。 “这个……”张书记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让我去中航工业?” 副主席摇了摇头,“是比这个岗位重要得多的工作。” 张书记摸不着头脑了,实际上一他现在的身份去中航工业算是高配了,放眼国内似乎也找不到符合条件的更高的岗位了。 看他的表情于是副主席开门见山,“相信你也听说了,”副主席说道,“那边的TG希望我们能够派人去援助一下航空工业,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组建这个团队。”于是他详细地给张书记讲解了一下情况,和外面捕风捉影的传说大相径庭。 张书记心中涌起来一股不知道该说是荒谬还是该说我艹的情绪来。 “这是真的吗?”这样的情节设定未免太颠覆理工科生的三观了。 副主席点了点头,“已经确认过了,”他说道,“主席的儿子现在还在延安担任通讯员,这是延安方面正式地提要求。” 张书记反复深呼吸,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但是我个人还是觉得我的作用不是很大,毕竟二战时期还主要是螺旋桨活塞发动机的时代,再说那个时候中国的加工条件根本就跟不上。。” “不,这才是要你去的原因。”副主席说道,“因为你要在整体上有一个详细的规划,从螺旋桨飞机到喷气式,再到火箭,整个航空工业体系要再重建一边。” 张书记一脸不敢相信地样子瞪着副主席。眼看副主席一脸淡定的领导人的表情,他最终忍不住自己说道,“这是准备再走一遍我们的航空路?” “对,再走一遍对我们自己也很有好处。”副主席淡定地说道,“有很多新想法在一开始就可以重新试验一遍,会有很多意外的收获。” 张书记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要让我在那边呆多久?” “我个人的想法是至少要呆2年左右,换算成那边的时间就是12年。”副主席目光炯炯,“十二年的时间,够不够重建一个航空航天体系?” 张书记想了又想,好半天才说道,“在国家的支持下,复制一个体系倒是没有问题。但是人才的培养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你越早去越好。”副主席说道,“当然,你在这边的位置要进一步调整,政治局已经讨论过了,你暂时挂名在中央办公厅任副主任,”停顿了一下,副主席又说道,“发文的时候会明确写明你的级别为正部级。” 张书记咽了一口口水,“我很愿意担任这项工作,”他又有些犹豫,“只是这样的任务,人手的调配应该怎么办呢?另外,要和三十年代的前辈们打交道,我没有太大的信心。” “挑些年轻人,十年时间打磨下来,都是人才了。”副主席说道,“另外,宋总工会和你们一起过去。” 张书记的嘴巴张得合不拢了,“宋总工也去?” “他老人家闲不下来,希望发挥余热,也是通过了的政治局的决议。”副主席认真地说道,“所以你要认识到你的任务的重要性,你绝不仅仅是一个技术型的干部,在你这个岗位上,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最重要的是你是我们派过去的航空团队的党组书记,要发挥出组织领导的作用来。这个工作比省长和省委书记的工作难得多,”副主席坐直了身子,“我不喜欢封官许愿,但是如果你把这个工作做好了的话,我觉得当个省委书记什么的根本不是你的终点。实际上你已经比别人就多了十年的时间了。” 张书记听着这话觉得热血这个时候涌上来了,十年时间,有现在的中国做后盾,然后在一片白纸的航空工业上重新描绘新篇章,这是何等壮丽的事业啊!技术宅根本无从拒绝。 “你同意了的话,我们就继续谈谈细节的问题。”副主席继续说道。 张书记点头如捣蒜,“我愿意去延安。” 与此同时,延安方面则正在进行一场意义重大的谈话。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主要是罗昆仑同志的帮助和我们自身的生产和建设,八路军和新四军囤积的弹药已经足够打一场,不,应该说是打几场大规模的战役了。这一次百团大战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通通具备,再加上苏联的远东军团支援我们的重火力,我们有信心打下几个大城市好好堵一堵说我们八路军游而不击的人的嘴。”朱总司令在听完了的汇报后首先说道。 “蒋委员长太远,我就堵一堵阎锡山的嘴。”彭副司令也在会场,他说道,“积攒了这么长时间的力量,不打不行,打一下,也震慑一下周围的人,那个傅作义,遵照蒋委员长的命令接收了苏援,不是就把我们的人礼送出境了吗?他多了几万杆枪,觉得自己腰板硬了,我们要让他看看,八路军是骡子是马。嘿,他多多少枪都不好使。” “傅作义还是很有能力的,不要小看。”主席说道,“不过他个人再有能力,在蒋委员长和阎主席麾下都不好施展,现在在绥远,反而有了施展的空间,我们不要自高自大,还是要保持警惕。” “可以派傅冬菊同志去做他的工作嘛!”有人建议道。 “不要这样急,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况且日本人在前,蒋委员长在后,我看傅作义还是很明白大义的,我们的人不是都平安地回来了吗?”主席沉吟了一下,又问道,“积攒的军火,我们自己生产的占多少?昆仑同志筹集的占多少?” “子弹,炮弹大多数是昆仑同志筹集的,占到90%。”彭总对这些数据非常敏感,“我们自己的子弹和炮弹质量已经上来了,但是产量上不来,而且好多材料都要昆仑同志帮忙筹集,组装的步枪倒是有十万支了,质量也好,但是枪管、弹簧这些主要的材料都是昆仑同志采购的。” “不要急嘛!这个慢慢来。我们能够从无到有就是很大的胜利了。”主席安慰他道,“你在前线不知道,延安的飞机厂已经组装12架飞机了。这一次,你也有空军支援了。” “哦,”彭大将军一下子兴奋起来了,“这下子好了,都有12架了。” “还是和其他武器一样,关键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必须要靠昆仑同志和苏联的同志帮忙,这一次韦尔希宁同志,雅科夫同志还有延安自然科学院的几位同志帮了大忙,工人都是他们手把手带出来的。” “说到底还是要感谢斯大林同志和昆仑同志。” “是啊,海清泉同志通报我说北京方面愿意派一位高级干部来支援航空航天部门的技术工作,我们这边也要相应地配备干部和技术人员,空军也要独立成军,空军司令来负责统筹空军的一切事宜,我们要讨论一下空军司令的人选。” “这样看,要有一个航校,这是现成的,只是要扩大规模,常乾坤同志可以继续担任教育长,但是还是要派一个正式的校长,这个位置空着不合适,显得我们不重视空军。现在的飞机修理厂可以直接升级成制造厂,王弼同志可以担任厂长,但是他手下还是需要充实,我觉得应该从延安自然科学院和陕北公学调一些人过去。空军司令的话,刘亚楼比较合适,但是他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吕黎平和新疆的同志应该调回来。” “现在还不行,我觉得可以把朱瑞同志调回来当航校的校长,他也可以暂代空军的司令员。除此之外,张劲夫、于光远、邓力群这几位同志文化水平比较高可以考虑让他们到空军去工作,自然科学院那边李华雪、胡询、耿志扬对这方面的工作也比较熟悉,可以让他们也参加进来。” 你这是要累死他们啊,李华雪教学任务一大堆,胡询是她的唯一助手,耿志扬兼任延安机械制造所所长,制造飞机的材料不少要经过他的手,给他加担子倒是合适。 “咱们自然科学院和陕北公学第一批学生快要毕业了吧?多派一些学生去吧!” “毕业生根本不够分配的,现在八路军三十万,新四军八万,军队扩充了,干部严重不足,各团都建立了随营学校,但就是这样人手还是不够用,所以也需要打一场大仗,部队不大打成长不起来。” “还是要加强人才培养工作,争取每个根据地要建立中小学,要动员沦陷区的中学生和大学生到延安来,国统区的人才也要。” “所以我这一次一定要打下几个大城市。” “好吧,那就调朱瑞同志回来任航校校长,暂代空军司令,张劲夫、于光远和邓力群请他们去空军帮忙,当先生。李华雪、胡询、耿志扬这几位同志,我亲自来和他们谈话,另外,我觉得你们不要漏了,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向海清泉同志要人嘛!我听说他们那边大学生毕业了都找不到工作。”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觉得还是通过昆仑同志比较快。” 而罗昆仑接到了命令之后,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记得小A是北航毕业的,学的也许是造飞机,也许是造火箭;徐帅同学确确实实学的是如何修飞机;杨同学学的是空姐……呃,这个算了,何同学学的是造汽车,她好像硕士要毕业了,让她来造飞机难度也不大。老李是学造船的,老罗是学修水电站的,再让他们去勾引一些学弟学妹的话,好像难度也不是太大。” 延安对人才已经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了,连本科学习计算机贺兰都在兵工厂兼职拖拉机工程师——没办法,谁叫他学过机械制图。 眼下的延安的人力资源到了一个极度矛盾的地步,处处缺人,偏偏只能看着延安自然科学院、陕北公学、抗大以及各个中小学等学校中正在培养的学生干瞪眼,这帮人毕业之后自然能够缓解人力资源窘迫的境况,但是现在就是一个节骨眼。按照科学的计算,这样的状况起码要等到1943年,大学毕业生出来三茬才能稍微缓解。在此之前,大学还需要不断扩招以及向苏联派遣留学生。 除此之外,军队里面的士兵也基本接受了扫盲教育,如果他们还有进步的要求也可以报考军事学院和普通的大学,但是这一切都是杯水车薪。当陕北小规模地建立起一个工业体系之后,领导人们才初步对工业体系对人才的需求有一个感性的认识石油、化工、机械,这都不是高小毕业生玩得转的,从未来带来的设计图纸难得让人看了发晕。即便是这样,陕北还是初尝了工业化的好处,这一点从农业的丰收就可以体会到,化肥、农药、良种、铁制农具和自动化机械让陕北足以供养足够多的工业化人口,并且在蒋委员长停发了军饷之后依然游刃有余。 第50章 百团大战 十二月事变阎锡山被早有准备的TG搞得灰头土脸,让纸面上自己手上的全部新军投奔了八路军,输了里子也输了面子。然后他就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山西现在兵力最强大的是八路军,足足有十万多人,然后是驻扎在中条山的卫立煌部,也有十多万人,还不属于他这个战区。阎锡山手上只有几万人,第二战区司令长官几乎空有其名。要不是蒋委员长害怕山西完全赤化成了八路军的地盘从而拉了他一把,这位司令长官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即便是这样,有了蒋委员长的支持,这位被八路军打了脸的军阀还不敢对八路军做什么,甚至不好意思痛斥薄一波忘恩负义,因为这一次他的做法实在是太Low了,在山西当了将近三十年的土皇帝,阎锡山已经把自己的理想、抱负、气度消磨得干干净净,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庸人,用政治手腕控制部下早已经没有以理想、信念和责任感肃清山西风气的雄心壮志了,克难坡成了暂且偷安的杭州。原本寄生在他麾下最有理想、信念和朝气的新军系统离他而去,剩下的都是一帮蝇营狗苟的陈尸腐肉,阎长官在三个鸡蛋上跳舞的功夫倒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中央已经决定,百团大战要早打、大打,站在统战的角度上,几个必要的国军力量还是要释放善意,其一是绥远的傅作义部,这家伙拿了苏联的援助之后,也琢磨着在绥远干一火大的,证明自己的援助没有白拿;其二是驻扎在中条山的卫立煌部,卫立煌此人是个大大地共谍,和毛、朱、周、彭关系很好,抗战时任河南省主席的时候和八路军穿一条裤子,他和八路军相互合作,交流情报,甚至请八路军文工团到自己的军队慰问演出,要不是资格足够老,以其他人告黑状的密度,他早就被抓起来。他离开河南之后,接任的是汤恩伯,既然卫立煌这样好,TG还是讲义气,够朋友的,百团大战自然要拉上卫将军一起搞。 除此之外,还需要释放善意的就是对阎锡山了,虽然刚刚打了他的脸,但是这个时候正是给胡萝卜的时候,周副主席从重庆出发,进河南到了山西,亲自和阎锡山面谈,他这一出场,就直接把阎锡山给震住了,周副主席倒不是夸海口,面对吐酸水说酸话的阎锡山只是讲说八路军准备收复太原,阎锡山当即就懵了,然后周副主席继续讲说八路军要全线出击,破坏日军的交通线路,把热河、河北、山西、河南、山东、江苏的敌后根据地连成一片,把日军困在大城市里面,甚至攻占一个到两个大城市以造成影响,太原名列候选的收复名单中。 这话一出,阎锡山就知道,自己晋绥军和八路军相比,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他自然不怀疑周副主席是在吹牛,但是和暮气沉沉的晋绥军相比,八路军这种气势简直亮瞎人眼,如果八路军最后真的打成了他们所说的这种战果的话,阎主席也只能承认,自己只有跪了的份。双方开诚布公,经过了深入的交流,阎主席最终拍胸脯表示和八路军的恩怨一笔勾销,他会在接下来的大战役中配合八路军。当然,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如何的还是很难琢磨的。 周副主席完成了山西攻略之后,又继续北上访问了傅作义,同样获得了拍胸脯的保证。傅作义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物,也很喜欢种田,他身处边疆,并非蒋公嫡系,什么都要靠自己,对于八路军的橄榄枝自然也不拒绝——绥远也有八路军贺龙部在活动,傅作义大多时候假装没看见。 经过准备和筹划,这一次的百团大战在党中央的直接领导下,在彭总指挥的直接指挥下,在各级干部的密切配合下,于1940年6月正式开打。和历史上日军的利用交通链封锁八路军不同,这个时空的华北日军先天上就弱势地承受着八路军的压迫,在八路军拥有自动武器、大量迫击炮和掷弹筒以及几乎无限的手榴弹和子弹的情况下,交通链封锁根本不管用,华北的兵力本身就困顿于大城市的驻守之中,即便是刚刚改名的华北政务委员会一直在帮日本爹组建狗腿子军,但是华北还是面临着兵力不足的窘境,多田骏大将一再请求大本营从东北调关东军进关加强华北治安,但是刚刚和苏联红军肛了正面的关东军日子也不好过,苏联的威胁、抗联的活跃,关东军毅然不准备入关,于是接替杉山元大将的多田大将,每一刻都觉得自己在火山上。他无力控制八路军的发展和活动,于是不得不接受大本营的指责,他现在所祈求的就是在自己被接替之前,华北方面不要出大事情。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八路军的大棒子打上来了。 八路军一动,中条山、绥远紧跟着也开始动起来,八路军各部的动静颇大,五台山还专门修建了飞机场,供从延安飞来参战的飞机转场和加油。这一次八路军全线出击,让整个华北陷入了恐慌之中,到了这个时候,日本人和国民党才对华北的八路数量有个感性的认识,八路军掐断了铁路、公路,他们把大炮和小炮集中起来使用,对于建设在乡村和交通要道上据点坚决拔除之,同时对有日军驻扎的大城市进行围困。日军从城里向外望去,城外漫山遍野都是穿着八路军装的人。日军用于机动作战的机械化装甲部队出门就遇到伏击,薄皮坦克不值一哂,连日军百试百灵的空军都遭遇了防空火力和TG飞机的突袭。TG一个中队的空军每一架飞机都比日本人快,机动性也足够好,日军的飞机毫无还手之力,被吊打。气得日军痛骂苏联人太阴险,CCP果然都是一条裤子。 不仅如此,天津、北京、太原、石家庄、张家口、济南等城市附近居然也都出现了八路军的身影,虽然有时候只是打几下冷枪,埋一些地雷,丢几颗手榴弹,但是八路军正规军居然活动到了这种日军占领的核心地带,这只能说明日军在华北地区的统治面临着崩溃。比日军更紧张的是华北的汉奸,王克敏、王揖唐、梁鸿志、陈群居然给汪精卫发报,请汪主席派兵到华北来解救当前的局面。实际上汪精卫也是自身难保,他的政府刚刚成立,在江苏的新四军居然在长江里搞游击战,击沉了日军的炮艇若干,还炮击南京城的总统府,除此之外,新四军在江苏同样展开了大规模的作战,围困镇江、扬州、南通城,还小规模进攻上海日军部队,华东方面也是一筹莫展,日军不得不停止一切前线进攻的计划,全力巩固自己的后方。 蒋委员长同样惊诧莫名,1939年的冬季攻势刚刚过去,委员长的脸还是黑的,然后八路军和新四军就让他更黑了。在军事会议上,委员长一如既往地表示我不是针对在座的谁,我是说,你们全部都是垃圾。你们居然连八路军和新四军都不如,而且八路军和新四军就在你们眼皮底下发展成了这样的规模你们居然不知道!斯大林这个娘希匹,居然给TG援助,居然连飞机都给——虽然他给我更多,但是我就是不爽,这是干涉我的内政,王世杰你去向苏联大使潘新杰抗议,苏联的所有军火都必须给我! 但是在表面上,蒋委员长还要给八路军嘉奖,并且伴随着战役越打越多,他的嘉奖令越来越多。好在卫立煌、傅作义、阎锡山也跟在八路军后面出兵,使得蒋委员长不是那么尴尬,但是他马上又觉得这三个人和八路军相互呼应,行为殊为可疑,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只能够捏着鼻子认了。 傅作义继五原大捷之后,挟势向东,在其他日军都被八路军牵制的情况下,强攻包头。有了苏联的迫击炮作为后盾,激战一昼夜傅作义部收复包头,继续逼近呼和浩特。 而从中条山出击的卫立煌收获最大最多,他先是出兵到晋城,然后以晋城为据点,在八路军的配合下,兵分两路,一路攻占焦作然后继续进兵,攻打新乡;另一路北上占领长治,然后两路再会师安阳。 华北的日军被牵制得不能动弹,于是眼睁睁地看着国共联军大炮轰破了城墙,把小鬼子赶鸭子一样赶出了城,然后一路野战埋伏把死硬分子都打死了,剩下的都送到了日本士兵觉醒同盟去洗脑。连续收复了五座城市,卫立煌名声大震,河南省主席已经把黑手伸到了河北。于是阎锡山坐不住了,紧赶慢赶在长治作战中打了一个酱油,然后又大肆宣扬自己要和卫司令长官一起合力收复安阳,借机赖在长治不走。 紧接着又传来消息,吕梁的八路军攻占文水和交城县,从太谷县出发的八路军已经占领了晋中,现在徐向前统一指挥八个团准备进攻太原,并且八路军还在源源不断向太原集中。于是阎锡山又在长治呆不住了,象征性地留点人就紧赶慢赶地准备配合八路军收复太原了。 1940年八路军、卫立煌在华北搞得这一系列战役给后方的老百姓打了一针强心剂,但是对于国民党来说,就是有毒的糖或者是有糖的毒了,这个被宣扬的百团大战造成的声势实在是太大了,八路军居然相继袭击了北京、天津和上海这些大城市——虽然不是什么大规模,但是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国民党领导们的心灵阴影。收复山西、河北、河南、绥远的城市,国民党还可以吹说自己人阎锡山、卫立煌以及绥远的傅作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是面对TG独立收复察哈尔省会张家口的消息,国民党就只能无言了。关键是TG居然大摇大摆地在察哈尔组建起抗日政府了,这简直让委员长不能忍,在发嘉奖令的同时又下命令让傅作义兼任察哈尔省主席,让他去接收张家口。蒋委员长原本想把冯钦哉送到察哈尔当省主席当是废物利用,但是冯钦哉也是一个共谍,虽然背叛了杨虎城但是他后来和TG又穿一条裤子了。而阎锡山已经断了骨头了,于是只好把好处让给最近的傅作义。 但是这些做派都没有意义,傅作义手上根本就没有人去接收张家口,他也不愿意去。日本人被按住手脚一顿猛揍之后,龟缩在几个大城市里不能动弹。多田骏急,大本营更急,于是在米内光政的主持下,日本外相有田八郎急忙赶到莫斯科和莫洛托夫签订了诺门罕事件的停战条约,不仅如此,在摸清楚了苏联无意远东地区之后,他表示说日军愿意裁减东北地区的军队,希望和苏联签订一个互不侵犯条约,对此苏联表示乐见其成。 然后1940年年底关东军就派了二十万军队入关了。 第51章 坚定不移地推进皖南事变 二十万日军进入华北就好像杯水倒进了海绵被吸收得干干净净,二十万人固然巩固了日军在华北的阵脚,使得日军占领的大城市得以保存,但是也不得不面对乡村地区丢得干干净净,大量县城被解放,日军困在大城市里丧失掉了对周围地区的控制的严重后果。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关东军进关之后,或者是自己蠢蠢欲动,或者是委员长的挑唆着蠢蠢欲动的国军一下子又安分起来,连带着卫立煌、傅作义和阎锡山的腰板都在蒋委员长面前硬了不少,但是在八路军面前他们又足够友善。特别是阎锡山,虽然攻打太原没有打下来——驻扎在太原的日军拼死反抗,因为一旦丢失掉了太原,就面临着丢失掉整个山西的危险。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部虽然无能但是并不是蠢蛋,他们冒着被八路军伏击的可能性派遣了援军,然后出动了石家庄和保定的机群,反复轰炸太原城外围进行空中援助,尽管被八路的空军干掉不少,但是依然以坚毅的决心作战,最后八路军看这样耗下去不划算,主动撤退了,即便是这样,太原的守军也依然没有胜利的喜悦之情,一个劲地要求加强太原的兵力,加强太原对外的交通联络,他们实在是被打怕了。 阎锡山虽然没有收回自己的老家,但是经过了这样一场战斗,他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军队、日本人的军队和八路军之间的差别到底有多大。他颇为感慨地说八路军装备和日军差不多就可以按着小日本打,相比而言,晋绥军即便是装备精良在日军面前也仅仅是被动挨打的份,可见对于军队来说,虽然武器弹药是关键,但是光有武器弹药还是不行的,还是要看武器弹药在谁手上,怎么用的。八路军在这方面远远胜过了日军和晋绥军,所以军队最重要的是精神。阎主席的这番话广为流传,以至于无数心理阴暗的家伙认为阎锡山从TG手上白拿回来了好几座城,说这么一番话口惠而实不至,就把十二月事变的恩怨抹平了,阎锡山这家伙果然是个山西老抠。 因为八路军、新四军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了足够辉煌的成绩,委员长不得不一边捂着脸,一边夸奖八路军、新四军打得好,然后再把自己的手下臭骂一顿。当然,卫立煌、傅作义、阎锡山不在被痛骂的行列之中。但是即便是这样,委员长还是要批评他们还缺乏足够的警惕,没有深刻领会到五届五中全会的精神,放任TG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扩充军队,特别是卫立煌这个共谍,不和八路军搞摩擦也就算了,别的摩擦专家去搞摩擦然后被八路按在地上大力摩擦的时候他居然当做没有看见,这简直不能容忍,是委员长重点委婉批评的对象。 阎锡山和傅作义这两个杂牌军阀里,阎锡山已经废了,要不是怕拿下阎锡山TG就会在山西肆无忌惮蒋委员长早就把他像韩复榘一样给弄死了。当然对傅作义也不能要求太高,毕竟绥远太偏了,中央想给他送东西都不容易,傅作义能够在边疆撑住全靠自己种田以及苏联在国境线外,八路军在国境线内给他当MT。委员长倒是想派自己人去接手或者到傅作义那里当钉子,但是小虾米过去不管用,有名的红棍无奈没有人有那种程度的奉献精神。相比之下,傅作义已经算是不错了,委员长针对性做的事情就是让其他人跳出来指责傅作义是七路半,然后他再把批评傅作义的呼声装模作样地压下来,摆出一副自己压力很大的样子给傅作义看,仅此而已。 对于八路军和新四军像是野草一样疯长的状态,委员长还想抢救一下国民政府。他三管齐下,一方面通过外交向苏联抗议,抗议苏联直接向TG的军队支援武器;第二方面,他直接下命令,要求新四军和八路军要厘清编制,然后在规定的区域内活动,听从战区司令长官的命令,严禁非法抗战;第三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关系,和日本人在香港进行接触,虽然说不一定要投降,但是日本人如果能够退回到七七事变以前的状态的话, 委员长就能够放手进行剿共大业,甚至还能够和日本人进行合作。 日本人的想法和蒋委员长相去甚远,即便明眼人都能够对照《论持久战》看出来日本人已经深陷泥潭了,特别是百团大战更是暴露出了日本人本质上的虚弱,但是日本人坚决不这样想,在取得了极大的战术胜利的情况下,日本人绝对不会吐出已经吃下去的东西,除非他们的天皇被某人穿越了。日本人的还价和蒋委员长的要价相去甚远,双方在香港谈得毫无结果,结果还走漏了风声,逼得蒋委员长公开宣布绝无和日本媾合之意,被派去谈判的两个倒霉蛋也被抓了起来。 日本人对于自己的处境并非没有认识,不过因为日本人一向不擅长战略和妥协,或者这么说,当下有战略眼光,意识到要妥协的人完全丧失掉了话语权,与之相对应的是日本内部叫嚣着要向八路军复仇,强化占领区的治安战。比这个声音稍微小一点的是,八路军不太好打,还是使劲打国民政府好了,占领区的治安要充分发挥出新成立的南京国民政府(伪)的作用——皇军意识到了狗到用时方恨少。于是,有手腕又有能力还擅长作战冈村宁次大将被派往北平华北派遣军司令部接多田骏的烂锅子。多田骏几乎可以确定回国之后就会转为后备役,再无起复的希望了。 当然,冈村大将也知道华北是一个火山口,于是在东条英机的保证下,他才踏上飞往华北的飞机。东条保证会抽调关东军三十万(已经入关了二十万)给冈村大将作为他在华北肃清治安的机动兵力,并且他和冈村宁次说,日本正在和苏联谈互不侵犯条约的事情,如果谈妥了,关东军届时可以陆续入关,不再被苏联远东集团军牵制。但是冈村宁次非常清楚不能再指望更多的关东军了,因为这一次八路军的百团大战让日本人起了很大的恐惧心理,他们普遍认为苏联人支援TG军火在华北和日本人打了这么一场摆明了苏联不想被牵制在远东地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日军北上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从张鼓峰事件、诺门罕事件再到百团大战,日本人连吃三记耳光,TG作为苏共代理人抽日本人抽得比苏联人还狠,日本内部,南下的意见已经占了上风,毕竟毛子和八路怎么看都不好惹,反观东南亚,欧洲大战开打,殖民者都把重心放在了本土,东南亚一副待宰的模样。只是让他们真的去打英美这两代世界霸主,他们又有些心虚,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候,这种心虚必然会被疯狂的莽撞所掩盖就是了。 “这是什么?蒋委员长让我们回到黄河以北?他有人来接收我们让出来的地方吗?”罗昆仑看着印着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正副参谋长何应钦、白崇禧名字的这份电报,觉得十分荒谬,虽然这样的电报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但是当你亲身经历同样的事件的时候依然有一种不能言说的荒谬感。 “这就是让我们把河南、山东、江苏的根据地全部让出来,我们如果这样做了最高兴的绝对不是蒋委员长。”罗昆仑叹了一口气,把电报丢在桌子上,“怎么办?”他问道。 项副军长看上去脸色不是太好,他黑着脸反复看着那张电报,最后一撇嘴,重新丢在了桌子上,“不管怎么样,从大局出发,总要给他一点面子。” 叶军长走了过来说道,“我们的情报人员已经证实了,委员长给顾祝同下了命令,说是,”他看了看项副军长,“要解决掉新四军在江南的军部,上官云相的军队已经布置好了。” “是要给委员长一点面子,但是也不能太给他面子。”罗昆仑哼了一声,“虽然我们这里只有两个团的兵力,但是我不相信国民党七个师围得住我。咱们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们留点深刻的印象,让他们以后见了我们就退避三舍。” “这些子弹炮弹不拿去打日本人实在是太可惜了。”叶军长感叹到。 “你们就当是为自己报仇好了,”罗昆仑说道,“话说给委员长的回电,以及事后的新闻通稿准备好了没有啊?” “都准备好了,”袁主任咳嗽了一声说道,“也和陈粟、张谭、高说过了,他们也都准备好了同时向日寇和敌伪顽军发动进攻,争取再掀起一波抗战的高潮来。” “不知道委员长的脸会不会肿,到时候美龄该怎么安慰她的达令呢?”罗昆仑嘿嘿笑了两声。 第52章 我们的重心是建设(1) 蒋委员长接到新四军军部突出重围的消息之后非常不淡定。 这几年新四军发展迅速,新四军军部作为新四军重要的人才培养基地更多的时候是被当作干部培养学校在用,皖南军部有大约9000人,其中有一半是投军后正在接受培训的知识分子,他们将会作为各级政委和政府工作人员被派往各个军分区,新四军军部的正规军队不超过五千人。为了保证能够彻底包围、消灭新四军,顾祝同特意调遣坚决反共的自己保定六期的同学上官云相去指挥第三战区第三十二集团军的七个师埋伏在新四军北上的必经之路上,七个师的战斗兵力加起来有五万人,无论如何都足以消灭掉新四军了。 上官云相同时也是叶军长保定六期的同学,为了歼灭掉新四军军部,他和顾祝同两个人通过各种手段一是通过和新四军会谈商量新四军北撤路线掌握新四军行军的时间和线路;二是通过各种方式搜集情报,掌握新四军的编制和火力配置情况。加上江苏、安徽一带的日军之前遭受了新四军的严厉打击,一时之间龟缩不出,反而给了国民党方面集中兵力内战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新四军方面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故意展现得大大方方地透露了行军时间和路线,告知了编制和人数,让顾祝同和上官云相有了一切尽在掌握的错觉。结果等到新四军真的北移的时候和国民党埋伏军队交上火之后,上官云相和顾祝同才大呼上当,整个事件完全脱离了他们的剧本之外。 顾祝同紧急发给蒋委员长的报告着实让蒋委员长血压升高,难以平息自己的怒气。 “这是怎么回事?墨三怎么搞的?之前不是说如瓮中捉鳖吗?上官云相指挥的军队数量是新四军人数的五倍,居然让新四军打破重围,突围而去?他上官云相还身受重伤,他不是也是叶希夷的同学吗?在叶挺面前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委员长重重地把报告丢在了地上,怒吼道,“现在怎么办?中央颜面何存?刚刚宣布说新四军是叛军,国军要剿灭非法抗日的叛军,转眼之间,国军自己就被浇灭了,集团军副总司令身受重伤,还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觉得没脸故意这样说的,五万打九千输成这样,他上官云相还不如韩德勤!” “委座,这一次确实是共匪新四军太狡猾,他的行军日期和预定的时间相差好几天,我们的人已经懈怠了,他们突然出现,装备了大量的火炮火力和冲锋枪,国军根本无从抵挡……” “你不要说了,”委员长余怒未消,“新四军拿多少军饷?你们拿多少军饷?战区拨给新四军的武器是有数的,他哪里来的冲锋枪和火炮,之前侦查情况的时候怎么不把这个搞清楚?” 而实际上新四军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饷了。 被质问的家伙不敢还嘴,只好解释道,“据说新四军自己建有兵工厂,可以生产枪械和大炮,我们不知道他们的产量居然这样大。” 委员长只觉得一股邪气直冲脑门。国民党有“统一”的政府,有兵工署,有国防资源委员会,有各种兵工厂,结果国军的装备还需要进口,反过来看,新四军反而开始自给自足了,那么,比新四军更加强大的八路军是不是也同样立地生根了?委员长之所以视TG为最大的威胁,就是因为TG不是流寇,也不是一般的坐匪,他们的共产主义理想让他们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自然发展成为一个集政治、经济、军事于一体,囊括治下所有人力资源进行自身发展的大政权组织,相比较而言,国民党就是外面批了一层现代化的皮的封建统治者了,二者相差以光年计。委员长呕心沥血,要铲除共产主义的毒草,结果现在眼睁睁看着TG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要知道土地革命TG全盛时期正规军队也没有二十万,现在光八路军就有接近四十万,再加上新四军,翻了一倍还不止,更不要说几乎同等数量的民兵和地方部队了。现在这帮人居然还装备了自动武器和火炮,还有兵工厂能够自给自足。委员长几乎要吐血三升,然后把俞大维吊起来枪毙掉。 “据我们的情报,延安现在已经能够制造飞机了,虽然基本上还是木头飞机,但是产量已经相当可观了。据说傅作义、阎锡山和卫立煌都向延安买了飞机,还派学员到延安去学飞机。这一次,百团大战八路军虽然没有报告,但是情报显示他们出动了起码一个中队的飞机,击落日军飞机接近五十架次,在攻打太原的时候一度占有制空权。” 尼玛,国民党从1932年开始建立中央航校,1936年在航空署的基础上成立了航空委员会,蹉跎了好几年,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能修一修飞机而已,飞行教官用的全部都是外国人。空军官兵虽然奋勇抗战,但是采购的飞机基本上都是烂货,到了武汉会战时期飞机都被打光了,飞行员也牺牲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延安居然能够自产飞机了?毫无疑问,按照情报部门的说法,斯大林向延安派遣了很多专家,帮助他们造飞机,延安制造的飞机绝大多数是木头飞机等等。但是问题是现在国府连木头飞机,不,连滑翔机都造不出来。委员长还不能发怒,因为掌管全国空军的是他老婆,之前的飞机也是他老婆和他小舅子买的。 委员长在众多信息的冲击下,简直焦头烂额。还没有等到国民政府开始抹黑新四军不尊军令,攻击友军。TG那边的舆论攻势已经铺天盖地地冲击来了,包括国军内部的电报、上官云相的军队布置,命令等等文件相继披露,证明国府是有意命令新四军去死,于是国民哗然,那帮一向和TG眉来眼去的民主人士,自然要跳出来怒刷存在感。在国民参议会上进行质疑、抗议。委员长一时之间焦头烂额,暗恨顾祝同做事情不周密。但是上官云相是真的身受重伤被送回重庆的医院接受治疗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逃脱掉自己的黑锅,自然有人到医院给他送挽联、送奠仪、送白花的。 TG不仅仅发动舆论攻势,与此同时他们还陆续在抗战战场上打出战绩来,譬如进攻南京外围汤山,消灭伪军一个团和日军一个小队,让汪精卫的南京政府一日三惊。新四军还在长江里用水泥船自杀式轰炸日军的运输船,牵制了大量的日军在长江上巡航。一帮地方实力派,如李宗仁、阎锡山、盛世才、潘文华等也纷纷发电,劝说委员长此时此刻以抗日大业为重,不要兄弟阋墙,让亲者痛仇者快。连在美国的张学良和杨虎城都发电报回来刊登在报纸上了,张学良还挟美自重,说皖南事变让友邦人士,莫名惊诧,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委员长有时候简直想掐死自己的这个结拜兄弟,这一次围攻新四军最大的失败不是军事上没有围住歼灭掉新四军,而是彻底暴露了国军的战斗力。新四军前面打国军,后面打日伪军,打着两个都像是打着玩一样。而国军前面五万对九千,被打肿了脸,后面又被日本人冲过来占便宜,日本人被新四军抽狠了于是到第三战区找场子,把驻扎在浙江顾祝同部暴打了一顿。在内外压力下,委员长不得不表示今后绝无此等事情的发生。TG还给委员长留了一点面子,把自己在长江以南的军队全部撤到了长江以北。江苏、山东、河南、湖北、安徽的TG抗日根据地在实际上完全连成了一片。廖磊和卫立煌也成了七路半了。 在恼羞成怒之余,委员长派人去电询问阎锡山、傅作义和卫立煌,这三个人表示自己从延安买来的是侦察机,木头的,在国防委员会的要求下,卫立煌上交了自己买的两架飞机。这架飞机主架子是铝合金的,其他部分是蒙皮和木头的,安装了一台一看就是苏联的发动机,轻盈速度快,主要用于侦察战场情况,安装了大口径机枪可用于空战和对敌扫射。航空委员会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得出的结论是不太实用,仿制没有意义——根据见多识广的人士的情报,这款飞机明显就是苏联刚刚出来的拉5战斗机的简化版,仿制问题倒不是太大,关键在于发动机根本做不出来,必须从苏联进口。但是如果去和苏联谈进口发动机,自然而然地要提合建飞机制造厂的事情。对此持抵制态度的绝非蒋委员长本人,因为大量的官员坚持认为:造不如买;并且应该从美国这种先进国家购买飞机。但是此时的美国爸爸还没有和日本人翻脸,不愿意无抵押贷大量款给国民政府买飞机,蒋委员长正处在最艰难的内忧外困时期。 与之相反的是延安方面正处在极端的兴奋之中。自从张书记这个专业人士到延安履职之后,延安的航天航空工业发展就步入了正轨。三、四十年代的飞机对于张书记来说,不比造汽车更难,更何况还不用付专利费。 一开始延安制造的飞机采用的是初教六的活塞6甲发动机,功率为200马力,只有拉5战斗机发动机功率的九分之一。仿制初教6的活塞飞机空重只有1000千克左右,载重只有500千克,基本上坐上去两个人之后根本带不了什么东西。只能用作侦察机和教练机。飞机的速度最大不到300公里每小时,对上日本人的隼式战斗机逃都逃不掉。但是直接一步上k8对延安来说又太难了。 张书记的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9缸活塞发动机被换成了14缸的发动机,张书记采用的这一款成熟的发动机输出功率能够达到800马力,虽然飞机的载重没有明显增加,但是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最大速度接近600公里每小时,巡航速度也能够达到500公里每小时,对于还没有装备零战的日军来说,这个速度已经足够在他们任何一款飞机追击下逃跑了。特别值得一说的是张书记本人并不为这个结果而感到高兴,毕竟采用了现代成熟的发动机技术和冶炼的铝合金来做飞机的主体结构,能够做出这样的成绩来只能说是正常。更何况这飞机的带人带弹的起飞重量比起零战来还要轻将近一半,更不值得骄傲了。他开始琢磨是不是找一批有经验的发动机专家来提升一下活塞发动机的输出功率,也算是为后面的涡扇、涡轮、涡喷发动机的修改积累经验,毕竟难得能有机会重新走一边这样的的发展道路。 延安方面对此欢欣鼓舞,虽然核心部件不是自己生产的,但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把人手培养起来就好,这样的技术积累他们自然也清楚不可能一蹴而就。实际上耿志扬已经试着就在延安的茶坊兵工厂轧出来合适的组装零部件了,李华雪和汤文华在理论上设计完成了新款的活塞发动机,张书记的团队觉得很有意思,把图纸要过去让实验室试着做一下,不过这等待的时间有些过于漫长了。 有了张书记的统筹协调,延安的飞机组装事业进行得很顺利,大量原材料被送来之后,按照步骤流程进行处理,然后延安飞机制造厂的工程师们在张书记的团队的指导下进行组装和改造。他们在1941年6月创下来一个月组装了6架合格的飞机的记录,但是显而易见,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延安方面的组装能力只会越来越强。但是航校和空军这个时候被分拆了,一部分人被分流到了晋察冀和山东根据地去建立航校的分校和飞机修理厂的分厂。即便是这样,张书记还是估计,在1941年,延安能够组装出24架新式的战斗机出来。这样,TG的空军力量在1941年底就要突破50架大关了。 第53章 我们的重心是建设(2) 即便日本人早于历史签订《苏日中立条约》也不影响德国人进攻苏联,希特勒的嗅觉如此敏锐,他分明嗅到了斯大林对于战争充足的准备似乎是针对德国的,于是这位天才的战略家决定提前开始他的巴巴罗萨计划,实际上也就提前了两周而已,而斯大林对此早有准备。虽然已开始还是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在布柳赫尔和叶戈罗夫的指挥下,红军在短时间内还是稳住了阵脚。但是显而易见,对于东波兰和波罗的海三国的占领时间太短,苏联布置在这些地方的红军也不足以抵抗德国人的入侵。斯大林同志这一年多来忙于在装备上支持新红军,即便是在人事和军官培训上有了布柳赫尔和叶戈罗夫的帮助,短时间膨胀起来的红军还不足以建立起牢固的军队体系和拥有足够多的称职的上中下层军官。大肃反的余毒未清,在作战思想和战术上,苏联红军必须只能从战争中学习战争。他们所依赖的不过是一年多来装备充足的新式武器和足够多的飞机和坦克。但是这些东西在红军士兵被俘虏之后反而成了德国人的依仗。斯大林同志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在西南方面军里放了很多少数民族组成的部队。而这些新组建的部队战斗力很弱,完全依靠内务部盯着打仗。 苏联方面的军队分为三个集团,西北方面军由布柳赫尔亲自指挥,在获得了斯大林的允许下,节节抵抗后退,放弃了配合德国发动叛乱的波罗的海三国一直退到普斯科夫一线依托已经构建好的防线进行抵抗。西方面军为铁木辛哥指挥,从明斯克一路抵抗直到斯摩棱斯克一线,西南方面军由布琼尼指挥,斯大林同志要求他坚守敖德萨至基辅、戈梅利一线,这是一个相当宽大的正面,布琼尼面对的是龙德施泰特元帅的42个师。更不要说希特勒对于中路进攻莫斯特的兴趣始终不如占领乌克兰的兴趣大,于是中央集团军群的包克元帅的50个师也有部分兵力调动南下帮助龙德施泰特元帅进攻乌克兰。 斯大林同志在紧张的卫国战争中还做了几件让其他苏联领导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他把苏联一部分飞机资料(主要包含发飞机设计和发动机的资料)送到了延安去,并且派了好些年轻的飞机设计师和发动机设计师到延安去工作,并且直接命令安德罗波夫和谢列平,要他们组织在延安的苏联军事顾问团到中国TG的前线去观察中日之间的战斗方式,形成书面材料供统帅部参考,这项重任主要落在了雅科夫的身上。很快他就辞别了延安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和许光达将军一起前往前线了。 于是张书记获得了M-82发动机的全部资料,这种发动机的另外一个型号M-82T被仿制的中国型号为活塞8甲发动机,1800马力,主要用在运输机和轰炸机上。张书记觉得仿制这个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苏联人给这些资料的用意非常明显,按照私下里的交流来说,经过中国领导人的转述,斯大林同志希望延安方面能够大量提供M82发动机。 难度倒是没有,不过怎么交货呢?张书记表示质疑。 斯大林同志非常直接——不是有罗昆仑同志吗?而且他一张口就是要一万台发动机,而且表示最好是改进型的,马力越大越好,苏联工程师表示如果能够上2000马力最好。中国当然有活塞发动机的技术储备,但是要继续点这棵科技树似乎太得不偿失了,日后活塞发动机的用途主要是直升飞机、小型商务机、民用飞机这些方向,你的科技树点得再亮,难道还能够比得过R2800和R4360吗?那还不如早点转涡喷和涡扇发动机。况且1:6的时间比例根本不适合从现代社会向现在倾销这种商品,可以肯定,现代社会刚刚扩充了产能,这边就已经需求饱和了。 而且处在张书记这个层次,绝非简单的热血青年,苏联人狮子大开口,延安方面的领导也一口一个国际共产主义友情,但是作为经历过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的合格官僚,张书记绝非理想可以打动的人。他首先通过延安的联络员向另外一个时间段的领导汇报请示,泠一方面和延安的领导层沟通,一万台发动机根本不是小数目,就算全部上活塞8甲,拆了旧货来卖也是几十上百亿大生意,即便是张书记的身份地位,也绝对做不了这个主。 主席同志对这个兴趣不大,他私下里觉得斯大林同志是在做生意,漫天叫价,落地还钱,搞不到一万台发动机,几十几百台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实际上是在看TG对于苏联是什么态度,所以主席不愿意表态,任凭亲苏同志出来说项,他们不仅直接向张书记说项,他们还试图影响所有在延安的人。但是他们想影响的人都很坚定,也有不靠谱的人荒唐地提议说苏联可以用外东北、外蒙古、唐古乌梁海来换取一万架飞机,当然,这根本就是扯淡,这位同志很快就在组织生活会上被批评,被罚去某乡村的供销社当主任去了。 张书记很快就获得了组织上的答复,一万台发动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过组织上出于对中苏友谊的认识,愿意在技术上和苏联的同行们进行交流,他们送来了几种发动机的样品和相关的资料,嘱咐张书记可以转交给苏联方面。 张书记有些懵,这些资料虽然在21世纪已经不算是什么重大机密了,但是现在就这样直接地交给苏联方面是否合适?可惜的是东西和材料都是罗昆仑转运过来的,即便是张书记满腹疑问,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上级。最后他逼得没有办法了,直接去问海书记。 海书记在延安生活了好几年之后已经彻底地本地化了,衣服穿着和本地干部看不出来什么差别,他的日常工作对口TG的社会部,他本人在社会部有兼职,同时他作为代表兼任若干科研机构和工厂的副书记,专职协调和管理从21世纪来的家伙。 海书记对张书记很客气,但是对于张书记请教的这种重大的问题的答复他还是表示为难。尽管他的父亲,老海书记肯定是这个政策的制定者之一,但是要让他来把这个政策的用意讲透对他来说还是一件费劲而且不讨好的事情,毕竟老海书记的任期就快到了,而这个政策的用意和效果绝对不在一年以内。实际上讲到这一点上,张书记自己就可以琢磨出好多东西来。21世纪那边把技术送给苏联方面绝对不是单纯的国际主义精神,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在对张书记的嘱咐里面加上加强技术交流和沟通这样的吩咐。工业化的进程中国固然像是开了挂,但是好多东西确实是依靠时间积累的,时间就是金钱。张书记顺着这个思路往下去想,越想越心惊,苏联方面觉得21世纪的中国是一个很好的金主,反过来,21世纪的中国何尝不觉得苏联也是一个大金矿呢?特别是这个中国和这个苏联还不接壤,甚至往更阴暗的角度去想,21世纪的中国领导说不定希望能够维持住二战后强大的苏联,这样就政治意义上来讲,二战后的中国的同盟者的选择就很有限了……打住,不能再想了。 总的说来,无论是现在的TG还是未来的TG对于苏联方面都释放了相当的善意,斯大林获得了优化后的活塞发动机的图纸,以及未来一系列苏联将会制造生产的飞机和发动机资料。当然,斯大林同志也不是没有表示,远东军区通过运输机向延安光明正大地运输了不少机械设备,同时远东军区的军火库又开张了,同时远东军区的士兵们也登上了开往莫斯科的列车。 “昆仑同志,这一次来了就先不要走了,同时还要请你将项英同志、叶挺同志、陈毅同志接到延安来,一起参加学习。” “参加学习?” “对,中央已经决定开展整风运动,加上延安又有很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同志,你留下来一起参加学习,这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好,我听主席的。” “有你在,我们就方便多了,到时候还要请你将杨靖宇、赵尚志、周保中、李兆麟,还有海南的冯白驹接到延安来参加学习。” “我……很荣幸。”罗昆仑认真说道。 “另外,有些事情我们也要讨论、商量一下。”主席吸着烟说道,“有些来自未来的同志,可能不太适合继续在这里工作了。” 第54章 党的建设是最重要的建设 TG在军事上确实确立了自己的优势的地位,虽然现在就实力而言,似乎国民党和日本人在纸面上还要胜TG一筹,但是在明眼人的眼中,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出来了,TG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并且具备着夺取天下的潜力。和已经腐朽的被封建尸毒侵蚀的国民党以及野蛮入侵的日本人不同,TG的八路军和新四军有着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和国民党和日本人相比,TG是真的带来了平等、平等和平等,因为只有他们把老百姓当作是人,其他势力都把老百姓当做是牛马,狗彘。和国民党用现代化作为装饰作为外衣不同,TG是真的在追求现代化,即便被嘲笑为抄袭的是苏联的二手货,但是在延安,在陕甘宁,在晋察冀,在晋冀鲁豫,在鲁苏皖浙各个抗日根据地,TG是真心诚意地在普及教育,培养工业人才,哪怕最先用上这些人才的是军队及其附属单位。 和中国的其他势力相比,TG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但是要说TG纯洁如白天鹅了,那也不至于。因为没有经历抗日战争时期那种最艰难的岁月,TG的势力在发展的时候显得过于顺利了,这样固然很多同志没有可惜地牺牲掉,但是也缺乏一种恶劣的环境把军队中的动摇分子淘汰走。因为发展过于顺利,缺乏恶劣环境造成的紧张感,所以在一些地方就形成了一种轻松的空气。军队和地方上快速地扩张吸纳了各种各样的人,许多人并不是抱着崇高的理想主义加入TG的,这样在环境越来越好的情况下,思想上的堕落就不可避免地发生。虽然TG党内纪律严明,但是腐败分子并不是缺乏可乘之机。而且,对于TG这样的党来说,最可怕的是前三排的问题,在党的高层,在历史的冲击下,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各种想法。 高层的想法绝对比中低层所想的吃好喝好、拥有更大的权力这种低级趣味复杂得多,许多人自然而然地会思考几十年关于整个地球的局势,未来TG的发展方向应该如何这种大问题。具体映射在当下,便是应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苏联、美国和国民党,日本人必须被打败,这是常识,至于战后是否驻军日本,这也是一个小问题。和国民党的联合政府显然不值得考虑,台湾问题如何解决,解决到何种程度,怎么应付美国,然后朝鲜、苏联,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考虑下去,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单纯出于利益去推演,可以推出成百上千条路线。高层对于这个问题摇摆不定的话,反映到下面的话,工作就没法做了。 亲苏派和亲美派(或者叫做提前准备避免和美国冲突派)的苗头不自然地发展起来,自然会有有心人来释放政治空气。在延安的二十一世纪的同志就成了最好的试探器。虽然这里面很多人头脑很清楚,但是也不缺乏想法过于天真和自以为是的人,譬如和马平一起到延安被分配到抗日军政大学担任讲师的梅历,这位单纯的青年人在讲述中国近代史的时候把对于帝皇沙俄的某些情绪不恰当地映射到了苏联身上。开始大谈特谈海兰泡惨案和沙俄对于中国领土最大规模的侵占——远远胜过了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唯有此时侵略的日本人可以比拟。 如果仅仅是这样,梅历不过被当做是一个过于民族主义的青年人罢了,但是他还在抗大宣扬美国国家工业化程度远远胜过苏联,相比较不太好说话的老毛子,美国人一门心思地搞钱显然更符合现代人的价值观。如果是二十一世纪,梅历的这番言论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异的地方,都是老生常谈的,但是他居然在抗战期间的延安,抗大的课堂上宣扬这番言论。于是这个自以为自己是英雄的家伙还没有等到下课就被学生举报了,他被罗教育长铁青着脸带着人给抓了。 梅历捅了一个大篓子,绝不仅仅是因为延安有苏联的联络员和专家。他这种言行直接把一种历史的分裂——思想的分裂和行为的分裂摆在了延安中央的面前,逼迫他们想办法来回应和解决。即便苏联的安德罗波夫已经向毛主席转达了斯大林同志并不在意梅历这样一个小人物的言论的意见,但是梅历的行为仍然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的行为绝不局限于他本人,和他一起到延安的同志们也都不得不接受政治审查,重申他们的政治观点和历史观点。几个女同志,譬如李华雪受到的冲击较小,因为她在学校从来只交数学和力学,其余时间一心扑在了航天上;彭铭有她爷爷保护,加上做得工作是纯粹的妇女解放工作,加上她小心谨慎从来不随便乱说话,工作也是拉着好几位老大姐一起的,很多老同志都很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受到冲击。 搞技术的干部还好,工作情况有目共睹。马平却倒了大霉,党史编辑部副主任的职务被暂停,教学工作也被暂停了下来,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写交代文章,要求交代他的工业化理论的思想根源,他的理论被直接质疑为非马克思主义的,或者说是披着马克思主义外皮的资本主义的修正主义。因为梅历一向在学校宣扬马平的理论,所以自然而然的,在延安从事教育宣传工作的二十一世纪的同志被质疑为想用修正主义的理论污染党的正统理论。党内的几个山头都借机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国际主义派要求批判极端民族主义思想,他们的理论是站在一个悲观视角下的反抗,直接要求加强和苏联的联系,争取早日赤化全球——这其实是深知历史之后的不安。 本土派中也有小富即安的想法,既然中国从1949年建国之后能够一直攀升到世界第二的位置,那么小心地驾驶着这艘船,凭借历史的惯性,中国人民的生活自然越来越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心一意搞建设,踏踏实实求发展可以概括他们的态度。 实际上上面两种思想才是主流,极端一点的思想诸如拳打苏维埃,脚踢美利坚;又或者如左右逢源,走成功的南斯拉夫路线的都是少数。当然,另外一种思想,即现实主义地利用未来的中国的技术和工业力量,飞速发展成为世界的第三极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这对于领导人的要求极高,非领导人不能想,但是TG内部也不乏当仁不让之辈,认清楚政治的本质之后某些人自然不会不使用权变。 对于此时的TG来说,未来的力量是一支很难掌控的力量。他们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就一定会听自己的。所幸的是,现在看起来,未来的力量有一个瓶颈可以拿住,那就是罗昆仑同志本身。 所以,当主席同志宣布要开展整风运动,并且让罗昆仑同志作为未来世界的代表参加整风运动的时候,许多人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其实是赞成的,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是整风别人还是被别人整风。 罗昆仑难得地在延安享受了一个和周慧娴一起的宁静的夜晚。周慧娴也非常享受这种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秘密的难得时机,一般说来,她在延安基本上都是充当的别人的树洞的角色,特别是桂圆女士,简直把她当做是专业的树洞了,又或者说她在这个时代拥有更多的不安全感,习惯性地很多事情都从周慧娴这个未来者身上来寻求答案。 周慧娴和罗昆仑随口聊天聊到了被她坑来的两位医生如今在五台山上和他们崇敬的白求恩大夫一起工作的事情,言语之间还颇为羡慕;然后又说到了给延安的女学生普及生理卫生知识的尴尬,以及被送到医院来的越来越多的不希望生育,或者自行打胎失败的女孩子。在提到了一个自己的同事也未婚先孕之后,周慧娴颇为感慨地说:其实这里和以前我们医院相差也不是太大。 相差也不是太大?罗昆仑同志不由自主地上了心:你们医院里面的小姑娘都是哪里来的? 基本上都是女学生啊!初中、高中毕业的都有,大学生也有,但是其实最多的是小学生。但是其实女护士里面也是分等级的,学历高的明显学东西要快得多。 罗昆仑听了这些消息若有所思。 新的任命很快下来了,罗昆仑同志暂任中央调查研究局副秘书长,实际上是兼任中央调查局毛主任和任副主任的秘书,同时在总学习委员会中任委员。这个任命也说得过去,作为连接延安TG和北京TG的唯一纽带,罗昆仑同志显然要充当好联络员的角色。但是他本人将来在整风运动中到底是整人还是被整,实在是很难说。 第55章 走基层,转作风,改文风。 社会主义的思想体系从本质上讲,是人类针对现实世界的丑恶和缺点从而设计的未来的美好世界。所以一开始的设计的出发点就很成问题,最开始有人从怜悯、同情、人性、爱、宗教信仰出发的,形成了一系列空想社会主义思潮。社会主义并不是孤立的,要知道柏拉图以哲学家的思维设计过理想国,托马斯•莫尔写过《乌托邦》,可见凭空设计美好世界并不是社会主义者独有的想法和实践。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美国总统也允诺未来“每家锅里有一只嫩鸡,车房中有两辆车。” 马克思和恩格斯把社会主义的设计建立在了一个牢固的科学的基础上,他们从研究和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运行的角度出发,提出了社会主义一些基本的规律——如生产资料公有制。列宁、斯大林制造出来了社会主义的具体成功案例。但是总体而言,社会主义是一个很需要理论支持和探索的一门学问,同时又是艰难的现实实践,需要从实践中不断总结理论。在俄国人之前世界的社会主义社会并无先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俄国人就永远成功了。当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把社会主义的成功当做理所当然的时候,他们并不理解自己的前辈们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地心虚和对于俄国人盲目的自信。 从历史的角度上讲,九十年根本不是太长,但是对于人类个体而言,九十年已经显得足够漫长。特别是六十多年的跌宕起伏,足以消磨掉一个人的一生,而一个伟大的国家就是消磨掉了无数多个人的一生之后才建立起来的。局限于一个人的视角的话,自然难以平衡;而用历史的视角,又足以淹没掉自身。而人处在历史之中的时候很难同时拥有个人的眼光和历史的眼光。 主席同志发动整风运动,目的之一是消除左的错误思想,这种思想是看到了苏联的成功之后,觉得可以直接在中国复制苏联的成功从而产生的急功近利的思想,重视表面上的成绩和胜利。因为这种思想,所以在原则上直接成为了苏联的傀儡,听从苏联的一切指挥,因为苏联的政治斗争的影响从而造成了一系列的思想混乱。主席同志采取的措施是编写六大以来的党史教程,统一思想路线,贯彻中国的本土经验和马列主义理论的结合,坚持中国革命的基本路线——农村包围城市。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就要消除掉在理论上直接抄袭苏联,在组织人事上直接听命于苏联,从而在一切领域立足于前两者而造成的宗派主义、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和宣传上的党八股。 这一切的准备工作实际上早就开始开展了,马平所承担的工作内容就包括整理党的历次会议的决议文献,编写《六大以来》和《六大以前》的党的历史学习资料。在此之前,共产国际的季米特洛夫已经写信给TG明确了毛主席的领袖地位,而斯大林同志也通过他的特使——安德罗波夫和谢列平向毛转达了他本人对于TG的敬意以及他会尽量不干涉TG党内的内政问题,即斯大林同志愿意将毛主席提升到和他地位相当的领袖位置对待。 当然,即便是这样,毛主席也不愿意采用过于直白的方式消除苏联CP对于TG的影响力,马平同志编写教材的时候过于肆无忌惮地将TG领导人的错误牵扯到共产国际领导人之间的斗争的身上,虽然写得东西在内容上确实非常深刻,但是毛、张看了之后都觉得不太适合用作普遍的党内教材,只能在党的高层传阅。现在,马平同志因为梅历同志的错误被牵扯出来,短时间内似乎不太适合继续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了,于是毛主席把一部分工作布置给了罗昆仑同志。 罗昆仑非常年轻,按照在延安的算法,他已经过三十岁了,但是在现实世界,以沈瑜身份生活的他才二十六岁,虽然已经是沙洲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副科级)的身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有足够的政治手腕,很多人认为主席同志让他担任这方面的工作更主要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他的能力让他不至于被党内的大佬们所抵制。 但是罗昆仑很快就给了大家惊喜,《解放周刊》很快就刊登了罗昆仑的署名文章,提名为《促进新闻宣传工作“走转改”转变》,提倡新闻工作要走基层,转作风,改文风。这篇文章虽然是从新闻和宣传工作出发,但是实际上绝不局限于新闻和宣传工作本身,这篇文章中所要求的切实加强群众教育路线问题日后逐渐成为一条党的宣传教育的主线。针对延安当时话剧表演所讽刺的苏联的闭着眼睛写稿的记者来说,这篇文章也显得特别有针对性。当然,特别有头脑的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在这篇文章中批判那些不负责任的新闻记者和宣传工作者的问题在党政机关干部的身上也普遍存在,不过也需要到了很久之后,大家才能够在历史研究的态度下,把这篇文章的发布当作是整风运动的导火索。 在贺兰的协助下,《解放周刊》很快就推出了一系列的呼应“走转改”号召的报道和通讯,这些文章无一列外地都摈弃掉了以往的光是说理和抒情,热血与口号,而是尽量以基层组织、普罗大众身边的小事入手,以平实的语言而不是华丽的描写,直白地描绘而不是有所渲染地进行报道。特别是抛弃了宣传部门的错误的塑造超凡的高大全的英雄形象的思路,努力贴近塑造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罗昆仑记得自己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看黑龙江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不是因为主持人漂亮或者是其他,而是因为那段时间的黑龙江电视台的新闻报道非常平实贴近百姓生活,让人看得兴趣盎然。和诸如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新闻相比较,黑龙江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明显更接地气一些。 于是罗昆仑利用贺兰在宣传部门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开始一套组合式的新闻宣传,在军事领域不是采访领兵的师长、军长、政委,而是采访普通士兵和班长、排长、连长这些基层军官,通过从这些基层官兵的实际战斗情况的感受介绍我军的战斗力和作战情况,以及他们的对手日本军队的战斗力变化情况,除此之外,还大量采访从国民党转投过来的士兵、军官,投诚的日本士兵军官等等,因为这些故事写得朴实近人,一时之间,《解放周刊》和《解放日报》变得抢手起来,就是国民党基层官兵看了这些宣传和报道都觉得感同身受,这场宣传活动自然而然在TG内部也迅速形成了影响力,以至于各个解放区都要求运送这两份刊物。 从军事出发讲解完军队的组织和战斗之后,宣传活动继续深入,广泛地深入各行各业的基层,罗昆仑特意从农业和军事工业入手,通过一个系列的连续报道,综合性地讲解了农业高产所需要的育种、化肥、机械化种植等因素以及军工的酸、碱等化学化工,煤铁铜矿等金属开采,石油、钢铁加工,军工生产等工业化体系,当然,这些报道都是以农民和基层工人的视角进行讲述,读起来不枯燥乏味,通过一个系列的文章读下来,对于所谓的工业体系就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综合,进行“工业党”的宣传,未来国家是什么样子,在有些人的头脑中已经能够清楚地展现出来了。 这样的宣传资料的汇总,有足够清楚的头脑的人已经能够就此拼凑出一副完整的工业化的图景来了,这在二十一世纪是不难理解的,正常的理工科大学生根据自己的所学结合社会的统计资料就不难理解国家的工业化规模有多大,对于社会的方方面面的渗透是如何深入。而在四十年代的延安,即便是初等工业化的一角,也足以让最懂经济的人感到头晕目眩,但是未来的革命已经在某个领域展现出了朦胧目标和方向。 当然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在工业党的技术宣传之后,紧跟着的就是思想上的动员和宣传。中国要救亡图存,同时要进行两方面的努力,国家生产上工业化和行政上的工业化配套,这是两条腿走路,缺一不可。 宣传在总结中国革命的现实经验的基础上,以苏联革命的经验作为对比,论证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从现实出发再论证中国革命的路线的有效性,以工业化现代化为标准进行检验,很容易就能够懂得。土地革命是社会主义的必须阶段,农村包围城市是中国革命的必经之路,因为中国从本质上讲根本不是一个工业化的国家,而是仅仅只有一些工业基础而已。实际上关于这方面的工作,三四十年代的经济学家已经做得很彻底了,罗昆仑只不过用一种新方法再宣传一遍。 一个国家的革命的胜利,外援固然重要,但是对于中国这种大国最重要的还是内功。自从延安开始了自己的工业化进程,八路军和新四军就告别了红军时代的苦日子,变得强大起来。但是这里面不仅仅有工业化的原因,八路军和新四军坚定的政治路线和优良作风是更大的保证。历史在这里就有了对比,即便是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援助,八路军和新四军也会壮大发展,打败日本人,最后解放全中国。有了二十一世纪的援助,这个步伐大大地加快了,这就更加证明了两条腿走路的可靠性。 而走转改运动契合了毛主席所主张的调查研究,从本质上讲,这种深入基层,由下至上的宣传方式其目的就是为了遏制住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和官僚主义。当然,运动如果仅仅局限于宣传部门的话,力度远远不够。宣传部门的“走转改”只能算是提前预热吹风罢了,不以为然和不放在心上的占了绝大多数,也激起了不少怪话,有人说新闻宣传不报道大事要事,都把精力投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又说刊登在报纸上的工人、农民和战士们的报道,都是他们自吹自擂,实际上在工作中起主要作用的是领导和干部。 在罗昆仑坚定不移地和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对抗的时候,日本人终于忍不住放弃了更深入地探足大陆的想法,海军派们朝着虚弱的南洋进军了。蝗军在珍珠港捅了美国人的菊花,丘吉尔和委座同时喝酒庆贺,与此同时,八路军和新四军面对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苏联人继续在西线,德国人继续在东线陷入了苦战。斯大林同志派遣到延安的联络员成了催货员,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守在罗昆仑的门口把一张张苏联需要的物资单子递给他,然后同样的单子也递到了毛主席的面前。 实际上苏联人不缺少武器,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但是对于粮食和药品,他们又习惯性地狮子大开口了。 于是主席同志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利用这个时间,从中央党校开始,全面地开展整风运动。 第56章 学习与审干(上) 《解放周刊》和《解放日报》借助实施整风运动的准备工作,帮助罗昆仑整理准备了不少资料用作整风运动的学习资料,当然,绝大部分的材料是马平、贺兰这帮二十一世纪来客搜集和整理的。主要分这么几部分,一是TG早期革命的详细历史资料,主要来自各个地方的党史汇编;第二部分是大革命时期牺牲的烈士的资料;第三部分是党的历史上的叛徒资料的合集;第四部分是领导人对于大革命时期经历的自述和回忆;第五部分是外国新闻记者、观察者对中国的报道,其中包括埃德加•斯诺,史沫特莱,费正清等所写的著作选编;第六部分是对其他外国的革命资料,包括苏联、德国(德国共产党)、保加利亚、南斯拉夫、土耳其、西班牙等国家,特别是西班牙内战,站在客观的角度对人民阵线的种种作死行为做出了强烈的批判,站在这个角度把它和苏联革命、中国革命这些经验两相对比,充分地论证了没有正确的革命的思想、战略和执行力,即便是站在正义一边的革命,也不免会有被绞杀的危险。 这一套资料编制得相当冗长,六大本厚厚地如同高中生的语文读本一般,但是字体要小得多,内容相当充实。张闻天同志爱不释手,放了一套在枕边随时翻阅备课。同时,毛主席此前的所有著作集中起来编写了选集和全集,对照主席的著作和这些资料,即便是识字水平的革命者都不免会对TG过去的二十年的革命历程从整体性上去思考,即从革命的目的、手段、方式、战略和战术这些重大的方面上去思考。延安和各个根据地的现实可以作为良好的对照:敌后抗日根据地蓬勃发展,在TG治下的老百姓即便是深受战争之苦,但是生产和生活和战争开始前相比,品质并不见得有极大的下降。工业化进展顺利展开,在战争这个特殊的时期,不仅仅是政府和军队,就是普通民众也开始享受着工业化带来的好处。生产建设兵团将陕北地区绝大部分乡村的简易道路铺设得四通八达,更不要说工业农业让整个陕北几乎变化了模样。 静下心来仔细研读这一套精心编排的教程,就不难理解土地革命的必然性和正义性了,和所批判的反动政府相对比,自然也能够理解TG对于自己的党员干部的要求的标准。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目的出发。中央党校对从各个机关抽调进修的学员开始了一轮的学习工作。 不得不说,和后世被各种政治学习搞麻痹的现代人相比,这个时代的党员干部们还有着足够的学习饥渴,特别是六卷本详实的资料,勾起了一切阅读者的阅读欲望。原先的编写者马平同志恶毒的批判让有些人目瞪口呆,原本看做是神圣的不容批判的偶像物被捅破了表面上光鲜的皮,露出无脑的本质来。 于是被培训的干部在看到德国CP如何犹豫不决地软弱,渴望妥协然后被魏玛共和国一扫而空;人民阵线在面对强大的外敌的时候居然还在内部争权夺利,甚至到了休息日居然不打仗了;埃塞俄比亚这个弱国呆板的阵地战抗击意大利,结果被灭国。每一次看到别人的失败,然后再结合看看自己的失败和成功,站在历史的下游就不免产生某种历史性的感慨:诚然历史是由无数的人民创造出来的,但是只有少数的伟人才能够在当时看破历史的迷雾。毛主席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世上唯有苏联的胜利经验的时候是多么创造性的思维啊!对照非洲的黑叔叔,游击战又是多么值得称赞的发明,委员长就没有脑子也没有能力转过这个弯来。 进行整风培训的干部对于学员们反复强调谦虚谨慎的学习态度,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作风以及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问题,把这定为TG党员的基本要求。同时,对每个人,又针对性地对每个人的历史和经历进行审查。每个人撰写自己的简历的同时就可以对照学习资料中的例子,审核自己在革命经历中是否存在资料中揭露的反面例子,同时要求对于自己的每一段革命经历,成功和失败的,都要进行评论总结经验。 刘少奇同志、康生同志和彭真同志自然是这一项工作的重点负责人,但是罗昆仑同志的工作更重一些。他要为所有参与整风的人员建立个人档案,把他们所写的交代材料以及审核材料进行电子化处理。除此之外,他还要在二十一世纪的同志们中开展同样的整风运动,二十一世纪的同志们也要对自己的历史和经历进行审核、审查,并且要对目前TG的态度以及日后的路线和想法提出自己的看法,敷衍应景的文章根本通不过罗昆仑同志的审查,罗同志硬性规定每个人要对整风运动,干部培养和选用,本人对自己工作安排的想法进行坦诚的陈述,因为这些资料也要移交给TG的。 所以,即便是海清泉、何院长、彭铭都不得不写出自己的材料,还在党员生活会上把材料读给其他党员同志们听,接受他们的审核与批评。 出人意料的是,承认了自己皇汉思想和中二病,缺乏客观看待历史态度的梅历居然很快就过了关。也许是他过于诚恳的自我批评给领导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位一开会谈及中国近现代史就忍不住泪流满面情绪激动的愤怒青年被认定并不是一个坏人,但是缺乏耐性和头脑。于是他被安排了新工作,到延安中学协助吴校长主持教育工作,同时就任边区教育委员会委员。当然,这样的工作和抗大教授的工作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马平也随即解除了冷冻的状态,被调到陕北公学就任政治经济学教授。虽然他还承担一部分整风材料的编写工作,但是主编工作已经移交到了罗昆仑的身上了。 同时,经罗昆仑建议,党内的纪律检查工作不应该交由内务部门来行使,中央也开始了关于重建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讨论,在此之前,党员的审查依然交由内务部门负责。罗昆仑同志的父亲——罗兴国同志在内务部和组织部同时担任顾问职务,主要工作是负责档案的整理。 第57章 学习和审干(中) “这一次整风运动必须足够慎重,为将来以后的同类的运动树立一个标杆。从前,我们没有整风,只有肃反,肃反是敌我矛盾,肉体消灭,那是特殊的时期不得已的做法,大革命的失败使我们意识到我们内部是有问题的,但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我们非常没有经验。我们学习外国的革命史,看看其他党的革命,要不就是一盘散沙被内外的敌人勾结干掉,要不然就是精神紧张,疯狂肃反自己把自己干掉。我们党发展到现在,没有垮掉反而壮大起来,活着的同志有功劳,牺牲的同志功劳更大。” “所以从正反两面汲取教训,我们得出一个经验就是这一次整风运动要控制一个度,这个度不是和稀泥地首鼠两端,而是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要讲事实,拿证据,做事情有一个科学的态度,而不是臆想认为周围都是敌人,或者周围没有一个敌人。这一次毛主席宣布了运动的原则,那就是一个不杀,大部不抓。人头不是韭菜,割了就长不出来了。我们党以前左的错误也犯过,右的错误也犯过,大家不要觉得好像比右左好,或者比左右好,宁愿偏哪一边,这都不是正确的态度。我们的政治工作也像是科学工作一样,用科学的态度去研究,试验结果和数据不会骗你,你要花大力气才能够摸透客观规律。政治工作实际上也是一样,在做之前不要有臆想、臆断,即便是免不了要先有一个主观的判断也要找客观的证据证实,觉得自己最革命,别人都是反革命这种想法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大家肯定觉得只讲原则不讲方法就不知道工作怎么做了,以前肃反认定了是反党分子就千方百计要翻出证据来,现在我们的思路要转换了,要把以前我党处在弱势的环境中的想法稍微颠倒一下,我们会继续壮大,有一天我们会解放全中国,站在全国的执政党的角度不能还用革命党时期清理队伍的办法,所以整风运动也是一个思想逐渐转变的一个起点。我们应该更细心、更耐心、动作要更行之有效。对于整什么样的人,怎么整,要有一个普遍的标准,并且要先对这个标准广泛宣传,在具体的执行的时候对于党内干部、普通党员和人民群众又要区别对待,同时区别对待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对于不同程度的问题要采取不同的方法应对,处罚也要有层次。” “大家对于方法很关心,实际上讲透了讲清楚了方法也很简单。最根本的方法是两条:一是民主,二是科学。民主的意思非常简单,人是社会的人,在日常工作生活自然而然地会接触到很多人,工作上的同事、生活上的邻居等等,一个人的品质是怎么样的从日常的生活中不可能不体现出来,我们要调查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就要从和他日常接触的人入手了解。这对于我们日后审查干部也是一个很好的途径,一个领导干部怎么样,工作上和生活上的表现很重要,他个人的能力、品性不可能不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上表现出来,因此广泛地调查研究,综合评判,然后下结论。一个人日常接触的人那么多,所有人的意见汇总起来难道不比一个人的臆想和猜测更靠谱吗?当然,也有人说就是有人善于伪装,特别是间谍和特务。这就是我们要讲的第二点,科学。凡所经过,必留痕迹。一个人再怎么伪装掩饰自己,不可能不露出马脚,很多证据都要靠在细节中去把握,大家要相信逻辑的力量。这是很专业的问题,在具体的技术培训课上再讲。我可以举很简单的几个例子,例如间谍和特务的身份,实际上编制的身份很难天衣无缝,在科技的力量下,我们顺着他编造的简历直接追溯在他的经历上和他相关的人的证词就能够轻易戳穿这个假身份,他们所依赖的不过是特殊时期交通调查不便罢了,但是当我们全国的组织机构建立健全之后,调查来往实际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除此之外,对于学生可以考察学业,工人考察技艺,农民考察种地的常识。学习文学不懂莎士比亚、大仲马,工人不会使用工具,农民不会种地,商人不会算账,这就是有问题。除了这样考察还可以反过来,譬如虽然是学生但是偏偏对生意经很熟悉,没有合理的解释不能不怀疑,合理的解释是否合理就是另外一个突破口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学习和干部审查,大家在听懂了我讲的这些东西之后,在具体的实施过程中要特别注意方式方法。从本质上讲,这次运动的目的在于敦促我们党员同志们对自己的思想进行科学和民主的改造,以求达到TG党员的标准。可以预见,我们的党和军队在不远的将来还将急剧扩大,需要更多的党员和干部。保证合格的党员和干部的供应,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对于干部的审核,从工作和行为出发比从思想出发要好,无论是对被审查的干部还是对审查干部的我们来说,都是如此。大家在组织内向下传达这次运动的精神的时候,务必把这一点讲透,决不能把整风和肃反等同起来。” 这一次部署整风工作的会议开的艰难无比,罗昆仑同志虽然任务和地位重要,但是毕竟资历太浅,骤然被提拔到了这样重要的一个位置上负责如此重要的工作,特别是主席同志对他的信任在很多人眼中很难说是纯粹的,在很大程度上被看做是一种妥协,即主席同志需要这样一座桥梁来沟通和二十一世纪同志的关系。毕竟当前延安已经从二十一世纪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先进的武器、足够的弹药补给、工厂、设备等等。但是这些好处加起来都比不上来自二十一世纪人才的援助,不要说合格的医生、护士、科学家、老师、宣传鼓动人才,就是说延安在张书记的统一协调下自己组装生产的飞机,就足够打动任何一个TG领导人了,更不要说在这批人才的帮助下,TG正在努力培养自己的人才,小规模地克隆教育和工业体系。因此,以后如何处理和二十一世纪的关系将是TG工作的重中之重,这里面最重要的关键人物就是罗昆仑本身。所以其他同事们不禁这样想,整风运动是分成两块的,罗昆仑负责二十一世纪的党员这一块,康生同志负责本土党员这一块。 但是从这一次部署工作会议上罗昆仑同志的讲话来看,他根本就是准备把二十一世纪的党员和当前TG党员的标准拉到一起,毫不客气地准备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统一实施工作部署。对此康生同志心中难免所有不快,但是在会议上他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他提出的更多的问题是具体的实施方法和细则的问题。 按照罗昆仑同志的想法,应该成立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当然,整风运动不局限于中央纪律监察委员会,而是应该由社会部、纪委、组织部、宣传部等几方面集中配合进行工作,在此之上由整风学习小组负总责协调各部门之间的工作。这里面社会部负责反敌特,纪委负责处理党员违规违纪行为,组织部审定干部档案简历,宣传部门等负责活动宣传等。当然,这是一个初步的计划,最终随着活动深入开展,各级各部门党委都要动员行动起来,纪律检查和人事档案这一块要深入到每一个党组织中去。在管理上,纪检和人事又是垂直的,方便中央从上到下对于地方的监管。 罗昆仑的整体方案拿出来之后,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也是很有可行性的。虽然看起来动静大得很,当前没有专门的纪委书记,所以组织纪律这一块在军队是由政治部负责,在地方上是由党委书记直接负责。现在方案中明确政治部副主任兼任军纪委书记,地方党委设立专门的纪委书记。 康生同志就这个方案提出自己的意见,新增组织机构,增加专管组织纪律的书记暂时没有必要,因为组织纪律问题完全可以直接由政委或者是党委书记兼职负责,这样做对于整风学习也没有必要的帮助,因为整风学习不仅仅是组织上加强纪律的问题,而是要从思想上根除掉反动的、落后的、错误的思想,直接新增机构和人员根本就是官僚主义的做法,这部分工作社会部可以全权负责。当然,在会议上,他只是表述了自己的意见,对罗昆仑的规划持保留的态度罢了。但是等会议结束,在罗昆仑整理材料上报中央常委会的时候,康生同志自己也撰写了一份报告,直接向主席同志汇报自己的意见。认为不应该建设重叠的机构来进行整风运动,并且这些机构还不是直接用来整风的,应该直接把整风的工作交给社会部来进行,关于罗昆仑同志,以专门负责二十一世纪的同志的纪律工作为宜。 但是主席同志直接在康生同志的报告上批示:社会部的主要工作对象时日寇汉奸和顽固分子,不宜全面负责党内的学习整训和纪律监察工作,罗昆仑同志的意见是对的,纪律检查工作有必要专门化、常态化。整风运动由党委负责,各部门参与,这个大前提是对的,设立纪律检查委员会甚有必要。你作为社会部的负责人要主动协助好罗昆仑同志的工作,不要刻意区分不同的党员同志,应加强团结。社会部应学习罗昆仑同志所说的办案方式方法,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此件退还给你,不宜对外传阅。 于是康生同志在这件事情上饱受打击。更让他受打击的事情是很快中央政治局开会同意了罗昆仑同志的报告,决定成立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由董必武同志担任委员会书记,朱德同志兼任军委纪委书记,彭真同志任第一副书记,康生、蔡畅兼任副书记,刘景范任副书记兼监察部部长。罗昆仑同志尽管在纪委没有任何兼职,但是他父亲,这位从事纪检监察工作的老党员,同样兼任纪委的顾问,身兼组织部和纪委两大要害部门的顾问。当然,他不是唯一的顾问,彭泽、海清泉、何院长也是顾问,不过他们是真正的顾而不问,罗昆仑同志的父亲是真正的顾而问之。这也意味着组织部和纪委一开始就有很强的亲缘关系,组织部的档案室就是纪委的档案室。 第58章 学习和审干(下) “罗昆仑同志最近在忙什么?” “他在和纪委的几位书记讨论《纪律处分条例》和《案件检查工作条例》,已经拟定了一个初稿,正在征求意见。本来还想要征求各个解放区的意见的,但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因此只能先由纪委内部搞一个初稿,经中央审核批准就立即实行。按照他的说法是,等我们解放了全中国之后,这两个条例都要重新修改,暂时先用着。” “哦,那个初稿我看过了,搞得太细了,而且处罚的力度根本跟不上,对个人最严重不过开除党籍。” “听他解释说党的纪律不宜和法律重叠,如果党员违纪还涉嫌违法的,纪委办完案子就直接移送司法机关追究法律责任了。” “这根本就是资本主义法权的思想,社会主义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不是还准备给被起诉的党员配一个律师啊?” “听说好像是这样,谢老和董老很赞同他的想法。” “谢老和董老在日本学得就是资本主义法权的东西,自然会赞成他。那这样岂不是还要起草正式的法典?” “这件事情法律系统内部开了一个会董老、谢老、雷院长、李院长、王子宜同志、马锡五同志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从整体上讲,他们是赞成罗昆仑同志的思路的。他们讨论倒是觉得正式的法典暂时不用修,先用各种暂行条例就足够用了,法典可以等全国解放了再修编。” “越搞越复杂了。” “实在没有的条款高院可以出台临时的解释,暂时用作成例。” “这就是在搞繁琐哲学,那一长串的暂行条例,谁有精力去搞懂?以后还不是那帮法官说了算?” “说是以后纪委书记和政委都要懂这些东西,还有就是要把法院里面的检察院专门独立出来成为国家公诉机关,当然,暂时还不用动,讨论的时候说这是解放以后的事情。” “他们想得远啊,已经想到解放以后该怎么夺权了。这样搞繁琐哲学,重叠组织机构是右派修正主义路线,我要向主席同志反映,绝对不能这样搞。” “我劝您还是别去了,彭书记也去向主席反映过了,结果政治局开会批评了他一顿,您也去要讨不了好。” “他一个常务副书记有什么不满的?” “他本来是要接陈云同志的组织部长的,结果被派到纪委当副书记,一切要从头来,新成立的纪委头上一堆婆婆,就是当书记都有些为难,也就是董老这种德高望重的能够镇得住,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更不要说副书记了。” “那就看着罗昆仑他们一帮人这样乱搞?” “您别这样说啊,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各方面对纪委都很不满。前段时间纪委对肖玉璧进行调查直接移交法院判了死刑。您嫌纪委这个机构太右了,有人还嫌这个机构太左了,好几个人给主席写信,说是纪委和法院联合起来,处理党员走一条线,根本征询党中央的意见” “还有这种事情?” “不只是这样,肖玉璧还在被调查的时候,就有人故意搅混水写举报信,说罗昆仑的岳父和肖玉璧的案子有关系,肖玉璧卖给国民党的粮油都是罗昆仑的岳父提供的。” “真有这回事?” “罗昆仑的岳父是供销社的副经理,理论上说从陕甘宁卖出去的所有的东西都和他有关。除此之外,还有人举报说罗昆仑的岳母聚众赌博。” “嗯?” “就是几个老年人凑在一起打麻将。” “居然这样下作……” “周慧娴去找贺院长说情,主席也知道了,即便就是这样,罗昆仑的岳父和他岳母也请假回老家去了。” “这样说起来,倒是显得我太心急了。” “这倒也不是,罗昆仑这个人还是很有能耐的,我是说从领导人的角度上来讲,我听说这一次香港沦陷之后,他们从香港回来不少人,这段时间也在忙着整风宣传的事情,指不定有大动作。那个有名的大导演慕容武也名列其中。他在宣传上非常有想法,《解放周刊》的贺兰的“走转改”系列就做得很好。《解放周刊》的发行量大了很多,连普通老百姓都买了在看。” “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1941年,香港沦陷后,慕容武带着他的香港导演班底移师重庆,经过短暂的停留之后,他前往了陕北,参加整风运动。他随身携带了大量的素材,不仅包括他在抗战前线拍摄的各种现实记录,也包括他在香港导演的电影素材、华南地区抗日现实记录、百团大战的现实记录等等,很多素材是战地记者拍摄了之后冒死转送到香港的。到了延安,慕容武也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就任延安鲁迅艺术学院影视系主任,一边参与布置对二十一世纪的同志们的整风,一边参与整个文学艺术界的被整风。在主席同志发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之后,先后组织拍摄了《白毛女》、《沙家浜》和《红色娘子军》,剪辑了纪录片《百团大战》,极大地丰富了边区人民的生活。 实际上他还编辑了一部整风运动的内部教学片,把我党早期的黑历史暴露无遗,从头到尾然后又从尾到头地把历史上的整风运动表述成了我当历史发展阶段上的关键环节,但是既说了正面,又说了反面,从历史上和理论上支持罗昆仑的要把整顿党的纪录规范化的举措。当然,在完成了这部教学片的编辑之后,慕容武同志一度提心吊胆,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就此遣返回二十一世纪了。毕竟言辞如此激烈的伪纪录片,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一大罪状,在影片中被黑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领导人,就是主席本人也在纪录片中饱受指责。 慕容武同志回忆起当时的接受任务的情景的时候这样说。 罗昆仑同志来看我,他说:中央已经决定了,让你来做这个教育片,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最重要的是在最高层把思想先统一起来。要突出四个意识: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和看齐意识,马平同志本来是一个很好的负责人,但是他犯了错误,虽然这不是他主观的问题,但是他现在就不太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我当时就说你们另请高明吧,我实在不是谦虚,我一个拍商业电影的,怎么让我来做政治教育片。 但是昆仑同志说,这是中央的决定。 我只好服从组织安排,在临行之前,我念了两句诗,叫做: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是真的之生死以度外了,真的要被当作是叛徒、托派、修正主义分子、反革命,我也就只有认了,当时我想的是大不了还可以回二十一世纪拍广告和微电影。昆仑同志就说他有关系,可以让我到传媒大学当教授。 但是做这个东西非常辛苦,因为是秘密的,未来的同志里面只有昆仑同志和我知道详情,我们不仅要瞒着延安的同志,也要瞒着二十一世纪的同志。后来片子做出来,他们说这是搞突然袭击,还用的是原子弹,航天部的张书记当场就批评了我们,违背《建国以来党的历史问题重大决议》的精神,他专门向二十一世纪的党中央打了报告,不允许这个片子向二十一世纪传播。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在保护我们,这个片子二十一世纪的同志们中看过的人很少,就在延安的时候在党会上放了三次,马平、梅历都是在场的,还有其他一些人,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罗昆仑的老婆不在场,其他女同志大多也不在场,彭铭同志、何院长、海清泉同志在场,然后片子就被没收了。 但是这个片子据说当时党的内部和高层都看了很多遍,后来昆仑同志又传达党中央的任务要求又专门让我做了一个关于牺牲的烈士的纪录片,这个也很难做,建国以前牺牲的有名有姓的烈士有三百万,这就很难选。后来还是中央定的名单,我和罗昆仑同志具体执行,罗昆仑同志在影片中加了很多外国记者的观察视角,所以这个片子能够以“客观公正”的名义在全国进行传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在整风运动中,我实际上就干了这么两件大事。说起来很惭愧,就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说起来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罗昆仑同志和我,如果留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就是两个网络政治局键盘手,但是在四十年代,蝴蝶的翅膀扇动就造成了旋风,整风运动一开始,我们都很惴惴,许多同志对于整风运动的到来也很不安,直到罗昆仑同志给张闻天同志送了一本何方写的《党史笔记》,整风运动就一下子赢得了拥护。所以说,像张闻天、博古这样的知识分子,有时候根本搞不好政治,但是有时候,你又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人那真的是挺好的。 第59章 跳过(1) 在日本人悍然向英美开战之后,中华民国的蒋委员长终于收获了他长久以来一直期盼的国际援助,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能够接受外部援助的通道都几乎被日本人给切断了,在他心目中缅甸是唯一的通道了。当然,除此之外,西北方面有一个顺畅的通道,但是蒋委员长深知拿了毛熊的东西后患无穷,他生怕毛熊从西北运东西的时候顺带着把西北的TG奶饱了。于是美国人向自己的盟友提出来的种种运输方案都被委员长否了,这里面包括通过西伯利亚铁路经苏联从中国西北运输物资,通过东部海岸线(例如山东)向山东的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和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空投物资。这两项是最容易实现的,前者需要打通苏联人的关系,后者需要借助苏联人在远东地区的机场。但是委员长通通说No! 作为专门负责中国战区物资调配的参谋长史迪威将军陷入了和委员长以及他的官僚队伍无边无际的纠缠之中。务实的史迪威将军在充分了解了中国战场的战况之后,对于八路军和新四军的作战能力简直是惊讶,特别是他发现八路军实际上控制了绝大多数的华北地区,而日本人大多龟缩在大城市里面;同样新四军在华东地区做得几乎差不多。他们承担着不仅仅是军队的任务,他们建立抗日政权,团结和发动抗日民众,在敌后组织生产以便于自己养活自己,国民政府控制区的绝大部分物资都是从抗日根据地交易来的。与之相对应的是,国民政府统治无方,物资匮乏,物价暴涨,民众流离失所,官员腐败无能,军队士气低落,战斗力低下,普通士兵严重缺乏“人”的待遇,被当作消耗品。基于这种认识,让史迪威将军觉得可以极大地利用新四军和八路军的力量,争取短时间内对日军造成严重打击。当然,即便没有他的这个设想,八路军和新四军也正履行着自己的使命。特别是在江苏的新四军手上居然还控制着连云港这样一个港口,这简直是奇迹。 蒋委员长自然注意到了史迪威将军共谍的倾向。这位不甘寂寞的真正军人渴望在战场上建功,而不是穿着军装履行外交家的职责。但是可惜的是,他的品性和他的工作的任务刚好地不搭配。 鉴于华北和华东地区TG力量毫无忌惮地扩张,委员长终于痛下决心,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兼河南省主席卫立煌调走去组建援缅远征军,任命蒋鼎文为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汤恩伯和河南省主席。 史迪威将军被塞去和卫立煌这个共谍作伴,其结果就是他越发地对TG的军事力量八路军和新四军产生兴趣。按照他所搜集的资料,八路军和新四军使用最新式的苏联制造的武器,国民党内部认为苏联人援助TG的武器数量非常庞大,他们通过蒙古和新疆的陆路以及空运等方式,武装了TG至少一百个师。史迪威根本不相信这一点,因为苏联人现在还在向美国人要求军火,尽管轻武器不是大头,但是苏联人也不会这样费大劲地支援TG上百万条步枪和大量的迫击炮,更不要说苏联人支援国民政府的武器已经远远超过了百万条步枪的数量。 比起苏援的谣传,史迪威将军更相信TG的军队更有战斗力——他相信中国人勤劳朴实服从命令宜于指挥,是良好的士兵。只要TG的军官是好的——他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不要像国民党军官那样残忍和愚蠢,那么毫无疑问,他们战斗力就相当可观,所以实际上日本人的战斗力并不可怕。相比较蒋委员长絮絮叨叨地认为苏联人给了TG一切,还帮他们造飞机,这反而加深了史迪威对于自己身边猪队友的唾弃。 于是在重庆期间,史迪威将军在卫立煌将军的掩护下,和TG在重庆的领导人周副主席进行了有益的谈话。周副主席总是轻易地给任何和他接触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便先入为主地对他抱有恶意的人。史迪威将军这种直率的性子反而是最容易被周副主席的个人魅力所征服的。 周副主席对于史迪威将军所要了解的华北和华东的情况给予了非常坦诚的回答,“我们没有一百个师,正规部队加起来大概有40个师左右,160个团,当然,如果把地方部队和民兵也计算进去的话,也能够凑成80个师。华北和华东地区的乡村基本上都被我们控制着,除了和国民党对抗的前线,日本人龟缩在城市里。我们最大的障碍不在于武器或者兵力,而在于我们必须保护好我们的抗日根据地,保障人民的生产和生活。” 周副主席的讲话非常有力,他对于全局的情况非常清楚,和说话云里雾里的蒋委员长相比较,在史迪威面前,他坦承得有些过分。 “帮助农民恢复生产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因为没有粮食,无论士兵和人民都会挨饿、死掉、丧失掉抵抗能力。这方面我们做的很不错,我要特别推荐我们的山东根据地,罗荣桓同志主持着那里的工作,你要知道,上海人民吃的花生油,有一半是从山东卖过去的,重庆黑市上的花生油,也有四分之一是山东生产的。” “你们还和日本人做生意?” “当然不是。根据地也需要大量的物资,从某个方面来讲,日本人对于这种交易比我们还恨得厉害。将军,你需要一名经济学家帮你讲解这里面的门道。这可以说是一种经济战,日本人如果也吃花生油,那么到了后面,他们的仗就打不下去了。” 史迪威将军跳过了这些他不懂的理论,直率地问道,“我是否能够从十八集团军和新四军中抽调士兵和军官,以便于训练远征军的士兵和军官,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周副主席非常诚恳地回应道,“我们非常愿意,”他这样说道,“但是你知道,蒋委员长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的。” 蒋委员长岂止不同意这种做法,他对史迪威居然有这种想法感到深恶痛绝,他咨询自己的夫人和懂外交的下属,如果想要把史迪威替换掉应该怎么做。委员长在应对苏联人的时候得心应手,因为毛子这种战斗种族相信不要怂就是干,所以相对而言比较容易糊弄。相对而言,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就不太容易糊弄,美国人和英国人都不是好惹的。蒋委员长还指望着英镑和美元,所以有时候必须忍受,有时候还要去背锅。但是卫立煌的远征军司令就没有了,暂时在重庆闲置,虽然挂了一堆什么主任的头衔,但是委员长既不敢把他放到和TG紧密接触的地方,又不愿意把他放在和TG完全没有接触的地方,于是这位常胜将军就被挂了起来,还要接受中条山战败的黑锅。 史迪威将军为此到蒋委员长那里大吵了一场,气得委员长在日记里面痛骂史迪威是野蛮人,是傲慢的盎格鲁撒克逊杂种,对中国和中国的领袖充满了无知和偏见。顺便值得提一下的是,这篇日记伴随着日记出版时间的临近对用词和语气做了多次修改。 但是缺乏足够政治头脑的史迪威将军还是不得不在缅甸继续帮中国人和英国人背黑锅,他多次压下想要离开缅甸去华北和华东前线指挥TG军队的欲望,因为他自认为在缅甸失败了,要在摔倒的地方爬起来。在从缅甸到印度的日子里,史迪威将军经受着难以忍受的精神煎熬。在TG的压力之下,日本人和国民党都疯掉了。日本人觉得要从华北和华东的泥潭中拔足出来必须开一个大脑洞,特别是在他们在东北的关东军正逐渐被抽调得伤筋动骨的情况下,冈村宁次深感不能继续坐看TG蚕食蝗军,决心下大力气集中力量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打通大陆交通线,把一些次要的地方丢给国民党军队和TG,他也埋伏着二桃杀三士的毒计,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山西方面要和阎锡山和谈,即便不能将阎锡山拉到蝗军的怀抱中,也要让他成为TG和蝗军的缓冲。 总之,蝗军是准备从TG身上割肉止损顺带着从国民党手里再继续抢,然后还准备扶植国民党去制衡TG,顺带着,也对喂养“狗”这种事情上了心。伪满洲国正在加紧编训所谓的国防部队接替蝗军走了之后的武力真空。 这样的结果就是河南首当其冲,汤主席和蒋司令一向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加上这两个人在河南倒行逆施,终于造成了严重后果,日本人在河南的作战不废吹灰之力,而且获得了比大本营运来更多的补给。河南一丢,湖北危机,湖北是重庆的门户,陪都自然就震动。日本人前脚刚刚在宜昌吃了胡琏的一点小亏,后脚TG就开始在河南收复失地了。 与此同时,苏联和纳粹德国的战线正在逐渐向东推动。德国人务实地发现和利用了苏联东部地区不太稳的民族问题。相比较而言,他们没有迅速地推到莫斯科郊区,没有迅速拉长的补给线反而是救了德国人。就战争所体现的强度和烈度,苏德双方都处在咬牙支持的地步。斯大林同志自然也能够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比历史上好得也很有限。所幸战争是最好的筛选器,优秀之士自然脱颖而出,同时他肆无忌惮地调动远东的兵力,放心地将远东地区交给了朝鲜人和中国人。 这让某个新疆的军阀也起了一点小心思。 第60章 跳过(2) 曾经自诩忠贞的布尔什维克实际上是坚定的现实主义者的盛世才盛将军终于走上了反苏的道路。 红色世界第一的苏联和西欧无敌德意志在乌克兰和白俄罗斯鏖战正酣,双方加起来上千万军队堆积在东欧平原上正经历着二战期间最残酷的战斗。斯大林同志有意借助战争期间的紧张气氛改变一直以来的民族政策。除了大量的少数民族被征召进入红军以及后勤部队之外,斯大林同志有意在教育上加强俄罗斯化,接着战争的机会取消了大量的民族学校,逼迫所有学校统一接受俄罗斯化的教学内容,加强对青少年的直接控制,所有的学校都派驻了政委,所有的学生都要进行军训等。这都算是小事情了。 从外界看来,苏联正处在德意志洪水一样的打击之中,即便是没有被洪水冲垮,坚持下去也是万分艰难的了,作为参照的法国和英国一个已经跪了,另外一个也躺下装死。美国隔着两个大洋不停地奶自己的两个盟友。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盛世才将军看到了翻身从狗变成主人的希望,即便是不能变成纯粹的主人,也能够吃更多的肉骨头。于是他首先制造了自己的弟弟盛世骐被刺杀的案子,然后严刑拷打了自己的弟媳陈秀英和和自己岳父的小老婆姚执中,弄出一个两个女人受到新疆土产公司经理萧作鑫的拨弄,在苏联顾问拉托夫和苏联驻新疆总领事巴库林的利诱唆使下,枪杀了盛世骐,以制造混乱,帮助共产党夺权的口供来。 接着这份口供,盛世才从两方面下手,先是接见了蒋委员长派来迪化的特使张元夫,紧接着就派自己的弟弟盛世骥前往南京觐见蒋委员长,向国民党方面敞开了新疆的大门;另一方面,他又向苏联方面告状,给斯大林、莫洛托夫等写信,指控巴库林、拉托夫等苏联在新工作人员为刺杀盛世骐的阴谋暴动案的制造者,并要求苏联派员参加侦讯。与此同时,他又以诸如托派分子、间谍等罪名,将自己辖区内的进步青年和TG扣留、关押起来。 但是盛将军想不到的是,他刚刚一动作,远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同志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狗果然开始不听话了,并且他也早就知道指望这条狗投靠的新主人国民党方面对狗进行制裁是不可能的。贝利亚同志在百忙之中居然抽空亲自到了塔城。 还停留在延安的安德罗波夫同志接到了秘密电报之后大吃一惊,急忙向杨尚昆请求面见毛主席,当面陈述当前在新疆发生的事情以及苏联方面准备的做法。 贝利亚同志亲自动手,注定了事情的动静要比历史上的三边革命闹得大,他明显已经鼓足了劲准备进军迪化,活捉盛世才了。但是与此同时贝利亚同志对中国的同志又显得特别客气,安德罗波夫甚至有些凌乱。因为贝利亚同志在花了这么大的劲解决了盛世才之后居然把新疆地区的主动权让给中国的同志。他表面上说新疆问题是中国的内政,苏联无意在新疆谋取特殊的政治权力,但是盛世才的所作所为不仅有害于苏联,而且有害于TG,国民党政府被愉快地放在了一遍。贝利亚同志表示,新疆地区的革命者不会谋求独立和割据,他们会和国民政府和谈,取得名义上的自治,然后贝利亚同志请求中国的同志去指导三边地区的革命事业。 这样的表述似乎像是中国和苏联方面互相拿错了剧本。但是如果看清楚贝利亚同志特别指出最好请罗昆仑同志前去,似乎又能够明白一些东西。安德罗波夫和谢列平接受的最多的命令是和毛、周、陈、罗这些人搞好关系,同时,最特殊的是要求把关于罗昆仑的一切行踪和情报记录下来。这一点在很多忠贞的布尔什维克的帮助下完成得很不错,但是越是了解罗昆仑同志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以安德罗波夫的城府,谢列平的骄傲都觉得有些后脊梁发凉。 当然,TG在新疆并非没有布置。盛世才开始抓人的时候,TG在新疆的领导人如徐杰(陈潭秋)化名、林基路、周彬全部转入地下,一个也没有抓到。进步青年和TG外围组织倒是抓了一大把,然后TG新疆支部把力量集中到了阿克苏,背靠吉尔吉斯斯坦。贝利亚同志提出,苏联和TG双方可以同时发力,苏联在北,TG在西,发动当地群众驱逐盛世才,逼迫国民党中央政府承认新疆的自治地位。这样重大的事情,贝利亚同志作为苏联方面的全权代表,TG方面似乎确实很有必要派代表当面和他谈一谈。 但是如果派去的是罗昆仑同志,大家就忍不住有些犹豫。 “还是我去吧!”任培国同志主动请缨,“苏联的想法和手段都太直接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中国目前抗战的复杂局面,做得不好国民党方面很有可能指责我们卖国,在舆论上对我们很不利。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闹大比较好。” 想不闹大,难度很大。当初沙皇俄国和英国插手新疆捧出个阿古柏搞出个哲德沙尔汗国,俄国还亲自出兵占领了伊犁地区,好在满清还有一个左宗棠。即便是这样,沙俄在新疆苦心经营多年,到了苏联时代,新疆和苏联接壤地区形势依然复杂,特别是这个地方民族众多,阶级、宗教、民族矛盾也很多,眼下盛世才反骨,苏联要插手,一闹起来就很难平息下来。TG在目前这种局势下,掺和进去难免一身骚。最经济的做法就是捧出一个或者几个代理人,历史上苏联人被盛世才和蒋委员长联合坑了一记,于是策划了三边革命,从实质上独立了新疆的一部分,然后这部分力量再被TG接收。这一次,贝利亚坐阵绝不至于小打小闹,三边革命绝不会局限于三边,要知道在新疆,大量地民族干部在苏联接受过培训,盛世骐本人身兼日本军校和苏联军校的双重高才生,是盛世才独裁统治新疆的最大障碍,因此才会被自己的哥哥杀掉。 “把我们的态度要给贝利亚同志讲清楚,和徐杰同志也要讲清楚,脑子不要发热,老大哥是不是好意不清楚,但是我们自己不能被架在火上烤。请他特别注意一下阿克苏当地的阶级、民族和宗教问题,我们不要去扩张地盘,沉下心来把当地的工作做好,为将来做准备。” “还是我陪任老一起去吧!”罗昆仑同志主动请缨,“贝利亚的心思其实也非常清楚,他想从我们这边获得更多的筹码,任老去,不太好说话。” “但是你也不能太好说话啊!” “新疆对于中国,新疆附近的地区对于苏联,其实都是不稳定因素,因此斯大林和贝利亚都会采用以一种长远的态度来处理对待这个问题,如果他们活得足够长远的话,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好事情,既然贝利亚特意释放了这种善意,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回应也不太符合我们的身份。” “那你想和他谈点什么呢?” “不如谈谈朝鲜好了。” 第61章 跳过(3) 和贝利亚同志的会面双方并没有就当前局势交谈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相反,双方谈得更多的是未来。这种未来听起来像是键盘政治局讨论势力划分,但是这两个人谈起来的节奏绝不是空响就是了。 贝利亚同志首先承认了三区革命对中国的同志们的处境考虑的不够,而且当前的情况下也不宜将三区革命的力量直接划归到TG的旗下去。但是他保证三区革命的力量是忠于未来的TG的,并将在三区建立联络员,以便于控制事态,团结当地群众打击反动军阀和国民党反动派。在明面上,苏联是不会承认自己操纵了三区革命的,与此同时三区革命的重要人物会派遣代表前往延安向TG高层汇报情况。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毕竟三年左右的时间又不是等不起。苏联方面的二手军火对付德国人也许不够给力,但是对付废物一样的国民党和国民党旗下的军阀,已经算得上是威力无穷了。但是,在面对TG的时候,军火的威力因素就下降到了第二位了。 然后贝利亚同志表示苏联在战后的注意力主要会放在欧洲方向,重点在德国、希腊、意大利、土耳其这些地方,远东地区的事务,贝利亚代表斯大林同志表示关于共产主义运动的知道钱,将会移交给TG。他特意说明,在朝鲜和日本的问题上,苏联会充分尊重TG的意见和利益。 苏联认为,日本战败之后的驻军问题应该参考德国进行处理,贝利亚同志一再表明这并不是苏联方面准备同时插手欧洲和亚洲,而是在日本方面打开了缺口有利于社会主义国家打破美国的岛链封锁,除此之外,贝利亚同志直接表示中国在日本海附近没有出海口这是不适宜的,鉴于苏联方面不可能归还海参崴,那么只有朝鲜方面让出清江地区来作为补偿了。两个人就差拿着个世界地区用直尺和圆规来瓜分世界了。不得不说,如果没有任书记这样一个坚定忠贞的共产党员参加会谈,罗昆仑同志就会堕入帝国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的深渊之中。 这一次的会谈对于TG和苏联双方都是有益的,TG得到了老大哥许多未来利益的承诺,虽然新疆的归顺势力实际上已经被掺了很多沙子,但是老大哥的姿态放得很低,相信未来的苏联领导人如果有足够的大局观——譬如如果是贝利亚同志的话,新疆地区会非常安稳。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贝利亚同志已经透露出,如果土耳其在苏联边境上有所行动,苏联就会趁机好好敲打它一番,相信库尔德工人党会蓬勃兴起,如果条件有利的话,苏联方面自然不会拒绝把土耳其大卸八块,这样双方在对待火焰山上态度就取得了一致。 当然,贝利亚同志在这一次会谈上也索取了更多关于苏联未来的情报。苏联的问题就在于如果有一个暴君压着的话,所有问题就不会爆发出来,反之就会出现各种问题。有时候暴君简单粗暴的做法也许反而更符合苏联人的胃口也说不一定。但是贝利亚同志显然没有延续斯大林同志权威的信心,他更多是在打探苏联未来会出现什么问题,以及该如何解决。并且他秉承了国内问题国际解决的思路,一心想要维持住苏联的国际地位和国际势力,并且在世界范围内主动出击,这样就不得不需要中国TG方面的大力协助了。 眼下,苏联已经成为了反法西斯同盟中重要的一员。虽然大英帝国的丘吉尔对于斯大林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但是罗斯福在对于苏联的援助方面并不耍把戏,同盟内部对于苏联和德国在东线战场上的规模感到极大地震惊,虽然相比较历史而言,苏联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对于德国人的恐惧让美国不吝啬给苏联的极大的帮助,贝利亚同志借此机会从美国方面获得了大量的技术储备,诸如普惠公司的发动机等等,除此之外,苏联方面还利用这个特殊时期在美国大量培植苏联间谍,贝利亚同志对于TG把张学良和杨虎城送到美国去大为赞赏。这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完全是TG的人,但是起到的作用比直接放TG党员的作用更大。借助他们两个的掩护,TG派往美国的留学生一茬又一茬,不过他们都是从事基础研究的,和苏联专门偷高精尖技术的学术商业间谍完全不同。 和贝利亚同志会面完了之后,罗昆仑和任书记又专程赶往阿克苏地区,和在阿克苏地区的TG领导人陈潭秋、林基路、周彬等见面。确定党在新疆地区,特别是阿克苏地区的斗争方针。因为盛世才在“愤怒的革命群众”攻击迪化的时候仓皇乘机逃到了甘肃,然后哭求国民党政府平定新疆叛乱,这位新疆王实际上已经丧失掉了自己的基本盘,和王家烈一样已经丧失掉了利用价值。但是国民党政府还是要做一些表面功夫,于是盛世才被留任重庆任军事委员会高参,与此同时,蒋委员长电令甘肃省主席谷正伦,要他做好进军新疆的准备,调任前甘肃省主席,第八战区司令兼陕甘宁边区总司令朱绍良为新疆省主席,准备进入新疆“平乱”。 但是委员长非常清楚,新疆长期受苏联影响,在盛世才倒下之后,国民党中央政府根本无力控制整个新疆,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1、防止整个新疆受苏联的控制;2、压制苏联和TG在新疆的影响。于是国民党一手软一手硬,在召见了苏联大使强硬地对苏联在新疆的行为表示谴责,中央军队进驻迪化;之后他们又和三区方面进行对话,只要三区不宣布独立,承认中央政府的领导,其他都可以谈。阿克苏地区在林基路同志的领导下,也努力争取自治的地位。盛世才的倒下对于蒋委员长来说,既是坏事又是好事,就坏的方面来说,新疆本来就是中央政府难以控制的地方,这一次盛世才被苏联人搞下去,苏联的势力和TG的势力在新疆膨胀起来,严重威胁了中央政府。但是中央势力也趁此机会得以进入并清洗盛世才的影响,将新疆纳入国民政府的控制之下,这又是一件好事情。当然,如果控制新疆不力,最后在新疆翻船,这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委员长还依靠外交手段向苏联施压,他分别向英国和美国方面对苏联在新疆的举动进行了通报,希望美国和英国对苏联实施制裁。但是这未免有些想当然了,英美方面受到的压力使他们不会对苏联采取强硬的措施,特别是苏联方面在亚美尼亚还囤有重兵,名义上是支援乌克兰的部队,但是显而易见只要土耳其稍有作死,伊斯坦布尔就要重新改名为君士坦丁堡了。英美方面的重心主要在欧洲方面,亚洲地区的破事根本没有优先级。针对蒋委员长对于共产主义势力的扩张的指控,英美此时都是哈哈哈,然后就开始谈缅甸和印度的防务问题了。 对于蒋委员长来说,最不利的一点是英美方面派驻在中国的观察员对他都没有好感。史迪威将军就不要说了,连一帮英美记者对于揭露国民政府的黑暗面都毫不留情,白修德、杰克·贝尔登、埃德加·斯诺、史沫特莱、费正清这些人,无论立场如何,总是天然受TG的影响,对他们抱有同情、尊敬,同时对国民政府毫不留情。英美方面对TG的好感在新四军一部进攻上海地区,解救出一批被日本人关押的英美租界官员、记者、金融家之后达到了一个高潮,在美国国内已经出现了这样一种思潮——即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援助勇于直接和日本人战斗并且卓有成效的TG的部队呢?我们不是正在直接援助苏联吗? 美国方面正式向国民政府提出,希望派遣观察团到延安进行考察和访问。 这个请求让蒋委员长大为恼火,他使用了各种方法对美国观察团的行程进行拖延,缅甸的战事也让观察团难以成行。不过即便如此,美国方面却没有放弃的想法,特别是国民政府在缅甸和国内战场遭受了巨大的失败之后,他们越发地想要和不断胜利的TG见面聊一聊了。 而处理完了新疆事务返回延安的罗昆仑骇然地发现他的工作有发生了变动,鉴于周斌同志前往新疆工作,财经事务的领导人将更换为陈云同志,陈云同志的组织部长一职本来要由彭真同志接任,但是因为蝴蝶翅膀扇动的原因,彭真同志忙于中纪委的工作,于是组织部长一职经过主席提议,经政治局表决通过,罗昆仑同志暂代组织部长一职。同时经罗昆仑同志建议,饶漱石同志被调回中央工作,任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第62章 跳过(4) 让罗昆仑这样一个资历浅薄的同志接替陈云同志,并且还让饶漱石这样的老革命屈居于他之下,这样的安排即便是政治局讨论通过的,下面的同志们也很有意见。政治局也充分考虑了这一点,特别说明了罗昆仑同志是在饶漱石同志到任之前暂代组织部部长职务,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人说怪话,认为这是外来户要上位,老革命不受重视了。结合延安大量的工矿企业、科研院所的生产和执行负责人都是二十一世纪的同志,担任书记和政委的本地老同志基本上负责后勤和保障工作,这样的怪话也颇有市场。 但是一个头脑清楚的政治家是不会认同这种浅薄的看法的。 “罗昆仑根本不是组织部的当家人。”这位领导这样说道,“你不要看他父亲是组织部和中纪委的双料顾问,觉得好像全部的干部档案就握在他手上一样。实际上他有所有的档案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提拔人又不是看档案干的。陈云同志是老资格了,这一次接周彬同志的班负责经济工作,这算是走上了更重要的岗位。但是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也很重要。现在大家知道了将来的一些事情,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就更重要了,让谁来当都不合适,所以索性放一个外人来当。但是罗昆仑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要提高自己的地位可以,想要培植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因为他本身上来就是各方妥协的产物。所以实际上他是一个各方势力的平衡器,做的工作也是这样的工作,实际上就是政治局的秘书。” 这位领导很有见地,但是显然他对于罗昆仑还不是太了解。罗昆仑正式就任组织部长之后,很快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制定了干部分级党校培训制度、部分党政机关工作人员公开考试招聘制度和村官制度,他有意加强各个根据地之间的干部人员交流,拟定了对各根据地一定等级的干部实行交流轮换的计划。除此之外,他还改进了党校的培训方式方法,联合张书记、马平、李雪华、慕容武、耿志扬对党校的课程实施改革,在改进政治课的同时还分门类地增加了专业课,做到加强技术干部的政治培训和加强政治干部的技术培训,从工业化国家的工业化部门分类体系讲到一个省、县、乡的农业、工业、手工业的协调发展问题。罗昆仑同志有计划有步骤地对党内农民主义思想和封建残余思想进行清洗,将其与工业化国家思想进行对接。老革命回炉重造,青年学生则深入乡村,按照培训所教导的,对落后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进行改造。 此时的TG手握三大神器,先进的生产工具,足够的畜力,稳定的货币体系——因为有前两者作为信用物。罗昆仑同志所提出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搞得风生水起,依靠良种、化肥、水利、农药,不仅陕甘宁做到了自给自足,各根据地也个个活的很滋润。西安、成都、重庆、南京、北平等大城市,黑市上充斥着从各根据地购买运送的粮食、食用油等农作物,战争越是进行,国民党方面和日本方面的战争潜力就越是被消耗殆尽。国民党方面有美援奶着,日本方面倒是越发地发现中国是个大泥潭了,连东北都成了一个泥坑,而且更倒霉的是他们此时已经完全无力抽身。 冈村宁次悲哀地发现,如果皇军不积极地谋求战略战术的改变的话,一年之后八路军极有可能攻打北平、天津这样的大城市里,毕竟华东的新四军都已经试着打上海了,所以实际上饶漱石对于自己被调到延安工作还是颇有怨念的,他一度怀疑是陈某人背着他向延安打了小报告,但是到了延安,看到了陕甘宁边区的工业规模,看到了罗昆仑同志弄出来的这些事情,让他咋舌之余,就把对于华东的留恋抛诸脑后了。他本人被罗昆仑同志陕甘宁边区一年十万小学学历毕业生,五年后每年五万初中学历毕业生的口号弄得头脑发热,觉得干部工作大有可为,别的不说,把所有的八路军、新四军全部搞成小学学历这件事情就足够忙上好几年。 除此之外,按照罗昆仑同志所勾画的未来图景来看,干部的数量和素质将是TG未来事业发展最大的短板。所以作为组织部长的罗昆仑同志有些丧心病狂地进行着干部培养,即使他个人非常清楚他所培养的干部中将来恐怕有很大一部分会被双规、判刑。当然,如果仅仅止步于此那还算是幸运的了。饶副部长跟着罗昆仑同志一起工作,吃了太多的惊吓,眼看小日本还没有玩完,罗昆仑同志已经在考虑联合政府的具体组织构架和各大军区的组织形式了,并且正儿八经地向政治局提交建议和报告,政治局的领导虽然也认为罗昆仑同志有些好高骛远,对于手边眼前的事情有些过于不放在心上,这大概是历史下游的人穿越到上游的通病。罗昆仑同志就从来不把国民政府煽动的反苏情绪和国民政府以正统自居向TG方面下达的命令放在心上,而实际上处理这些事情花费了TG方面极大的精力。不过政治局方面又不好指责罗昆仑同志,他确实工作努力,并且卓有成效,他的目标显得过于远大,但是又并非虚幻。 也因此,在美军考察团访问延安的时候,罗昆仑同志反而有些漫不经心。陪同美军考察团访问的国民党官员觉得罗昆仑自大傲慢,看他们就好像是在看煮熟的鸭子。对于他们所玩弄的种种手段总是抱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哂笑,只是在看到了魏景蒙稍作反应,问了问魏先生的女儿怎么样,结果惊得魏先生一身冷汗。 罗昆仑就任TG组织部长并非秘闻,国民党方面也得到了消息,他也就被列为共匪领导人之一。这一次陪同美国延安考察团的国民党官员自然负有搜集情报的工作,罗昆仑也是重点之一。经过若干次的接触,他们认为如果罗本身不是一个冷漠的人的话,那么他对于和美国以及国民党的人接触都没有什么兴趣,完全像是例行工作。他们所观察的几次例外其中有罗和美国观察员问到抗战结束后美国人欢不欢迎TG党员到美国考察时,美国观察员说欢迎,罗哈哈大笑;另外就是国民党官员挑衅地说中央政府要政令统一,TG应该解散的时候,罗没有像其他人愤慨或者是和对方争辩,而是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 于是国民党的情报人员想当然地认为,除了罗昆仑本身的脾性之外,他必然是一个顽固的共匪,并且这个共匪还非常有能力,和共党各个领袖的关系也很好。可以确定的是此人手里面也有一个情报系统,掌握有各种情报,他对欧洲、美国的情况了如指掌,在谈及欧美的问题的时候带有轻蔑的态度,除了他本人傲慢之外,掌握有足够的情报深谙内情则是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知道他的情报网络是自己建设的还是通过苏联方面掌握的。 就在情报人员挖空心思推理的时候,华北的八路军开始了自己的攻坚战,一直以来都被他们围困各个县城开始遭受致命打击,一个个地被光复。就在冈村宁次苦心孤诣,调动本来不多的机动兵力进行各种救火救援的时候,河北的八路军玩了一次大的,在北平和天津的机动兵力调动之后,他们把北平和天津围起来了。 第63章 中国震撼世界(短章节过渡一下) 世界反法西斯战局形势在1943年下半年以来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可以说双方的攻守之势正在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从中国战场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以山西、山东为中心的八路军根据地极大地威胁着华北的日军,但是日军料不到TG的实力已经膨胀到了这种地步,几十万八路军正规军在河北地区和日军大打出手,把北平和天津围了起来。华北地区乱成了一锅粥,眼看八路军居然有攻破北平,活捉冈村宁次之势,一时之间,盟军的目光都注视到了中国战场。看地图也知道,如果华北重镇北平被攻破,那么日军在中国的势力东北地区和华东地区以及中原地区的联系就被切断了,日军就面临着被分割的局面. 因此,全国的战局都被TG带入了紧张的节奏,不仅仅八路军和新四军牵制着日军的兵力,蒋委员长的部队面对剑拔弩张的日本人日子也不好过,在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之后,委员长的军队反而丧失掉了之前的锐气,就想着如何躺赢。因此除了薛岳在湖南、从印度重新出发的远征军在缅甸干得还不错之外,其他地方的国军依然在一片大好形势下丢失自己的阵地。更让委员长抓狂的是,在平津一带他根本就没有嫡系军队,因此摘不到八路军的桃子。看来看去,山西的阎锡山是很近很合适,八路军也会给他面子,但是把阎锡山放到华北平原上去,委员长没有这么大的心胸,况且以阎锡山的实力,他不把自己卖给TG根本搭不起来统治平津的架子。 于是身处绥远的傅作义映入了蒋委员长的眼帘,这位是真真正正的实力派,虽然有七路半的外号,但是委员长相信这位绥远王是不会把自己卖给TG的,他又不是党员,只是委员长没有料到这位绥远王女儿是党员。于是一纸令下,傅作义被任命为北平行营主任,命令其尽快挥师东进去接收北平,这真是天大的荣幸,沦陷了快七年的大城市光复,说明蒋委员长领导有方。等傅作义抵达北平的时候,北平刚好被TG攻下来,傅作义顺带着就可以把日本战俘,特别是其中几位大将、中将一起接收了,何其壮观,这简直是抗战中可歌可泣的胜利。 于是委员长一边嘉奖八路军,夸奖他们士兵作战勇猛,功绩甚多,将领们指挥有方,另一边又命令他们听从指挥、服从命令,配合傅作义主任作战,让傅作义主任代表中央政府来接收北平,如果有天津的话那就更好了。总而言之,蒋委员长被两种对立情绪反复折磨,一方面是对抗战现出胜利曙光的欣慰,另一方面是对TG实力的深深不安,他这种焦虑的情绪的平复只有依靠美龄了。 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十八集团军和新编第四军的优异表现让蒋委员长赢得了一张去雅尔塔的机票,在盟国的祝福声中,委员长也不好动手干一些煞风景的事情,当然,他还是拒绝了苏联方面让TG派出代表与会的提议,并且私底下大骂苏联人娘希匹,美国人娘希匹,因为美国认居然对苏联人的提议颇为欣赏。 为了支援中国战场,驻扎在苏联远东的八十八旅开始频频动作,摆出一副要进攻东北的样子来牵制名不副实的关东军,于是华北的日军的覆灭至指日可待的事情了,眼看收复北平就要成为中国战场进入全面反攻的转折点了,世界其他地方战场也纷纷开始发力。而就在这个时候,罗昆仑同志卸任了代理了两年多时间的中组部部长的职务。他被委任为特别代表,重新回到21世纪,和他一同前往21世纪的还有任书记、罗元帅等,他们大多身患慢性病还坚持工作,特别是罗帅的肾病已经很严重了。罗昆仑受命带这些前往21世纪治病,同时带领这些同志们对21世纪进行考察。 第64章 经验 “罗政委,101医院已经安排好了您的手术的时间,手术之前中央的同志决定不打扰您,等您手术成功之后他们回来拜访你。当然,您的几个孩子手术后也会过来看您,我想您可能不太习惯,毕竟他们现在的年纪都比你大了。” “昆仑同志,”罗政委躺在床上,显得有些焦躁,“能不能拿些文件来给我看看,特别是最近三十年的党的文件,哪怕有报纸也好啊!” “罗政委,你过几天都要手术了,就好好休息吧。” “任书记不是还在看文件吗?我没事。” “任书记的病情和你不一样,他的病只要按时吃药,饮食和睡眠规律就没有问题,现在他每天看文件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还分成了四段。” “那我也看两个小时。” “罗政委,你不要急呢!你不在其他同志也会完成工作任务的。” “时不我待啊,昆仑同志。”罗政委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待在这边一天那边就过去六天,我是心急如焚啊!” “你不要急,实际上您和任书记的任务比留在那边重得多,等您病好了,您要好好考察一下这边的国民经济建设情况,确定我们的工业援建项目内容和规模,为了保证援建的可行性,还要进行体制、人员教育培训、工业准备一系列的工作,您后面的工作可以说重的很呢!” “既然这样,你还不拿文件给我看。”罗书记不满地说道。 “您的身体健康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而且您也不要急,类似的工作肯定要分好几批来完成,你们作为第一批,能做到多少是多少。” “怎么能这么说呢,时间紧张啊!”罗政委说道,“自然是只争朝夕。” “但是这个人员的培养也是一个过程,合格的工人、技术人员也需要好几年的培养,所以急也没有用。” “一些应该的准备工作我们应该做好啊!最起码朝哪个方向走我们要搞清楚,不至于事到临头才手忙脚乱。”罗政委继续说道,“这个工业体系复杂得很,煤铁复合体是怎么一回事,石油体系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我都不是很懂,正接着这个清静的时候好好学习学习。” “罗政委,我还是要劝劝您,陈云同志有句话说得很对,对您这种层次的领导:多做就是少做,少做就能多做。” “陈云同志说过这样的话?” 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几十年以后了。 “不管怎么样,你看看,陈云同志身体也不好,但是活到九十多岁,和他这种工作态度密不可分。革命是漫长的,太紧太急了有时候反而干不好革命,关于这一点您要辩证地认识。” “好吧,”罗政委颇感无奈,“我看看报纸总可以吧?《参考消息》,《人民日报》总没什么问题吧?” “那您也不要看得太久,费眼睛得很。这样,我和月琴同志说一下,让您看半个小时休息一下。” “你真是严格得很啊!”罗政委摇了摇头,“对了,月琴去哪里了?” “月琴同志忍不住好奇心,去看孙子和重孙子去了。放心吧,这和中央的同志说过的,总书记批准的。” 罗政委表情有些复杂,“这还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呢!” 奇妙的不仅仅是一帮六十几岁的老同志叫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妈,同样三十岁左右的叫她奶奶,十几岁的小孩叫她祖奶奶这么简单。 “这根本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明明讲过除了安排的工作人员之外,不能私下接触过去来的这批人,但是就是有人违反纪律,搞迂回战术,表面上没有和领导人接触,实际上去接触领导人的老婆,这有什么差别?主席居然还捏着鼻子同意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老同志,过来的又是他们的老子、妈,提出来说自己见不到父亲想见妈,重孙子想见见祖奶奶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最关键是副主席和何主席在背后撑着,他们就是要故意利用这批人造成影响,主席确实顶不住。” “我听说何主席身体不好?” “去过一趟延安之后精神好多了,他的办公室主任正在打申请说希望常驻延安,这倒是个好事。” “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这里面他们算计的地方更多。” “怎么了?难道他们还能够把延安的中央委员全部搬到现在来起作用?我还不信有人喜欢有老子在头上。” “说不定就有人喜欢。虽然我们知道两个世界是完全独立的,但是架不住人有这个移情的心理,六十多岁的老头还不是抱着三十来岁的妈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觉得这种事情的发生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是要想办法扭转一下局面,但是这个关键点不在我们手上,海清泉在这方面几乎毫无作为。” “你没有看到更关键的点,更关键的点是那个沈瑜。” “在沙洲市的那个?” “不得不说,我们插手的时间太晚了。要想想办法,我们在这里发不出声音也不行,毕竟老大就要退休了。把事情放在某大会以后的常委会上解决太晚了,变数太多。” “那怎么办呢?” “要把他放在一个我们够得着的地方。” “调到首都来?” “调到首都来反而不好,我的意见是,和他们省的书记打个招呼,请罗书记关照一下,顺便看看省团委里面的同志怎么样?先接触一下,实在不行,必要的时候哪怕切断两个世界的联系也是可以接受的。” “任书记这次过来,提的这个军火单子可是不得了,军方很想成建制地派一批部队去见见血,很多高科技装备他们也想实战测试一下,更不要说民用工程了,毕竟也是一个好几亿的大市场,对经济的推动力作用不可估量啊!黄兴同志很心动,毕竟经济压力太大。” “经济这个问题,关键是控制在谁的手上,前期钢铁、石油、机械这些,受益的都是谁?重庆的那家伙借着这股风正春风得意,不先想办法把他弄下来,难道等到他上去弄我们吗?” “这倒也是。” “这倒是不用急,因为已经稳当了,关键是沈瑜这个点要控制住。这一次我们的态度要坚决一点,理由要充分,让他的同事反映一下他的工作问题,接下来我们才好搞调动。” “好,我来安排一下。”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要操心到一个正处级都不是的干部身上。” “这个干部可不简单,将来说不定可以做到长老的位置上呢!” “谁说不是呢!但是如果咱们用不上的话,还是早点弄掉比较好,把‘门’这样大的问题放到一个人身上,不管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对手,都不会放心的。” 第65章 为了经济 “沙洲市的势头很猛啊,这一次居然排到了百强县第一名的位置,这一次林千军都要动一动了。” “增长最快的就是工业部分,正好是他分管的内容。” “钢铁、水泥、重工化工这些本来是沙洲市淘汰落后产能要考虑的,结果现在这些行业增长得最快,连带着它周围的市都跟着沾光,种子、化肥、医药、航运,连造船业都跟着起来了。” “华新公司功不可没啊!” “毋宁说沈瑜同志功不可没,他在沙洲市是什么职位?” “好像是政府办的副主任,林千军的秘书。当然,到底是他给林千军当秘书,还是林千军给他当秘书,很难讲。” “黄兴同志看了去年的统计报表很高兴,觉得等到他接手经济的摊子的时候,会更好。” “不高产能升级了?” “当然要搞,不过相比把产能转移到东南亚、孟加拉国、巴基斯坦、非洲这些地方,把落后产能转移到另外一个中国岂不是更好的事情?黄兴同志每当想起这样的事情,大概都会忍不住笑醒。” “这个,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也不完全是,也有人很焦虑,晚上都睡不着觉。” “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某些方面有焦虑也很正常。还是要看大方向。” “有些人就觉得大方向糟透了,觉得是还乡团要回来了,要搞清算了。” “你也有这样的担心?” “按照我的想法,7个人的位置能够占4个的话,我担心个屁啊!难不成7届中央还能够清洗18届中央,担心这个的根本不是合格的政治家。” “哦……” “有些人担心说谁的爸爸风华正茂,比他儿子都年轻,那还担心什么?既然他爸爸跟的人都还淹没在人堆里面,你还用担心他爸爸?那是1950年以前的他爸爸,又不是1990年的他爸爸。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看一看这一次来我们这边的老干部名单,有他爸爸吗?所以一些人没有什么城府,遇事情瞎操心。别人不知道情况,以讹传讹觉得历史上的领导人,老干部都是他们臆想的嘴脸,我们难道还不清楚那些老干部是怎么样的吗?所以不要多想了,没有被平反的老干部还多得是,人死了还不是都说好好好。那边的领导人也会很现实地考虑问题的。再说,你再想想,现在退了有用吗?别人上了台怎么对付我们?那位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妥协什么的也是有条件的,不战而退算是什么?又不是没有胜算,搞得和清政府一样,以后怎么办?” “好,我来传达一下你的讲话,给他们打打气。” “我讲黄兴同志因为经济好转而高兴,你不要因此看不起他。经济保持增长,其他事情就在可控范围内,经济下行,那么什么问题都出来了,你们觉得黄兴同志眼高手低,唯经济论,其实是没有看清楚中国问题的关键。黄兴同志的职务要求就是这样,只要经济增长稳定,他就稳如泰山,他稳了,大家的基本盘就稳了。这个位置是不好坐的,现任这位第一任期背负着那么高的期望,到了这一任期不断地出漏子,就在于他的基本工作没有做好,他的心气很高,抱负很大,但是就因为历史大势的关系,以后的历史评价就很难讲了。他现在要退休了,临走之前要推动着来做这么一场人事斗争,其实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这是在帮我们扫平道路。如果沈瑜牵扯出来的这件事情发生得再早点,那位恐怕比我们还纠结。但是我们也不要放轻松,政治上的事情,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特别是这一次那边的人过来这件事情,要好好从头到尾盯住,到最后是谁影响谁,这个很难讲。” “这样有爹有娘那帮人是很有优势的。” “也不能这样讲,你觉得说什么什么党就是铁板一块吗?对于老革命我们要心怀敬畏,但是也不用太战战兢兢,毕竟老革命和老革命之间也是有矛盾的。” “但是那位……” “那位也不是想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他怎么来的七分功三分过?你也不要太多心,到最后看看是谁依赖谁?经济关系是最重要的关系嘛!” “这样说起来,沈瑜还是一个关键点。” “他自然是关键点之一,但是你们没有看到更关键的,华新公司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不然为什么两个总书记和未来的总书记都朝里面安插人?他们彼此牵制,反而让沈瑜和他的人掌握了关键点,反正某大会开过了以后,海清泉是不能继续在华新公司任职了,肯定要调任某个市的副市长或者副书记,何书记的人要么退出来,要么换一个大家能够接受的,副主席的人也肯定不能用他女儿,这个人选必须开会讨论解决,控制住华新公司才算是抓住了要点。” “您这么说倒是让我感觉茅塞顿开了。” “所以现在不能急,不能表现出我们想要插手华新公司的态度来,总书记在华新公司的力量是留给我们的,到时候能不能多拿到一些,就要看常委会上的较量了。” 与此同时,任书记正在专业人员的陪同下,试乘从北京到上海的高铁。为了保证安全,随行人员把一个二等座车厢的车票都买了,不过他们的人数也确实有这么多。 陪同任书记一起来的同志们大开眼界,高铁以每小时250公里的速度运行,窗外的景色同志们看得不眨眼。七十年的变化太大了,对他们来说,几乎是转眼之间就看到了中国从一个落后的国家变成了先进的国家。 任书记没有看窗外的景色,他在仔细阅读关于高速铁路相关的技术材料,特别是对外国技术如何引进、消化、吸收、转化的内容,毕竟除了中国之外,其他国家几乎没有建设同规模同水平的高速铁路的经验。即便是日本、德国这类先发国家,现在似乎也落在后面去了。任书记一边仔细阅读资料,一边反复思考所谓的规模优势、马太效应。一边看,一边想,一边做笔记。高速铁路行驶非常平稳,任书记几乎忘了坐在时速两百多公里的车子里面了。 “任书记,您要休息一下了。”旁边的的工作人员提醒道,“您已经看了快一个小时了,起来走一走看看外面的风景吧!” 任书记有些茫然,“一个小时了?”他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小桌板上的东西,然后看了看窗外,“我这像是坐牢一样,这是到哪里了?” “已经快到济南了。” “济南?山东了?这么快?”虽然在材料上对于高铁已经有了一个概念的认识,但是对应到感性材料上,任书记还是有些吃惊,“这才过了多久?距离我们上车才过去2个小时吧?” “是的,刚好两个小时。” “到上海要多久来着?” “我们这趟车要6个小时,最快的一班大概4个多小时。” “这真是太快了,飞机都没有这么快。”一旁有个同志感慨道,“我们那边如果从北京到济南,坐火车起码也要走一天。” “到济南还要先到天津才行。”一个同志补充道。 “具体规划修这个高铁的人是谁?”任书记问道。 “呃,是前铁道部长刘志军。” “前铁道部长?他现在在什么岗位上?退休了?” 被问的同志有点尴尬,“他因为贪污腐败的问题,已经被抓起来关进监狱了。” 这个回答引发了一阵阵的议论声,延安来的同志关切地询问关于刘志军贪污腐化的具体情况和现在是怎么对待贪污犯这个问题。 任书记仔细地听完了陪同人员对于刘志军案件的介绍后,试探性地问道,“能不能把这个刘志军和张曙光转到我们那边的监狱服刑呢?” 第66章 老革命遇见新问题(1) 随行的技术人员用了不少口舌才勉强说服任书记相信,建国后的中国短时间内不需要高速铁路并且在技术上也很难实现,最起码也需要三十年左右的时间做技术铺垫,从钢铁、建筑一直到电子化、信息化技术取得突破性进展,高速铁路的技术转移才有可能实现。 当然任书记只是表面上被说服了而已,任书记自己心里面有一本账,政治家看问题绝对不会等到水到渠成,否则政治家还有什么作用?任书记当然明白七十年技术差距有多大,但是他也同样深刻理解什么叫做跨越式发展。整个TG领导层从沈瑜(罗昆仑)这里感触最多的就是这个词,从量变到质变,找准了方向,持续投放力量,推动教育、人才、技术的发展,延安方面实际上已经很有经验和成绩了,特别是在张书记的带领下,航空航天部从无到有,迅速跟上世界领先水平,即便生产极大受限,但是技术力量实际上已经不弱了。任书记不相信高铁技术比航天航空技术还艰难。推动高铁技术的发展直接带动相关技术的发展同时这些技术还能够运用到其他领域,任书记其实懂工业体系的概念,并不是有一个列车制造厂就可以生产动车了,围绕动车的生产实际上需要一系列的工业:钢铁、机械、发动机、石油、化工、玻璃。任书记实际上只是想要表明高铁是未来的科技树方向的态度而已。 但是这个态度造成了一种误解,陪同人员大概理解成了前辈们狮子大开口,想要免费要援助,于是费尽心机想要用困难技术路线把对方吓住。这位陪同人员大概不会有前途了,因为过不了多久黄兴同志就要批评他。高铁这个东西,别人只要想要,我们没有不卖的,不仅卖,而且连建设带运营维护一起卖,没钱可以挂账。日后连泰国人黄兴同志都愿意收大米抵账,中国无论如何比泰国地大物博啊!黄兴同志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市场。 任书记虽然不是专门的经济舵手,但是在经济上面的能力和对于经济的敏感性并不低。根据08年金融危机的数据以及中国的救市策略可以断定,中国本身庞大的工业体系受世界金融危机的冲击的影响被四万亿的投资规模延缓了爆发的时间,四万亿推动产生的巨大产能将在不久的将来释放,所以即便是随行的工作人员如何介绍改革开放以来的伟大成就,任书记始终心怀忧虑,特别是在学习了苏联的经验之后,任书记对于经济的意识更加敏感了,这几天来他都在反复翻阅每一版修改的党章,努力从字里行间看出大格局和时代精神来,同时努力吸收周围的现实情况以加深理解。任书记作为政治家当然不相信未来世界只有光鲜的一面,但是对于他来说,如果光鲜的部分是主流的话,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从现实接收到的信息来看,很难说服任书记相信光鲜是主流,特别是在他了解了历年以来我党高级领导干部贪污腐化的状况以后,简直是如坐针毡。 “贪污、侵占公款、找情妇这不是和国民党的干部一模一样了吗?” “这个李学熙,他父亲是一个很坚定的革命者,他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任书记痛心疾首,“既然已经抓住了他下属叛国的证据,为什么不把他一起隔离审查?” 陪同人员目瞪口呆,“这个要顾虑影响,他是政治局委员,并且没有证据表明说他的这个属下做的这件事情一定和他相关。再说即便是要审查,在正式进行之前也要花很长时间进行布置的。” 听了这些话,任书记摇了摇头,“我回去要好好和他父亲好好说一说才行。” 让任书记想不到的是,没过几天,他先是从电视上看到了最高领导层的代表对李学熙的理政思路进行指责,然后李学熙又被被免除所担任的省部级的书记、常委、委员职务,话句话说,大势已去。坚定的革命者李复冰的儿子已经被打倒了,现在就看公布出来的罪名是什么了。 任书记想要就着这件事情对和平时代的政治操作进行一番调查和了解,但是陪同人员显然是被下达了封口令,对此顾左右而言他,声称在这件事情上应该以党中央所发布的信息为准。任书记虽然职位等同于政治局常委,但是他毕竟不是2012年的政治局常委,所以没奈何地每天关注新闻联播,继续他的工业调研工作,也就是到了沙洲市对沙洲钢铁进行现场考察的时候,借着机会和陪同考察的林千军就李学熙的问题说了几句话。 不巧的是,沈瑜代表沙洲市到发改委开会去了。本来这种级别的会议沙洲市的出席代表最低也是林千军本人,但是发改委的领导打来电话指明要沈瑜同志去参加这个产业升级、淘汰落后产能的讨论会,沙洲市非常紧张,他们的支柱产业之一就是钢铁,以沙洲钢铁为首的钢铁集团的产能非常大,淘汰落后产能的话根本吃不消。沙洲市委书记向上面的市委书记和省里面打电话诉苦兼探听消息,按照他的说法是沙洲市的钢铁生产企业都是正规的企业,绝非华北平原的小高炉可以比拟的,淘汰落后产能根本不可能淘汰到沙洲市的头上来,但是不让高级别的领导去开会难免让他心生惴惴,生怕沈瑜会上承受不住压力,签下什么责任书,因此还反复给沈瑜打气,又向自己的直接上级求救。 但是市里面和省里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在省里面也有天线,最后打听下来居然是沈瑜入了大领导的法眼,准备调他到国务院新成立的产业结构升级协调领导小组里面任职。虽然说不定只是跑腿兼端茶送水的职务,但是一下子就变成国务院的工作人员,这还是让很多人眼红。紧接着就有传言说林千军同志也要高升到部委里面去工作了,沈瑜是去帮他探路的。 一封封的举报信被寄往了沙洲市纪委、上级市纪委、省纪委和中纪委、中组部、国务院办公厅等等相关部门,这些信里面也许有些真实的东西——譬如沈瑜经常缺勤,在外面忙自己的事情,林千军包庇他;但是绝大多数是一些道听途说子虚乌有的东西——譬如沈瑜在外面养了几个情妇,接受了许多贿赂,当然,他的这些事情一定和林千军是连在一起的,两个人共同贪污,共用情妇等等,若干不堪入目的事情。作为策划的大佬看到了这些信件也觉得哭笑不得。 正规的流程必须要走,这个务虚的产业结构升级的会议讨论得颇为热烈,因为是务虚会,所以与会代表随口胡说八道,把问题都说得清清楚楚,但是讨论出来解决方案基本上都是不靠谱或者是事半功倍的东西,全部指望政府出钱出人力才有可能搞下去。但是行政命令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没有时代的顺风车的话,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过程必然是一个痛苦的分娩的过程,而且还不知道生下来的是什么东西。 沈瑜满脑子塞的都是解放后的中国应该如何发展工业的问题,因此别的人说的话他都记下来作为自己的参考资料。当然,发改委的司长们也特意问到了沙洲市的钢铁问题。就目前来看,沙洲市的钢铁企业运转良好,但是在坐的都深信钢铁行业即将迎来一个低谷。沈瑜提出了一个产能转移的方案,但是被大肆嘲笑,因为在世界范围内来看,根本不具备承接中国巨大的钢铁产能转移的市场,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都是如此。所以当他们问沈瑜沙洲市钢铁产能转移的方向是哪里的时候,沈瑜坚决地进行了保密。 会议开完了之后,有个司长留沈瑜说了几句话,问了问他的工作情况之后就让他在某日的时候过来发改委找自己,说是要谈谈沙洲市项目限批的事情,沈瑜自然答应了。走出了开会的场所过来接沈瑜的罗政委的亲戚已经等在外面了。罗政委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正处在恢复期,他的家人还不能随便见他,这位罗政委的重孙来接沈瑜是因为罗政委的夫人想要见他。这算是变相绕过了中央的阻隔。 罗政委的这个重孙还很年轻,虽然没有进体制,但是因为家学渊源对体制门儿清。罗家和沈瑜因为罗政委及其夫人的缘故,一开始就保持着良好的解除关系。这位罗政委的重孙在沈瑜面前似乎有些刻意地口无遮拦。 “看新闻没有,李学熙已经被革职了,而且他已经被控制住了,现在就等着翻旧账和把他的党羽一网打尽了。” “看起来你挺高兴的。” “管我们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关心我祖爷爷和祖奶奶的身体怎么样,其他事情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不是说他出事情了,你们这些二代都应该狐死兔悲吗?” “什么时候二代被一个人代表了?”他有些意犹未尽,“现在副主席才是我们的代表,”停顿了一下,他又问道,“你见没见过副主席的爹?” “和你祖爷爷一样,我们有工作上的交集。” “哥们你也太牛了,”对方羡慕不已,“以你这经历你当什么县政府的秘书长啊,还是副的,以后省部级都只是起步。” “这都是革命工作安排。”沈瑜随口说道,正说话间,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从他们身边驶过,带得这辆帕萨特都晃了晃。 “妈的,开这么快,去找死啊!”驾驶员不满意地随口骂道。 第67章 老革命遇见新问题(2) 和沈瑜见面的是林月琴大姐。虽然说沈瑜有特权可以直接和罗政委、任书记这些人见面,但是每次见面也是需要报备的,所以除非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是罗政委、任书记主动要求,沈瑜一般也不主动申请去见他们。通过林大姐来传递消息显然是一个变通的做法,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沈瑜以为林大姐想要见自己是因为想了解延安那边的事情或者是担心罗政委的身体,谁知道见了面才知道林大姐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些事情。 林大姐是见过大世面的,那是若干年后,此时的林大姐才刚刚三十岁不到,遭遇到冲击三观的事情之后并不像日后那样淡定——譬如说她带着不到四岁的儿子,同时也要面对一个已经七十三岁的儿子,从历史的角度上讲,这还是同一个人。 当然,这些冲击三观的事情还是小事情。林大姐这段时间在自己后代的陪同下走了不少地方,看了祖国的巨大的变化,享受了改革开放改善的物质条件,但是伴随着自己子女逐渐透露历史的进程,林大姐越发地不安起来。 她倒不是单纯地担心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庭,历史进程的残酷的逻辑对她的思想造成了极大地冲击,螺旋前进的历史通常会嘲笑那些觉得离心力会让他们直线前进的人。和喜欢死脑筋的男性不同,林月琴大可以沉迷于家庭的天伦之乐,但是骨子里面的革命气质还是让她觉得不能妥协。 “昆仑同志,我觉得这些成就什么的我们当然要记住,但是我们看到的这些问题我们也都要重视起来。”林大姐认真地说道,“在你的建议下,我们提前成立纪律检查委员会,但是这远远不够。现实的情况要触目惊心得多,我本来想写一个给中央的报告,但是才疏学浅,对于这些事情抓不住重点。总感觉现在的成就和存在的问题处在一个艰难的平衡之中,我又不好拿这些问题直接去和老罗说,他才刚刚做了手术,你的眼光肯定比我们这些人高,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你来做。” “林大姐,你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沈瑜这样回应道,“其实很多问题我都向党中央反应过,党中央也有考虑,这一次你们过来,一方面是给罗政委、任书记治病,另外一方面也是受党中央委托,让你们对21世纪的世界有一个感性的认识。实际上,这一次只是一个试探性的接触,在未来这种接触会更加频繁。就我个人而言,我很高兴您能够想到这些问题,如果我们的党员都主动考虑这些问题的话,那说明我们党还是有希望,有前途的。但是我在这里也要劝您不要太过于焦虑。现在回过头去看历史,觉得历史好像很危险,又很像是能够轻易改变的一样,只要什么事情发生或者什么事情不发生就行了,但是这个历史的潮流浩浩汤汤,大的趋势是怎么样的,很多时候是不以单个或者部分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在是2012年,赶上中央领导换届,权力交接过程有剧烈的动荡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看的是交接完成后能不能稳住的问题。你也看到了,现在中国的问题是只要自己不出问题,就不会有问题。但是主要的问题全部是内部问题。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其实不多,不要抱着想要插手这边事情这种想法,从根本上讲,过去和现在是平等合作的关系,不能因为你是妈,他们是儿子、女儿就觉得教训他们是应该的,二十多岁的人反过来教训九十多岁的儿子,怎么看都不合适。从思想上,要把这种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关联割开。” 林大姐露出想要争辩的表情来,沈瑜伸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这个矛盾论我们也组织学习过,做事情的关键在于抓主要矛盾。当然,我不是指责您觉得您在这方面想得太多了,而是我们要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前的状况是社会发展的内部规律作用造成的,绝不是您所想的一场教育运动或者一场整风运动就可以清除、挽救的。你所担心的腐败问题长久以来是政府的一个痼疾,但是要说政府拿腐败毫无办法,这决不是真的,至少对我们党来说,绝对不是真的,这一点我相信你会相信,党的纯洁性即便是下降了但是绝非到了丧失掉了控制力的地步。这一点我相信你也能够看出来。党的方针政策是应现实的需要而产生的,不是更外部强制产生的,怎么说呢,如果这个世界的党员都意识到了有这样一个问题,并且问题如此严重,那么自然而然地党中央会直面这个问题并采取合适的决策。我们当然也可以提意见,但是我个人觉得,当然,中央也是这个意见,我们不要去指挥二十一世纪的同志应该怎么做。当然,我们之间可以相互影响,所以应该是我们双方之间相互交流之后,觉得怎么做合适然后自己去做。我这样讲你明白了吗?” 林大姐有些迟疑,“你早就预料到会这样?” “多少会想到一些,因此在高层会议的时候,当然,在来之前和我罗政委、任书记也通过气,他们倒是在心理上有准备,你倒是不用替罗政委担心。” 林大姐才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儿……呃,进东同志对我说,总理要去探望老罗,说是想要顺便和你见个面。” “顺便和我见个面?”沈瑜有些惊讶了,“这个时间去见罗政委肯定是受组织委托去的,但是为什么要见我?” “大概也是组织委托吧?” “如果是组织委托不应该让进东同志传话啊!”沈瑜摸了摸下巴,顿时觉得林大姐一开始说的话是大有深意了,这些领袖们的夫人并不完全是笼罩在领袖的光环下,她们大多也是生死边缘磨练出来的革命者,纯粹但是并不单纯。 “直接通知我一下就行了嘛!怎么还让林大姐你传话。” “我有些担心,不放心,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你谈一谈这方面的事情。”林大姐认真地说道。 “这点你放心,”沈瑜认真地说道,“即便是您不相信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您也应该相信我们的中央领导和这个世界的中央领导也是讲原则的。” “这样就好了!”林大姐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闹出来的这些事情让我头都大了,感觉这些事情应该是发生在国民党那边才对,现在居然也在我们TG这边发生了,真是难以理解。”她的表情非常复杂,“这个世界老罗牺牲得早,我实在是不能想象他如果一直……” “罗政委身体会好的,这点您一定放心。”沈瑜说道,“另外,我们知道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总会想办法让事情不要变得那样坏。” 林大姐笑了笑,“昆仑同志,我们党员都是无神论者,应该是不相信宿命的,但是我看到的事情让我产生了一种是不是真的存在轮回这种想法了。” 沈瑜笑起来,“林大姐,这就是所谓的历史周期律,但是历史是曲折前进的,你固然看到了现实世界精神上堕落的一面,但是你也要看到,我们已经混进帝国主义国家的行列了,这算是进步啊!” 林大姐也哈哈笑了几声,“这也算是安慰,说不定是最大的安慰呢!” 第68章 老革命遇见新问题(3) 总理和罗政委的见面会谈沈瑜没有被邀请参加,但是在会谈结束后,总理抽出来时间,专门和沈瑜见了一面。但是这一见面就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总理说话语速很慢,每一个词都说的极为用力,配合他的表情显露出他坚韧的意志来。而且和沈瑜的谈话,总理显得极为坦诚,他毫不讳言四万亿政策有抱薪救火的嫌疑,但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发现反而让这个政策因祸得福,两个世界从经贸关系上来说,可以而且应当多加强交流。在这个话题上,总理展示了他应该具有的眼界。 但是随着话题的深入,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总理从一个非常高的高度回顾了整个改革开放的历史,他指出计划经济的路子走不通,不得不向市场经济转型,但是转型之后不可能兼得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之利,而不得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之害。他本人认为仅仅局限于经济改革,缺乏政治体制改革,改革最终只会原地踏步。当前社会一切的核心是资本,而资本掌握在谁手上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总理论证了官僚经济最终是一条死胡同,因为官僚主义社会最终解决社会问题的方法是政治斗争,他举了嗡嗡嗡这个例子,并且痛心地说政治斗争解决问题的思路一直存在于党内并且随时可能死灰复燃,他甚至承认有时候不得不以嗡嗡嗡的方式反对嗡嗡嗡——这是因为当前的局势面临的问题就是这样。 总理赞同沈瑜所说的现代社会自有其内部矛盾发展的规律的提法,对于两个世界的TG意志在政治层面上不要互相干扰很感兴趣。他从官僚体系的哲学意义上论证说每个时代的官僚体系有其自身的意志,因为政治宣言和口号必须需要官僚体系来实现。从这一次谈话上讲,总理是一个有着残酷的现实主义认知的现实主义者,但是在最后,总理又表示,他一直致力于服务人民群众,和哪些保持着残余旧思想,走回头路的人作斗争,努力推动中国向前发展。尽管遭受了种种误解,总理还是深情地表示: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对于总理深情的表态,沈瑜只能表示会将会谈的内容完全地转达给还在延安的党中央。总理直接就掏出来了一份详实的文稿,将他的讲话的内容阐述得更加详尽,会见之后沈瑜仔细阅读了一番,发现基本思路是按照最新的党章的历史观念编写的,但是夹杂了更多总理本人的政治观点在里面,作为领导人私下讲话水平比那些只会打官腔的领导干部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最后,总理关心了一下沈瑜的工作。在了解了他担任着沙洲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但是不得不花大量的精力在延安那边的世界之后,总理拍板决定让沈瑜调到国务院产业结构调整小组工作。一是因为在这个小组工作比较轻松,方便沈瑜协助延安方面的工作;二是因为这个小组当前的主要工作是对全国的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的规模、结构、产能等进行调研,提交调查报告和结论供国务院领导研究、参考,这项工作收集的资料和数据对于延安方面日后开展国民经济建设极为有利,沈瑜也可以借此更为有利地参与到到时候的项目援建工作中去。 对于总理的好意,沈瑜完全无法拒绝。 总理还特别说明,经过和罗政委的会谈之后,他察觉到两个时代的TG在很多观念上存在相当大的差别,因此革命前辈到了二十一世纪对很多东西很有可能不太适应,希望沈瑜在这方面能够多做工作,尽量帮助老前辈们适应新世界。对此沈瑜不置可否,作为最顶尖层面的领导之一,罗政委绝不会因为看不惯二十一世纪的一些事情就对二十一世纪的同志们指手画脚,哪怕这些同志们都是他孙子辈的。任书记也一定有这样的涵养,只不过普通的同志们就不一定了。就官僚体系的特点来讲,现在领导们在意的还是那几个曾经最高层的领导罢了。 等总理走了沈瑜已经出了一身汗了,他歇了一会儿,再进罗政委的病房的时候,发现罗政委正一脸沉思地样子翻着眼前一本厚厚的材料。 “罗政委!”沈瑜叫道。 “呀,是昆仑同志,快来坐。”罗政委站起身来,热情地领着沈瑜坐下,“有什么事情?” “林大姐让我来看看你。”沈瑜抿了抿嘴,“当然,主要大概是总理也要见我一面。” 罗政委长出了一口气,毫不意外,“他代表组织来看我,说了一些话,这里面究竟是组织的意图还是他个人的意图,我觉得很难讲。” “以他的地位来讲,他个人的讲话即便不能完全代表组织的意图,也起码能够反应组织内一种呼声。” “我正是我所担心的。”罗政委面沉如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但是现在的世界确实和我们的世界是不一样了。” 沈瑜忍不住笑起来,“罗政委,你这话说的,你孙子当然和你不一样。” 沈瑜的这句笑话并没有让罗政委放轻松,“我们的革命还没有取得胜利,”他若有所思,“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防止革命胜利之后革命者的堕落。” “太过于违背人性的政策肯定是不能长久的,”沈瑜忍不住提醒道,“毕竟具有高尚情操的革命者只是少数。” “昆仑同志,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罗政委提高了音量,“难道贪污、腐败就是人性吗?那样的话,国民党还真是人性的,太人性了。” “政委,你误解了。我倒不是对贪污腐败进行辩解,我只是想说,一味拔高对领导干部的要求实际上是不利的,因为很多东西根本做不到,又不能对他们的思想境界进行考核对不对。领导干部们难免不会做一些表面文章,就好像广为流传的那几句话一样,不查都是孔繁森,一查都是王宝森。你的要求提得太高了,实际上就是没有要求,我们对于领导干部的监督、监管主要还是要依靠日常可操作执行的制度。实际上要求早就放在那里了,关键就看执行,贪污小米十斤,贪污500元就枪毙,是不是能做到,是不是能够甄别清楚,关键在于这里。你现在也看到了一些资料,国家经济在发展,现在的官员,有时候一个小处长过手的金额也能达到上亿,贪污多少钱枪毙这个硬性的标准就很难执行下去。当然,好多东西由上到下,上面风气不正,下面柱子跟着就歪了,但是这个上面要全部都正这是很难的,以后国家的发展,政务的复杂性绝对不是一个贪污小米十斤,贪污钱500块枪毙就可以解决的。” 罗政委沉思了片刻,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沈瑜打了一个哈哈,“这个很难简单地就说清楚的,关键还是依靠制度建设和人民群众监督。毛主席说依靠民主,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以前我们有具体的感受,觉得这是一句空话,但是现在网络发达起来了就不一样了,什么事情往网络上一曝谁都知道了,以前还可以说中央被蒙蔽,现在有了网络,信息的传播非常快而且非常方便,想要隐瞒就很难。当然,网络上的谣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简单地说主要是这几个方面,中央重视、制度规范、群众监督和新技术平台。” “这些我们全部能够有,不是吗?” “这个很难讲,毕竟我们的终极目标是建立共产主义而不是监督审查干部本身,内部和外部环境的变化很难让我们对于干部的监督审查保持长久的高强度。再加上执政的时间长了,整个体系越发的官僚化,不免有精神懈怠、能力不足、脱离群众、消极腐败种种风险,所以,虽然讲的是要建立健全制度反腐机制,但是归根结底,到了最后还是要依靠人来工作,所以到最后还是不免像搞政治运动,七八年来一回。这一代可能还有这根弦,到了下一代可能就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我个人觉得我们两个世界联通起来是一件好事情,彼此之间相互对照,就会有危机意识,不至于等到现实中的情况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才不得不采取行动。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讲,两个世界不好的方面相互影响,也是要避免的一个大问题。” 罗政委显然对这个问题也进行过深入的思考,但是他对于沈瑜的话反复品味之后暂时也得不出一个结论,毕竟他对于这个世界所了解的还是太少。 “这位总理先生似乎对政治运动非常警惕啊!” “我个人觉得,他是对反官僚体制的群众政治运动非常警惕,结合前段时间他在电视上说得那番话其实非常清楚了,当然,我们理解他个人以及他所代表的群体的立场,我们本身也不希望发生以前那种失败的群众政治运动,不可控性太高了,但是要是寄望于官僚体制本身的自我约束,还不如指望它内斗进行新陈代谢。” “你这种想法……”罗政委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说话是有根据的,如果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去看历史的话,不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罗政委看上去有些无奈了,“我会把这些写进给党中央的报告中去的。” 第69章 老革命遇见新问题(4) 任书记在沙洲市仔细考察了沙洲市最大的钢铁公司,沙洲钢铁集团有限公司。他为沙洲钢铁集团的生产能力感到震惊,在过去的一年里沙洲钢铁集团炼铁超过2500万吨,炼钢超过3000万吨,轧材超过3000万吨,这个产能是1936年中国全国产能的一百多倍,新中国经过了多年的恢复和建设,也要到1978年全国的产能才能达到沙洲钢铁集团2011年的规模。在林千军的介绍下,任书记才知道全国和沙洲钢铁集团规模差不多的钢铁集团有十多家,2011年全国钢铁产能达到了7亿吨,这还不算瞒报的产能。可以预见,未来的中国的钢铁产能只会越来越大,管中窥豹,其他产能自然也面临着过剩化的问题,这对于任书记是好消息。他还参观了沙洲市的各类化工厂,对宛如钢铁森林的工业厂区赞叹不已。 林千军向任书记透露了目前正在执行的产能升级政策,诸如炼钢、炼铁、水泥、船舶、平板玻璃、焦炭、铁合金、铜冶炼、铅冶炼、锌冶炼、造纸、酒精、味精、柠檬酸、制革、印染、化纤、铅蓄电池(极板及组装)、稀土、铸造、电镀、纺织等等涉及几十个类别上百种生产线的行业都面临着淘汰。目前,根据和最高领导层的协商,将会采用半强制半补贴的方式,对落后工厂的机器、生产线进行拆解转移到四十年代的中国去。华新公司作为中介人直接对整个过程进行操作,但是这个过程估计充满了扯皮和利益纠缠,估计正式能够开始着手进行恐怕要等到解放战争取得胜利之后了,不过这对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中国来说倒是正好。任书记所操心的是林千军向任书记暗示,他们需要主动向华新公司插手。 “是因为援助的问题有困难吗?” “这倒不是,最顶层的困难实际上已经排除了,换个角度说,目前的中国也正在寻找一个巨大的市场,无论是商品的市场还是资本的市场,目前我国都迫切地需要。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华新公司作为一个垄断的渠道实在是太显眼了,因此既然涉及到了商品和资本的市场,那么无论是谁都想要在这里面插一手。” “你是指贪污和腐败?” “这倒不是,起码不是主要的问题。我举个例子,譬如说你们通过华新公司想要采购钢铁设备,那么这个钢铁设备是从我们省拆还是从北边的省份拆呢?确定从我们省拆的话,是从我们市拆吗?从我们市拆的话,我们市有好几家大规模的钢铁集团,这里面有外资的、民营的、国有的、集体的好几种类型,具体从那家公司拆呢?你们无所谓,只需要要设备就行了,但是我们这边涉及到补贴、产能限制等等问题,到时候肯定扯皮扯得飞起来,总不能每买一点东西就政治局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吧?毕竟现在是市场机制了,所有的东西都和钱、利益扯在一起,和以前不一样。” 任书记对此感慨万分。 “不过倒是也有好处,那就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事情肯定能够运作操作起来。本来我们还抱着种种担心,觉得中央的支持力度不会那么大,但是现在眼看着经济形势越来越坏,长久以来的过剩的产能和资本能够找到消化的市场,援助现在看起来反而成了不可阻挡的大势。” 任书记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但是在很多问题上你们还是要坚定立场,不能被有些人牵着鼻子走。”林千军提醒道,“归根结底这还是一门生意,有人要赚钱的。” 任书记的表情像是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极大的焦躁和厌恶的样子,“多谢你,林千军同志。”他说道,“我还急着想要去重庆考察一下子弹生产线,你能够帮我催一下行程安排吗?” 林千军颇为无奈,“这个时间去重庆太敏感了,估计这个安排会取消,估计会在附近找一条生产线给您看。不过现在子弹生产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任书记其实颇为遗憾的,因为重庆是一个很重要的内陆工业基地,他希望考察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子弹生产厂。可以说,任书记对自己的这一次行程规划要比表面上丰富得多。他本人关注东西部经济互动、三线建设、西部开放等一系列问题,当然,这些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伴随着重庆在经济上取得的巨大的发展,任书记觉得对于这个西部城市真的很有了解的必要,特别是在经济政策方面。东部的经济发展自然有其天然的优越条件,而显而易见,西部地区日后将会是经济发展的一个难点和重点。经济不平衡造就更多的问题,正如韩毓海所担心的中国的东西部缺乏经济互动,造成一系列根本性的问题一样。任书记没有被眼前所看到的巨大成就迷花了眼,他一开始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改革开放几十年还存在的问题上并设想从根子上解决这些问题,但是显而易见,正如成就和问题是对立统一的硬币的两面一样,任书记很难找到一个轻松的解法。 去重庆的行程被取消之后,任书记被告知增加了去扬州的行程,理由是要考察一所一般的大学和一家特种晶体玻璃生产厂。当然,这是表面上的,还有一位够分量的前国家领导人要和他会晤代表中央和他进行沟通。这应该是连续一系列的动作,正如总理在北京见了罗政委一样,和任书记似乎也需要人来和他解释中央最近的重大举措。 但是林千军同志没有沈瑜有机会和总理对话的运气去和长者搭上几句话。他因为一个哭笑不得的理由留在了沙洲市,因为省纪委和市纪委的同志要和他谈话,谈关于他的秘书沈瑜同志的廉政和作风问题。尽管知道这既有可能是升职的前兆,但是省纪委的同志出面还是让林千军觉得对方似乎并不是带着好意来的,但是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任书记和他都没有担心说沈瑜同志是一个堕落腐化的家伙。 但是现实往往出人意表,林千军在看到省纪委的同志出示的若干封举报信之后,真的有一种艹了狗的感觉,虽然这里面也有不少事实,譬如沈瑜老是无故脱岗,长时间不在岗,拥有大量不明来源的资产,插手企业经营活动等,但是绝大部分都像是精彩小说里面的情节。譬如充当林千军和企业家之间的掮客,充当林家的白手套,在林千军的庇护之下贪污腐化,无所不为,在沙洲市宣传部下属电视台拥有2名情妇等等。 省纪委的同志趾高气昂,要求林千军对此作出解释,并且要正在北京开会的沈瑜赶快回来,接受组织调查。 林副市长觉得自己太不接地气了,因为纪委的同志居然明说因为沈瑜存在这些问题,他不可能调到省团委去,林副市长听了都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他当然不会调去省团委。”林副市长当场回答道,“国务院办公厅的杨秘书给我打过电话了,国务院那边准备抽调沈主任去产业结构调整办公室工作。” 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太出乎纪委的同志的意料之外了,以至于他们局促不安地以上厕所的名义马上出去打了若干个电话确认,然后由沙洲市纪委的一个小姑娘战战兢兢地出来通知林副市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纪委已经了解到了这些举报信都是不实之词。 林副市长表示想再见见省纪委的同志,被告知省纪委的同志已经离开了,连带着上级市纪委的同志都逃之夭夭了,小姑娘不得不转述他们的话声称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这些同志这样识时务,反而让林副市长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第70章 坚决支持中央 任书记和长者的会谈气氛比较轻松,远远好过了在北京的罗政委和总理的那次会谈。因为长者不需要为自己辩解,现在的成绩他都有份,现在出现的问题,即便根子出现在他身上,但是他已经退休了,所以不讳言当前存在的问题。他是代表党中央来和任书记谈话的,除了工业援助之外主要谈了两个问题:一是对前重庆市委书记的处理,长者不得不解释他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的严重性绝非新闻里面所披露出来的那些,里面涉及到很严重的组织原则性问题,当然披露出来的也是真真正正的事实;二是对于党内存在的派系力量进行了毫不讳言的承认,这没什么,因为党从建立起来就是分派系的,一代目就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现在的问题是中央权威下降,派系力量失衡,一大群表面上的人精但是实际上是蠢蛋的家伙们混进了领导层。因此,在这个特殊的交接班的时候,最重要的工作也有2点:一是打击地方势力和树立中央权威;二是清理领导干部队伍。当然,这两个工作是一为二,二为一的,其根本在于纯洁党组织,这件事情是必须按照步骤一点点来进行的,长者直接把未来的工作等同于一场整风运动而不是一场激烈的革命或者叫做人事斗争。 任书记很能理解长者的思路,他亲眼见过苏联的政治生态,也经历过土地革命时期的混乱,同时也仔细阅读过建国之后的政治历史,因此对于保持稳定并不持排斥的态度。长者对已经确定的下一任的长老做了详细的介绍。每一任的中国领导人都肩负着自己的历史使命,而这一届的历史使命就是在经济下行的情况下维护好TG的统治。长者着重介绍了几位已经确定的核心人物,对于即将接班的副主席和非常委的副总理大加赞赏,认为他们意志坚定,富有魄力同时执政经验丰富,能够应对复杂的局面,并且表示在当前的情况下,领导层和长老会已经万众一心,在坚决支持和维护中央的权威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长者同时说道,两个时代联通起来之后,新世纪曾经经历过的历史就成了宝贵的财富,新世纪的TG党员相信TG的前辈们能够很好地使用这些历史财富,解决历史上一些让人觉得遗憾的问题。他总结说TG的很多问题从根本上是领导层的问题,上层领导层控制得好,下面的问题就不会太大。 任书记对于这个观点表示赞同,但是他觉得对中国影响最大的还是外部环境的问题,再详细一点就是国际环境和外交。这里面最要紧的就是苏联和美国,由此拓展开来就可以知道,处在冷战的环境中,中国领导层的很多决策都是迫不得已。现在两个世界的联通让另一个中国在国内生产建设上得到了有力的保障,在很大程度上就可以更好地应对掉国际环境造成的压力。 但是任书记对于内心中隐藏的一个很严重的担心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当TG正式执政之后的腐化的问题,这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因为任书记没有经历过改革开放的过程,对于领导干部的腐化没有见识过大世面,因此没有心理准备。罗政委和他一样,对于这一块非常担心,翻看资料看到携款外逃以及被反腐的高层领导数目觉得胆颤心惊。再听长者的介绍,出贪腐问题的官员已经达到了政治局委员的级别牵连到了常委,更是寝食难安了。他对于某位被视为先知一样的智囊所宣称的只要中央下定决心反腐就一定能够做到持有很重的怀疑态度。因为任书记也看到了,历史有时候是一种财富,有时候是一种负担,对于当前的TG来说,要他们丢弃掉一些粉饰直面残酷的历史那是很为难的。当然,任书记自己在回顾大革命的历史的时候也忍不住犯嘀咕,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这种唯心主义的论断此时显现出来了足够的相对真理性。 有时候罗主任和任书记对于现任总理对于那十年的刻骨铭心的痛恨充满了理解之情,不过对于见过大世面打过二战经历过肃反的大革命来说,十年动乱的威胁对他们来说不至于让他们惊慌失措,他们担心的反而是如果有些事情得不到控制,出现比十年动乱更严重的结果。 现在看起来,加强中央权威是对的,但是中央自身如果就是分裂的话,很难说加强中央权威最终结果是不是造成了更大的分裂。显而易见,从历史经验上来看,迷信制度是没有用的,C.P.的传统就是需要一个英明正确的领导者,按照长者所介绍的,中央已经决心制造出来一个这样的领导者了。对于四十年代的TG来说,不用制造,根本就是现成的,以后主要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期望对现实的影响。超出相对论的问题往往让人思考得头疼,有时候对于技巧在意得太多不如依据内心的原则做事情。于是任书记谨慎地表示,过去的TG非常希望和现在的TG保持有好的交流,基于种种理由,出于友好合作的需要,双方暂时不要干涉对方的内部事务。 长者对于任书记的态度非常赞赏,但是他有紧接着说道,虽然大家为了将来着想都保持着某种克制的态度,但是对于TG来说,传承是非常明显的,有进一步加强各方面的沟通的必要,因此中央已经决定,近期TG目前的最高领导人和下一代的最高领导人将会对过去的TG进行一次态度诚恳的友好访问,深入交流对于一些问题的看法和加深对于彼此的了解和信任。 任书记有些愕然。 长者解释道:我们希望现任的领导层和未来的领导层能够得到前辈们的认可。从根本上保证某种延续性。 这番话的意义实在是太丰富了,让任书记当场有些难以回应,只好回答说会向中央报告,请中央答复。 长者又和任书记沟通了一些人事安排的事情,几位延安驻派人员又都有了新任务和新安排。当然,长者是以建议的口气说的。譬如负责航天工业的张书记,希望未来时间里能够让他出任省一级的行政机构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职务,保证其履历的完整性,毕竟这位在工作资历这方面上有严重的短板。除此之外,何院长倒是不介意继续在延安发挥余热,当然,他本人希望能够协助建立起新中国的科研体系。彭女士的女儿年纪还轻,需要继续磨练,但是伴随着他父亲地位的上升,在工作安排上希望能够兼顾两个世界的工作。 长者谈起天来态度真诚,没有任何做作的姿态,让人如坐春风。当然,任书记的态度也很自然,有些能够当场决定的,他很通情达理;有些问题他本人觉得不宜自己做主当场便表示理解,说明还是要上报中央。到了会谈快结束的时候,长者突然说道,海清泉继续在延安工作的时间不会再长了,未来他会转回这边工作,让延安方面提出接替海清泉工作的人选。 任书记敏锐地意识到了有什么问题,他不动声色的表示这个人选最好还是由北京方面提出来,由延安方面确认即可。 “主席同志和副主席同志在拜访延安的时候,大概会提这个议题。”长者补充说明道,“本来我们一直认为,这个人选由延安方面提出来更好一点。” 任书记打了个哈哈。 “我觉得罗昆仑同志和林千军同志都是不错的选择。”长者又继续补充道。 任书记不上这个当,“这个还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他说道,“顶多你们多提几个人选出来让我们确认,我们本身不方便自己提出人选来。” 会谈相当有益,增进了彼此之间的相互了解。 随后的会谈沈瑜也有参加,谈得就比较轻松了,长者和任书记和沈瑜一起谈了一下科技路线的问题,重点讲了讲他在苏联学习经历和在一机部、电子工业部的工作经验。这位在国家顶端对整个国家的科技树发展有整体思路的领导人的经验可以说是极端宝贵的财富,讲到一半的时候任书记提出来希望能够录音或者是由长者写一个专门的书面材料报给党中央。长者欣然地表示他可以写一个提纲性的报告给延安党中央,任书记当场表示了感谢。 任书记说道,“看到中国当前的发展状况,我们非常欣慰。但是从根本上讲,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是两个世界,我们决不会觉得我们什么都不做最后中国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相反,我们希望能够为以后打下更好的基础。我们也不会觉得说既然你们这样非常好了,那么我们什么都抄你们的就好了,这是不对的,我们吃过亏,你们也清楚。现在我个人觉得,失败的经验,吃亏的经验是最宝贵的,好的经验可以帮助我们,失败的经验教训对我们的帮助尤其大。我们党能够一直坚持到现在,不像苏联那样倒掉,能够正面认识失败的经验教训这一点非常重要。”他又问道,“既然要安排现任的总书记去延安,那么我觉得请他和政治局的同志们谈谈这方面的内容比较好,请把我的这个意见转达给他。” 长者打了个哈哈,转头问沈瑜,“听说你要调到国务院办公室去工作了?” “是的,”沈瑜坐正了身子,“上一次见到总理同志他和我这样讲,主要是便于我日常的工作。” “他倒是做这方面的工作挺快的。”长者咕噜了一声,又继续笑眯眯地问道,“我听说纪委的同志还在查你?” “我也是听林千军同志的转述,似乎针对他更多一点。” “这倒不是,你们团省委想要调你,结果被国务院抢了先了,他们内部协调没有做好啊!”长者像是在讲笑话。 没等沈瑜反应过来,长者又继续说道,“当然,在国务院工作也很好,这样方便了我们两方的交流——conmunication”他又对任书记说道,“关于这个工业体系建立的问题,最好是高层之间直接对口接触,双方都要有一个委员会来具体统筹做这件事情,当然,昆仑同志是最重要的一环,他算是我们双方交流的一个纽带和枢纽,但是两边具体的工作还是要有直接的接触和承接。” 任书记点了点头,“我会向中央汇报提议的。” 第71章 经济计划委员会 1943年,同盟国似乎已经看到了转机的阳光。苏联在缴纳了足够多的学费之后,总算是依靠优越的社会主义动员体制将大清洗时期下降的军力补充了回来。实际上斯大林同志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便是已经知道了敌人的作战计划,但是在己方的指挥员都是一群猪的情况下,想要打胜仗依然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尽管如此,斯大林同志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局限于如何抵挡住德意志法西斯的入侵了,他开始思考更加深远的战后国际布局,当然,相信更让他头疼的是苏联内部的交接班的问题。 同样的问题自然也会困扰着中国战场的TG,对于TG来说,已经不是输和赢的问题了,在TG内部,赢到什么程度成为了新的探讨的话题,争论的中心最起码也在朝鲜半岛和日本海域,以及中南半岛然后继续向南延续至印尼直至澳大利亚。在知道未来的情况下,要克制住自己的帝国主义野心是很困难的。并且党内的讨论有很重要的一个虽然大家都很像绕过去但是实际上绕不过去的禁区,在当前情况下,针对禁区的话题发表意见很不利于党内的团结,于是争论的焦点努力集中在外部的问题而不是内部的问题。困扰斯大林同志的问题同样困扰着主席同志,但是要说他因此束手无策那显然是太看轻这位中国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最杰出的领袖人物了。 在任书记转达了未来世界的种种意向和计划之后,在争论纷纷的政治局会议上,在大家对于未来的TG的种种意图揣测再揣测但是莫衷一是,面对未来出现的繁荣心生向往但是又对组织的变质疑虑重重的时候,主席坚定地拍板,原则上同意加大双方的交流和合作,同意对方目前最高领导人的来访。虽然这位最高领导人即将退休,但是对于这一边的TG来说,对面的2个月意味着一年,这样,即便他还有八个月退休,这也意味着还有四年时间,四年时间,解放战争都打完了,因此这位最高领导人实际上非常重要。 “任书记和罗政委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任书记可以早一点回来,罗政委做完了手术还在养病,他本人很希望能够早点回来的。现在山东的形势也很需要他,阳春同志太偏重军事方面的工作。阳春同志本人和山东方面都希望中央能够派人去接替他。我们也在考虑是不是早点派阳春同志去一趟莫斯科,然后到远东地区开展工作。” 主席同志不置可否,“那么你们对于去山东的人选有建议吗?” “如果是从根据地调人的话,我觉得彭真同志可以,高岗同志也行,王若飞同志也可以考虑。此外,考虑到当地斗争的复杂性,从周围的根据地抽调干部也行,饶漱石同志可以考虑,让他和陈毅同志分开一下也好。除此之外,晋冀鲁豫根据地的小平同志也可以抽调过去。” “让小平同志过去太大动干戈了,不合适。”主席摆手,“这样吧,昆仑同志在哪里?” “他这段时间协助任书记和罗政委的工作,大部分时间在那边。” “请他尽快结束手上的其他工作,带队到山东去。” “这个……昆仑同志的话,资历太浅了吧?” “老罗不是要回来了吗?在他回来之前,请昆仑同志代理一下山东的书记和政委的职务,况且要通过山东向东北布局,还需要他的协助。我们也要抽调一批精兵强将加强山东的工作。” “让我当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委,还要当山东分局书记?”罗昆仑同志目瞪口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中央已经决定了,而且不是当,只是代理,等罗政委回来你就可以卸任。” “我不过是一个县级市的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怎么能去当山东省的书记呢?我也不是谦虚,是真的干不了。” “中央已经定下来了。好了,再给你吃一颗定心丸,本来中央就决定加强山东地区的工作,会抽调一批精兵强将和你一起到山东去。” “这样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去坐镇岂不是更好?” “你不要闹情绪,你虽然是代理工作,但是任务也很重。山东地区是除了边区之外经济工作搞得最好的地方,因此,这一次要顺便做一点试点的工作。” “试点?土改吗?” “不是,中央这一次考虑到要大规模和未来那边达成某种援助的协议,肯定会牵扯人员和政策方面的一些交流,因此很有必要在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展开一些试点工作。山东的工作一向很好,根据地建设也很好,你又熟悉两边的情况。” 这样的决定让罗昆仑有了脑洞大开的想法,“这个,难道是要在山东实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政策?” 对方点了点头,但是又补充说道,“这个具体的度需要你们来把握,从本质上讲,实际上是实验新民主主义的政策,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积累一些特殊的经验。当然,还有一部分重心还在军事上,我们要努力争取最好把海军能够训练培养出来一部分种子。” 罗昆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和主席谈一谈这个事情。” “主席当然要准备和你谈,实际上整个政治局的常委都要和你谈一谈。”对方认真地说道,“昆仑同志,你带来了未来,但是如果我们自己不努力去做去改变的话,美好的未来是不会自己主动落在我们头上的。” 罗昆仑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所以你这一次试点的意义非常重要,可以说是为我们解放了全中国之后的政治体制作出的探索,因此在构想上不仅我们要好好和你谈一谈,未来的几位同志也要和你认真谈一谈。” 罗昆仑忍不住擦了擦汗,“你说的那几位不是指作为最高领导人的那几位吧?” “顶层设计嘛!他们也很有想法,毕竟基于各种原因,他们那边也不好大动,所以这一次山东的工作他们也很感兴趣。” 罗昆仑觉得头都大了,“这样做起来我很难做啊!” “主要是请你去开个头,把架子搭起来,以后实际操作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再修改,你也不用压力太大,罗政委到时候回来他通过那么长时间的交流,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的工作重心就是协助罗政委搞好山东的工作。” “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考虑到未来工作的复杂性,由你拟定一个抽调的干部的名单,只要问题不大,我们都尽量满足你,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向中央反映。” “其他没什么,山东的条件也很好。”罗昆仑迟疑的一下说道,“但是如果真的要考虑实行新的经济政策的话,不可以不建立一个全局的经济管理机构,我建议要抽调财经的精兵强将,建立一个管理宏观经济的专门机构,我觉得可以叫山东经济计划委员会,统筹管理农业、工业、商业以及财政、税务事宜。” “关于这一点,中央也有这个想法,西北财经委员会也在进行改组,要为今后接管全国的经济工作做准备,我提前和你说,陈云同志、白如冰同志、叶季壮同志这些西北财经委员会的精兵强将不可能抽调给你。” “我也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也尽量不从陕甘宁抽调人手。” “你想抽调哪些人提前和我说一下呢!” “山西的李聚奎和余秋里,苏北的孙治方和顾准。” “巧了,你说的人里面,余秋里和顾准都在陕北,这样吧,我先来安排考察一下他们。” 第72章 又一次历史性的会见 中央北戴河会议之后,海云帆总书记访问了延安。总书记虽然神色严肃,不苟言笑,但是从眉宇之间还是能够看出来他隐藏的深深的疲惫。他是带着一揽子的计划过来的,这一揽子的计划中有多少是出于他本人的意志,不得而知。倒是他随行的参考团看起来阵容强大,涵盖了一大批老专家老干部,特别是其中一位年近百岁的前组织部长更是分量极重。他在这个时空的本人正在担任伍豪同志的秘书,在未来和未来的常委陈云同志和小平同志关系也很好,虽然他本人长期担任计划经济委员会主任的职务,但是他出现在这里更大程度上是来给总书记站台的,这一次总书记出访没有带任何心腹手下,老同志倒是塞了一箩筐。当然,这些老同志都是经历了种种考验之后的坚定的共产党员,因为不坚定的共产党员根本没有脸来参与这一次访问。除此之外就是各个部门的学者型领导,技术型专家领导,军队方面派出来有实战经验的两名将军一起参与进来,这种阵容本身已经表明了某种态度,总书记在说话上姿态始终放得比较低,始终以一种后生子侄对于长辈仰慕的态度进行协商交流,这种态度倒是显得有些刻意。 相比较而言,延安这边的态度是真的放的非常低。主席同志说,“你们搞社会主义搞了六七十年了,取得了很多经验,即便是有一些失败的经验教训,那也是非常宝贵的,值得我们认真学习。毋宁说,这种失败的经验教训尤为宝贵。反过来看,目前我们对于社会主义怎么搞反而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够摸索着前进,苏联老大哥倒是能够教我们一些,但是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坏的我们缺乏鉴别的能力,从前就走了不少弯路,现在来看,将来也走了不少弯路。现在好了,我们多了一个参照学习的对象,而且这个对象几乎就是我们本身,很多经验不存在水土不服的问题。我们看过一些书,但是都是纸上谈兵,上面的东西和实际的东西往往是两码事,有些东西不实际搞一下根本不行。在这方面,我觉得第一,你们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们犯的错误是我们将来要犯的,你们如果帮我们避免了,我们反而要感谢你们,我们对于未来一无所知,对于这些错误毋庸讳言,要感到惭愧的反而应该是我们;第二,你们是先生,我们是学生,我们应该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请求你们不吝赐教。你们要相信,我们这种心意是真诚的,是为了我们国家建设能够少走弯路,人民能够少受折腾,民族复兴的日子能够早日来到。为了达到这些目的,我们党多吃一点苦,多受一点累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要讲清楚一些原则性的问题。就好像马克思所讲的相对真理和绝对真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你们看到的历史比我们多一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已经达到历史的绝对真理的地步了。那个叫做福山的学者不是写过一本叫做《历史的终结》宣扬历史进化已经看得到终点了吗?你们觉得他说得对吗?你们的时代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呢?历史本身就是检验自身的标准,我觉得你们在对我们进行帮助的时候不要预先存了一个态度,觉得帮助我们搞建设就是把你们的世界复制到我们这个世界里来,完全照搬,一模一样。我们之间毕竟存在着六七十年的时空差距,有些东西要考虑因地制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不是有三个有利于吗?我觉得就应该采用这个标准,我们可以从这个共识上出发,有了这个共识就有利于我们的工作。” “对于未来的同志来帮助我们工作,我们心怀感激,你们能够放弃现代优越的物质生活到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来工作,你们心中一定是怀有对于祖国和人民的深厚的感情和满腔的热情,但是有些情况必须提前说明一下,六七十年的时空差距大到超出你们的想像,物质上的条件的差距比较容易克服,精神环境上的差距比物质上的差距更大,很多未来来的女同志就觉得延安根本呆不下去。当然,我这不是在故意吓唬你们,只是就你们可能遇到的困难给你们提个醒,毕竟六七十年最大的是思想上的差距,我们很多同志就想不通为什么苏联会解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历史也觉得这是很惊悚的,所以我们国家建设的过程也是一个思想改造的过程,思想改造的过程要慢慢来,你要让他有时间自己想,历史能够教育他想通。如果代替他想教出来的也是僵尸木偶,这方面我们有不少经验教训,老大哥有不少好东西,我们一些人贪多餍不足,从上到下完全照搬,结果就是消化不了。消化不了,再好的东西也会出问题。现在你们的东西比老大哥的东西更多更好,我们也担心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就还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要因地制宜,要实践,好不好我们要搞个标准评判。当然,更重要的是要给我们自己思考和学习的时间。你们搞了六十多年搞到了世界第二,在你们的帮助下我们哪怕花一半的时间达到你们的水平,我觉得那也是合格的,保守起见,时间可以放得更宽一点。当然,你们也还在发展,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希望我们双方的这种帮助与被帮助能够结合产生一些新东西,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东西。” “我们的未来对你们来说是历史,你们的历史对我们来说是未来,但是自从我们双方能够接触以后,历史和未来都变成了可以改变的东西了。我们都希望它能够朝着好的方向变化,但是这种希望最终还是由人创造出来的。抱着向好的改变的希望的人越多,力量越大,那么历史朝着好的方向改变的可能性就越大。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一致,对于什么是好的方向,大家也有不同的意见,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双方只有达成一个基础性的共识才能够用于指导今后的合作……” 两位主席同志经过好几次的会谈,以及下面的同志们进行了好几轮的磋商之后,双方终于在原则性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双方都接受,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双方原则性地基础为——新民主主义的政治与经济政策,在具体政策的评判上以三个有利于为基础,旧世界TG根据自己的需要向新时代的TG提出国家建设的具体内容要求,新时代的TG通过评估提出相应的计划于旧世界的TG同意和批准,或者直接实行,或者通过修正之后执行。旧世界的TG要求各种技术、工程、人才、制度建设的援助均要以培养旧TG自立的能力为原则,与之对应的是旧TG不要求,甚至是反对无偿的援助,他们强调双方的关系应该是对等的而不是父子关系,祖爷爷和重孙子就更不应该的。 新时代的TG对于当然表示赞同,对于旧TG的自立思想,他们也表示理解和接受。对于援助他们慷慨而大方,同时他们所要求的也不过是一些历史的便利罢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在四五六十年代,有很多事情很方便做,譬如各种核试验、科技树的时间积累优势等等。一位将军甚至提出来希望能够派遣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协助TG解放台湾和借用台湾作为演习基地以便于收获更多经验。 对于双方来说,这一次486的访问更像是一场一拍即合的合作会谈。 在此基础上,双方达成一个框架性的备忘录,在抗日战争结束前的七大上,新民主主义论将成为党今后的基本指导思想,在解放战争结束建国后,将全面实行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政策并以加强国有经济的方式增强国力。在1956年前后将会组织召开党的八大上,将会依据具体情况讨论决定新民主主义的政策是否发生改变。 当然,这框架毕竟只是一个空洞的东西,预定好的计划极有可能被突发的历史进程打断——譬如朝鲜战争——虽然现在大家不确定是否会存在这样一场战争但是意外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旧世界的TG表示可以在陕北地区和山东地区试行新的政治经济政策,为此主席同志特别介绍了山东地区新任的军区副司令员代司令员代政委,山东军政委员会委员会副书记代书记——罗昆仑同志。 “你看起来有些眼熟啊!”海云帆同志有些疑惑。 一旁的前副主席急忙凑到他耳边介绍到,“他就是新调到国务院办公厅的沈瑜。” 海总书记的脸色顿时变得好看起来,他对主席说道,“我们这边是不是也考虑派一位同志到山东地区担任联络员?” 一旁的伍豪同志插话道,“我们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罗昆仑同志代理山东的事务,他只是暂代,之后山东的工作主要由罗荣桓同志担负起来,他在你们那边康复得不错,就快回来了。” 海总书记咂了咂嘴,又问前副主席道,“那是不是请如春云同志、官正同志这样的老同志多关心一下山东的发展。” 伍豪同志笑了笑,豪爽地说道,“当然好了,我们是求之不得。” 主席同志点了点头,对罗昆仑说道,“你们放手去做,不要有顾虑,有中央做你们的后盾。” 第73章 省部级官员层次 “恭喜你现在已经是正式的省部级官员了,看样子七大的时候妥妥的中央委员。不像我,搞不成低不就,到现在也就是个副市长后面还要加个括弧写明是正处级。” “行了,我这算是赶鸭子上架,按照你的说法,我还不过是一个秘书,后面也要打个括弧写明是副处级呢!” “你年纪才多大,二十几岁的副处级,说出其谁敢说你没有后台?” “喂,我参加革命已经8年了,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八年时间没死还混不到一个副团长吗?” “说的也是,不过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是山东搞特区,山东还是前线啊,形势很复杂啊,按照道理讲不是应该在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实行新的经济政策吗?陕甘宁、山西那边的各种条件都比山东好吧?” “你这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如果是单纯地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搞的话,我们有那么强大的外援,搞得再好都是应该的只有经济意义没有政治意义。山东这个地方就不同了,一是在罗政委的经营下,山东根据地的经济本身就很好,甚至辐射苏北、苏南和上海,影响很大,所以实行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政策有很大的宣传价值,同时对日、伪、国三方和本地老百姓进行影响,甚至有国际影响力;其二是现在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政策还只是口头上的,大家觉得理论好但是要怎么具体操作还是没有概念,因此有必要在一个地方因地制宜地搞搞试点,这个试点的地方不能是纯粹封闭的,不然不免有沦为指令经济和官僚经济的可能,山东各方势力混杂反而相对而言是一个开放的场所,这一点也有利;第三就是出于对山东的领导干部队伍的考虑,这个我只能想想,不能说出来,罗政委这一次担子很重,但是做好了的话,对我们党将来,对他本人都意义重大。” “对你也意义重大吧?” “太重大了,所以现在我只能够考虑怎么把它做好,不考虑其他。这个任务难度太大,希望我做不好的和希望我做好的一样多,某种意义上讲,我也是被推出来顶锅的,是个不得已的选择,实际上你来坐我现在的这个位置都比我合适,但是遗憾就在于……”罗昆仑有些遗憾地看着林千军,“你的立场太清楚了。” “不是吧?”林千军微微发愣,“根本原因不是因为我的级别不够吗?我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一个军政委,还是个副的。你最起码代理过中央的组织部长啊!” “没这么简单的。”罗昆仑摇了摇头,“这一次我看海总书记说话不是很硬气,下面的老头子说话都比他多,这是怎么回事?” “呀,你还不知道吗?他的秘书出事情了。” “哪一个?” “最大的那一个,本来还有希望下一届过渡一下,再下一届入常的,结果他儿子出了车祸,一下子就搞坏了,现在能不能在冰箱里面保证平安退休都成问题。” “儿子出车祸关他什么事?” “出车祸的方式比较不雅,他后续的处理也失当,一蠢再蠢之下终于变成了大事件,现在不要说他本人了,整个派系都有崩盘的危险。所以海老爷子绷得很累,这段时间的压力说不定比处理陈书记的时候还要大。” “你这样讲我倒是想起来这个试点不能放在山西的另外一个理由了。” 林千军忍不住笑起来,“这倒也是,虽然说应该相信老一辈革命家的原则性,但是现在即便是最高风亮节的政治家也忍不住以己度人。” “这倒是也能解释为什么总书记这一次这么好说话,看起来是插不进来手了所以也尽量不让其他人插手,也就放几个老头过来。” “他这招也很高明的,就是主席也要夸他胸怀博大,品德崇高。” “青史留名妥妥的。” “是啊,清算谁也不可能清算到他头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林千军马上咳嗽了几声,“这样看来,在他离任前这段时间倒是一段好的战略机遇期啊!” “时间是好,但是如果我们搞不好,一切都白搭,最后说不定还要指望别人来差屁股,那样的话,我们就要展现自己的高风亮节了。” 林千军吸了一口气,“这倒是一个问题,那你需要什么帮助?” “关键还是人的问题,未来的干部没法用,当地的干部用起来又不放心,这一次好不容易挖了几个墙脚,现在看,就看山东本地干部扶不扶得起来,黎玉同志是不是真的含冤未雪了。” “你指望这笔烂账是真的?” “当然不可能,为了加强山东地区的工作,我已经请示过中央了,请邓发同志任山东分局的纪委书记,王从吾同志调山东分局任组织部长,以便于加强山东分局的工作。” “这……你和罗政委说过没有?” “我当然和罗政委沟通过,并且我也和黎玉同志、肖华同志谈过了。他们对于未来的任务也很有压力,因此对于加强领导的这件事情表示支持。当然,我也说过了,一旦出了问题,责任全部都是我的。” “你还真是敢做……”林千军吸了一口凉气,“王从吾也就算了,邓发你也敢用。” “这也是不得已,改革开放之后一段时期官场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知道,我倒是不怕他们烂,但是如果对比实在是太强烈,我怕其他地方的干部受不了,我这里变成众矢之的。” “那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在我的计划里,这里大量缺乏技术工人和管理干部,想要从现代搞一些过来但是这里又不是敌后,有些危险。” “这个没问题,我来想办法。”林千军拍胸脯,“可以从退伍军人中去找人,待遇好点就行,你让白韬出面就行。”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白韬的这个位置估计也坐不久了,要早点想办法,正好我这里要建一个物资局,让他过来当局长吧。” “嗯?有变化吗?” “是啊,我被调到国务院办公室,这也是条件之一,公司那位书记早就想兼任总经理了。况且,”罗昆仑补充道,“伴随着海总书记的这一次访问,双方合作级别上升,白韬也坐不稳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那你有什么对策?” “这就看了,这年头谁不是同学、朋友、乡党一大帮子呢?” 第74章 老同学,新任务 李峰是毕业于西南某大学水利系的研究生,研究生时代就替导师在青藏高原上考察什么地方可以建设水电站。等到研究生毕业,在某位环保系统的师兄的关照下,又进了自治区环保厅,摇身一变从水电站的建设者变成了水电项目的审批者。支撑他呆在世界的屋梁的动力除了本身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原始冲动之外就是师兄允诺的五年给个副处,八年给个正处,但是在西藏呆久了之后才逐渐发现自己当初觉得不是障碍的东西正在纷纷变成障碍。跟着自己一起上山的老婆在高原呆不下去,回老家休养去了,李峰自己又被抽调去维稳驻村。李峰一向以来都是一个做事情认真,有始有终的人,但是在离开自己老婆太久了之后也会情不自禁地想是不是想办法调回四川老家算了。 沈瑜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峰哥,我这边有个项目,缺人,你想不想调到山东来工作?” “你说些什么呢?你不是在沙洲市吗?怎么又跑到山东去了?” “实际上我已经调到国务院办公厅了。” “嘿!你到中央去了?那么想起我了呢?”李峰明显是在说笑的态度。 “主要是我这边有一个很大的水利项目,需要一些专业人士。” “那也不用找我啊,随便找些专家教授都比我有水平哦!”李峰觉得沈瑜纯粹是在开玩笑,“再说水利设计一个人有啥用,我没做这个好久了。” “我就认识你,不认识什么专家教授。”沈瑜简洁地说道,“我真的调到国务院办公厅了,你不用担心,人事关系可以直接转过来。” 李峰骤然觉得有些心动,“你这几年在搞啥,我不是听说你在你们市环保局,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国务院去了呢?你娃是不是在吹牛哦?” “绝对没吹牛,你到北京来我证明给你看,机票钱我给你报销。”沈瑜在电话那边说道,“你来了别的不敢说,最起码给你个副处。” “你是啥级别,你还给我副处?”李峰依然半信半疑,这还得益于沈瑜以前读书的时候是个挺靠谱的人,“我其实也想过不在西藏干了,但是我想的是回四川,我老婆……” “你老婆不是老师吗?老师这种身份在全国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找到工作,更不要说她还在西藏上过班。你干脆把她一起带过来,老师的工作更好解决,她来了我让她当副校长。” “你就吹牛吧。”李峰觉得这完全是一个玩笑,“村级小学?” “真不是吹牛,山东这个地方太穷了,我马上就要被放到那里去了,你赶快带人来帮我。” “哈,难道你被放到山东哪个贫困县当县长啦?” “不是正的一把手,也就先代理一段时间,趁这个时间先把班子搭起来,你有江浩的联系方式没有?他不是和你一样学的水利?找找他,让他一起过来,你如果有熟的同学,一起带过来,有工作经验的最好。” “你去的什么地方啊?这么缺人?”李峰嘟囔道,“江浩因为打游戏打得太多退学了,现在不知道是在家里蹲着还是找工作了,你真的也要叫他?” “叫他来,我这里是真的缺人,不用担心他打游戏,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游戏打。” “现在还有没有网络的县?你是不是下放到某个山里面的村子当村长去了?” “我要是村长的话,我开得起你们的工资吗?别多说了,赶快来,我让人替你订飞机票,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同类型的电话的电波在整个中国进行传播着。之前更多的出于保密的考虑,沈瑜他们对于拉羊有着很严格的选择,以一切能够严密控制作为标准,现在看起来,大规模的对接似乎已经难以避免,加上短时间内确实非常需要足够多的符合标准的人手,于是拉羊的标准自然而然地可以放宽了。不,毋宁说现在开始进入到了另外一个阶段,当国家机器开始转变思路和做法-之后,沈瑜一行人反而面临着强大的竞争了,这个时候就应该趁着竞争对手还没有出全力的时候,自己这一方拼命输出做大,市场虽然广阔,但是每一个位置都不是多余的,最终不能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人,所能得到的不过是表面上的光鲜罢了,就好比国民党内部的革命元勋,地位崇高,实际上没有什么鸟用;又或者如同挂在人大政协里面的领导人,固然有了地位和面子,但是实际上已经靠边站了。 沈瑜本人及其他身边的人绝不接受边缘化的结果,所以最终沈瑜同志抵达山东之后,和他一起来的,除了延安抽调的干部团和从周围根据地调来的干部之外,大量从未来而来的青年人也聚集到了山东根据地。当然,未来的新青年们一开始绝大多数担任的都是技术性的岗位。譬如李峰同志就担任了山东省战时行政委员会水利治理委员会总工程师,江浩同志担任他的助手。李峰同志短时间内走遍考察了山东省内的水道、河道,特别考察了黄河河道,提出了一些临时的治理方案。沈瑜则在山东开始编练生产建设兵团,推行农业公社化。 在没有到达山东之前,沈瑜就已经对于山东地区的治理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其核心就是农业集体化。虽然没有条件实现农业机械化,但是凭借优质的个人农具,集体化之后的农业本身就是一种生产力,马克思在《资本论》里面就说道:协作创造了集体力的生产力。在农业公社化从而农民集体化之后,党的组织度和控制力就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农村青年壮劳动力自然而然地就组织起来成为了军队的后备力量,老弱妇幼组织起来的生产力超过了他们分散的生产力,从而能够填补一旦青壮劳动力被抽走之后的劳动力空白。 当然,这是建立在农业工具的更新换代的基础上的,铁制农具取代了木制农具、化肥补充了农家肥的不足、牲畜代替了人力,在没有现代社会提供农具、化肥、牲畜及饲料的情况下,农业集体化和农村公社化在当前情况下根本就是空想。 同时山东军队迅速向正规化整编,主力部队统一了制式的半自动步枪,淘汰的旧武器转给了地方部队和民兵,农村公社以生产队为单位组织起来,每个生产队都建立民兵小队。与此同时,罗昆仑同志所要求的农村解放运动也开始轰轰烈烈地展开,要求打倒农村里面一切土豪劣绅旧势力,用平等对待一切人,解放深受压迫的贫下中农和妇女儿童。公社的民兵小队组建起来之后,妇联、少先队等组织也纷纷建立起来,TG的党小组深入到每一个村,铲除一切敢于对抗TG的旧势力,将其连根拔起。山东军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土匪剿灭运动,一时之间,日本人缩在仅有的几个大城市里,山东的其他地区纷纷落入TG的手中。 表面形势是这样,内部的形势是TG的供销社体系深入到了每一个乡,在未来的青年和本土干部的努力下,每一个乡的供销社都成为了该地区的核心机构,不仅提供该地区所需要的物资材料,还充当了当地金融体系的枢纽。北海银行发行的北海票在山东地区完全排挤了其他货币,就是日本人在私底下也储藏北海票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以山东为核心,信用坚挺的北海票向周围地区扩散,北至华北平原,西至河南,南至上海、安徽,北海票大行其道。北海票有各种物资作为价值基础,以货币为杠杆,山东省周围的地区的物资加速了和山东省的交换和流动,山东省的经济的发达进一步带动周围的人口向山东省的移动,在罗昆仑完全建立起来的山东集体化经济的吸收下,这些人力资源就好像进入了海绵里的水一样被吸收掉了。 于是当罗政委返回来接手罗昆仑同志手上的工作的时候,他惊愕地发现他麾下的民兵数量暴涨,能够动用的武装力量比他走之前几乎翻了一倍还多,编成了20个主力团,主力团的装备也全部更新换代,与此同时还有几乎翻倍的地方民兵。 罗昆仑同志觉得山东军区可以直接南下支援苏北战场,他移交手上的工作之后准备着手开始建设山东的工业体系,他本人也绝不满足做一个现代物资的转运站。罗政委本人深觉压力很大,他本人被根据地出现的大量问题所困扰,一时之间下不定决心在山东开展全面的反攻,因为一旦对日军盘踞的大城市进行进攻,后续的反应是一系列的事情。等他终于考虑清楚,决心开展大反攻并向中央上报计划的时候,中央的电令突然到来。原计划和新四军会师江苏的计划直接被暂停了,新的计划是向北进攻,以收复河北省大部分地域为作战目标,冀东李运昌部也划归罗政委指挥,同时罗政委被任命兼任北方局副书记。 山东军区一帮人看着地图,怎么看都像是中央在鼓励自己北上打下天津,把北京围起来,和冀东根据地连成一片。 第75章 魄力 “中央的魄力比我们大。”罗政委看着地图这样说道。 确实是这样,山东分局的同志们还想着南下和新四军会合的时候,中央已经开始考虑全局的战略了。南下的影响力不过局限于一两个省,一旦北上捅向天津就是扰动全局的一步棋。首先它相当于直接插了河南日军的后路,而此刻河南日军正在对汤恩伯追亡逐北,山东这样一插全局都变了,一旦成功攻克天津,那么冀东根据地和河北、山东连成一片,那么就相当于切断了东北日军和关内日军的联系,华北及其周边地区就完全不复日军所有,日军在北方的整个形势完全翻转为被TG军队围困。仅仅从北方的形势来看,谁也不敢说日军还有胜利的希望。这有效地呼应了苏联军队之前所取得的伟大胜利,表明了在世界战场上反法西斯战线都即将转入战略反攻阶段。 与之对应的是国民党在河南溃败和在南方各地的持续性的溃败,被八路军和新四军逼得穷途末路的日军孤注一掷地发动了对国民党军队的进攻,试图从国民党方面挽回自己的损失。一时之间,都已经准备躺赢的国民党军队遭受了严重打击,就连抗日名将薛岳都失守了三次保卫成功的长沙,国民党一路溃败乃至日军居然进攻到了贵州,重庆震动,委员长不得不考虑是否到印度组建流亡政府。和北方的八路军和南方的新四军的战绩相比较,国民党方面连遮羞的底裤都被扒掉了。这一次如果山东军区出兵河北成功的话,委员长到时候连见人的脸都没有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委员长还不得不吐血做出大方的样子来,一方面嘉奖主动出击取得战果帮汤恩伯擦屁股宋任穷、杨得志,以及帮助薛岳擦屁股的李先念,但是另一方面,委员长又一再强调纪律性,要求TG方面停止非法抗日,听从国府方面的指挥。他从自己的情报系统得到八路军要攻打华北收复北平和天津的情报之后(实际上是TG方面直接透露出去的),气得要吐血,亲自发电报到延安指责TG方面,“罗部在山东,前不听从沈主席的调遣,如今欺凌省政府,割据山东,置牟主席为傀儡,如今更是不听号令,擅离防区,越界作战,如此行事,目无法纪,实是贵党破坏抗战,破坏统一的事实……” 这份电报自然而然也抄送到了山东,罗昆仑这种后世未来人根本不能明白国民党委员长的逻辑,政治上打滚撒泼这种事情,台湾人这样做也就算了,委员长居然也这样做,这就让人有些跌眼镜,但是这倒是充分说明了台湾人的传承是从哪里来的。国民党嘴巴上气势汹汹,但是配合他的战绩,怎么都有一种滑稽的感觉,特别是舆论上,国民党根本带不动,打败仗的还有资格指责大胜仗的?在山东根据地发出要解放北平的口号之后,国民党马上偃旗息鼓,委员长重新表示,将会派遣军队进行华北收复战,不仅要收复华北,还要进行大反攻。当然,反攻的主力是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各部以及傅作义部、阎锡山部、牟中珩部等等。 国民党做事情何等荒诞,一点也不逊色于日后的他们的台湾后辈民进党。本来从1943年开始,中间力量就已经开始鼓吹民主和宪政,大张旗鼓地试图制造舆论从一党独裁的国民党那里分一些权力,因为蒋委员长在开罗会议上的表现,连美国爸爸觉得国民党太烂了,希望有民主人士加入国民党政府把他改造一番,于是民主和宪政运动轰轰烈烈,委员长不得不亲自出面和一些头面人物会谈,避免第三方的宪政民主运动和TG合流起来,眼见政治上拉拢第三方,孤立TG明显有了效果,但是军事上的失败摧毁了一切。一开始被煽动的高级群众也觉得即便是有了民主和宪政,但是如果军队保护不了政府,那还是不行。于是,国民党仅仅分润一些权力是绝对不行的,联合政府的理论适时地出炉了。国民党鉴于军事上的失败实在是太难看了,不得不表面上做出缓和的态度来,声称联合政府也不是不能考虑的,政府一转态度,又对山东嘘寒问暖,对于山东的军事安排非常上心。 罗昆仑同志太年轻,一向没有耐心,虽然工作了这么多年,已经逐渐培养起来了一些工作态度,但是在面对国民党的时候仍然有一种历史的车轮碾过来了的轻率,他这种焦躁的态度让罗政委忍不住批评了他两句,说是这种态度不利于统战。 “我只是觉得国民党的说的和所做的事情,明显就是纠缠于细枝末节,搞些繁琐的东西,消耗大家的精力罢了,偏偏我们党居然这么有耐心地陪他玩,我觉得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意义是有的,在政治上,这绝对不是单纯和国民党的斗争,我们也是在表明我们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争取第三方的力量,团结更多的人。国民党这样做,大家看明白了,就不会站在他们那边去了。” “这可难说了,”罗昆仑耸了耸肩膀,“他的基本盘在那里呢!百折不饶的傻瓜蛋也是有的。” “既然是傻瓜蛋,那有什么可怕的?” “我可不是怕,”罗昆仑不得不承认道,“这段时间工作太繁重,搞得情绪耐不住,焦躁得很而已。” “基层建设很有效果,”罗政委很高兴地说道,“你确实辛苦了,功劳也大。” “我没什么,下面做具体工作的同志才是真的辛苦。要把供销社的网点铺到每一个乡,党小组深入到每个村,各种示范,也依靠了主力团对根据地的保护,让我们这段时间能够心无旁骛地专心做内部的事情。” “那么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按照我们的估算,起码是去年的三倍。” “有这么多?”罗政委异常惊讶。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昆仑同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去年的基数也不高,您也去现代考察过,就算是三倍也不过是中低收成罢了,关键是现在居然还主要是人力耕种和一部分牲力,如果全部换成机械化的话,再翻三倍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公粮收得怎么样?”山东面临大扩军,罗政委对此非常操心。 “我们现在用的手段是市场化收粮,这一次收粮绝对足够,一是今年大多数的农民的生产资料是借贷的,收成了之后要折算还款;二是来年的生产资料要购买也需要拿粮食来折算,因此,后勤保障绝无问题。再说我们有后盾,要多少粮食都不是问题。” “欸,”罗政委说道,“就业和再生产过程本身才是国家财富,如果我们一直想着拿援助的话,那和国民党方面有什么区别?”紧接着他又问道,“收了粮食老百姓的生活没有问题吧?” “完全不会有问题,一是因为收成实在太好,是往年的三倍;二是我们的货币政策好,以粮食作为货币发行的信用储备,有了供销社作为保证,民间市场也不会出现粮食不足的情况,货币信用有保证之后,老百姓拿了收公粮的钱又促进了消费,带动了其他产业的发展,我的下一步是在山东建立国有企业框架,枣庄的煤矿已经开始开采了,下一步是铁矿,如果能够把青岛收回来就好了。” “不要急,慢慢来,”罗政委沉吟道,“我觉得如果真的要开发的话,东北比山东适合。” “政委,你这是被历史带进沟里面了,现在,你让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试试,我都不屑把他们放进内线来打,七十四师这种队伍,我一个纵队可以打五个!” “不要妄自菲薄,但是也不要骄傲自大。”罗政委说道,“我们自己要把内功练好,但是有了你这个态度,我对山东就放心了。” “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人向党中央告我们的状,说供销社成了资本家,利用生产资料的垄断权盘剥农民,你和我在搞新的官僚资本主义。” “我擦……这家伙,”罗昆仑一愣,“也不能说他说得完全不对,但是在这个关口说这种话,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中央已经压下去了,”罗政委叹了一口气,“但是这种说法能提出来我觉得本身就是危险的标志。我对于这种想法早有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个时间点上被提出来。” “是谁提出来的呢?”罗昆仑问道。 罗政委笑而不答,“我率领部队北上这段时间,山东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和黎玉同志了,还有我们的后勤保障也要靠你们了。” “政委,这话您说的真是太见外了。”罗昆仑眯了眯眼。 第76章 埋东西 严格说起来,罗政委认为有人向中央告状是把问题看得严重了。毕竟,每一次的政策转向的时候都会有一批人的思想转不过弯了。从反蒋抗日到联(逼)蒋抗日的时候有人转不过弯了;放弃土地革命,从打土豪分田地到地主减租减息、农民交租交息也有人转不过来弯来;土改之后又搞集体化,同样有人转不过弯来;由此延续到改革开放,同样是这样。中央正在孕育新的经济政策,要实行新民主主义经济政策,在这个关口有人迷恋战时共产主义转不过弯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不能说罗政委的想法就错了,毕竟很多时候,人事斗争也是理念的斗争的一种表现形式。这位看不惯当前政策从而愤而上言的,很难说仅仅是出于个人的理念还是代表着一群人的想法。罗政委当然不认为中央会走回头路,但是显而易见,如果这种想法太多了的话,中央也不能不对下面同志的意见有所顾虑。又或者说,这个(些)人的目的就在于试探中央日后的基本路线会怎么走,并且试图发出自己的声音对此进行影响。严格意义上讲,这并不算是派系斗争,因为在对新政策的态度上还没有形成新的站队。 目前中央正在酝酿的除了新经济政策之外就是所谓的联合政府的倡议了,这倒不是拾中间派的牙慧,一方面,TG确实需要在这一场民主和宪政的运动中发出自己的声音,因为他是有军队的最大的在野党,不可能不发声;其次,这个联合政府的理论日后也将成为TG组建政府的理论依据。按照毛主席的说法: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因此,TG在联合政府的理论和宣传上都花了大力气和功夫。 罗昆仑同志能够理解这种做法,但是这不代表他很认同这样的做法。有时候人的想法的的确确和屁股有关,罗昆仑同志当年也觉得政府必须在意我的想法,必须尊重我的意见等等,等到他本人成为高级领导干部之后,当然,对于底层贫苦百姓,罗昆仑同志还是抱着正义的同情心,但是对于中间——甚至不是中间,而是顶层的一些喧嚣人士,他先天地就带有三分鄙视。这大概是他在军营里面呆久了养成的毛病,觉得不用在前线和敌后吃苦的家伙抱怨得比谁都多,而且绝大多数抱怨都是为自己抱怨,捎带着打着为大家为人民的借口,这不免让人觉得鄙夷。以前有人说蒋委员长“民主无量,独裁无胆”,在罗昆仑同志看来,有很多人也不尴不尬地处在这个中间,真正了不起的领导人要能够同时拥有二者才行。 但是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上是绝大多数,所以中间路线很多时候最能够唬人,偏偏他们最弱小最无力,偏偏期望最高希望国共两只老虎按照他们的愿望行事,听从他们的指挥。他们手上没有哨棒和斧头,他们自己也不是武松和李逵,这样的希望最终会落空就是了。 所以和第三路线派的偏执不一样的是极端派从来不需要别人的附和来壮大声势,他们会觉得他们自己就是真理本身而无论这个真理是别人送给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内省的产物,他们的标准存在于自己的头脑内,需要的是世界按照他们的标准运行而不是相反。 所以罗昆仑同志希望看不惯自己的人是真正的糊涂蛋亦或者是真正的投机者,历史的车轮碾压下这两种人毫无抵抗之力。他所担心的是这样两种态度会不会在党内形成风潮:一种是未来世界的人都是我的孙子,所以你们帮助我们都是应该的;另一种未来世界的历史比我们长,因此是我反而是是未来世界的人的孙子,爷爷的经验孙子自然要全部听。中国高层的思想中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萌芽,但是不代表下面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态度。所以当罗政委提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罗昆仑的想法就更深一层。 援助这种事情固然好,但是在援助中到底是谁握有主动权这才是一个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把握不好,援助可能是鱼饵,可能是毒药。罗政委想的是自己党内的事情,罗昆仑能够想得更远一点,他不得不考虑两个党之间的关系,甚至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关系。 而在现实世界里,老白自然地被谈话做通了卸任总经理的思想工作,上级领导给他安排的出路同样足够光明。先到某清闲的部门过渡职位级别,然后高配到下面某县级市挂职实职的副市长,上级表示,在这段时间里老白同志展现了足够的能力,有值得培养的价值,当然,如果他愿意继续在企业工作的话,所有央企的大门都是为他打开的。 老白在面对这样的诱惑下,依然坚定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决定放弃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切到罗昆仑同志的手下继续从事革命工作。他表示自己会奉献自己的全部力量给新中国的解放事业,毕竟在那边干的活是这边的六倍,那边是如此需要有知识有经验的未来人。老白展现的完全是一个共产党员的高尚情操,虽然他本人根本没有入党。当然,他也绝口不提到了罗昆仑同志的手下,他的级别和职位绝对不停留在一个副处级上。 这位被派来试图代表上级说服老白同志的领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开的条件对于老白完全缺乏吸引了,姿态再低,态度再和蔼也不能挽回老白坚定离开的决心,即便是这样他也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老白同志的组织关系依然保留在华新公司内,他算是被华新公司派出公差到1944年去了。 第77章 大反攻 不管山东抗日根据地如何发展,在1944年的中国最吸引眼球的三条新闻新闻分别是国民党军队大败退,国统区民主宪法和联合政府运动高涨以及TG的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大反攻,大反攻新闻中最吸引人们目光的就是山东八路大反攻进入河北。 实际上不仅仅是山东根据地,整个北方地区的八路军根据地都投入了这一次反攻作战,朱总司令给国民党方面面子没有发出对日寇最后一击的檄文,但是经过长时间蛰伏发展,在后方工业和未来物资的补充下已经兵强马壮的八路军实际上已经摩拳擦掌很长时间了。日本方面在北方的布局早就陷入了勉强维持即将崩溃的局面,在华北地区,他们被围困在寥寥的几个大城市里面,把广大的农村地区都让给了TG,一号作战的实施更多是一种面临绝境情况下的一场豪赌,结果偏偏国民党方面异常配合。 八路军的大反攻并不出乎日本人的预料,最起码冈村宁次早就已经判断出来华北的八路军正在积蓄力量等待对自己致命一击的时机,但是日本的决策机构抱着某种程度上的赌博心态,觉得可以在打垮国民党之后然后掉头清理掉TG,结果自然是悲剧了。尽管冈村将军手上握有以防万一的后备队,但是在面临气势汹汹的带着各个根据地一同围殴上来的山东八路军,日军还是悲剧了。 在关键的时候,冈村将军一再想大本营申请将关东军调入关内,希望利用苏俄将注意力集中在欧洲的时间差完成一次兵力移动借用,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苏俄方面远东八十八旅毫不犹豫地在松花江边上架起了大炮轰了若干发炮弹,于是冈村将军的计划一下子就黄了。 不仅如此,八路军进军的速度也让他的计划无从实施。根据情报,山东的八路军倾巢而出,几乎出动了全部的三十个主力团,在德州兵分两路,一路经沧州直指天津,意图和八路军冀东军区会合包围北平;另一路经衡水直指石家庄,和与山西阳泉过来的八路合流,意图占领石家庄这个平汉铁路重要枢纽,把华北的日军截断成为几节。与此同时,晋察冀根据地的八路也开始进攻大同,试图把山西的日军围困在太原这一个据点里面,截断他们和华北的联系。这样的作战意图达成的话,华北的日军就彻底被分割成若干块,只有灭亡一条路可走了。 日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冈村大将拼命拆了东墙补西墙,把自己手上不多的机动兵力都调动了起来,还动用了平常不给力的皇协军。针对山东八路倾巢而出,他还指示山东青岛、烟台、威海等地的日军主动出击,逼迫八路军回援。但是山东军区在罗政委和罗昆仑同志的经营下,今非昔比。十万大军派出去之后,从地方武装里面又整编出来三十个正规装备的团出来。其结果是主动出击的青岛、烟台、威海等地的日军被极大地削弱,如果不是海军的掩护,这些港口都有失陷的危险,而其他地方的日军则被陆续肃清,一时之间,山东全省几乎都落在了TG的手里面。 不仅仅是山东军区,江苏、安徽、湖北、江西等地的新四军也纷纷发动了大反攻,江北的陈毅、粟裕部横扫苏北全境,江苏、山东、安徽三省的根据地全线联通,江苏的日军被全线压制在了从上海到南京的沿长江线上。汪伪政权的高官们已经公开地和重庆联络,讨论回归蒋委员长麾下的事宜,日本人也无可奈何。 面对这样的局面,委员长一面嘉奖八路军、新四军的作战成绩,一边下命令要求TG各部服从国民政府和各站区司令长官的统一指挥,部分地方要求暂缓进攻,就地休整,移交俘虏,理由是虚空的全局战略考虑;另一方面,他又向傅作义、阎锡山等人下命令,要求他们集中力量, 抢在八路军攻克诸如北平、太原等大城市之前“收复”这些城市,他鼓动一切华北平原上存在的打着国民党旗号的武装奉命去支援“友军”,同时要求中统和军统发动地下攻势,拉动伪军就地反正维持秩序,等待国军接收整编。一时之间,委员长惊讶的发现,伴随着TG的反攻,形势对于国民党来说不是不是不利,反而是有利,许多伪军换一面旗帜他们的地盘就变成光复区了。但是华南地区的日军依然让他头疼,薛岳、余汉谋、陈诚等人更是被他痛骂,但是即便是这样,落在日军手上的地盘一块也没有收回来,在华南地区的国民党军队根本无力进行所谓的反攻,哪怕他们都明白日本人其实很虚,但是他们自己更虚。于是蒋委员长更加重视华北和华东地区的形势了。 第三方势力受到了TG军队反攻的鼓舞,一时之间声势很大,特别是罗政委率部收复了天津之后再和李运昌部会合将北平团团包围起来之后。眼见冈村宁次大将就要在缴枪投降和切腹自尽两条路中二选一了,这形势极大地逼迫了国民党方面,让他们一边催促着华北地区的国民党军队进行所谓的“反攻”,一边加快部署军统和中统的地下势力在明面上活动,加紧收编招降伪军扩充实力,另一方面,委员长又不得不对第三方政治势力做出妥协,以收买他们压制TG。他大肆允诺封官,拉拢民盟中的部分派系,主要是和TG有旧怨的青年党和国社党,让这些人跳出来指责TG不听从中央命令,擅自出击,非法抗战云云。同时,蒋委员长更是通过各种渠道直接联系冈村宁次,以师生之情劝他放下武器,向国民党方面投降,忍一时之气,日后才能够保全日本的元气和保持中日的友谊,另一方面又暗示他抵抗TG的围攻,说国民党方面会介入TG的攻势,以保证冈村大将和北平日本守军的安全。特别指明希望冈村大将能够命令太原的日军向阎锡山投降,北平的日军届时可以向傅作义投降,为了考虑冈村大将的心情,委员长已经紧急派何应钦部长赶赴天津,以便于压制围攻北平的罗政委。 善于识时务的冈村宁次大将最终从善如流地向何部长投降了,虽然他手下的军队已经被压制到了北平华北司令部附近方圆范围1公里范围内。山东八路的各种重炮让日军损失惨重的同时印象深刻,冈村大将在投降之前就已经在考虑要压制这种程度火力的八路要怎么做了。 在委员长的催促下,何部长壮着胆子抵达了罗政委的前线指挥部,蛮横无理地要求他们停止进攻,等待傅作义部接管阵地。除此之外,还要求八路军让出河北所有占领的城市,交由国民党军队接管,河北的八路军退回山西、河南和山东,国民政府临时划冀东五县为华北八路军游击队临时驻地,华北地区的八路必须在五县集中接受国民政府的清点、造册。 也亏是罗政委脾气好,如果是罗昆仑在场的话,早就一巴掌扇到何部长脸上去了。罗政委和何部长扯皮的同时,重庆和延安电报不断,蒋委员长甚至变戏法地发报给斯大林和罗斯福,请求盟国约束TG。给罗斯福发报完全是不得已,史迪威听说共军收复了天津和北平,立马嗷嗷叫地要求指挥国军进行全面的反攻,委员长不得不给罗斯福总统告状,丢脸到了国外之后就希望在国内把脸捡回来。委员长给延安发电一再和TG中央提大局和团结精神,要求TG方面听从国府的指挥。同时又做出让步,愿意把八路军和新四军拖欠的军饷发出来,同时增加TG在国民参议会的名额和未来国民政府内TG党人所占高官的名额,出让若干部长的位置。当然,这话说得很含蓄,深知委员长为人的领袖们自然不会上当。不过他们还是指示罗政委要逐步地做出让步。 于是在傅作义部抵达北平城下之后,由何部长、傅司令和罗政委组成代表团接受了冈村宁次的投降,罗政委在清理了战利品之后将部分日军俘虏移交给了傅作义,同时和傅作义进行了谈判,八路军按照时间表从北平撤离,在傅作义部完全控制住北平之后,八路军将会撤退到廊坊、蓟县、密云一带,实际上是从三面将北平包围着。这样的结果傅作义肯定不答应,何部长一再要求八路军彻底撤离北平和天津一线,这样傅作义的部队从包头、呼和浩特、张家界、北平、天津就把华北的八路军又分成了两块。 不过委员长想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就需要继续旷日持久地扯皮了,而以傅作义的兵力,他也不足以控制住这样宽的防线,更不要说关外的日军就好像达摩克里斯之剑,傅作义也没有信心抵挡住关东军的进攻。 但是收复北平已经成了鼓舞全国人民士气的一次大胜仗,无论国民党官方怎么吹嘘傅司令如何千里奔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主要是八路军的功劳,同时在这一次胜利中,国民党和TG方面的矛盾似乎也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如果不是关外名义上还有上百万的日军,国民党方面和TG方面直接打起来也是有可能的。而到了最后似乎还是TG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在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电报往来和谈判之后,TG宣布移交天津给傅作义部,八路军向北撤退到唐山、承德,向南撤退到沧州和石家庄一线,国民党以北平、天津和保定构建起来了一个三角战略支撑。 伴随着太原日军向阎锡山投降,阎锡山收复太原之后,整个华北平原已经不存在成建制的日军了,华北派遣军已经烟消云散了。 国民党方面虽然沉醉于自己在华北地区取得的对日军和TG的表面上的成功,但是随后他们便清楚地发现,傅作义把大部分的兵力带到了华北,老家绥远反而陷入了八路军晋绥边区的直接威胁之下。阎锡山虽然重新夺回了太原,但是他本人实际上更是陷入了山西八路的重重围困之中。而实际上,坐拥平津地区的傅作义何尝也不是在重重包围之中呢?国民党方面辛苦地把大城市的包袱扛在的肩膀上,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第78章 七大及以后 委员长虽然对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发展深感忌惮,同时他对于自己的部下的无能充满了愤怒但是毫无办法,相比较而言,他手下只有寥寥的几个人能够与TG那边的人才相提并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儿子,前CCCP党员尼古拉•蒋经国同志。在1944年这一年,委员长眼见自己多年培育的革命青年一个个堕落成了职业官僚,丧失掉了打仗的智慧和勇气以及所有的节操,不得不在KMT体系内培育一股清流。尼古拉同志担任了三青团中央干部学校教育长,发起的10万青年从军运动,任青年军总政治部主任。尼古拉同志利用三青团这个组织,开始培养自己在党、政、军、特各方面的人才,准备以此为班底对KMT进行改造。 让委员长觉得放心的一点是,罗政委在完成了华北攻略战之后没有南下返回自己的山东根据地,而是继续北上进入了热河,虽然热河、绥远、山西、陕北连成了一片,但是显而易见,八路军把这样大股的势力放在了关东军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是为了和关东军和谐相处的,从这点上讲,委员长反而寄望于能够利用日本方面消灭掉罗政委,然后傅作义能够北上捡便宜。 当然,这一次都是他的希冀罢了。而实际上从山西到热河,TG方面的军队已经做好了进军东北的准备,抗日战争的胜利几乎是用眼睛能够看出来的了,整编后的远东八十八师和一部分苏联军队也做好了准备,对着东北地区百万关东军摩拳擦掌。 TG方面原本还需要考虑抽调兵力进攻东北之后,其他解放区面临着短时间被削弱的情况,但是在获得了现代的军火援助之后,这点疑虑已经被打消了,有了足够的军火,主力部队抽调之后直接整编地方部队成为新的主力部队,民兵整编成地方部队,特别是在炮兵、空军和坦克兵的装备方面得到了满足之后,正规兵力膨胀到将近两百万的TG已经踌躇满志了。 在此之前,还要进行最重要的一项准备工作,那就是召开七大,在战略和组织人事上作出安排。因为有了罗昆仑同志的存在,各个地方的负责人非常容易就聚集在了延安,提前召开了历史上的七大。 这一次全党的代表大会议程很不一般,在预备会议上,毛主席做出了《“七大”工作方针》的讲话,指出“七大”的方针是:“团结一致,争取胜利。”除此之外,主席还重点讲了当前面临的形势和我党所要采取的战略和策略。他强调了东北的特殊的战略意义,表明在抗日战争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东北地区就是TG发展自己的力量的一块新基地。这相当于将已经制定好的进攻东北的战略重新向全党进行吹风。在此之前,中央和各地的负责人分别进行了谈话,布置和协调了各个解放区的任务,其中特别和罗昆仑说明,新四军的陈毅将会率部北上和山东根据地合流,山东军区的任务是要遏制住华东的敌人北上和牵制华北的敌人北上,从全国一盘棋的角度讲,牵一发而动全身,山西方面要掐住傅作义,陕北要独自面对胡宗南,实际上担负在罗昆仑同志身上的任务非常重,他身在山东军区,却要关心全国的战局。 在大家对于工作方针、战略、工作内容没有意见之后,七大正式召开。毛主席做政治报告《论联合政府》,把我党关于建立联合政府的主张重新申明了一遍,特别提出了新民主主义的方针和政策,依然坚持原则并有所克制,无论是KMT当政还是TG自己当政用起来都足够;而朱总司令的军事报告则让大家振奋,刘副主席《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是例行的进程,周副主席关于统一战线的报告对抗战期间的统一战线工作做出了总结,在方针、原则、方法总结的基础上还特意说明了工作的失误和不足,足够谦逊。 工作的重头戏是选举了新的中央委员会,之所以重要不是因为这是人事更替,而是新的中央委员会将要担负起已经制定好的方针、政策的实施。 五大书记为政治局常委,项英同志和饶漱石同志被选进了政治局委员,罗政委当选中央委员后还和叶挺同志一道当选了军委委员,叶挺同志已经重新入党了并且在中央军委工作。 根据安排,罗昆仑同志和黎玉同志一道当选中央候补委员。根据安排,山东军区余下的部队将会和新四军北上的部队组成山东军区和山东野战军,陈毅同志担任军区司令员,张鼎丞调任政委,罗昆仑同志和黎玉同志一道担任山东军区副政委,张云逸同志任副司令员,陈士渠任参谋长,舒同任政治部主任。在野战军内,罗昆仑同志则没有职务,陈毅同志任司令员,黎玉同志任政委,这两股力量合流让山东军区的正规军力量达到了三十万之众。显然,罗昆仑同志的任务是加快增强山东军区的战斗力,然后他就会被抽调到其他地方,显而易见是东北地区。 与此同时,华中军分区和野战军也成立了。军分区由邓子恢担任书记,野战军由粟裕同志担任司令员,邓子恢同志担任政委。名义上,华中军分区受山东军区的指导。 在获得了足够的身份和地位之后,沈瑜同志加快加深了和现代社会的接触和交流,因为身份的缘故,沈瑜同志在预约和大佬见面这方面已经取得了不小的便利。 “副主席同志,热河和绥远的新四军以及八路军准备进攻东北,需要装备大量的重武器和弹药,同时,苏联方面希望我们也能够提供一部分装备给远东八十八师。” “苏联人还向我们要武器?” “虽然无论我们给不给他们都会协助我们进攻东北地区,但是八十八师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东北抗联。” “好吧,北方集团会调拨一批库存,具体的东西你们直接去谈。” “非常感谢,副主席同志。”沈瑜认真地说道,“与此同时,我们还希望能够获得海军方面的帮助,苏联方面已经承诺会将清江地区划给我们作为海军基地,您看是不是让海军支援我们几艘船。” “清江?”副主席同志都不禁震惊,“是朝鲜的那个清江吗?” “是的,朝鲜的同志也不反对。” “谁?谁不反对?” “金斗泰、崔庸建、郑律成和武亭同志都不反对。” 副主席噎了一下,“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船?瓦良格那是不可能的。” “052B、052C、052D各来一艘,再加点核潜艇也就差不多了。” “你要这么先进的船干什么?不如先安排给你们改装几艘民船,装上大炮就行了。” “这个,总要开始做准备解放台湾不是吗?” “解放台湾的时候可以派辽宁号去援助你们,那个时候应该形成战斗力了,在此之前,还是要循序渐进。这样吧,鞍山、抚顺、长春、太原四艘驱逐舰可以先给你们,我可以做这个主。” “这个重新粉刷、安装武器、更换设备这是好长一段时间呢!” “等你们把东北打下来,时间绝对来得及。”副主席这样回答道,“我保证。” 第79章 胜利 在欧洲战场的胜利曙光已经照耀盟军的时候,亚洲战场上,中国TG和苏联联合对关东军的打击也拉开了帷幕,苏联方面从三个方向发动了对关东军的进攻,他们使用着重炮和坦克,跨越了国界线,在当地抗联战士的带领下对日军的各种碉堡、据点展开了毁灭性地打击。与此同时,罗政委会合了林元帅,从热河和冀东向关东军发动了进攻,TG的装备也鸟枪换炮了,在大口径的火炮的攻击下,精锐已经被抽调干净的关东军溃不成军,特别是苏联和TG方面同时具备了空军优势,成群的轰炸机和战斗机肆虐着关东军陆航,许光达的装甲部队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在一片五九五九下山了的叫嚷声中,TG军队兵贵神速地截断一个又一个据点。 和苏军一线平推不同,TG军队有意绕过大城市围而不打,从小城市快速切过,推进到鸭绿江边。TG军队中的日本人和朝鲜人已经被组织了起来,派到了东北进行配合工作。甚至已经组建起来了一支纯粹由朝鲜人组成的朝鲜人民义勇军,部分人已经潜回了鸭绿江南岸,显而易见,只要北岸的苏联人和中国人给了关东军足够的打击,南面三千里江山的朝鲜自然而然地就不会安稳,被日军所压抑的民族主义就会像是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所以,当美英两国还在试图和苏联协商召开波茨坦会议,准备商议战后欧洲的势力划分顺便谈论亚洲战后格局的问题的时候,美英两国愕然地发现苏联人居然在远东地区拿到了一个先手。与此同时,四艘鞍山级导弹驱逐舰也抵达了清江港外。 “这是全新的驱逐舰,不是原来的四大金刚啊!” “当然,怎么可能把四大金刚重新卖给你们,重新粉刷装修比新造都贵,所以就新造了。当然,外形和名字都不变,还是叫做果敢、神速、勤奋、凛冽,不过武器什么的都是最新的,安装了导弹发射器和鱼雷,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就是对上了美国人的第七舰队,自保也毫无问题。” “所以这一次的目的实际上是……” “协助苏联人占领朝鲜和北海道地区,当然,我们是作为战略核武器存在的,如果苏联人自己能够做到的话,我们就不出面,当然了,我们最根本的任务,还是要守住清江地区。在这段时间里,更重要的任务是培养海军人才。” “就四艘驱逐舰。” “这四艘驱逐舰的目的是混淆视听,造这种老毛子风格的船的用途就是这个,老毛子也会帮我们打掩护,要不然,我们早就开着052C和052D过来了,甚至,辽宁号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能够在对马海峡和台湾海峡上空飞一飞,海上晃一晃能够积累不少经验。” “这样不是就暴露了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一次只派了这四艘船,又派了我来当这个海军总顾问的原因。”张将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对了,我们的萧司令什么时候到?” “电报上说就在今天,萧司令会带一个团的兵力过来。” “在清江港等待未来的海军司令来带领海军,感觉有点怪怪的。” 美国方面很快就获得了苏联出兵东北的情报,然后他们从KMT这里获得了补充的情报,即TG配合苏联出兵了。一开始美国方面还暗暗发笑,希望看到斯大林的军队在严阵以待的关东军防线上撞得头破血流,然后在即将召开的波兹坦会议上落落对方的面子,然后看着恼怒的斯大林将欧洲地区的精锐调到远东来和脑抽的日本人相爱相杀。但是随后的情报证明了苏联方面的火力异常强大,战斗力十分强悍,已经被抽虚了的关东军不堪一击,迅速地被围困在几个据点内动弹不得,而中苏联军已经封锁了鸭绿江,截断了关外日本人的退路,与此同时,海参崴外苏联人的远东舰队也开始大肆活动起来,他们先后占领了千岛群岛和库页岛南部,正试图进行南朝鲜登陆战。相比之下,尼米兹在硫磺岛上和日本人的纠缠简直就是美军自己的耻辱了。苏联人的优势如此明显,和他们对战的日本人如此水,完全不复太平洋战场上的精锐模样,如果美国人不努力的话,如同最先攻入柏林的是苏联人一样,最先攻入东京的恐怕也是苏联人。 这绝对不能容忍,苏联同时在欧洲和远东地区所取得的反攻优势让美英领导人同时感觉不快起来,于是艾森豪威尔、尼米兹、麦克阿瑟等同时感到了某种压力。与此同时,美国驻中国大使馆也接到了新的任务,他们被要求和TG一方建立联络通道,美国方面迫切希望了解中国TG是否是一个民族主义的力量,评估他们是否能够接受被整合到以蒋委员长为首的联合政府中去——不,甚至不一定要以蒋委员长为首,只要是一个“中立”(至少不反美亲苏)的联合政府中去。美国方面自然也加大了在亚洲战场上的投入,麦克阿瑟和尼米兹被明确要求尽快进攻日本本土和朝鲜南部地区,确保不能让苏联在这些地区先入为主。 于是太平洋舰队异常苦逼起来,当然,好消息也不是没有,美国人在压力之下,原子弹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美国原子弹制造成功的时候,大量研究数据完完整整地流入到了苏联。 于是,在眼见苏联方面似乎无可阻挡的时候,美国人毫不犹豫地立即往日本丢下了两颗原子弹,逼迫日本人马上投降接受美国人的全面占领,又和苏联人商谈,请苏联人在朝鲜半岛上止步于38°线。在波兹坦会议上,斯大叔眼见已经占领了整个北海道便不为己甚,在美国人有些气急败坏地显露了原子弹威力之后,不动声色地又在欧洲切割了一小块,然后再在亚洲方面做出了让步。虽然他所提的五国占领东京的提案没有获得通过,但是美国方面向自己的盟国做出了保证,一定要让日本付出足够的代价,于是在斯大林的坚持下,波兹坦公告中便包括了冲绳由国际共管,之后移交给中国这一条。 在两颗原子弹的威胁下,天皇不得不宣布投降,战争结束了。 第80章 准备 “斯大林同志显然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坚硬,不然的话,他不会对美国人做出这样的让步来,我还以为他会染红半个欧洲,嗯,不,应该是整个欧洲!” “这是显而易见的,他叫做约瑟夫•斯大林,不是达斯•斯大林,对斯大林同志来说,目前的情况他已经非常满意了,特别是可以预料到,今后他会花更多功夫在内部的整合的情况下,见好就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这就好比虽然你知道游戏攻略,但是你还是要花时间去练级才行,斯大林同志显然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了在自己的下属都是废物的情况下,与其费尽心机想办法短时间内翻盘,不如控制着战争的烈度,顺便进行内部整合,毕竟纳粹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对手,独自推到柏林以西甚至更远的地方并非做不到,只不过这样的成绩未必守得住,你以为他一直狮子大开口向我们索取装备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染红了整个欧洲就没有内部问题了。” “你要看到斯大林同志在战争期间,取消了乌克兰、白俄罗斯联邦共和国的构架,把他们和俄罗斯联邦合并,同时,不少边疆少数民族被他送上了苏德战场作为炮灰,你认为这是容易做的事情吗?现在中东欧全部在斯大林的手上,德国他们甚至得到了完整的柏林,现在的情况已经远远超过了斯大林同志的心理预期了,特别是在他发现经过大清洗之后的红军完全没有战斗力之后,他的心理阈值被大大地调低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远东方面他更希望我们给力一点的原因?” “是的,在控制了北海道之后,斯大林同志已经觉得自己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再多一点固然很好,再少一点也不影响大局。他本人实际上肯定是不希望和美国人隔海相对的,他更希望把美国人放进朝鲜半岛然后狠狠坑对方一把。所以,在划分朝鲜半岛的势力范围的时候,他对我们和对美国人都不置可否。” “这不是也坑了我们一把吗?” “我个人认为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苏联人把定金都付了。然后再过几年,他们甚至可以在日本再来一次。” “什么定金?” “清江啊!他们对美国人对他们支援我们驱逐舰这件事情保持沉默,让对方认为他们是默认的,这实际上也是帮我们背锅的一种表现。” “哼哼,他们对‘他们卖给我们的驱逐舰’可感兴趣了,找机会去看过好几回呢!萧司令可头痛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那边也非常感兴趣。” “哦?这是为什么?” “呃,大概本来就想把旧船处理了全部换成新船,更何况还能够卖上价,同时又支援了自己的爷爷们,这不是一举三得的事情吗?” “他们对于这种事情毫无顾忌吗?” “说实话,军工企业对于这件事情异常地热心,如果不是换届的缘故,估计政治局已经开会讨论是不是把二代机全部处理给我们了。采用记账的形式,经过核算我们对于GDP的拉动绝不逊色于4万亿的投资计划,而且几乎没有副作用,我们帮助国家清理了粮食库存,稳定了粮食价格,拉动了工农业生产和投资,在对外贸易滑坡的情况下,国家保持了稳定的增长,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谁上台,两个世界之间的关系都是发展的,不会倒退。” “你为了保证这个又下了一百万支自动步枪的订单?” “最重要的实际上是子弹,这可真是一个大坑,我们的同志们用惯了质量优良的产品之后,对于自造的子弹的质量就充满了抱怨。我们的领导们又显然不愿意把均获得来源完全寄托在贸易上。” “因此要考虑在东北建设一家子弹工厂吗?” …… 常凯申元帅不像罗昆仑有空思考到子弹这种小问题上,日本人的投降简直让他猝不及防,TG和苏联在东北、朝鲜和日本方向上取得的战绩让他寝食难安,这位最后依靠队友躺赢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领导人在胜利之后面临着更大的压力。一方面他要在自己够得着的地方努力和TG方面争夺地盘和资源,为此不惜让日本人和伪军维持他暂时还不能接收的地盘的秩序,汪伪政权的军队连旗帜都不用换。另一方面,在他鞭长莫及的地方,他必须发挥出政治影响力来,阻止TG肆无忌惮地收复失地,譬如长江以北的绝大部分地区,特别是东北。在委员长的哀求下,鉴于苏联在东北亚的先手,美军紧急调动了自己在亚洲的军力帮助委员长向长江以北运输军队,委员长和苏联接洽,要求苏联让出东北给KMT接收,同时给延安发电,和周副主席谈话,软硬兼施地要求TG把大城市都让出来,同时他还鼓动一切有实力的地方军阀挑事,譬如阎锡山、傅作义,甚至西北三马,委员长一直谋划着让西北三马配合胡宗南向陕北进军,但是看着地图,委员长只觉得气闷。 因为和苏联谈得不顺利,加上和TG摩擦不断,内战的阴影始终笼罩在中国这片大陆上,这样越发地显露出第三条路线的声势浩大了,他们自称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发出了反内战的呼声。委员长自然地利用这种形势,发出了国共和谈的号召,并邀请主席同志到重庆,摆出一副诚恳的态度。但是从根本上讲还是希望TG让出若干战略要地让国军进入,以便于内战的战略布局。 委员长最希望在山东打开局面,因为山东的花生油都卖到上海去了,山东的北海币比法币都坚挺,在华东地区流通毫无阻碍,甚至辐射到了中原地区。山东是TG最好的根据地,兵源四十万,占了TG的四分之一左右,TG在山东强势到,国军只有济南、临沂、青岛这几块飞地,还是依靠何思源率领KMT在山东的地下游击队收编伪军得到的。而江苏的新四军和中原地区的李先念部,很好地保护了山东解放区。 在全国战略态势这个棋盘上,委员长明显落了一个后手,尽管他麾下依然拥有超过四百万的军队,是TG的军力的两倍多,但是以委员长的战绩来说,想要在棋盘上占一个先手,除非他的对手是唐生智、阎锡山、冯玉祥级别的,李宗仁白崇禧级别的都够呛,对手是主席的话,委员长必须开着美元外挂才有打仗的勇气,同时还必须保证对手没有外挂才行。 在美国人强硬地插脚朝鲜之后,委员长终于鼓起来了勇气,他派自己的老婆访美争取美援;派自己的小舅子访问苏联争取断掉敌人的外挂;同时还派自己的连襟访问英国,澄清关于香港的误会,顺便抱抱英国大腿;让自己的日本同学出面,留任日本军官充作顾问;他本人则一再亲自发出和平建国的呼喊,隔空喊话,一方面在第三方势力中间刷声望,另一方面希望TG的领导人接受他的“和平建国”的理念。 与此同时,沈瑜正在争取一笔最大的援助——四十艘四十吨左右的鱼雷艇。 第81章 大战的序幕 “以我们海军现在的实力,是不是已经能够完全压倒KMT的海军了?” “KMT还有海军吗?他们不是抗战的时候船都自沉了吗?现在能凑个江防军和浅海自卫队就不错了,还有什么海军?” “他们接受了一些日本人的船,正在和美国人商谈由美国人援助一部分船只,重建海军。” “美国人难道还能够送给他们航空母舰?最多给他们一些驱逐艇,日本人的好船都被美国人打光了,剩下来的好船还轮得到KMT,能捞一艘驱逐舰就不错了,就现在KMT的海军实力,和我们打一场海战都坚持不下来,更不要说现在空军方面他们也完全不占优势,不要说KMT海军,就是美国海军……的一个分舰队,我们也不怕。” “副司令员,电报!”伴随着报告的声音,一个报务员拿着电报走了进来,递交给了东北民主联军副司令员罗昆仑同志。 “什么事情?”一旁的海军司令员萧大将在一旁问道。 罗昆仑撇了撇嘴,“关内小打,关外大打,KMT打不过,央求美国人来调解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电报递给了萧大将,“党内认为无论如何要给委员长一个面子,让我去北平和三人小组汇报一下关外的情况。” 萧大将感兴趣地看了看电报,说道,“看起来至少马歇尔将军还是非常有行动力的,居然说动了我们的蒋委员长在长城内全面停战。” “这是因为委员长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缘故,这个停战只是一个口头停战而已,委员长需要时间来调动他在缅甸和西南地区的部队,但是显而易见,东北已经没有他插足的空间里,他现在还需要苏联人帮他站住这个位置,这又是美国人不愿意看到的,可以预见,未来我们跟各方都有不少嘴炮官司要打。” “那你要去吗?” “这是命令,不能不去,虽然我觉得我去了没有什么用处就是了。不过好在海军方面的事情已经弄完了,接下来你们只需要好好训练就好了。” “这个,说实话,我比你还想早点打起来,一路打到台湾岛。” “铺垫没有做好,开战太早也不好,虽然我们对于取得胜利自信满满,但是眼下,在所谓的有教养的人群的思想中,KMT才是中国政府的正统代表者,我们都还是等待招安的叛匪的面目。因此,我们不得不有耐心地等待条件成熟一些。” “这些我就不管了,”萧大将摆了摆手,“我就等着什么时候中央给我命令让我南下。” “相信距离你收到这个命令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你倒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抓紧训练。” “按照张顾问的计算,形成战斗力确实需要六个月左右。”萧大将点了点头,“之前我倒是挺满意的,现在我觉得,如果再有一些大船就好了。” “你等着吧,等到打台湾的时候,他们说不定愿意把辽宁舰借给你用用。” …… 此时身在北平的三人小组固然享受名义上的超高地位,但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个三方吵架撕逼的场所罢了,代表美、国、共三方的三个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制定有利于己方的各种协议,好在三方的代表马歇尔将军,周副主席和张治中将军都是体面人,在表面上,他们还是要努力用证据证明自己是公正的。 对于KMT而言,在东北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先手,所以他们寄望于苏联一步步地撤退,他们好一步步的接收地盘,沿着铁路展开,华北地区的傅作义被盯得死死的,所以委员长根本不可能想TG一样可以江苏的兵力调往山东,山东的兵力调往东北,他必须从西南和缅甸运送自己的部队到东北去,以KMT的组织力,这简直是一个悲剧。 所以委员长一开始表示希望和平,希望和谈,邀请主席同志前往重庆,很容易就可以解读出他暂时没有做好内战的准备,但是按照他的政府的效率和组织力来讲,给他的时间越多,他就越是落在下风,因为TG方面的准备能够更加充分。 在山东KMT所取得的大城市被团团包围着,在中原地区更是如此。在华北,傅作义控制着从天津北平到包头的狭长地带,但是还被TG在张家口打进了一颗钉子。西北的胡宗南虎视眈眈盯着陕北,但是陕北的防守兵力远远超过了历史上的不到3万人的窘境,达到了7万人马,虽然远远逊色于胡宗南的15个旅14万人,但是并非没有一拼之力。能够有这样的优势地位,主要是山西方面阎锡山极大地衰落了,眼下阎锡山的山西省主席几乎变成了太原市长,他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向蒋委员长发电报刷存在感之外,便是和TG会谈商议自己的政治地位,耗光的实力的阎锡山虽然不甘心沦落到龙套的地位,但是面对山西的情况显而易见,他已经丧失掉话语权了,未来的选择无非是到蒋委员长那里当花瓶还是在TG这里当花瓶,阎锡山能够争取的无非就是这个。所以一直以来,他的发声最大,不断支持和谈,支持联合政府,支持第三方势力,摆出极大的开明的姿态来,甚至支持军队国家化,愿意把晋军改编成国防军,放弃军权,一时之间,阎百川大有成为第三方势力的后台领袖的味道。 国内局势僵持,委员长和TG不约而同地把破局的目标投向到了关外,在TG抢了先手,山东的兵力北调和苏联一同打入东三省,继而日本投降,拱手让出东北之后,委员长也急了,他一边派宋子文访苏,希望和苏联签订合约,民国政府能够接收东北;另一方面,他又和盟军接洽,希望盟军能够提供帮助,让KMT的军队能够集结运输到东北。王世杰签订了辱国的协议之后,因为军队集结运输不利,委员长又恳求苏联延长在东北的驻扎时间,免得提前撤军之后TG占领了东北的大城市。在此之前,山东的八路和东北抗联合流,已经在东北发展起来超过三十万的正规军了,他们散布在东北的农村开始建立自己的基础政权,以林彪同志为书记,罗荣桓、高岗、陈云、李富春同志为副书记,5人组成东北局常委,罗昆仑同志名列东北局19名委员之列,职务是东北民主联军副司令员,主要负责后勤补给和联络海军方面。 而现在三人组把罗昆仑同志召到北平去,这肯定是周副主席和东北局方面沟通之后的结果,可以推测的是,某些领导显然认为准备工作已经足够充足了,可以放罗昆仑同志到北平去挑衅一下了,因为一直以来罗昆仑同志对于KMT都抱着不加掩饰的鄙视的态度。对于KMT来说,直接问询一个副司令也表明一种姿态,正适合传递出委员长强硬的态度。从秦皇岛上岸的国军正源源不断开往沈阳,六个军摩拳擦掌准备进攻四平和长春。 所以,三人小组此次在北平的调查组,与其说是调停东北的战争,不如说反而是东北战场开展前的序幕。 第82章 毫无悬念(上) “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委员长麾下所有的将领,通通都是废物。”罗昆仑摊开了手,“当然,不排除有一两个例外,但是你肯定不在其中。” 坐在罗昆仑对面的郑介民气得脸色通红,他转过脸去看着周副主席,“周先生,你们共产党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你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罗昆仑截断了郑介民的话头说道,“918以来国民党在东北做出什么战绩来了吗?我们反攻东北的时候你们的军队在哪里呢?你们正在经历抗战期间最大的溃败!现在,你居然还有脸让我把东北给你让出来,你让张学良过来和我说这句话,你看他有没有这个脸。” 郑介民气得说不出来话了,“你们这是仗着有苏联人撑腰不准备服从中央政府了?” “苏联人是在替你们撑腰不是替我们,不然的话你们怎么有可能进入东北?现在美国人也在替你们撑腰,但是你们的腰太软,撑不起来!” “罗将军,我们美国人是为了地区的和平,消除内战的威胁,维护国家的稳定才介入到你们之间进行调停的,完全是出于对我们盟国的义务。”一旁的美国上校立马插话道。 这个时候周副主席咳嗽了一声。 罗昆仑看了一眼周副主席,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们非常希望美国真的带着和平而来,我们把你们看做是耶稣,但是耶稣说‘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说。因为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人的仇敌就是自己的家里的人。’” 这位美国上校这个时候反而笑起来,“你信教?” “我们共产党党员信信唯物主义神教。” “唯物主义神教,那是什么?” “唯物主义神教信民主与科学,德先生与赛先生。” “哦,这倒是有意思,你能具体讲讲吗?” “就好比在东北,广大人民群众反对日本人,但是张学良跑了,中央政府也没有力气来收复东北,但是我们共产党抗日,东北的老百姓都支持我们,因为我们做的事情就是他们想做的,于是我们带着大家一起做,我们相互支持。当然,我不是说东北就没有人支持蒋委员长,但是支持我们的人多,支持蒋委员长的人少,东北的事情怎么做要按照人多的一方的意见办,人少的一方想要做什么事情不商量着来不行。人多的说话算数,人少的说话不算数,这就叫做民主。 现在你们美国方面站出来让我们双方坐在一起谈,我们愿意给你们这个面子,因为你们和我们一起打日本人,你们是我们的盟友,我们愿意和少数派商量着来谈,谈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但是如果这个少数派希望我们自缚双手,匍匐下来舔他们的脚趾头的话,他们这就是痴心妄想了,因为民主的前提就是个体的平等。” “我们是中央政府!”郑介民叫嚷道。 “如果多数人不承认你是中央的话……” “呸,我们有五百万军队,三亿民众,谁是少数派不言而喻!” “你这就不是科学的态度了,你们吹嘘人多,但是在苏中被粟裕同志七战七捷,进攻山东、中原和陕甘宁边区的部队屡战屡败,傅作义躲在大城市里面不敢出城,阎锡山已经变成和平将军了,你所说的军队和民众的的数目确实是真的,以地盘做的统计,但是这里面的人有多少是站在你们国民党一边的呢?第三方的和平运动的呼声不是假的吧?你们在东北难道不也是寸步难进吗?一步步跟在苏联人的后面,苏联人不离开,你们就没有接收的地盘,你面对这样赤裸裸的现实还狂妄的发言,那么你认为你到北平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郑介民脸气成了猪肝色,站起来大叫道,“这全是因为你们这帮共产党军阀分裂国家,挑动内战造成的,”他转过头去对着美国人叫道,“你们看看,这就是共产党真实的态度,他们早就准备打内战了,处心积虑着呢!调停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郑将军,请您体面些。”美国上校看不过去地说道,“我们这里是一个严肃的场所,谈论的都是关系到国家和平与人民安危的大事。不过,”上校对罗昆仑说道,“罗将军,也请你收敛一下,你的这种态度确实让我们觉得共产党对于和平时没有诚意的。” “马歇尔将军,我个人觉得,罗副司令员的态度恰好说明了,我们单方面的退让根本换不来和平。自从美方介入调停以来,我方作出的让步可以说是非常多了,在重庆谈判的时候,我方就让出了苏南解放区、浙江解放区等南方的八个解放区,但是委员长不仅没有带来他承诺的和平,反而不断借此发动对我们其他解放区的进攻。国民党进攻我苏中、中原解放区这都是明明白白的事情嘛!” “我们是去光复沦陷区的,你们这是想要霸占地盘,真是强词夺理!” 罗昆仑冷笑一声,“你倒是在日本人没有投降的时候去光复沦陷区啊!到底是谁抢地盘?反正伪军连皮和旗帜都不用换,委员长丢一份任命书,他们一下子就从日本人的狗腿子变成你们国民党的狗腿子了,你们这样做事情,还敢说自己不是少数派。” “你们共产党不服从中央命令,吞并友军,抢占地盘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两位,请不要这样,我希望大家能够坐下来严肃认真地讨论问题。”马歇尔将军说道,“周将军,张将军,我希望我们不要陷入这种永无休止地翻旧账的行为之中,我们的会谈应该是建设性的。既然大家已经在原则上没有了分歧,那么我们就应该按照今年1月份签订的协议,着手军队的改编等一系列的事情。统一军队和军令之后,军事冲突就是可以避免的,目前我觉得双方应该马上停火,划定停火线,你们两位的意见呢?” 这又是一场大戏,周副主席表示在政治上没有一个民主政府的情况下,共产党不能接受先军事整编;张将军则表示必须先军队国家化然后才政治民主化。双方对于停战又反复扯皮。共产党占据优势不怕拖时间,越拖优势越大;国民党寄望于苏联维稳,美军运送部队,也希望拖时间。马歇尔将军自然明白这一点,他越发地知道自己正在被双方利用,事情的发展距离他的本来目的越来越远,调停失败,国共全面开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 国民党内叫嚷着军事统一的调门越来越高,但是他们成绩平平,在苏中被粟裕打得皮开肉绽,对中原解放区的进攻陷入了打圈子的苦战,虽然一度收复河南的省会开封,但是很快国民党就发现自己近了大城市就被困在里面了,对山东的进攻被陈司令直接抽了回去。连委员长寄予厚望的胡宗南集团,也在陕北裹足不前。华北的傅作义被盯得动弹不得;阎锡山变身为和平将军,高调响应第三路线的社会贤达人士,从山西省主席退化成太原市长之后,阎锡山已经把心态放得很低了。 委员长把打开局面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东北,他和苏联签订条约,用外蒙古换取苏联在东北地区的退让,但是实际上因为运力不足,军队不能快速布置进入东北,于是委员长又哀求苏联暂缓撤离东北。在这件事情上委员长终于被苏联和共产党联手骗了一回,等美国人帮委员长把他的兵力全部运送到东北,并且挨个接收苏联移交的东北大城市之后,国民党愕然地发现,他们钻进了一个又一个笼子里面,东北地区的共产党早已经在农村地区蓬勃发展开来,构建了坚实的基层政权并且以优势的兵力把国民党的机动兵力牢牢地锁在了东北。与此同时,国民党的部分人还在谋划东北由三省划分成九省,同时还在为是不是让张学良从美国回来接收东北撕逼。 于是东北战场上,林帅和罗帅携手先是以一系列的战役调动国民党的兵力布置,迫使国民党重兵囤积大城市,消耗掉了他们全部的机动兵力,随后便以势如破竹之势攻克锦州以关门打狗,同时清江地区的海军开始出动,从海上封锁了东北国民党军队向华北逃跑的海上道路。 而当东北战役结束以后,虽然国共双方的兵力对比上,国民党还占有优势,但是看实际的情况反而是国民党压力更大一些,共产党从东北腾出手来,把这份力量用在全国任何一个僵持着的地区,国民党面临的都是崩溃的局面,更不要说现在全国各个地方占据优势的国民党都面临着崩盘的危险。 罗昆仑同志也抵达了西伯坡,一方面是为解决华北傅作义集团做准备工作,另一方面是为了参加即将召开的七届二中全会,确定全国解放后的工作方向和工作方法。 在西柏坡,罗昆仑遇见了周副主席,周副主席很有兴致地问起罗昆仑在北平的时候和郑介民所谈到的民主与科学的问题,并说当时民主的意思已经谈过了,科学这个词的意义还没有详细说,想要让罗昆仑好好给他解释一下科学这个词更深层次的含义。 “很简单,”罗昆仑说道,“科学也是一种态度,那就是那种认为世界是客观的,我们也能够认识这种客观的唯物主义,即便很多时候我们的科学知识的积累没有达到能够解释一切的程度,但是我们在态度上除了唯物主义,并不抱有其他立场。” “听起来很简单。” “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很难的。”罗昆仑说道,“就好像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国民党就要完蛋了,但是总有人不愿意承认,给自己找出种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国民党还可以翻盘,这就不是科学的态度。” “这样的人看起来还挺多的。” “阎锡山的态度就很科学嘛!” “我只能说他很清醒,不能说他态度很科学,我个人觉得阎长官内心是很痛苦的,希望这种痛苦能够让他产生科学的态度,彻底转变自己的立场。” 周副主席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我们自己党内,有科学的态度的人也不多吧!” “是的,”罗昆仑接过了话头,“这就要求我们领导干部同志,头脑要特别清醒,态度要非常科学才行。” 第83章 毫无悬念(下) 罗昆仑同志之前在东北参与了大部分战役的指挥,到了西柏坡之后,他也同样参与了平津战役的指挥,同时也远程了解和参与到了以中原地区为主战场的淮海战役中去。KMT集团在辽沈战役以后,在全国的局面上丧失掉了几乎全部的机动兵力,使得委员长想要以东北打破全局的计划完全流产。之后的淮海战役消灭了KMT长江以北的中原地区的几乎全部的兵力,使得在东部地区KMT完全龟缩在了长江天险之后。同时傅作义被夹在北平和天津一线动弹不得。更糟糕的是,辽沈战役中,TG的海军异军突起,将试图增援和逃跑的KMT海军全歼,封锁掉了渤海地区的航线,让KMT军队想从海上逃跑的计划彻底泡汤。同时因为TG空军给力,东北剿总的高级军官一个都没有跑掉。 傅作义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自己女儿的感情攻势下,不得不接受“和平”投降的条件,于是几乎整个北方地区便被置于TG的统治之下。西伯坡的TG中央也准备迁入北平继续下一阶段的工作。七届二中全会已经明确,中央将把工作重心从农村移向城市,与之相对应的便是TG中央要进京赶考了。即使是对KMT再有信心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三大战役之后,TG已经有了统一天下的迹象,最起码南北分治是底线,这就意味着北方TG政府已经具备了某种大义和名分。新疆已经宣布成立了革命委员会,接受TG的领导,西北三马和胡宗南一下子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威胁,KMT总崩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就在这个时候,委员长宣布下野,由副总统李宗仁接替总统职务,李宗仁宣布和TG进行和谈。 …… “傅作义还是有幻想的,他还暗中控制着部队,寄望于我们接管城市之后粮食方面会出问题。毕竟之前有美米美面,现在没有了,我们又不可能拿着外汇去买米和面。到时候我们因为这个问题焦灼的时候,他振臂一呼,还是有翻盘的可能性,所以他通过暗线向委员长表态自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些旧时代的军阀,真没有几个是心思简单的?心思简单早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了,你看阎锡山现在老实得很,那是因为太原城外和太原城里面全部都是我们的人,就是这样,他还在表演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前段时间还假巴意思地公开呼吁国共双方考虑尊重民盟以前的主张,我们还不能说他说的都是错的。他今天去南京,明天去香港,后天来北平,未尝不是存在试探我们的意思,他早就挖好了洞了,一有不对劲立马就跑,所以最近的表演像是轻装上阵,没有什么顾忌了。” “阎锡山也算是了不起的角色了。不过委员长这步以退为进玩的也很妙啊!无论和谈是成功还是失败,锅都是李宗仁的。李宗仁现在是什么想法啊?” “表面上当然要做出一副觉得KMT还可以抢救一下的样子,反正他的退路早就布好了,实在不行可以去越南、缅甸、泰国、老挝这些地方嘛!我们在香港给他留一扇门,在美国给他留一扇窗,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了,李总统如果以后成了鳏夫,一定还是会想着回来的。” “他如果不走的话,做鳏夫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就看李总统有没有这个勇气在条约上签字了。” “这帮即将成为遗老遗少的家伙们居然还在造舆论,还真的以为他们以后有资格修民国史?不如我发动一下舆论战,吹一吹袁世凯,看看这帮人有什么反应。” “这件事情你来做不太好,你现在是《解放日报》的副总编,在《解放日报》上做这种事情针对性太强了,不如挑动一下,让《大公报》或者《申报》来开这个头。” “这样也行。小张和小姚两个同志很有这个劲头,这篇文章可以他们来做。” “中央已经决定了,无论是和平解放还是收复南方,《解放日报》都要过江,以上海为根据地进行发展,辐射南方,这样安排也可以。” “所以还是要定都北京?” “现在还说不准,当然,目前想要定都北京的呼声还是满大的,每当我想起六七十年以后的北京城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所以我是坚决地坚持向南定都的,当然,北京作为临时的政治中心,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 “所以你才是什么建设委员会的副主任?我还以为你当不上北京市长起码当个副市长啊,一个建委副主任就打发了,而且北京的建设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什么北平建设委员会,你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委员。” “北京改造的思路实际上早就已经确定了,我的工作重心本来就不在北京。后勤保障工作由老白接手之后,我也要南下了。” “你要随四野南下?” “下不了那么远,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工作都是黄泛区的治理。倒是慕容武这一次有可能重返香港,当然,这还说不准,王钟同志担任新华社香港分社副社长的任命倒是已经下来了,所以也有可能慕容去不了香港了,中央会直接派人去接替乔的社长的位置。” “你觉得会是谁?有风声吗?” “本来黄作梅很好,但是现在看,他留在伦敦似乎更好一些,香港的局面以后可能比较复杂,需要重量级的人物压阵,提名也不少,姬鹏飞、黄华、王匡好几个人选都讨论过,但是我觉得这些分量都不够,我个人认为廖承志比较有可能。” “中央准备收回香港吗?” “显然短时间内不会这样做,不然的话在香港分社社长人选上动什么脑筋,解放了台湾,再拿下香港,到时候西方媒体就要惊呼义和团又死灰复燃了。” “感觉KMT这个敌人不够给力啊!搞得我都没有兴趣打听渡江作战的军事部署,就想着台湾打下来之后怎么做了,说起来这一次海军真的要上阵?” “老萧麾下兵强马壮,就等着打这一场为自己这个海军司令扬名立威了,他现在天天和粟司令员在一起讨论攻台问题,你说呢?” “虽然预料到结果就是这样,但是真的看到这一幕发生,还是有些激动啊!” 第84章 国民党船快沉了的时候在搞些啥 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如果北方的共产党继续前进,完全寄望于长江天险和外国干涉,试图螳臂当车的国民党,难道能阻挡得了吗? 李代总统为了促成和谈,为国民党,为中华民国,也为桂系自己保留更多的东西,很是花费了一番心血,他主动和第三方势力进行接触,下令释放政治犯,派人或者亲自去和第三条道路的头面人物进行接触,拜访孙夫人、廖夫人、罗隆基、张澜、章士钊、颜惠庆等人,又亲自邀请李济深、章伯钧、张东荪到南京,希望能够通过这些中间人和共产党打通关系。在姿态上,李代总统表现得非常诚恳,非常亲民,一时之间倒是很能迷惑人,连已经内定新政协副主席的阎锡山都出来表态认为李代总统从态度上来说,证明和谈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这一切都被隐居幕后的蒋委员长给搅黄了。 因为远在美国的张学良终于忍受不了在美国做宅男的生活了,在美国人牵线搭桥下,他在美国发表声明,愿意回国以尽自己的一切努力调解国共争端,促成中国的和平。随后,他在自己的原配于凤至和小三赵一荻的陪同下,登上了开往上海的轮船。结果,他在上海刚刚下船,一家三口就被上海警备司令部给抓起来了。一时之间,舆论大哗。 尽管李代总统一再下命令要求上海方面放人,但是上海方面就是硬顶着不放,说是要追究张学良当年胁迫领袖的罪行。 李代总统对于上海方面毫无办法,在蒋委员长下台之前,上海方面已经被尼古拉同志控制住了,京沪警戒司令汤恩伯李代总统也完全指挥不动,所以实际上李宗仁的影响力,在南京完全局限于总统府。 于是,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李代总统彻底暴露了自己傀儡的本质,桂系能够控制的也就是华中地区白崇禧控制的地盘和他们的老家而已。经过这样一件事情,倒是让许多原本对李代总统抱有希望的中间派人士大失所望。于是李代总统原本还抱有希望的中间派风潮还没有吹起来就被扑灭了,在北平参与谈判的国民党代表很轻易地就在一份所谓“丧权辱国”的和谈协议上松了口,这份协议成为了最后通牒被送到了李代总统面前请他签字。 实际上这个时候他签不签字都已经无关大局了,李代总统经过痛苦的挣扎还是决定和历史一样不签字,当然,他还是在广播里面讲了一番自己的苦楚,自暴自弃地瞎说大实话说自己签不签字都没有什么意义,把锅结结实实地扣在蒋委员长的头上然后才跑路。 而另一方面,张学良先是被扣押在上海,随即被迁到重庆关押,伴随着共产党军队在前线的全面胜利,他又被转移到了云南。在委员长准备进一步把他押到台湾的时候,云南的卢汉一帮人起义了,于是张学良又重新获得了新生。他这个时候已经内定名列新政协副主席名单里了,致公党和民革都给他留了位置,就看他怎么选。这位民国的花花公子,在海外呆了12年,除了和美国人拉关系看似没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通过他的名望和关系,他帮助共产党培养了一大批海外留学生,这种功劳,共产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渡江之后,共产党横扫千军如卷席,顺着海岸线直下,眼看就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国民党剩下的部队全部围困在大陆里面了。李宗仁已经退到了广州,正苦口婆心劝白崇禧面对现实。白崇禧觉得还可以挣扎一下,因为美国方面宣布为了保护美国在华利益,第七舰队开进了台湾海峡。即便是共产党的海军已经沿着海岸线解放了从东北到福建的沿海岛屿,白崇禧还是觉得在美国人的航母面前,台湾还是能够保得住作为反攻的基地的。即便是反攻无望,一帮loser还是可以窝在岛上抱团取暖。至于李宗仁所提的建议,从广西退往东南亚这条路在他看来似乎太过于艰辛了,而且白参谋长已经对在陆地上和共产党作战产生了某种恐惧,虽然他自己私底下一再吹嘘自己曾经在东北让林帅吃过亏,但是在面对五九成堆的共产党野战军,白崇禧从内心还是避战的。 美国人终究是急了眼,和历史上不同,他们在欧洲,在亚洲都和苏联直接接触了。在日本和韩国的对峙,即便是有原子弹作为底牌,美国人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丘吉尔的铁幕演说之后,美苏冷战的态势已经形成,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明显看起来就是被苏联武装起来的共产党居然要夺取一个人口达到了四万万五千万的国家的政权,在目前的态势下,美国人受到的刺激比历史上大得多。所以,即便是美龄的援交失败了,美国人也不能坐视国民党丢掉中国,特别是一只明显成型的苏联风格的共产党海军正在痛击毫无斗志的民国海军,逐渐向台湾逼近,一旦共产党捅破了第一岛链,苏联阵营的触手就要伸到太平洋深处来了,这还得了。 于是美国方面紧急照会了国民党方面和共产党方面,表示为了维护美国的利益,他们要保证二战的战利品,台湾能够维持现状。 这对于蒋委员长来说,也是一根救命稻草。现在,他紧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宣布美国方面将会介入中国的战争,第七舰队进入台湾海峡就是明证。一时之间,又有一些人开始观望了,这其中就包括白崇禧。 与此同时,还在北京的罗昆仑自然而然也参与到了解放台湾的重大决策中。 “现在大陆的国民党余孽已经不足为虑了,要担心的主要是台湾的问题,你看美国方面会不会介入进来?” “早打晚打都是打,台湾不打朝鲜也要打。” “台湾能不打还是尽量不要打,空军和海军我们时间短,底子薄,损失不起,而且台湾是要解放的,打烂了也不好。” “立足于最坏的情况就是美军干预,这个真的不需要担心,庆丰总书记已经答应了,届时海军方面会有两艘052D来压阵,并且粟裕同志解放了福建之后已经在沿海修建好了机场和岸防炮阵地,在飞机数量上,我们不输给第七舰队,并且在飞机质量上,我们远远胜过他们,我们最差的飞机都是歼5,歼轰七简直吊打,根本不可能输。” “但是毕竟是美国……” “苏联明天就会向世界宣布核试验成功,并且会宣布将自己的盟友纳入核保护伞。” “但是还是要慎重啊!” “我觉得可以相信粟司令员,并且他身边不是有张将军做参谋吗?我可以肯定,如果没有把握,粟司令员会向中央报告的。” “中央的意思是,昆仑同志你也到前线去,有你在,双方沟通起来就更加容易一些。” “要调我去华东局吗?” “不是,这一次去福建是特殊任务,抽调你临时协助粟裕同志,任务一完成,中央准备调你到河南担任省委书记。” 这是去中南局了。 “但是你还是兼任建委副主任,到了河南主要工作是治理黄河和修建铁路。” 罗昆仑马上站起来,“保证完成任务。” 第85章 花式吊打 粟裕的华东野战军解放了福建之后就忙于清理福建的散兵游勇,为进攻解放台湾做准备。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叶飞顺利拿下了金门岛,然后金门岛就变成了共产党海军的前沿基地之一,海军的十多艘最先进的驱逐舰全部聚集在福建随时准备掩护登陆部队跨过台湾海峡进攻。实际上张将军已经做好了方案,三野届时会兵分三路,北路直接进攻台北,南路直接进攻高雄,中路在占领了澎湖之后进攻嘉义然后向北占领台中。对于自己的作战计划,张将军信心满满,国民党成建制的战舰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几条船不要说和052、051打,就是改装后的鞍山级驱逐舰他们都打不过。在先进的雷达和防空导弹的掩护下,国民党的那几架螺旋桨飞机更是不值一提,刚刚在大陆一败再败的国民党陆军难道敢于抵挡共产党的登陆部队吗?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即便是台湾海峡比长江宽得多,在看到共产党的运兵船的时候,国民党官兵能够想得到的只怕只有逃跑和投降。金门的失守更是给了国民党台湾政府致命一击。一时之间台湾的国民党都在找后路,广州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头面人物根本就不敢去台湾,他们一边在四野的进攻压力下苟延残喘,一边开会讨论着等台湾“沦陷”了到缅甸、印度、泰国这些地方组建流亡政府,或者从香港跑路去美国、英国、加拿大或者日本。 李宗仁也跑到了香港,一方面和民革、民盟方面的人紧密接触,一方面遥控白崇禧让他做两手准备,本来国民党阵营的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但是忽然之间,第七舰队开进了台湾海峡,停靠在了台北的港口,这一下子,委员长的嫡系腰杆一下子硬起来了,连带了许多墙头草也开始静观风向了,当四野横扫广东、广西的时候,白崇禧又在委员长的蛊惑和打气下,觉得国民党,至少是国民党广西分部还可以在抢救一下,于是放弃了李宗仁的进入缅甸割据的计划,要和林帅硬碰硬,结果十五万人被吃得干干净净,等到云南一帮人起义之后,他就是想孤身逃入缅甸都不能了,把在香港遥控指挥的李宗仁气得半死。白总长自觉太丢脸,于是也没有去香港和李总统会合,乘上委员长派来的飞机到台湾助阵当美国人的参谋去了。 美国人参与进来只是在政治上让局势变得复杂了而已。对于罗昆仑和张将军来说,美国人又怎么样?打了就打了,反正现在不打将来迟早也要做过一场,况且以美国人的尿性,他们的重心在欧洲,在亚洲和中国人大打出手,苏联人做梦要笑醒。但是对美国人来说,他们也很难后退,因为一旦台湾失守,加上苏联占领了北海道,共产主义的触手就要捅进太平洋了,所以尽管杜鲁门觉得蒋委员长是个废物,国民党是个废物集团,但是第七舰队还是必须大张旗鼓地进驻台北,以表示美国对于这个废物集团的支持。 于是很多骨头还是软的的中国人不禁有了心理障碍。即便是共产党内部,也对于解放台湾产生了顾虑,最明显的就是有人建议既然解放台湾涉及到了美国,应该由更高级别的领导坐镇福建指挥外交和作战,即便主席和总司令不能来,最起码也要派个常委或者委派一个资深的政治局委员来,三野的副司令员副政委级别明显不够处理这样复杂的局面。但是中央的态度最终非常明确,罗昆仑同志作为党中央特使前往福建协助粟司令员工作,而罗昆仑同志在级别上也仅仅是一个中央候补委员罢了,这也就是说前线的指挥权依然是粟司令员的。以中央候补委员的级别决定是否和美国人开战,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一时之间,共产党无力进攻(解放)台湾的言论甚嚣尘上。 但是实际情况是罗昆仑到了福州之后,同粟司令员和张将军见面商讨了解放台湾的具体方案,随后福建前线就修建好了二十个军用机场,随后500架歼6飞机进场,同时还有50架歼7和50架飞豹,驱逐舰和鱼雷艇也全部部署到位。尽管完全不怕第七舰队,但是为了尽量避免美国参与到战争中来,粟司令员和张将军还是决定先对台湾进行空袭,故意让鱼雷艇出现在第七舰队所在港口外,吓住美国方面,然后再开展登陆作战。 基本上已经丧失掉成建制空军的国民党自然无法抵挡共产党的空军,看着黑压压的飞机群国民党军队本能地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空袭台北和高雄的战斗机和轰炸机除了向国民党明显的陆防炮兵阵地丢了炸弹之外,在深入台湾内陆之后丢下的更多是宣传传单,在传单上罗昆仑和张将军通过漫画和文字表露出了共产党解放台湾的决心。甚至歼轰7飞机通过大功率外放在台北上空播放《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 第七舰队的官兵眼睁睁地看着共军的飞机群从头顶飞过,港口外的鱼雷艇不时时的冒出头来,将军们愤怒地高喊:苏联人太可恶了,斯大林这个婊子养的,他们居然用最先进的飞机武装了共产党!然后美国人恐惧地发现,已经出现的飞机比他们所认知的苏联最新式的飞机更先进,飞得更快,性能更好,以进攻的共产党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似乎他们确实有能力直接用空军把第七舰队全部炸沉到海里面,这可不是日本人在珍珠港的猥琐战术,而是堂堂正正的实力。 ‘“开飞机的一定是苏联人!一定是他们直接参展了!”这样的判断直接通过电报发到了东京和华盛顿。在经过了激烈地讨论(扯皮)和慎重的考虑(认怂)之后,杜鲁门总统在指责苏联介入中国内战之后宣布美国不会介入中国内战,呼吁中国能够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内战争端,然后他又宣布美军将增加在日本和南朝鲜的驻军,第七舰队将继续驻守在台北作为观察者并不介入中国的内战。 很明显,美国人认怂了,虽然第七舰队最终很有可能在共产党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一个中华民国流亡政府,但是共产党解放台湾的脚步已经不是美国人所能阻挡的了。 第86章 一定要解放台湾岛 在隆隆的炮声和中国海军的小船的围观中,美国第七舰队表现了极大的克制。这绝对不是因为在解放南京之后共产党凶残地殴打了英国人的船,而是因为美利坚的将士们内心中深植对和平的渴望和对上帝的信仰的缘故,上百架飞机在港口盘旋让人不禁联想起珍珠港。就在这样的情形下,第七舰队依然有勇气和能力对蒋总裁和他的流亡政府提供了庇佑。委员长麾下没有几杆枪了,他的连襟孔祥熙,宋大舅子、宋小舅子全部在美国,所以把还在台湾的老婆、儿子、学生、老部下凑在一起,又拉了几个美国的亲戚充作各部部长,也像模像样地在第七舰队的甲板上成立了一个流亡政府。 流亡政府成立 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杜鲁门总统发电,希望总统能够让第七舰队庇护流亡政府到美国去,最不济也能够流亡到日本去,流亡政府全体工作人员一天也不愿意停留在台湾这个交战区,特别是在共产党发动登陆战之后,整个台湾岛陷入了一片混战的时候。 参谋总长白崇禧在乘车赶往港口登陆第七舰队的时候,遭受共产党轰炸机袭击,汽车被炸翻,白总长腿被炸断沦为了共产党的俘虏,参谋总长于是由蒋纬国在甲板上接任。 杜鲁门总统虽然是出于战略意义的考虑承认了中华民国流亡政府,但是他并不把赌注全部押在台湾,很快,停留在香港的李宗仁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因为他并未辞去代总统的头衔,于是在名义上流亡政府应该以李宗仁为总统,委员长遮遮掩掩地以总裁代行总统的职责如同掩耳盗铃。一时之间,停留在香港不得志的国民党大员也积极向李代总统靠拢,希望在李代总统的领导下一起投奔美国新世界,因为美国认已经拍胸脯地保证可以协助李代总统在日本建立流亡政府,甚至愿意划一个岛出来给李总统作为行政区,以便于保留中华民国在联合国的席位。 与此同时,广州的解放也让另外一个中华民国非常政府树倒猢狲散,广东的达官显贵纷纷跑路到香港或者准备和李宗仁合流,或者准备弃暗投明和民革、民盟拉关系,或者准备借助香港这个跳板前往欧洲或者美国。当然,反攻大陆这个口号自然还停留在口号的地位上,现在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共产党席卷天下的趋势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了,就连最反共产党的坚定分子在提出反攻理论的时候都要拿第三次世界大战作为大背景,然后国民党的残花败柳借着美国爸爸的力量作为美国爸爸的狗重新统治中国。不过这个理论在高级知识分子中居然还比较有影响力,甚至一些已经投降共产党的国民党要人私下里也认同这个理论,他们更深层次的依据是没有了来自美国西方的粮食进口,依靠共产党的土地改革中国人依然吃不饱饭。 当然,反攻的日期定在三五年以后,台湾的解放毫不受影响。粟司令员兼任台湾军管委员会主任,叶飞、方毅担任副主任,同时潘汉年被派往台湾,担任台湾省委社会部部长一职,重新审查台湾的共产党党员的身份和资质。之前的台湾省委书记蔡孝乾因为被捕过,被暂时停职审查。 粟司令员从军事上肃清国民党残余力量,从政治上对台湾的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和日据、蒋据时期的汉奸、卖国贼进行清算,在经济上实行土地改革,当然,相比较大陆,台湾的土地改革较为温和,主要是因为台湾人少地多,而且日本占据时间较长,进行了一定的工业化建设,工业较大陆而言较为发达。经过日本人和国民党两次打击清洗,在经过共产党清算之后,顽固势力深受打击,不敢再出头,一切进行较为顺利。特别是相比较国民党之前的残暴统治,共产党可以说是仁义之师了,在对待台湾底层民众方面,共产党可以说是下了大力气,海军的运输船队从大陆运来大量的物资,除了粮食等生活必需品物资外,还有石油、钢铁、煤炭、水泥等工业物资,希望能够尽快回复台湾的工业生产,将台湾打造成海军和空军最重要的基地。可以预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粟司令员都将在台湾旅行他作为前线指挥官的重任了。 眼见台湾的大势已经不可逆转,第七舰队便带着中华民国流亡政府在共产党海军的围观中,起锚离开台北港口,前往日本。共产党的驱逐舰群一直围观他们到钓鱼岛以东海域,在前来支援的美国其他海军的吓阻下才停止自己的步伐,然后在钓鱼岛绕岛一周,宣誓领土主权。 与此同时,李宗仁下定了决心拒绝美国方面的热情邀请,不去组建什么流亡政府,但是他和桂系的残余头目一个个地谈话,因为白崇禧在台湾被俘虏了,所以李宗仁公开说自己要到北京请罪,保白崇禧一命。私底下李宗仁和黄绍竑和黄旭初说自己的计划,既然台湾已经被打下来了,退往缅甸的李弥部就完全失去了依靠。李宗仁希望黄绍竑或者黄旭初到缅甸去,说服李弥在缅甸站稳脚跟。他向黄绍竑和黄旭初说:“共产党内部也有人支持我们在东南亚插一脚,本来这件事情是要让建生来做的,但是建生被老蒋给忽悠走了,我们桂系现在七零八落,想要经营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也做不到了,好在现在台湾也被共产党给占了,这样的形势下,希望李弥能够多为自己考虑了。” 黄绍竑和黄旭初听了李宗仁这话,自然是深感震惊,随即便开始猜测共产党里面究竟是谁居然还想着做这种事情。他们两个都不想到东南亚那个地方去吃苦,最终决定让张任民和胡宗铎这两个家伙去缅甸,对此李宗仁嘱咐了又嘱咐,让黄旭初暂留香港负责居中联络,他和黄绍竑北上北京参加新政协。在出发之前,李代总统公开宣布中华民国已亡,自己的总统身份已经失效,自己将组建中国国民党行动委员会参与新政协,停留在香港的桂系人物纷纷加入行动委员会。在获得了北京共产党那边确切的口信认可之后,李宗仁才选择北上。 此时罗昆仑同志已经到了郑州,接替张玺同志担任河南省委书记。张玺同志则调任新成立的国家粮食局担任首任局长。 第87章 全局 李宗仁不识抬举之后,蒋委员长便成为了美国方面唯一的朋友。美国方面不顾苏联人的反对,宣布将所谓国际共管的“琉球群岛”移交给蒋委员长的中华民国政府,于是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之一就龟缩在了这个三千多平方公里的地方,并且美军就驻扎在这个岛上,同时保护中华民国和日本,同时监视着台湾岛上的共产党。在这之后,在联合国上,苏联代表自然而然地提出来既然中华民国只剩下一个流亡政府,那么常任理事国的位子自然而然要让给中华人民共和国,对此美国人坚决不同意,他们宣称琉球就是中国的固有领土,所以中华民国实际上没有被灭亡,只是沦为了一个地方政权。虽然这个地方政权治下有二十万左右的人口,但从台湾搭乘美军舰船和从香港、大陆其他地方逃到委员长麾下的国民党官兵和家属加起来不过两万人,更为扯淡的是琉球本地人几乎都讲日语,如果不是美军作为国民党的武力保护,蒋委员长在琉球岛上根本就站不住脚。国民党的琉球政府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自娱自乐的草台班子,即便是勉强吸收了几个琉球本地的头面人物,这个上层建筑和琉球的基础依然格格不入。国民党费尽心思在香港和东南亚等地大肆拉人,不过这个事事都需要美国人扶植的地方政权对于华人委实没有吸引力,大家宁愿在大陆、香港、台湾、澳门、东南亚这些地方吃土也不愿意去琉球吃鱼,于是国民党招到了不少流离失所的东南亚土著以及受美国人蛊惑的菲律宾人。 而在大陆方面第一野战军解放了甘肃、青海、新疆,第二野战军解放了四川。按照安排,一野从新疆和青海向西藏进军,二野从四川向西藏进军,因为从四川进入西藏的道路比较好走,所以解放西藏以二野为主力。依然决定由张国华承担这个重任,带领三个师进入西藏,除此之外,还专门组建了三个工程兵团,同时开始修筑从四川到西藏的道路。 此时,全国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剿匪和恢复生产运动,尽管兵力吃紧,但是依然有大量的生产建设兵团被组建起来,内陆的正规军大量改编成武装警察部队,在顺利解放台湾之后,中国的正规军基本上都集结在边境地带,如东北、西北、西南和台湾,其中台湾集中了中国海军力量的二分之一。除此之外,一支强大的空军队伍也建立了起来,粟裕同志就是依仗着自己手里面这只强大的空军力量才丝毫不畏惧咬在台湾外海的美军。为了便于指挥,南京军区吞并了福州军区,粟裕同志担任南京军区司令员代政委,许世友、叶飞担任副司令员,谭震林担任副政治委员,张震同志任参谋长。 而履任河南省委书记的罗昆仑同志则同时兼任河南省军区第一政治委员,郑州市委第一书记,黄河治理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国家建设委员会副主任。履任山东省委第一书记的康生同志同时也兼任黄河治理委员会副主任。 罗昆仑同志就职后首先做的事情就是组建建设兵团,同时上马了两个大项目,郑州市城建工程和黄河治理工程。这两个工程不仅动员从正规军转过来的建设兵团,还大量动员老百姓参加,这让河南各级官员都产生了担心和疑惑,担心是担心建设会影响河南的农业,疑惑是郑州城建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像是把旧郑州推倒重新建设一个新的现代化的郑州一样,这种规模的建设是否可能尚且不说,有没有必要更是值得考虑。要知道和这样巨大规模的建设相配套的建筑材料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不要说巨大的近乎浪费的道路规划和简直不可思议的居民小区及其配套建设了。黄河治理更是不要说了,河南整体深受黄泛区之苦,但是罗昆仑同志的黄河治理方案基本上停留在听上去很美的阶段,只要一算人力物力,根本不是当前的河南吃得消的。 随后省政府里面就传出来了消息,郑州市之所以要大拆大建,因为郑州将来就是首都,而北京不过是临时首都。将来第一次人大组建开会之后,首度就将从北京搬到郑州来,罗书记来河南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建设新首都,这给河南所有级别的官僚都打了一针强心剂。这样河南的建设自然不是河南一家的事情了,这是一件关系到全国人民的大事。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个说法,大量的机械车辆、工具,熟练的建筑工人开始逐渐进入河南,整个河南变成了一个大工地。不仅如此,各种大型企业也在河南遍地开花,如中国第一拖拉机厂、洛阳铜业厂、洛阳玻璃厂、中国重工(洛阳)机械厂、信阳钢铁集团等,成千上万的技术人员涌进来,招工组遍地都是,河南本地人根本不够用,大量的外省人,主要是军队陆续开进河南,脱了军装就穿上了工人服。在大建设的刺激下,河南的GDP短时间内暴涨了十倍。 同时,罗昆仑在河南推动农业跨越式发展,在土改完成后直接派工作组下基层推动公社化,政府代表新成立的公社集体和新成立的河南农村信用社签订协议,从农村信用社贷款购置农用机械设备,而河南供销合作社为这笔贷款作担保,各个公社直接向供销合作社提供农业产品从账册上抵消贷款及利息。相比较农村日常20%以上的高利贷利息,供销合作社5%的年息就好像白送一样。罗昆仑以未来河南的农产品作为抵押贷款,从工业部门大量订货,然后用农产品还账。河南省政府作为大客户,一只手进,一只手出,把河南境内的现代化工业和现代化农业硬生生地扶植起来。而河南农村信用社实际上就是华新公司的马甲,而河南所需要的也不过就是一笔巨额的启动资金罢了。而对于正担心生产过剩的21世纪来说,这笔启动资金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钱都不用出,只需要在账目上添几个数字而已,反而正好配合了产业升级和去产能、去库存。因为1:6的时间线,这笔贷款一点风险都没有,要知道,等到新郑州建设后,单靠建设郑东新区就足够抵消华新公司一切欠账还有剩余。不仅如此,21世纪还可以大量削减储备粮食的存量。 虽然说,只要有头脑的省委书记都知道该努力发展工业,用现代化武装农业,但是有胆子干得这样厉害,干得这样顺手的只有罗昆仑。就全国来看,河南完全独立于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之外,并且中央财政经济委员会有时候不得不和河南协商,请求河南调拨物资援助其他地方的建设。苏联老大哥自然而然地背了这个黑锅,被认为是河南经济发展的幕后黑手。因此,在中央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那里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中央真的准备迁都郑州了,所以请求老大哥拼命援助河南,河南的发展比东北都要快。罗昆仑这个河南省委书记看起来要后来居上,不过是一个中央候补委员,以后的地位看起来比得上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彭真了。 第88章(番外) 罗昆仑同志在南阳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1957年) 这次开会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与大家见见面,认识一下。今年我接替小平同志在书记处的工作,刚刚上任,和文艺界还很陌生,借此机会和大家熟悉一下。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对一直以来的文艺工作,特别是建国以后的文艺工作做一个总结,对未来的文艺工作的发展做一个规划。当然,后一个目的不是这一次会议就能够达成的,这一次会议应该说只是一个准备会议,务虚会,我们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广泛地听取大家的意见,在民主讨论的基础上集中形成一个正确、可行的规划纲领。 那么对于一直以来的文艺工作,我先讲几点我个人的意见。 我党的宣传工作一直以来都是卓有成效的。从大革命时期开始一直到解放战争,宣传工作有效地帮助了我们建立统一战线,它有效地唤醒工农阶级的力量、团结了小资产阶级和进步的民族资产阶级,开明绅士,甚至在反动派阵营中也发展了我们事业的同情者。宣传工作中,文艺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建国之后,我们有了文联,也有了作协,党和国家,从毛主席、周总理到邓书记、陆部长、周部长、林部长都很重视文艺工作。当然,领导的重视是一回事,工作的开展和文艺事业的发展则不是一蹴而就的,它也有自己发展的规律和过程。任何事物的发展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具体到建国之后的文艺工作,自然有好的一面,也有不足的一面。 先讲讲好的方面。好的方面就是革命时期我们培养出来了一大批思想品质过硬,创作水平较高的作家。这些作家们学识丰富,继承了一系列现实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的光荣传统,又带有社会主义和人道主义思想,他们用手中的笔替缺乏话语权的广大人民群众发声,反映他们的现实生活状态,揭露现实的黑暗和不公,呼唤光明。赋予了嗡嗡嗡命性、教育性和战斗性。在建国之后的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他们依然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把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出现的问题和基层的现实情况反映出来,记录时代壮丽的篇章,社会的独奏和和声,这种功劳是极大的。 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革命时期和建设时期是不同的,对于文艺工作的要求也不同,因此对应的工作的内容和形式的转变也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转变过程中我们领导的思路有反复,直接会影响到下面的文艺工作者们,让他们无所适从。领导的思想还停留在革命时期,对于怎么开展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文艺创作缺乏概念,工作越是努力,造成的混乱说不定就越严重。八大的会议报告大家都看过了吧?有没有注意到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关于社会矛盾的提法的转变?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资文化需求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是社会的主要矛盾。当然,就国际大环境和我们国家内部的小环境来说,阶级矛盾还会长期存在,并且一定时期还会激化,但是工作的重心已经转移了。这是因为我们已经从革命党变成了执政党,经过了社会主义改造已经建立和巩固了我们的社会主义政权,我们有了保护我们社会主义政权的自信,在此基础上,我们也应当与时俱进地认识到我们的工作重心因为我们所处的工作阶段不同而发生了变化。 因此,宣传部、文化部、作协对于作家、作者们的创作的具体内容继续进行干涉和所谓的“指导”已经是一种落后和不合时宜的作法了。我能够理解宣传工作的开展有自身的需要,需要在内容和形式上做出布置,一切都不管肯定会出问题,但是一旦管得过细也容易出问题。许多领导的思想还停留在战争时期,把一切问题都看作是敌我矛盾,面对批判完全是上纲上线的态度,和当初国民党反动派政府的官员如出一辙,恨不得所有的报纸和杂志上刊登的都是歌功颂德的好话。他们不仅教条地执行中央的政策,还官僚主义地想要控制宣传部门歌功颂德般宣传他们教条执行中央政策的“成果”,容不得一点反对的声音。这个“成果”在现实中是否存在当然存疑,但是在他们的脑子里面肯定是存在的,不仅存在还存在得很真实,以至于他们希望我们的宣传部门能够从他们的脑子里面把成果搬到报纸和杂志上,对他们的“成果”一切批判和攻击都被放大成为对党和中央的批判和攻击。我们党从革命党变成执政党,今后所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这个问题。在此我对这个问题就不展开说了,主观主义、教条主义、形式主义、官僚主义,这些都是我们的大敌,从革命时期开始到建设时期,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根绝,我们要长时期和这些主义作斗争,新时期这些主义也会有新内容、新表现,世界上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就是到了共产主义社会,这些主义也依然会存在,永远需要真正的共产党员和它们作斗争。 建国以来文艺界的材料,前段时间我读了不少,反映出来的问题坦白地说,不应该由作家同志们负责,至少主要不应该由作家同志们负责。领导责任宣传部门和文化部、作协要占去一大半,就像我说的那样,领导们思想上没有转变过来,满脑子的旧思想、旧作法、僵化的政治思想太重,搞非我即敌,步步紧跟,结果越做越错。当然,全部怪罪文艺界的领导们也不合适,社会主义怎么搞,苏联也不过三十来年的经验,我们更短,只有八年,想要从头到尾不犯错误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的错误不局限于文化界,这一点无论是毛主席、周总理还是小平书记,也都是承认的,每年的全会上我们都有一个认真的总结,汇集了各个方面的内容,大家应该都读到过。社会主义建设是一个尝试的过程,马恩列斯给我们指引了大方向,但是具体怎么走要我们自己探索,我们一边走一边总结经验,做的对的贯彻发扬,做错了就改正,真正的共产党员,唯物主义者不应该对此有思想包袱。 文化部每年的工作任务计划里面都写着繁荣社会主义文化市场,结果搞得歌功颂德的作品越来越多,高水平的,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越来越少,之前我们批判新华社说他们的记者越来越像是幻想小说家,现在我要批评文化部和作协,把作家们搞的越来越像是记者和政府官僚了,写出来的东西干瘪无味,一个模子里面弄出来的一样。我和主席、总理、邓书记沟通的时候就讲过,文化部和作协不应该去指导作家应该怎么写,身为领导干部不要提按照什么什么论来写作,以为提一个什么论按照预定的要求来写作就能发展达到社会主义文艺的高峰了?文艺发展又不是搞建筑盖房子!稍有常识的人都不会这么想。领导干部也不应该做文学批评,你的身份让你的言论天然就具备某种不公正性,预先就丧失了学术的立场。 文化部和作协的作用就是为中国的文化事业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当然,也要划定禁区,什么不能写,违反法律的、反社会主义的不能写。什么能写,不违反法律、不反社会主义的能写,至于怎么写,那是作者的事情。挖空心思规定别人怎么说话,这是道路以目的结局。 所以,今后文化部和作协都要去政治化。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中央也同意这一做法。文化部建国八年来挖出来的反党分子超过任何一个部门,前段时间刚刚上报说挖出来丁陈反党集团,这完完全全是瞎胡闹,我们知道,一些同志们身上确实存在这样那样的毛病,在历史上也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是反党分子、反党集团这种帽子不能随随便便戴出去,更不能像是搞批发一样戴出去。反党分子、反党集团这种罪名需要切切实实的证据,政治局开会批评高岗同志的时候,批评的缺点比你们报告上写的这些多得多,也严重得多,但是最后写在文件上的错误也就是证据确凿的那么几条,高岗同志也还是中央委员,还在继续工作。现在胡风、丁玲、陈企霞的犯的错误不仅比高岗同志多,罪名还比高岗同志大,这说明我们的宣传部门、文化部门、作协工作不实事求是,反映出来的问题非常严重。 当然,这些事情和普通作家没有关系,应该说今后不会有关系。作协未来必须改组,不能被赋予过高的政治性,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作协的主要功能就是为广大的作家同志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这一点上河南省作协就做得特别好,这是我们作协改组的方向。 至于文宣的工作应该逐步交给宣传部门的专门单位,要把文艺创作和宣传区别分开,宣传工作应该主要由宣传部门、专门的报纸和杂志社来做,宣传部、文化部、包括各省市宣传部门下属的报刊杂志要彻底整理一遍,要根据不同的定位承担不同的职能,主板、副刊在运行和管理上也要分开。 一直以来,我们中央的文艺工作方针就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前提就是社会主义的四项基本原则。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马列主义、太祖思想。社会主义建设苏联有35年经验,我们有8年经验,我们虽然很有自信,但是也要承认我们的经验是不够的,不多的,资本主义发展三四百年了,有很多有益的东西值得我们吸收和学习,马克思主义就是从资本主义的发展中孕育出来的嘛!批判性地学习,就像鲁迅先生在《拿来主义》里面所说的那样。我们中国的历史那么长,并且历史资料保存得很好,也有很多很值得继承和发扬的东西,我们自己的眼光不能局限于国内,也不能局限于建国以来的8年和建党以来的36年,鸦片战争以来的一百多年。可以看见,无论是历史还是现状,我们的材料非常丰富,这是文艺创作的最直接的来源。 既然资源这样丰富,那么题材也应该丰富,多种多样。规定只能写什么,只能反应什么完全是瞎胡闹。当然,隐藏在我们队伍里面“反装忠”的人也有,用捧杀的手段歌颂党的,也有人干过这种事情。我们的领导干部就有人吃过这样的亏,上过这样的当,居然在报纸上刊出来说唱革命歌曲、念毛主席语录可以治病, 学习毛主席的著作可以让粮食增产。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到了一定的地步就会犯这样的蠢病,我们的领导干部不要觉得群众们觉悟低、水平低,生怕自己一疏忽,群众们就被放出来毒草毒害了。群众们的想法比你们这群只会只坐在办公室里面写文章的领导干部高明得多,你们肠子里面的弯弯绕绕群众们会不清楚?你们在报纸上一撅屁股群众们就知道你们想拉什么样的屎,官僚主义也就是糊弄上级,往下是糊弄不了的。 对于未来的文艺工作,我个人先提几点要求: 第一个要求是创作要有所准备。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同志都像姚雪垠同志那样做准备,但是在具体的创作的时候,最基本的资料搜集工作要做到位。反映现实和批判现实的作品虽然允许艺术的夸张,但是基本上要是要求脱胎于实际。即便是纯粹的幻想的作品,也要具备基本的逻辑和常识。 第二个要求是要满足群众们的需求。当然,群众们很多时候并不清楚自己喜欢看什么,但是群众们肯定清楚自己不喜欢看什么。文艺创作不是闭门造车,要做到既反映现实又影响现实,就要从分了解社会和读者。注意,是了解我们广大的群众们喜欢什么,而不是反过来,把领导们喜欢,或者是领导们觉得“有益”和“无害”的东西强加给群众。 第三个要求是大家要积极努力学习,与时俱进。我们不要否认即便是建国以后,我们依然是很落后的,从农业、工业到各个方面,和世界先进水平有不小的差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工作都是在追赶和试图抹平这种差距。文艺上面我们的差距不是单独体现在文艺上,而是方方面面的差距是从文艺上体现出来的。大家看好莱坞的电影,里面就体现出美国人的一种文化自信,因为他们其他方面很行,所以在文化上也相当有自信。我们自己在这方面就要逊色得多,这种感受鲁迅先生就有过,“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就是低能儿,分数在60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 我们现在的情况当然比当年好得多。日本的同志们来访问参观的时候就对我们这几年的发展瞠目结舌。但是还是要看到,我们和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是有差距。当然,我们地盘大,人数多,算总量有优势。1840年以来,中国人从天朝迷梦中醒了过来,我们的民族自信心是不断下落的,一直到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讲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为止,才算是开启了上升的趋势,汉唐雄风这种大国的气度从1840年以后就上离我们很远。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有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我只是说明一点:现在在座的各位还很年轻,未来几十年里面,中国的变化和发展会非常非常大,会让很多人的印象产生颠覆,我们今后上升的态势会比我们下落的态势倒过来还要快,回到我们在世界上原本的位置上不需要一百年,可能只要五十年、三十年。这种物质的变化必然会影响到精神层面上来,需要文艺工作者把这种时代的双重变化记录下来。文艺工作者们如果不与时俱进地了解和理解我们迅速发展的社会,沉浸在旧时代的腔调里面就会迅速落伍,被时代抛下。 当然,同志们和我都懂,历史的评价不是按照政府的标准来的,换句话说,不是按照宣传部、文化部和作协的标准来的。文艺自有标准,我们的领导舍弃了文艺的标准去迎合政治的标准最终是什么结果,历史自有评论。这就好比朝廷以科举举士,但是什么样的官是好官,是名臣,历史自有评价,不是按照科举的成绩来的。当然,戴着脚链跳舞也能出好作品,但是总的来说大家在创作上对于自己作品的自我评价要偏向历史的评价,而不是相反。 在文艺上,我们共产党人的态度是也应该是实事求是。这不是针对在座的各位作家,而是针对我们领导干部的。现在来看,鲁郭茅巴老曹六位老前辈在新文学史上的地位已经是定下来了,无论如何绕不过去,未来或者高点、或者低点,是和未来的时代紧密结合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过上几十年几百年别人怎么评价当代人是管不了的。历史上的大作家几百年后被重新评价的也有很多。再比如林纾翻译的外国小说曾经影响很大,但是现在除了研究文学史的人,谁还会去读林译小说?具体到我们现在,虽然说在座很多都是白话文运动的参与者和推进者,但是还很难说谁已经在新文学史上占据了自己的历史地位,历史的浪潮冲刷下,能经受住考验的作品才会传承下去。作者本人如果背叛了自己职业,晚节不保的话,就要寄希望几十、几百年后有人为你翻案了,至于作品能不能翻过来还要另说。 当然,最后还要强调的是。我们的基本政策,不局限于文艺界的这一政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不会变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非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思想的补充,并非其对立面,马克思主义是一种方法,是科学的社会主义理论和辩证的唯物主义观而非教条,同时它也是一个开放的体系,能够吸收和接纳其他思想从而继续发展,即便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思想,因为马克思主义思想就是吸收前代哲学、经济、社会等思想的精华在实事求是地从认识和批判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毛主席在1938年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一文中就已经说明了: 今天的中国是历史的中国的一个发展;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珍贵的遗产。 关于文艺工作,1942年毛主席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也讲清楚了,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服务群众。前面我也讲过了,站稳这个立场,具体的形式与内容应该丰富多彩,现实的材料和历史的材料都应该有所体现。 我在这里不愿意批评人,但是我还是要说,过去八年时间里,我们的文艺工作发展并不大,作家们的创作处处受制,我们的领导干部嘴巴上讲繁荣文艺市场,按照文艺创作的规律办事,而作法往往是相反。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会议里能够提出对我们国家文艺事业发展有利的建议来,即便是对我的讲话有不同看法也可以提出来讨论。好的,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